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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反贪局一奸进驻市长家两派斗智

陈虎扑上,拦腰抱住何可待,另一名­干­警夺去何可待手里的落地灯。

何可待大骂:“郝相寿,你王人蛋!你们全是落井下石的王八蛋!”

郝相寿好言相劝:“可待,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

“你们杀死了我爸爸,把我也枪毙了好啦!王八蛋!王人蛋!”

修向真闻声进来叫道:“可待,不要胡来!不要和郝叔叔为难。”

郝相寿命令陈虎:“放开他。”

陈虎松开何可待。

郝相寿拍着怒气未消的何可待的肩膀说:“走,我们到你的房间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隔岸观火,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极!你们这一套我已领教啦!”

修向真挥手给儿子一个嘴巴,“不许胡说!”

修向真打了儿子后很后悔,晕了过去,被焦小玉抱住。

郝相寿焦急地说:“快,送医院!”

何可待仰天长啸:“爸爸!爸爸!你睁开眼看看吧,你活着时替他们当枪使,死了还让你背黑锅呀!”

陈虎若有所思地摸着脸上的刀疤,意识到问题的复杂。

郝相寿与焦东方各缠一条毛巾蒸桑拿。郝相寿在沪上加了点水。一股看不见的热气升腾。他看了一眼焦东方说:“东方,从何副市长家取回的文件,清单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你辛苦了,多谢多谢。”

“有你要找的东西吗?”

“没有,真奇怪,何启章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呢?”

‘塔什么文件呀,让你焦虑不安的,这么大动­干­戈罗

焦东方烦躁地说:“我们去冲冲吧,老蒸,还真受不了。”

二人出了桑拿室,进入涌浪地。

服务员送来茶水、矿泉水、香烟、毛巾等物放在大理石的圈b上。

焦东方挥手,服务员退下。

郝相寿点一支烟说:“东方,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

“几天前何启章的保险柜被人偷偷打开过,丢了什么东西,何启章的老婆没有说,我猜不外是美元、金银首饰之类,重要的是文件也被翻过。你说,小偷为什么会对文件感兴趣呢?”

郝相寿意味深长地看了焦东方一眼。他怀疑焦东方和这件窃案有什么联系。

焦东方没有说话,郝相寿觉得摸到了焦东方的脉,一定是何启章保管的一份文件让这位公子心神不宁,不然为什么要组织这次搜查。

“你说这事怪不怪?”

焦东方沉吟半天才说:“会不会是中央对何家进行了秘密搜查产

郝相寿笑笑说:“这绝不可能。”

“郝叔,搜查何家,除了文件,发现别的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没有?”

郝相寿不想把发现了信用卡和笔记本的事告诉焦东方,这些都是以后取胜的廉码。“没有碍,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次不是搜查,只是取回文件,没发现什么。”

焦东方喝了一杯矿泉水。‘’我知道何启章有记日记的习惯,芝麻大点的事也记下来,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你要留心,鬼知道他都记下了些什么?“

“好的,我要是发现了何启章的日记,一定让你看看。”

“咱们按摩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陈虎仔细地看取回文件的登记清单。焦小玉坐在对面桌上写着什么。陈虎抬起头说:“小玉,你从何启章杂物间找到的黑皮本,你当时看过没有?”

“翻了翻,钢笔字,内容像是工作记录之类,有些暗语似的,没来得及细看。”

陈虎用手摸着刀疤,“对,就是这个本子。奇怪,怎么取回物品清单这个本子上没登记呢?”

“我记得郝主任把本子装进了他的皮包。”

“我出去一会儿,你马上与何启章的司机壮心正联系。”

陈虎推开周森林办公室的门。周森林看报纸,喝茶,看上去逍造自在。

陈虎挖苦说:“周局,你这诸葛亮唱空城计哪,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森林放下报纸,“我专等你来呢。”

“搜查何启章的家,发现了一本黑皮本,本子里记着很多事,对于我们摸清情况很有用处,当时郝主任要去了,也没来得及登记。清理带回去的文件,郝主任没有交回黑皮本。”

周森林似乎对这个情况并不注意,“都谁看见过黑皮本?”

