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是的,我4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身体不好而回了意大利,父亲为我和大哥找了个家庭教师兼保姆。
阮凝之是如此有心计,笼络了全部的人,大哥甚至在母亲回来先向他张开双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回头拒绝了她!
父亲是这样的冷酷,冷酷到这个家,只有我在亲近母亲,然而我除了瞳色之外更像父亲的面容,却是对她的折磨。
可怜的不断憔悴消瘦的母亲,我甚至可以听到隔壁房间让她心碎的呻吟声。那种古怪的、似乎代表痛楚的声音,其实是最高的快感的体现。
多么肮脏的欲望啊。
我一直觉得在上天的父是残忍的,残忍到不近人情。把我如此渴望遗忘的片断,生生留在我的脑海里。
从我5岁起,我不信天父。
我看到母亲把药咽下去,丰厚的黑色头发和美丽的蓝眼睛不断在我眼前晃动,她微笑着拥抱我:“我可怜的Francesco,妈妈要离开你了……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把她牢牢抓住喔,因为你一放手,她就要溜走了喔!”
母亲的身体慢慢变冷,手腕被父亲撞出的伤口缓缓流出粉红色的美丽液体……那,不是血吧?
血明明是鲜红色的,我抬头,看到破门而入的哥哥。
“不,妈妈!”我听到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哭泣声。
哥哥,你是有罪的,你也是凶手,你怎么可以哭泣?!
母亲,你放心吧,要是有谁能给我你给过我的温暖,我死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和我同名的舅舅将母亲的遗体运回了意大利,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而大哥与母亲肖似的端正面容也得到了他的注意——尤其当大哥带着满脸的哀戚与面无表情的我站在一起时。
“这是Gloria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就要有心理准备来承受你的背叛,你放心,我的家族不会报复你——毕竟,Vincent和Francesco也是你的孩子。”舅舅转身对懦弱的父亲说道,那一刻,我忽然体会到舅舅背后庞大的势力,令父亲有多么畏惧。
于是我用连大哥都没有学好的意大利文问他:“我能够继承母亲吗?”
舅舅惊讶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身边茫然的大哥,蔚蓝眼睛微笑着眯了起来:“是的,我的教子,我相信你能够。”
他看了看天空,用意大利文继续道:“她死于自己亲手配制的氰化钾,想继承她,就做个成功的药剂师吧,成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
他没有刻意解释氰化钾,可是我听懂了,我看过母亲配制那些东西,我看过它的意大利文标识。我忽然醒悟到,母亲配制药剂的天赋,正在我的血管里流淌。
母亲,你没有失败的人生。因为你有我,做你人生的延续——我会成功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舅舅离开之后不久,阮凝之怀孕了。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怨恨她,我对她的恨意没有对父亲和哥哥多——她其实也很可怜,一个见识不广的女学生,被一个成功英俊的男人诱惑了,如此而已。
我看着她生下我的妹妹,与我和大哥不同的,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天使。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处所有都和她一样长相的人之中,惟独对她没有敌意。她是那样娇嫩幼小,令人疼惜。
湘灵永远不会知道,在她最小的时候,常常拥抱她的人,是我霍广云。
她是我孤独心灵的唯一慰藉。
母亲,我答应过你的,死也不会放开她。
湘灵逐渐长大,她喜欢黏着对她温柔的大哥。而僵硬的我,永远不会是她的第一选择。我很明白,而且我可以耐心等待。
她厌恶吞咽药片,这也成为我钻研药剂的动力之一。从我11岁开始,舅舅就秘密在城中为我建造了实验室。
我唯一保持的劣习,就是记日记——那是母亲的习惯,而我却觉得很愚蠢,尽管我每天都认真地记录。
日记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Aurora,罗马神话中的曙光女神,黑夜里的唯一温暖——我的湘灵。
我在大哥14岁的时候,就已经将不是真相的真相偷偷告诉了他。这个男人现在一直以为母亲是被阮凝之下了氰化钾。
他为了不让阮凝之谋夺家产成功——这是我告诉他的阮凝之陷害母亲的目的——他去了英国。
在那3年半时间里,湘灵从期盼、难过到对我充满崇拜。我在耐心地等待她成长——尽管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大哥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才16岁,但我已经做出了曼珠沙华。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的妹妹在得到我的疼爱时能够不觉得痛苦。
但是我的助手将配方偷了出去,并且加上了其他的致幻类成分,于是就成了出名的MJSK。我找到了他,并且用消音手枪亲手杀了他——这是我亲爱的教父为我提前准备的成|人礼。
MJSK,哼,不就是曼珠沙华梵文的辅音字母缩写么。
到底是哪个愚蠢的人,把我对湘灵的爱,演化成了这样不堪的东西?
