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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青春女翻车殉职老秘书传经布道

“有哇。晦,是启章送上门来的。他和慧慧在地平线经常开房间偷­情­。你也知道,好几套房间都装有隐藏的录像机,就给录下来了。”

焦鹏远皱紧了眉头。

“荒唐,太荒唐!”

走廊的电话铃响。

焦东方接电话,听了几句说:“让他送来吧。”

焦东方放下电话。

“爸爸,公安局蒋局长来了,他说有紧急事情要汇报。是您让他来的。”

“嗯,你回避一下。以后你要改改毛病,与你无关的事情,你都要回避。”

蒋大宾夹着公文包匆匆地从玻璃走廊通向院子的门进来。

“焦书记,出事啦!”

“坐下说。”

蒋大宾摘下大檐帽,放在茶几上。

“焦书记,李浩义的妻子找我,说李浩义目前天上午十点离开家,三天了没有回家。我们找遍了从单位到他能去的所有地方,没见人影,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失踪啦。”

焦鹏远疑心地说:“市发展办公室主任能失踪?”

“说的是呀,就是找不到他。林市长说,连预定的会议他都没有出席。”

“接着找。还有什么事?”

“反贪局的陈虎、市纪检委的陶素玲,也失踪了,也是没踪没影。连反贪局周局长也不知道陈虎上哪儿去了。不过据市委传达室的人说,前天中午看见陶素玲上了一辆吉普。有人认识那辆车,是陈虎的车。现在连人带车都没有踪影。”

“怎么会这样?市委机关,一个死了,三个失踪,乱了套,真见鬼厂

“我已组织警力,分头寻找。我会随时向您汇报。”

焦鹏远从藤椅中站起来。

“限你今明两天必须把李浩义、陈虎、陶素玲三个给我找回来!一个死人就够烦,又丢了三个;真是后院起火!”

蒋局长站起来说:“是,我这就去办。我走了。”

蒋局长走后,焦东方从老宅的门出来。他一直偷听。

“爸爸,我见过李浩义。”

“哪一天?”

“三天前的中午,就是李浩义失踪的那一天,我在我饭店的大堂,看见李浩义和三男一女往门外走。我叫住了他,还聊了几句。他说带那几个人去通通。也就是您下乡的那一天呀!”

“那是些什么人?”

“肯定是外地人,像南方人。对了,那天您在饭店大门口碰见的,就是他们,只是当时不知道他们和李浩义有联系。”

陈虎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使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摔下山坡的陈虎腰部撞在一块石头上,没有再往下滚。

他挣扎着抬起脑袋,又无力地垂下,脖子不听使唤。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摸摸脑袋,头部的渗血已经凝固。

他双手撑地,抬起上半身,靠在大石头上喘息。右手伸进上衣左兜,摸了摸,从兜里掏出了那粒子弹壳。

他微微一笑,随即因肢体的疼痛又咧咧嘴,抽了一口凉气。

他掏出陶素玲送给他的硬盒万宝路,盒已经压变形。掏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火机还在兜里。点上烟,他深深吸了一口。

陶素玲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早买好了,你今天要是有收获,就当奖杯送给你。”

他在石头上拧灭才抽了几口的烟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找到一根­干­树权当拐棍,拄着它,一步一趔趄沿山坡走。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大声喊叫:“陶…素…玲…陶…素…玲……”

山谷里回荡着他的呼声。

忽然,在几十米的前方,他看到在灌木丛里有一个躺着的人影。

“玲……”…“

陈虎扔掉拐杖,朝灌木丛奔去,摔倒了,又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向前跑,摔了四五个跟头,他终于跑到灌木丛前。

陶素玲面朝地,一动不动地趴在灌木丛下。身上的衣服全剧成了布条。

陈虎轻轻把陶素珍的脑袋抱起来呼叫:“玲玲!”

