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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

十万就行了。”

“行。”

宋婉容撇撇嘴,不就是五百万嘛?

“美元。”满非晚笑吟吟得补上一句。

元老夫人气的手抖,给一百万她都­肉­疼,别说五百万,还是美元!

“我看她就是欠教训!”

如果不是满非晚,也不会让元宋两家的联姻沦为笑谈。

原定好的订婚日,元家大少却没有出现,而是跟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出了车祸!

元老夫人越想越气,抬起手朝着满非晚那张妖­精­脸扇下去。!!

要不要试试?

“你们在­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蓦然间在病房里响起。

元东隅来了。

一身­骚­气的孔雀蓝西装,跳跃轻佻的颜­色­,被他俊秀清贵的容貌生生强压了下去,衬托得他气质灼华。一个大男人妖气横生,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满非晚注意到元东隅的未婚妻两眼都看得发直了,一边挪步走向他。

宋婉容化身为娇羞的少女,声音低了几度,“东隅。你刚才不在,这个女人狮子大开口,还顶撞……”

元东隅不耐烦地挑眉,“你谁啊。”

宋婉容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不认识。”

元东隅不耐烦地拨开了这个挡路的。

元老夫人整张脸都黑了,“你来这儿­干­什么?你现在不应该在开会吗?那个大方案,你是不想要了?都耽误多久时间了?”

满非晚看着元东隅的眼神情不自禁带上了怜悯。

他和她一起出车祸住院,她可能要在这儿呆上三个月,可元东隅却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当时三辆车连环追尾,那么严重的车祸,元东隅怎么可能没有受什么伤?

有钱人真可怜。

比如元东隅,忙着赚钱,只不过休息了两天就被说是耽误时间。尤其质问他的人还是他的母亲‖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出卖­色­相去换取利益,结一桩门当户对的亲。

果然是资本家阶级,最大化榨取利益,连自己的人生都不放过。

元东隅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淡淡得说,“已经解决了。”

元老夫人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沉默了三秒,又将矛头对准了满非晚,“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脑子都是钱,刚才还威胁我们,还要动手……”

喂喂喂!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都出神入化了。

满非晚翻了个白眼,“对啊!快跑啊,小心我这个一条腿的伤残人士跳起来打的你满地找牙。”元东隅­阴­沉沉得扫了她一眼,满非晚立刻识相得闭上嘴。

“如果不是她,你恐怕连我这个儿子都没有了。”元东隅扯了扯嘴角。

元老夫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哆嗦着­唇­,恨恨得盯了一阵面无表情的元东隅。

满非晚在旁边看得都打了一个寒颤,那眼神,哪儿像是当妈的看一个儿子该有的眼神?

元老夫人走了,气得脚步匆匆。宋婉容跟在后面,走之前目光重重落在满非晚的脸上。

病房里的气氛忽然间有点冷。

“元先生,你……”

满非晚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元东隅一记眼刀­射­过来,她硬生生改了话锋,“你身体还好吗?”

元东隅挑起她的下巴,伴随着男­性­强烈的气息,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我好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满非晚下意识地扫向他的某一个地方,她其实很怀疑他行不行。

他和她的关系不是情侣,也不像是金主和小情儿。因为他从来不要她。

外界传闻元家大少风流无度,夜御数女,一天换一个女伴,­妇­女少女都不放过,令人发指。可是这个众人口中的恶魔,却救了当初被下了药的她。!!

不要爱上我

下巴上的力度让人发疼,满非晚嘶了一声,重新对上元东隅乌沉沉的双眸,双眼皮深痕直飞到了两边坚硬冷峻的鬓角。

“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扑过来?”

满非晚眨了眨眼,一双清水眼娇滴滴,有些近乎稚童的懵懂茫然。

元东隅直勾勾地逼视着她,掐着她下巴的力度不允许她有半点闪躲的可能。

这个蠢女人当时是怎么做到解开了安全带,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了。那种紧要的关头,无异于找死。

“我怕你死了的话……你家里人会把我活剐的。”

满非晚坦荡荡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我钱花,谁给我这样的生活?”

他面无表情,辨不清喜怒。

“不要爱上我。”

他轻轻勾­唇­。眼眸浅笑如星,越靠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擦过她的脸颊,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肩上。

这个人晕过去了。

满非晚如同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爱这个字,连说出口都怕亵渎了它的美好。

她不敢保证,在元东隅的犀利的目光下自己真的不会露馅。

元东隅住院了。

医生来检查身体的时候一叠声的抱怨,“高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呢!”

“身上还有伤呢!”

满非晚坐着轮椅,一脸赞同,“医生,他还只是个孩子,才二十六岁。”

元东隅的烧终于退了。

他安静得躺着,呼吸有些虚弱。

满非晚凝神看了他很久,觉得元东隅还是睡着的时候讨人喜欢,有种孩子气的纯真。

“房间空调好像有点不够暖呢。”满非晚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伸手盖住了元东隅放在被子外面输液中的手。

纤长的手微凉,她的手却很暖和。先是轻轻试探地摸了摸,注意到元东隅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她大胆地握住了。

刹那间,心生欢喜。

苦涩,同时漾开。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满非晚并没有呆多久,她胆儿还没有肥到那种程度。躺回属于她自己的病床,感觉像是回到牢笼。她吩咐小林晚上做几样本帮菜,好安抚一下劳累过度的元先生。

“再做几样菜吧,比如糖醋排骨、葱烧海参,铁板韭菜。”

小林说的这些都是满非晚喜欢吃的。

“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啊?”满非晚笑的不怀好意。

小林是个实诚孩子,“我怕元先生醒了,你就吃不到了。”

“为什么?”满非晚一愣,元东隅很好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金主,在吃的方面从来不限制她,大有要养胖她的架势。

“因为……那天元先生站在病房外,听到了……听到了……你要钱的话。”小林同情又哀伤的看着她。

满非晚一愣,淡淡得一笑,“那你可得给我再多做几道菜。我还想吃烤羊排,还有手抓饭。”

晚餐的时候,满非晚吃得根本停不下来,不停夸小林手艺好。小林想说好吃的话下次还给你做,可又想起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心里好酸。

“非晚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元老夫人好一点……说不定以后她就是你的婆婆呢。”

“我对她很差吗?”

“不是……只是……你的态度不像是儿媳­妇­……”

“哈!哈!哈!”

满非晚仰天大笑三声,“傻姑娘。即使我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她都不会喜欢我。那我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去讨好她?我满非晚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费力不讨好这句话。”!!

我最喜欢你

满非晚第二天被召唤,换到了元东隅的病房。

“我晚上睡觉打呼,我还会磨牙,我还说梦话。要是吵到你睡觉就不好了……

”满非晚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架势。

要是搬过来了,整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偷偷吃辣条!

元东隅朝她勾勾手,“难道是怕梦里说了什么骂我的话?”

满非晚举手发誓,“绝对是夸你。”

“哦?”他轻挑了眉头,乌沉沉的眼里有零星的笑意,“听了太多马屁,还没有听过别人在梦里夸我的。”

摆明了就是要睡一间房。

满非晚自打搬过来之后,整个人都跟霜打过一样,安静的不可思议。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安静。

元东隅是个工作狂,即使在病中,也在看电脑。估计在看什么公司财务报表。

满非晚躲在被窝里,悄悄拿出了小手机,给10086发短信。

“好无聊,我住院了,跟一个无聊的人一个病房。”

刚发出去,元东隅的手机同时就响了。

满非晚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手抖发错到他的手机。

“这件事等以后再说。”

原来是有人打了他的电话。

满非晚松了一口气。

等了一会,手机那头仍旧没有回音,满非晚有些失望,默默地收起手机。

吃饭的时候,满非晚终于鼓起勇气问他能不能看会电视。

元东隅点点头。

满非晚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嗷,快,小林,调到电视剧频道。”

电视剧已经开演了,满非晚有点小可惜。

女主角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自怨自艾:我根本就是一只大笨猪,难怪你说你不可能爱我。

男主角:镜子根本就照不到你最漂亮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只有我知道。

满非晚心都软成了绵绵的糯米团子。

元东隅凉凉的声音飘来,“擦擦口水。”

满非晚抬起手摸了个空。

耳边传来元东隅恶劣的笑声,“花痴。”

满非晚没有理他,注意力始终放在电视上。元东隅不喜欢她用专注的目光看着别人的样子,“你喜欢他?”

满非晚摇摇头,“我只是喜欢这个角­色­。”

千年修得李大仁,满非晚羡慕程又青有一个李大仁。

元东隅嘴角微微舒展,那点笑意若隐若现,他又问,“那你喜欢谁?”

满非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吴彦祖。”

元东隅似笑非笑地扫过她面前的七八个菜,“刚刚骨折没有多久的人,怎么能吃那么多荤腥?小林,吩咐厨娘,以后让她一律喝粥。”

不让她吃­肉­,不如直接杀了她!

无­肉­不欢的满非晚立刻谄媚地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最喜欢你!你,你,你,元先生!我最喜欢元先生了!”

如果在她的身后装一根尾巴的话,肯定摇的特别欢快。

元东隅喜欢这样子的满非晚,就像是小时候他养过的一只小博美,湿漉漉的眼睛,最爱摇尾巴。元东隅保持着笑,并未表态。

“好吧。那能不能喝皮蛋瘦­肉­粥?要不­鸡­丝粥?最差也该给我一碗火腿粥吧。”满非晚不再挣扎了,声音低下去,“好,元先生对我最好了。”

这话言不由衷,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等会轻点

看电视的权力也被剥夺,满非晚早早就上床休息。睡觉之前,她仍旧给代号10086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晚安。

这个习惯,她保持了快十年。

她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面很糟糕。

她眼睁睁得看着爸爸从楼上跳下来,就像是失去翅膀的大鸟,重重落在地上。血蔓延出来,染红水泥地面。

她想走过去,摸一摸爸爸的脸,却被人生生地拉走。再见面,爸爸变成了一个四方的骨灰盒。

表哥说,“只要你去敬杯酒,一杯酒而已。你在我家吃住那么多,这么点都不愿意?白养你了。”一杯酒,五成的药,让她身体疯狂,脑子清醒。

她打破了那个扑倒她的人的脑袋,然后不停地跑啊跑啊,好几次,差点被追上。

最后她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声音却冷冰冰的,“只要你熬得过去,我救你。”

她泡在满是冰的水里,太冰了,她不敢哭,害怕对面坐着的男人会突然间改了主意,把她扔回去。

“求你…求你……我要……我要……”

“一杯药而已,忍不下,就活该被万人睡。”

明明是天使的惊人容貌,却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

满非晚打了个冷战,忽然间睁开眼。

“元先生……你在­干­什么……”她迷迷糊糊得问,这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拉扯她的被子­干­什么。大半床被子都被他拉下床了。

元东隅没有表情得看着她。

这双眼睛,就在刚才的噩梦里见过。

满非晚将被子拉高又拉高,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元先生,我……我身体还没有康复……”她提醒他,“我的腿好不容易才接上去的。”

他一向对她没有那啥的兴趣,难道是最近车祸之后,他就有兴致了?满非晚知道自己吃住花他的钱,早晚是要还的。

满非晚抖着手,又把被子给拉开,视死如归的样子。禁闭上眼睛,颤着声音说,“元先生,你,你等会轻我不想再在手术台上躺那么久了。”

被子啪地又弹回到她脸上。

当他是什么人了?

他明明只是帮她盖被子而已。

元东隅冷笑,“我没有那么特别的癖好。”去折磨一个为自己受伤的人。

他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满非晚听到他拖鞋落地的声音,之后再没有了动静。

“元先生,你睡着了吗?”满非晚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

“睡着了。”

“……”

过了一会,元东隅又听到满非晚叫魂似的喊,“元先生……元先生……”

“­干­什么?”

元东隅不耐烦,翻了个身,面向了满非晚。

“你是不是怕黑?”

满非晚以前没有和元东隅睡在一个房间,不知道他睡觉的时候居然还要开着灯。元东隅不说话,满非晚当他默认了。她绽开一个微笑,“我也怕黑呢。”

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元东隅避开她的目光,“睡不着了是吧?­精­力太好了是不是?那我们来算算账。那天你说要两个二百五十万就离开我?嗯?”

最后一声,是从鼻子里发出的,拖长了,曲曲折折得转了个悠扬的弯。

满非晚心颤了颤,是被吓的。!!

要节­操­还是要命

“不,不对。”她壮着胆子说。

元东隅眼睛里有温润的光,注视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要的是,五百万美元。低于这个价,不行。”

元东隅脸上似笑非笑。英俊的容颜配上亦正亦邪的神­色­,迷死人的­性­感。

­性­感到满非晚好害怕,幽幽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当初他救下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要做碰马报答他。

但是元东隅冷笑,“我不缺牛马。”

那就下辈子结草衔环相报。

元东隅还是冷笑,“这辈子都没有过清楚,谁管下辈子。”

满非晚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要钱没有,最宝贵的节­操­,她刚才求着送他,他也不要。

“我要养你。”元东隅上下打量她之后,给出了答案。

满非晚当时就给他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元东隅脸­色­黑的很难看,好半天才开口,“为什么?”

“你是不是要养着我,然后把我的器官,肾啊、眼角膜、心脏啊一点点都给卖了?我还不如被扔回去被老男人扎一下,好歹命还在啊≤比节­操­还在,命却没了好啊!”

元东隅一脚踹翻了满非晚。

那是元东隅第一次冲她发脾气。

管家后来给她治伤的时候指点了满非晚,少爷第一次发善心救人,却被误会,肯定不爽。再说了,元少从头到脚哪一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个做这种不正常事情的人了?

可是养着一个不是倾城倾国­色­的她,也不正常好吗?

说实话,元东隅对她真的不错,供她读书,让她学习很多东西,这些都是她家破人亡之后,想都不敢想的。是他生生改变了她可能飘零孤苦的人生轨迹。

人要知足,更要感恩,这些都是爸爸教她的。可是她却越来越贪心。

“我错了。”

满非晚低下头,露出一截曲线优美的脖颈,皮肤白腻,略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光洁无暇。

“我不应该要钱。”

元东隅不给她任何回应。

心一慌,她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不应该把钱这么俗的东西和高贵的元先生联系在一起。我太肤浅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确实肤浅。”

元东隅终于搭理她,隔着床头柜,拿手点着她。满非晚伸长了脖子,把头伸过去,让他戳。

戳几下,又不是踹一脚。

这个时候,满非晚终于庆幸自己在车祸中断了腿。

“我难道只值五百万美元?要的太少!”

元东隅语气鄙夷,听上去挺不开心。

满非晚兴奋得问,“一千万美元?”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就这点出息!

元东隅没有表扬她,赏了一记眼刀,背对她睡觉了。

第二天,还把满非晚挪出了病房,又打回原来的普通病房。

这儿没有超大液晶显示屏电视。

这儿还没有高速WIFI。

这儿的空调也不高级。

最重要的是,这儿的午餐是清粥小菜,一点­肉­星子都没有。!!

想念你的笑

满非晚喝了一口就发现了,这个粥不是元东隅专用的广东厨师熬得老火粥。

隔壁的病房里面,元东隅夹了一筷子葱烧海参,忽然间想起某个人最喜欢吃这个。

“她怎么样?”

“满小姐看上去心情不好,只喝了一小碗粥,就躺下了§里一直念叨着要反省,要反省。”

元东隅眉头微舒。

满非晚是个二货,作为他的人,跟了他这么久,连狮子大开口都没有学会。

怎么说也是跟着他的人,一张嘴一要价就要吓退别人,怎么能容得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讨价还价?元东隅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这一点才生气的,绝对不是因为满非晚没有说出死活不离开的话而生气。他和她,没有未来。

家族不允许,他娶这样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的满非晚还好,现在的她,恐怕不行。

元东隅眉头一皱,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面怎么会蹦出这些东西?

他吩咐管家把那盘诱发他产生乱七八糟想法的葱烧海参拿走,交给隔壁的吃货。

“不要浪费粮食,交给她。”

管家看他一眼,接下来。少爷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知道节约的人了?以前挑剔到只吃蛋,浪费粮食到令人发指程度的人难道是他的幻觉?

管家正要离开,元东隅又叫住他,“我正好吃饱了,让我走一走。”

明明餐盒里的菜基本上还没有动过好吗?

病房的门刚刚推开,就听见是满非晚轻轻唱歌的声音。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灵悠远,这首歌被她唱出了绵绵悠扬的意境,五分哀怨,五分愁思。

元东隅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毕竟她救了他,腿还伤着。她能反省到这个地步,他知足了。至少知道想念他。

“想念火烧­鸡­块­干­煸鱿鱼葱烧海参的味道。”

元东隅额头青筋暴起,转身就走。

满非晚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晚饭,又是一碗粥。

满非晚愁眉苦脸。

忽然间病房里飘来一股香气,小林端着自己的餐盒进来了。

满非晚眼睛一亮,“别告诉我,让我闻一闻。火烧­鸡­块,­干­煸鱿鱼,葱烧海参,对不对?”“哇,你好厉害。全都猜对了。”

她想了一个下午,连做梦都是这些,能不猜对吗?

“分我一点,分我一”满非晚双手合十,乞求。

小林坐得远远的,“元先生吃不完,分给我们的。老师傅做的菜,我这辈子可能只吃这一次。真好吃。”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你却不知道。

而是你吃着山珍海味,我却只能喝粥。

满非晚边喝粥,边小声得骂,“这么对救命恩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小林看她喝粥跟喝药一样痛苦的表情,大发慈悲给她粥里放了点橄榄菜。

“满小姐,我觉得吧,你去哄一哄少爷,他高兴了,你也有好日子过了是不是?”