绝对不是我那个无能的助手,这个人,我一定要把他挖出来。否则,我就不配继承西西里教父的宝座。
被大哥得到她的第一次,这样的事实,让我更加憎恨他。可是湘灵,我心爱的天使,看到你畏惧的眼神,我宁愿被千刀万剐。
我的Aurora,永远不要憎恨我……
15
霍广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了她关于MJSK的事情,于是他拉她到自己房间,在非常不引人注意的书桌一边抽出一箱瓶瓶罐罐来,在她面前配制好,道:“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粉红色,我给你的曼珠沙华因为是被稀释过,所以才会有浅浅的半透明的粉红色,然而MJSK从配制成功的时候起就是粉红色的,而且我最奇怪的是,你现在给我的,和你最早喝到的已经成分不同了,有人在其中加过料了。不信,你可以喝喝我重新配制稀释过的曼珠沙华。”
湘灵心想,反正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干脆证实一下,她喝了口二哥新配的,发现味道果然比较近似最初得到的那瓶,可是后来的那瓶味道居然跟那个MJSK一模一样。
“你绝对不能再喝这个东西了,MJSK喝多了和毒品是一样的,只不过那个只是麻痹你的神经,而MJSK却是被很多地下妓院用来控制不听话的雏妓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究竟是哪个人敢篡改我的配方。”他拥抱住她。
湘灵不适地微微离开他,男人眼底一沉,道:“你绝对不能相信大哥的那个好朋友,那个江城,背景非常复杂。我现在没有证据,可是你要相信,我怎样都不会害你的。”
湘灵退开一步,仰视他:“我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其实不是你的药水有问题,而是你给我的避孕药有问题吧?”
他苦笑了下:“药水确实是有促进情yu的功效,但是我知道这样对你还不够,不过后来我都没有再用过那种药丸。”
“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什么,充气娃娃?”湘灵愤怒地质问他。
霍广云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直接对你用MJSK了。灵儿,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会对你乱用药。我只是恨大哥先得到了你……”
“那根本不是我愿意的!是他强……”湘灵的话顿住,咬了咬嘴唇。
他拥抱她:“只要你喜欢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湘灵颤抖了一下,忽然挣脱他:“你不要妄想了,你们两个一样,都是卑鄙小人!”
暑假开始,白夜忙于他的黑客事业,小茵几乎天天打电话催促她离开她的两个变态哥哥。而霍楚风和霍广云约好了似的,每个人尽情享用她一个星期。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可是也只能无力地任他们发泄。
直到有一天,在与二哥欢爱了4、5次之后,她从疲惫中醒来,清楚地听到二哥压低了嗓音在用意大利文对话——大概他不知道她已经偷偷学意大利文2个月了,他们不注意的时间,她就拼命在学。
“舅舅,为什么要派人在Aurora的药水了下MJSK?她的身体不太好啊!”
“我是可以尽力医治她,但她会恨我的……以后您绝对不能再这样对她了,条件?”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4年内,我会让她生下家族的子嗣。”
随后像是被什么刺激道了般:“孩子一定会是我的,绝对不是大哥的。”
“我与你约定,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自动放弃家族的继承人地位。”
之后由于他的语速太快,她没有听清,然而生孩子?这使她无比恐惧,二哥朝她望来,而她也下意识地抬头,男人惊讶地挂下电话:“你都听到了,听懂了?”
湘灵立即摇头:“没有,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哭?”男人心疼地吻上她的嘴唇。
“二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生下畸形儿!”少女哭泣求饶。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只会健健康康的,别的女人没资格生我的孩子,只有你可以。”
欲望使她很快就臣服在男人身下,然而孩子的事情,就仿佛是一根小小的针,始终戳在她心上。
这天湘灵从意大利语班赶到自己谎称在读书的补习班门口等大哥来接,忽然有陌生人过来问道:“请问是霍小姐吗?”
她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平凡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立即坐起身来,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惊讶地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如同豹子一般优雅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此刻十分放松地双腿交叠着,黑色西装显得他十分英俊,高挺的鼻子,充满压迫感的薄唇,蔚蓝眼睛和深黑色头发,他的五官……与大哥二哥好像!