‘熊小玉和另外一个人。“

周森林点头说:“这就好。”

陈虎疑惑地问:“郝主任没有对你提过这件事?”

“没有。你也不要说对我说过。”

陈虎点上烟,狠狠抽了两口,“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搜查文件时,我在一个紫檀小方几的夹层发现了三张香港商用银行的信用卡,像是美元信用卡。何副市长怎么会有香港信用卡?”

用森林抑制住心头喜悦,但语调依然漫不经心:“信用卡也被郝主任要去了?”

“对,但我登了记。”

周森林又拿起报纸,“这件事也不要说对我说过。”

陈虎发了火,“到底谁是反贪局长?是你还是郝相寿?”

周森林沉下了脸,“郝主任是三人小组成员,是代表市委来指导反贪局工作的,你要搞好和他的上下级关系。你回去吧,黑皮本和信用卡,你都可以和部主任西波,向他请示嘛。和我打个招呼,让我悄悄知道就行了。”

陈虎挠着刀痕说:“要这样下去,这活儿没法予了。”

焦而远意外地出现在郝相寿设在反贪局的办公室,这使都相寿受宠若惊。他请焦鹏远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沙发旁。

“焦书记,您何必亲自来呢,让秘书小沈给我打电话就什么都办了嘛。”

“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看你怎么个炼法。相寿,你来抓肩章的案子,我就放心了,一定控制住主动权,把握住大方向。”

“在您的领导下,我就小车不倒只管谁了。”

焦鹏远笑着说:“你可不要只拉车不着道哟!”

“看道是您的事,我看您的脚印就行了。”

焦鹏远经都相寿一捧,心里很舒服。“在启章家里,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我正要向您汇报,真查出了问题,原想取回文件了事,谁知道查出了何启章三张香港信用卡。”

焦鹏远一怔,“有这事?”

“我也感到意外,还真棘手,这等于何副市长有了经济问题。不过,信用卡在我手里,我是怕产生连锁反应。”

焦鹏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踱步,“风言风语说何启章有经济问题,中纪委找他谈过话,这不坐实了?都谁知道这件事?”

“只有陈虎知道,他登了记。”

焦鹏远失望地说:“那就等于全知道了。”

陈虎敲门。

“进来。”

陈虎见到焦鹏远不禁感到局促,他从来没有与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离得这么近。

“焦书记,您好。”

焦鹏远面带微笑,“你好,陈虎同志,向郝主任汇报工作来了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你等一会儿,我去送焦书记。”

郝相寿送焦鹏远离开房间。

陈虎立刻明白,郝主任的后台是焦书记,自己不能不慎重。

郝相寿回来。

“有什么事?”

“我看了从何启章家取回物品清单,上面没有我交给您的黑皮本。是不是遗漏了?我来登记一下。”

郝相寿一征后,摆摆手说:“我大概翻了一下那个本子,是私人日记,其实也不是什么日记,个人随笔之类的。我退给何家的人了。”

陈虎倒吸一口凉气,“退回去了?”

“是呀,我们的目的是取回何启章保管的文件,并不是搜查。我们没有收缴他人私人物品的权力,也没这个必要嘛。”

陈虎忘记了自己的慎重,寸步不让。“那个黑皮本,我粗略翻过,不是私人物品,是何副市长的工作记录。它对我们查清何副市长的死因,了解有关事件的背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您退给谁了?”

郝相寿不悦地摆手,“我记不清了,可能是给了何启章的夫人。”

“何启章的夫人当场就送到医院去了呀,你什么时候交给她的?”

