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何时学会对女人的占有欲?罗昊和曹洋对看一眼,目光中充满疑惑。
「我只知道你养了只大狗,何时又养了头花豹?」罗昊调侃道。
一行人缓步走回屋里。
「很幽默。」阙皓霁给他一抹冷笑,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啊!我想起妳是谁了。芭比娃娃!」曹洋一弹指,终于想起面熟的她在哪见过。
「芭比娃娃?!」魏巧欣蹙起了眉。这是哪门子的形容词?但他热情如阳光的笑容,令她不由得也回他一个微笑。
「噢,对,真的是她!」罗昊会意的吹了声口哨,瞥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真有他的!
「你们都知道我?」魏巧欣心中忍不住窃喜。是不是阙皓霁向朋友提过她?他都是怎么说她的呢?
「整个银翼楼认识妳的人大概不少。」阙皓霁睇着她不晓得在高兴什么的小脸解释,「妳差点被人*的那晚,他们也在场。」
「是这样啊……」她涩涩地道,整个人顿时像被泼了冷水般,「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耶!」
「妳睡得可死了。」他不觉有何不妥地说,「要是妳还有知觉的话,我也不用将妳扛回家。」
这些话,彻底杀光她所有浪漫的绮想。他好讨厌,也不保留点空间给她作作梦也好,亏他生得那么优,竟然这么不解风情。
曹洋闻言,也陪着她尴尬。让个女人知道她曾被扛,不太好吧!
罗昊则翻翻白眼,觉悟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他简直是迟钝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唉!真令人操心。
「呃,真可惜妳没感觉。要不然皓霁抱起妳走出银翼楼的画面,真可媲美『乱世佳人』里最经典的那一抱哩!」他朝她眨眨眼,安慰她受伤的心。
可惜,她小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阙皓霁,当然知道何种说法为真,不过,她还是很感激他的好心就是了。
「咦,你的项链好特别哦!」她注视着罗昊,被他颈上的坠饰所吸引。
垂挂在他敞开衣襟里的坠子是以单颗白钻为玉石,再由形状不规则的红色玛瑙衬托,呈现出一种清魅的吸引力。设计这项链的人,显然相当精确抓出他隐于儒雅外表下的特质。
「可以借妳欣赏一下。」罗昊笑得与有荣焉。伸手想解下项链,没想到她已欣悦的上前一步,不避讳的盯着他胸膛上的坠子。
「那是他老婆设计给他的。」阙皓霁对她热切的行为感到不舒服,不顾另两人会耻笑,硬是把她扯离罗昊。
「你做什么啊?」魏巧欣完全不晓得他的心思,觉得莫名其妙。
四个人坐在餐桌前,喝着咖啡,共享午餐。
燕儿一被放了出来,就再也不许魏巧欣靠近阙皓霁一尺内。而他亦恢复对她爱理不理的态度。
这情形让她不禁在心中立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这只臭大狗送走。
用膳完毕,她看得出他们几个人有事情商谈,知道自己该避开,但想听的话没听到,她不太想走。
她知道今天是无法听到他的回答了,也或者他根本就不觉得需要回答。
虽和他相识没多久,但她已看出他对感情的态度,当他面对不喜欢的人纠缠时,就摆出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简单来说,就是妳爱我那是妳家的事。
魏巧欣带着忧伤起身走出餐厅,遥遥望着他俊帅的侧颜。就连他们之间第一个吻,也是她厚着脸皮主动的,他对她有什么感觉,她真的是无法肯定。
想着,她见曹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她。
「小舅他们要和燕儿到外头活动筋骨,一块去吧。」
「活动筋骨?!不会是像她上次见着的那样吧!」她立刻疾步地跑到庭院,到了阙皓霁身旁,她关心说:「你的伤才刚好。」
「就是好了才要活动活动筋骨。」阙皓霁一脸兴致勃勃。
「太危险了。」她坚持反对。
「一点也不危险。」
「如果不危险的话,你上次又怎么会受伤?」
「上次的意外是妳造成的吧!和燕儿无关。」阙皓霁点出事实。他谁也没偏袒,也没有责备谁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和牠无关!那你是怪我了?」魏巧欣激动的质问,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是苦涩、是刺痛、是醋意,也是憎恨,种种复杂的感觉在她胸臆间翻转、搅和着,逐渐融合成一股巨大,彷佛带有撕裂性的力量,撕扯着她的身心。
嫉妒,这是绝大多数恋爱中人都尝过的滋味吧!但是,是否有人像她那么惨,和一只狗争风吃醋?
「我哪有怪妳?」阙皓霁皱眉道。她要和他吵架是吗?这该死的笨女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
不过,他不喜欢此刻她脸上那令人心疼的神情。
一旁的罗昊没力的猛叹气,曹洋则很想踹他小舅一脚。
女人在面对感情时都很容易患得患失,他不懂吗?
