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远远近近的爆竹声此起彼伏,阖家团聚的人们笑逐颜开,传统的节日总是令人无法摆脱传统的束缚。只是我的心情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很闷闷不乐。只是强打了精神陪着父母家人们吃了团圆饭,就坐到一边闷头看春晚节目了。那些嬉皮笑脸的相声小品也只是让我淡然一笑,完全没有了过年应该有的欢愉。母亲还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我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有点累了吧。我想还是一个人回家吧,免得影响家人过年的情绪。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大街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倒是放烟花爆竹的人不少,那些大人小孩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一堆纸屑在噼噼啪啪中越集越多,空气中始终弥漫着呛鼻的硝烟味。我有点厌恶地穿行在烟花爆竹的缝隙中,想要快点离开这纷杂喧闹的大街。
到家已经快半夜了,新春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看电视了,只想早点睡觉,早点睡着。然而短信接踵而至,方方面面的朋友,不管熟悉与否,各种各样恭喜的祝福劈头盖脸地扑来,很快我就淹没在现代高科技的信息海洋里了。上帝,这些家伙累不累啊,似乎人人都变成了语言专家,短信高手了!
我有点厌烦却又无可奈何地不停地回复着别人的短信,唉,礼貌还是要讲的啊!忽然又想起来应该给公司的客户们都问候祝福一下,又打电话告诉行政部经理给所有公司的关系户们发短信问候。忙完这些,已经一点多了。我的瞌睡却反而消失了,头脑清醒得令人恐惧。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已经给女儿打过电话了。小芳的短信也收到了,也回了。对了,谈芬的消息还没有收到。嗯,可能她忙吧。其他朋友都已经拜年完了。还是睡觉吧。
手机响了,是谈芬来的电话。她说互相问候拜年的太多了,现在才有空给我电话。我笑道你大老板当然忙了,可以理解啊,呵呵。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以老板自居呵,嘻嘻。”谈芬轻快地笑道,她的声音非常开心。
“你本来就是老板啊,我和一票兄弟都指望着芬姐那。”我也开玩笑道,心情忽然开心了许多。谈芬总是能令我心情愉快。
“过年还好吗?吃了什么好东西啊?”
“唉,就那样了。你还好吗?请代向伯父伯母拜年啊,呵呵。”
“谢谢。也给你拜年呵,不祝你发财,只祝你身体永远健康,还有永远开心快乐呵,咯咯。”谈芬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象一个顽皮的小姑娘。
“哎,为什么不祝我发财啊?有钱好啊,呵呵。”
“不要。你的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真的,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谢谢---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谢芬姐!祝你新年大吉大利!”
“谢谢。我要在香港多呆几天了,可能初五回去了。这边要陪陪父母啊---回去再见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阳台上,默默地点起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院子里静悄悄的,那些邻居们大部分回去父母家过年了,剩下的几户也都已经睡了。远处还不时传来爆竹的声响,偶尔还看见有烟花冲向夜空。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冷冷的北风慢慢吹过,树叶已经飘零殆尽,那些枯瘦的树干微微摇晃,一如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夜凉如水,我心悠然。今年的春节竟然如此寂寥,也许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吧!生命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可是此刻我仿佛听见岁月的步履匆匆而过,甚至是那模糊的背影就在我眼前摇曳!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旅途,竟然没有一丝骄傲的痕迹,那些风花雪月的片断恍如轻飘的鸿毛,而岁月的脚步未曾停留。也许我的多愁善感是无法治愈的痼疾,本质上的忧愁总是折磨我的心灵。也许我渴望的慰藉不仅仅是女人的温柔,而是灵魂的交流!
彻夜无眠。当小刚他们来电话的那一刻,我知道世俗的喧闹还在我的周围,这是注定无法摆脱的现实,起码现在无法摆脱。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在人与人之间,那些笑脸的背后有多少刻意的动机啊!好吧,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相互周旋,是无奈也是无法。这样的生活已经令我厌倦。从初二开始,几乎就没有回过家了,醉生梦死,夜夜欢歌---表面的热闹欢笑,我却分明听见心底的愁怨!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也许我永远也无法摆脱吧。
初五下午,正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娱乐场玩牌,桑拿的热度还令我有点头晕,浑身软绵得仿佛不是男人了。中午的醉意尚未完全消退,我只想睡觉。挥手赶跑了朋友叫来的三陪女郎,正准备在沙发上躺下,忽然手机疯狂地响了。是江望的妻子丁力打来的。我听见她的哭腔,一下子清醒了。
江望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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