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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十年代著名的“南罗北郭”,也曾名动一时啊。如今却是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是时代的错,还是人的错,或者二者皆有吧。

晚饭时,老刘带来的女人,果然是风情万种。单论容貌,虽是中等之姿,却有狐媚之相。身材丰满,前突后凸。尤其是那双凤眼一扫,艳光四­射­。声音妖媚,笑声放浪。那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媚态,堪称尤物。我知道此女在省里小有名气,是个女高音,风流韵事一大堆,和不少当官的都有一腿,艳名远播。

然而,我对她并不感冒,只是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始终是心静如水,毫无兴致的状态。倒是老刘和小戴在女人的媚眼乱飞下,神魂颠倒。我看看江望,他瞧瞧我,眼里都是一丝可气和无奈。什么玩意儿,弄来这么一个烂货,倒尽胃口。

我忽然想,要是卢婷有此女的风情,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会把人吓死,哈哈。

我收回心思,冷眼瞧着那女人的表演,耐心地等待着饭局的结束。多少年以后,我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看见此女在收门票。当年的风­骚­已无影无踪,脸上只有岁月留下的沧桑,不禁叹息红颜薄命啊。

饭后送走女人,老刘热情邀请我们去他那儿,看最新的欧美簧片,巨猛。嗯,总算有点收获。那年代看簧片可不象现在容易。我们四人看得抓耳挠腮,匆匆告别后,各自回家打­手­枪。唉,那时真的年轻啊。

一三

上班很无聊,有时人闲得胆边生毛。还好可以看看书,消磨时间。这天正抱着《收获》看得津津有味,隔壁同事喊,华明电话,小妞的。谁啊,我心想难道是卢婷,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可我没告诉她电话号码呀。江望告诉她的?不大可能。为免麻烦,我们泡妞从不泄露电话号码。会是谁呢?我满腹疑惑。

--你好。请问哪位?

--咯咯,是我呀。

--噢,是你啊,美女。

--咯咯,想起来了。那我是谁呀?

--是呀,你谁呀?小妞。

--哼,敢叫我小妞!我是你姐!

--我姐?你是谈……谈芬?

--咯咯,终于想起来了。哼,小坏蛋,谈芬是你叫的吗?叫芬姐!

--嘿嘿,找我有事?

--当然。先叫声芬姐,否则不告诉你。快叫。

--不要吧……

--行,你不叫是吧?别后悔我挡你财路喔。

--那……芬姐。

--咯咯,我就知道你小坏蛋不会和钱过不去!嘻嘻。好了,不逗你了。江望在我这儿,中午过来吃饭,我请客。

我放下电话。同事甲笑道,行啊伙计,泡妞的技术见长啊,连姐姐都泡出来了。

那是。我嘿嘿笑道,过二天再给你泡个妈回来。

我来到饭店,看见谈芬和江望正坐那儿边聊边等。

“怎么今天江望跑你那儿去了?有什么好事吗?”我拉开椅子坐下。

“哎,我们外办要我负责搞招商引资。”江望愁眉苦脸道“我只好麻烦芬姐帮忙了。”

“江望的事没问题。放心好了。”谈芬乐呵呵的,又看着我道“江望还介绍了不少你的英雄事迹啊。”

“啊?噢,那里那里,见笑见笑。芬姐肯帮我兄弟的忙,小生感激不尽啊。”我边打哈哈,边寻思江望会说我些什么呢?

“你那么会泡妞,年龄也不小了,怎么没有对象啊?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谈芬望着我,嘿嘿地笑着。

“哎,工作忙啊。­干­革命要紧啊。”我苦笑着打哈哈。江望这小子,看来是把我的老底都卖了。我瞪了一眼江望,他急忙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唉,交友不慎啊。

“忙鬼啊,小坏蛋。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呀?大美女啊。”

“别逗了。我倒是有个朋友挺不错的,芬姐是不是见见啊?”

“谁逗你了!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都谈了一年多了。哎,我可是说真的,姐姐的同事,比你小二岁,人很漂亮,­性­格也好。怎么样?”谈芬一脸的认真。

“哎,芬姐,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刚看中的。你总不能让我犯错误吧。”我急了,随口就是一句瞎话。我还真有点怕了谈芬的认真劲。唉,这姐姐可不是好认的。

“是不是啊,小坏蛋在骗人吧?”谈芬一脸的怀疑,转脸看着江望。江望急忙点头道,是,是。我保证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

总算小子有良心,不愧是从小到大的最佳拍挡,深知我心啊。我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那好,约个时间带来给我瞧瞧。小坏蛋要是敢和姐姐捣鬼,哼!”谈芬还真厉害。

我晕……

一四

告别了谈芬,我和江望一起离开。分手时,谈芬又再三叮嘱我少抽烟、少打牌诸如此类的,还真啰嗦。不过,看得出她是出自真心,我有点感动。真是一个好女人,不仅美丽大方,而且真诚善良。不知她男朋友怎么样,希望是个好人。

“哎,江望,这次负责招商引资,应该可以上个台阶吧,何时升副处啊?”

“呵呵,如果这次工作满意,应该会很快。其实这都是老爷子安排的,要不那轮到我这份美差。”

“唉,我老爸退早了!哎,到时升官可别忘了请客啊。”

“那能呢,有兄弟的饭吃,绝不能让你老兄喝汤!噢,对了,这个给你。”江望递过一台中文寻呼机。

“哪来的?你有吗?”

“单位配的,咱不是搞招商引资嘛,要保证联络啊。你先用着,我回去和领导说坏了,再配一个,反正又不要我掏钱。”

我道声谢,问清寻呼机的号码。有这玩意儿,咱也算是一脚踏进信息时代了。

“我看芬姐对你很好啊,你俩也算有缘。”江望笑道。

“人是不错,没想到摔跤摔出个姐姐来。也算奇遇吧。”

“她­干­吗还给你介绍对象啊,不如她自己嫁给你得了,你们俩挺配对的。省多少事呀。”江望贼嘻嘻地笑道。

“哎,哎,瞎扯蛋!狗嘴吐不出象牙!人家有男人,年龄也大。”

“她有男人怕啥,咱们撬她过来!年龄不就大一岁嘛,女大三抱金山。”江望一付泼皮无赖的气势。

“得了得了,我对她不感兴趣!大家是好朋友,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你可别瞎说!”我还真怕了他小子的大无畏­精­神。

“唉,可惜芬姐对我没兴趣,否则我就追她。这年头好女人不多了……”

“行了!还没完没了。”我有点不耐烦。

“可芬姐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呢,怎么办?不如就去相个亲?我很想开开眼啊。”江望嘿嘿笑着。

“行了,别拿我开心。正烦呢!”芬姐啊芬姐,这事还真让我头痛。

“要不找人假冒?卢婷怎么样?”

这倒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怎么和卢婷说呢?万一别人不乐意呢?难道我真要去相亲啊?令人烦恼啊。

“得了,你别想了,就这么着了。”江望看我一脸苦相,当机立断。

江望拖着我来到旅专。我们一眼看见方华正匆匆地从学校大门出来。江望大喊方华。方华抬头看见我们,急忙跑到我们面前。她看着江望,小脸通红,神情哀怨,一声江望哥哥,眼泪刷地掉下来,令人怜惜。

江望急忙安慰。方华的小手不住地拍打着江望,娇声埋怨他这么久不来找她。她的小脸泪痕犹在,此时已笑靥如花,依偎在江望身边,一付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方华要回家,央求江望送她。我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去吧。看着二人相依相偎的甜蜜背影,忽然很羡慕。

我走进旅专,去找卢婷。

喂,你哪儿的?看门人喊到。

找老师。我头都不抬,直往前冲。

哦,赵老师。新来的吧。

我乐了……

一五

我按照方华告诉的门牌号,顺利地找到卢婷她们寝室的楼层。真不愧是女孩子们住的地方,阳台上挂满了姑娘们的花花绿绿的内外衣服,让人看得心惊­肉­跳。一些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突然看见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儿国,无不好奇地打量着我,甚至有胆大的小丫头嬉笑着指指点点,饶是我久闯江湖,胆大皮厚,也不禁脸红心跳。我象过街的老鼠一样,在女孩们的注视下,心虚地溜到卢婷住的寝室。

我强自镇定一下,抬手敲门。阿弥陀佛,卢婷你可千万别不在啊,否则,我只好从楼上跳下去了。

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宿舍门开了。卢婷漂亮的小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强自镇定的心又莫名其妙地咚咚乱跳。

卢婷看见我,先是惊讶得一愣,接着就绽开一抹迷人的笑意。但我却分明看见她美丽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幽怨。

卢婷将我让进房间。我四处扫视着,女孩的房间就是特别,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挂着、放着、堆着,空气里弥漫着脂粉的味道。不象男人住的地方,乱乎乎、脏乎乎、臭乎乎。

“你怎么来了?”卢婷微笑着让我座。

“呵呵……”我还真不好回答。只好傻笑。

“说话呵,傻笑什么。”

“我来要债啊,上次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脱口嘣出一句。

“你别乱来啊。”卢婷急忙离我远点,警惕地看着我,小脸腾地一红。

“哎,不敢不敢,开玩笑开玩笑。”我急忙解释,心虚地东张西望。我看见桌上正泡着一碗方便面。

“哎,方便面原来是用水泡的呀。”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老脸算是丢到家了,怎么回事啊。

“咯咯……。真逗!”卢婷笑得娇躯乱颤。我只好尴尬地陪着笑。

“你们学校没食堂吗,­干­吗吃方便面啊?”我有点疑惑。

“食堂的饭菜很难吃。所以我经常吃方便面,或者饼­干­之类的。”

“那有营养吗?怪不得你这么瘦啊。”女孩子吃这些东西,将来怎么得了。

“唉,先填饱肚子吧。其实,我也不想呵。”她有点无奈,有点无助。

“方华还可以经常回家吃。我家又不在这里,就只能吃方便面了。”卢婷淡淡的伤感令我为之心疼。

“走吧。我请你到外面吃饭!”我站起身,看着卢婷有点消瘦的身形。

“这……”她有点犹豫。

“怎么了?我们不是朋友吗?吃餐饭没事吧。”

“那……好吧。”卢婷开心地拿起外套。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单独请女孩子吃饭了。看着卢婷梳理着头发,我淡淡地想着,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兴奋。

一六

我和卢婷并肩走在校院里,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时有迎面而来的男生女生笑着问卢婷,你边上的帅哥是谁啊?是……同学。卢婷脸红红的小声回答,神情颇不自然。我却有点飘飘然,和校花在一起的感觉不错啊,回头率真高。

“你连撒谎都不会,有我这么老的同学吗。”我笑道。

“你笨啊,老留级呗。”卢婷吃吃地笑。

“别人会信嘛。你应该说我是你哥。”

“做梦呵你。”卢婷大大的一个白眼,­唇­边却是一抹笑意。

我带着卢婷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

“­干­吗来这里呀?我们二个人,随便找家小店吃饭就行了呀。”卢婷微皱双眉。

“这里气氛好,服务也好。”

“可是好贵的,你也是拿工资的人。不如换一家吧?呵。”

“没事。最近发了一笔小财,吃饭还是可以的。再说来都来了。而且这里更­干­净呵。”没想到带卢婷吃饭还得费不少口舌。

“我总觉得不好。二人在这种地方吃,划不来呵。”

“这可是我第一次单独请你,应该的。下不为例,行吗?”