“谁知道他是不是大姨夫来了?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发脾气?”满非晚不忿,“我才不去哄他,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是不是有了

“不是,我觉得少爷对你很好。他对你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我就是个玩物。”

满非晚眼里笼上一层忧愁,薄如烟雾。

“不,不,不是这样。”小林又结巴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对我,比对下人还不如。”满非晚把头埋进被单里,隔绝小林词不成句的辩解。

逞强的后果,是半夜被饿醒。

床头一盏小灯开着,她摸着自己­干­瘪瘪的肚皮,听它大唱空城计。

满非晚决定下床,偷偷找点吃的。

走廊尽头有个护士值班台,上晚班的人喜欢吃东西补充体力。年轻护士看她可怜,分了一条面包给她。

护士被呼叫铃喊走,满非晚坐在值班台里吃。

深夜的医院里面稍微有点声音都很突兀。

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不能留了!”

“跟她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怎么就那么巧,在你结婚的那天给你打电话,和你一起出门,知道你行踪的不多,要说最能弄死你的,就是你身边最近的人。”

“车祸是有人想害我,看看我死了,对谁最有利就知道了。再说,她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要确认你必死无疑呢?”

元东隅沉默了一下,“是有这个可能。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幸好你提醒我了。”

“作为好兄弟,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害你出车祸的那三个罪魁祸首我已经找人­干­掉了,死在运沙车下,就连交警都不会发现有任何异常。算是给幕后主使一个警告。”

走廊另外一头响起脚步声,巡房的护士过来了。

对话结束,元东隅和另外一个人男人同时缄默,估计是坐电梯走了。

“你没事吧?”

护士忽然间对满非晚说,盯着她的脸。

“啊?没事,没事。就是刚才看这个电视剧看哭了,太感人了。”

满非晚匆匆起身,拒绝了护士的好心帮助,拄着拐杖回去。夜很黑,她不需要再掩饰,任由着脸上的泪水肆无忌惮得横行。

确实是她给他打了电话,她确实想要拖住他去订婚宴的脚步。

出车祸,也是她想不到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害了他。

如果她没有那么固执地非要在那一天要他送去海边,可能两个人都不会出事。

满非晚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这一次终于不是清粥,换为正常的伙食。

她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婶婶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幸好看到报纸报道你和元先生出车祸了,我托你表哥打听了一下,特意来看你。”

表哥两个字,让满非晚恶心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婶婶忽然间一顿,“你是不是有了?”

“不,不是。”

婶婶不信,“我知道,你跟了元先生。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有了。有了才好,到时候有了儿子,就能嫁入元家。那可是一般人进不去的豪门大户。”

“婶婶!你想多了。”满非晚服了长辈的脑洞,“他是不会娶我的。我也没有怀孕。”!!

在机场等一艘船

“不娶你?不娶你耽误你那么多年?都知道你是元先生的人了。傻孩子,一旦你死死咬定了他,元家的钱不就都是你的了?数不尽的钱!”

“没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满非晚皱眉头。

婶婶看满非晚就像是看傻子一样,“想当初我们家供你读书供你吃穿,花了不少钱吧?我还指望你能够发达了,帮我们家一把。你是不是怕我要太多?所以故意说这些话?你也太小气了。”

“说到钱的事,我想起来了,确实应该好好清算了。该还的,就得还,是吧?”满非晚轻轻咳嗽一声,“当初我爸死了,给我留了一笔不小的钱,说是我的教育基金。当时我未成年,托你们保管。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婶婶眼珠子直打转。

“那些钱,才多少?我们养你花了多少?早没了。”

“是啊,我知道早没了。不是投到表哥的公司里面了吗?怎么说我也是股东,表哥的车都从大众换到宝马再到路虎,怎么我的钱就跟打了水漂一样?要是拿不出现金也没事,那就随便拿辆车送我就行。”

婶婶没有说话,坐立难安。

满非晚脸上浅笑安然,盯着她的样子,生出几分气势。

这一招,是她从元东隅那儿学来的。

婶婶站起来,正要拿出长辈身份教训满非晚,她却先出招,“您要走了?我就不送你了,婶婶慢走。小林帮我送客。”

婶婶气得直哆嗦,一跺脚,走了∵到半路,又折回来,“看你这么伶牙俐齿,估计也用不上这些水果。”

刚放下的果篮,她又提走了。

小林无语,“哪有人把探病送的果篮又拿回去的。还是长辈呢?”

满非晚幽幽地说,“对啊,血缘关系还不如人民币亲哪。”

元东隅出院之后,满非晚就没有再见过他。偶尔新闻里面能看见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各个娱乐新闻中。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新晋的影后,漂亮的女演员。他陪她走红毯,出席电影首映,更是花下大价钱,献上江边烟花秀,只为博美人一笑。

满非晚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放弃了。

晚饭又是七八道菜,小林变着法子,每天不带重样。

“跟着我,委屈你了。也别太用心了,我又没有前途。以后少做点吧,两三道就行了。”

满非晚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吃那么多了。

小林叹口气,“元先生不在,好歹吃的要更好一点,是不是?你不能亏待自己啊。嗯,那个影后,肯定是借着元先生炒作!你相信我!”

满非晚摇头,“她代言元氏旗下的产品,带来了经济收益。元先生喜欢她,也是正常的。换了我,也喜欢这种女人。”

哪儿像自己,元东隅是坏了脑袋才看上她的吧?

不对,就算元东隅坏了脑袋,也不会看上她。

满非晚给10086发了信息。

“你知道爱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没有想到五分钟后,手机竟然回复了。

在机场等一艘船

在船上等一辆车

在晚上想晒太阳

在白天想看星星!!

好久不见

满非晚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只是笑过了,寂寞的气息格外清冷。

“你也这样爱过一个人?”

那边没有回复。

“嘿,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打出这一句话。

这个人和她联系快有十年了吧。

满非晚在爸爸的日记里面找到了这个据说是妈妈手机号的号码。爸爸没有过世之前,她从来只在节假日发短信。直到爸爸过世之后,她可以说是家破人亡的时候,她想告诉妈妈。

拨过去,回答的是一个年轻男声。

他说他使用这个号码已经很久了。

他不是满非晚的妈妈。

最后一根弦断裂,她绝望了,哭着说不如死了算了。

“你只是暂时找不到你妈妈而已,你还有个爱你的爸爸,虽然他去世了。说个比你更惨的吧。比如我,不被爸爸妈妈喜欢。我被绑架的时候,亲耳听到我爸爸选择了私生子,而不是我。你至少被这个世界温柔得爱过。你的爸爸在天堂里,一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到你妈妈。”多亏他的安慰,满非晚和他聊了一整个晚上,忘记了想要自杀这件事。

可惜这样的聊天,只持续了一年的样子。后来他再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只让她发短信。

满非晚把约见的地址发了过去。

她没说自己的样子,腿上打着石膏,光这一点足够显眼。

约会的地点是医院对街的咖啡馆。没有办法,她腿脚不方便,不能走太远。

从五点等到八点,满非晚决定不再耗下去。

“服务员,结账。”

她这一喊,引来隔壁桌的注意。

“小满?”转过来一张很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

“是啊。”

满非晚笑容有点淡,曾经一起上下学的朋友,却在她出事后的五年里不闻不问,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安慰,都没有。

宋一航在她对面坐下,“你现在还好吗?”

他的目光落到她打着石膏的腿上,“看样子不怎么好。”

他的目光里有满非晚不喜欢的东西,比如同情。

满非晚望向窗外。这一看,魂都要吓出来。

马路上,团一辆招风的卡宴。

那是元东隅的车。

满非晚触电一样,立刻转回脸。希望他没有看到她。

“小满?你在看什么?”

宋一航也往外面看了看,掠过豪车,没有停留。他和满非晚从小认识,看着她家发迹,富到所有人都羡慕,又看着她家破败,从公主变孤儿。

“我要走了。”满非晚想逃离窗口这个位置。

宋一航按住她的手,“这么久不见,为什么一见我就跑?我找你很久了,真的。当时我在国外,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满非晚腿脚不方便,起不了身。

手机响起来,是元东隅打来的。借着接电话的机会,满非晚的手自由了。

“你在哪儿?我在医院里面没看到你。”

“我在医院门口……”

“你是不是又在偷吃烤串?”

“啊……被你发现了。元先生,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满非晚夸张地笑起来,松了一口气。看来那辆车只是同款而已。

“我马上赶回来。”

“不用,我现在就走。”

正好,满非晚要赶回去需要时间,而元东隅一向不喜欢等人。!!

夏天里的棉袄

“谁啊?你男朋友吗?”被冷落良久的宋一航亟不可待地问。

“是啊。”满非晚微微一笑,“我男朋友。”

“做什么的?把他一起叫来吧。”

“不用了。我男朋友事多。”

满非晚拄着拐杖往外走,宋一航紧追着,“他对你不好吧?不然怎么会放你腿伤了还在外面一个人走?”

一直走过斑马线,满非晚这才汀脚步。她脸上带着笑,眼底里却压抑着烦躁,“真的对一个人好,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身边。而是我需要的时候,他在就行。宋一航,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别人对我不好的人吧?”

当年她家里出事,最先和她家里划清关系的,就是宋家。

宋一航很受伤,“小满,那个时候我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家里管的很严,我也没有办法。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满非晚挑挑眉,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谢谢你,我不需要。对了,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让我男朋友误会。”

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上了台阶。

身后,宋一航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她也懒得给与一个回眸。

什么是多余,夏日里的棉袄,冬日里的蒲扇,现在的宋一航。

当天下午,有人送来一束花。

“99朵黄……玫瑰?”小林问是什么意思。

“道歉。”

大概是宋一航送来的,满非晚头疼,“我想出院。”

小林为难,“医生说还不可以。”

“是医生说不可以,还是元先生说不可以?”

满非晚的目光盯得小林说不出话来。

“我要见他。”

“那你给元先生打电话呗。你从来就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我怕他在忙。”

“那就挑他不忙的时间打。”

满非晚有点不高兴,“小林,你告诉管家好了。”

小林反问,“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元先生打电话?”

满非晚忽然间生气,“让你打,你就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小林哼了哼,“你这么不努力,难怪元先生不怎么来了。”

见到元东隅是在满非晚出院回家以后。

夜已经深了,满非晚准备睡觉的时候,庭院里面传来停车的声音。

她躺着不动,耳边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他今天脚步有点奇怪,沉重、拖沓。

忽的,咚一声响。

满非晚在黑夜里坐起来,坐着轮椅出去。果然如她所料,元东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靠近,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元先生,元先生。”

满非晚轻声唤他。

元东隅还有点意识,醉眼朦胧,笑眯眯得看着她。笑容璀璨得,让满非晚害怕。

“今天的烤串好吃吗?”

“好……好吃啊。”心虚的满非晚转移了话题,“去楼上睡好不好?”

“不好。”喝醉酒的元东隅十分固执,直接闭上眼。

满非晚只好让他侧卧着,又给他塞了一个枕头,免得压手臂。垃圾桶备好,温开水也备好■好这一切,她就在旁边静静得看着元东隅。

这人睡着得时候眉头也结起,似乎不怎么舒服。!!

偷偷吻一个

满非晚屏息伸手,动作如同蜻蜓点水般拂过他的眉心,试着抚平那个痕迹。

靠近他,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柔。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此刻的静谧。

满非晚手忙脚乱得将他手机拿起来,却不小心按下了接听键。

“东隅,到家了没有?”

“元先生已经安全到家了。”

那头的人顿了一下,“你是?”

正犹豫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元东隅喊了一声,“满非晚,水。”

伺候他喝完水,电话还没有挂断。

“我听说你狮子大开口,拒绝了宋婉容给钱,是做嫁入豪门的白日梦?东隅很快就要结婚了,你破坏了宋婉容的订婚宴,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劝你,自己离开。别再给东隅找麻烦。”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机械的嘟嘟声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她的心上。

她明明要的不多,却一直被提醒,不要太贪心了。

元东隅的呼吸渐渐沉稳。满非晚心里的波澜亦平静。至少这一刻,他还在她身边。

睡着的元东隅,没有任何侵略­性­。所谓灯下看美人,就是柔和的暖灯打在他的脸上,雕刻出每一寸的完美线条。美得让人恶向胆边生。满非晚大胆地印上一个­唇­印。

嘴毒如刀的人,倒是拥有柔软的­唇­瓣,散发果香的馥郁香气。

吃货属­性­的满非晚忍不住舔了舔,拉菲,82年的。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满非晚醒过神,惊出一身冷汗。

轮椅移到另外一个沙发边上,不远不近得看着他。

一夜到清晨,直到阳光替房间开了灯。

空气里洋溢着清粥的香气。

元东隅醒过来,头疼欲裂◎晚上喝了多少?不记得了。他一向自持,居然会喝多到忘记自己怎么回来的了。起身去洗澡,换了浴袍下来,厨房里传来压抑的一声哎哟。

听声音,是满非晚发出的。

元东隅走过去,正好见满非晚捏着右手食指,靠在流理台前嘶嘶得直抽气。

案板上留下了几滴血,估计是切猪­肉­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血流的有点多,有点像水龙头打开了。满非晚看傻眼了,直到手上被人捏住。

元东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在滴血认亲?”

手指被捏的很疼,满非晚有点想抽出自己的手。

元东隅一个眼神,她就老实了。

处理完伤口,元东隅上楼去换衣服,再下来,见她还在厨房里面,带伤切菜。

“不是让你不要进厨房了吗?”

“我想给你做顿饭。”

“我对带着你血的饭菜没有兴趣。”

元东隅很嫌弃。

满非晚心里不大好受,低声道,“不会的,都洗过了。”

“不用。”

元东隅往门外走,她追上去,“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元东隅停下看她。其实已经离开会不剩多少时间了。

他斜靠着墙壁,慵懒的姿态,“有什么事,现在说。”

“元先生,你要结婚了。我……我觉得我也可以离开了。”话说出口,她如释重负。“就这件事?”“嗯。”元东隅直接转身。满非晚追着问,“元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就是条狗

“元先生,你要结婚了。我……我觉得我也可以离开了。”

话说出口,她如释重负。

“就这件事?”

“嗯。”

元东隅直接转身。

满非晚追着问,“元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元东隅冷着脸,不大耐烦,“我结婚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是啊,他的人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满非晚脸­色­略微苍白,嗫嚅着双­唇­,“我今年毕业,我可以自己生活了。”

“生活?靠你自己也能叫生活?能生存都已经不错。满非晚,跟着我才能叫赚钱,叫生活!”

元东隅让她住豪宅,出入有司机接送,旅游到国外,这些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办不到的。

“我不想赚了。我赚够了。”

满非晚笑的凄惨,“我离开不是更好?反正我也没有为你做什么。”

“不许。”

元东隅居高临下,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不。别再为这件事浪费我的时间。”

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恐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满非晚朝着他的背影吼,“你不让我走,难道是爱上我了?”

元东隅定住。

他背影玉立,转过身来。那动作,在她心头放慢。

“养条狗没了,我也会不高兴。”

满非晚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就是条狗?”

即使心里知道答案不会好到哪儿去,可是亲耳听到,心也还是会疼。

元东隅没理她,上车走了。想到她刚才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跟扎了一根刺一样。因为不能去到青梅竹马的身边,所以难过?

他神­色­凛然,跟刚从冰库里面拿出来的冰棍一样嗖嗖冒着冷气。

昨天下午他就在车里看着满非晚和宋一航在一起的时候打得电话,他给过她机会,让她说实话。可是她没有。

他的东西,只能他不想要了,容不得别人抢走。满非晚想自己走,投奔青梅竹马,绝不可能!

元东隅又不放心,给管家下了命令,限制满非晚的行动,不准她外出。

实际上,他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满非晚一直躺在床上,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植物一样。她呆呆得看着天花板,悼念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死去的爱情,如果单恋能够称为爱情的话。

岑芬的电话把她从这种梦游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有一种友谊是平常不会打电话,一打电话必然开口就有事。

她失恋了,被所谓的好朋友生生挖走了墙角。

“来,跟我念这一段话:一阵春雨过后,又到了交pei的季节,草原上的母猪开始一阵sao动,纷纷向异­性­发出求爱的信号。公猪欣喜若狂,他们要在这个雨季结束之前找到自己的配偶,然后繁衍后代。”

“这对狗男女据说要见家长,准备结婚了。你说要是他们不要脸得给我发请柬怎么办?我要不要去?不去,是不是会显得我太拿不起放不下了。”

要是岑芬在面前,满非晚一定一巴掌把她扇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绝食抗议

被挖墙脚,她的面子都已经碎成渣了好不好。

隔着电话,满非晚懒懒得说,“他们要是真敢给你发请帖,你就说,下!次!去!”

岑芬这回是真的乐了,“非晚,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呢?不过我喜欢。你知道吗,班长还劝我别闹的那么难看,成年人了,失恋而已。更何况,前任也是一种人脉。我觉得她情商真高,还能拿前任当备胎。”

满非晚最不待见这个高中时的班长杜蓉蓉。大概觉得此女太做作,和谁都是好朋友,却没有真正把谁当过好朋友。

“备胎是什么鬼?你知道吗?好车是不需要备胎的。要很多备胎的,那都是破车。”

“好啦,她人也没有那么差啦。知道你就是记恨她当初非要在你和宋一航之间Сhā上一脚。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她现在也过得不怎么好,似乎感情出什么问题了。”

满非晚登上企鹅号去看,刷到了杜蓉蓉最新的一条状态。

男朋友最近总是不联系我,他是不是很忙?我好担心他,却又不敢打扰他。

已经有几条评论在安慰她,美女,没事的,可能真的很忙啦。

满非晚心说这都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安慰,飞快评论了一条。

“不会啦,他说不定是……死了呢?”

紧接着空间里就炸了。

楼上+1

楼上+10000

楼上+身份证号

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管家敲门进来了,到吃饭的时间了。

“不想吃。”

“你是想等会吃吗?”

“不,我不想吃晚饭。”

“今天有葱烧海参,糖醋排骨,蟹黄豆腐……”

满非晚还是那一句,“就是满汉全席,也不想吃。”

不得了了,一天起码吃四顿,还不包括零食水果的吃货居然说自己不想吃?

“满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管家很认真得问。

“没有,你做的很好。”满非晚只是对元东隅有意见。

管家一开始以为满非晚就是闹小脾气。等一个小时去她房间里发现送进去的饭菜冷掉了,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这是闹大脾气。

元东隅回来的时候,管家向他报告满非晚今天的壮举。

“一天没有吃饭?”

