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后来告诉我,小米和老张谈了三年多,小米对老张一直是当孩子似的宠着,去深圳这两年实在是因为家庭经济有些问题,小米的弟弟又在英国念书,所有的费用都是小米负责,没有法子,只好去深圳讨生活。像小米这种女孩子要强得很,一份感情不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她是不会说撤退就撤退的,更何况是像老张这种曾经动过真情就要结婚的主,小米就更加要谨小慎微了。那次邵刚摔手机就是因为小米在老张提出求婚之后毅然决定和邵刚分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邵刚一时间接受不了,或者说是万万没有想到,才有了摔手机的举动。邵刚显然是动了真情,就有了点死缠乱打的意思。几次死缠下来,邵刚本来以为没戏了,结果柳暗花明,老张自己出了问题,不但神色可疑,而且还虚报行踪,小米觉察到以后,暴跳如雷,像小米这种人是典型的属于占据主动,死也要死的明白的人,三下两去想了半天一时火气就动了要彻底调查老张的念头,邵刚由此下手也动了要变一苍蝇钻鸡蛋缝的念头。在几次邵刚和小米的反复交谈中,小米的意思是随便你邵刚怎么弄,你什么时候受不了了那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俩以后就人海茫茫各不相认。我怎么使唤你那都是你愿意。你自找的。邵刚心想,只要我找出了老张一点漏洞,抓了现场,你芳心一死,了无牵挂,那还不是乖乖落入我手,以后为牛为马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当然,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均为我的个人逻辑推理,根据邵刚的几番话还有小米的一些蛛丝马迹,我估计这两人现在就是这么一种三不靠的关系。想想,其实挺操蛋的。但感情这种事情,再荒唐的都有,谁要你爱呢?
而佳子的变化我记得是从随后的一夜开始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决定不再隐瞒我,她决定顺从她心的召唤,尽管这种召唤到最后被一再认定为是一种错误,一种飞蛾扑火一般的自焚。但对于当初的她来说,她也实在无法分清究竟是谁在爱谁?谁更爱谁?她始终没有分清爱的先后,或者说是爱的成色。
我还记得那天是周末,我和佳子约好了晚上一块吃饭,吃饭以后,我们还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以后却突然下起了雨,我们在打车回家的路上还被雨淋了一身,我们嘻嘻哈哈的回到家里,换了衣服,然后我们一块洗澡,当我们正在床上Zuo爱的时候,佳子的电话响了,是李浩打来的,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佳子支支吾吾的在电话里应了几声,然后说在家睡觉,接下来不知道李浩在那边说了什么,佳子挂了电话就起身要走,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我问她为什么要走?佳子愣了愣,说李浩病了,我要去看他。我说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佳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去看他。我看着她穿好了衣服,正把高跟鞋往脚上套,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我站起来,靠在她身后,拉过她的手来,说,佳子,别走。她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摇着头说,我晚上就回来。你在骗我。我发现我无法再忍受了,我无法让自己平静的和她说话,我有一种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我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你走就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她拉门的手僵住了,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脸上有些惊讶,我接着说,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算什么?性伙伴吗?她看着我,嘴开了开,没有说话,什么都没说,僵持了一会,她低着头,迅即的开门走了。我站在那里,听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声,我站立了一会,拿了把伞冲了出去,我看见她在楼梯口呆着,楼梯口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她在试图等车。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我,我向她走了过去,我站在她面前,平静的问她,佳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佳子黯然的笑了笑,长发下的大眼睛凝神注视着我,说,何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我,也只有他对我最好,我想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比他更爱我了。这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你不会明白的。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难道你不认为我更爱你吗?她看着我,过了一会,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手扶着她的肩,慢慢的贴近了她的脸,我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佳子,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不要放弃我,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佳子浑身在微微的颤抖,她有些哆嗦,雨丝飘了进来,风有些凉,有一辆的士经过了,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向那辆车跑去,我看见她像一个剪影一样,在雨水淋漓的夜幕下,车灯闪耀,她坐在车窗内,一动不动,像一个生硬的剪影,无情的消失在秋雨纷飞的夜色里,我站在楼梯口前,我试图追她,但追了两步以后,我就放弃了,雨水打在我身上,是那么的冰冷彻骨,我站在雨里,我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疼痛,一种令我难以容忍的疼痛。它折磨着我,不断地狞笑着,告诉我那是幸福后的报复,快乐后的代价。
我感觉我在进行一场力量悬殊的拔河比赛,原本是我一个人在这边,李浩一个人在那边,佳子犹疑不决的站在中线一带,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又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浩,可她的影子却一直倒在了李浩那边,我使尽浑身力气,却隐隐看见佳子也在李浩那边,我一时心酸腿软,再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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