“Francesco?”她记得他们的舅舅与二哥同名。
男人站起身,身体高大而不累赘,他走到她身边,亲吻了她的手背:“亲爱的Aurora,我就是他们的舅舅。”
“你把我绑来干什么?”湘灵还是毫不客气地问。
男人微笑:“我不是把你绑来,我只是想来看看,把我的两个宝贝儿子都快逼疯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儿子?”湘灵惊诧。
“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没有结婚,所以他们就是我的继承人,”男子微笑,“何况我是广云的教父,叫他们儿子也没有问题啊。”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但她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见过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我想我该回家了。”
“为我们的家族生个男孩,我给你1亿欧元和5处地点任你选择的房产,并且帮你摆脱他们。”
霍湘灵瞪大眼睛:“你也是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贝总理,手里拿着全意大利的大部分电视台啊!还是你是洗钱的?”
“你就当我是洗钱的吧,”男人有些不耐,“要不是Vincent那个傻孩子亲手把那孩子杀了,我早就有第2代继承人了,还用把脑筋动到你身上?”
“大哥……杀人?”湘灵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他只是强迫偷怀他孩子的那个女人去堕胎而已。”男人显然十分了解她的心态。
“我求求你们,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想生什么孩子,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好不好?”湘灵拉住他的衣角。
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他们坚持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你,他们是不会让小孩来到世界上的,你知道,我想要我的第2代继承人都想疯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来颗子弹,‘砰’的一声,我就可以光荣地去见我们的天父了。”男人郁闷地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湘灵木然地点了点头:“你要谁的孩子?”
“我要……”他凑近她的耳朵,说了一个名字。
“我保证,如果你生下他,我可以把你隐藏到任何角落里去。”男人用英语说道。
湘灵冷笑:“你怎么确定这一定是个男孩?”
“我凭我已经快疯狂的第7感。”男人笃定道。
“在我眼里,你们都已经疯了,”湘灵嘲讽,“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是的,我会派车送你回去。感谢你,我的孩子。恩,你说我的孙子叫Alessandro好,还是 Antonio好? Gabriele也不错,
Lorenzo很有西班牙味道……”Francesco摸起了下巴。
湘灵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心道,这个变态比她的两个哥哥还难沟通。
16
哥哥们的舅舅比他们更变态,居然开口就要我帮他们生孩子,生了之后那孩子居然还要管自己父亲的兄弟叫爸爸?!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样做的。看了那么多事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远离这一切,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凡地生活到老,也许会觉得寂寞,那就收养一个孩子吧。
人欲的肮脏已经被我看透,被调教成这样的身体更让我难过,而哥哥们毫无负罪感的行为,更是将全部的罪孽和压力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这一切我都不想忍受。然而时光为什么就是在我渴望它流逝的时候消失得特别慢,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白夜许诺的6个月里的第3个月而已。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哥哥都已经担心地在那边等候了,大哥看到我的时候终于舒心地叹了口气,而二哥更是毫不客气地冲上来牢牢地拥抱我。他们两个似乎很担心的样子,毕竟我也算是他们的妹妹吧——虽然现在真的更像他们的玩具。
“舅舅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广云哥哥抱住我,不断抚摩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我从他身后看到大哥矛盾的表情,似乎又想拥抱我又想惩罚我任别的男人拥抱的样子。
于是我推开二哥,微笑道:“如果他把我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他僵立在那里,许久不动,最后苦笑:“我的确不能怎么样,对不起,灵儿,是我太软弱。”
大哥并没有因为二哥的难受而好过,他显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他皱了皱眉,最后道:“你先去睡一觉吧,我不会怪你去偷学意大利语的事情的,但是希望你高三的摸底,能有个象样的成绩。”
一句话就击中我的软肋,我吐吐舌头,仔细打量了这个把亲生孩子扼杀在母腹中的男人。他二十七岁了,操劳成那个样子,却没有什么皱纹白发,上天对他真是仁慈。反观我,一个16岁的女孩,也从没体会过勤奋读书的滋味,也不算很忧愁抑郁的叛逆,却因为他们这几个月的对待,不被允许剪短的长发里不断发现白发。
不过那个Francesco才是真正的妖怪,感觉他和大哥并不像甥舅,更像兄弟,那种才30出头、最富魅力的时候。可是他真变态,他要我生下二哥的孩子,却要装成是大哥的,那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要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孩子,但是我还是很疑惑。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最期待的是11月的时候与哥哥一起去意大利,那是我脱逃的黄金时间。
其实我自己都一直很奇怪,去过法国、去过西班牙、去过瑞士,但是一直没有去过意大利。父亲不允许我去,每次我提起的时候,他都很担心的样子,而母亲,我就算追问她也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我不是没有发现,但因为她脸上的乞求,只好刻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这一切与我哥哥们的母亲有关,那位近乎传奇的意大利女子。
我始终在想,我的性格,会不会像她更多。母亲是那样的光滑圆润,而我自己才知道,我的所有的激烈和尖锐,被埋藏在与母亲形似的圆滑之下,然而我骨子里,却是宁愿玉碎的决绝。
一直很欣赏他们的母亲,只是遗憾她最后的选择。不过如果她没有那么选择,也许现在的我,就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了吧。
可是那样聪明美丽的女子,居然选择了那么脆弱的道路。在最美好的年纪,用那么美丽而愚蠢的死法死去,多么不值得啊。丢下值得她骄傲的两个孩子,也许我的哥哥们正是因为无法与母亲一起,而有一些所谓的心理障碍吧?