“好吧。”

我叫服务员过来,让卢婷点菜。她微红着脸,摇头说不会。这也难怪,卢婷还是学生,自然不会这一套。

“没关系。就说你最想吃的菜。”我微笑着鼓励她。

“我想吃蛋花汤!有吗?”

我差点将口里的茶水吐出来。我看见服务员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在高档饭店要吃蛋花汤,估计也就是可爱的卢婷同志会想而且会说。不是开玩笑吧?

我看看卢婷,只见她一脸的认真,眼巴巴地看着我。唉,看来她还真不是开玩笑。我服了。

我告诉服务员来几个招牌菜加蛋花汤。那小丫头期期艾艾地说蛋花汤不好算钱,菜单上没有。还真够笨的,找你们经理去啊,总不至于要我100元钱一盆蛋花汤吧。

“是不是我不该点啊?”卢婷有点疑虑。

“没事。不过,一般到这种高档地方吃饭,都是点一些平常吃不到的东西。象蛋花汤这种家常菜,这里不会准备的。”

“在家的时候经常吃。在学校好久没吃了。所以想吃。”卢婷有点害羞。

“呵呵,是不是想家了?”

“嗯,有点。”

我看着卢婷娇艳的小脸,忽然心里有一种感动。真是个淳朴的女孩,象山涧里的清泉,透明淳净。我欣赏。

“以后少吃点方便面之类的垃圾食品。学校的饭菜不好吃,我会经常请你的。最起码每周一次。好吗?”我目光温柔地看着卢婷。

“这样不……不好吧。”她害羞地躲开我的注视。

“没关系。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应该互相帮助嘛。”

“可是……”

“这个城市有很多特­色­小吃,很好吃的。你不想尝尝吗?”女孩子都好吃,尤其是新鲜玩意儿。我诱惑着卢婷。

“那……好吧!”卢婷犹豫一会儿后,似乎下定决心,爽快地答应了。

很好。我很高兴卢婷能够同意。

我问卢婷喝不喝酒?她说不会,也劝我少喝点酒。那就来瓶红酒吧。我给她倒了一杯。慢慢地聊着。

卢婷来自长江边的县城,小时候生活在乡间,从小喝着长江水长大。父亲是个医生,自己开个小诊所。母亲病退在家,打理家务。姐姐在县里上班,妹妹还在读书。父亲对三姐妹的要求很高,希望她们都能出人头地。卢婷颇象父亲,­性­格倔强而烈­性­,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由于家庭环境不好,卢婷的上进心很强,学习刻苦。能够脱离小县城的生活环境是她的愿望。

我望着卢婷小口呡着酒暗想,这真是一个令人困惑的女孩,外表如此娇弱而内心却是如此坚韧。象我及江望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未经风雨的洗礼因而尚可招遥而卢婷却是原野的小草,历经风霜依然茁壮。生活往往令人慨叹也令人惭愧。

这餐饭我吃得很开心。问卢婷吃得好吗?她笑吟吟地点着头。当然,为了令女孩高兴,席间我讲了不少的笑话,绝对没有一个带­色­的。我不想因为唐突佳人而让一个美好的夜晚变得令人尴尬。毕竟美妙的夜晚会令人回味无穷。

结账的时候卢婷很认真地核算了一遍账单,象个­精­打细算的持家过日子的女人。虽然这一餐饭花了我三四百大毛,但是物有所值。毕竟泡妞是有成本的。

走出饭店,我和卢婷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谁都不说话。有时,无言无语也是一种交流。路过一家电影院时,我停下脚步,轻声问卢婷愿意看电影吗?她踌躇一下,点头说好。

一部老电影《我们的田野》。电影院里没几个人,大多数是情侣。

“我已经很久没看电影了。都有点找不到看电影的感觉了。”我轻轻说道。

“你以前没和女孩来看电影吗?”卢婷悄悄问。

“已经五年了。”

“哦……。”卢婷没再吱声。

电影讲述一帮知青的故事,情节感人。特别是主人公在告别农场即将返回城市的时候,在白桦林间徘徊,对曾经生活了几年的土地充满眷恋。此时背景音乐如怨如诉,画面充溢着伤感的情绪。

我忽然感到一缕心酸,不禁热泪盈眶,呆呆地看着画面,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卢婷似乎感觉到我的异样,轻声地问。

“没怎么……”

“你哭了?”

“没……没哭!眼睛痛。”我有点不好意思,拼命用力想把盈眶的泪水弄回去。不想让一个女孩看到我的脆弱,虽然,有时一个人的情感很难控制。

卢婷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我感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放到我的掌中,那么温柔,那么温馨。一滴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完了,又出糗了……

一七

看完电影,我送卢婷回校。路灯将我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斑驳的地面上,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并排。一阵夜风吹过,飘落的树叶在身影中零星地轻舞。我忽起玩心,站着不动,调好角度,让我的影子和卢婷的影子靠在一起,好象亲密地依偎。卢婷见我站立不走,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现在抱着你呢。我笑道。

没有啊。

你看地上。

卢婷低头,恍然大悟。她将身子一动,二个影子分开了。我歪歪身子,我的影子也晃晃,似乎要摔倒的样子。我将影子又向卢婷的影子靠拢,却又被她的影子躲开。她的影子伸出拳头在我的影子头上敲一下,我立刻将影子缩短一截,好象被打矮了。卢婷吃吃一笑,只见她的影子飞起一腿,我的影子顺势歪倒……。

我们象孩子般玩耍,地上二人的影子一会儿紧靠,一会儿互殴,一会儿追逐,一会儿牵手。卢婷笑声咯咯,围着我高兴地变化着不同的花样,直至娇喘吁吁。

“我知道你刚才哭了。”卢婷忽道。

“没有吧。你搞错了。眼镜反光。”

“还抵赖!明明看见了。”她吃吃地轻笑。

“哎,你可别张扬啊,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否则,我不活了。”

“至于嘛。不过,我没想到你看上去那么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容易动情。”

“哎,我也是人啊。说明我感情丰富啊。”

“那好呵,看来你还是一个人,不是狼!”卢婷笑道。

来到学校门口,要和卢婷告别了。我望着她的眼睛。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很开心!”我柔声地说。

“也谢谢你请我吃了很好吃的晚饭,和很好看的电影--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还有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只要你高兴。”

“今晚,我非常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谢谢你!”卢婷望着我,眼睛亮闪闪的,象天上的星星。

“作个好梦,丫头!晚安!”我温柔得象电影里的大情圣。

“嗯。再见!”卢婷乖巧得象一只柔顺的猫。

我看着她朝学校走去。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向我跑来。她冲到我面前,伸手抱住我,然后在我脸上轻轻一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卢婷又转身跑了,象一只受惊的猫,迅速消失在校园的夜­色­中。

我呆呆地傻站了一会儿,嘿嘿的笑了。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夜晚呵。我兴奋的转身就跑,不料却撞到一棵树上。

哎呀,好痛……

上班的时候,接到小刚的电话,叫我晚上到茶楼打牌。江望和小风都去。我们四人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牌、聊天。

小刚是律师,黑白二道,公检法三界,神通广大,上下通吃。其父原是省委组织部的当权派,方方面面都相当买账。小风虽出身一般­干­部家庭,却颇有运气,加上头脑灵光,左右逢源,在省政府办公厅如鱼得水。最近下派基层挂职锻炼,当了一个副乡长。朋友们都看好其仕途的发展。

晚上来到茶楼,众人见面,二话不说,摆开桌子,拉开架势,开赌。

“听说你和江望最近是商场、情场双丰收啊。看看今晚赌场如何。”小刚叼着烟,油光水滑的胖脸,经常眯缝的小眼睛,一双短粗的小胖手灵活的洗牌砌牌,虽然身材五短其貌不扬,却是伶牙俐齿,广交豪杰,不容小觑。照他自己的话“没有三分三,不敢上刀山”。的确,人在江湖行走,都得有点真功夫啊。

“你们哥俩的小日子舒服啊。漂亮的妹妹泡着,大把的钞票赚着。兄弟我可是惨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小风慢条斯理,略长的方形脸上架着眼镜,整齐的分头,修长的手指,颇有书卷气。只是脸上、手上的皮肤黑红黑红的,许是下乡的劳动成果,倒也另有一番雄壮气。

“得了,小风。这里就你官大,土地爷啊。哪天去你那儿钓鱼,安排一下。哎,听说你主抓计划生育,经常带人拆房子啊,是吗?”江望理着牌笑道。

“钓鱼没问题。拆房子也不经常,若有大胆刁民抗法不遵,那是要坚决打击的。”

“哎,今天不谈工作,只谈风月。你们那俩妞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正法了?学生妹的味道不错吧?”小刚­色­­色­地笑着,打出一张牌。

“万里长征刚走出第一步,还早呢。三万。”我淡淡地答道。

“泡妞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要慢慢来,象钓鱼一样。二筒。”江望笑嘻嘻的。

“小刚,他们是纯情派的,不象你是­肉­体派,就知道拿钱砸人,真刀真枪,直奔主题,连个前戏都没有。忒俗。五条。”小风说话往往是总结­性­的。

“他们玩过程,俺们看结果,不同风格,各有高招。目的还不一样嘛,不都是逗乐嘛。瞧你小风把他们说得多高尚似的。那也是俩­色­狼。红中。”小刚不服。

“哎哎,咱可不敢象你小子,咱胆小,怕出事。万一有个好歹,老爷子非阉了俺不可。东风。”江望笑道。

“只要你情我愿,倒也不是不敢。只是泡妞就是泡妞,搂搂抱抱无所谓,搞得过火了,明天甩起来麻烦。如果不打算和别人结婚,就别把事情复杂化了。这是我的原则。一条。”我说着,看了江望一眼。

“那是,把握好分寸,来去潇洒嘛。七饼”小风点头。

“说得轻松。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收拾!江望的我见过,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华明的听说也是个大美女。哭哭啼啼地缠上身来,想甩?没那么容易吧。南风。”小刚嘿嘿笑道。

“呵呵,那就办了她。咱谁怕谁啊。糊了!”江望高兴地喊道。

一八

过了几天我开始履行我对卢婷的承诺--请她吃饭。

我来到学校,看门的冲我一笑道,赵老师好啊,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我很有礼貌地哼哼着,走进校园。装傻向来是我的强项,呵呵。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方华迎面而来。她一看见我,笑着跑到我面前叫道华明哥哥好。我笑了,真是个可爱的乖丫头。

“华明哥哥是来找婷子的吧?”

“请你和卢婷吃饭啊。”既然碰巧遇见,索­性­一块都请吧。

“不是请我吧。是专门请婷子的吧。”方华笑嘻嘻道。

“没的事。江望叫我来的。他随后就到。”

“怪了,江望和我约好了晚上吃饭看电影的啊。他没说有你和婷子啊。”方华眨眨眼。

“啊,你们早就约好了?”

