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带他走?”宁楚惊疑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若没猜错,他刚才的意思是要她带简少寰离开归隐,他来当天兆的皇帝?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即便简少寰死,又尚无子嗣,然还有诸多皇子虎视眈眈,哪里轮得到他来坐上那个位置。何况,把简少寰带走,他只身回京,要怎番自圆其说?
简少司背对她,头也不回地道:“刚才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以你的聪慧不可能听不懂。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哥哥的安全,照顾好他,直到他醒来的那一天。”
“若他明天醒来呢?又或者过个三五日即醒来,届时你将如何自处?”身在皇家,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还少么?少司擅自做主,简少寰若醒来,发现他竟觊觎帝位,又该作何感想?他自以为对简少寰好,届时人家未必领情,说不准还要反目成仇。
一时间思绪万千,脑海里一片混乱。宁楚总觉得简少司作此决定才过草率。
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纠结,简少司忽而扭过头来,眼眸倒影着残余的光火,明灭不定:“阿寻,你不必担心我。任性妄为的简少司已成为过去,今后我不会再意气用事,误人误己。虽然毒杀了随性的护卫,但难免金国那边会有消息传出,朝野之中本就暗潮汹涌,以哥哥如今的状态回京,势必掀起轩然大波,难免又是一番动荡。”
稍顿,话锋一转,嘴角浮起一缕苦涩的笑:“何况,留在你身边,未必不是哥哥的心愿。”
知他心意已决,宁楚默然。良久,才开口道:“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简少司断然拒绝,肃容道:“你带着哥哥离开天兆,越远越好。何况,你弑君之罪一旦暴露,将惹来杀身之祸。届时,哪怕我已登上帝位,怕也无法护你周全。”
宁楚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可想好了?哪怕顺利登基,许也要背负弑兄的罪名,遭天下人口诛笔伐nAd1(”简少司敢作此大胆决定,想必对简少寰的势力了若指掌,许,也得了他的示下,若不然,凭他一己之能,要登上帝位,难如登天。
简少寰死的莫名其妙,简少司继位后少不得遭世人怀疑攻歼。
闻言,简少司冷冷一笑,双眸掠过一丝寒光:“强者为尊,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世间毁誉,无关痛痒,当实力强大到足以决定一切的时候,那些人也只能耍遂皮子。”
宁楚看着他冷厉而陌生的神情,不再多言。
“你与楚风白是什么关系?”他忽而问道,宁楚不禁一怔,她和风白的关系?从前是知己,曾经是爱人,如今——
简少司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宁楚忽然发现,昔日稚嫩的少年,而今已然高出她一个头,举手投足间也有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
“你与他关系亲密。”他平淡地陈述,抬手轻轻触了触她的面颊,宁楚偏头一躲,他的手僵在半空,静静凝视她片刻,忽而自嘲一笑:“阿寻,我早该明白的,你我从最初就处于不同的立场,注定要成为敌人。可惜,我明白得太迟。”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沦陷,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