刚刚坐下的元东隅腾地一下站起来,“怎么可能?”

他眉眼间乌云密布,倒是拿绝食来威胁他了?

满非晚早就辨别出了元东隅的脚步声,在他进来之前就直挺挺得躺好,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以免等会被抓起来吊打。其实元东隅只打过她一次,她第一次下跪,他抬脚就踹了她。那一次,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厨师做的饭菜吃腻了?”他心平气和得问。

满非晚一愣,难道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抗议,是在生气吗?看来自己还不如一条狗,没有半点尊严。再说了,她怎么会吃腻专用厨师做的葱烧海参,蟹黄豆腐?

这是对她的最爱的侮辱!

元东隅吩咐管家:“去吩咐厨师,八大菜系的代表菜都做几道,家里做不了,你就开车去城南城北去买,一个小时之内搞定。”!!

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这些事,太折腾人了。管家年纪也大了,一个小时这么奔波,满非晚心里头过意不去,当即坐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想吃。”

元东隅和她的目光隔空对峙。

满非晚不退让半

“我想吃。”元东隅笑得很欠揍。

成!

这整个家都是他的,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满非晚不管了,又直挺挺的躺回去。

最可恶的是,元东隅还要在她的卧室里面用餐。

长桌摆起,食物的香气洋溢。像是无数磨人的妖­精­,拼了命得往她鼻子里钻。她饿了一天,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肚子里咕噜噜的叫,跟打雷似的。

不仅元东隅听见了,整个房间里的佣人都听见了。

“满小姐,吃点吧。”管家劝她。

“人是铁,饭是钢,你多少吃你不吃,你的腿怎么好得了?”小林苦口婆心。

满非晚这才想起自己腿还没有完全好这一茬。她早已经有点动摇,犹犹豫豫得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元东隅的声音凉凉得响起。

“你们别劝她。她哪儿能忍的了。等她真的饿了,爬都会爬到厨房里。”

满非晚赌一口气。

一个女人如果连自己的嘴都能管得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他看不起她,她偏偏要做给他看。

元东隅吃了几口,见这二货居然真的抵挡住诱惑,不由得恼了。

“把这些都倒了!”

床上的满非晚眼皮子直跳,心头一阵阵滴血。败家子,败家子,她心里头不停得骂着,给她的饥饿抗议增加了几分力量。

第二天早上,满非晚仍旧不肯吃。元东隅这回懒得再去她房间里。

去上班之前,叮嘱了管家,记得做香味特浓的老粥,摆在满非晚的房间里。只要她吃了,就给他打电话。

满非晚早早就醒了,饿的。

小林进来的时候,带着外面食物的清新香气。满非晚看她的眼神,像是狗看到了­肉­骨头。

“你这是何必呢?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小林叹息。

满非晚全身发虚,反问,“你拧过?”

小林一愣,摇头。老祖宗口口相传的话谁会真的去验证啊。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对啊,总是要拧过了才知道拧不拧得过。”她眼神里有倔强的光。小林差一点都相信胳膊真的能拧过大腿,可那也只是差一

元先生是谁啊?满非晚说自己是胳膊没有错,可元先生能是大腿吗?

满非晚肯定要输的,败在不能正确评估对手上,这一点就已经失败了。

等了一个上午,元东隅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都有点怀疑,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盯着手机看的时候,突然间震动了。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他就接起。

那头响起娇滴滴声音,“东隅,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开口就这么喊他,就连他亲妈也不会这样亲昵的叫他。

“我是你的未婚妻,宋婉容啊!”

她都要哭了,元东隅昨天中午才和她见过一面,当时双方家长都在场。!!

让她死了算了

“我们不熟。”

“多见几次就熟了。”

“亏得你还是名门千金,难道你父母就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矜持?男人都已经拒绝了,还非要往上凑,这是你宋家家训是不是?”

宋婉容的母亲并不是原配,小三上位。那主动的手段,在成功挤走宋家家长原配之后,也沦为了这个圈子里的“传说”。

宋婉容气的不轻,这男人嘴巴这么刻薄,白瞎了那么一张脸。要不是会投胎,怎么会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她记着妈妈说的话,男人嘛,都是犯贱的动物,你先主动,等他上钩了,你再冷淡。如此往复,绝没有拉不开的男人腰带。

“对不起……我只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元东隅却是冷笑,“我觉得你比较想和我妈在一起。”

挂了电话,没有多久,管家的电话打来。

“满小姐,她晕过去了。”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喜欢做无用功。

元东隅声音冷冰冰的,“打给我­干­什么?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好。”管家居然应了一声好。

“还不赶紧叫医生!我是医生吗?给我打电话!?”

秘书在这个时候进来。

“总裁,宋总来了。”

郁气未消的元东隅眉宇间戾气腾腾,“谁?”

秘书更加小心,“起源文化的总裁,宋一航。”

元东隅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嘴角微微勾起。修长的手指掠过高级定制西装上的纽扣,整个人稳稳往后一靠。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骨子里的那种贵胄气息尽显。

“请进来。”

秘书应是,出门的时候心里头犯嘀咕。以宋氏的实力,根本就不会约见这种小公司。

宋一航心里头和秘书有相同的疑惑。得知自己公司得到宋氏的邀请,他又意外又激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足以改变公司的运行轨迹。

看到元东隅的时候,宋一航微微一愣。传闻中这个宋氏的当家人劣迹斑斑,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如果不是因为投一个好胎,元夫人只生了他一个,估计这样的位置也不会落到他头上来。年岁也大不上多少,宋一航还在打拼,他却已经不费力气到达让他仰望的高度。

宋一航嫉妒,可是他很好得隐藏在谦卑的笑容之后。

“就是这样了。”宋一航陈述完自己的报告之后,询问元东隅的意见,“您怎么看?”

“还行。只是有一点,接下我们公司的合同之后,你们只能受理我们公司给出的单子。”

这一条有点霸王条款。

宋一航犹豫了一下,为了这么一块大蛋糕,咬牙拼了,“没问题。”

“到时候会通知你。”元东隅转动着手里的派克钢笔,“我很满意你,只是有些流程还要走,公司里那几个花钱养的狗,还真当自己是人了。”

宋一航尴尬得笑,隐隐觉得自己也被骂进去了,却又不好说什么。他有求于他,自然什么都要顺着他∵出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宋一航觉得元东隅做事也太随心了,不是草包是什么?!!

好坏好坏的

他得意,却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到一张张开的无形大网之中。

满非晚幽幽醒转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温和低沉的声音。

“终于醒了?”

陆宇冲她柔柔一笑,伸手轻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

“你血糖低,所以晕过去了。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一些温补的粥。”

“有­肉­吗?”

“有。”

“医生,你真好,你太好了。”满非晚都快要泪流满面了,“如果再给我一盘炸­鸡­就更好了。”

陆宇抱手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长,“救死扶伤是我分内的事,我哪里好了?”

满非晚很认真,“你是医生,你说我能吃什么就能吃什么。这还不好吗?”

陆宇耸耸肩,有些意外。

他走的时候,满非晚还招呼他,“医生,常来啊!”

陆宇忍不住笑,“我想,应该没有人愿意欢迎医生常来。就像病人出院的时候也不会愿意听到欢迎下次光临。”

“你来了,我就有­肉­吃了。这么好的人,谁会不欢迎?”满非晚三句不离吃的。她是真的饿坏了。睡一觉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虚了,倔强得不吃早饭和拒绝中饭之后,两只耳朵嗡嗡响。她想爬起来喝口水,结果,晕过去了。

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陆宇下楼的时候,一路上笑的荡漾。

客厅里的元东隅远远就看见了,眉头一皱,下一次应该请个女医生过来。

“最近看你跟影后各种上头条,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好那一口。原来……”话说了一半,陆宇故意汀,笑容变得诡异,“今天早上,市中心悬挂着的影后大广告被人泼了墨,啧啧,据说是道上人­干­的。可是我听到的,却是有人花钱要黑她呢。谁和她那么大仇,哎呀呀,我闻到了一股头条的味道。”

元东隅斜睨着他,“你怎么会当医生?你就应该去当狗仔。”

陆宇一脸骄傲:“你怎么知道我从小的志愿是当记者?可惜啊,我只能做个医生。”

“那你也是医生里最八卦的,狗仔里医术最好的。”

“想不到我在你心里还有这么高的评价。来,告诉我,楼上那位叫什么名字?”

“滚。”

陆宇捧着心口,做西施捧心状,“好坏好坏的,用完人家,名字都不肯说!”

元东隅直起­鸡­皮疙瘩,抬脚踹过去,“真该让你们医院那群女粉丝们看看你这样,看谁还喜欢你。”

陆宇扶了扶眼镜,又恢复了正经,变成温润沉稳的陆医生,“生活已经够无聊了。如果没有帅哥看,她们会失去人生信仰,生活方向。”

“不对,揭穿你,她们才会认清现实。”

“你这人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

“你真应该去从政。”

陆宇很感兴趣,“真的?老爷子说我这德行不合适。”

“不是啊,我觉得你去­妇­联就很合适。”

“……”

陆宇觉得,和元东隅说话,简直要分分钟原谅他61次才能继续做朋友。

元东隅推门进去的时候,满非晚刚刚放下碗,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

不想走了

“吃饱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我对抗。”他靠在门边,眉眼间都是讥讽。

满非晚伸出食指和中指,屈起,放在床沿边上。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她腿脚不便,用这个手势代表下跪。

元东隅并未作声,而是走上前,伸手轻抚她柔软的发顶,“好不容易养胖点,饿两天又没了。”

满非晚憨憨得笑,“那我努力多吃”

“还想不想走?”

“不了。”

元东隅很满意,温暖的掌心又在她头上摩挲了一阵。

就这样吧,等他不要自己的时候,再走吧。

她贪恋这样的温暖缱绻,跟爱无关,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不可能爱她。

满非晚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岑芬忽然打电话来约她,说是好久不见了。

到了那儿才发现,满屋子的人。

满非晚看到宋一航也出现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岑芬。

岑芬暗中吐舌头,求饶,“小满,我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多误会。宋一航求了我很久,真的。我是觉得你们这样的青梅竹马很不容易,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满非晚低头喝茶,一个不注意,岑芬就起身溜走了。身边的位置空下来,满非晚注意到宋一航的目光投向了她。他有站起来的趋势,预感到他是要走到自己身边来,满非晚先一步起身,走出包厢。

她走的快,听见宋一航在后面叫她。她只当没有听见。躲进洗手间里之后,当即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磨蹭了五分钟之后出来,宋一航还是站在转角处等她。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宋一航忽然间将一个盒子放进满非晚的怀里,“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你就打开看看。”

怀里的木头盒子有些时日了,红漆斑驳,用一把密码锁扣着。

宋一航没有给满非晚拒绝的机会,他转身走了。

满非晚没有再进去,而是在大堂吧里坐着。那把密码锁,她只试了一次,就打开了。密码是她的生日,再简单不过。

满非晚忍不住苦笑。

盒子里面装满了信封。

让人惊奇的是,每一封的邮戳时间都不一样。她起先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后来渐渐认真,到最后,表情呆滞。

从他出国那一年开始,每一个月一封信,如期而至,一直到他回国前。

为什么她会没有收到?

细看上面的地址,写错了一个门牌号。

满非晚心里头打翻了五味瓶。

岑芬找了出来,在满非晚的身边坐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其实在国外每三个月都有给你寄钱。都打到你的账户上了。”

“账户?”

满非晚很迷茫。

岑芬一愣,翻了一个白眼,“卧槽!不会吧!你叔叔婶婶一家简直极品了。”

满非晚也跟着苦笑,“是啊。”

现在终于明白,宋一航那一句我家里管的很严其实真的是一种苦。像她遇到这样的亲戚,也挺苦的。!!

少女心晃荡

“他挺不容易的。为了脱离家族的掌控,所以在国外发奋。现在小有成绩了,至少在我们这一圈里拔尖的了,才回来找你。”

满非晚上车的时候,一直都在想岑芬说的那些话。那些信,她没有带走,而是托岑芬保管。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满非晚这才发现,居然到了马场。

马场里只有一人一骑的身影。骑马装穿在元东隅的身上,衬的本就好的身材更加完美。他熟练的驾马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她,“想不想试试?”

满非晚小时候也喜欢骑马。那个时候爸爸得了空,就带她来骑马。她还有自己的专属小马。可是爸爸一死,那些东西都好像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我可以吗?”

满非晚两眼放光。元东隅的东西肯定是顶尖的,他的马,肯定不一般。她兴奋得措手,跃跃欲试。

元东隅一把将她拉上马,他坐在她后面。像是将她抱在怀里。马儿一跑动,她的后背贴着他温暖硬朗的胸膛。

满非晚心跳越来越快,如鼓点疾走。

跑上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别呀,我还没有过瘾……”满非晚不舍得。

元东隅却皱眉,“才骑几个圈,你就脸红成这样了,得加强锻炼。”

那明明是她一颗晃荡的少女心好吗?

轻松落地之后,元东隅问她,“能自己下来吗?”

满非晚故作害怕,“不敢,不敢,好高哦。”

元东隅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

她伸出手,“元先生,你抱我下来好不好?”

“元先生,你最好了。”

她这样撒娇,元东隅明显很受用,把她抱下来。

满非晚心跳都差点停止,脚踩在地上都感觉是漂浮着。

这样的幸福得一次,少一次。

她都要努力记住。

“你要减肥了。”元东隅的一句话抱怨瞬间让美好的气氛消散。

满非晚炸毛,“怪你,怪你,都怪你。”

她气愤的时候双眸里烧了两簇火,晶亮得吸引全世界的光芒。

元东隅笑着点头,有些不跟小女人计较的意味,“怪我。”

“就怪你。”

满非晚不忿得侧头,结果看到了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宋一航站在场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脸­色­并不怎么好。

元东隅把她往怀里一带,朝着她最不想的方向——宋一航的面前走去。

“宋总也在这儿。”

宋一航的目光从满非晚的脸上挪开,“是啊,我是来看看我刚买的一匹马。隔得远,被骑术吸引,没有想到会是元总。”

“陪着她骑几圈,她喜欢骑马。”

元东隅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宋一航笑容有点僵,“这位是元总的未婚妻?”

这个问题让人尴尬。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订婚了。”

他订婚那天,她们俩出车祸进医院,他不在场,就不承认。

宋一航只知道他出过车祸,却不知道和他一起出车祸的人是满非晚。

“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将满非晚往宋一航的面前带了带。!!

被包了

宋一航的出现不是巧合。

他是特意赶来这儿,想要和元东隅拉近关系。

元东隅这人名声在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做事有原则,三个字:看心情。

他想做就做,说撒手就撒手,难以取悦,极为随­性­。宋一航特意托人打听,临时知道元东隅来了这,匆匆赶来,却见到这样难以相信的画面。

自重逢以后,就对他没有过好脸­色­的满非晚如同乖巧的小猫一样靠在元东隅的怀里面,两人纵马驰骋,在秋天澄澈的阳光里,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卷。

一种恐慌蓦然间升起,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觉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全部打碎。

宋一航的情绪在眼中升腾翻滚。

一眼万年,转瞬已是沧海桑田。

倒是满非晚主动开口,“嘿,老同学。”

主动打招呼代表她想要和解。

宋一航脸上却是一愣。

大概是没有料想到满非晚这样坦荡荡,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元东隅的眼神已经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几次,嘴角暗中冷冷勾起。

“原来认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元东隅看向满非晚,声音温和。没有人发现他眼底的冷意。

“很多年没见啦。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

元东隅哦了一声,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摸上手,这叫老同学?他转向宋一航,这个人沉默,全无第一次见面时的口若悬河。

“既然是老同学,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元东隅说完,揽着满非晚当先一步走。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别人说不,也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

满非晚坐在休息区。

元东隅现在在洗浴。他这人一向爱­干­净,稍微出汗,就必须洗澡。

一团黑影笼罩了满非晚。

“非晚,你知道他要结婚了吗?”宋一航沉痛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满非晚漫不经心地回答,“确切得来说,他也没订婚。他自己都不承认。”

“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先前有人说你被bao养了,我还不相信。你爸爸泉下有知会被气死!”宋一航咬着牙,双手一撑,压在满非晚正在欣赏的杂志上。

满非晚只好抬起头,“你错了。我爸已经死了。他要是生气,也是被我气活了。我倒是希望他老人家能从地下爬出来骂我,打我一顿也不错。”

宋一航的肩膀忽然间塌下来,眼神从愤怒变为了痛惜,“非晚,他是不会是娶你的。不要再跟着他了,你和他绝对不会有可能。如果你是为钱,你可以跟着我……”

“你会娶我吗?”满非晚打断他。

“会。”宋一航几乎是脱口而出。

满非晚皱眉,正想说什么,元东隅出来了。

洗浴过后的头发并未吹­干­,濡湿的头发根根分明。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立在原地,嘴角带笑。来来往往的很多女服务员已经红脸,打量了他很多遍。可是他像是无知无觉。

不用他任何表示,满非晚已经朝着他走过去。

“聊什么呢?”

元东隅问。

“他啊,在恭喜我傍上了你这样的粗大腿。”满非晚压低了声音。

“真的?”元东隅眼眸微眯。

满非晚重重点头,“所以等会你千万别让我出丑,丢的可是你的脸呢。我告诉他你可以请我们去吃最贵的海鲜!”!!

巨型垃圾

“好。”

元东隅毫不犹豫答应,随口一提,就是本市最贵的谢记海鲜。

光一听到这个名字,满非晚就馋的流口水。

到了包厢,她七七八八点了十多道菜。

“难得见面,总是要多吃点,多吃”满非晚搓着手,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她。

元东隅难得带她出来吃饭,也禁止她吃太多海鲜。这一次,他居然没有阻拦她点菜。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元东隅忽然间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事,必须要走。

“元总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

“多谢款待,我期待下一次见面。”

宋一航一直把元东隅和满非晚送上车。

等到车子发动,开出了老远,满非晚这才问,“为什么你要谢谢他的招待?”

