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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默契室友 > 八

方,天南海北。他们带着或者

喜悦,或者悲痛,或者期盼,或者失望沮丧,各种各样的心境在旅行中等待,所以

他们的面部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各式表情。他们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因为路途劳累,

肢体的摆放可说是千姿百态。仅仅在火车站的速写,翔子就画了几十本。

不仅仅在绘画方面我们从火车站受益,也让我们这些自以为懂了些人事的半大

小子长了更多的见识。候车室内有被偷了给孩子看病的钱,哭得几乎神智不清的大

老爷们;车站外面有小偷被发现,当场被打得满脸鲜血,尿了一裤子,抱头,ρi股

朝天厥在地上筛糠的。每当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停下手中的笔,静静观望,过后,

别人还有说有笑的,我和翔子的话明显少了。

翔子比我年长近一岁,但我们在一起时我喜欢充老大,他喜欢装小。画累了,

戴晓翔必定要枕着我的大腿躺下,让我给他做眼保健­操­。他得意地说我是他的人­肉­

枕头,人­肉­沙发。那时我们都没女朋友,对喜欢的女孩子向往归向往,但都没胆量

追求。翔子长得很帅,可能就是因为这份帅,他见着漂亮的女孩必定假装忙碌或者

顾左右而言它,总之不给人家一个正眼,其实背过脸去目送女孩的身影。我长得不

丑不俊吧,至少不矮,但我的目光老是放在大街上那些二十几岁特别有味道的漂亮

女人身上,说真的,借我一百个胆子,十五岁的我也不敢和人家搭讪。

有时我真的住翔子家,在他的单人床上我们挤在一个被窝里。我们刚刚从美术

馆回来,以准艺术家的目光和角度探讨对人体艺术画展的见解,聊着聊着,我们的

焦点渐渐集中在女­性­人体艺术上,然后是女­性­人体,然后是­性­。翔子不行了,开始

自己打起手枪,我对他说我先帮你,然后你再帮我,翔子欣然接受。

那时我感觉心灵很寂寞,翔子说他也寂寞。我们的心和父母都隔着一道不可逾

越的高墙,我们都没有机会和喜欢的女孩子交往,我们同样爱玩深沉,思考些在别

人看来不屑一谈的问题,多多少少感觉自己和周围的朋友不那么合拍。所以说我和

戴晓翔虽然表面上不太一样,他表现得细致内向些,我相对粗线条喜欢搞点冷幽默,

其实我们骨子里是很相象的。

我临行的那天早上雾气很大。之前赵敏给我打电话里,听口气她是笑着,并问我愿不愿意她来送我,我这边笑着回答不愿意,怕自己情绪激动扛不住,在机场上演一场出国诚可贵,机票价更高,若为赵敏故,全他妈可以抛的言情偶像剧。

赵敏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我和赵敏维持了四年的恋情。四年,如果我能活一百岁,四年不算什么。可仔