“嘿嘿,华明哥哥在骗人哟。”小丫头鬼鬼地笑道。

“那……那就请你帮忙叫卢婷出来好吗?我在外面等。”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看着方华蹦蹦跳跳地去叫卢婷,转身朝校外走去。看门的很热情地打招呼道,赵老师就走啊。我笑着打个哈哈,是啊,忙啊。顺手丢过一根烟,笑嘻嘻道同志们辛苦了。

我在校外的街上遛达了一会儿,就看见方华和卢婷走了出来。卢婷穿着浅灰­色­的联体长裙,外罩同­色­的长袖短衣,肩挎小包,一头秀发披撒脑后,亭亭玉立,青春洋溢,又透出一股成熟端庄,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婷子交给你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方华格格笑着对我说。

“咦,方华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吗?”卢婷有点奇怪。

“哈哈,我才不作电灯泡呢。我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点,拜拜。”方华笑着跑了。这时我才发现江望骑着他的摩托车正在远处的树荫下等着,他似乎还向我们作了个鬼脸。

卢婷好象也明白了。她微红着小脸,轻唾道搞什么鬼嘛。我笑道没什么,开始单飞了。

我带着卢婷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七拐八弯。卢婷直叫去哪儿呀,都走累了。我笑道把你拐了去卖钱。卢婷听了,娇嗔地打了一拳。终于我们来到一家人声鼎沸的饭店,店门招牌上赫然四个大字“周记螺蛳”。我向卢婷解释这是有名的特­色­小吃,是城里同行中最好的一家。

我们找到座位,点了几个菜,不一会儿,菜就齐了。闻闻,味道真好,令人馋涎欲滴,胃口大开。卢婷却看着那一碗螺蛳,两眼发直。我不禁问她怎么了?她指指那碗螺蛳,这么多辣椒啊,怎么吃啊。我笑了,这才好吃啊,来,尝尝,包你满意。我给卢婷示范吃螺蛳。

“怎么样?好吃吧。”我看着卢婷过瘾的吃相。

“嗯,真好吃!”她的小手灵巧如飞,面前的桌上很快就堆起了不少的螺蛳壳。

卢婷吃得鼻息乎呼,辣得小嘴直吸,满脸绯红,香汗密密。一边喝矿泉水,一边吃着螺蛳,嘴里还道还想吃一碗。一付典型的馋猫样。不行,再吃要拉肚子了。我拒绝了。卢婷不满地撇撇小嘴,继续埋头苦­干­。

看着卢婷兴高采烈,我心满意足。真是个容易开心的女孩。

吃完饭,我带着卢婷来到一家酒吧。她是第一次来酒吧,好奇地东张西望。特别是调酒师的花哨动作,令她颇感新鲜。真好玩呀。卢婷开心地对我说道。我给她要了一杯“柔情蜜意”,味道淡淡的,甜甜的,适合女孩。我则来了一大杯扎啤。

卢婷饶有兴味地观赏着手中的酒,五颜六­色­的­色­彩,一个冰激凌雪球。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又将小嘴含着吸管小吸了一口。眉欢眼笑地说道,嗯,好吃!我喜欢吃冰激凌,酒的味道很好,没有怪味。

我笑道,这是­鸡­尾酒,用几种酒水饮料调兑而成,口感不错,后劲还是有点。卢婷听了,点点头。

“吃完螺蛳,来喝点酒,会很舒服的。”我轻声道。

“哎,那个歌手唱得满好听的。”卢婷边说边看着酒吧歌手,她的身姿在昏暗的灯影中若隐若现。

“哎,有个事想和你……”我想将请她假冒女朋友应付相亲的事说一下,但又有点犹豫。

“什么事,说呀。”卢婷依然望着歌手的方向,漫不经心道。

“算了……没……没事。”我有点吱唔。

“是不是要我假冒啊?”她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哼,方华早跟我说了。”

“那你愿不愿意……”

“别人给你介绍女朋友是好事呵。­干­吗要……”

“唉……。”我苦笑一声。

“你不愿意,是吗?”

“是呵。所以请你帮忙啊。”

“行。我答应帮你。不过有一个条件。”卢婷娇娇地一笑。

“行啊,什么条件?”我放下心。

“我还想吃那个螺蛳。你带我去。”

“这……”

“好不好嘛!”她的小手撒娇地晃着我的胳膊,声音嗲得让人吃不动豆腐。真没想到一碗螺蛳的效果这么厉害。

“好好,事成之后我带你去。”我怎么忍心拒绝美女的央求呢。

我和卢婷招呼一声,去洗手间放水,顺便办了一件小事。回来后,看见卢婷的酒杯已经空了一半。不一会儿,就听见歌手大声宣布,六号桌的华明先生点歌一首送给卢婷小姐,祝她永远美丽,青春永在!请听《ONLYYOU》。掌声响起。

卢婷似乎大吃一惊,她惊讶地看着我。我顺手将桌上花瓶里的鲜花拔出一支,柔声道请接受我的花,小姐。衷心感谢你在我的身边,伴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歌声中,卢婷接过我的花,低声道谢。一束柔光­射­向我们,歌声深情如诉。卢婷娇艳的小脸此时分外明媚动人,目光如水,含情脉脉。此刻,我的眼里只有她,幸福而快乐……

我们走出酒吧。卢婷自然地伸手挽着我的胳膊。我们默默地向学校走去,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此时此刻,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一九

夜晚的街道行人不多,偶尔有车飞快地驶过。月清风柔,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而路灯的柔光使夜­色­温情脉脉。惊起的夜鸟无声地掠过夜空,而不时的微风迎面而至,温柔拂过。

卢婷轻哼一声。我忙轻声问道怎么了?

头有点晕晕的,还好。她娇弱地将头偎靠在我的肩头,一丝长发滑过我的面颊。

冷吗?我轻轻地拍拍她的小手,她摇摇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我们象一对恋人般亲密地依偎着,在五月初的夜晚,静静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我偷眼瞄了一下卢婷,只见她双眼微闭,一付写意的样子。我微微一笑。

快到学校了。我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树荫的暗处。卢婷不解地看着我,但依然靠着我。我用手一带,将她柔软的身子拥进怀中。卢婷微微一颤,并不挣扎。她的头伏在我的胸前,小手有点无措地抵着我的胸膛。我温柔地轻抚着她的秀发,丝缎般的柔顺而光滑。我的手温存而轻柔,抚平她的紧张和不安。怀抱佳人的感觉温馨而甜蜜。

给我一个吻别,好吗?我轻声细语,象是害怕惊吓到正在酣睡的孩童。

卢婷没有作声,依然静静地伏在我的怀中。缕缕幽香如微风拂面,令我情难自禁。

我低下头,轻吻着她的秀发,慢慢滑向她的脸颊。我的­唇­轻轻颤抖着触到滑腻如脂的小脸,显得如此的粗糙却又如此的敏感,甚至可以感觉到细软的茸毛,在我的­唇­间起伏。芳香四溢的脸腮好热好烫却又柔情似水,一任我纵情肆意。我的­唇­仿如山间清泉一路穿山越岭欢歌而下,酣畅淋漓。

卢婷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她的脸颊在我的亲吻下,越发滚烫而甜腻。她的­唇­间不时漏出断续的娇吟。我感到她的身子正在颤抖。

我终于吻上了她的甜美的小嘴。无法克制的激|情仿佛潮水般从心底涌出,令我浑身轻轻颤动而身躯紧绷。我的目光如火般燃烧以致我不得不闭上双眼。我害怕那股烈焰会将自己焚烧。我象一只饥饿已久的狼扑向到口的羔羊,虽然粗暴却又不失柔情。

我的­唇­热烈而柔情地亲吻着、吸允着、舔尝着女孩的芬芳和甜蜜。我的舌尖轻轻地划过娇­嫩­的肌肤,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寻寻觅觅的徘徊,如同迷途的孩子寻找回家的路。然而,女孩紧闭的双­唇­使我无法一亲芳泽……

夜晚是如此的宁静,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我紧搂着卢婷,沉醉在她的娇美中。但愿时间就此永恒,而我不再醒来……

一辆飞驶而过的汽车将卢婷唤醒。她轻轻推开我,羞涩道好了,我该回去了。

我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温情地爱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去吧,我会看着你进去。

你也早点休息呵。卢婷又吻了一下我的脸,然后转身离去。

二○

在随后的一段日子,我和卢婷开始约会。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等。有时,也会和江望、方华他们聚聚,大家一块玩玩。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各自单独活动。现在可是到了泡妞的关键时期,一些亲昵的举动还是避人耳目为好。我和江望无所谓,可卢婷和方华毕竟是女孩子啊。只是我和江望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经常交流彼此的心得。

老兄,现在进展如何呀?江望打来电话。

正在逐步占领敌人的阵地,先头部队已经攻占目标的门口。你那里敌情如何啊?

嘿嘿,我已经完成第一个任务了。正准备向纵深发展,占领二个制高点呢。

手脚够快的啊。佩服佩服。不过,见好就收啊,小心敌人狗急跳墙。

放心,没事的。你老兄也要加快点动作,争取在山头会师啊。

顺其自然吧。我这边的敌人相当狡猾,不容易对付啊。

哈,不会吧。还有你搞不定的?

唉,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自然需要多点时间啊。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我就不等你了。我准备两翼包抄,中间突破,一鼓作气,发动总攻了。

啊?你小子想彻底占领啊?有点过分吧?

没办法啊,战场态势有点乱了。唉,现在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啊,只好将乱就乱了。江望也叹气一声。

早提醒你小心点。得了,我不管你的事,也不想再给你擦ρi股了。

放心放心,不会­阴­沟翻船的。

我放下电话,有点烦躁。江望这小子,这回恐怕难逃一劫。边上同事甲笑道华明你们说啥黑话呢?听上去象打仗似的。没错,是打仗。只是敌人厉害呀,说不定还真把我们打败了。我狠狠道。

有时,男女之间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二一

谈芬似乎忘记了我的相亲一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打搅我了。自然我很高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虽然卢婷答应冒充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并不想让卢婷认识我更多的朋友们。毕竟,我还不想让她过多地介入我的生活。我想她只是我并不讨厌的一个女孩,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开心心也就够了,没必要投入过多的感情成分。未来的岁月还很漫长,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也许卢婷毕业后就会和我分别,也许她会在不久的将来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我也将会重新认识一个女孩,再次开始新的男女游戏。我想生活就是这样轮回吧。

江望曾经评价我是一个多情而冷酷的人。可以很好地喜欢一个女人并让她开心,甚至让她感受到在一起时的那种幸福滋味,虽然短暂但却真实。然而,我却总是不肯将那份给女人的快感延长,就象一个早泄的男人。

我承认江望的评价虽然难听但却中肯,而且江望和女人交往的确比我付出了更多的情感投入,尽管他逃跑时比我更快。只是我不想再一次被女人伤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足以令人死去活来。我怕了。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并不坚强的男人。曾经的伤痛令我小心翼翼的将一颗心藏在冷漠的黑暗之中,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面对女孩的双眸,我只有表面的温柔,而心却在冷眼旁观。

然而谈芬并没有让我开心多久。我看着呼机上的号码,知道麻烦来啦。

“喂,芬姐吗?”我回电谈芬。

“格格,小坏蛋还记得姐姐啊。”谈芬欢快的笑声令人心情舒畅。

“那能忘了姐姐啊,不想活了!能听到芬姐的笑声是我最大的幸福啊。”我面不改­色­心不跳,顺嘴就是一句马屁。

“哈哈,小嘴真甜呵!姐姐开心死了。”

“那有芬姐的笑声甜呵,迷死人了。害得人家心里怦怦乱跳。”再来一句,拍马屁又不费钱。

“哈哈哈……。少来!你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已经好长时间了呵。”谈芬突地收住笑声,直奔主题。

“唉,芬姐不要吧!我……”

“小坏蛋想找死啊?不跟你扯淡!今晚带你女朋友来见我!”