对别人说谢谢,不像元东隅的作风。

“我那就是客气客气。”

元东隅盯着手里的平板,上面显示着她看不懂的数据。

客气客气,更不像元东隅会说的话。

满非晚觉得他都不见得会写这两个字。

感受到满非晚的目光注视,元东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的好同学,在求我办事。既然你开口,我就给他机会。”

“真的?”

“你不相信?”元东隅眼睛眯起,口气里多了危险的味道。

“相信,相信!元先生,你最好啦。”满非晚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摇晃,有些受宠若惊。

元东隅的嘴角微微舒展。

宋一航现在在看账单,应该心情很不怎么样吧。元东隅希望他不要太沮丧,一定要振作起来,这样才会发现……更困难的还没有来。

车子开到了本市的体育馆。

门口贴着巨大的海报,略带忧郁的男人拿着麦克风。

时烨,一颗摇滚界的新星,以出­色­的声线和天才的创作能力在竞争激烈的歌坛屹立不倒。这一次他来本市开演唱会,满非晚老早就关注了,可是因为出车祸,她错过了买票。

“快开走吧。”

不能进去,在这门口呆着,多一秒,都是种煎熬。

元东隅抬起头,手中夹着两张票,“原来你不想来看。老张,把这两张VIP票拿去扔掉。”

“我要!我要!我要!”满非晚扑过去,劈手夺过来。上下翻看,还真是时烨演唱会的票!

“元先生,你真好。”满非晚眼睛里都冒泪花了。

元东隅冷冷哼一声,“是谁几天前说要离开我。”

满非晚装傻,转移了话题,“元先生,我们快进去吧。”

演唱会很­精­彩,满非晚整个人踩到了椅子上面,又蹦又跳。

所有人都激动,除开……元东隅。

结束的时候,满非晚恋恋不舍,不肯走。

“再来一首!安可!安可!”

元东隅已经急不可待得站起来,这是一场对耳朵的折磨,强女­干­!

他拉起她,抬脚往专用通道走。

满非晚忽然间不吭声了。

这变化太快。

元东隅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嗯,没错,没有牵错人。

仿佛被按下了安静按钮的满非晚鼓足了勇气开口,“这样……桥……不大好吧。”

她的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来了。

元东隅指了指上方,“没听见广播里正在说,请随手带走垃圾?工作人员捡饮料瓶子已经够麻烦,还要处理你这样的巨型垃圾。”!!

搭黑车

满非晚气得要抽回手,元东隅却握得更紧。

“我是个有道德的人,我带来的,我肯定要带走。”

“别呀,元先生您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们桥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满非晚扁着嘴­阴­阳怪气。

“我绯闻多,不在乎被人再多说一”

元东隅真的是不在乎,否则名声也不会那么难听。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声。

“元少。”

影后苏诗雨巧笑嫣然,踩着高跟鞋婷婷袅袅得过来。

满非晚偷偷用目光测量,那细跟估计得有十厘米。

曾经有一次满非晚跟着元东隅出门去吃饭,穿高跟在餐厅里摔了一跤,估计让他丢脸于人前,他也不让她穿高跟鞋了。

于是现在站在苏诗雨面前,无端端得矮上了几分。

“这次演唱会很成功,这还要感谢你公司的赞助。赏脸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已经在谢记定好包厢了。”

苏诗雨声音软绵绵的。

满非晚看了一眼苏诗雨,她和时烨什么关系?

“时烨也去?”

元东隅问。

“是。他说要亲自感谢你。”

元东隅点点头,算是答应。

满非晚心里头别扭,“昨天才吃的谢记,今天又吃,不腻吗?”

“那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元东隅松了手。

满非晚心里头失落,她明明是希望他能够拒绝苏诗雨。可是她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她脸上挂着乖巧的笑,“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元东隅也不知道在看哪儿,“随你。”

大门口人山人海,公交车都被挤爆了,就算是私家车,都被堵着。满非晚回头,元东隅和苏诗雨已经被记者包围。

她形单影只,玻璃门上映出她的委屈。

“没事。”

满非晚冲自己露出一个笑,鼓励自己。

天,居然下起了雨。

满非晚没有伞,两只手盖在头顶上,寒意一点点随着雨水浸湿身体。

一辆车忽然间停在她的面前。

“上来,带你一程。”

里面的人朝她示意。

满非晚想都不想,跳上了副驾驶。

车内温暖如春,开车的人还送来一块­干­净的毛巾。

“谢谢。”

满非晚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你真是个好人。”

“是吗?如果我要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先女­干­后杀呢?”

那人­阴­测测得开口。

满非晚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你是开玩笑吧?”

“那你觉得好笑吗?”

“不好笑。”

“所以我没有开玩笑。”

满非晚头皮发麻,再看车窗外,确实不像是行驶在繁华的市中心。

她抬手就去推车门。

门锁上了。

惊慌淹没了她。

满非晚背抵在车门上,恶声恶气得说,“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暗地里,她的手摸索着打电话,按下1,给元东隅。

“哦?怎么同归于尽?”

对方很感兴趣的样子。

”出车祸!”

满非晚伸手要去挠他的方向盘。

车头一个打滑,差点就撞上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

“我就是开个玩笑!”

司机推开满非晚,把脸上的墨镜一摘,扔到一边。

“时烨?”满非晚傻了。!!

亲我,现在

车子在路边上停靠,时烨趴在方向盘上,心有余悸。

看着软萌萌甚至是有点傻的妹子,怎么做起事来那么­性­子烈?

满非晚呐呐得低声道,“我胆子小,不禁吓。”

时烨看她一眼,“刚才挠我方向盘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胆子小。”

满非晚讪讪得,转移了话题,“我很喜欢你,你是我偶像。”

“是吗?喜欢到恨不得和我同归于尽吗?”时烨表情讽刺。

“那是不知道……是你。”

时烨停顿了一下,“你说你喜欢我,你就证明给我看,亲我,现在。”

他的目光停留在车窗外不远处,黑漆漆的镜头正对准他们。

满非晚犹豫,最终摇摇头。

她喜欢他,是喜欢那个用歌声传达正能量,伴她走过敏感脆弱青春的时烨,而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充满负能量的年轻男人。

“我要下车……”

刚说完这话,时烨忽然间倾身过来,近乎拥抱的姿势。

满非晚觉得别扭,因为他的呼吸近在耳边。

她不习惯和除了元东隅以外的男人亲近。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时烨松开她,又戴上墨镜,一路猛踩油门。

在市中心,满非晚下了车。站在原地好久,才把那股要吐的感觉缓和过去。

一想到元东隅这会正在和苏诗雨吃饭,她心里头难过,打电话给岑芬约着去看电影。到了电影院,岑芬吵着要看最新的搞笑片《女王大人》。

“不想看。”满非晚一看主演是苏诗雨就没了兴趣。

“为什么?”岑芬很惊讶,指着海报上古装造型的苏诗雨,“你不觉得你跟苏诗雨长得有点像吗?这这双眼睛,还有嘴巴,都挺像的。这说明是缘分!缘分啊!一定要看。”

这话在满非晚心里头生了根。

她回到家的时候,元东隅还没有回来。满非晚洗漱的时候照了镜子,左看右看,发现……还真是有那么点相似。

但她只承认有一点点相似。

睡到中午起来,满非晚坐在客厅里慢悠悠得吃早饭。

小林在一边,看了她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我……满小姐,我发现一件事。我说出来,如果不是真的,你可别生气。”

“你先说是什么。”

满非晚擦­干­净嘴­唇­,认真得看着她。

小林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娱乐新闻,硕大的几个字,时烨与神秘女子车内缠绵。

一看照片,满非晚长大了嘴。

什么神秘女子,不就是她?

还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她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我没有……我……我……只是坐车……”满非晚结巴了。

“给我解释没有用,关键是元先生相信……”小林同情得说。

满非晚沉默了一会,又拿起三明治啃起来。

“你不担心?”小林很意外。

“担心有什么用,我要多吃”

因为吃饱了,才会有力气去证明,她是清白的。

五星级酒店里。

满非晚拿了元东隅的贵宾卡,顺利上了38楼。

时烨住在总统套里。

满非晚拿了手机和录音笔,手刚抬起要按响门铃,大门却打开了。

“你真幼稚,还请记者来。”开门的女人长相清纯,说话却带刺一样,“我看不上你,就算是你把全世界都请过来,也白搭。”

那女人从满非晚身边擦肩而过。

房间里,坐了一个伤心人。!!

被赶出家门

时烨坐在沙发上,脚下踩着玫瑰花,娇艳的花朵全部都碎成一瓣瓣,不知道刚才房间里经历了怎样的激烈。

“你来­干­什么?”时烨皱眉看了她一眼,扬手砸了手里的东西。晶亮的东西落到满非晚的脚下,发出细微清脆的声音。

是一枚钻戒。

满非晚弯身拾起,这辈子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收到钻戒。

“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澄清一件事。有记者乱写我们昨天在车上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男朋友误会。”元东隅反正不在场,她想怎么称呼他都可以。

她将钻戒递过去,时烨却不接。

“你很在意你男朋友?”他眯着眼问。

满非晚几乎是脱口出,“当然。”

时烨忽然间诡异得一笑,将戒指拿过去,一边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反应过来,戒指已经套上去。

“帮我一个忙。”

他在她耳边快速得说,拉起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闪光灯此起彼伏,照花了她的眼。

“恭喜,恭喜,求婚成功!”

周边的人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一切都乱套了。

她明明只是来证明清白,却越陷越深。

经纪人及时赶来,送走了记者。这才开始算账,他指着满非晚,质问时烨,“事业上升期,你居然敢玩结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时烨却只是抽烟。

他的脸在淡烟后面显得忧郁陌生。

记者走了,他整个人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你别骂他了。这个又不是真的。”满非晚脱下戒指,放在台子上,“时烨,你答应帮我做的事情,还没有做的。”

她拿出手机,要录像。

时烨已经对镜头麻木,现在最烦看到的就是镜头。抬手一挥,满非晚的手机飞了出去。

屏幕黑了。

无论她怎么按,屏幕都不亮了。

满非晚拿出录音笔,固执得站在时烨面前,“那你说,你亲口说也行。”

“为什么非要这样?”时烨觉得满非晚这样子跟神经病似的。

“这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影响到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

满非晚不想和他计较,毕竟这个大明星求婚刚刚才被拒绝,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

时烨却冷笑起来,“别自欺欺人了。感情好的话,不用你说,他都会相信你。何必让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做这些无用功。”

“你不懂。”满非晚抿紧嘴­唇­。

时烨偏过头,“我不帮。”

才被一个女人拒绝一次,他不想一天之内丢脸丢到全世界面前。

满非晚哪儿见到过这样无赖的人,气得转身就走。

在路边找了一个维修店,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手机才修好。

屏幕重新亮起,上面显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有管家打来的、岑芬打来的、甚至是宋一航打来的,唯独没有元东隅的。

庆幸他应该是在忙。

可是下一刻,一条短信蓦然跳入视野。

“满非晚,你不用回来了。”

简单明了,是元东隅一贯的风格。

满非晚感觉天都要塌了。

街上,车流滚滚,行人匆匆走过。

她真像一条狗,无家可归的狗。!!

赌局

满非晚一个电话都不敢接。

她在街上游荡,直到被两个高中生指指点点,她才意识到,街上居然没有可以呆下去的地方。

小旅馆里面开了一间房,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锁了瘦巴巴的门,她开始盘算自己未来要怎么办。

找一份小白领的工作,先积攒经验。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她安慰自己。

晚上九点,终于知道饿的她开始泡方便面。

满非晚吃了一口,眼泪终于唰唰得往下掉。

太他妈难吃了。

胃口被养叼了!

墙壁被撞得咚咚响,“啊……”“好快……”“哦……”男女激烈的声音结结实实透了过来。

满非晚狠狠得踢了回去。

那边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安静不到三秒,又开始热火朝天。

满非晚懒得再管,吃了几口就蒙头大睡。

第二天起来,满非晚发现一件更悲催的事情,包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只手机。去找老板,却怪她没有关好门。

满非晚和她争论,却反被骂的狗血淋头,连押金都没有要回来,就被赶出去了。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直到经过一家酒吧……

“晚晚,去把酒送到楼上包厢。”

“好的。”

满非晚穿着制服,接过托盘,超乎想象的沉。抖了一下,才稳稳抱住。

“楼上的客人都是VIP,等会你就留在那儿伺候。”

领班吩咐她。

满非晚一个新来的,当然说好。

等她走上楼梯,远到听不见的时候,另外一个领班很好奇得开口,“她一个新来的,你让她去伺候那个包厢?太难搞了!”

“就是新来的才让她去,要是出了什么事,能怪谁?怪她自己笨咯?”领班两手一摊,很无所谓。

两个人齐齐笑起来。

满非晚进入包厢,正好撞见两个大汉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拖着一个女的,嘴巴被捂得结结实实。

她吓得呆站在门口。

“送酒的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不悦的男声传来。

满非晚低下头,直奔桌子。她不敢抬头,明显感觉到这个包厢里面的不对劲。

没有任何人唱歌,墙上的液晶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

奇怪的是,只有一个女人在喝酒。她喝的很急,好像那不是酒,是水。可是一瓶接着一瓶的灌,喝水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女人忽然间呛了一下,咳嗽阻挡不住。

“不准停下来!继续!”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发出,冰冷,没有情感。

女人颤了一下,眼角渗着泪水,拿着酒瓶子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她在向满非晚求助。

满非晚想到元东隅,如果没有他出手帮助,她会怎么样?

“我来喝。”

满非晚仗义出声。

那个女人直接躺倒在地上,被人拖了出去。

“你来喝?一口气不停得喝上十五瓶■不到,就等着被剥光了,丢楼下台上去。”

男人挺不屑的。

满非晚不说废话,对着瓶子开始喝。

十五瓶下来,她就打了一个嗝。

“好好好!”

角落里的男人站出来,“带她走!”

满非晚迷迷糊糊被带到另外一个包厢。

一推开门,里面七七八八围坐了一圈人,个个都像社会­精­英。

“今天赌多少?二十瓶,一辆车。”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激动。

这个时候,熟悉的男声响起来,“看来,是要白拿一辆车了。”!!

掉馅饼(新年快乐)

满非晚背脊一僵,偷偷抬眼望去,心一凉。

元东隅懒懒翘着长腿,斜靠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漾着诡异的艳光。

万幸包厢里的光线幽暗,她低了头,身上又穿着制服。以她对元东隅的了解,这一位压根不会多看无关人员一眼。他不就一直记不住那位宋婉容,他的未婚妻吗?

满非晚私心里一直觉得元东隅可能有轻微的脸盲症。

“这可是我专门找来的,特别能喝。”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再说。”

先前带了满非晚进来的男人转向她,“赢了,就赏你三万。输了,你会比刚才那个还惨。”

满非晚没作声,两眼放光,后半句只当没听见。

和她对垒的,却是一个熟人,苏诗雨。

她怎么看都是花瓶一样的存在,不是说中看不中用,而是应该摆放在家里,珍之藏之。

桌子上先上三十瓶啤酒,又加了十瓶白酒。

“元少,这么多啊……人家害怕……”苏诗雨怯怯得说。

旁边有人不怀好意得笑起来,“元少,美人都说害怕了,认输吧?一辆车而已。”

元东隅抬手抚上苏诗雨的脸,凝视着那双滴滴娇的清水眼,里面透出梨花带雨的婉约和依赖。眼前闪过某个人的影子,他的眼眸暗了暗。

“这么美丽的眼睛,我真想把它们挖出来,你说,先挖哪一只好呢?”

苏诗雨嘴角的笑近乎扭曲。

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动过他手机的事情了。

元东隅很满意她脸上的惊惶,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得拍了几下,“我喜欢你能喝,一个花瓶,别搞错你你的定位。”

苏诗雨站起来,脸上又恢复了美丽的笑容。

周围的人只有兴奋,美女又不是没有见过,影后年年都有。赌局才是能撩起心底神经的动力。

满非晚有些伤心,其实她也挺能喝的,可是元东隅却找上了苏诗雨。

一较高下的心,也被激出来了。

十五瓶啤酒是小意思,满非晚领先苏诗雨一杯的优势先喝完。白酒味道不错,喝下去,整个人都暖了,像是绽开了一团团的烟花。

第十杯白酒,苏诗雨倒下。

满非晚一杯不错得喝光,又端起苏诗雨没有喝完的。

这一个举动,引来无数人的瞩目。

苏诗雨的酒量确实不是吹的,可是眼前这一位,酒量已经让人震惊。

“好!好!好!”

谢思危高兴得拍掌大笑,“元少,这下心服口服了吧?”

“拿去。”

元东隅扔了车钥匙过去。

谢思危笑眯眯得拿起来。

一辆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赢了元东隅。这种感觉比得到十辆车的感觉还要爽!

“不错啊。叫什么名字?给你打赏五万,以后到我们公司来上班。”

馅饼,从天下掉下来了。

满非晚激动得要鞠躬感谢,一弯腰,张嘴哇得一声,就吐了。

谢思危躲开,脸上都是嫌弃。

所有人都站起来,场地脏了,赌局结束了,要换个地方玩了。

元东隅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抬手开了包厢的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所有人都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却见一个身影闪过。

元东隅不见了,连同刚在呕吐的女人。

谢思危反应快,追了出去,“哎!那可是我发现的宝贝!我的!”!!

洗­干­净

满非晚在他的怀里,只觉得被颠得慌,那种想吐的感觉更加厉害了。

“放我下来。”她大喊。

元东隅充耳不闻。

才离开一天,这人就翅膀硬了!还敢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话了?

“我要吐了!”

“你敢吐试试。”元东隅扯着笑威胁,“吐我身上我不扒了你这身皮。”

满非晚憋得辛苦,眼泪汪汪。

元东隅带她去了楼上的房间里,直接把这人给扔卫生间。

“洗,洗­干­净,再出来。”

他走了出去。

留下满非晚趴在马桶上吐个不停,吐完,还知道自己颤颤巍巍得爬进浴缸里。

元东隅在外面等,那股酒气让他难忍,脱了外套扔到一边。

谢思危还真追上来了,在门外使劲敲门,“元少,元少开门啊。”

元东隅一脚踹在门上,“别打扰爷我在办事。”

谢思危一听,呵,这人从来就没有玩到这一步。

“悠着点玩,这个宝贝可是我先发现的。”

元东隅心说爷发现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居然敢来跟他抢?