喔哦!这下惨了。
魏巧欣脸涨得通红。
从小到大,她可是被父母和哥哥们捧在手里呵疼着的,虽然不至于骄纵,但总不免有点娇气和孩子气,她受了委屈,是绝对没有往肚子里吞的道理。
「妳怎么都听不懂呢?我的重点是,我没有怪妳!」阙皓霁的少爷脾气也卯上来了。
「你本来就不该怪我!」真是气死她了。
「我和燕儿从小玩到大,一向没出过事情,妳又何必担多余的心?」
完了!罗昊摇摇头。现在这情况再多和事佬都没用,他拉住曹洋,不让他将情况弄得更复杂。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担多余的心,我就是笨、就是呆、就是傻,才会、才会……」喜欢你啦!但是这句话在这节骨眼上,魏巧欣才不肯说,告诉他让他占尽了优势,那她多没立场啊!
「拜托妳听清楚别人的话,好吗?」
「我说,你、管、我!」她气得都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他、瞪着他、怨着他,突然抬起脚重重地往他的脚踩下。
该死!这该死的女人!
没料到她会来这招,阙皓霁一时不防被踩个正着,心里一恼火,手扬起反射性地要挥下,但终究是没打。
见他的反应,她脸色变得惨白,眼眶里含着泪光直直盯着他。
好半晌,她低下头,泪水终究滴落在地板上,接着转身冲出门外。
沉寂倏地充斥着少了她身影的院子,他这时才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存在已是不可或缺。
「偶尔飘过的一片云,遮住满室的阳光,他悄立在阴暗的一隅,似乎听到了她哭泣的--」
「你皮在痒吗?曹洋。」阙皓霁危险的瞇起眼睛,以某种暗示性的方式抚着燕儿的颈项威胁他。
「只不过是嘴痒而已。」曹洋贼笑的吐吐舌头,举起双手以示求和,「但是我无心的话,似乎刺中你的痛处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阙皓霁嗤哼一声,一拐一拐的往回走,经过他身旁时,停下来挑衅的瞪着他。
曹洋不怕死,纳闷的问:「小舅,你不去追她吗?」顿了顿,他倏地笑起来,「该不是脚痛走不动吧?早说嘛!小舅有事,外甥当服其劳--」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阙皓霁打断他的话,脸与他只有一公分之隔,「我为什么要去追她?」有任何理由他该去追那个该死的女人吗?他就是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去追她?
这一去岂不是助长她的气焰,将来还得了!
「好了、好了,我都说你不去我去嘛!唉,好好的芭比娃娃被你弄成泪人儿,叫人情何以堪。」真是的,小舅这大少爷脾气,大概到死都改不了了吧。
「不许去!」阙皓霁不由分说地拉住欲迈开步伐的曹洋。
「何必做到这么绝?」罗昊徐徐地笑问。这小子的个性也太别扭了吧!
「女人家动手动脚的,是她该好好反省吧。」阙皓霁倨傲的说,同时也说服着自己,「我等着她想通后,乖乖的来向我道歉。」
「喔--」曹洋无言以对,突然,笑意在胸臆间发酵,他蹲了下来发疯似地狂笑猛槌地板,「有道理!小舅,你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说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罗昊见状半晌说不出话来,搞不懂这对甥舅在演哪一出。
「笑够了没有?」阙皓霁没好气地踹开他。「少碍眼了。」
「可、可是……老天!你真会被我妈和外婆害死。」要不是这两个始作俑者,他也不至于养成这种唯我独尊的心态吧!
「哼!」懒得和他继续这种意义不明的对话,阙皓霁走回屋里将自己抛到沙发,一脚放在茶几上。
「你晓得拿托普吧。」罗昊也跟了进来往沙发一坐,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又关那个拿托普什么事?」阙皓霁不感兴趣得很,现在除了魏巧欣来道歉,谁都无法让他提起劲。
她有勇气说喜欢他,就不能把事情搅和得一团混乱,然后转身就跑。
「他死了。」罗昊语出惊人。
「关我屁事!我连他活过都不知道。」阙皓霁不耐烦、粗鲁的回道。
「是没错。」罗昊在心里默默地为那位德国心理学大师致上歉意,「可是在他死前留下不少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那说呀!」他就姑且听之。
「他说,人的意志分为三种,有冲动的意志、选择的意志以及理性的意志。其中,冲动的意志多半是发生在一时的饥饿,渴望、迷惑、性……等等不智的情况下,一旦事过境迁,当事人往往后悔莫及哦。」罗昊意味深长的结语。
「告诉我这些有何用意?」阙皓霁冷哼道,岂会听下出他指什么。
「很难讲,端看你怎么想了。」罗昊一脸无辜。
「我倒是有个想法。」曹洋终于笑完跟进来,「大家都晓得,通常游完泳肚子会很饿,而且刚接完吻肾上腺素也会大量激增,哈哈!」
「很精辟的见解,可是我没请教你。」阙皓霁另一腿也跷上桌子,问罗昊,「你交待完姓拿的说的话没有?」
「说完了,不过,让我再奉上一个过来人的意见好吗?」也没等他同意,就深情地唱了起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晚的月色太美而你太温柔,才会在剎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
阙皓霁觉得他们真是够了,脸色微变地起身,抛下他们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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