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大家就看到老皇帝的脸色不好,於是就没有人敢多言语了。
一时气氛沈闷。
"父皇!儿臣有本参奏!"大皇子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山雨欲来之势,依旧想著该如何对付他那四弟!
"哼!你先退下!朕今日有要事要与列位臣工言明!"
易晟突然觉得不妙,因为只有易斐在一旁丝毫未见吃惊。
"这两天,朕已亲自过问了这件的案子。现已查明,此次刺杀朕的幕後真凶便是大皇子易晟!"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易晟彻底惊呆了!挪动不得分毫!嘴张了半天儿,愣是说不出话来!
"有人犯应夜供词为证!朕也已将案卷翻阅过了,未见纰漏。易晟,你还有何话讲?!"
有何话讲?!要讲的可多了!
可惜......易晟愤恨难消地看了眼易斐!
今日气数已尽......父皇当著众臣的面定下了他这莫须有的罪名......只怕是要他死!
"父皇!您切末听信小人言!儿臣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父皇明查!"他到底没弄明白,此次案子,自己应当是稳操胜券的!可就是这样!竟还能叫他反败为胜了去!他究竟动了什麽手脚?!
"哼!此事是朕亲自查明的,何来小人谗言?!你不必狡辩!证据确凿!来人!将大皇子一党通通给朕拿下!"
"父皇?!"他难道真不念及母後恩情,要他儿子性命?!
更何况,还是用这样窝囊的方式!易晟不服!
"皇上?!求皇上开恩!"
"皇上饶命啊!"
"皇上!臣冤枉!"
......几个与大皇子走得很近的老臣,如今是真感受到了危机了!刀架脖子了!
怀仁帝一摆手,愣是叫人赶快把人拖出去。
"父皇!请息怒!皇兄年轻气盛,做事太过莽撞!但念在他往日为我大铭皇朝尽心尽力做事儿的份上,还请父皇饶他一条性命!"
"哼!如此逆心,怎可饶他!若是饶了他,我大铭哪里还有什麽规矩?!"
易斐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因见众人当中无人为其求情,这才稍稍表示一下。
於是他身边几个带官衔的兄弟也跟在後面求了会儿情,随後又叫怀仁帝驳斥了回去,如此这般而已。
轻而易举,易斐最大的绊脚石,就这麽被除了去。
剩下的几个兄弟要麽早已收为己用,要麽无权无势力,不可能与自己相抗。
倒是七皇子,从头到尾也没开口求情,也没落井下石,整个人平静地不像话。
谁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只是比谁都犹豫而已!
早先就看出哥哥大厦将倾,那时候就犹豫著,不知是该出手相帮还是应当落井下石、收这鱼翁之利。
人性通常都有一个弱点,把自己看得太过强大,总以为他、易晟还有易斐是三足鼎立之态势,即便是从前,都未曾把易斐放在眼里过,在他的眼中,身为皇後嫡长子的同胞哥哥才是他夺帝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始终没有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他与大皇子之间的战略同盟才稍许牵制住易斐不断扩张的势力,若他的哥哥都无力与易斐抗衡,那又何况是自己呢!
就在他举棋不定之间,易斐既快又准得给了易晟致命一击,如今叫他求情也不是,不求情也不是!总之里外不是人!
......
之後的事情,没有任何意外的发展,大皇子一党株连的株连,发配的发配,前前後後牵连近二百多口!是大铭皇朝开国以来的第一大案!
一切尽在易斐掌握!
这一点倒是怀仁帝始料未及的。
只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这几天来,朝廷里商议最多的莫过於这桩案子,他每征询一下下面的意见,众臣就推说要请四皇子定夺!开始也不觉得异样,可连著几日!也不管他做皇帝的是否有疑义,但凡易斐说了话的,朝中无一例外尽数附议!这就说不过去了!
再想到前些日子,他那皇後以死相逼,竟是求他,要他去与他四子说说,无论如何也求他饶了她长子性命......虽然这事在他这里就给打了回票,还借著教子无方,将皇後打入了冷宫,可如今把这些零零总总加在一块,就够蹊跷的了!
怀仁帝一向不喜欢易斐,虽然大皇子背叛,可他始终没有想过要将皇位传给易斐!直至现在,这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儿子如此深藏不露!竟已然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势力网!自己根本都已无力束缚!
一通百通,这才想到他那大皇子只怕也是叫他给"斗"了下去的!倒不免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这个四子,倒不似他外表一般柔弱无能,竟能如此雷厉风行!是个帝王之才!
唉......可怜自己才到这知天命的年岁!回头一看,当初跟了自己打拼的心腹早已一个不剩!莫不是要做自己儿子的傀儡皇帝吧!
彻夜想过之後,怀仁帝无奈地提笔下诏......
第二日早朝,怀仁帝便要刘公公当著众臣,宣读了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恩,雨泽百姓,即位廿年,莫敢懈怠
然,实为疾所累,朕深感力难从心
幸,天佑我大铭,四皇子斐,文治武功,德才兼备,可堪重任
今,朕特将储君之位传之,愿其感念朕心,砥竭砾行,耀我大铭
朕有厚望!
大铭皇朝,七十四年,朕怀仁,特书此诏,晓以宗庙
钦此
在这宫闱之中拼杀多年的怀仁帝,终於还是迫於压力,年纪轻轻便将手中国权交到了儿子手里......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