15岁的时候,曾经偷偷问过母亲,为什么她不和大哥争。当时母亲笑了笑,捏着我的鼻子:“你爸爸什么事情都很清楚,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他的家产嫁给他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出乎我意料的好,真是不可思议。父亲遗弃了他美丽而智慧非凡的妻子,选择了样貌才艺都只是中上的我的母亲,可是其实他们谁都不是赢家。最可笑的是,他们3个人赢不了,而我们3个也早就输得一干二净。
其实不是不知道哥哥们意大利家族的性质,只是觉得他们那些所谓的黑帮什么的,离我太遥远。那些我只在教父里见过的黑西装、神态紧张而放纵的男人,或者是皮肤苍白或者是孔武有力,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可是现在那个遥远的家族找到我了。那个头脑精明到连国内的报纸都曾经报道过的永远逮捕不到的教父,甚至要给我1亿欧元,只为让我给他一个第2代继承人。如果要生孩子,我也不会和哥哥生吧?
避孕药又快吃完了,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如果告诉他们,反而会被他们疑心。这样密集的的次数,不怀孕也许说不过去,可是我不能接受。已经很累了,把生活中心完全摆到了他们和学习上,仿佛没有主心骨的娃娃般,任由他们操控。知道现在的成绩突飞猛进,可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他们操纵的结果,就是即便我的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也照样可以进入本城最好的大学——只要捐钱就是了,何况他们一直在捐。
现在只想着不动声色地逃离,抛开一切,带着普通的英语、法语和极端初级的意大利语就这样上路,在意大利的时候逃离他的身边,然后辗转在欧洲。
开学不久之后,病倒了。最早只是轻微的感冒,一点症状都没有,然后是来势汹汹的高热,请了大哥的好友某极年轻的主任医师来家里,成了肺炎。大哥仍然执意要我在家里休养,因为这样他们照顾我更方便。
父母虽然关心我,但是他们众多的交际应酬,使他们注定没有太多时间来照顾我。于是我的两个哥哥,就成了我的临时看护。二哥是不用说的,我的药、我的盐水都是他在配,虽然他非常不愿意让我挂盐水,认为那有损我的身体,但因为我害怕打针,只好作罢。
大哥似乎也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联想到那个不笑的时候全身杀气的江城和他口中的救命之恩,也就不难理解了。
烧到最难过的时候,是他们半夜里不睡,为我用酒精擦身体,那样心疼到仿佛乐意为我承受一切苦难的脸,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把我当玩具,而是爱人。可是很明白,若是爱人,哪里会有强迫你意志的爱人。
这样的温柔,反而让我难受。
这会让我想象,在我逃离之后,虽然没有了玩弄我的人,但也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哥哥们,没有了夜,没有了属于我和我属于的一切。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幽魂般地游离,这样的逃离,我还会渴望吗?