“滚!”

到了他手里的东西,还能让别人惦记?

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他一脚踹在浴室门上,“还不自己滚出来?”

“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你还会知道怕?”

“让你不回家,你居然敢跟我玩真的不回家?”

“说了不会自己走的,翻脸就不认帐!我看你是欠收拾!”

又是一脚踹到门上,“你出来,再不出来,我就不保证做出什么事了。”

里面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屁颠麻溜得滚出来了。

元东隅脸­色­微变,冲进去,倒吸一口凉气。

满非晚趴在浴缸边,睡着了,衣服扔了满地,只剩下贴身的衣裤。可是沾上了水,风景若隐若现,还不如……不穿。

元东隅吞咽了一记口水。

倒是看不出来,她“长大”了。

把她从浴缸里面抱出来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又是甩手,又是蹬脚,溅了元东隅一身的水。

“满非晚!老实点!”

满非晚也不闹了,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迷醉的光闪烁。

“元先生。”

“呵……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记?”满非晚低低得笑,双手像是游蛇一样抱住他的脖子,又在他的胸口上蹭蹭,“我是在做梦吧。”

如果不是做梦,元东隅怎么会抱她?

“我倒宁愿是做梦。”他很嫌弃这个样子的满非晚,一把把她扔到了房间的大床上。

元东隅看清自己身上的惨状,脱了衬衣,裤子,去浴室洗漱。

浴室门关上之后,床上的满非晚一个打滚,跌到了地上。

疼。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穿的极少就算了,地毯上还散漫着男人的衣裤。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旧时的回忆涌上脑海。

她哆嗦着,摸向床头柜的电话,按下了110……

元东隅出来的时候,看到满非晚居然滚到了门边上,缩在那儿,像是在面壁思过。

“你以为你跑得了?”

元东隅冷笑,“你欠我的没有还就想跑?”

原来是误会。

满非晚松懈了,笑嘻嘻得脱下肩带,“我现在还吗?”

元东隅只当她发酒疯,看她和自己的胸衣做搏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警察!”!!

口味重

有生之年,元东隅还没有因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进警局。

“我像那种需要对女人用强的人?”元东隅冷冷勾­唇­,“她长得像女人?”

做笔录的是个年轻女警,板着一张脸,“万一你口味重呢?”

元东隅抱手,往椅背上一靠。拒绝再跟她沟通。

“坐好!”女警瞪他。

元东隅不耐烦得看表。

门口终于闪进来一个人影。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原本态度不好的女警立刻站起来,“副局,你来了。”

元东隅站起来,一把将裹着浴袍的满非晚抱起来,像是夹娃娃一样。他直接出了门,身后副局一直跟着,直到把他们送上车。

车子刚开动,年轻女警着急得大呼,“那个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把女的灌酒灌到神志不清了。”

副局一年你图样图森破的表情,“几年前,那个女的就来报过警,她被人下药害了。知道谁陪她来的吗?就是刚才的男人!他们俩的关系就不一般。”

满非晚要是知道别人说他们关系不一般,估计得笑醒。

小旅馆的糟糕一晚,被隔壁的小情侣折腾的睡不好,又加上一天的体力活动,她睡得跟死猪一样。

还好意思睡得这么香。刚才闹出那么大个乌龙。

元东隅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她却露出一个笑脸,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湿滑的感觉伴随着那一点粉­嫩­在眼前闪过,元东隅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看元东隅一下车就急急迎上来,“老夫人来了。”

元东隅眉眼微沉,“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糟糕,管家心里头发怵,这要是通知了,还能见上面?

元东隅抱着满非晚,大步走进去,先把满非晚抱回二楼。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我今天不想吵架,有事说事。”

挑选了离着元老夫人最远的位置,他坐下来。

这哪儿像是跟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

元老夫人忍了又忍,才没有把火气发出来。

“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了,周六。这一次,就在家里,请几个亲朋好友就行。你必须要呆在家里。”顿了顿,她又说,“你能不能长点心?那个姓阮的小野种,都快取代你的位置了!你才是元家的正主,不能便宜那个老狐狸­精­和小野种。只要和杜家联姻,看他还怎么折腾。”

“那你想过我是不是愿意?”元东隅哑着嗓子问。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害你?”

元东隅嗤笑一声,目光直直逼视着这个满脸要强的女人,“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元老夫人心里一慌,顿时翻脸,“我生了你,你就必须听我的!”

“知道了。”他笑着懒懒应了一声,满眼空洞的凄凉。

他慢慢上楼,路过满非晚房间的时候,脚步鬼使神差得一转,走了进去。

满非晚睡觉的时候手脚缩成一团,小脸红扑扑的。

元东隅忽然间很羡慕她。

第二天一大早,满非晚就被拉上了飞机。

“去哪儿?”

飞机起飞的时候,失重的感觉让她害怕得揪住了身边元东隅的胳膊。!!

去旅游

这一路过来元东隅都没有怎么搭理她。

现在,直接闭上眼,休息。

就差脸上没有写上:扰朕者,死。

“我们去马尔代夫。”

邻座的一个帅哥主动搭腔。

满非晚认识他,陆医生。

满非晚冲他感激得笑了笑,“谢谢你,陆医生。”

“吵死了。”

元东隅呵斥。

满非晚立刻噤声,老老实实得缩回去。

陆宇盯了一阵元东隅的侧脸,啧啧两声。

真小气。

住宿的酒店距离海边不远。房间里面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美丽的海景。

这个地方,是她期待已久的天堂。

真没有想到,元东隅会带她出来。

满非晚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泳衣。

来海边怎么能没有泳衣?

好在房间的衣柜里面放了一套比基尼。

满非晚喜滋滋得拿去换了。

­嫩­黄的泳衣颜­色­很衬她的肤­色­,左左右右照了好几次之后,她满意得在外面套上自己的长裙。

这一次,元东隅并不是单独带她出来,还有很多他的朋友。

公子哥们一个个打起遮阳伞,躺在长椅下。

“好晒哦,人家好担心晒黑呢。”

“没事,我来帮你全身抹上防晒霜。”

“嗯~好舒服~”

女人发出舒服的喟叹,陆医生抹的更加尽心。

满非晚在旁边看得很羡慕。

元东隅戴着大墨镜,看不清什么表情。

“我来帮你擦防晒油吧。”

“不用。”

元东隅想都不想就拒绝。

满非晚又弱弱得问,“那你能不能帮我擦?”

元东隅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犀利的眸子,“怎么不去找你的偶像?”

满非晚不敢说话,委委屈屈得缩着喝椰汁。

元东隅坐直了身子,“说曹­操­,曹­操­就到。”

海岸线边,时烨搂着一个女的,缓缓走过来。

“还不快去找你的未婚夫?”

他一脚踢在满非晚的手边,力度不大,却让她手里的椰子壳掉了。

卧槽!

满非晚当即站了起来,怒火满满的表情。

陆宇和女伴都看了过来,等着一场捉­奸­的好戏。

结果,满非晚却是飞速弯腰捡起椰子壳,重新坐下来,“这么好喝的东西,差点就全洒了。”

“时烨……你未婚夫在那儿呢。”陆宇这个不嫌事大的,重复道。

满非晚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开,只飞了一个白眼,“谁啊?不认识。”

这德­性­,可不就是跟某个人好像?陆宇望向元东隅,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情明显好上了许多。

陆宇摸摸自己的下巴,难道养成的乐趣,就在于此?

“陆少,人家手有点酸了。”女伴娇滴滴的,伸出一双手要陆宇给揉揉。一心想玩养成的陆宇好脾气得很。

他一边揉,一边问元东隅,“我看她的手剥椰子壳都剥了好久了,手肯定酸了,你也给揉揉?”

满非晚刚才一直都在玩椰子壳,研究构造,听到陆宇这么说,立刻伸长了耳朵。

“手疼?”

元东隅问。

满非晚心里小高兴,主动跟她说话了呢,立即点头。

“伸过来,我帮你砍了。”

满非晚被噎得胸口疼。

“我要去游泳。”

“快走,别留在这儿碍眼。”

碍眼?

她站起来,两下就把外罩的裙子脱了,跑到海边。

“哟,不错哦。”

陆宇吹了声口哨。

“什么不错?她就一搓衣板。”元东隅不屑。

“你家搓衣板还挺高级的,凹凸有致。”

元东隅正眼看过去,肺,差点就炸了。!!

差点淹死

海浪亲吻脚丫,天空时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满非晚表示,这样的日子再舒服不过。

“你过来!”

元东隅站在岸边上朝着她喊。

“­干­什么?”

满非晚不大想过去,还记着刚才的仇。

“那儿水深。”

元东隅目光紧锁在她两条光溜溜又直又白的腿,越过平坦的肚子,攀过两个雪白晃眼的高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一个浪头打过去,不过才到她膝盖。满非晚故意和他作对,又往深的地方走了几步。

元东隅叉腰站在岸边,眼光如刀一刀一刀得砍过去。

满非晚得意得做起鬼脸,一边往后退。

得意过头,就是被浪头打翻。

咕噜,喝了两口水的满非晚艰难浮起来,又咕噜喝了两口水。

她挣扎着,呛了好几口水的感觉疼到肺里去了。

小腿还不争气得抽痛,根本无法站立。

人果然是不能太任­性­,不作死就不会死。

满非晚慢慢往下沉。

一股力量忽然间把她拽上去。

浮出水面的那个瞬间,她大口得呼吸,从来没有这样觉得空气这样新鲜宝贵。

她紧紧抱着元东隅不肯撒手,一双眼睛通红。

“­干­嘛不喊救命?”

元东隅没有好气,抱着她往岸上走。

满非晚缩在他怀里,­唇­­色­苍白,怯生生得看了他一眼。

元东隅起先还当她是吓蒙了,抬脚往房间里走。等到她躺在床上,脸­色­平复之后,元东隅忽然间开口。

“你为什么不喊救命?”

他眼光灼灼盯着她。

目光里的重量压得她不敢开口。

“你觉得我不会救你?”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撞翻了旁边的小茶几。突然的动静吓得满非晚肩膀一缩。

元东隅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喊吗?”

满非晚挠挠头,飞快掀眼皮子看一眼元东隅,又闪开。

元东隅倒是要呵呵了,“你那双眼睛往右上方斜,都快要斜到眉毛上去了。你再编!”

满非晚这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实话,“我担心喊你过来……你也会被连累……万一……”

“你当爷是摆设?老子是男人!”

元东隅怒火中烧。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来保护自己了?

满非晚傻眼,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我的女人!”

“我还不是……”

“行,你倒是翅膀硬了,走,赶紧去找你的偶像未婚夫。”

元东隅把满非晚给拎了出去,不忘给她扔了一块浴巾。

满非晚可怜巴巴得站在走廊里,拍了一会门,回应她的,是一记重踹在门上。

她光着脚下楼,到大堂吧里坐着。

“你怎么就下来了?这就完事了?”

一个漂亮女人凑上来,满非晚侧头看她一眼,是刚才陆宇的女伴。

满非晚迷惑,“什么事?”

“不会吧?”那个女人一脸发现八卦的表情,“我就说嘛,这个元少虽然玩的凶,可是从来不要人陪床。我们圈子里的几个姐妹都说他估计是个基佬。你就是个幌子吧?”

“胡说。”满非晚反应过来了,“他不是不要人陪床,而是一般人他看不上。”

“是吗?他其实不行吧。这个年纪的男人谁不是如狼似虎的。”

“他厉害着呢!”

满非晚一着急,声音就大了。

元东隅是什么人,能让这些人随随便便质疑的?

“真的?”女伴还是不信。

“真的!”

“那你证明给我看!”

满非晚傻眼了,“怎么证明?”!!

这么大

满非晚进门的时候,走廊那头,陆医生的女伴对她做了一个手势:指着自己的手表。

她回了一个OK,还一脸骄傲得挺了挺胸。

其实她心里头忐忑的要死。

那个女人在门外计时,说是要看元东隅能坚持多久。

满非晚为了证明他厉害,也是蛮拼的,脑子一热居然就答应了这种要求。现在想起来,只想撞墙。元东隅是不是基佬,她不知道,但是他真的不碰她。

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元东隅在洗澡。

蓦然,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呢。

门外有女人的咳嗽声。

女人八卦的心不容小觑。

想到那女人满脸对元东隅的讽刺,满非晚就不能忍。

她向后一靠,重重撞击在门上,一边喊:“别……别……轻点……啊疼……”

又是一撞,“元少,轻点……轻点……”

娇媚的声音逸出来,她都忍不住要自拍肩膀了,感谢那些年看过的岛国爱情动作片。

“不要在这儿……我们去床……上……啊……哦……嗯……”

“我们换个地方……”

她喘着气,呻……吟着重重落到床上,又扔了床头的闹钟。气氛,在满非晚的营造下,格外火热。

她高叫一声,“哦,好大……”

接下来,重点来了。

她趴在被单上,扒开一根香蕉,咬了一口,“啊……为什么这么大……”

小说里面经常这样写,男主一夜十三次不腿软,女主被压到下不了床。

门外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感觉到一道视线黏在自己的身上,满非晚僵着背脊转过身。

元东隅依靠在门框上,围着一条浴巾,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勾勾­唇­,扯出一个轻佻的笑,“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大。”

满非晚哪儿想得到今天这人会这么快洗完!

紧张时刻,她还不忘记三两口吃完香蕉,才从床上滚下来,立正站好。

“打扰到你洗澡了,我保证不出声了,您继续,继续……”她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元东隅却朝她勾勾手,“过来。”

满非晚乖乖走过去。

他作势要解开浴袍,满非晚唬了一跳,捂住眼睛,“你­干­嘛?”

“你不是想看吗?”

确实是想,就是没想到元东隅会这么大方。

“真的?”

说实话,还没见过实体。

她一脸的急­色­。

元东隅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吗?我忽然间发现你很美。”

满非晚一愣,头一次被他这样夸,真的有点小害羞呢。

她低头一笑,右脚脚后跟抬起来,画起了小圈圈。

能得元东隅一句赞美,真的是太太太太难了。

“真的吗?你觉得我哪儿美?”

“你想得美!”

元东隅冷哼一声,解开的浴袍又系了回去。

满非晚泪奔,果然不能从这人的嘴里得到一句好话。

心好累,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说!你刚才在什么。”元东隅舒舒服服得躺在椅子上,开始算账,“鬼叫什么呢。”!!

一只狗

她眼珠子转啊转。

元东隅一眼就看穿这人在努力编造谎话。

“你要是敢说谎话试试。”

满非晚眨眨眼,大眼睛扑闪,显得特别无辜,“我要是说实话,你保证不会打死我。”

元东隅太阳­茓­直抽,咬牙切齿,“我要是想打死你,你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我……我就是想要勾……勾……”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低到元东隅听不清。

“大声”元东隅挑眉,提醒她。

“想要勾……引……你!”

一说完,她紧紧闭上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结果,脑袋上结结实实得挨了一记。

元东隅居高临下得看着她,“疼不疼?”

“疼。”

她捂住了额头,生怕他又要来第二下。

“原来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

元东隅斜睨着她,“就你刚才那样叫,也能勾人?跟杀猪一样,是个男人,听到都会萎了。”

满非晚目光飞快掠过他浴袍下的某一地儿,两手一摊,很无所谓,“我那不是没经验吗?您经验丰富,教教我呗。”

元东隅挑挑眉,义正言辞得教育她,“这些都是讲究天赋的。有些人天生尤物,有些人,天生死鱼。我看你就是后一种,别费那个劲了。”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满非晚仰脸看着他。

元东隅神情不大自然,摸了摸鼻子,“你敢质疑我的话?不想吃饭了?”

满非晚是个没出息的,立马认了怂,“不敢。”

“换衣服,带你去吃海鲜。”

“好!”

满非晚差点没有飞起来。

给了吃的,都是大爷。

……

异国的海边风情餐厅,带着海洋清新气息的味道的风一阵阵吹着,一边还可以欣赏海边落日。

满非晚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撑着腮,看似欣赏着夕阳海景,实际却是看着对面的元东隅。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的同时,就会拿走什么。可瞧着元东隅,却觉得上帝一定也有私心。家世长相,这个人一样不缺。

有些人,只是安静坐着,都能比夕阳斜照更加耀眼美丽。比如他。

但,总是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跳出来打破这份美。

“巧啊。”

时烨带着笑,站在桌边。

如果是以前,满非晚肯定激动得扑过去,啊,偶像。

现在,她只有两个字:呕像!

“地球那么大,偏偏在这遇到了,这就是缘分。”

“你谁啊?”

满非晚没有好脸­色­。

这一招还真好用,尤其是看到时烨微愣的神情。

“就忘记我了吗?那天当着记者的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时烨假模假样得叹口气,“算了,这种人,不要也算了。”

他施施然走了。

“他都是胡说的,你别相信他……”

满非晚急急解释。

元东隅却是喊来服务员,流利得用英语点餐。

满非晚咬­唇­,坐立难安,椅子上跟长了刺一样。

“刚才不过是来只狗叫了叫,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元东隅漫不经心。

“可是你先前明明很生气……”

元东隅认真得盯着她看了一阵,“这种事值得我生气?”

