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将书塞枕头下,宁楚灭了灯,也跟着躺下。却并没有真睡。她有预感,简樾那厮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有了动静。
黑暗中,宁楚的眼神亮得惊人,徐徐扫过屋内的每一寸。终于让她发现地板上的异常。
地板拱动,随即无声无息地钻入一个黑影。窗外星光黯淡,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影。
宁楚眼神一凛,忙点了少司的睡茓,旋即跳下床,身影犹如幽灵般朝那人袭去。
“主子。”无形的风紧紧缠住那人脖颈,听得那人略显嘶哑的嗓音唤道,宁楚不禁一怔,“你是?”
“十七。”那人回答。
宁楚想了下,才记起雪娘的属下中的确有个叫“十七”的少年,之前似乎也是和奴一起出去“猎艳”去了。
然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之前奴的背叛令她对雪娘的手下产生了信任危机,遂沉声道:“缘何到现在才回来?”
“公子吩咐过,主子成年后务必要多找几个少年,加上近来正道武林纷纷出动,路上遇到了些麻烦,故而耽搁了。不过,人倒是带回来不少,因之前不确定主子行踪,故而那些人属下将他们藏在一处隐秘之所。这才前来向主子禀告。”那人毫不迟疑地回答,让宁楚对本尊的过往更加好奇起来,同时也更加迷惑nAd2(
“公子”是谁?什么叫“成年”要多找些少年?之前奴也提过“成年了”,莫非有什么特殊意义?
沉吟间,那人略带疑惑的“咦”了下,“主子变身了?不知那些人够不够,是否要属下多抓几个回来?”
抓一批不够还要再抓……宁楚的脸顿时黑得不能再黑。
“不必了。”
宁楚又旁敲侧击了下,终于知道十七口中的“公子”是谁,竟然是本尊的哥哥。哥哥给妹妹找男人,还是很多很多的男人,真的闻所未闻。至于“成年”“变身”这个疑惑,十七不过听命行事,所知甚少,终究没探出什么来。
可惜,她脑海中关于雪娘的记忆少得可怜。她究竟是何来历,所谓哥哥又是谁,完全无解。又不敢试探太过,未免引起十七的怀疑。只能暂且搁置。
转而问道:“你的土遁术愈发精进了。”这本是句试探,那人却答道:“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宁楚不禁惊异,五行之术中,唯土最难操控,土遁之术更是鲜有人能够练成。想不到雪娘的属下竟有如此人物,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适应黑暗的眼努力将眼前之人看个分明,只见十七的眉眼清秀,然脸惨白如鬼,神情僵硬,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可要将人带过来?”十七询问,宁楚摇头:“暂时不必。你把人都放了吧,眼下我要进京,多有不便。”
那些少年,她不会碰。关于不时发作的诡异功法,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都放了?”十七不解,宁楚蓦然道:“藏好,有人来了。”十七当即藏身床底。宁楚则躺回床上。
简樾是从正门进入,暗中的守卫皆不敢阻拦nAd3(
他走近床前,看着酣睡的二人,阴测测一笑。迅速出手将宁楚擒住还顺势点了她的茓道。
将她如提小鸡般拎在手里,简樾狰狞笑道:“看你还怎么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今日之事,事后想想,多半是这小鬼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此仇不报,难泄心头之恨。
得意间,后颈蓦然一痛,随着一声闷哼连反抗都未及便昏死过去。
十七谨慎地将他扶住,眼望宁楚:“主子,是否杀之?”