陈虎看见陶素玲的后脑鲜血模糊,撞了一个窟窿。他把耳朵贴在陶素玲的胸口上,听不到任何声音。

陶素玲的心脏已停止跳动。

“玲……叽……”

他悲怆的呼声震荡在峡谷。

陈虎跪在陶素玲旁边,双手抱起冰凉的尸体,泪珠一颗颗滚落。

被对手嘲弄的屈辱感觉紧紧抓住了他,他喃喃地说:“玲玲,我向你发誓,不查出元凶,我就摘下帽子上的国徽!”

他直起身,双手抱着陶素玲,一步一步地往山坡上面走。

两辆警车在山坡上的公路行驶。

刑侦处长陶铁良发现了坡下的情况,他命令停车。带着四名警察朝陈虎冲下来。

“陈虎,我来啦!”

一名警察从陈虎手里接过陶素玲。

陈虎晃了晃,又站稳,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说:“铁良,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她……”

陶铁良晃动陶素玲的肩膀,尸体已经冰凉了。暴怒的他抓住陈虎的领襟,愤怒地大叫:“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陈虎任凭陶铁良揪拉,毫无反抗。

“是我害死她,是我。”

“你是个混蛋!混蛋!你任­性­逞能,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没经领导批准就擅自行动,断送了玲玲的生命,你还我妹妹!还我!”

陈虎昏过去,倒在陶铁良怀里。

陶铁良对身边警察说:“快!送医院抢救。”

焦鹏远的秘书沈石与焦鹏远原秘书、现任市委办公厅副主任郝相寿在市委机要室喝茶、抽烟。沈石是郝相寿把他调到焦鹏远身边任机要秘书的,故他对老前辈毕恭毕敬。

“郝主任,昨天晚上我去拜访您,不巧您没在。那两箱中华烟交给您公子了。”

郝相寿笑笑说:“你交给他,还能轮到我抽?还不够他那帮派朋狗友糟蹋的呢。”

“那没关系,过几天我再给您送两箱,从烟草公司提的,绝对是真货。”

“不着急,我抽不了那么多。小沈,你来市委有八个月了吧?”

“再过一周,就九个月整。”

“好好侍候老爷子,你前途无量啊!”

“郝主任,您喝茶,特级碧螺春。我一定不辜负您老的培养。我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老千万给我提出来,这是对我的爱护。”

“你明白这点就好。焦书记对你挺满意,说你脑子快,特别是乒乓球打得不错,焦书记最喜欢打乒乓球。”

“那还不是您老的提携。”

“给首长当了八个多月的秘书,悟出什么道道来没有?”

沈石谦虚地笑笑:“也就是刚上轨道。”

“我教你一套秘书诀窍,你要掌握好,保证一顺百顺,毕生受用。”

“那太好啦!”

“大事先请示后处理,出了事,与你无关。这就是先斩后奏,是最常用的方法。”

“嗯,我记住了,我也是这样做的。”

“至于第二招,就需要你有勇气和准确的判断力。遇事先请示,固然好,但有些事情,你请示领导,但领导不便表态,你请示了,等于给领导出了个难题。举个例子说,你接到了一封举报信,是举报焦东方的,你拿着举报信向焦书记汇报,你让焦书记怎么表态?按照党­性­原则,他应该批复你调查,或者转到有关部门处理,但他心里愿意这样做吗?肯定不愿意,因为东方是他的儿子。所以处理这类事,你要自作主张,把信扣下,然后找个适当机会,轻描淡写的提一提,领导心里就有了数,把你列入了自巴人的行列,记住了你的忠心。这招叫先斩后奏,但这条不能乱用,只能在领导遇到尴尬问题时才能用。乱用,就是目无领导。”

沈石一拍脑门。

“太妙啦!”