郝相寿用手指点着桌面,面­色­严峻地申斥道:“陈虎,你说话要注意分寸,这是你和上级说话的态度吗,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行了,三五年内,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可以走了。”

陈虎转身离开。

郝相寿关好门,从里面锁好。他打开保险柜,取出黑皮本看。然后放进皮包,开门出了办公室。

郝相寿来到复印室,屋内只有一个女人复印材料。

“我复印个材料,你先离开一会儿。”

女人收拾好东西离开。

郝相寿从里面扣上门。拿出黑皮本,一页一页地复印,每页复印了两张。

离开郝相寿的办公室,陈虎带着焦小玉去何启章的司机杜心正家调查。他闷闷不语地开着车。

“你怎么不高兴?”

陈虎眉尖紧锁,盯住前方,沉默不语。

一黑皮本的事,郝主任怎么说?“

他不想回答焦小玉的任何问题。

当陈虎因黑皮本事件愁眉不展之时,郝相寿带着黑皮本和两套复印件回到了家。

郝相寿打开墙上柜的门,挪开各种­精­巧的工艺品,出现一个隐藏很巧妙的小板。

郝相寿用刀子播下小板,露出一个陷在墙体内的小保险柜,他调好密码销,打开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里是美钞人币和钻石项链等物,他挪开这些东西,把黑皮本和复印件放进里面,锁好,按上小木板,摆好工艺品,一切恢复原状。

他的妻子送来,见郝相寿容光焕发。

“你今天怎么特别高兴?”

“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一个小本子,真没想到何启章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有经济来往,数目惊人,这家伙一笔笔记得真清楚。我掌握了这个本子,就等于掐住了许多人的脖子,别说焦鹏远,以后难我都不怕,一个个都得买我的账,我时来运转了。”

陈虎把车停在市委普通­干­部宿舍区的一座楼前。杜心正的家就在这里。

陈定和熊小玉下车,进入楼门。

壮心正三十多岁,由于何启章的突然死亡,他陷入了失落情绪中不可自拔,最担心的问题是组织上不再对他信任,不给重新安排工作,所以对反贪局来的人很害怕。

陈虎和焦小玉坐在二十平方米装修豪华的客厅里。

陈虎赞叹地说:“杜师傅,你一个人住三室一厅,提前进入小康啦/

杜心正笑着说:“陈虎,你住得也很宽裕吧?”

“我住一室一厅,一个人,是比较宽裕。”

壮心正眨眼说:“才一定一厅?你怎么也该捞到三室一厅呀*

焦小玉咯咯笑起来,“大概陈处不会捞吧!”

杜心正爽朗地说:“那你就傻啦,现在谁不捞?捞官,捞钱,捞房子,捞汽车。我也就是人家吃­肉­我喝扬,多亏何副市长照顾,要不我一个车夫,没结婚,能分个三室一厅?何副市长说得好,中国的官本位制,不带个长字,什么都白搭。”

陈虎对社心正印象不错,“江师傅倒是很坦率。”

“车夫嘛,有啥说啥。藏着,披着,那是带长字的事。”

焦小玉欣赏着屋顶漂亮的吊灯说:“江师傅算得上是单身贵族了。”

“您别挤兑我,也就是小康刚蹲点边儿。”

陈虎把话转入正逐。

“杜师傅,你给何刚市长开了几年车?”

“六年,他当财政局长,我就给他开车。他当上副市长,把我带来还是开车。”

“除了开车,你还管别的事吗?”

“有时候送送文件,接接客人,杂七条八的也­干­。”

“这么说,何副市长很信任你了?”

“现在说何副市长什么坏话的人都有,我说他是好人。他对我不错。当车夫的,不多说不少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是我的本分。”

“杜师傅是个痛快人,你再详细说说有关的情况好吗?”

“好呀。活生生的一个人死了,到今天我也没解开这个闷儿。就从头天晚上到电视台录节目说起吧,那是五月二日晚上七点多钟……”

富丽堂皇的御苑饭店的一个高级套间内,杜心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阅一册画报,不时看手表。

响起敲门声,杜心正去开门,侍者双手托着一套西装进来。

“衣服洗完了。”

壮心正接过西装,平放在床上。

“谢谢。”

电话铃响了,杜心正接电话。

“喂,找准?”