“不必。”宁楚嘴角微勾,道:“将他送往岐山的废弃佛寺去,好让他回味下那些耻辱的记忆。此外,你还要帮我做件事……”
望着十七的身影消失,宁楚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她的目的并不单纯是羞辱简樾,更重要的是要借故支开十七顺势故布疑阵,让简樾被绊住脚步,也好让她回京少些麻烦。
……
天光微明,简樾悠悠醒来,悚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荒废的大殿里,而周围的一切那么地熟悉,恰是上次被辱之地,顿时崩溃地大吼了一声。
随即发现自己身上竟还被留字“郎君好滋味,雪娘很喜欢”,“噗”气怒攻心,简樾直接被气得吐血了……
------题外话------
三万了……亲们开啃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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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回京,皇后的敌意
简樾被气吐血,愈发疯狂寻找雪娘踪迹的时候,宁楚一行已启程前往京城。
经过几近半个月的颠簸,终于抵达京城。
暮色中,承载着历史沧桑的城墙如巨龙盘旋,恢弘大气,绚丽的晚霞如云似锦,将护城河染成一片金红色,进入高阔的城门,京都的盛世繁华景象犹如巨幅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商铺如林,酒旗招展,璀璨灯火,车马如龙,人声鼎沸,无一不昭示着京城的繁盛。
宁楚好奇地撩起帘子饶有兴致地欣赏外面景象,忽然听得身旁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狐疑地回过头。
却见简少司苦着脸,担心地道:“阿寻,回京了,摄政王会不会强行将你带回府啊?”这一路上摄政王对阿寻照顾无微不至,说是对待亲生子亦不为过。幸而阿寻始终怀有戒心,没有被楚风白给骗了去。
“不知道。”宁楚轻轻叩了下车壁,也有些苦恼。
说话间,马车忽然停下,“阿寻。”车门打开,露出楚风白如仙面容,他微笑如水地道:“随父王回府罢。”
宁楚拧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简少司立刻抱住她的胳膊,以行动宣示所有权。
“我要入宫。”宁楚言简意赅表明立场。楚风白宽容地笑了笑,“既阿寻想入宫,父王便陪你一道。”
“摄政王!”一个陌生的护卫越过众人,恭敬地行礼道:“我家主子有请。”
楚风白转头,看也不看那护卫,目光穿越暮色,落在不远处一辆雕绘着精致花纹的马车,温润的眸渐浮起一丝冰雪般的冷意。
“回你家主子,本王、没空!”淡淡一句,掷地有声,不容置喙nAd1(
“这——”护卫迟疑,神色有些惊恐,“还请摄政王——”话未说完,楚风白已转身上了马车,“入宫!”
马车重新启动,宁楚几分好奇地撩起窗帘,看向那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恰见到刚才传话的护卫跪在地上,车厢内掷出一物,正正砸在那人头顶上,血花四溅……
“别看了。”窗帘被放下,是简少司,他的神情很是奇怪。
宁楚好奇地问了句:“可知那车中的是谁?”
却听得身边的简少司冷冷哼了声,狐疑地目光立刻转向他:“怎么?殿下知道那车中是何人?”
“应该是——”简少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宁楚再三催促下,才吞吞吐吐道:“那人是……皇、后。”
“皇后?”宁楚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皇后不在后宫,怎会出现在街头巷陌,且还与摄政王私会?这未免、太耐人寻味了!
简少司垂头不语。宁楚也没追问。无论皇后与楚风白什么关系,皆与她无关。很快,她就要走。
恢弘大气,金碧辉煌的宫城在望,重重宫殿与楼宇蔓延直至天际,繁华掩盖之下的阴暗压抑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宁楚闭目深吸了口气,前世,她似乎也生活在皇宫之中。究竟是何身份呢……似乎是王……“宸王”?!她的封号!进入宫门的刹那,她终于想起前世的身份!