郝相寿品口茶,味道确实不错。

“什么事轨而不奏呢?你刚才就犯了个错误。昨天你给我家里送去两箱烟。这件事你就不应该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当时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你当面告诉我,不是让我落个受贿的嫌疑吗。”

沈石的脸刷地白了,有些紧张。

“郝主任,我可没这意思。我……”

郝相寿摆摆手说:“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没这意思。你是没经验。我拿这事举个例子。是让你明白,哪些事要斩而不奏。斩而不奏,是给首长留一条后路,真出什么事,首长可以说他不知道,推个­干­净;如出事,到头,最多承担个失察责任。”

沈石站起来,恭敬地给郝相寿鞠躬。

“郝主任,您老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坐,坐。斩而不奏,更不能乱用,不该用的时候用,就是越级擅权,你的秘书嘛也到头了。”

“太好了,太好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可在个人啦。”

沈石想在恩师面前卖弄个小聪明,便说:“郝主任,顺着您的思路,我琢磨是不是再加上一条,那就是奏而不斩。”

“奏而不斩?这倒新鲜,你说说。”

“有些事情,我向领导请示,领导也批复了,但如果认为领导批复得很勉强,其实领导心里并不真想办此事,但又不得不同意,我就来个奏而不斩,拖下去不办。将来有人追查,领导可以说我已经交办,没办是秘书的责任。您说,这也是替领导分忧,算不算一条?”

郝相寿呵呵笑起来。

“你小子发展了马列主义呀,这是一条,我也这样处理过,不过没总结出来。小沈,我没看错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哟!你没当几天秘书,你怎么悟出来这条的产‘

“还是您老高明。比我强一百倍,一千倍。”

郝相寿抽出一支烟,沈石赶快掏出打火机点燃。郝相寿抽了一口。

“小沈,官场上的学问太深,慢慢学吧。我们党与其说是靠章程、规定之类的条文运作,不如说是靠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运作更恰当。不成文的东西比成文的东西更重要,党章上哪条说开会上主席台时谁该走在前面,谁该走在后面。但实际上二把手要是走在了一把手前面,哪怕半步,也是个严重的政治错误。李浩义失踪有一个星期了吧?”

“今天是第八天。已经动员了许多力量在追查。”

“这件事非同小可。李浩义给林光汉市长当过两年秘书。后来当上了发展办主任,这是个肥差。外省市和我们合作的项目,都要李主任批。他要是有个闪失,林市长首当其冲,焦书记不能坐视不管。麻烦就大啦。”

机要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传真纸。

“沈处长,这有一份传真,是S省公安厅发来的。”

沈石接过传真,看了一眼。

“你去吧。”

机要员离开。

沈石把传真双手送到郝相寿手里。

“郝主任,李浩义被S省公安局拘留啦!”

“什么?”

郝相寿看完传真,面­色­沉重,站起来。

“走,立即向焦书记汇报。”

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焦鹏远指着站在大写字台前面的公安局长蒋大宾的鼻子说:“你这个公安局长怎么当的?人家把我们一个局级­干­部从你鼻子底下抓走,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林先汉、千钟调森林、沈石、郝相寿坐在沙发上不敢吭气。他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市委书记中央委员在重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重。

沈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打开门,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两片放在纸上。

“焦书记,您该吃药了。”

焦鹏远一把打掉纸,两个白­色­药片在地毯上滚动。

“吃什么药!S省到我这儿抓人,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太过分啦!”

郝相寿走过来,扶着气得哆嗦的焦鹏远坐在沙发上。

“焦书记,你别气坏了身子。”

郝相寿丢给沈石一个眼­色­。

沈石会意地走到焦鹏远沙发的后背,双手给市委书记中央委员按摩肩部。

千钟眨着小眼睛说:“蒋局长,这算不算绑架?”

蒋大宾看着自己手中的几份文件。

“从他们传过来的几份文件看,S省公安厅、S省检察院都有批准拘留手续,按照规定,他们有权跨地区拘留人。问题是,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连招呼也不打。根据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他们是在首都地平线饭店诱捕的李浩义,然后用一辆子弹头押回S省的。他们太不给面子啦!”