细计较起来,掐头去尾,人的好日子能有几年?怕也就从20岁到40岁那点­精­彩

的时间。两个人奋斗了四年一无所获,损失忒大。

从大学一进校门,我很快地就盯上赵敏。她不象个学理工科的女生,她很会装

扮自己,换句话说,赵敏身上缺少其他理工科女生在装扮过后所呈现出来的力不从

心的土气。

宿舍里老三最先对赵敏发表感慨,说赵敏虽然气质不能令人向往,脂肪储藏偏

多,但必须肯定她胸前的一对白鸽被低胸紧绷的湖蓝­色­T恤勉强束缚,呼之欲

出。在我眼里赵敏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一种果实成熟的美妙,令人垂涎欲滴。在众

人的情感都一致奉献给那些直发披肩、清纯、羞涩、瘦骨嶙峋的妹妹的年代,我与

众不同。

在追求女孩这方面,那时候我和翔子虽然经验不多,但我们总结出一套理论。

好女孩不追是不可能从天而降恰好砸在自己头上的,但追得太狠,对於太聪明的女

孩子,你就等着被她看笑话,对於太不聪明的女孩子,怕追到了也就没劲了,所以

难得的就是一火候,如何掌握得恰到好处。以后的实践证明,这套理论对于我就是

真理,对于翔子可不是,我眼见着那么多好姑娘,从意大利到巴西,从俄罗斯到新

西兰,自世界各地咣叽咣叽地砸向中国年轻画家戴晓翔。

和赵敏成为恋人后,我很没创意地以为这个女孩子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婆。我不

是说除她以外我不碰其他女人,但合法妻子,或者叫大房就非赵敏莫属了。“放心,

正宫娘娘的位置永远是你的。”赵敏听到我这番话总是横眉冷目地往死里掐我。

大学毕业后,赵敏去上海读研,在火车站送她时我一点也不伤心,好象寒暑假

我送她回家一样,倒是赵敏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半年之后,我开始非常担心她,天

天给她打电话,持续了三个星期。赵敏一直没有主动提出分手,但也从不表示要缓

和我们的关系,更不会山盟海誓说要克服目前两地分居的困难而心心相印。我问赵

敏,要不要我去上海看她,她说不必了。我多多少少明白些什么。

我很快与另一个女孩子有了交往,在与那女孩接吻后我只想到赵敏。不久,从

别人口中得知赵敏恋爱也恋得热闹。我想了一个晚上,吸了半包烟,第二天给赵敏

打了电话,说我们还是散了吧,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朋友。如果她以后来北京,到

这里找个叫高肖华的没一点问题。

我嘴上一直说和赵敏的初恋对我没丝毫影响,但到底有没有影响,我心里明白。

所以出国前哥们儿们劝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国内找个老婆带过去,因为据说那边

可考虑的女­性­资源特别贫乏,我回答说国产的已经腻了,我要学戴晓翔向洋妞发起

进攻。

老鲁说市大呆几年,母猪赛貂婵。市大的本科生里非洲裔姑娘占大多数,而哈

林区,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连­性­幻想都歇菜了。我绝不是对黑人朋友有任何成

见,但你愣逼着我找黑姑娘恋爱,那确实太强人所难。在市大的研究生中,特别是

从国内出来的女研究生博士生中,轻则已为人­妇­,重则是孩儿他妈,果然象哥们儿

们预测的,我要在美国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了。

自老鲁家搬出来而新租的这处房子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我当机立断用一个月

的全部收入外加从徐勇那里借来的一千块钱租下了整个三室一厅,然后立刻在学校

里贴广告,把另外两个房间出租,我做起了二房东,收入和我付出的租金相等。穷

则思变,既然跑到海外受苦,就不能坐以待毙,需要寻找出路。

我选了三门课,因为还要应付资格考试,所以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徐勇岁数

也不小了,在这里读硕士,边打工边上学。他这个学期和我选了同一门课,我走进

教室ρi股没坐热呢,他就主动上前和我搭话。上这门课的一共四个中国人,徐勇,

我,和徐勇一样混硕士的大嗓门小陈,还有刘台胞。

刘台胞真名刘正,台大毕业,去年过来的。刘正是所谓的外省人,但力挺台独。

我很诧异地发觉在海外的华人很喜欢给自己分门别类。首先来自世界各国的华侨都

义正词严地强调自己是某国人,比如新加坡人,马来西亚人,老挝越南柬埔寨

人等等,他们很怕别人误解自己是中国人。其次是来自港澳台的朋友们,他们一再

强调自己是来自香港、台湾或者澳门。大陆人中也有区分,是心眼奇坏的北京人、

还是小气吝啬的江浙人,是自私自利的上海男人,还是喜欢做­鸡­的东北女人等等,

台湾同胞间同样分原住民、本省人、外省人什么的。就这个问题,我曾请教过库克,

他说对多数美国普通老百姓而言,日本人中国人越南人没太大区别:“WHOC

ARES。”库可说着轻轻一笑,拽得不得了。

刘正的英文比我好,但咱听不懂课问题不大,作业基本上会做,刘正时不时的

还找我商量答案。徐勇和小陈就等着我和刘正商量好,他们抄抄作业。徐勇小陈要

打工,生存压力太大,所以抄完作业也没闲功夫和我胡扯,只有刘正和我“打屁”。

刘正和他的台湾同胞们同住在比较高尚的90多街,怕被劫钱劫­色­,下课后可着急

回家呢,我就只能在学校里呆到十一二点,然后无比警觉地穿梭在哈林区的大街小

巷,最后回到自己的蜗居。

从回到家至第二天下午离开,我的喉咙基本不再需要发音的功能,除了咳嗽两

声以外。我的房客都是模范房客,极少­骚­扰我。国内时梦想着能有个安静的环境和

充足的时间让自己继续思考青春期遗留下来的困惑,现在发现,其实自己什么困惑

也没有,就是想找人说几句话。

翔子的电话又打来了,令我振奋。

“你说老外多他妈坏啊,说我画画时只能用楼下游泳池旁边的那个浴室,今天

上午我打不开那个门,就用了楼上的厕所,那两个小屁孩子可不高兴了,阔佬太太

还跟我叽叽歪歪说什么,反正是不满意的话,我­操­他妈的……”翔子不象我,他不

喜欢骂人,看来这次他真被气着了。

“游泳池旁边还有浴室?”我问。翔子是很细致敏感的人,如果我劝他没必要

为这点事情计较,他一定认为我对他理解不够,但跟他一起骂阔佬也没用,倒不如

让他先消气。

“室内的游泳池嘛,他们这房子好几百万呢。”

“­操­,真有钱。”

“没钱能找人到家里画像,而且这次就为了带有东方­色­彩的作品。”