澄心殿内,宁楚等人刚安置好,还未来得及休整,就接到皇后的传召,且连宁楚也有份。
溜出宫的皇后,这么快就回宫,是否因为楚风白入宫?这意外的传召,也让宁楚感到不安。
坤宁宫外,宁楚等人恰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楚风白nAd2(
“阿寻。”楚风白拉住她的手,温柔笑道:“待父王安排好,就接你回府。”
宁楚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头也不回地跟着简少司入内。皇后还真是迫不及待呢,才回宫立刻召见楚风白。就不知二人聊了些什么,皇后传召她是否与楚风白有关。
简少寰已早二人一步到了,见简少司进来,二人眼神交汇了下,简少司上前问安:“儿臣拜见母后。”宁楚跟在他身后,小心地朝座上瞥去。
但见芳华正茂的女子慵懒地靠坐在雕刻着凤首的椅子上,态丰音谀,肌肤白皙,犹如冰雪团成,举动之间,又似芍药笼烟,媚态横生,一身大红色刻金凤的长裙穿在身上,妩媚之间更显几分威仪。
“免礼。”皇后只淡淡扫了眼简少司,便将目光投向宁楚。
几乎是立刻的,宁楚感到她的敌意。然转瞬间听得皇后笑意妍妍道:“这、想必就是阿寻吧?”
宁楚只得走出来,垂首答道:“是。”
“过来,让本宫看看。”这莫名的关注,就连简少司都开始担忧起来。
宁楚上前,被迫抬头,对上皇后妖艳却闪烁着恶意的笑容,精美的指套轻轻划过她娇嫩的脸颊,“呵,果然是个精致可爱又聪慧的孩子呢,难怪了……”
分明不怀好意偏却装亲热,让宁楚倍感恶寒。
“听说,你是七殿下的伴读?”
“是。”
“伴读?很好~”拖长的尾音,总给人说不出的阴森感。那冰冷的指套还在脸上游移,犹如一条毒蛇般,宁楚当即后退一步,避开皇后的魔爪nAd3(
皇后的笑容僵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转瞬又被笑容掩盖。也不知是哪个野女人生的孩子,只要留在宫中,不怕没机会收拾他!
“少司!”
“母后。”被点到名的简少司上前少许,宁楚很自觉地退了回去。
“竟瞒着众人偷溜出宫,你实在是太顽劣了!”皇后收敛笑容,端起国母的架子训斥。
“儿、儿臣、知错……母、母后恕罪。”简少司一脸怯懦,两眼无神,一副蠢笨模样,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宁楚不禁感叹,宫里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哪!
“罢了。”皇后嫌恶地摆摆手,“罚你回去写十篇大字,切莫再犯。”瞧那蠢样,哪里是能偷溜出宫的主儿,想必背后另有其人。思及此,转脸看着沉默不言的简少寰:“太子也是,下次出宫好歹禀告一声。本宫担心事小,若惹得你父皇病情加重,那后果——”
“儿臣知错,恳请母后原谅。”简少寰急忙截住她的话头,姿态放的很低,“儿臣此次出宫其实是想寻找神医,替父皇治病。而皇天不负有心人,也终于让儿臣寻得了医术高明的大医。请母后恩准让那人入宫替父皇诊治。”
听他提及“大医”时,目光还若有还无地飘了过来,宁楚只觉得脊背一寒。他所谓的“大医”不会是指她吧?
简少寰想做什么?难道要将她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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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刁蛮公主
“哦?是谁?”皇后懒懒的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冷厉。
“是一位山野高人,还要一段时日才能抵达京城,届时儿臣再命人带他入宫,不知母后意下如何?”简少寰一席话说出来宁楚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还算他识时务没将她卖了,若不然她不介意做点让他后悔莫及的事。
“届时再说。”皇后垂眸抚着精美的指套,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母后要提醒一句,皇上乃万金之躯,他之安康更关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势必要万分慎重。太子推荐的神医若能治好陛下的病最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就万死难赦其罪!”