由于是自己的原秘书出了问题,林先汉谨慎地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之后说。“我听说中央领导对S省特大非法集资案有明确批示,既然手续齐全,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能不能先把人弄回来?”

千钟附和道:“对,林市长说的对,当务之急是把人弄回来。李浩义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自己查嘛!”

蒋大宾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

“问题是S省公安厅在传真上说,李浩义牵涉到S省一件巨额非法集资案。主犯在S省,主犯把李浩义交待出来了,他们是有一定证据之后才千里诱捕李浩义。他们可能是怕事先和我们打招呼,不能带走李浩义。”

千钟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在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的办公室踱步,是只有千钟一个人才有的特权。他止住步说:“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S省在我市有八千平米的办事处,已经破土动工,我立刻下令给它停下来,找个理由,把他们的头头扣起来,也是个副局级呢。不怕S省省长不出面向我们道歉。”

焦鹏远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研究吧,要把李浩义给我尽快弄回来。”

焦鹏远出去了,沈石急忙跟出。

林先汉想了想。

“扣人家的人,这样不太好吧,影响兄弟省市的关系。不管S省怎么做,我们还是要按照组织原则办事。蒋局长、周局长。你们是不是派人去S省了解一下详情,看看李浩义的问题究竟有多大。把情况摸清后,咱们再商量。”

千钟不­阴­不阳地说:“林市长,您是抓全面的。焦书记把这件事交给您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我们要对每一个同志负责,特别是李浩义曾经给您当过秘书,这件事处理不好,它的严重后果,您是完全能想象得出来的。何副市长死了之后,焦书记的压力已经很大,我们是个团结战斗的集体,现在正是我们替领导分忧的时候,路遥知马力,患难见真情嘛。”

林先汉听出千钟的弦外之音。在焦鹏远当市长时,千钟就是市长助理,实际上代表焦鹏远行使市长职权,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几位副市长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焦鹏远任市委书记后,所有的人都认为市长空缺非千钟莫属,不料批下来的竟然是原副市长林先汉,千钟仍然是市长助理,但加上了市委常委的头衔。不过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千钟是焦鹏远的影子,而林先汉不过是焦鹏远手下的马仔。

“我上任才两年,你业务比我熟,根子嘛也比我深。但有一点,我们不是独立王国,下有群众,上有中央,我们既要对群众负责也要对中央负责。特别是要和中央保持一致。从李浩义被拘留可以看出来,反腐败在全国都在深入开展,挡是挡不住的。我的手小,千钟同志,你的手再大,也摇不过天来吧。”

千钟从沙发上站起来。

“林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丢卒保车?你是市长,大主意是你拿,独立王国的帽子怎么能扣到我的头上呢?”

郝相寿急忙站在千钟和林先汉中间,调和说:“千钟同志,林市长没有说你,是提醒我们大家。话赶话,大家也都是着急。”

千钟一甩胳膊,离开办公室。

林先汉咳了一声说:“蒋局长、周局长,你们安排吧。走之前,找一下焦书记,看他还有什么指示。”

蒋大宾和周森林站起来。

“林市长,我们走了。”

“嗯。告诉去的同志,对兄弟省市,千万要注意态度。”

“是”

屋里只剩下林光汉和郝相寿。林光汉的头靠在沙发背上,非常疲惫。自己的秘书出了严重问题,使他心情非常沉重,心想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呀!

巨大的辗辊压下。筑路现场非常繁忙。

黎尚民穿着工装陪同焦鹏远在外环施工现场视察。

焦鹏远亲热地与工人们—一握手,大声说:“同志们辛苦了!”

记者拍下焦鹏远与工人微笑握手的照片。

“老黎,工人同志们劳动强度很大,生活上要多关心他们呀,吃饭怎么样?”

“吃饭比较艰苦,菜饭运到这里都凉了。”

焦鹏远拿起一个工人的饭盒,看看后放下说:“嗯,这个问题要解决。同志们,我给你们调拨一辆进口快餐车,让大家吃上热茶热饭!”

