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荷枪实弹的军人站岗的大院里,唐泽见到了谭萱的姥爷。这位在党内被成为八大元老之一的老人已经八十多岁,头发抵不住岁月全白了,但精神却是不错,脚步尤为稳健。
老人的态度就比女儿要好多了,看到唐泽的时候还绽出了几分笑容。
唐泽能分辨出这笑容里的慈祥和真诚。他也没生份,跟着谭萱唤了声姥爷。[]
还有便是刘铁军的父亲刘老。这位年老却依旧透着狠厉之气的老人目光严厉中也透着几分善意,虽然也有几分审视的意味,但总算没给唐泽多少压力。
唐泽同样是跟谭萱一样叫了声“刘爷爷”,倒是让刘老开怀笑了起来。
真正站在文老面前唐泽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忐忑和不安居然全都不见了。
对自己的亲爷爷唐泽并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作为地主家庭,爷爷当初在那个年代肯定是受了重点关照的,听父亲说爷爷曾经是个很富态的男人,可唐泽记忆中的爷爷都是消瘦且无时不刻不战战兢兢的一个老人。
相比之下,姑爷爷雷鸣倒是对他影响极大。姑爷爷,姑奶奶都是那种骨子里傲气,始终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的那种人。姑爷爷清癯沉稳,到了晚年依旧天天用干净得仿佛雕琢过的手拿报纸。
姑爷爷也很喜欢唐泽,纵然在唐泽才是个小不点的时候,也是认真或笑着地叫他“唐泽”,“小泽”,而非唤一些更容易上口的小名。这显然是姑爷爷的性格使然。
如今面前的文老,看他的目光就好像看着自家的晚辈,那份亲近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谭萱在老人面前反而很随意,笑呵呵地腻在老人身边。
因为已经深夜,老人并没有说太多话,略微跟唐泽唠了两句就嘱咐女儿安排年轻人去休息。比起平日,老人已经是推迟了睡眠时间。
总之,和老人短暂的接触中唐泽根本没从其身上感觉到所谓面对大人物时的压力,反而觉得像是在和一位普通的老人交谈。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
文老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对自家后辈的出了名的爱护,更不会动不动就摆家长脾气。这一点,对于文老的身份而言当真是难能可贵,至少在别的大家族里是很难看到的。
到了这里谭萱自然不可能再跟唐泽住在一起。不过她还是把唐泽安排到了自己的闺房住,自己则睡去了书房。
不过在她睡之前,母亲文可欣终是忍不住跑来找她。
母女间虽然平日里相处时间不多,但那份血脉上的紧密联系是无法割舍的。谭萱似乎能感觉到母亲要说什么,沉寂着一张脸硬是没说什么。
“你是想好了要跟他过一辈子?”文可欣本有大堆的话要说,可面对女儿这副态度却突然觉得很无力。
“是。”谭萱声音不大却清脆得很,甚至从放在床头的包里取出那对翡翠镯子来,“这是他家里给我的。”
文可欣楞了楞,随即火气腾地上来了:“一对镯子就让你死心塌地了?什么都没定下你就跟这小子同居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姥爷的面子都挂不住。”
她本来就反对这事,谭萱的不合作态度甚至隐隐让她觉得带着示威性质地拿出镯子来更让她愤怒。当然,作为女人,她此时也没发现自己的说法也颇为偏激。
“你要去传吗?”谭萱近乎自嘲地反问了一句,“好好的事情,姥爷都同意了,你还要兴风作浪。别人都说你跟爸感情很好,是模范夫妻,你是不是觉得很累?或者你不平衡,非要干涉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