“啊,今晚?今晚不行啊。我有事啊。改天好吗?”能拖就拖,能躲就躲。

“不行!休想在我面前耍滑头!就今晚!我已经通知了江望。你们都来。”

“哎,芬姐!好姐姐、乖姐姐、心肝姐姐,你听我解释……”“拖刀计”不灵,咱立马换“­肉­麻计”,不信摆不平一个女人。

“嘿嘿,小坏蛋少­肉­麻了!今晚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谈芬刀枪不入,叭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有点垂头丧气,谈芬可不是好糊弄的,只怕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啊。万一她看穿了我的小把戏,知道卢婷只是个冒牌货,那就大事不妙了。我可不想得罪谈芬,毕竟是个好姐姐啊,何况江望正求她办事呢。

“哎,江望,今晚的事知道了?”我赶紧打电话,和江望通个气,窜好供。

“早知道了。你咋办啊?”听得出这小子有点幸灾乐祸。

“记住,别泄底。特别是方华别漏嘴。”

“放心吧!知道怎么做。”

唉,希望晚上的面试别出什么问题,我有点忐忑不安……

二二

二二

我和江望接了卢婷和方华一起赴宴。路上再三叮嘱二个小丫头千万别露馅。方华笑嘻嘻道,知道了,华明哥哥,不会坏你好事的。卢婷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但眼神却是有点怪怪的看着我。我忽然发现卢婷今晚好象刻意打扮了一下。虽然白皙的小脸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天然的红晕,但是,她的­唇­、她的眉还有秀发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似乎更显­精­致,有一种淡淡的成熟的女人味。

我们来到包厢,谈芬和一个男人正在聊天。看见我们进来,笑着站了起来。大家相互寒暄介绍。那男人是谈芬的男朋友,­奶­油气十足,表面客套却傲气外露,是市里某位领导的公子,姓周。对我和江望一付应付了事的态度,对卢婷和方华却是殷勤有加。我不禁和江望相视一笑,看来这位老兄也是个花花公子。我微微看向谈芬,发现她的眼里掠过一丝伤感和痛苦。唉,芬姐如此人才却遇人不淑啊。我心下微微一叹。

大家各就各位后,谈芬笑道卢小姐好漂亮啊。她仔细打量着卢婷,目光炯炯。卢婷虽被她看得微现羞赫,二眼却也大胆直视谈芬,目光不瞬。我有趣地看看谈芬,又看看卢婷,忽然感到二个美女似乎正在进行酸溜溜的较量。她们的眼神彬彬有礼而又不以为然,她们的笑容温文尔雅却又微含酸涩。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是另一个漂亮女人的天敌啊。

“想吃点什么呢?”谈芬微笑着客气地问道。

“来个蛋花汤吧。”我忽然想起了卢婷的爱好,不禁呵呵笑道。

我看见卢婷的小脸在我的笑声中渐渐绯红,突的感到大腿一阵扭痛,低头一看,却是坐在身旁的卢婷用力扭了一下。我急忙将腿移开,不料卢婷的小手如影随形继续放在我的腿上,还轻轻地摸了摸痛处。

“哈哈--,华先生爱喝汤啊。”那位周公子面带轻蔑,笑声轻佻。

“家里管得严,不敢忘本啊。”我不咸不淡地回敬了一句。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龇牙咧嘴。我无奈地看了一眼谈芬,却看见她依然笑容满面,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必周大少喝汤喝腻了,啊?呵呵--”江望和我一样的脾气,从小就是一唱一和,­阴­损嘲讽毫不客气,谁怕谁呀。

“喝汤美容呀。你看人家周公子脸上又白又­嫩­,象女孩似的!那象你的脸又粗又糙,典型一个大老爷们!”方华格格笑道,伸手摸下江望的脸,又娇又嗲又损人,真是一个聪明丫头。

周公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说话。卢婷笑嘻嘻地瞄了我一眼,递来一个赞许的目光。谈芬却是一撇嘴,又偷偷冲我作了一个鬼脸,丝毫不以为意。这令我颇感奇怪。

看着姓周的有点狼狈的样子,知道这是个绣花枕头。我朝江望使个眼­色­,没必要再让姓周的难堪了,毕竟他是谈芬的男朋友啊,不看僧面看佛面,给芬姐一个面子吧。

我望着谈芬,忽然发现她今晚似乎也­精­心打扮了。柳眉杏眼,齿白­唇­红,眉目如画,浓淡相宜。浑身流露出一股成熟汝­性­的风韵却又蕴含着妩媚撩人的风姿,别有一番完全不同于卢婷的青春亮丽的气质。唉,芬姐可惜了……

二三

上菜了。谈芬借着机会,端起酒杯,说着场面上的开心话,将刚才的尴尬气氛渐渐消融。我和江望也不以为甚,配合着你来我往,慢慢的使酒桌上氛围再度活泛起来。卢婷和方华还分别主动地向周公子敬酒,以示诚意。那小子倒也识趣,知道我们不好惹,收敛起开始的傲气,也主动配合,一时倒也开心。

酒酣耳热,大家彼此之间感情拉近不少。三个女人更是姐姐妹妹地你呼我唤,似乎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特别是谈芬尤为关照卢婷,不住地劝酒劝菜,热情洋溢地有点过分。偏偏卢婷不善应酬,往往被谈芬三言两语地就灌了一杯。虽是低度的红酒,却也把卢婷的小脸喝得红霞满天,艳丽无边,别说是周公子看得垂涎欲滴,就是我也目瞪口呆,颇有点心猿意马啊。唉,漂亮的女人喝酒简直就是要男人犯罪啊。

“来,婷子妹妹,姐姐再敬你一杯,祝你漂亮健康,心想事成!”谈芬笑吟吟地举起酒杯。我有点吃惊地看着她,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女人不可酒量啊。芬姐还真能喝呀。

“不能喝了呵。我要醉了呀。”卢婷慌忙摆手,二眼求助地望着我,眸子里满是楚楚的可怜,令人心动。

“哎,芬姐,婷婷酒量不行。我替她喝了吧。”我说着端起卢婷的酒杯就喝,一口见底。

“哟,就心疼了!就知道向着你的婷婷啊!”谈芬笑道,但语气颇为不满,而且很是无奈,似乎还有点淡淡的酸味。

“华明哥哥当然要帮他的婷婷啊,芬姐。”方华笑眯眯地望着谈芬。

“是吗?不过男人都有点花心哟,婷子妹妹可要小心他使坏哟。”谈芬依旧笑吟吟地,语气似真似假。

“他不会的!对人很好呵。”卢婷看了我一眼,脉脉含情。呵呵,小丫头真能演戏,相信谈芬看见了,肯定不会怀疑我和卢婷的关系了。这一劫我算是躲过了。我暗暗感到高兴。

忽然我感到右腿紧挨着一片火热。偷眼一瞧,却是卢婷的左腿紧紧地靠着。她身体的热度正透过薄薄的裙子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的身上,如火灸般使我心头一震。我悄悄地挪开一点,马上卢婷的腿又紧靠过来,暧昧地磨蹭了几下。我甚至感到她腿部的肌肤是如此的柔­嫩­而富有弹­性­,要人命呵!

我偷眼瞄了一下卢婷,发现她不动声­色­地白了我一眼。哎,这戏好象有点演过了。我没想到卢婷会如此豪放,或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吧。不过,我还是很享受这份桌子下的亲热,毕竟那是美女的腿呵。

“看来婷子很相信我这个弟弟呵。”谈芬笑道。

“是呵。”卢婷也笑道。

“那他­干­么要我给他介绍女朋友啊?”谈芬不仅一语惊人,而且随手掏出一张照片,贼忒嘻嘻的。大家忽地安静了,而我一下蒙了。

卢婷的小脸刷地白了,她伸手接过照片,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平淡道很不错的女孩。然后将照片递给我。我迷迷糊糊地顺手接过,打眼一瞧。嗯,是挺漂亮的。我傻了吧唧地顺口道。

是吗?我瞧瞧。江望兴趣多多地边说边伸手想拿照片,不料,却被方华一把抢过。不许看!方华狠狠道。又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先走了。卢婷脸­色­苍白地站起来,摇晃着向门口走去。方华急忙追去。我看看江望,他耸耸肩。我又看看周公子,一派幸灾乐祸。我再看看谈芬,一脸神秘莫测的开心。

唉,芬姐什么意思啊……

二四

我和江望送女孩们回校。我和卢婷坐在车后座,车上的空气有点沉闷。大家一时都不说话,方华不时地看看卢婷,又瞧瞧我,一脸的小心。我看看卢婷,只见她绷着小脸,闭着双眼,面无表情的靠着座背。我张张嘴,却又无从说起。我没有想到谈芬的面试结果竟然是这样。女人啊,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

“你生气了?”我想打破沉闷的气氛,小心翼翼的问卢婷。她没有吱声,身子一动不动。方华看看我,我看看方华。江望闷头开车。方华也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卢婷。但是,卢婷依然没有反应。

“别生气了,呵?”我又轻轻地说道,伸手去碰卢婷。

“别碰我!”卢婷忽然大叫一声,恶狠狠地甩开我的手。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吓得我心头一颤。方华也是一个哆嗦。江望更是慌忙将车停在路边的树荫里。

“婷子--”方华哀哀地叫了一声。

“说!为什么!”卢婷狠狠地瞪着我,目光里的愤怒、屈辱、悲伤、不解如同暴风骤雨般地向我砸来。泪水慢慢地浮现在她痛苦的眼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卢婷如此悲苦的表情。我感到内心的紧缩和疼痛。而面对她的诘问,却无言以对。因为我也不知道谈芬为何如此。我比窦娥还冤啊……

“为什么你要她介绍女朋友?为什么要戏弄我?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卢婷激动地微微摇头,双肩在颤抖,泪水刷地流淌出来。我的心在刹那间被她的泪水滴穿了,一袭疼爱无声无息地漫过我的全身,如同月­色­里的微风……

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将泪流满面的卢婷搂紧怀中。

“对不起!……宝贝!……是我的错呵!……”我喃喃而语,轻轻地吻着卢婷的发丝。江望和方华乖巧地悄悄离去。

卢婷哇地痛哭着,紧紧地伏在我的怀里,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她的泪水喷涌而出,将我的衬衣湿透,也将我的心湿透。我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肌,感受着她的温软,也感受着她的委屈。我如同安抚一个娇宠而受屈的孩童,温言软语,百般爱抚,直到卢婷渐渐平静。

“对不起,婷婷!我不知道今晚会这样!我没想让你受到伤害!我也没有让谈芬帮忙介绍女友!江望可以作证。我不知道芬姐为什么这样……。总之,我很抱歉令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呵!”我看着卢婷梨花带雨的小脸,柔声细语。我轻轻地吻着她哭红的眼睛,万般柔情。她的眼泪咸咸的、鲜鲜的,在我的­唇­齿间留恋……唉,真是一个小可怜呵!

卢婷怔怔地看着我,小嘴张一张,似乎要说什么。气息如兰,幽香漫漫。

“怎么,还生气呵?要不打我二下,出出气?”我微笑着,抚抚她的秀发。

“不要!”卢婷小嘴一撇。

“那怎么办?”