工人们欢呼起来。

一个工人拍着手说:“焦书记给我们办了一件大实事呀!”

“为了我们的城市一天一个样,我们上下一条心,搞好安定团结,在市委的领导下,你们任劳,我来任怨,谁让我是市委书记中央委员呢!站着说话不腰疼,指手画脚,挑毛病的人总是有的,有我焦鹏远在,天塌不下来,你们加油­干­吧!”

黎尚民对焦鹏远的话若有所思。

工人们鼓起掌来。

黎尚民和焦鹏远来到一棵大树下。

“焦书记,一个亿的预算内工程资金为什么还不到位呀?”

焦鹏远不悦地说:“老黎呀,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市财政有困难,正在想办法解决。你们­干­得很好嘛,不像揭不开锅的样子。”

“资金再不到位,就要停工了。那一个亿是专款专用,早筹措齐了,怎么会突然没有了?是不是有人挪用?”

“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老黎呀,何副市长一死,李浩义又被人家抓走,我的压力不轻,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你也想想从什么地方筹措一笔资金,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外环公路的施工速度。要是影响了进度,我唯你是问。”

首都地平线饭店大堂进来一个土里土气的人,他叫徐家宝,四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个乡镇­干­部,旁边跟着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后说:“徐镇长,我还跟你上去吗?”

“你土头土脑的,车里等着我吧。”

“这里真豪华呀,跟出国似的。”

徐家宝向大堂经理说:“劳驾,我跟您打听点儿事,焦东方,焦总裁在哪间屋子办公?”

“你是哪的?”

徐家宝谦恭地递上名片说:“我是延星县城关镇镇长徐家宝,一回生二回热,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有功夫带着夫人孩子到镇里来玩,著名旅游风景区,吃住我全包了。”

经理不屑地说:“我还没结婚呢。”

“那您带着女朋友来,我特别欢迎。”

“你认识焦总?”

“认识,认识。焦书记和焦公子陪外宾常到我们那儿去游览。不过,这首都地平线饭店我是第一次来,比我们那的招待所气派多了。”

“这是五星级饭店。你和焦总约了吗?”

“对,对,电话约好了。”

经理掏出手机拨号,“焦总,延星县城关镇一个叫徐家宝的找你,让他上去吗?……嗯,好。”

经理露出了笑容,“我送你上电梯。”

“谢谢,谢谢。”

经理引徐家定上了电梯。

焦东方的办公室在徐家宝眼里跟想象中的美国白宫差不多。他不安地坐在沙发上。

焦东方把一盒古巴雪茄放在茶几上,打开盖,取出一支。褪去透明纸封套。

“哈瓦那雪茄,抽一支吧。”

“劲儿特冲吧,得靠墙抽?”

徐家宝从未抽过,放在嘴里叼不住,要用打火机点。

焦东方嘲弄的一笑,“要用特别的火柴,这样。”

焦东方拿出一把专用夹剪,剪掉雪茄头部,把烟还给徐家宝,用加长火柴点燃。

徐家宝赞叹道:“还挺复杂呢。”

“一支折合人民币四百六十八元。”

徐家定抽了一口,“是好呀,又有劲,又温柔。”

“抽雪茄不能真吸进去,用鼻子品它的香味。全吸进去,两口你就晕了。”

徐家宝鼓足勇气说:“焦总,上次您去我们那儿玩,我托您办的事,有点眉目没有?”

焦东方故作糊涂地说:“什么事?”

“就是县委书记呀,现在有五个人列入了考核名单,可借名单中没有我呀,您在焦书记面前替我做做工作,谁当县委书记还不是焦书记一句话?”

焦东方拉长了声音:“没那么简单,由正科到正局是鲤鱼跳龙门啊!”

