酒池的正中央,是一个很大的现代化舞台,舞台上灯光迷烁,闪耀得大家眼花瞭乱,这个舞台,是现在许多成名歌手曾经献过丑的地方。
在另一角,就东边靠近吧台的那一角,老张正在那儿欢呼着,那气势,像是台上有漂亮的女明星在跳脱衣舞一样,简直到了疯狂的境界了。
阿水看不明白,这台上的女孩子唱的歌虽然很好听,笑容也挺美,人也长得够漂亮,ρi股也是又圆实又突翘,腰身呢也是水蛇腰,肚皮也够白,够平坦,但这有什么好欣喜若狂的?不就是衣服比我穿得少点,歌声比我亮点而已嘛!反正还是女人,又不是神仙。
阿水不知道,在台上唱歌的可不是一般的歌手,那可是四大名旦之一的“歌后”——春子。
春子的歌声和舞技是足够令人欣喜若狂的,更可怕的是,她那如蛇腰般扭动的躯体,那露出肚脐的凝脂般雪白光亮而且平滑得要命的小肚皮,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阿水不是看不懂,他就是看不明白。他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多得老张和他进来后一直说给他听,他到现在还是有三分之二听得不明不白。
老张想想,阿水算是没救了。这年代了还唱什么清高的调子呢?算了,既然来了,不乐白不乐,让他自个儿当白痴吧!
于是,老张自个儿在那儿跟着情绪高涨的人群大声尖叫,他边叫,边喝酒,一手扶酒杯,一手拍大腿,“嘿嘿”个不停。
阿水更是不明白,平时看起来老实得很的老张,今天全变了个样子!??平时只有女人来他房里过夜,但很安静啊!可是今天,他竟然叫得这么兴奋!莫不是吃了传说中的瑶头丸,还是打了兴奋剂?还是因为这地方就容易让人产生变化?
也许是吧!因为阿水也开始有了一种想要放纵的感觉了。想想三年前恋爱结束的痛苦,阿水真的有种想要义无反顾般地去放纵了自己的感觉了。
痛啊!谁能真正体会这种压抑的痛呢?三年了,阿水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了。她的学业应该结束了。可她去哪儿了呢?
阿水不知道,因为阿水不想知道。再深厚的感情对阿水来说,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还想知道什么呢?更可怕的是,她说她嫌弃他穷,嫌弃他是泥水工,不再爱他了。
这很正常啊!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让人深爱的呢?
阿水苦笑了,笑得有些惨痛!边笑,眼角边溢出泪水来。到了最后,阿水笑得体无完肤了,歇斯底里了。
阿水这样一笑,把老张给逗乐了。
“这还差不多,阿水,人生就是要学会快乐才是。这样的美境一生能有几回啊?更何况是遇到了这样的美女,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声。笑,笑啊!继续……”可是老张还想再继续笑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因为阿水的笑,不是正常人的笑。
“唉!没用的东西。”老张举起酒杯,对着阿水叫道,“干了。”阿水又一笑,举起酒杯就喝,喝得特别够劲、够呛。
“哈哈!喝,喝吧!不就是一场戏嘛!不看白不看。哈哈!喝。”他这次没跟老张干了,自己给自己干了。
老张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自古多情空遗恨啊!多情总被无情伤。
老张将脸转过来,又往阿水边上挪了一点,盯住阿水,拍拍他的肩膀,问:“阿水,阿水,跟哥说说,哪儿痛?”
“明知故问?不够意思。心痛,心痛啊!”阿水一呛,又自个儿干了一大杯。
老张问:“要不要解药?”他说着,指了指边上的女人。
阿水翻了一个白眼,苦笑道:“解药?能治这种病吗?”
老张一听,兴奋地叫道:“能治。以毒攻毒啊!”
阿水把眼睛一瞪,道:“什么是以毒攻毒?不明白。”
“你小子不明白的多呢!要是你今天想要解这种毒?你就说。”老张大笑一声,同样对阿水瞪了一双大眼。
阿水沉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是一阵沉默。
老张有耐心,再问:“想解不?想解,就说。我有办法。”
阿水愣了半晌,他从没想过要亲自去解开这个心痛的结。这种病不好治,更要花时间治,不但要花时间,还要花……还要花好多东西去治。治得好不好还不好说,治好治坏也不好说。有可能治好了,有可能越治越难治,以至于连自己都要荒废了,就像现在的老张这样。
他可不能荒废了。他还要做大事情呢!他想赚更多的钱去做一件他要做的大事情。这件事情,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三年来,他还完全生活在她的影子下。他总是觉得他和她没有分散过,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是的,虽然时间长了些,但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暂时到什么程度?他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也许到他死的那一天。
他终于没有再次抬起头,他倒了杯酒,低着头跟老张干了一杯,一大杯,一瓶一杯的一大杯。
他痛啊!他知道老张说的解药是什么了。他早就想过这样也许会解的。可是解不好就完了,一辈子都会完了的。他可不想这样,他有理想的。有理想的男人是不会随意破坏自己的原则的。虽然现在的心好痛,痛得比刀绞还要痛。
“阿水,别这样,我真为你不值。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为她这样?三年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从没摸过女人的手,看也不看一眼。你凭什么要这样虐待这些漂亮的女人?你要知道,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行的。特别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唉!跟你说也是白说。你不要解药,那我自己要了。我也痛啊!干了。”老张一声悲叫,举起酒瓶子直接干掉了,接着呛了一大口,还咳嗽。
阿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抬起头正眼看着老张,他不知道一个被老婆和孩子抛弃的男人的痛,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这种痛,他无法理解,更无法体会。
阿水苦笑道:“老张,我知道你痛,甚至比我还要痛上百倍、千倍。痛的时候,我知道也只有像你这样的男人才能挺得住。所以你常来这里要解药,一旦痛的时候你就来了。可是到了今天,你拿了多少次解药了?真解了吗?我看你不但没有解痛了,还越解越糊了,越解越痛了。不是吗?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你真的成了大爷了,大款了。还要给你加一句名言‘数风流人物,还看张果老’不成?”
“这里是我的天堂,是我的天堂啊……”老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