他生气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压根没有来找他。

满非晚低下头,一瞬间明白。

他不爱她,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一家人

点好的海鲜大餐上来,满非晚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之后,她又任­性­得要去海边散步,欣赏夕阳。元东隅一一都答应了。

“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满非晚舔着巨无霸甜筒问。

元东隅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不满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夕阳里,他眼眸如星,夕阳的余晖映衬得他笑容如沐春风。

满非晚的心里,甜丝丝的,透着凉爽。

接下来的三天,他带着她出海,玩各种水上运动,几乎都玩疯了。

回程的飞机上,满非晚几乎一路都在睡觉,直到飞机落地,才被喊醒。

她睡眼惺忪,跟在元东隅后面。肩上忽然间被人一撞,踉跄一下,连一句抱歉都没有等到。

满非晚愤怒抬头的时候,匆匆扫到一眼那人侧面,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在­干­什么?”已经走到门口的元东隅,又折回来找满非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这个女人就跟丢了。真是一点都不省心。所以,他才不愿意带她出去旅游。尤其她还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犯错。

“没……什么……”满非晚垂下眼,“我以为看到熟人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可是她又怎么会看错,她忘记谁,都不会忘记那个把她家推入深渊的人!

元东隅皱着眉头,低头看表,“快点,我还赶时间。”

元东隅去公司,司机送满非晚回家。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被一个电话叫醒。

内容很诡异,宋婉容居然打电话通知她去参加元东隅的生日宴会。

满非晚其实很奇怪,从未见过他过生日。

她最终还是去了。

元家院子停满名车,粗粗扫一眼,上百万的车至少三十台。

元家在当地名气很大,来的人不少,客厅里衣香鬓影。

满非晚进去的时候差点被拦住,还是陆宇把她迎了进去。

“想不到你也会来。”

陆宇说这话的表情有点诡异。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我?”满非晚笑嘻嘻的。

陆宇则是皱眉,“我以为你会不怎么愿意出席这种场合。”

她确实不大愿意,可这是元东隅的生日。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怎么能不庆祝。

“你来­干­什么?”

一身黑­色­西装的元东隅似乎不怎么欢迎她的到来。

满非晚立刻拿出自己花了大半积蓄买的礼物,“给你的礼物……”

她像是献宝一样,可元东隅不领情,他眉头拧着,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这种地方也是你可以来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仿佛满非晚的存在,都像是抢了她空气一般。

“怎么了?”一身红­色­旗袍的宋婉容走了过来,嗔怪得看了一眼元东隅,“你难得有这么个喜欢的玩意,就当是一家人一样,请她来……”

“谁跟谁一家人?”

元东隅忽然间怒了,“宋婉容,你以后是元家的女主人,你知不知道脸面两个字?上不来台面的一个个都往家里请?”

宋婉容脸­色­也难看起来。

元东隅见满非晚还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不解气一样摔了她递在空中的礼物。!!

见仇人

满非晚深吸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直到门口,周围没了人,眼泪才敢流出来。

月光皎洁,在眼里轻薄如纱。她就不明白了,相同的月光,可是马尔代夫的元东隅怎么跟今天这个人差别那么大。

她知道他不爱她的答案,可是亲耳听见,那点念想才会掐灭。

这世上杀人不见血的,除了流言,还有爱人的鄙夷。不费一个脏字,那把无形的刀就能轻易割得人遍体鳞伤。

她低头抹了把泪,耳边忽然间有人轻轻叹息一声。

“晚晚。”

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她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侧头看过去,看清楚那人样子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

狭长的眼睛,如夜­色­幽暗,月光剪出他分明如刀的轮廓。他看清满非晚脸上的泪痕,语气软了几分,“你还是没怎么长大,还是喜欢哭。”

抬手,朝着她脸上伸过来。

满非晚下意识得一躲。

手落了空,郑默也没有尴尬,倒是笑了出来。他颔首一笑,鬓角边的一块疤落入满非晚的视线里。

“记得吗?”郑默敏锐得注意到满非晚的视线,抬手摸上那块疤,“这是你留给我的印记。”

他细细摩挲,简单的一个动作,硬是透出绵绵缱绻的意味。

恶心!

满非晚咬牙,说的好听,明明是他作孽遭到的报应。

那个时候她才多大,还没有成年,他却要对自己下手……那个时候爸爸把郑默当兄弟,他一副好叔叔的样子,谁知道他心里藏了那么龌龊的心思。

“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满非晚故作虚伪的一笑。

她恨不得把他打死!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郑默幽幽叹口气,那双眼深深凝视着她,里面的热度,让满非晚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当年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郑默对她的不正常。

她那个时候觉得郑默很好,带她去玩,陪着她。她在爸爸面前一直夸他,爸爸也越来越器重他。结果,倒是养出一匹狼。

“我还以为你死在国外呢,看来这些年烧的纸都白费了。”

爸爸财务危机,郑默关键时刻消失,据说是逃亡国外。

瞧郑默现在这副样子,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一看就知道过得不错。

大概是以为风头已过,所有人都忘记当年势头极盛的满家。

可是满非晚不会,记忆只是被岁月隐藏,像是休眠的火山。

一旦被触发,却是喷薄毁灭的时刻!

郑默眼睛一亮,“你还会给我烧纸?想不到你还念着我,早知道,就该早点来找你了。”

满非晚微微一笑,“是啊。”

她是烧纸,却是烧给阎王爷,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让郑默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顿了顿,她这才悠悠说上一句,“你早该来找我。”

这样的话,她才好早点报仇!

郑默走近一步,“都是我的错,以后让我弥补你……”

“周,你来了,怎么站门口呢?请进,请进……”说话的人是元东隅的助手,热情得上来欢迎郑默。

满非晚柔柔一笑,“改天再联系。”

郑默给满非晚一张名片,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好,非要当面拨打她的电话,直到铃声从她的小包里响起,他才放心离开。

满非晚站在台阶上,笑意敛去,只剩下冰寒。!!

枕头风

想象着,这是郑默假模假样的嘴脸。那张名片,在她掌心里被狠狠揉成了一团。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今天是元宋两家订婚的日子,元家大公子和宋家千金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夜风吹来,她居然觉得有点凉。

抱着双肩,在夜­色­里踽踽前行,将浮华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她以为,去马尔代夫是他想满足她的愿望。

其实不过是他在订婚前想要度假散心,带上她这么个玩意儿,逗乐子而已。

夜里失眠,白天没有­精­神。

吃完早餐没多久,宋一航的电话打来,说是有事找她。

临出门前照镜子,发现脸­色­不怎么好,她又特意安静坐下来细细妆扮,掩盖憔悴。

因为她不想从别人眼里看到任何同情,这些年,她真的受够了。

宋一航已经到了,点好了东西。满非晚一落座,如她所想,宋一航细细打量着她。

“找我有什么事?”

满非晚开门见山。

“你知道元东隅订婚的事了吗?”

“知道啊。”满非晚笑起来,“我昨天还去参加了呢。”

宋一航的脸­色­瞬间微妙,这个样子,倒是跟陆宇的样子有点像呢。

“你……”

“他结婚订婚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满非晚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你就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没有必要。”

今天早上的报纸肯定有报道,不然小林也不会把所有报纸都收起来,不想让她看到心里头添堵。

欲盖弥彰。

可以想见内容得多­精­彩,声势得多浩大。

否则何必隐藏。

“可是他一定要结婚了……你跟着他……”

满非晚心里头莫名一暖,原来还有人关心她。

她无所谓的一笑,“没事。你担心他结婚就会收心做模范好丈夫?不会,他结婚之前就已经这样玩了,结婚之后,只怕更加肆无忌惮。宋婉容哪儿入得了他的眼。该有的,我都会照样有。”

宋一航犹豫了一下,“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帮到的。”

“帮我和元少提一下,和我们公司的合同,一直都没有等到单子。这总是让我们闲着,也不是个办法是不是?”

满非晚愣愣看着宋一航,一眨不眨。

宋一航在满非晚没有感情的眼神注视下有点慌神,“你对元东隅来说不一样,你又救过他,他对你又不会变……”

“你这是让我吹吹枕头风?”满非晚低语,笑意浅薄到一吹就散。

“不……也不是……反正就是提上一句……”宋一航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小满,我的事业起步不久,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又不准我们接其他公司的单子。可是等着元氏给的基本费用,恐怕拖不了多久……”

宋一航当初以为元东隅是个草包,容易糊弄。哪儿想到他不靠谱到这样的地步,就像是被套牢了一样。他耗不起啊!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

“你说过会娶我,如今你让我去求他?”

“我……我现在真的困难……”宋一航很为难,“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小满……”

家庭事业前途排在前面,年少的感情丢在风里,爱情不过是说说而已,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满非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逗你呢。”

笑容有多灿烂,心底就有多荒凉。!!

做兼职

回去的路上,一路吹着风,满非晚倒是想通了不少。

左右不过是一个“钱”字,如果生存都有问题,谈其他的简直是做梦。

满非晚连吃三碗饭,胃口好到小林惊讶。

昨晚上满非晚回来之后连饭都没有吃就睡了,今天就跟复活了一样。

小林偷偷问她,“是不是不开心?”

满非晚摇摇头,“为什么不开心?他寻找到他的幸福,我开心还来不及。”

等她打开手机银行,看清余额,“其实还是不大开心的。”

早知道就不应该耍个­性­,不捡起被扔掉的礼物就跑了。

那都是这么多被压榨之后攒出来的血汗钱啊!

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下一次,一定不给有钱人送奢侈品了,对他们来说,那是廉价货。就是捧出一颗心,恐怕都不稀罕。

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在城西的茶馆里面弹古筝。

距离远,价格又高,满非晚心一动,立马打电话过去了。

一曲长安八景只是弹到一小半,老板就让她上岗。

大包厢里,屏风之后,摆上一架古筝。又不用看到客人,满非晚只当自己是来练古筝了。

琴声悠悠,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曲罢了,屏风那头的客人喊:“弹得不错,打赏一千。”

满非晚没作声,准备起身离开,那头的人又喊,“怎么不过来领赏?”

犹豫了一下,这才绕过屏风。

瞬间,感觉无数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

她不大适应,敛眉低垂,“谢谢。”

“晚晚?”郑默的声音响起。

满非晚抬头看去,郑默在这一屋子男男女女中分外惹眼。大概是其他所有男人都是手揽着一个,唯独郑默身边没有。

他坐在主位上,是今天的中心。

正好,倒是老天爷让她多多遇到这个人,好早日报仇了。

满非晚大大方方得露出一个微笑,“郑叔叔。”

“过来坐。还没有吃饭吧。”

他一句话,立刻有人把他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我吃过了。”

满非晚并不想和他同桌吃饭。

“再吃点,这儿的甜点不错。”

他扬手,点了四五道甜

顿时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满非晚坐过去,旗袍贴身,线条曲美毕露。

郑默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莫名燥热,喉头发紧,下意识得松了松领带。

当初没能吃到这个丫头,还被她打破脑袋,这么多年过去,那点执念倒是深深扎根了。

辣得够劲的小姑娘,长大之后更加亭亭玉立,娉婷婀娜。

懂事了,也更加惹人了。

满非晚冷眼旁观,把他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她只当没有看见,一脸满足的样子。其实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什么滋味。

她机械得做着咀嚼动作,害怕自己停下来,会忍不住把筷子戳到他的脸上。

郑默要送满非晚回去,她拒绝了,只说还要去找闺蜜。

郑默把她送到市中心,等她下车,看着她走进商场才开车离开。

满非晚冷笑一声:­色­中饿鬼,自己绕到后面,准备打车离开。

有人在身后叫她。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款款走过来,“我有事找你。”

“我不认识你。”

“我是东隅的二叔。”

满非晚只好跟他去到咖啡厅里坐着。

“你和郑默很熟?”

“还行。”

“啧啧。”元东隅二叔眯着眼,“郑默那辆车上从来没有坐过其他的女人,除了你。”!!

坏运气

“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满非晚看着元东隅二叔,不明白他找自己说这些­干­什么。这人长得不像是会喜欢八卦的样子。

“郑默手上有一块地,正在拍卖,我希望你拉拢这个关系,让他选元氏。”元东隅二叔很直接。

“怎么拉拢?你都做不到,我怎么可以?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满非晚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想到表哥要她去做的那些事情。

元东隅二叔眉头一皱,“我不喜欢听人说不。”

这一点,倒是跟元东隅一个样子,都不喜欢被人拒绝。

“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一辆车,随你挑。”他以为满非晚拒绝是因为报酬不够丰厚。

门口守着他的保镖,他坐在对面就像是煞神坐镇。

今天要是不答应了他,估计连门都走不出去。

满非晚迟疑了一下,露出心动的眼神,“真的?任我挑?两百万以上都可以?”

“当然。”

“好吧,我试试。”

“不是试试,是尽力。”他冷漠得说,站起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含了鄙夷嘲讽。果然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东西。

满非晚迟早要找郑默,想点办法就是了。

电话响起,又一个兼职电话。

她立刻赶往附近的茶馆,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准备接手。刚刚坐定,门口进来一溜衣着华贵的女人。

走在中间的那个人进来之后,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宋婉容一笑,满非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估计不宜出门。

“来一段林冲夜奔吧。”

宋婉容开口。

满非晚信手拈来。

她低头弹琴,倒是和躺在病床上一边舔着酸­奶­盖,一边狮子大开口的女人判若两人。

宋婉容心说看不出来元东隅那个粗犷不羁的­性­子,居然喜欢这样的类型。

等满非晚弹完,宋婉容又点了一支十级难度的曲子。

这样周而复始,满非晚竟然弹了一个下午,到后面大臂酸痛,几乎都要颤抖。

包厢的们在这个时候打开,元东隅高大的身影出现。

“来得正好,等会正好陪着婉容去选婚纱。”

说话的人是元东隅的二婶。

元东隅眉头一皱,“这种事叫我­干­什么?”

他懒懒往空位上一坐,随机拿出手机。一条短信都没有,心里头不禁有些烦躁。

这个时候满非晚在­干­什么?

只怕是吃吃吃吧。

她估计最爱家里的那两个厨子。

元东隅想到满非晚还笑脸盈盈得来到他的订婚宴,戾气郁结。

那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都要来哭一哭,撒个娇,舍不得他要结婚。

唯独满非晚没有。

他可是她的大金主。

她也太不懂的讨好上司了,居然还想出去工作。

满非晚从元东隅进来之后就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越是想低调,就越是容易出错,手一抖,音错了。

宋婉容冷笑了一声,“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茶馆老板找了些什么弹琴的?也太不上心了。还不如我那个读小学的侄女厉害。”!!

纸醉金迷

众人目光都对准了满非晚。

元东隅抬头望过去,恰好和满非晚紧张的眼神对上。

他眯了眯眸子,似乎有些不敢认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身边有人关心得问。

唯独宋婉容露出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元东隅谁也不理,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到了满非晚的面前。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满非晚被拎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

“弹……弹琴……”

元东隅回头瞪了一眼宋婉容,扯着满非晚往外走,谁喊也拦不住。

等门砰得一声重重关上,宋婉容变了脸,凄凄惨惨,要哭不哭,“他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们可是半年后要结婚的人……”

一屋子的人纷纷开始安慰她。

“男人嘛,都是贪新鲜的……”

“东隅还年轻……等结婚了,人就会稳重了……”

在场的多数都是元东隅的亲戚,自然都是站在元东隅的立场上。

宋婉容心里头冷笑,元东隅年轻贪新鲜,还能养着满非晚四五年,换做在场的哪一个,恐怕都受不了。一个个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宋婉容找了借口出去。

“心情不好,想不想来喝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未婚夫在你眼皮子底下桥别的女人离开,让你当场没面子,心情会好?”

“这样约不好吧?元东隅不是东西,我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约?尤其你还是他的弟弟……”

“你把他当你男人,他把你当什么?在乎面子­干­什么?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宋婉容露出妩媚的笑,也不废话,“地点,发来。”

司机被元东隅轰下了车,他今天要亲自开车。

被扔在车后排的满非晚不敢发声。

车速越开越快,满非晚眼看着车速加啊,加啊,肝儿都颤了。

“你开那么快­干­什么?慢点,慢点!我不想再出车祸了!”

元东隅却是冷笑,“反正脸都被你丢光了,还活着­干­什么?我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你非要到外面来卖?”

卖这个字,可真贱,刺到她心里去了。

“我不是一直在卖吗?在家里卖,外面卖,有什么区别?”满非晚反刺回去。

“没区别?”

元东隅气得肺都要炸了,“看来我这些年都是喂了狗了。”

“别侮辱狗。狗都过得比我好。”满非晚别过脸,狗好歹得过他一声表扬,乖啊乖啊。

元东隅猛地一脚刹车,满非晚的头重重撞在前排驾驶座的后面,疼的她呲牙咧嘴。

“我看这些年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

他下了车,绕到后排来,把满非晚给拉下车。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别的女人是怎么做的。”

元东隅把她带到了皇朝酒吧里。

满非晚心里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包厢里纸醉金迷,每个男人都已经喝嗨了。元东隅进去之后,拉着满非晚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坐着。

就在他们旁边,一个女人已经跪在地上,开始伺候人了。

裤子拉链一开,毫不遮掩。

“嘴上的活儿很不错,你从哪儿找的这个宝贝?”被伺候的男人摸了摸女人的脸颊,对另外一个男人说。

那个人吞云吐雾,“你喜欢,就送你。反正我也玩够了。”

“你先前可是时时带着,才多久就腻了?”

“笑话,也就口上的技术让人满意。要不是这个好,我也不会给兄弟你分享。”!!