“去吃螺蛳!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

“你今晚没吃饱吗?”

“哭饿了!”卢婷小嘴一噘。

呵呵,女孩子就是这样呵……

二五

卢婷是被哄开心了,可是谁来哄我呢?我不知道谈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故意那样做。这使我在事后的一段时间里,心情颇不愉快。我知道女人的心思就象现在六月的天气忽­阴­忽睛,忽冷忽热,令人难以捉摸。女人是感­性­的奴隶,很多时候她们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就象儿童一样。难怪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受不了女人啊。

可是,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毕竟如花似玉总是一道令人眼馋的风景。谈芬也是一个大美女呀,虽然这次做法有点过分,可也不能冲人家吹胡子瞪眼吧。而且大家交情一向不错,偶尔来点打情骂俏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开心事。我尽量给自己找出一些不去指责谈芬的理由。哎,我不能哄笑一个美女,又去骂哭另一个美女啊。如果谈芬不开心了,谁会去哄她呢?她会躲进那个娘娘腔的周公子的怀里哭哭啼啼吗?

一想到周公子,我心里就不舒服。这小子­色­迷迷的,不是个好东西!芬姐就是随便找个男人也比他强。可是,芬姐偏偏就找了他,真是天理不公啊。芬姐啊芬姐,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光啊。切……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胡思乱想。午后懒洋洋的阳光陪着同样懒洋洋的软风,轻轻洒洒地溜进窗内。一只小苍蝇在我的身边嗡来嗡去,令人心烦,一如我的郁闷心情。我猛地抓起面前的报纸疾如闪电地扑向它,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小东西惊慌失措,东躲西藏,跌跌撞撞地朝窗外逃去。气得我破口大骂,唾沫乱飞,顺手砰地关上窗户,站在那儿呼呼只喘。唉,我和苍蝇一样狼狈啊。

一种无法述说的沮丧心情弥漫在我的胸中,我跌坐在椅中,垂头丧气,情绪低落却又无可奈何。我想找点事­干­,却又无事可做。同事们都外出了,打牌也没人。只好拿起报纸,唉,反着看吧。真是难过啊,象吃了那只苍蝇……

刚点上一根烟,电话响了。

“喂--”心情不好,声音也懒。

“华明吗?”谈芬的声音令我­精­神一震。

“是我是我。芬姐有何贵­干­?”

“­精­神不错嘛。没有挨骂吗?”谈芬吃吃地笑道。

“哎,差点害死我呀!芬姐­干­么那样啊?”我嘴上抱怨,心里却有点高兴。谈芬的笑声真是有感染力。

“想知道原因吗?”

“快说吧你。我这几天都要烦死了!”

“就不说!气死你个小坏蛋!”

“那好,我现在就从一楼跳下去摔死。”

“咯咯,那你叫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好了芬姐,说吧。没骂你就不错了。”

“咯咯,你敢骂我呀?今晚有空吗?我告诉你原因。”

“嗯,行。在哪里见面?”

谈芬说了见面地点后挂了电话。好吧,我也有些事想和她聊聊。

二六

我提早了十几分钟到达和谈芬约定的那家咖啡屋。和女人见面,早到比晚到好。然而,当我走进大门后,却看见谈芬已经坐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没想到她比我到得还早啊,这女人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芬姐,你早到了,真没想到啊。我走过去,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在她的对面坐下。谈芬选的位置不错,幽静适宜,一株装饰树恰到好处地遮掩着,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谈芬微笑着看着我,目光温柔。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精­致的面庞和淡雅的装束,散发着女人特有的优雅韵味,还有独具的撩人魅力。她无意识地撩了一下耳旁的一缕长发,微微摆动地头将她秀美的颈项泛出一片白皙的光彩,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令人心旌摇荡。一瞬间我不禁看得二眼发直。

“我好看吗?”谈芬温柔地瞧着我,嘴角含着柔柔的笑意。她的目光里蕴藏着一分真,一分纯,一分意味深长。

“哦!啊?……哎……”我感到瞬间的尴尬和羞愧,一时手足无措,无言以对。唉,傻傻地盯着一个并非亲密的漂亮女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谈芬有趣地笑着,眼波流转,温情脉脉。她忽然伸出一只­嫩­白的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幽幽说道:“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弟弟!小坏蛋!”她的声音有若微风拂过的水面,水波微漾,若有似无。

我感到心头微微悸动,还没有一个年轻的女­性­抚摸过我的头。而谈芬亲昵的举动和幽幽的话语,使我的心间漾起异样的情愫。一种微妙的氛围悄悄萦绕在我和她的周围,有点亲切,有点温馨,也有点暧昧。这种气氛来的如此突然,如此悄然,以致我一时恍如梦中,不知身在何处。

“芬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原因呢。”我打破二人的沉默,轻声说道。

“没什么,就是气气你。”谈芬的回答­干­脆明了。

“就这么简单?”

“是啊,谁要你对卢婷那么好啊!”

我摇头苦笑。女人啊,有时候真是让人莫名其妙。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可以让男人背上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锅。而且还莫名其妙的醋意十足。真是服了女人。

“生气了?”谈芬见我一脸不豫,娇笑如花。

“唉,没有!只是你这个姐姐这样搞法让我这个弟弟吃不消啊。”我总是心太软,谈芬娇俏可人的如花笑靥,令我心中仅存的一丝闷气也烟消云散。男人啊……

“可我也是女人啊!我也要你对我好!”谈芬倒是理直气壮,一双妙目凝视着我,目光坚定却又羞涩。

我有点不知所云,心道我怎么对你不好了,都叫你姐姐了,还要怎么样啊。这女人……

二七

我微叹一声,喝了一口水,茶香郁郁。我想躲开谈芬的视线,回避她逼人的话语。却又怕此时刻意的躲闪会伤害一个女人敏感而脆弱的心。有时,男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将女人轻易地伤害。我不想伤害芬姐。

我抬起头,望着谈芬,微笑着不发一言。我知道祸从口出,少说为妙。我感到谈芬的目光渐渐的有点幽怨,她也叹息一声,低头喝水。我不敢招惹谈芬,她可不是卢婷那种黄毛丫头。谈芬聪明而世故,和她玩游戏,还不知道谁玩谁呢,少惹为妙。唉……

谈芬默默一会儿,抬头看着我,轻轻地说想知道我和姓周的事吗?我知道你和江望都看不起他。谈芬神­色­戚然,目光幽幽。我看见她的眼角晶晶一闪,似乎是一滴泪珠。

“没有啊。芬姐喜欢的人,我们怎么敢看不起。”我有点心虚,故作轻松,咧咧嘴。

“别骗我了!我不需要廉价的安慰!”谈芬惨然一笑,哀怨地说:“其实我也看不起他!但是……”

“……”我虽然有点惊讶,但却不敢出声,静静地等待谈芬说下去。

“他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战友,而且对我父亲有恩……在很早的时候,两家就确定联姻了。那时我还小……而且,我父亲在仕途上也需要他父亲的帮助……其实,说白了,我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种交易,政治婚姻罢了。”谈芬慢慢地说着,面无表情。

“他爱你吗?芬姐!”我理解谈芬的情况,现实中有太多类似的现象。

“他爱我?哈--!在他这种流氓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众多好看的花瓶中的一个!无非是个摆设。”谈芬嘲弄地一笑。

“时间可以改变人的。也许他会慢慢对你好点。芬姐”我斟字酌句,想尽量宽慰谈芬。

“他只会对女人的身体有兴趣,象一条狗那样追香逐臭……不要问我对他如何。我厌恶他!……每当看见他凑近我的那付嘴脸,我就恶心得要吐!”谈芬激动地说道。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眼里噙着泪花。

“……”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谈芬,用温柔的眼神告诉她我的理解和心疼。女人的悲哀莫过于遇人不淑,特别是在我们这个传统习惯根深蒂固的国家。

谈芬将左手伸到我的面前,说你摸摸我的手腕。我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感触到一条淡淡的疤痕,心里不禁一抖。眼睛问询地望向谈芬。

“我曾经自杀过,被家人及时发现。……我父亲哭了求我这个女儿,妈妈也哭!……我知道了,如果我死了,他们也完了……还有我哥,结婚刚一年……嫂子要生了!我……”谈芬的泪水缓缓地流下,顺着她­精­致的面庞滴落。她的双眼水雾般迷茫而又哀伤,她洁白的手腕在我的眼前泛着象牙似的柔光。我仿佛看见在那淡淡的疤痕下,那淡淡的血管里血液潺潺流动。我轻轻地低头,在那疤痕上轻轻一吻,什么也不说,也不需要说什么……

“我还是得嫁给他啊……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啊!……我必须和那个流氓结婚啊……”谈芬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的右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尽力压低自己的哭声。那种压抑的悲哀和痛苦令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顷刻间铺满一桌。

我无言地握着谈芬的一只手,悲凉地感受着她的伤痛,还有我的无奈和心酸。我的心犹如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痛。一滴眼泪落到谈芬的手腕上,那是我的……

二八

谈芬哀哀地哭泣,压抑的声音如同夜晚漫漫的黑暗,让人心头难以承受。我默默地握着她的手,肌肤胜雪,冰凉如水。她的手指圆润修长,细腻如脂,但我却没有丝毫的亵玩之心,只有满腹的伤感和哀痛。难道不幸和悲哀注定就是谈芬一生的宿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也许言语此时已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我深深地理解她的痛苦和伤悲,却只能用我的手传递我可怜的一点温暖……

咖啡屋里萦荡着《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深情似水,哀婉动人。一曲如诉如怨,令我忧伤。此时此刻,窗外行人如织。我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已经上演或者正在上演的悲情故事还有多少。也许生命本就是含辛茹苦,虽有夏花般的美丽,却也只是一季的烂漫。还有多少的男男女女在演绎悲欢离合,也许我也是即将登场的一个……

许久,谈芬渐渐止住哭泣。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我,然后轻轻说:“对不起,跟你唠叨这些。不过,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悲哀的朋友!有时好想和人说说,可是,又不知道和谁说啊。好难过……”她的眼睛红红的,楚楚可怜。

“芬姐是否碰到过喜欢的男人呢?也许……”我递过纸巾,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命中注定了这场婚姻,除非那个人死了。又何必再去伤害另一个人呢。何况不一定有人能明白我的痛苦……”谈芬幽幽地说着,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又重新定定地望着我,温柔似水。然后轻声道:“对你说这些,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弟弟!这也许是我们姐弟的缘份吧。”

“姐……”我的声音有点沙哑,一种感动慢慢凝聚心头。能得到一个命运凄凉的女人真挚的情义,不禁令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百年修得同船渡……也许我们相遇的那一跤,真的是缘吧!”谈芬脸上渐渐现出淡淡的笑意,然而,我却分明看见她眼里的哀伤。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深处那漫溢的忧伤和感动,使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盈眶的泪水轻轻滑落……。也许,在谈芬的面前,不再需要刻意掩饰内心的情感吧。

“别哭呵,弟!你的泪水会让女人心疼的呵……”谈芬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手指温软而柔情,动作轻柔而温婉。那一声软软的呼唤,亲切而温馨。指尖的气息淡淡如兰,幽幽缕缕……

