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才的言行举止端妃已然料到绫月必定会看出，只是那时候远远比这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爱情。

更何况有些事你始终担心着，往往它到来的时候就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也就不在乎了。

唯一担心的也只有云檠，所以此刻端妃也低下了头：“这一切与云檠无关，他……从来不知道。”

绫月定定的看着她：“我所了解的青语，虽然冷淡，但是绝对不做没有回报的事，今日也倒是开了眼界，你倒真维护他。”

端妃惨然一下一笑：“这哪有回报不回报一说，我母亲哮喘之症，所以至我五岁那年开始，我和母亲一直居住在舅家，那时云檠上学堂很出­色­，舅母身体不好，就没有再生，舅舅和舅母举案齐眉，也没有再娶，那时云檠和很想要一个孩子陪他，我到得那会儿，他对我很好，宝贝的称得上溺爱，我们都是孩子，哪有什么东西，偏偏他有什么都会给我，你能想象吗？那对于在家中备受冷落的孩子是多大的感动，云檠很聪明，学堂里先生一点就通，女孩是不能上学堂的，他和先生争论就为了让我和他一起念书。”

想起了那时候美好的时光，端妃也笑了，像个害了相思想着情人的甜蜜少女，全然不像平素淡漠的她，绫月看着她笑得单纯美好，心念一动。

和青语相识三年，她冷静，她厉害，她惊恐，绫月都见过，却始终没有见过她笑得如此甜蜜，像个孩子，单纯而美好，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和玄烨，当然，只是一刻，她不会忘记青语的身份。

“作为宫妃，从你入宫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不管你对那个人爱或不爱，你都必须忘记。”

端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对话，自顾自的微笑：“云檠真的对我很好，舅舅舅母也是，在那里我度过了我最幸福最有希望的几年,而我也一直以为这样的幸福会延续。”

直到对上绫月的眼神，她低笑，眼中噙泪：“我又何尝不明白呢，舅家落难之后，舅母就去了，母亲带着我和云檠回到了家中，我和母亲在家中都受气，更何况云檠，后来云檠走了，那一刻我很伤心，后来传来消息云檠娶了妻，母亲因为哮症也死去，也就是那刻，我把对云檠的怨恨还有其他一切都加注于你的身上，我入了宫，我很清楚，自己选择了走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只是有些事注定了要成为心上的印记。”

说到这，端妃看向她：“你作茧自缚又何尝不是为了他。”

对于端妃的洞悉，绫月也没有辩驳，只是一笑，手优雅的捻起一旁的桂花酥：“我和你，爱的人身份不同，自是不可同语。”

“不错，我不得不玄烨很好，我无比庆幸先爱上了云檠，否则我也可能步上你的后路，”说到这，端妃看了一眼绫月，眼中有嘲笑嫉妒：“作茧自缚，饶是惊才绝艳都必须用自己的计谋将自己囚困，纵然心高气傲，也必须和其他女人争夺，这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