此言看似好意提醒,实则话中有话,绵里藏针,太子推荐的神医一旦治不好皇上的病或者令病情加重,则是天大的罪过。这个罪责,自然太子也未能幸免。
简少寰眸色翻沉,对皇后恨之入骨,面上却丝毫不显:“母后放心,儿臣绝不敢拿父皇的身体开玩笑。”
“嗯。”
“儿臣离京日久,对父皇身体甚为担忧,想父皇,还请母后恩准。”
太子看望皇帝还要皇后恩准?宁楚惊诧不已,皇后的权势还真是大得令人忌惮。无怪乎简少寰分明心中怨怒却依旧不动声色。无怪乎少司要装傻。
之前也探听到当今皇后并非太子与七皇子生母,先皇后早已薨逝多年,只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水火不容,而简少寰兄弟的处境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宁楚十分地后悔,有种上了贼船的之感。
怪不得皇后对她怀有敌意,原来是她站错了队!
皇后呣子又说了些场面话,宁楚等人才得告退。简少司兄弟自去探望卧病在场的皇帝,宁楚则先回了澄心殿nAd1(
不想,殿内来了位贵客。
“你就是少司哥哥的新伴读?”
宁楚才迈入门槛,就听到一声略显尖锐的质问。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约莫七八岁的女孩正窝在宽大的椅子上,抬着下巴,一脸高傲地打量她。
女孩梳着双环髻,垂着粉色的丝绦,带着珍珠发攒,长得粉雕玉琢,可惜骄横的神情着实令人不喜。
“奴才叩见长心公主。”领路的太监疾步上前磕头,也道明了女孩的身份。
宁楚径自走过去,还未近前,就听得女孩尖锐的叫喊:“你为何不跪?你好大胆,竟然敢不跪本公主!”
嚣张跋扈是她对长心公主的评价,鉴于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宁楚决定不跟她计较。当即欠了欠身:“拜见公主。”
“给我跪下!”长心公主腾地站到椅子上,居高临下指着宁楚,大声呵斥道:“狗奴才,别以为当了少司哥哥的伴读就可以目中无人,本公主今天偏要替哥哥调教你一番!来人,拿针来!”
立刻伺候她的小宫女匆忙找银针去。
这声音实在尖锐,宁楚有些不耐地揉了揉眉心,颠簸这些日子她着实累了,目光扫过旁边的桌子,但见桌面上七零八落地摆着不少小玩意,有笔筒、泥人、陀螺……不禁目光一寒:“你动了我的东西?”这些都是少司给她买的玩具,虽不值当什么,那份心意却难得,眼下却被糟蹋。
“是又如何?狗奴才,你也配要这些?”长心公主一脸嫉恨,少司哥哥竟然没给她买礼物,却给个伴读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实在太可恶了,尤其是这伴读居然长得比她还要精致可爱,简直无法容忍。
长心公主说完还顺势抬脚踹翻了几样东西,宁楚心头火气,忍无可忍,当即上前一步将她从椅子上拽下来再狠狠甩到地上nAd2(
“啊~”长心吃痛大呼起来:“来人,给我把这奴才拖下去。”立刻有两名宫女上前欲动手,被宁楚随手一拂,便飞了出去,摔地上晕了过去。
澄心殿的太监见势不好,立刻跑去寻简少司去……
“公主,针来了!”
“给我。”宁楚二话不说将针抢了过来,那宫女被她冷若刀锋的眼神给吓得一怔。
宁楚已转身将长心给提了起来,“想来你平日没少拿针扎人,今日便要你尝尝被针扎的滋味!”
“不要!不要!来人哪,救命啊~”长心公主惊恐地挣扎,大呼救命,浑身颤抖,泪水鼻涕横流,别提有多狼狈。
才入宫就恁多事,不是皇后就是公主,宁楚憋了一肚子火,加上眼前的女孩实在太过恶毒,当即扬起针朝她胳膊上狠狠扎了一下。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吓得拿针的宫女差点晕过去。
眼见着第二针再扎下去,忽而听得身后传来少司急切的声音:“住手!阿寻,住手!”