传来女人的声音:“洞市长在吗?…??俄是思雨。情何市长接电话。”

“何市长洗澡呢,你一会儿打来好吗?”

“我有急事。”

“好,我去看看他洗完没有。”

杜心正敲卫生间的门,“市长,丘思雨的电话。”

何启章披着浴衣出来接电话,按下电话的扬声键。

“思雨呀,我是启章。”

“启章,明天我飞南京,求你给你朋友写的推荐信,写完没有?写完了,我过去取。”

“不是后天的飞机吗?”

‘俄换成明天的机票了。没有你的推荐信,生意不好谈。“

“好吧,我这就写。是明天几点的飞机票?”

“明天下午四点十分。”

“那来得及。你不用取。我写好后让小杜给你送去。”

“那好,拜托峻!”

何启章关闭电话:“这个女人,真不好侍候,我成了她的秘书了广

杜心正从来对何启章的私生活视而不见,不多说一句,更不会评论何市长身边的女人。

“市长,你的衣服洗好了。”

“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分。”

“糟糕,慧慧等急了。思雨又催命,我快点写吧。”

何启章穿着浴在坐在椅子上,从写字台上饭店夹信封信纸的羊皮封套内取出一个信封和两张纸开始写信。

电话又响起来,杜。已正接电话。

“找谁?”

“小杜吧,我是美女宋慧慧。何副市长怎么还不来,大家都等着他呢!”

杜心正捂住话筒。

“市长,美女宋慧慧来电话催呢。”

“信还没写完呢,要不,算了吧。”

何启章把信纸塞进信封,又把信封塞进抽屉,起来穿好刚送来的西装。

杜心正帮他打好领带,又帮他系好鞋带。

在通向电梯的走廊里何启章翻兜,不见了打火机,忙说:“打火机在抽屉里。你去拿,我在下面等你。”

杜心正回到客房门口打开房门,把钥匙Сhā进电源Сhā口,灯亮了,他拉开抽屉,里面除了印有御苑饭店字样的白信封什么也没有。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拔出钥匙,关好房门。

何启章在饭店停车场等着他。

壮心正打开车门上车,从里面推开车门,何启章上车,坐在他的旁边。

奥迪车内,壮心正把打火机交给何启章。

何启章在手心里掂着火机说:“这个真金打火机是慧慧送给我的,每次见面,她要是发现我不带在身上,就跟我没完。”

从饭店到电视台驱车只有十分钟,到了之后社心正把车停在电视台演播楼前。

何启章下车,匆匆进入电视台演播楼。

杜心正躺在座椅上渐渐地睡着。过了两个小时,前挡风玻璃­射­进来的强烈灯光使他醒来,他看看手表,是十点二十分。

一辆奔驰停在他旁边。社心正看见焦东方从奔驰下来,进入楼门。

又过了十来分钟,杜心正看见焦东方和何启章一前一后走出楼门。

焦东方直接上了奔驰。何启章神­色­忧郁地钻进奥迪。奔驰先开走了。

“市长,回饭店吗?”

“不,回市政府。节目没录完,明天晚上还得来一趟,真麻烦。”

杜心正驾车进了市政府的大门,把车停在台阶前。

“我等你吧。”

“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你回饭店,用车我给你打电话。”

o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夜宵来叩

“不用了,没心思吃。”

何启章进入楼门。整幢办公大楼是黑的,杜心正在车里看到何启章办公室的灯亮,才开车离开。

焦小玉刷刷记下了壮心正的叙述。陈虎专注地听杜心正的回忆。

杜心正点燃一支烟说:“把何副市长送到市府,看着他的办公室亮了灯,我就开车回到了御苑饭店909房间。”

“何副市长后来打过电话没有?”

“嗅,二位请喝茶。我在饭店守了一夜,他也没来电话。”

“这天晚上,有人到饭店来过吗?”

“没有。”

“有人来过电话吗产

“有,有人来过电话。”

“谁?”

“还是丘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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