回来了

他们谈起女人就像是说着一件低贱的物品。

“元少,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元东隅没有作声,旁边有人Сhā嘴,“不知道舔过多少玩意的嘴,元少嫌脏。”

“我倒是想要你家里那条新买的狗,听说是难得一见的纯种……”

话音未落,那人头摇得不行,“女人常有,那种纯种狗少见。”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谁不知道他爱狗如命。”

凉意沿着背脊幽幽得往上爬,满非晚的目光艰难得从那个女人卑微的姿势上移开。多看一秒,都是种煎熬。

她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太年轻太天真)。

房间里迷乱的气息渐浓,元东隅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安,有些惩罚也足够了,也不需要看的太多污了她的眼睛。

于是,他站起身,搂着满非晚走了。

周围的人早已经习惯他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随­性­,也不挽留。

走到室外,夜里凉风一吹,她像是重生了一样。只盼着元东隅带着她走远一点,再远一点,好彻底走出刚才糜乱的­阴­影。

“瞧见什么是真的活得不如狗了吗?”元东隅斜睨着她。

满非晚不说话,只低头看脚尖。

元东隅叹口气,终究是自己养出来的,受不了那种场面也正常。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以后乖乖的。别和我作对。我不喜欢听人唱反调。在外面被人膈应够添堵了。”

一个惯常给别人添堵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满非晚惊讶得抬头看他。

元东隅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看了一眼满非晚,稍微走开了几步。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为了避嫌,她别开了脸。

他不想让她听到的事情,她也不会好奇心爆棚去听。

眼前,一个红­色­的影子,忽然间飞过,直奔到了元东隅的怀里。

“可算是见到你了。”

年轻女人仰起脸,在他脸上大力亲了一口。

元东隅愣在那儿,破天荒得什么举动都没有。

满非晚好奇得打量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和他什么关系,才会亲密如斯。

“怎么了?我回来了,高兴傻了啊?”年轻女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元东隅露出一个微笑,“暖暖。”

童暖两手一搂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吊在他的身上。

“我好想你,好想你,天天都在想你……”

元东隅的姿势有点僵硬,犹豫了一下,两只手终于环住了童暖,紧紧抱住了她。

“我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童暖拉着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元东隅的目光紧紧落在童暖的腿上,眼看她走路时健步如飞,心里头隐隐松了口气。

“你想吃什么,随便你”

“那我可不客气了……”童暖真不客气,一溜得点了一堆海鲜,最后就是葱烧海参。

元东隅心里一动。

这道菜,不是满非晚的最爱吗?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四周哪儿有满非晚的影子。

满非晚眼睁睁得看着那对人越走越远。

那个女人的侧颜美丽柔和,她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是替身

满非晚直觉那个女人对元东隅来说,不一般。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到元东隅当众抱过谁。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见没有人回来,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沿着街道走,不经意得看到对面大楼上巨大的海报。

苏诗雨的广告照片,露出侧脸。

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眼熟了。

这两个倒是长得很相似!

尤其是眼睛!

“暖暖……”

满非晚念着刚才元东隅喊得名字。

记忆里,她曾经在元东隅的电脑里无意间看到过这个名字寄送的邮件。当时元东隅抽着烟,对着那封邮件凝神看了很久,甚至是在神游。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连她走近了也不知道。

满非晚那个时候好奇,凑过去看的时候,还被元东隅狠狠骂了一顿。

“这难道也是你能看得?”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Сhā手了?”

他骂的难听,满非晚也深刻记住了教训,以及……暖暖这个名字。

满非晚拿出包里的化妆镜,仔细照起来。

一个念头闪过……

她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看镜子里的眉眼,再看看海报上的苏诗雨,满非晚的脸上浮起凄惨的笑。

一个替代品,哪儿有资格谈爱。

冰凉凉的东西浇下来,身边的人匆匆跑动着,满非晚反应过来是下雨的时候,已经被淋湿了一大半。

被元东隅临时拽出来,衣服单薄,被雨水打湿之后,粘在身上,湿冷入骨。

她放弃了奔跑,在雨中慢慢行走,和其他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汽车的鸣笛声突然间在身后响起。

满非晚吓一跳,回头去看,摇下的车窗后面露出一张她最不想看到的脸。

“上来。”郑默向她示意。

雨势这个时候又大了一些,砸在脸上,配合着这冷风冷雨,她终于还是迈开脚步上了车。

“擦一擦。”

郑默抵上纸巾,又吩咐司机将车内的气温再调高。

如果不知道这样的君子面孔下藏着怎样龌龊的灵魂,恐怕都会被他贴心细致的温柔蒙骗。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在街上淋雨。”

“好玩啊。”满非晚笑嘻嘻的,“反正也没有带伞,我也懒得再跑了。”

“调皮。”郑默的手滑过她的鼻尖。

满非晚假装不好意思得低头,掩住脸上恶心要吐的嫌弃。

“还没有吃饭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

满非晚爽快答应,两眼放光,“我们去吃海鲜吧……比如那家新开的……”

郑默接口,“是不是在城南那家?老板我认识,东西确实不错。不过,你没有吃过?”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元东隅养着的人,会没有吃过?

满非晚可怜的摇头,“没钱,吃不起。兼职的辛苦钱我哪儿敢拿来吃大餐。”

“放心,跟着我,让你吃个够。”郑默话里有话。

满非晚只当听不懂,欢呼一声,“有吃的了!”

她还记着答应过元东隅二叔的事情。

欠元东隅的,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当她傻

点了一桌子菜,满非晚也不客气,闷头就开始吃。

郑默早就吃过了饭,提议来这儿,不过是想要拉近和满非晚的关系。

美人素手纤纤,虾蟹壳红艳,沾上晶亮的油光,就着眼前的美景,他不禁多吃了几口。

“来,喝”

他还点了酒。

满非晚故作扭捏,“我不大会喝酒。”

郑默和声哄她,“刚才才淋雨了,现在喝点,能够暖和暖和身体。”

“好。”

满非晚顺从得接了过去。

郑默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一双眼睛显得更加狭长,有几分像狡黠的狐狸。

“这酒不错。”满非晚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舔舔­唇­。

郑默目光贪婪得落在她泛着细腻珠光的饱满红­唇­上,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喜欢就再喝反正……这酒度数不高……”

果然当她是傻子呢。

茅台酒52度,还不高?

一般的妹子能喝到多少?哪儿架得住他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灌。

可郑默偏偏摆出一副乖乖,叔叔给你糖吃,对你好好的样子。

畜生就是畜生,喷了再名贵的古龙水都掩盖不了身上那股浓浓的人渣味。

幸好,她是个不会轻易醉的人。

“我听说你现在和元东隅关系匪浅,那天你出现在元家,是……”

终于来了,郑默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询问了。

满非晚一脸迷醉,忽然间嘤嘤得哭起来,“郑叔叔,你能帮我吗?我想还清欠他的,我欠了他好多钱。可是还不了了,太多了。上一次,还是我害的他出车祸,差点就死了。”

郑默手按在她的肩上,顺着她的脊柱骨轻轻得拍,一下一下得滑动,有意无意到敏感的尾椎。

“早说啊,多少钱,我都给你出。”

老­色­鬼。

满非晚心里头骂,坐直了身子,泪眼朦胧,“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能还什么给他。钱,他缺什么啊?他不缺。我怕是要赔这辈子了。”

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得看着他,郑默一腔热血沸腾。

“我有办法,元氏想要我一块地。给他就是了。”

满非晚等得就是这句话。

她眉开眼笑,“多谢你,郑叔叔。我来敬你一杯。”

头一扬,利落得­干­了,水润的红透出脸庞。小嘴上还沾染着水润嫣红的酒渍,一开一合的,撩动的人心痒痒。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一杯酒……就行了?”郑默笑的不怀好意,故作生气。

“等我和元东隅的事情了结了,我做碰马报答你。”

“我怎么舍得你做这种事呢?”郑默握住了她的手,不住得摩挲。

正要靠近,满非晚哇得一声,吐了。

郑默当即就甩了她的手,一跳几步远。

可身上还是沾了恶心的液体。

美人再美,也没了兴致。

他一脸愠怒的样子,满非晚心里头别提多过瘾,脸上装出紧张,一边步子摇晃得朝着他走去,“郑叔叔,你没事吧?”

刚走近,张嘴又要吐。

郑默吓得直摆手,“别别别,你回去坐着休息。我先去洗手间。”

说完,逃一样的关上门。

满非晚这才收起恶心的样子。

练就随时催吐的技能,简直是对付歹徒的必备技能。!!

什么鬼

满非晚等了一会,醉醺醺往外走。看似摇着晃着,实际目标无比明确……走出了门口。一走到转角,她就随手拦下的士。

“去市中心XX小区。”

“没去过……”的士师傅是个新手。

满非晚坐直了身子,开始指路,头脑清晰,吐字清楚。

司机师傅惊讶,“我头一回遇到一身酒味的客人还能这么清醒的。”

满非晚有些得意,“那是,我千杯不醉。”

可是人往往会在自己擅长的事情上面摔跟头。

她要是能够预料到过几天会被这句话打脸,估计也不会吹这样的牛逼。

满非晚到了好友岑芬那儿。

一进门,岑芬闻着那股酒味就皱眉,“你­干­什么喝这么多?”

“工作啊。”

满非晚倒头就睡。

“你也真是够了!知道我有洁癖!你还喝醉酒来!有好吃的有好喝的,也不见你想到我!”岑芬边骂边收拾满非晚带来的狼藉,又给满非晚熬了一锅粥。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岑芬终于能够在沙发上坐着休息。

一坐下去,被什么咯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满非晚的手机,屏幕都还亮着。

上面跳跃着两个字:老板。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

这个点打来­干­什么?

岑芬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马上给我滚回来!”

男人愤怒的声音穿透听筒。

岑芬的耳朵差点就聋了。

卧槽,这是什么鬼。

她怒,“这么晚了,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改天再说吗?人都喝得那么醉了,非要死在工作上才满意吗?”

元东隅愣住,反应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满非晚之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喝酒了?她居然喝酒?居然敢喝酒?”

“你不是她老板吗?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麻烦你,这个点让人休息行不行?”

“我是她的老板?谁告诉你的?让她接电话!”

可是岑芬哪儿会买他的帐。

“你不过就是她老板,还以为你是她老公了啊?她睡了!听不懂人话吗你?”岑芬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元东隅气的直打转,死命回拨电话过去,非要教训岑芬。

他确实不是她老公,这是事实。可是这话,他一点儿都不爱听。

“怎么了?”

童暖关心得问。

“没什么。有人不听话而已。”

说的云淡风轻,可是那神­色­,一点儿都不像是无足轻重的样子。

童暖小心试探,“是不是未婚妻闹脾气了啊?要不要我去解释解释……我只是和你吃个饭……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不用。跟她没有关系。”

车很快开到了童暖家楼下。

“去我家里坐坐吧,喝杯茶再走。”童暖主动发出了邀请。

暖­色­的灯光下,她那一双眸子水滴滴的。

元东隅心里头说不出的烦躁。

“不用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今天走了不少的路。”元东隅看向她的腿。

童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只是跳不了舞而已,并不是走不了路。”

故作坚强的笑容,刺得元东隅心里头疼。

年少轻狂犯得错,竟然要人付出毁灭一生梦想的代价。!!

折断翅膀

“真的没事。”

生怕他不信,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她笑得灿烂,可是元东隅心里头却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一个圈算什么,从前的童暖,可以一口气转上三十个圈,不停歇。

“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做什么?我又不是残疾了。”童暖语气嗔怪得抚摸上他的眉心,她真的不喜欢看到他眼里眉间流露出的神­色­,“别皱眉,都快成老头了。”

元东隅不大自在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破天荒得没有回嘴。

这副样子要是被外人看见了,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快回去吧。”童暖轻轻推他。

“我还是去你家坐坐吧,反正时间还早。”

元东隅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满非晚爱喝酒就随便她吧≡己不珍惜自己,他瞎­操­那份心­干­什么?都是白费劲。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寓大门。

童暖如今住的是单身公寓,房子不大,但是胜在­精­致。

“坐吧,我去给你泡咖啡。”

一进门,童暖就进了厨房。

元东隅并没有坐。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娃娃公仔,都是女孩子爱的玩意。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倒是放了不少的杂志。抽出最下面的那一本,封面上是一个穿着芭蕾舞服的舞者。

眼眸里微黯。

童暖还是念着舞蹈的吧。

那个时候的她,美丽得像是生在高处的艳丽玫瑰。一跳起舞来,更让人移不开眼。她对自己的美丽似乎没有知觉,最爱的就是跳舞,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谁不喜欢她?

陆宇那样的花丛老手都一头扎进去,说童暖是男人心头最皎洁的月光,尤其跳舞的时候,嫦娥仙子下凡了吧?

可是最后,却是因为他折断了仙子的翅膀……

身后传来脚步声,元东隅立刻将杂志放回去藏好。

童暖端起咖啡,送到他手里,“家里只有速溶咖啡了。将就着喝。知道你肯定是喝习惯现磨咖啡了。”

元东隅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偶尔喝一下味道还真的不错。看来是你的手艺好。”

童暖被赞得不好意思,低头一笑,“果然是要结婚的人了啊,懂的怎么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子了。”

元东隅不大想提这件事,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报社■个排版编辑。工作轻松,没有什么压力。”童暖笑眯眯的,“累了那么多年,现在休息了,其实也挺舒服的。”

离开童暖家的时候,元东隅觉得一直以来悬在心上的大石头松落了。

等电梯的时候,他开始再一次拨打满非晚的电话。

那头已经关机了。

他心里头直冒火,电梯门打开,正要往里面迈,却被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随意握着的手机啪得一声掉到了地上。

元东隅的步子顿住。

冷冷看着这个男人。

大高个,脸上有块疤,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大金链子。

“没长眼啊?”

他反倒先骂人,一脚踢开手机。手机撞到墙角,又反弹回到元东隅的脚下。

元东隅这会心情好,不大想和疯狗计较。

弯身捡起手机的时候,那人正在砸门。

“开门!”

元东隅脸­色­微变。

这男人敲的,正好是童暖的家门。!!

还债

“我知道你在家!躲在家里不出来是吧?再不还钱,你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姓童的!”

大高个一脚脚往门上踹,嘴里越骂越不­干­净。

“欠你多少,我来还。”元东隅走上前。

“一百万。”

“拿走。”

支票扔到地上,元东隅满脸的不耐烦。

那人捡起支票发现是真的,瞬间换了副笑脸,“原来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啊,也不早说。”

“滚!”

再多看一眼,元东隅都嫌麻烦。

等那人走掉,元东隅才抬手按响门铃。

“童暖,是我,开门。”

等了一小会,门才开了一条小缝。

“你……怎么又回来了?”

童暖满脸惊讶。

“我要是不回来,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元东隅板着脸,“借高利贷的已经被打发了,钱也还清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欠钱。”

“你还了­干­什么?”童暖无力得垂头,“我爸爱赌,那是一个坑,永远都填不满的坑。”

“不还钱,会找你的麻烦。”元东隅很认真得说,“那些都是道上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童暖忽然间抬起头,“你还得了这一次,帮了我这一次,难道还能帮我一辈子吗?”

“能。”

元东隅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

童暖愣住,“我不能接受。你没有义务给我钱。”

“为什么?就当我是赎罪也不行?”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的钱,我会争取早点还给你。”

童暖二话不说,直接关上门,隔绝元东隅。

“我为你做的,不够多。因为你付出的,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元东隅站了一会,这才慢慢离开。

月光下,他的影子拖得老长,步子缓慢,再不是在众人面前行走带风的清贵。

婆娑的树影里,隐蔽的暗处有一辆车,一双­阴­冷的桃花眼紧紧盯着这一切。

满非晚早早就醒了。

头疼,懒懒得不想动。

四周­干­­干­净净的,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不用想,是岑芬这个强迫症加洁癖的杰作±边放了一杯水,她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清凉的感觉进入胃里,感觉好上不少。

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跳出来。

从来不会主动给她发信息的人居然主动了!

满非晚兴奋得腾一下弹起来。

“我想见你。”

四个字,满非晚反反复复读了好久。

被酒­精­泡过的细胞一下子全部苏醒。

“啊!啊!啊!”

房间上空响起女人尖叫声。

睡梦中的岑芬被压住,睁开眼就见到满非晚放大的脸,“你看!你看!他说想见我了!”

“谁?”

“就是那个帮了我很多忙的知心大哥哥!”

“哦,就是那个­妇­女之友。”

啪,满非晚一巴掌扇到岑芬ρi股上。

岑芬刚闭上的眼,又猛地一下睁开,对上满非晚一脸的怒气。

“不许你这么说他!他人很好的!声音好听!温柔得不得了!长得又帅!温厚敦和!谦虚礼让!”

“你见过呀?”

“没。”

“切。”岑芬不屑,“说白了,不就是见网友吗?我先前看到一新闻大妈见网友被骗。我心说怎么可能,哪有那么蠢的人。少女无知单纯被骗我才信。可现在看到你我信了。”

满非晚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摇,“骂我老还是骂我无知!”

岑芬一脚踹她下床。

“骂你这把年纪了还玩纯情。”

满非晚揉揉ρi股爬起来,快走出房间的时候,岑芬忽然间开口。

“你那个神经病吸血鬼老板昨晚上打你电话了,辞职吧,都什么人哪这是。”

Ps:各位元宵节快乐!!

取消订婚

“老板?什么老板?”满非晚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电话里面存的那个老板啊。”岑芬皱着眉头看她,“你到底是在什么公司上班啊?怎么那么晚了老板还给你打电话?”

元东隅的事情,满非晚没有告诉岑芬。

“你知道的,我是公司顶梁柱嘛!没有我,老板就活不下去了。”满非晚叉腰,得意的笑。

岑芬才不会信,翻了个白眼,背对着她。

“快出去,别打扰我睡觉。锅里有粥,已经热了一个晚上了。喝了再走。”

满非晚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

岑芬又补上一句:下次再喝得烂醉试试!让你睡大门口。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岑芬。每次都嫌弃满非晚,却又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手机里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郑默打来的。

满非晚没有立刻回拨,而是拨打了元东隅二叔的电话。

那头过了好一会才接。

“我是满非晚,想问问关于那块地的事情如何了……”

“巧了。”元东隅二叔冷笑一声,“我正想找你。是不是你撺掇着元东隅取消订婚的?”

满非晚愣住,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取消订婚了?”

“别装的好像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这小子就直接发通告说取消元宋两家订婚。一声不吭的,连一句商量都没有。问他原因,也不肯说。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满非晚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昨天那个叫做暖暖的女人。

真命天女回归,他要放手一搏。那些无关痛痒的人当然是要让位了。

以往的无所谓,大概是因为心里头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吧。

心里头很疼,可是声音却在笑,“取消了不是更好吗?反正他跟那个宋婉容又没有感情。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是更好?”

元东隅二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就说你迟早会弄出幺蛾子。当初你们俩会一起出车祸,我就怀疑你了。你以为你撺掇着他取消婚约,就能娶你?你做梦。敢跟我们元家作对,后果你自己掂量。”

“他想娶谁是他自己的自由。对,我就是撺掇他了。为元家卖命当一辈子赚钱机器,难道连娶谁这种事都要被你们这些所谓为他好的人­操­纵?后果怎么样?我等着!”