“少司哥哥救救我,哇~”长心公主哭得惊天动地,宁楚嫌恶地将她丢在地上,转身看到简少司一股风似的跑到长心身边。
“哇呜呜~”长心一股脑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便哭还便抽噎着告状:“少司哥哥,你再不来,就再也看不到长心了,呜呜,你的伴读,呜呜,他要杀我~我好怕呀~”
“别怕,哥哥在这里。”简少司手忙脚乱地安抚着长心,“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别怕……”
好个兄妹情深,宁楚冷冷一笑,对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道:“我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阿寻?”简少司忙地抬头,宁楚漠然道:“怎么?殿下听信片面之词,认为阿寻要杀害公主,想治罪不成?”
察觉到她的不悦,简少司慌忙摇头:“不是的nAd3(我、我只是想问问、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长心闻言大声喊道:“少司哥哥,他要拿针扎我的眼睛,还扎我的胳膊……”边说还便可怜兮兮地撩起衣袖,指了指被扎痛的位置,可那里却没有半点痕迹。
“怎么没伤口?”长心傻眼了。
宁楚轻蔑地哧了声,她傻了才会给人留下把柄。
“长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少司面色有些不好看,她竟然污蔑阿寻,没见到阿寻都生气了么?
“我、我——”长心眼睛一转,见到旁边的太监和宫女,连忙指着叫道:“少司哥哥我没说谎,菊香他们亲眼看见他拿针扎我~且,他还杀了两个宫女!”
宁楚淡淡一哂,好个信口雌黄,那宫女不过晕了而已,竟说是被她杀死了。
简少司看到倒地的宫女,下意识看向宁楚。宁楚冷冷一笑:“怎么?怀疑我?不如先问问你的好妹妹都干了什么!”
随手指向被破坏得七七八八的小玩意,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若简少司还偏向那恶毒伪善的小白花,她就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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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伴读好危险
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目瞪口呆,敢扎公主还敢给殿下甩脸子,好牛气的伴读哇!
简少司这才注意到桌子上一堆被毁的东西,那都是自己精心为阿寻挑选的,如今却被人糟蹋成这样,顿时怒上心头,瞪着长心:“都是你弄坏的?”
长心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显得柔弱可怜:“我、我是不小心弄坏的,不是故意——”话没说完,就被简少司一把推开。
“少司哥哥!”长心狼狈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中看到曾经只疼爱自己一人的哥哥追着那个贱奴才而去,心中恨意翻腾,五指缓缓抓起,尖利的指甲划过光滑的青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该死的奴才,早晚本公主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恶狠狠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内,在旁伺候的奴才看着长心公主那种狰狞的脸,不寒而栗。
简少司追着阿寻到了花园里,但见暗淡的下弦月下,那小小的人儿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风拂动她的发梢与衣摆,飘逸出尘,然却莫名透着一种孤独感。心如被虫子轻轻蛰了下,痒而疼。
“阿寻。”他疾步走到她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满脸的小心与歉意:“对不起,我、我刚才并不是怀疑你,真的!只是长心素来乖巧,我、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说那些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清楚而已。阿寻,你要相信我!”
宁楚转身:“那你可信我?”
那目光清透如水,仿佛能照出人心,简少司的心微微颤动了下,脱口道:“我信!一辈子都相信阿寻!”坚定犹如誓言。
年少的诺言那般轻易,却最易被人生剥蚀。
然这一刻,宁楚相信他的真诚§角不禁轻轻扬起弧度:“如此,我便原谅你了。”
简少司总算舒了口气,犹豫了下,又道:“那个,我还要替长心道歉nAd1(她素来乖顺,只是偶尔会有些任性。”
见到他这么维护长心公主,宁楚不禁有些好奇:“她是?”