但是迫不及待地渴望着,哪怕未来会后悔,或者最终再度落入他们的手里,我体会过一个人自由的感觉,或许也会比较认命。
有时候也觉得很不公平,在朋友们的眼里,我有着恩爱的父母,优秀俊美的哥哥们,家里势头良好的企业体,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她们都没有我这样大的心理压力,在我不到17岁的生命里,我就必须要策划一次永远的逃亡。虽然大部分是在依靠夜,可是最后做出决定的,最需要勇气的,是我。
因为一直在病,那样难受的身体,最后居然提早去了意大利,哥哥们在科莫湖边有别墅,希望我可以去那里疗养。他们两个丢下了手头的事务,一起陪我去了意大利。他们都不知道吧,在我行李袋的最底层,有一本夜给我的意大利护照——名为白芷的华裔女孩,被哥哥们的敌对家族所保护的对象。
父亲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摸底成绩,其实他还是相当宠爱我的,在我走之前,他还特意对我说,既然雅思都去考过了,不妨去英国申请下学校吧。其实我是爱他们的,可是现在我逃离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我可以忽略父亲的身体和母亲的操劳。
去了托斯卡纳,那里的阳光依然很好,可是我似乎苍白憔悴到如同吸血鬼般,太阳照射在我身上,给我的感觉不是温暖,而是刺痛。哥哥们对这样的我很无奈。
他们轮流出去一个礼拜,我很明白他们是去西西里,大哥说他要接手家族的事务,是接手明处的集团管理问题,而二哥,以他在药剂和金融上的天赋,我担心他会去做些违法的洗钱和禁药的工作。虽然怨恨他们那样侵占我的身体,可是他们终归是我的哥哥,我永远不会把这一切告诉除了小茵之外的人。
终于有一次,鼓起勇气恳求二哥不要做那些黑手党的事情。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还是没有回答。
也许他的血液在叫嚣着要他冲向那个黑暗的世界,而我无法与他永远相伴,未来都是要自己走的,我很明白。于是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一直没有去米兰,哪怕是去了离它只有1小时车程的科莫湖。
觉得病中苍白如鬼的自己,不适合拉着哥哥们微笑走过那座古老城市。
17
湘灵在意大利的生活很悠闲很安静,仿佛是她被心理医生偷偷观察过最后下结论需要疗养般,哥哥就这样将病中的她送来了意大利,美好而陌生的国度。
也没有去那些所谓的胜地,佛罗伦萨也好威尼斯也好,都不适合现在的她,于是只在阳光灿烂的托斯卡纳和安静美丽的科莫湖边游走,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阴冷的湖畔,或许天生不适合阳光吧。
她一直很想去二哥口中雾葡萄的圣地之一的Roero村去看看,那种甜美的葡萄是怎样生长的,是否与她在法国看到的不一样。然而二哥又提供给她一种口感更温存的气泡香槟,这次他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了。虽然从那完美的淡黄|色来看,非常像意大利最好的一种佐餐酒温提吉。
这一周是二哥在照顾她,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还是发现了他手上的痕迹,仿佛是被人刻意捆绑过一般。男人刻意的遮掩,也使得她觉得并不适合去问。兄妹间应该有的距离,她都会努力保持。
这个礼拜她也不怎么想出去,肺炎也几乎痊愈了,但几个礼拜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喜欢很早就睡——意大利的天,出乎她预料地温和,尽管偶尔有些冷。
她现在睡觉都不锁门,因为她的哥哥们要随时进来探她的温度。虽然已经痊愈,但是毫不容易养成的危机感似乎又失去了的样子。高大的男人微笑着,忍着被族中长辈痛殴出来的伤痛,靠近他沉睡如天使的妹妹。
他先是十分温存地亲吻了她,他的天使,需要温柔的呵护,而这一点,他和大哥往往会忘记掉。不是他们不想疼爱她,而是她实在有让人疯魔的潜力。
少女习惯了似的张开嘴,让男人狡狯的舌滑入,他纠缠着她娇嫩的、因为药和牙膏而微微苦涩的舌头,舔噬她舌上那些小小的突起,赢得娇美人儿的呻吟,却立即被他吞入腹中。
少女没有穿衣服,这发现让他欣喜。总有那么几天,少女会喜欢不穿衣服,这说明床单和被套让她感到舒服。
男人将有些冰冷的右手罩在她的左|乳上,少女因为全身的寒冷和胸部的冰冷而醒来,发现男人坐在她身边,习惯了似的让出了一个位置,男人高兴地立即脱光衣服爬上床。身边人儿温热滑腻的肌肤让他抱个满怀,双手更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着,少女无助地瞪大眼睛,任由他的魔手移动:“恩……哥……”
那冰冷而又灼热的手在她身上燃起火焰,她下意识地贴近他,任由他的手伸入久未造访的秘密之处。
挑开微微瑟缩的花瓣,里面温暖的湿意让男人立即翻身到她身上,唇舌膜拜起她细腻如丝的肌肤。她的胸前盈满惑人的奶香味,即使被男人宠爱了这么久,都仿佛依然纯真般:“我的浪娃儿,要我么……”
他张口便含住了少女颤抖着的娇嫩|乳尖,少女触电般晃动了一下:“恩……热……”
他的两只大手抚上少女的胸部,大力地揉捏着:“最近好象一直在变大,怎么了?”
她满含欲望的氤氲,湿润水眸就这样看着男人揉搓她的胸部,却只能娇弱地呻吟,满足男人掠夺的欲望。
霍广云亲吻着少女,将右手再度伸入那湿热紧窒的小|茓,这次他终于可以顺利地将手指完全Сhā入深处,那紧密的包围他的下身几乎沸腾。他勉强抽动起手指,少女无力地抱住他:“啊……慢点……痛……”
当他快速抽动手指时,大片的嗳液被晕染到床上,他的手指也被沾染得莹亮,男人的双眸欲火燃烧,他Сhā入了第2指,少女的秘道又开始推拒他,|茓口的嫩肉不断蠕动着,她的娇喘声让他的分身几乎爆炸。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将早就坚挺的欲望抵住她,在她难耐的一刹那,深深进入了她!