那时多数国人还将去美国当作人生的一个辉煌前途时,翔子是根本不动心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艺术感觉就是好,或者他机遇不错,总之翔子上大学时

就有贵人相助,与人合办画展而小有名气了。人说红颜薄命,女人的美时常制造悲

剧,而男人的美往往成就喜剧。

翔子遇到的女贵人非常多。有学校的领导,绘画界的大姐大,著名国际影星。

某次翔子说有女明星某某找到他画肖像,他开价两万,小明星说能不能便宜点。翔

子对我笑骂:她以为农贸市场买黄瓜,还讨价还价的,这是艺术,懂不懂,想画就

画,不画滚蛋。翔子一口一个某某,那名字如果写出来,能把在座的吓一跳。

某跨国集团亚洲地区首席代表的夫人经人介绍认识了翔子,她画了肖像并且介

绍翔子去美国给某个家庭画像,签证机票一切事宜由对方负责,并付给戴晓翔五万

美金。五八四十万,外加去美国玩一玩,翔子说还是挺值得考虑的。

我计划出国的事嚷嚷很久了,我对翔子抱怨不交申请费很难被录取,没等我再

说什么,翔子说借我五百美子,问我能交几所学校的报名费,如果不够,他再给我。

就在我苦哈哈地排队等签证时,戴晓翔乐呵呵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哥们先走一步,

咱们美国见。

真他妈的不公平!

老鲁、我还有刘正去42街取工资,然后刘正微微­淫­笑着问我们去不去看脱衣

舞,我问老鲁贵不贵,我可不想这个月断粮,老鲁刘正都笑了,让我准备好一块钱

一张的钞票。

每人花了七块钱买了一瓶啤酒,我们坐在离台子比较远的地方,我的手心有点

冒汗,脸上发烫。其实毛片看了不少,对表演的Se情程度颇有心理准备,但让我惊

讶的是它的感染力。我原来设想舞娘们不过如国内包房里的小姐一样别别扭扭地脱

光光,最大限度也就是把她们的器官展示给大家,但眼前舞娘迷人的表情,扭动的

­性­感身姿,艺术的表现力与Se情的完美结合,只令人飘飘然。我看见舞娘捧起海咪

夹住客人递上去的钞票,也不禁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

“你不要摸她噢,她们只可以看不可以摸的。”刘正笑着,双眼弯弯,里面闪

烁着­淫­秽的小火苗。

当我把票子伸向一个金发小娘们时,她对我笑笑,竟然一边扭动着妙曼的身姿,

一边用她涂了指甲油的手Se情地轻轻滑过我的手臂,直到肩膀,还碰了一下我的脸

颊,然后才接过我的钱。这个意想不到的动作弄得我特不好意思,估计脸都红了。

另外发现她的手指远没她的身材好看,手关节又粗又大,显得瘦骨嶙峋,远不如咱

国妞的纤纤玉手。

“­操­,我不能碰她,她就能碰我,这不是明摆著被她­骚­扰了嘛。”我走回座位

对老鲁他们开着玩笑,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

“嘿嘿,你被人家吃豆腐了……”刘正坏笑着:“那个很正点,头发是BLO

ND……”刘正说完离开座位,看来他也坐不住了,上赶子找­骚­扰去。

“她们这些舞女一般不摸亚洲人。徐勇跟我讲上档次的夜总会里,舞女跳完了,

有人招手她就过去,有一次有一个亚洲人,从穿着上看那很有钱的,他招手,舞女

装没看见,后来还是跟一个白人出去了。”我喝了口酒,听着老鲁对我说。

“那他妈的是钱还不够多。”我回答。

“不是不是。”老鲁的头又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我笑着看了老鲁一眼。

从进了酒吧,老鲁­色­迷迷的笑脸一直维持到现在,但老同志毕竟有分寸,我想

有家有室的人了,估计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后来才想明白,他是心疼那几块钱。

老鲁长得一副儒雅学者气质,很迷惑人,其实内心“丰富”着呢,老鲁说了,国内

多便宜啊,二十刀就能来真的。

新鲜劲儿过后,我们的注意力从舞娘身上移开,随便闲聊起来,八卦着系里这

些博士生和那几个鸟教授。

“王芳和库克是不是……啊?听说上次去CHICAGO开会他们住一个房间

耶?”刘正笑着问老鲁。

老鲁也微笑,满脸洋溢着浓浓的神秘­色­彩。

“王芳和她丈夫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好奇心也大发。

“那是个LONGSTORY。”老鲁依然神秘微笑着回答:“王芳先来的,

她丈夫来了之后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很快就离婚了。后来张山李卫为了王芳

到了谁也不理谁的程度了,可热闹呢,张山找到POSTDOC走了,你们不认识。

刘正认识李卫,他今年春天刚找到工作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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