“她与我是同胞兄妹。当年母后生下长心后,便去了……”提及先皇后,简少司神色一黯,话语中带出一丝悲伤,“后长心便养在当年的淑妃也即当今皇后膝下,两岁时还被借故送出宫,直到五岁才又被接回来……若她有冒犯之处,还请阿寻宽容。”
原来是亲兄妹,且其中还颇多曲折,别有伤心处,宁楚释然,反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多想无益。我答应你,日后会忍让着点,只要她不要太过分。”
“谢谢你,阿寻!”简少司感激地将她一把抱入怀里,宁楚含糊的声音自他怀中传出:“快放开,我快被捂死了……”
“阿寻、认识你真好!”静月无声,勾勒二人相拥的身影,照出少年脸上欢快的神情……一切是那么地美好。
翌日,天微微亮,宁楚便被人从被窝挖起来,开始她的伴读生涯。
用过早膳,陪伴简少司前往上书房上课。
上书房自成格局,内里屋宇重重,分为授课堂、练功房、还有餐厅与休息所等,更有练习骑射的校场。
奇花异草、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环境清幽。越过一道汉白玉石桥,朱漆雕栏,庄严大气的授课堂俨然在望。
“阿寻,待会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就行,我、我会保护好你的!”简少司忽而转头郑重其事地说了句,宁楚还不曾回过味来,忽见前方一坨东西猛朝这边砸来,心下一凛,眼疾手快扯着简少司闪到一边。
“噗”犹如铜锣般大小的一坨东西猛砸到身后一颗树干上,薄薄的外壳蓦然炸开,迸出一大滩粘稠的液体,顿时恶臭四散,臭不可闻nAd2(
简少司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关切打量她:“阿寻,你没事吧?”
宁楚摇头,盯着地上那滩东西,竟似屎尿,脸色难看到极若刚才反应慢上半分,那东西就直接浇在二人身上了。
矮树丛里传出悉悉索索之声,宁楚倏然转眸,屈指一弹,一枚银针倏然发射出去,树丛后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脚步一抬,正欲过去将那人揪出,却被简少司扯住:“阿寻,走吧。”
他一脸木然,显然习以为常。想起他刚才的郑重其事,以及澄心殿那些太监得知她伴读身份时充满同情的眼神,宁楚隐约觉得,自己这个伴读,前路充满了危险。
踏入授课堂的门槛,便听得有人喊了一声:“结巴来了!”随即堂内一阵哄然大笑。
简少司低头加快脚步,红着脸找到处于末座的位置。宁楚随意一扫,但见皇子公主伴读什么的,坐了满堂。少说也有二十人。且,都是粉嫩嫩高颜值的正太与萝莉。小的不过六七岁,大的十一二岁。简少司今年十六了,算是其中的大龄学员。
按理说,以他的年纪也该娶妻出宫开府了,怎么还跟着一堆小家伙混上书房呢?
少司刚坐下,身体顿时往后一倾,宁楚见状膝盖一顶,不动声色地将摇摇欲坠的椅子扶住,简少司回头朝他感激地笑了下,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咦,结巴怎么没摔倒?”
“不知道,难道是那群奴才办事不力,压根没把椅子腿儿给锯断?!”
“死奴才!”
几个小家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瞒不过宁楚的耳朵nAd3(宁楚危险地眯起眼,默默将那几个家伙的脸给记住。心道,司貌似被这群娃娃给孤立了,且看样子平时没少受欺辱。看他那一脸呆滞迟钝,若非认识他,还以为他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呢。
简少司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阿寻,我们换个位置。”说着低头弓腰挪到最角落的位置。
“咦,那个是谁?新来的伴读?”有人注意到了宁楚。
“长得好漂亮!不知是谁家公子?”
“大概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子吧,不然谁愿意给他当伴读啊!”
“啧啧,瞧那模样与身段,照我说,有这条件,与其当伴读,还不如给摄政王当男宠。”一锦衣胖子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
当即他旁边瘦如竹竿的小子附和道:“不错。嘿嘿,既然十殿下有这意思,不如……我们把他……嗯?”贼溜溜的目光打量着宁楚,充满了令人厌恶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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