“你很喜欢卢婷?看得出她喜欢你呢。”谈芬忽然轻声道。

“也许……是吧……”我犹豫了一下。我喜欢和卢婷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但是分开后却没有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至少目前没有。或许这只是一个男人对异­性­的那种表面的喜欢吧。

“对她好点吧!别轻易地放弃一个不错的女孩!也许你应该认真的对待她。”谈芬的眼神温柔而亲切,象是洞悉我的内心。

“芬姐!你知道我是受过伤的。感情真的无法勉强的!”我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在撕心裂肺地爱过一个女孩之后,是否还能再去爱另一个女孩。

“姐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那种感觉!但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只是……只是希望弟不要去伤害一个女孩!”谈芬幽幽的目光里有一分期待。

“是。我会小心的。”我知道承诺是一种负担,也是一个责任。我不愿谈芬伤心,也不愿卢婷伤心。那么,最终伤心的也许还是我吧……也许,这也是我的宿命吧。

夜已经深了。我和谈芬走出咖啡屋,街上行人稀疏,月光如水。晚风从湖边缓缓而来,柳枝翩翩。

弟!你喜欢姐吗?谈芬忽然轻声说道,她的目光宛如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朦胧荡漾。

你是我永远的姐姐!我温柔道,抬手将她腮边的一缕秀发掠向耳后。

我爱你,弟!谈芬说着,在我的额头上温柔一吻。然后转身向路边的的士走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楚楚动人,犹如午夜走进我梦中的仙子,神秘而美丽。

然而,我却在她转身的瞬间,看见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

二九

一连数日因为谈芬的不幸而令我郁闷于胸。但我无法改变她的不幸,在芸芸众生中,我只是平凡的沧海一粟。我忽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可悲,眼看着一个可怜的女人在命运的漩涡中沉浮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在道义上给予一点点单薄的同情和安慰。我知道现实的无情和无奈。我也知道如果谈芬需要我的帮助,我将义无反顾地竭尽所能,不仅仅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更因为她是我的姐姐。

我没有把谈芬的不幸告诉任何人,包括卢婷,甚至江望。谈芬对我的信赖是我不容背弃的责任。也许正是这种痛苦的分担才是她和我愈加亲密的纽带。也许生命也因为这份信赖与分担而更加的成熟和动人。也许谈芬将是我一生的知己--红颜知己。

我拿起电话,熟练地拨出一串数字。

“喂,芬姐吗?”

“是我啊,小坏蛋!什么事啊?”谈芬咯咯地笑着,清脆悦耳。

“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一下芬姐。看看芬姐是否开心啊”

“哟,真关心姐呀。快说,什么事?少来套近乎。”

“这个周末有事吗?想请芬姐去钓鱼啊,开开心。”

“行,和小坏蛋在一起就开心!到时你来接我。”谈芬开心地笑着。

“好,我和江望一起来接芬姐。”能让芬姐高兴,我很开心。

我赶紧给小风去电话,安排好活动,告诉他千万别弄砸了,我可不想让谈芬玩得不开心。

知道了,大爷。包我身上了。小风乐呵呵地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我也乐道。

随后打电话给江望。江望问是否叫上方华和卢婷?大家一块热闹热闹。我沉吟了一下,算了,还是别叫她们了。她们马上就要考试了,别影响她们的学习。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我只是希望让谈芬玩得开心,如果卢婷去了,可能又会闹出什么不愉快。还是别让她们凑到一块吧,免得麻烦。

不过,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卢婷了,小丫头可能不乐意了。呵呵,卢婷现在可是挺喜欢和我腻在一块,吃吃饭、看看电影、溜溜公园什么的,也喜欢小脸红红的听我说些不着边际的甜言蜜语,时不时地撒撒娇,发发嗲,倒也别有情趣。而且我发现小丫头最近好象胖了一点,小脸上的红晕更加迷人了。唉,也是,就她们学校那糟糕的伙食,哪能吃胖人啊。估计还是我带着卢婷吃遍了城里的大小餐馆的功劳。晚上去找卢婷吧,带她出来吃饭,也顺便慰劳一下小丫头荡漾的春心。

我微笑着想着,心情渐渐愉快。

三○

夏日的傍晚,落日余晖。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喧扰纷杂,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们,脸上都是疲惫和汗尘。这座小有名声的“英雄城”眼下也和其他的城市一样,正在大兴土木,如同一个巨大的工地,使城市的上空终日弥漫着灰尘。如果那位曾经写下流芳千古文章的初唐大家能够重游旧地,想必会目瞪口呆。当年的秋水共长天一­色­,如今已是昨日黄花。有时真不知道时代的进步是苦是甜,是幸是祸……

而我此时正匆匆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呼吸着大小车辆们的废气。和佳人有约的美好心情正在变得苟延残喘,有时我讨厌自己总是被外界的因素所左右,甚至一点点小事都会令我的心态忽好忽坏。也许只有夜晚的宁静才能使我心神安详。

我和卢婷来到一家餐馆。卢婷兴高采烈,毫不客气地点上爱吃的菜,心满意足地开吃。我看着她开心的笑脸,忽然就想到了谈芬的哭泣。也许卢婷还年轻,谈芬的悲哀对她而言只是久远的传说,而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是如此的美丽和神奇,那怕一点点的满足都能让她开心的大笑。唉,有时我很羡慕卢婷的年轻。

“想什么呢?快吃啊。”卢婷看了我一眼。

“哦,没什么。不想吃了。”我淡淡的说道:“你吃吧。”

“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

“骗人,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工作上的事吗?”卢婷关切的目光充满了探寻。

“是啊。”我只好顺着她的问题答到。

“别烦,啊。开开心心多好呀。”卢婷轻轻拍拍我的手,又埋头猛吃。我苦笑着。

“婷婷,你会有烦恼吗?”

“会啊。学习不好的话,我好烦呢。”卢婷没抬头,继续对付一条鱼。

“如果有人对你不好呢?”

“没人对我不好呀。­干­么要对我不好啊。”

卢婷的回答使我哑口无言。是啊,有谁会忍心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过不去呢?卢婷的天真让我又喜欢又不安。

吃完饭,我问卢婷还想去哪儿玩。她挽着我,低头沉吟,一只脚下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圆圈。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送我回校好吗?马上要考试了。

我将卢婷送到校门口,天已经黑了。她忽然拉着我的手娇声说送我进去啊,­操­场好黑,好怕人。我笑了,女孩的胆子是小啊。

走过黑乎乎的­操­场,当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时,卢婷忽然停下脚步。她扬着头问道你生气了吗,没有陪你?我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怜爱地拍拍她的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生气呢?学习重要嘛。等你考完了,再带你去玩!

卢婷笑了,搂着我送上一个火辣辣的香吻。然后腻声道我喜欢你,哥哥!她说完转身跑了,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

我舔舔嘴,余香犹在。呵呵,女孩的嘴是甜啊……

三一

星期天我和江望开车接了谈芬去钓鱼。谈芬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顿领连衣裙,束着一条淡粉­色­的腰带,裙下一截雪白的小腿,一双白­色­的半高跟皮凉鞋,一头秀发随意的挽着马尾。淡妆点缀,丰胸细腰,成熟妩媚,青春亮丽。看得我和江望的喉结直打哆嗦,美女啊。

小刚也来了,带着一个新挂上的女孩--模样还行,浓妆艳抹,­肉­弹型,不耐看。和谈芬比起来差了一截,更甭说气质上的差距了。小刚当时就二眼发直,当我悄悄告诉他芬姐已经有男友了,他遗憾地直拍大腿。后来小刚不止一次地开玩笑说,如果他早点认识谈芬,那他肯定就是我­干­姐夫了。唉,这个­色­中饿鬼。不过,我倒是宁愿谈芬跟小刚,也不愿意她跟那个姓周的混蛋。

小风确是作­干­部的料,不仅给每个人都备好了全套的钓鱼装备,连渔网都备好了。他说了如果我们实在技术臭,就­干­脆网吧,总之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回。嗯,是个好领导,体察民情啊。

小风先招呼大伙儿吃中饭。上桌的全是无公害的绿­色­食品,纯天然,味道也好。大家吃得非常满意,谈芬也很快就和小刚、小风他们混熟了,姐姐弟弟的一片亲热。就连平时道傲貌然的小风也丢了领导架子,甜腻腻地直叫芬姐,其­色­度不比小刚低啊。看来领导同志也是凡夫俗子啊,见了美人,就露了本­性­。唉,男人啊,没几个过得了美人关。

吃过午饭,小风领着大家来到水库。真是一个好地方啊。远山如黛,碧水如兰,空气清新,绿树成荫。从混浊的城里来到这恍如世外桃源的乡间,呼吸着纯净的自然气息,让人想不醉都难。

各自找好地方,装饵,放线,下钩,定位。然后支起太阳伞,摆好折叠桌椅,拿出麻将,开玩。呵呵,钓鱼是假,出来散心是真。人活着就是体念不同的玩法。

我陪着谈芬沿着水边慢慢地走着,水面上吹来新鲜的风,湿润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谈芬的心情非常好,脸上始终是甜甜的笑意,轻声哼曲,双眼微眯。我很高兴谈芬的开心,兴致颇高地讲着笑话。她时而应答,时而娇笑,时而娇嗔一句,时而白我一眼。

谈芬走近水边,坐在一块大石上。她开心地褪下短袜,将纤秀的双脚伸进水中,孩子气地扑腾着,一串串水花翻滚着、跳跃着,煞是欢快。她的两条洁白的小腿不停地变换着姿态,忽快忽慢。­嫩­白的双足在碧绿的水中时隐时现,犹如两条白鱼戏水。她开心地咯咯直笑,两支小手提着裙边,裙裾漫舞,绿草如茵,水花飞溅。真是一幅美人浣足图啊。我不禁看呆了。

谈芬痛痛快快地畅玩一会儿,准备穿袜着鞋,却满脚湿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笑着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

你帮我擦!谈芬忽然淘气道。她的脸上挂着小姑娘般顽皮的笑容。我不禁一愣。

快呀。她将一只玉足伸出,阳光下熠熠生辉,令我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托住。玉肌生香,娇­嫩­滑腻,欺雪傲霜,趾柔甲顺。真是天足玉成,红莲香瓣。忽然间我明白了为何古人如此雅赏女子的金莲。

还是我自己来吧。谈芬忽地收回纤足,手忙脚乱地擦­干­抹净。小脸绯红,一付心慌慌的小女儿神态……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市里。收成不错,近百斤鱼全是网的。呵呵,不能空手而回啊。

我帮着谈芬将鱼送到她家。下楼时,谈芬温情地看着我说今天很开心!谢谢!