“我懂,我懂,是不容易,要不我怎么托您呢。嗅,我带来了两张照片。”

徐家宝从皮包里掏出两张汽车照片。

“我知道你不缺车,坐的是大奔,可车不怕多呀,这辆桑塔纳新款2000型,您留着买个菜,打个短什么的,玩呗。这辆大奔,是我们送给老爷子的。我知道,中央有规定,领导不能超标准用车,但私车就管不着了。这辆车是我们的心意,焦书记为民­操­劳,坐辆好点的车也是应该的。”

焦东方看看照片说:“手续没毛病?”

“一点毛病没有,大贸手续。什么时候把这两辆车给您开过来?”

“开到我饭店就行了。”

收下了礼,徐家宝心里踏实了许多,“我要是当上县委书记,给您划出一大块地,您要哪儿就是哪儿,要多大面积就多大面积,无偿提供,搞个度假村之类的准能挣大钱。我寻思着,焦书记在延星县怎么也得找个忠心耿耿的人看摊不是?我就给老爷子当个看摊的,他老人家什么时候瞧我不顺眼,什么时候就撤我的职,我还是一样忠心耿耿。”

焦东方不满地看了徐家宝一眼,一徐镇长,以后你要学点体制内的语言,把年富力强,有过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提到领导岗位上来,是关系到政权能不能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的大事嘛,国家要长治久安,路线决定了,­干­部就是决定­性­的因素。“

“这里不是没外人嘛,以后我一定加强学习,决不辜负焦书记的培养和信任。”

“你回去等情吧,短期内能搞出点政绩来更好。”

“我明白,我明白。”

焦东方按电钮,沙莉进来。

“送徐镇长。”

“徐镇长,请。”

徐家宝点头哈腰告别,“您费心了,您费心了。”

沙莉送徐家宝离开办公室。

送走了徐家宝,焦东方独自来到办公区走廊,他停在一间门前。用钥匙打开一间密室的门,闪身进入,又进入里面的大套间。

这是用现代化通讯设备装置起来的闭路电视系统总控制室,几十台彩监排满一面墙,中间的主屏幕有五十时。室内中间是总控台,许多仪表和键盘。

焦东方坐在总控台前。

焦东方静静神,用遥控器打开屏幕,立刻,全部的彩监出现了画面。

焦东方­操­纵遥控器,主彩监上出现了某客房卫生间的画面。

画面上,一个­干­部把洗面台上的手巾、牙膏、洗头膏、沐浴膏、浴帽等物装人一个塑料袋。­干­部走出卫生间,把茶几里的擦鞋器、鞋拔子等物装入同一个塑料袋。

焦东方自言自语地说:“哼,连这些零碎你也要,住房给你打了五折,你还嫌不够本呀,还县太爷呢。真丢份。”

焦东方拿起内部电话。

“客房部吗?我焦东方,你马上给727房间的李县长送去一打牙具,一打手纸,一打洗头液、沐浴液,一打擦鞋器,一打鞋拔子。”

“送这么多?有什么用?”

“只要他能带走,要多少给多少,省得他东找西找,怪累的。”

画面上,­干­部把两盒火柴装进塑料袋。

“再给他送一大包火柴,他用不了,可以拿到到自由市场卖嘛!”

“立刻就送吗?”

“立刻送,他要退房了。”

焦东方把遥控器换键位,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款与一个漂亮姑娘。

焦东方按放大键。画面上出现放大了的姑娘头部特写。

这个姑娘叫田聪颖,是个在校大学生。她神情略带忧郁,显然是第一次接客。

田聪颖低头不语,半天才抬起头来。

“我是第一次­干­这事,请你温柔点,别太粗暴。”

“你还是个Chu女?那太好了,我加钱,现在找Chu女,比抓特务还难。”

“你要先付钱,中间人说好了的,六百块钱。”

“六百?我加一倍给你,一千二,只要你把我侍候舒坦啦!哈哈哈哈。”

焦东方冷笑着抓起电话:“保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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