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他的脸,笑容愈发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小子,你的那些话,还不肯告诉哥哥吗?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沈家的三小姐?”他又不是傻子,庾璟年的种种不对劲他早就看在眼里,所以能猜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最好的兄弟面前,庾璟年也不好再隐瞒,索性坦白:“不错!这一辈子,我只肯娶她为妻!”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干嘛不早点说啊!要不是今天作哥哥的拿话诈你,你还不知道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庾璟年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怎么好随便乱说,传出去,只会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激动道:“这么说,你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三皇子道:“那倒不是!那个真定公主是真的看上你了。你要是不想娶她,得赶紧和父皇打个招呼,万一父皇看了旻文太子的奏表,觉得真定公主是你的良配,直接下旨乱点鸳鸯谱,圣旨一下可就不好悔改了。”
庾璟年也有些坐不住了,道:“我这就去求见皇伯父!”
三皇子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庾璟年看了好兄弟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三皇子楞了一下,不明白他何以忽然道歉。紧接着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觉得自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娶了真定公主,没有和旻文太子结盟,耽搁了自己的争夺皇位的大业。
他上前搂着庾璟年的肩膀,在上面用力地拍了两下子,哈哈笑道:“皇位虽然重要,可是好兄弟的幸福更加重要!”他的笑容灿烂阳光,充满了真挚。
庾璟年不由心中一暖,可他实在不是一个会感情外露,不会表达的人,所以假意推开三皇子道:“唾沫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三皇子自然是明白他的别扭性子的,不由哈哈大笑:“臭小子!”毫不客气地上前搂住庾璟年的肩膀。
庾璟年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虽然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再推开他。
庾之瑶进了丽映轩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美少年勾肩搭背地走出来,隐约听见三皇子在那里唠叨:“你小子真是好运气,三小姐那么好的女子,却便宜了你……”
庾之瑶汀脚步,有些奇怪地问:“三殿下,二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沈沅钰那头的事儿,她正想和二哥好好说说呢,这怎么就走了!
三皇子一边笑着和她打招呼,一边道:“我们去见父皇。”
庾之瑶点了点头,对庾璟年道:“二哥,那我在这里等你。”
三皇子和庾璟年轻车熟路地去了皇宫。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说儿子和侄子来了,就吩咐一声道:“叫他们两个进来吧。”
张士德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了两人进来。
两人见礼之后,皇帝赐了座。皇帝先问道:“安仁的伤势怎么样了?”这几天庾璟年住在东海王府里,皇帝一天三次派人去问,治疗伤势的药物流水似的流进东海王府里,庾璟年的脉案也是每天都要看一回,那架势真是看得他比儿子都重要。
庾璟年恭声道:“回皇伯父的话,臣的伤已经不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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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北燕八柱国之一的高官楚国公赵贵之女啊,说起来和庾璟年的身份地位是极相称的,怎么就配不上庾璟年了?
庾璟年听了这话却不由得大喜,皇上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会让自己娶真定公主为妻了。庾璟年却还是不肯起来,“皇伯父,侄儿从小到大没求过您,还是刚才那一条,求您就给侄儿这个恩典吧!”
阳光下,他黑漆漆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琥珀色,看得皇帝心中陡然大痛起来。他想起当年他的母亲阿雅就这样面带忧伤地看着他,对他说:“阿冲,求求你,不要将我嫁给你的弟弟!”
那是他最深爱的女子,可是他不但没能守住她,还亲手把她送到了弟弟的床上,为了皇位,他牺牲了自己的最爱的女人,也永远失去了再爱的能力。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道:“老三,你扶安仁起来。”
庾璟年焦急地道:“皇伯父?”
皇帝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说道:“你放心吧,朕答应你,不论你将来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朕都会成全你。”自己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痛苦了一辈子,又何必再让自己最珍爱的侄子再尝一遍这样的痛苦呢?
庾璟年大喜过望,“谢皇伯父恩典。”
皇帝伸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痛的厉害,他摇了摇头道:“朕有些累了,你们两个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就退下吧!”
三皇子和庾璟年对望了一眼,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就累了?两人不敢多说什么,关心了两句皇帝的身体就退了出来。
待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张士德亲自端着一碗参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喝口参茶消消乏吧!”
皇帝“嗯”了一声,接过参茶来喝了两口,感觉身上好了许多,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他对张士德道:“安仁这么急吼吼地来找朕,你说,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张士德陪着笑道:“这个奴才可不敢乱猜,要不,奴才叫人再把庾将军请回来,皇上问一问他?”
皇上看了看手边的折子,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再加上建康城中多了个旻文太子,他须得时时关注,不敢掉以轻心。他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就等他什么时候求到朕的头上,不管是谁家的女孩儿,朕都如了他的意便是了。”
庾璟年回到丽映轩,看见庾之瑶还在那里等他。庾璟年挥退了下人,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样了?那幅《秋山河道图》,她收下了没有?”
庾之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庾璟年糊涂了,“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庾之瑶解释道:“我把画送到了钰姐姐的手里,她却说画太贵重了,她不能收,不过她答应留下来观摩两天,她说她最近画画刚好到了瓶颈,也许多看看大师的画作能够有所突破。不但如此,她还猜出了这幅画是你叫我送过去的。”
庾璟年脸色微变:“啊?那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庾之瑶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儿,“二哥,你是喜欢钰姐姐的对吧?”
庾璟年耳根微微一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胡乱说些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说的吗?”
庾之瑶面容肃穆地说道:“我知道这些话
不该我说,可是你是待我最好和我最亲近的二哥,这话我就要说。要是你喜欢钰姐姐,你就赶快找人去提亲吧!我觉得,她对你也挺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