别客气啊。只要芬姐开心,什么事我都愿做的。我真诚地笑道。

谈芬柔柔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吻下我的前额,轻声道姐好高兴,弟……

三二

卢婷要考试,谈芬在出差。在这段日子里,我喜欢的女人都看不到了。于是我不是鏖战于麻将桌上,就是呼朋唤友山吃海喝,偶尔也和小刚一伙人泡泡吧,唱唱歌。江望倒是很少看到了,不知在忙些什么。我知道方华一直和他在一起卿卿我我,也许已经被拿下了。这小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天上班时,我正在办公室打盹,头天晚上玩了一个通宵,累坏了。忽然接到江望的传呼,叫回电给他,急事。这小子总是打搅我的休息时间,唉。

“啥事?”我的头还有点晕乎,嗓子有点难受。

“今晚出来吃饭,曾小三请客。”江望神神密密的。

“不去。头痛。”我现在只想睡觉,外面的馆子已经没兴趣了。

“哎呀,老兄你来吧。大事啊。”

“好吧。哎,你这些日子忙啥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上班啊。闲着就和方华在一起啊。”

“是不是已经全面接管了。”

“哈哈,老兄半仙啊,一猜就中。”江望的笑声满是开心和自豪,象是捡到了宝一样。

晚上我来到吃饭的地方,看见江望和方华在座,曾小三还没到。方华紧挨着江望,仍然是小鸟依人样,眉目之间隐约多了一点妩媚,春意盎然。我暗自叹息,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Chu女,多了一个小­妇­人啊。

曾小三来了。长得倒是高高大大,颇有男人气概。比我大一岁,肚子比我大了不止一圈,胆子更是比我大了无数倍。除了军火和人口买卖不做,什么来钱­干­什么,是那种胆大妄为之徒。他和江望关系很铁,和我倒是初次见面。不过,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朋友了,都是久闻大名啊。

曾小三对上次运钢材一事谢不绝口,看得出是个爽快人。酒过一轮,话题一转,道出今晚的主题。原来他在广东有一批水货,全是外国烟,想要运回来。可是,眼下路上查得紧。为保证安全,他请我们帮忙,事后每人一万酬劳,外加庐山三日游,一切由他负责。怎么样?曾小三笑嘻嘻地看着我和江望,一付待价而沽的生意人嘴脸。

走私香烟可是有违国法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有点为难,看看江望。

“没事。公安那边我叫我表姐夫出面搞定。华哥你只要帮忙弄一付军牌,再亲自走一趟就行了。”江望的胆子也不小,看来还就我胆小啊。

“人和车我都有。到时华老弟和我一起去广东接回来就行了。风险不算大。”曾小三笑道。

“军牌没问题。不过,为什么非要我跑一趟呢?”我有点不解。我不想太搀合违法的买卖,毕竟小命要紧啊。

“因为只有你才有部队的证件啊。带车走安全啊。”江望笑道。

“让我想想怎么办吧。过二天给曾哥回话。”我还在犹豫。

吃完饭,曾小三请我们去玩,我谢绝了,他便先开车走了。我还想和江望商量一下这事。

“放心吧。现在都啥年代了,咱们胆子也要大一点,改革嘛。”江望满不在乎。

“毕竟是违法的事啊。万一有个好歹……”我依然犹豫不决。

“没事。小弟我怎么会让老兄出事呢。曾小三可是因为要麻烦你老兄亲自走一趟,才附加了庐山游啊。难道你不想带着卢婷去玩玩?”嗯,带着卢婷去庐山玩玩倒是挺吸引我的。

“我也要去嘛!”方华急急地抱着江望的手撒娇。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干­这一票了。”我毅然决然,颇有壮士一去的气概。

唉,男人迟早会被女人害死。

三三

曾小三来接我。他带着二辆车,一辆“桑塔纳”,一辆“解放牌”。看见那辆大卡车,我就知道曾小三这趟买卖的价值了,难怪他这么不惜手笔啊。一切准备停当,我和曾小三坐上小车,后面跟着大车,直扑深圳。

“兄弟辛苦了,哥哥一定好好招待你。”曾小三笑道,塞给我一个信封。

“还请曾哥多关照啊。”我笑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但愿别出事吧。

深圳,欣欣向荣;同时,藏污纳垢。一天的狂奔使我­精­疲力尽,无心去看城市的繁华。我只希望深圳的床和家乡的一样柔软舒适,能令我酣然入睡。然而,曾小三却拖着我来到一家桑拿房。

“不好意思,兄弟。咱们时间紧,你就在这里洗个澡,休息一下。我还要赶紧上货,咱们随时返回。”他拍拍我的肩头。然后叫来一个女人,说道这我兄弟,你照顾好,全活。他说完,匆匆离去。

我洗了澡,要那女人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倒头便睡。隐隐约约好象听到女人的笑声。

我被人叫醒的时候,看见那女人媚笑的脸,姿­色­不错,只是风尘味太重。她问我是否吃饭。我点点头,确实感到饿了。那女人便陪我外出就餐,而且替我埋单,说是曾哥安排好了。

曾小三还没回来,我只好重新回到桑拿房等待。桑拿房装修豪华,只是灯光暧昧。衣着暴露的小姐们浓妆艳抹,透着一丝­淫­荡。那女人问我是否叫个小姐陪陪我。我犹豫了一下,就说按摩一下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女人便诡秘地一笑道我们这里的小姐不错的,又漂亮又­干­净,包华先生满意。说完便悄然而去。

我在小房间等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个头适中的小姐。上妆浓艳,身材丰满,眼睛挺大,风­骚­洋溢。她冲我嫣然一笑,问道全套?半套?我被问得有点发蒙,虽然以前也曾经按摩过,可都是正经八百地松松筋骨而已,从未听说过什么全套半套的。不过,我也不愿这些风月场上的小姐以为我是乡巴佬,男人的面子可不能丢了。

按摩按摩就行,其他的随便。我故作老练地说道,其实心虚得要命,生怕露出破绽。

那小姐听了,微微一笑,刷地把衣服脱了。一对颤颤巍巍的大白兔就蹦了出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真家伙啊,头相当的晕。

“你……你­干­吗?”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心头怦怦狂跳。

“给你按摩呀。”小姐奇怪地看着我,一脸不解。

“不需要脱衣服吧?”

“嘻嘻,小哥哥是头回来玩吧。”她笑道朝我走来。

“以前也来过,只是没见过你这么大阵仗的。”我不仅头晕,而且眼花。大白兔还真是诱人啊。我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那些录像片里的场景。坏了,“二当家”慢慢来劲了。我急忙翻过身,趴在床上。

小姐轻柔地脱去我的上衣,随后­肉­乎乎的在我的背上慢慢蠕动、磨蹭,不时的轻柔娇吟……。我感到身体在渐渐发热,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浑身紧张的僵硬。尤其是女人的喘息,在我的耳边高一声、低一声,令我心乱如麻,“二当家”小棍子一样直打颤。阿弥陀佛,要命啊……

“小哥哥,我帮你放松一下吧。”女人的柔声如雷一般震得我七荤八素。她轻轻将我翻过身来,我感到她的手悄悄向“二当家”袭去。唉,要乱了,我可是“全闺”呢……我晕头晕脑地看着女人的那张媚艳的脸,突然想起了卢婷,想起了谈芬,甚至想起了曾经令我伤心欲绝的那个女孩……

我突地推开动作熟练的小姐,瞪眼相向,呼呼直喘。我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小姐!……

三四

晚饭后稍事休息,我们便出发了。曾小三办事挺小心,大卡车蒙得严严实实,还塞了几床席梦思遮挡着。我和他商量了如何应对意外情况。他说广东境内没问题,就怕过省境时的关卡啰嗦。是啊,最近一段时间,为加强反走私工作,国家有关部门加大了联合检查力度,前途叵测埃我不禁皱眉,暗自忐忑。

“哎,兄弟,下午怎么没上那妞啊?不满意?”曾小三玩笑道,递过一只烟。他的烟瘾真大啊,车内乌烟瘴气的。

“怕得病啊。”我笑笑,不想告之我真实的想法。

“借口吧。玩纯洁呢兄弟。老哥劝你一句,这年头纯洁不过是表子的牌坊。”曾小三哈哈笑道,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就连正在开车的司机也笑道华哥是挺逗的啊。

我笑笑没说话。我知道在曾小三之流的眼里,纯洁还抵不上妓汝身上的那块遮羞布有价值。在他们的眼里,有权有钱就能搞定一切。忽然就想起江望曾经告诉我的一个发生在天堂歌舞城的真实故事。一个大款扬言每晚包一个Chu女,总计30天,每人三千元,而且还真就作到了。江望说30个Chu女啊,仅仅值九万元钱。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话时的眼神,不是愤怒,只是无奈,还有一丝悲哀。

我静静地抽着烟,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和房屋,还有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不知道在这夜­色­的黑幕下,掩盖了多少肮脏的勾当。我看不起那些如曾小三一般的暴发户们的嘴脸,却又安于他们的吃喝玩乐,甚至同流合污­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也曾和江望出入风月之地买笑作乐。难道我又比曾小三们好多少呢?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哪些美好的东西存在于这个时代,或者说还有哪些美好的东西是钱不能买的抑或买不起的,甚至买不到的。

也许还是随着时代的车轮在它既定的轨道上前行吧,如同此时我在这乌烟瘴气的小车内,晕头晕脑地任它载着我飞驰在暗无边际的深夜里。夜­色­阑珊,困惑渐起。唉,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安心啊……

前面到关卡了,曾哥。司机提醒我们。曾小三拍拍我的腿,塞给我一根警棍。我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我看见几个年轻人手里挥舞着停车牌,示意车辆靠边。灯光中有一辆警车和几名着警服的身影在不远处。

我们停好车,看见一个人走近。曾小三看着我,轻声道别慌。我点点头,打开车门。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凉嗖嗖的夜风吹来,我不禁一阵哆嗦。

“­干­吗的?我们要检查车辆。”那人口气挺冲,戴着联防的袖标,贼眉鼠眼。

“你是­干­吗的?没看到我们是军车嘛。”我毫不客气道。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有气势。

“军车也要检查!我们是公安!军车也有假冒的!”

“公安也有假冒的!给我看看你的证件!我们车上全是军用品!”

“呵,你声音挺大啊。”那人一招手,随后就过来几个人,围住我们的车。

“想­干­什么?叫你们带班的来。”我忽地掏出警棍,同时量出证件。我感到心头乱跳,小腿打颤。唉,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撞上啊。那几个人见状,一下愣了。不远处一个警察跑过来了。

“这不是华明嘛。”那警察看见我笑道。

“哎,是你老兄啊!”我先一呆,很快就想起来他原是分区的参谋,后来转业到公安系统,以前经常和我打交道,猛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好象姓王吧。

“哎,我说老兄,明天南京大区检查组来,副司令带队啊。这车上全是接待他们的东西。我们正连夜往回赶呢。你看……”我心急火燎,连蒙代骗。

“行了,你走吧。部队的事我知道。”那老兄倒是­干­脆。我长出了一口气,连声谢谢,随手从车里拿条烟塞给他。真是运气啊……

当车开动的时候,我还听到那老兄训那些联防队员:军车你们也敢拦,找死啊。不知道能用军车的都有背景吗?都给我盯住那些外地车……

我和曾小三相视一笑,倒头睡去,真累啊。我作了一个梦,梦见一对女人的大白兔,波涛汹涌,却不知道是谁的。但肯定不是卢婷的,她是瘦­肉­型的。那么,是谁的呢?谈芬?还是……

三五

终于到家了,我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扔到熟悉的床上。真舒服啊,还是自己的窝好。我闭上眼睛,进入梦乡。我想作一个春梦,和女人巫山云雨。但是,却总是梦见自己拼命奔跑,身后始终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唉,做梦好累。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当我­精­神恍惚地爬起来,看见镜子里是一张浮肿的脸,两眼无神,浑身无力。我想我恐怕没有发财的命了,一趟简单的买卖,就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体力和­精­力都不足以支撑我为钱而奔忙。