里面紧窒如最上等天鹅绒的触感让他几乎支撑不住,坚硬分身不断地撞击着少女的身体,然而她的秘道依然在排斥他的巨大,不断的收缩让男人失去理智,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她娇嫩的Ru房:“啊……好痛,二、二哥……”
男人被她的呻吟声激励,拇指华过她的|乳尖和腰线,来到两人的结合处,不断地勾弄着她敏感的|茓口。他的硕大在她体内静止,少女下意识地自己动了起来,不断分泌的水液让他更深入她的内部,终于他尽根推入少女的深处,那紧窒销魂的快感让他吐息:“灵儿,真紧……”
分身不断地抽Сhā起来,少女被迫将双腿环绕在他腰上,劲瘦的腰身不断地发力进攻少女的敏感,快速地进出让她几欲崩溃。
他感觉自己正在高处,看身下人儿因为他的进攻而失魂:“啊……二哥……好、棒……”
他不断涨大的分身如刀刃般蛮横地进出着少女娇嫩的小|茓,那|茓口微红的嫩肉恋恋不舍的含吮让他情不自禁地加快速度,分身上满布少女动情的嗳液,她紧紧纠缠的双腿如同丝带般抚弄着他的腰,仿佛绝佳的催|情剂。
她月余没有与人欢爱的结果便是秘道愈发紧窒,男人彻底地进出让他们两人的下身都如同着了火般,交缠的嗳液使他们的结合处泥泞不堪,不断滴落到床上。他让疲惫的少女俯趴在床上,粉嫩的臀部微微翘起,迎接他的疼爱。
少女以胸部与床上最上等的埃及棉不断地摩擦着,身后男人不间断的进攻让她全身盈满汗珠,男人被诱惑般地在她背上缓缓舔噬着,下身速度不断地加快,少女紧紧抓住床单,美好嗓音微啼:“啊……”
Gao潮让她的下身水液丰沛,紧紧吸纳着男人的分身,如同套环般箍住他不放,男人大力的抽Сhā让她敏感的|茓口不断地颤动。他的手从她身后伸出,狠狠揉搓她娇嫩的双|乳,享受着少女全身的绵软肌肤。
终于他在紧窒湿滑中达到了Gao潮,喷射出的浊白被少女的秘道深处一一吸纳,而他的分身也没有立即拔出。男人将身体压在少女的身上,凑近她敏感的耳边,吐气道:“我的浪娃儿,再来一次吧……”
她被男人翻过身来,两人全身的肌肤紧紧相贴,情yu的火焰让两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沉浸于二人甘美的世界中。
湘灵醒来的时候,天是微亮的,身边男人紧紧抱着她,让她连挪动都很困难,干脆柔顺地贴着他。
粗看霍广云的五官,会感觉他几乎没有中国的血统,近看他的脸,毛孔倒没有一般欧洲人那么大,皮肤也是光滑的,不过与她又是不同的了。
他们的身体交缠,好象牛奶和麦片一样。
想到这个比喻,湘灵忍不住笑出声来。男人张开眼睛,看到眼前微笑的少女,他拥抱住这个笼罩在阳光中的她,深深恐惧这一切只是幻影。
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和大哥暂时地结成了同盟。虽然基础脆弱,但就现在而言,是牢不可破的。
他的湘灵……
身体依然是苍白病弱的,但是娇嫩的脸却因为之前激烈的欢爱而染上绯红色,在浅金色阳光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我的Aurora……”他竭力控制自己,没有再度压上她,她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程度的欢爱,“今天去米兰逛逛吧。”
少女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兀自摇头:“今天很累,也有力气走那么多路了,只想在湖边一个人逛逛。”
霍广云点头,他并不奢求他的妹妹能够一下子放开所有接受他的爱,不妨慢慢来——既然他已经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于是霍广云在家里为她做早点,而湘灵就在别墅附近散步——当然广云把舅舅派来保护他的人派去暗中保护他的妹妹了。
湘灵其实已经见过很多同类型的湖泊了,都是在阿尔卑斯山脉里因为冰川千万年的磨蚀而落成的,宁静安详,确实度假休养的好地方——谁能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肺炎,可以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她走过刻意铺出的石子路,来到平直的公路边,在湖边的长椅上,有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叫卖他异国风情的巧克力。
端正成熟的腔调和清秀的五官让他很容易得到人们的好感,他有着深栗色的头发和近乎黑色的深绿色眼眸。
看到湘灵走过,他殷勤地叫住她:“美丽的小姐,需要来杯加勒比的巧克力吗,看您的脸色,似乎很需要它啊!”