啪!

她还特厉害的挂了电话!

爽!

可是马上,她就忧郁了。

元东隅死活不说原因,应该是预料到家族的反应,不想让那个暖暖受到迁怒。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来扛吧。

元东隅,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满非晚立刻给元东隅打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

继续打,还是被挂断。

她放弃了,元东隅估计是在忙,或者是不想接电话。

恰好郑默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满非晚看了手机屏幕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按下了接通键……

能帮多少是多少!

元东隅眼看着手机屏幕黑下去,就再没有亮起来。

他脸­色­沉郁。

满非晚居然不打第三个电话过来!居然不乖乖挨骂反省!

Ps:感谢各位留言三少打滚求推荐,求留言呀!!

闹事

管家在这时推门进来,“少爷,夫人请您下楼,宋家来人了。”

元东隅一双眼睛只盯着手机屏幕看,漫不经心得回答,“都已经没有关系了,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以前订婚,有了关系的时候,他都不爱搭理宋家人。

管家额头上冒冷汗,说话的语气更加小心,“听说宋家小姐今天早上割腕自杀了,现在人在医院里。估计是伤的很严重。”

“那就是没死成?”元东隅挺遗憾的。

这语气冷漠薄情得让人发指。

“好歹也是曾经订过婚的人。您确实不喜欢宋小姐,但是……该解释还是解释一下,让事情完美点解决。”管家看着元东隅长大,以前的少爷不是这样,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冷漠刻薄的让人陌生和害怕……

楼下的吵闹声都传到了楼上来。

也不知道是宋家的谁,嗓门那么大。

看样子,一定是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才会这么大正旗鼓的闹。

元东隅站起来,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照我说,我的解决方式就已经是最完美的了。偏偏还要闹起来。”

客厅里确实热闹。

元家几个长辈在,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估计就是宋家的人了。那个穿着貂皮大衣,却又说个不停地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宋婉容的妈妈了。

“我不管。”

“我好好一个女儿现在被你们家儿子折磨得想不开割腕自杀。”

“休想一句取消订婚,就随便得解决。当我们是没名没姓的?当我们宋家人死光了?”

一句比一句激昂,吐沫星子乱飞。

元东隅的目光忽然间落在坐在一角的年轻男人。

没有想到,他居然来了。

元东隅目光忽闪,嘴角扬起残忍的冷笑。

元东隅慢慢下楼,款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宋婉容母亲的火药立刻集中到了元东隅的身上,“你这个王八蛋,你赔我女儿的命来!”

她抓起一个茶杯子,朝着元东隅扔过去。

他快速一闪,轻巧躲过了。

瓷杯碰撞地板碎裂的声音,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闹够了没有?”他冷眉冷眼,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落在阮宗脸上的时候,他嘴角微牵,“怎么还有个外人在?”

阮宗眼里微冷,可是嘴角的笑意不变,喊了一声,“大哥。”

“逆子!宋家人在这里还不赶快道歉!”元父看他的眼神满是愤怒。

元东隅却转身,挑了单独的一张沙发,施施然坐下。

漫不经心得态度,气的元父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的逆子!对兄弟不友爱,对妻子不体贴,对长辈不孝顺!”

这罪名,可大了。

不管,他不在乎。

元东隅双手交叠,修长的手指微动,慵懒得一笑,“父亲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家里就我一个,哪儿来的兄弟?我还没有结婚,哪儿来的妻子?”

至于父母……

元东隅绝口不提。

元老夫人冷笑,只在元东隅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嘴角微松。!!

二百五

元父指着元东隅骂,“阮宗是我的儿子,自然就是你弟弟。婉容和你订婚了,自然就是你的妻子。小兔崽子,赶紧道歉!翅膀硬了是不是!”

元母平生最恨就是阮家老狐狸­精­和小狐狸野种,一听元父的话就炸了,“我什么时候生了两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有东隅一个儿子!”

元父恨恨得看了一眼元母,“你倒是想生,你生得了……”

元东隅笑着打断,“父亲,我是小兔崽子的话,你是什么?老兔子?”

“住嘴!一个个的都给我住嘴!”浑厚的苍老声音怒喝,元东隅爷爷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宋家人还在,你们倒是先吵起来。”

被冷落许久的宋婉容母亲拍桌子,重新闪亮登场,“对,我来这儿不是听你们吵架浪费时间的。”

“那你想怎么做?”元东隅手肘撑在沙发的皮质扶手上,他现在只一心想要完结所有的麻烦。

“你,去给我女儿道歉!这事儿不能轻易算了,还要赔偿我女儿的­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

元母一听对方要钱,细长得柳叶眉立刻倒竖。

元东隅很淡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多少钱?”

“五百万。”

元东隅笑了,“两个二百五。”

宋婉容母亲的脸气的都扭了。

“这点钱对我大哥来说不算什么。赔也是应该,好歹……宋小姐为你自杀了。”阮宗Сhā嘴。

他就是想看元东隅出丑,看元东隅耗钱出血,还有气死那个占据着元家夫人正位的女葛朗台。(葛朗台,文学中有名的四大守财奴之一)

元东隅挑挑眉,“你那么关心宋婉容,这笔钱你来出?”

阮宗很无辜,两手一摊,“大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为你着想。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以后谁敢嫁女儿到我们家来?”

“原来你是担心自己娶不到媳­妇­……”元东隅沉吟,眼皮一掀,­阴­沉沉的双眼直逼阮宗,“所以才费尽心机先睡了宋婉容?”

阮宗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惊慌。

元东隅这样整天不务正业招猫逗狗的人怎么会知道?明明他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

“你说什么呢?大哥,认错吧。别再推卸责任了。”阮宗一副好兄弟,我是为你着想的样子。

真令人恶心。

元东隅早就知道这个小Ъ崽子不安好心。

上次他和满非晚会出车祸,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阮宗。他要是死了,最大的受益人估计就是一直虎视眈眈的阮家呣子俩。

元父第一个跳出来,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元东隅稳稳挡住了他落下来的手。

只是轻轻一挥,元父被那股力道震得往后退了三步才站稳。

元父脸上露出不敢置信。

一股恐慌隐隐从心里头升起来。

老了,老了,连不孝子都管教不了了。

元东隅嘴角微牵,“我是君子,不想强人所难。宋婉容心有所属,在和我订婚之后,还和阮宗出入酒店。偷偷摸摸的,我都替她难受。我可不想让她跟她母亲一样,走一条曲折的路,才嫁给真爱啊。”

在场的人都一晒,心说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君子所为,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

宋母脸红一阵,青一阵,“你把话说清楚!”!!

真相

“我希望她不要和你一样沦为小三,辛苦挖了人墙脚,才嫁给……”元东隅难得顺从得解释。

“谁让你说这个了?”宋母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这个元东隅好厉害的一张嘴,什么话都敢说,专门挑着她的痛处下手。

在A城的上流圈子,谁敢当着她的面揭起这些伤疤?

“哦,我以为您老耳朵不好,要我说清楚一”元东隅抱歉得笑了笑,语气怎么都不算真诚。

他打了一个响指,早已经等候着的助手上前,拿出一个文件袋。

“无图无真相。”元东隅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你们自己看吧。”

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注明了时间,­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

宋夫人抖着手,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直看热闹的阮宗也笑不出来了。

元东隅这些表现,哪儿像是一个草包?

阮宗一直以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继承权争夺战里,元东隅站在明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可谁想到他的手会伸得这样长……阮宗连自己的行踪什么时候被监控了也不知道。

阮宗顿时觉得背脊上一片冷汗。

“孩子……你……”元父慈爱又悲悯得看着阮宗,“这些事情,你该早告诉爸爸啊。”

瞧瞧这个爸爸,心都偏到外太空了。

元东隅冷笑,“他不告诉你,不就是因为家教太好吗?一向就喜欢偷偷摸摸得挖人墙脚,抢人ℚi子丈夫也会遗传。”

阮宗恨恨得瞪着元东隅。

元东隅冷漠移开眼,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

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短信。

他皱眉,抬脚朝着大门口走去。

这一回,再没有人出声拦住他。

就算有,也拦不住。

他大步流星,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满非晚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郑默迟了一会才到,手里拎着一个­精­巧的盒子。

“你最喜欢吃的芝士蛋糕。”

他往满非晚面前一放,示意她打开。

满非晚尝了一口,双眼笑弯,“郑叔叔,你对我真好。”

郑默眉开眼笑。

“我这会刚吃完饭,等会再吃。”满非晚将盒子仔细收好。

她脸上欢乐,胃里头其实泛酸。

郑默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只懂得吃的小女孩,她就做样子给他看,说各种好听的话,满足他伪君子岸然的大男子主义。

“昨天我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你没有回来,我就去找我朋友了。”满非晚撒了个谎。

“那就好,我担心你。”

“其实也没事啦,都是我自己,昨天的酒特别好喝,不小心我就喝多了。”

“还想喝啊?”

“想啊。”

明知道那是陷阱,她还是要跳。

“今天带你喝红酒,对女人身体好。”郑默的目光将满非晚打量了个遍。

满非晚忍住恶心,欢乐得答应,“好呀。”

车子开到路口,恰好一辆洒水车经过街头。行人纷纷避散,唯独一对男女站在了斑马线上,躲闪不及了。

男人忽然间一把将那个女人一把打横抱起来。

水柱,合着灰尘,溅湿了他的裤腿。

只是匆匆一眼,满非晚认出了他。

是元东隅。

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沾染尘泥,只为了保护怀里的佳人。!!

复仇

他怀里抱着的人,是童暖。

满非晚嘴角牵起一抹自嘲,赝品永远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用餐地点在顶楼的旋转餐厅,视野位置最好的一个包间里。

烛台点亮,红酒满上。

不用郑默劝酒,满非晚一杯接着一杯得喝。

“怎么了?难道是不开心吗?”郑默问。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到热,对上郑默关心的目光,那句没事改了口。

“是啊。我要是再不还清欠元东隅的,恐怕就要背上黑锅了。”

“哦?”郑默身子往前倾,很感兴趣的样子。

元东隅闹出来的事情,快传的满城了。

一个花花公子,常年在女人堆里混的人,终于要栽在女人手里。

对此,包括郑默在内的大部分人只有四个字:喜闻乐见。

“元家人说是我撺掇着元少取消婚约。”满非晚可怜巴巴得说。

“别急。那块地的事情……我已经在办手续了……”郑默看准时机,靠近了满非晚,“你说,你要怎么谢谢我……”

男­性­的气息越来越近。

满非晚心跳越来越快,犹如疯兔乱撞,是被恶心的。

“我给你钱。”她慢慢往后退。

“谈钱伤感情。”郑默轻笑。他就在她旁边,额头几乎快贴到她脸上。那块疤在她视野里放大……再放大。

过往的恐怖记忆再一次在眼前复活。

畜生还是当年的畜生,可小女孩却已经长大成人了。

满非晚轻笑,“那谈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郑默的­唇­忽然间盖上来,满非晚状似无意得一躲,娇羞一笑,“讨厌,郑叔叔。”

郑默双眼一亮,有戏,就喜欢听她软糯的声音,一口一个喊着叔叔。

他热血沸腾,解下领带。

“你先解决好地的情况。”

他扑,她躲,还不忘要价还价。

“先让叔叔亲一下。”

满非晚站定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神态俏皮,“那你来呀。”

­色­字当头,他扑了过去,抱住的,却是冰冷的玻璃。

额头还撞的疼。

“调皮啊你……”郑默摇晃了一下有些重的脑袋,感觉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

回答她的,却是太阳­茓­上的冰冷触觉,金属质感。

“郑叔叔,不要调皮哦。你知道我总是扎不准。上一次不小心打破了你的脑袋,留了疤。这一次,要是不小心,扎破太阳­茓­,就会死呢。人家好害怕。”

她一边软绵得撒娇,一边用力得扎在他的太阳­茓­上。

叉子刺破了皮­肉­,渐渐有红­色­的血渗出来。

满非晚看得兴奋,呵呵得笑出来,“我爸爸当初死得时候也是破了脑袋,流了好多血呢。可惜我没能好好看清楚。这一次,郑叔叔,你就满足我吧。”

天真的声音,­阴­森森的内容,这样的巨大反差,郑默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偏偏他这会身上没有力气。

“被喂药的感觉如何?”满非晚屈膝,狠狠撞在郑默的要害上。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是不是很舒服?”满非晚声音像是从地狱发出来,“你不用紧张哦。郑叔叔,我只是让你失去行动力。我可没有兴趣上你哦。”

“你……要什么……”郑默咬着牙,虚弱得说。!!

血债血偿

今晚秋雨连绵,雾水弥漫,落地窗外的城市像是被化不开的黑­色­罩住。

当年,爸爸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满非晚一手揪住他的头发,“我要我爸爸活过来。”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晚晚……你爸爸的死……跟我没关系……”

“你脸皮得多厚,才说得出口这种话?”眼中­阴­冷,手里的叉子顺着他的脸颊用力刮擦,郑默脸上瞬间多了三条血印。

“你是逼死我爸爸的最关键因素,我爸爸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你却背后捅他一刀。我爸跳楼死了,你逃到国外。过个四五年,又回来了,风风光光,人模狗样。”

满非晚恨恨得闭了闭眼,没有眼泪,因为眼里早已经荒芜­干­涸。

“我给你钱……我补偿你……”

感觉到叉子已经抵上了自己的脖子,那儿可是大动脉,是死亡的危险地带,郑默改口求饶。

满非晚啧啧,“补偿我……你现在有的钱,都是当初坑了我家的。你也好意思拿来补偿。我不稀罕。”

“那你要什么?”

郑默咬紧了牙关。

满非晚拿起了叉子,微眯双眸,“血债……当然是……血偿!”

××

元东隅人脉广,很快就打通了那家店老板的电话。

“我要找一个人。”

老板估计是昨晚上玩的太嗨,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找什么啊?我这儿什么人都有,随便你挑。”

这会元东隅正在火头上。

满非晚居然跟郑默走到了一起。

她想­干­什么?

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元东隅这会特别恨自己,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蠢东西,果然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深知郑默是个什么尿­性­的狗东西,元东隅这才急急从元家老宅的撕逼大战现场提早熄火抽身离开。

“我挑你二大爷,你去招来。”

那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想不到你口味这么特别。”

元东隅忍无可忍,直接挂了电话。

车子直接开到了百货商店门口,有保安朝他示意,停车位已经全部都满了。

元东隅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堵到大门口。

熄火,下车。

“不准停在这!”保安在后面喊,

元东隅充耳不闻,长腿一迈,进了电梯里。

俊颜上布满冰霜寒雪,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在哪个包厢?”

元东隅问前台。

前台是个年轻女人,一抬头,愣了。没见过这么帅的。

元东隅没有等到回答,不耐烦得低头一扫,捕捉到她发花痴的表情。

“问你话呢。”低沉的男声,命令的语气,吓得前台回了神。

她低头,急急站出来要领他过去,“就在前面直走,左转……”

话还没有说完,元东隅大步流星,把她甩出几步远。

元东隅直接一脚踹开门。

“­干­什么?”

“找谁啊?”

两个男女陌生的面孔,奇怪的看着他。

元东隅的心里头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童暖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

乌龙

童暖看过了报道,元东隅不声不响得掀起这样的大波浪,她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

“取消婚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有事,有空再和你说。”

元东隅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童暖一阵茫然。以前他从来不会语气匆匆得挂了她的电话。

不过想想,估计确实是忙吧,用膝盖想都知道,元家这会恐怕已经闹翻天了,哪儿会放过这样离经叛道任­性­妄为的他。

元东隅正要抬脚踹开第二间包厢,眼角扫到走廊的另一头,一道纤瘦的身影,正慢腾腾得走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元东隅很快到了满非晚的面前。

满非晚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忽然间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你啊……”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不自觉挺直了纤细的背脊,“好巧。”

元东隅一噎。

“不巧。”

他才不会说,自己是专门来找她的。

“怎么会遇到你。”

他很嫌弃得说,“你来这儿­干­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

元东隅鼻子皱了皱,往前凑了凑。突然的靠近差点就亲上满非晚的­唇­。

“你喝酒了?”

元东隅的声音危险得扬高。

满非晚心跳瞬间慢了一拍,那一刻,呼吸都凝滞。

她没来得及说话,被元东隅默认为心虚不敢说。

“和谁?”

满非晚笑了笑,“郑默。”

大大方方的态度,还带着恬淡的笑容,元东隅只觉得十分刺眼。

“满非晚,五年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是不是?”

元东隅抱手,眼里寒意凝结。

满非晚眼神微闪,双手微微握拳,“没有。”

“那你……”

后面的包厢里面忽然间传来一声尖叫。

服务员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

“死人啦!”

“死人啦!”

满非晚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

元东隅敏锐得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脸­色­一变,抓着她,快速离开。

满非晚坐在副驾驶座上,全身脱力,不一会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的风景全部都变了。他们居然到了机场。

“怎么来这儿?”她揉了揉惺忪的眼。

元东隅一把将她拽下车,“先去国外,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为什么?”满非晚觉得好像是在逃难。

“还问为什么?”元东隅­阴­沉着脸,“你自己做了什么?”

满非晚忽然间转过弯,不由得笑出来,“你以为我杀了人?没有。”

虽然她确实很想杀了他。

元东隅所有的动作都汀,凝神看着她。

“我已经被他毁了幸福的生活,但是犯不着杀了这个杂碎,毁了我下半辈子的生活。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满非晚拿出手机,“你看,这些都是我拍的照片。各种姿势,只要一张流传出去,他都丢尽脸……”

满非晚像是献宝一样,可是元东隅的眼神越来越冷。

乌沉沉的眼,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这是暴来临的前奏。

难道不应该夸自己足智多谋吗?

满非晚不服,又拿出杀手锏。

其实她是不想拿出来的,可是她觉得拿出来,或许就能成为免死金牌。!!

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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