我打电话给谈芬,看看她是否出差回来了。也许只是想跟她聊聊。不料,她的同事告诉我谈芬出差尚未回来。真奇怪,出的是什么差啊,这么久啊,不会是逃婚吧。我若有所思地放下电话。

我又给江望去了电话。卢婷她们应该考完了,已经好久没有聚一聚了。

那天晚上照例我和江望一起开车接了卢婷和方华,大家开开心心吃过饭,江望提议去玩保龄球。说有一家新开的球馆不错。方华嘿嘿笑道不会象打台球那么多花样吧。卢婷听了,小脸微红。我和江望对视一下,不禁莞尔。唉,泡妞的花招不能在同一个女孩身上重复使用啊。

保龄球玩法倒是简单,只是需要手力。卢婷和方华都是女流弱质,几个回合下来,直喊手酸。但是二个女孩都很开心,也算尝个新鲜玩意。看着卢婷红扑扑的俏脸,我微笑着递过饮料,顺手用纸巾帮她拭去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我的动作很自然,仿佛熟练已久。卢婷虽然有点害羞,毕竟在大庭广众下,当着江望和方华的面,她还有点不习惯。但是她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稍稍低了头,吸着饮料。她的脸更红了,象这七月盛开的夏花,绚丽迷人。

江望说过几天等你们学校放假了,大家一块去庐山玩几天。方华高兴得欢呼起来,她非常大方地在江望的笑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小脸开心地象花一样。

卢婷听了,微微一愣,疑惑地望着我。我笑着点点头,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要花很多钱吗?”卢婷小声问道。

“不用,有人负责。管吃管住。你们只要带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就行了。”我轻轻笑道。

“谁会那么好呀。”她仍然有点疑心。

“哎,这可是我冒了风险賺来的。理所应当啊。”我漫不经心地向她解释了事情经过。卢婷吃惊地看着我,目光里有一丝不解,一丝责备,还有一丝担心。

“以后别这样了,多危险啊。”她微颦双眉。

江望和方华有单独活动,看着他们春意盎然的笑容,我知道他们要去宾馆开房了。唉,真是一对不怕死的鸳鸯啊,令人艳羡。而我只能送卢婷回校。我承认我没有江望的勇敢,卢婷也没有方华的大胆。也许我应该象江望那样勇猛一点,主动一点,但是……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来到学校门口,依然是在那块我们熟悉的树荫下面,卢婷望着我,一双妙目温柔如水。

“以后别再­干­那些违法的事了,太危险了。”她轻声道。

“没事,我自有分寸。别担心。”我笑笑,伸手将她搂住。

“答应我,别­干­了,啊。”她说着,吻上我的脸,一丝芳香滑过我的鼻尖,软软的湿润漫过脸腮。

“……”

“为了我……哥哥!……”她的声音柔软而诱人,软软的香舌如水般滑进我的­唇­齿之间,如梦如幻……

三六

七月流火,南方的夏季总是令人痛苦而焦燥。灼热的阳光从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倾泻而下,白晃晃的滚烫。人们四处躲避着热浪的炙烤,寻找着带来一丝凉意的地方。我很是佩服那些聪明的人,发明了一些诸如电风扇、空调之类的小玩意,令人在火热的日子里,可以享受凉爽的舒适,虽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曾小三亲自开车带我们四人上山,同行的还有随他一起的一个女人,姓万。年轻而艳丽,丰胸而肥臀,象一朵盛开的罂粟花。而且,媚眼乱飞,不任男女,令人惊叹。曾小三介绍说万小姐是他的秘书。看着他大言不惭的嘴脸,我和江望心照不宣,象曾小三这号人,身边少不了这种女人。

“嘿嘿,万小姐日夜­操­劳,工作辛苦啊。”我坏笑道,受了万小姐一个媚眼。虽然有点明目张胆,倒也电力十足,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万秘书经常晚上加班吧,咱曾哥­精­力过人啊。”江望皮里阳秋地打趣道。也受了万小姐一个媚眼,估计也是一身­鸡­皮疙瘩。方华笑着敲了江望一记。

“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曾总说的?”万小姐傻乎乎地问道,却没忘了乱飞媚眼。我和江望哈哈大笑,卢婷和方华也忍不住乐了。真是受不了啊,这个蠢丫头。

“你俩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心有人不高兴啊。”曾小三毫不介意地笑道,显然这种玩笑他见多了,而且并没有把那万小姐当道菜。女人对曾小三而言,不过是摆脸的花瓶,暖床的玩物。

见我还想开玩笑,卢婷重重地在我的腰上掐了一下,痛的我一咧嘴。这小妞,开玩笑都不让啊,哎,好痛,估计青了一块,下手还真狠啊。

一行六人在三菱面包车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向匡庐美景驶去。携美同游,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一件小事令其美中不足。卢婷晕车,而且很严重。我们出城刚上高速路没多久,卢婷就开始感觉不行了,很快就吐了。车子一路走走停停,卢婷一路晕晕吐吐,每走一段路,就要停车让卢婷缓缓气。饶是如此,还没到九江,卢婷已经吐得就只是清水了。她的小脸苍白,眉头紧锁,甚至连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令人心疼。

我搂住她软绵绵的身子,将她轻轻抱在怀中,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飘,似乎没有一点分量。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睛,她的目光凄苦无助,只是定定地望着我,似有期盼,似有无奈。没事,睡一下就好了,我抱着你!我轻柔道,爱怜地亲抚她的背脊,让她安心休息。卢婷微微点头,闭上眼睛,密密的睫毛在她的眼部投下细微的­阴­影。我悄悄地吻下她天鹅绒般的柔发,柔情如水。

车上盘山公路,连续的绕旋而行,令人头晕。方华也趴在江望的怀里休息,估计也有点晕车了。只有曾小三和万小姐还在有一句没一声地搭着话。我和江望都没有说话,也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因为各有一个娇弱的女孩需要照顾。

卢婷静静地偎缩在我的怀中,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轻微得若有似无,象一只安静的小猫。我低头看着她的俏脸,细细地审视着那细腻­嫩­白的脸腮上淡淡的茸毛,那珠圆玉­嫩­的耳垂上近乎透明的肌肤。我的手悄悄滑向她因为斜倚而暴露出的腰间,那一小块雪肤柔肌是如此的温­嫩­滑腻,令人爱不释手,流连忘返。我仿佛是在抚摸举世无匹的绸缎,那令人感动的触觉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甜蜜和温馨。她那坚挺的胸随着车子的晃动而不时地和我亲密接触,虽然隔着二人的衣服,却依然使我心神荡漾,浮想联翩……

三七

午后时分车进了山门,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家军队系统的疗养院。下了车,这地方还不错,在小镇的一隅,离镇中心不远,紧邻美庐别墅,幽静适意。从憋闷的车里出来,山上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放眼望去,满目葱茏,山花绚丽,不时有鸟儿欢叫着飞过,真应了“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啊。呵呵,庐山啊庐山,我来了,还带着一名美女,希望是个心满意足的快活的假期。

曾小三张罗着安排食宿,竟然是三个单间。自然是曾小三和他的小秘一间,江望和方华一间,我和卢婷一间。江望鬼鬼祟祟地小声道我可是特意让曾小三如此安排的啊,机会是给你创造了,能不能吃到天鹅­肉­就看老兄的本事了。我会意地点点头,扫了一眼正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恹恹欲睡的卢婷。心想江望真不错,还记得哥们是处男。我看着方华和江望眉开眼笑地走进他们的房间,满心羡慕,哎,瞧瞧人家那快活样,真是妒忌啊。

我拉着卢婷进了我们的房间。装修虽不算豪华,却也设施齐全,地上还有地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引人注目。卢婷见了,直接往床上扑去,嘴里嘟哝着还要睡,别吵我。她拍拍枕头,衣服也不脱,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真是服了她。我笑着摇摇头,将她的休闲鞋脱了。晕车的后遗症还真大啊,看来以后没法带她出远门旅游了。

下午没事,卢婷和方华都在睡觉,我们四人在曾小三房间玩麻将。结果三个大老爷们儿被万小姐整得落花流水,面如土­色­,一吃三啊。

“行啊,今晚的宵夜算是有着落了。”曾小三乐呵呵道。

“想让本小姐请你们吃宵夜啊,没门!我不吃!”万小姐媚眼乱飞。

“不吃?怕你晚上没劲啊。”曾小三­色­迷迷道。

“看谁没劲……”万小姐的媚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看着曾小三和小秘公然打情骂俏,尤其是风­骚­的万小姐撒娇装嗲,浪劲十足。我和江望这个火大呀,恨不得将她嘁哩喀喳,就地正法。这女人,敢这么挑逗爷们,找死呢。

晚上疗养院请客,来了几个领导,大家都认识,有的人还挺熟。一桌子的菜,最诱人口水的是鼎鼎有名的“庐山三石”,味道又香又鲜,好吃。李院长端起酒杯笑道难得三位公子大驾光临,­干­了。男人们都一口而尽,不错,地道的贵州茅台,爽啊。

卢婷睡了一下午,­精­神头总算恢复了。许是饿了,她的胃口很好,吃了不少。小脸娇红,笑靥如花。年轻就是好啊,身子恢复得真快,晕车时那付半死不活的样子早就无影无踪了。她还笑吟吟地和大伙儿碰杯,虽然她喝得是饮料。

晚饭后自由活动。我和卢婷慢慢地在山中小镇四处遛达散步,此时夜­色­降临,灯火阑珊,游人却依然如织,这个季节正是旅游的旺季。

走,我带你去一处夜景看看。我说着拉着卢婷的手,沿着青石板路朝密密的夜­色­深处走去。

三八

庐山我是来过多次了,各处景点都看过了而且也有点腻味了。只是有一处却是每到山上必来一游,虽然是晚上的风景。我知道风景不是看的,是去感觉的。而夜­色­下的风景,那种独特的感觉尤其令人心神皆醉。何况这处夜景就在小镇边上,便利而幽静,是个饭后散步,情侣幽会的好去处。这处夜景有个诗意的名字---月夜松涛。而今晚的月­色­不错,一弯明月,几片彩云。月光软软地穿过松树的枝梢,静静地洒落在地上。夜风一过,涛声簌簌,一地月光倏然摇曳生姿,如月­色­下舞动的­精­灵,神秘而又美丽。

我牵着卢婷的小手,信步而行。曲径通幽,树影摇曳。夜晚的空气清新得甚至有一丝甜味,在夜风中飘飘渺渺。每每到此,我都会有一种感动,那是喧嚣的都市生活所没有的清静和安宁,心也在这美妙的月夜里停止­骚­动而悠然。

我瞄了一眼身边安静的卢婷,她的脸在月­色­中朦胧而安详,似乎也被这静谧而美丽的月­色­所感动。我们徜徉在松林的深处,感受着月夜的美丽,陪伴我们的只有柔柔的月光,不时漫洒的夜风和松涛阵阵,还有偶尔惊起的夜鸟。而不远处的灯火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月夜松涛处,谐美而行……”我轻声呢喃,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温柔地将卢婷抱坐在腿上。她依偎进我的怀中,秀发随风拂过我的面颊。

“月夜松涛添红袖,诉尽心曲话衷肠。”我轻声吟哦,吻上她的耳垂。我感到她凉浸的小脸正在慢慢暖热,呼吸也有点急促。她没有吭声,只是小脸紧贴过来,闭上眼睛。月光下,俏脸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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