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着挪了一步,他的八名手下一齐亮出了枪,指着了我的脑袋。我又挪了一步,又是一步,膝行到他面前的一张矮几边,抄过了上面的一个空啤酒瓶。
“放下!”是那八个人异口同声的声音。
我拿着空酒瓶往后挪了一步,又是一步,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一声爆响,
我在地上砸破了那个酒瓶,手里握着的半截扎向了大腿,我的腿上面,深深的嵌入了肌肤的最深处,血汩汩的染红了我的裤管。她躺在那,衣衫不整,我看见了她的泪,顺着眼角滴到了地上,一滴一滴的汇积、流淌,向我这个方向,在寻找我的血,再融入到里面去。
黄山提起了裤子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很久,凝视的眼睛,缓慢而坚定的说:“出来混靠的就是够狠。”他领着那八个人出去了,门口处,他回头说了一句:“你明天开始到我这做事。”
第二天我到报社请了假,便直接去了黄山的公司。那是一幢大厦,里面很多白领人士,还有个像模像样的招牌:天下集团。我想不出他一个黑帮首领还有多好的经商头脑?他接见了我,很高兴,说:“昨天看到了你的狠,今天还见识到了你的胆量,我喜欢。”我没有说话,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我不愿意给他做事,我是个向来不会做我不愿意做的事的人,不是因为我怕死,可就是义无返顾的来了。阿亚在我来的时候有过极力的阻止,却不敌我的义无返顾。
“你以前做过些什么?”他冒出一句。
“念书。”
“还有呢?”
“种田。”
“原来是农民兄弟啊。”他笑的很开心,说:“你给我的感觉倒像是个黑道中的杀手。”
“我不杀人。”我在他的对面坐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前些天满大街找的那个用烟头戳你脸的人,——就是我。”
他豁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凶煞。我右手微微动了一下,袖子里的匕首还在,我自信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完全可以制住他。他却没有发作,口中吐出一个烟圈,他在烟圈的那头说话了:“你很勇敢。”我在烟圈的这头回了一句:“我不撒谎。”烟圈在空中飘开了,飞散了,接着又是一个浓浓的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来,再飘开、再飞散,直到他指间只剩下一截烟蒂。
“阿亚是你什么人?”他问。
“亲人。”
“我看不像,不过我不管她是你亲人也好,情人也罢,只要你能替我办好一
件事情,她就是你的。”他说的很坚定,“不妨告诉你,阿亚是我那些女人里头最机灵也最漂亮的一个,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我能把她给你可以证明我的诚意。事成之后,我再加你一百万的酬劳,这是你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目。”
“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不放心你的手下去办?再则,我向来不喜欢受人摆布。”
“我看见你的够狠、够胆识,还有一份敢作敢当。”他说这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笑的很邪,很显摆,给我看的。他续道:“我也送你一个再则,你别无选择!什么时候做事,到时会有人通知你的。”
我嗤之以鼻。我是爱钱,一百万的酬劳足够疯狂我爱钱的所有细胞,可我并不贪,这个优点并不与生俱来,却早在我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养成了。何况,我也不信我一辈子就真赚不到一百万这个数目。我是喜欢阿亚,为了女人我已经两次冲破怕死的关口,我相信我还能做到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我不畏惧于死为止,可我不会为了女人而做他杀人越货的勾当,就算哪天我一不小心误入歧途,受千夫指万人唾,也不会信红颜祸水这样的鬼话。为此,我不屑,我嗤之以鼻了,很显摆,给他看的。
他不屑于我的不屑,他对我的嗤之以鼻照样嗤之以鼻。他还是那句:“到时会有人通知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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