湘灵微笑接过,递给他一张10欧的纸币:“谢谢你的好意。”
年轻人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退了回去:“算我请你的吧,能够请美丽的姑娘喝杯热巧是我的荣幸。”
他的脸庞是意大利南部人的微黑,憨直诚恳的样子也让湘灵放弃了走下去的念头,安静地坐了下来,用已经算是相当流利的意大利语与他聊天。
“你的生意还好吗?”
年轻人微笑:“其实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想来体会下安静悠闲的生活,不过没那么多钱,只好边卖巧克力边看风景拉!”
他坦荡的笑容和充满阳光的气息,不同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太繁复,充满了勾心斗角,永远不可能有那种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这么想着,看到一个皮肤更她更苍白的男子,咳嗽着、低哑着嗓音:“麻烦来杯巧克力。”
他苍白到血管似乎都已经沉淀,泛出蓝绿色的光芒。修长洁白如同大理石的手拈出一张10欧的纸币,接过巧克力的同时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又想退回的样子,然而那个苍白到看不出年纪的男子突然沉声:“这是感谢你的服务,请收下。”
他明明用了个请字,却说得比命令还绝对,看着年轻人一脸僵硬笑容地接过,他却微笑了:“不要因为对方给你太多而退回,虽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却要衡量好自己的实力。”
湘灵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时,仿佛是在最寒冷严酷的冬日里,赢得最温暖的阳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在一个需要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然而他的严厉也好温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导那个南方年轻人如何做人。
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拿着巧克力离去了。
年轻忽然凑近湘灵:“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边诶,真是个很怪的大叔,你说呢?”
看着眼前的开朗少年,湘灵笑了:“其实我的年纪也很大了,只是你们向来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而已。”
“啊?”
眼前少年的惊讶让她微笑,悄悄将10欧纸币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早餐去了。
18
我在科莫湖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期间经过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没有很热闹,都是我一个人陪着他们中的寿星单独度过,他们竭力想要摆脱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般。
他们终于认识到,如果他们保留了兄妹这一层意识,我永远不会退让,于是他们就像对待情人般地对待我,我竟成了最幸运的情人——同时拥有两个这么出色的爱人?!
终于有一天,在二哥照顾我的时候,临时到来的电话让他的神情紧绷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语以及鲜明的南部腔调让我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必须现在就离开,出发去西西里。
他快速地拥抱我:“灵儿,一个人小心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然后便飙出那辆我从来没见他开过的不知牌跑车,迅速地离去。
我发现脖子上细致的蓝宝石项圈,悄悄拿下——这与我现在毛衣、牛仔裤的打扮多么不衬啊!
看到门口的摊子仍然在,热情的年轻人拉住我,要我帮他一起叫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应了。
年轻人叫Fabio,今年21岁,那不勒斯人,在米兰读书,喜欢马拉多纳——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热情得一点都不像个读金融财务的年轻人——以他的买卖方式,亏本本来是一定的了,幸亏有那个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欧来资助他。
被Fabio影响,我也开始管那个永远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时候那么阴冷的天气里,他居然从不摘下他的墨镜,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头发和鲜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
大叔永远下巴上、嘴唇周围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镜和黑白灰的风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烟粉色的猎装,褐色的太阳眼镜,胡子被刮的很干净,微笑朝我们走来,我和Fabio惊讶得面面相觑。
大叔拿过巧克力,照例是10欧纸币,我们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却坐了下来:“Fabio,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前段时间一直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健,现在却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帮我叫卖的。”
大叔微笑:“是我误会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释,却把我们私底下的称呼脱口而出,接不下话,只好一脸尴尬。
倒是那个大叔很绅士地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叫我大叔,没有关系。Aurora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宝贝。”
他说到父母,我就会想到一个多月后的,永远背弃他们的自己是多么残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老是这样叫我们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你们可以这么叫我。”大叔笑着离开,我目送他走回哥哥们的别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的宅邸。
Adrian,拉丁文里是黑色。舌尖在上颚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织般。一个抑郁而外冷内热的男子。
与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来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当成14岁的小女孩,我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我16岁半都多了,快17岁了都。”
他怪异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么看你都不到15岁啊,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我冲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啊!”
他立即妥协:“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两个哥哥的,他们看起来比大叔还不好亲近。”
我不由微愣,从来只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是十分温柔的,除了学业,几乎都是在纵容我,但没有想到,他们对外人会如此冰冷。
Fabio给我舀了杯热巧:“我感觉你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没出现,你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恋大叔?!”
他的怪叫让我好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连面孔都几乎没见过的人呢?我的爱情,必定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我只是在担心突然离开的二哥罢了,不说二哥,连大哥到了这个礼拜也没有回来,显然他们正在面对十分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他们必须连手对待。
其实就算他们不在,也会定期有人给我送新鲜蔬菜和做饭,而且我的意大利语因为和Fabio在一起的缘故突飞猛进,沟通也没有问题。只是总感觉哥哥们不在的时候,意大利就变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卖都显得没有意思。
终于,Fabio的假期结束了,他结束了摊子,把那口大锅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给了我,我们彼此交换了MSN。
一直都拒绝去米兰城,结果一个人倒因为实在空闲,就去了。
时机似乎不太好,米兰的两支球队正要在今天开始他们的同城德比,狂热的球迷似乎都整装待发要去球场的样子。他们那样鲜明的目的,倒与我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好窝进一家咖啡馆。
那里模仿酒吧一样让你射飞镖——而且是射在欧洲地图上,我微笑着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个人的欧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法国,德国和瑞典。最后的那支镖出乎我意料,稳稳地扎在瑞典的北部,ICE
HOTEL的所在地Kiruna。
那时候我真的在哀叹,为什么,难道上天真的残忍到我必须单独一个人去一次ICE HOTEL吗?!
哭丧着脸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发现大哥、二哥都已经在家,并且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回来,他们立即冲向我,大哥将我紧紧压在他胸口,我甚至可以听到他逐渐放缓的心跳声:“还好你没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不是有留纸条吗?”我疑惑。
大哥脸色一僵,二哥道:“担心你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情,然而十有八九和他们的家族有关,不过这种江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乱,你千万不能去。灵儿,没事多待在家里,哥哥已经帮你把电视弄好了,网络也没有一点问题,书我也去拿了很多来,你一定要待在家里,听话。”二哥摸了摸我的头发,又离开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灵儿,爸爸说了,他希望你过年之后可以开始着手申请大学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为你在米兰申请学校算了。”
“你们家不是在南方比较有影响力吗?”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党家族吗?
大哥摇头:“我们家族是一战开始迁往西西里的,本身是北部山区一带的贵族。”
我点头,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感觉读书是逃避生活压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坐上门口等待了许久的MAYBACH62,扬尘而去。
看意大利国内的报纸,最近总说南方因为黑帮纷争而趋于暴动,某重镇平均一天因此要死1.5个人。两大西西里本土势力在作殊死争斗,其根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认的一个婚约。
塔蒂家族和古里诺家族曾经在多年前订下一个婚约,但是后来塔蒂家族单方面撕毁了它,并且撤走了合作资金,导致古里诺家族迅速退出争夺。而多年以后,与美国联系紧密的古里诺家族卷土重来,导致意大利南方的安全形势十分紧张。
l.Tatti?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们,正是身处这个家族啊!
怪不得他们紧张成这样,而此时,也正是我逃离的绝佳机会啊!
然而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很害怕,我怕哥哥们因为我而分心,如果他们因为我的逃离而死去,那么我原本正义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动,岂不是变成要伯仁因我而死的惨剧?
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后,我就阴郁地打开窗户,迎向潮湿阴冷的湖泊。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大叔在下面。
“大叔,你要变成我的Romeo吗?”我开玩笑,目光向下扫描,突然发现黑色风衣下不显眼的血迹。
大叔轻声:“我亲爱的Juliet,你能让我上去吗?”
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不回隔壁自己家的豪华古堡,可是我还是努力叠起了床单被套从窗口放下,一边放一边用不太纯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你的血别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来,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气:“谢谢你,Aurora。”
摸索来摸索去,终于在自己房间找到了医药箱,刚拿出临时绷带要给他包上,却被他摇头拒绝了:“谢谢你,不过我有自备,请你拿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两个哥哥因为我的缘故从不在家里抽烟,所以家里根本没有,除非是炉灶。
再一想,记得有从国内带过蜡烛和火柴,那消毒作用应该也还可以吧。
他的伤在右大腿,擦过了股动脉,血流的有点多,看那个凹洞,很明显的枪痕,我拿过他卷开的特殊绷带,背过身,听见刀划过肉体的声音,他竭力控制咬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后他好象打开了什么,涂了什么药粉之后,他轻轻晃动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为他包扎。我努力不去看那个伤口,一圈一圈地缠绕,看到大叔满头大汗,便要他把墨镜拿掉,他摇头,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我只好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一样地撞去了他的墨镜,不由惊异:“啊?”
迎接我的,是一双清澈异常的眼睛。只是,一只蔚蓝如海,一只翠绿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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