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璐嘴角微微挑起，“妈，有时候我在想，原来我还比不过你手中的那堆纸，至少它们和你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我”。

“璐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之前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同于之前的不容置疑，反而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从小到大，我自认为挨的打已经够了，虽然我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但您对我的教诲我铭记于心，致死不忘”。

被称为二姑妈的女人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再次扬起了染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掌，李璇璐在巴掌落下来的瞬间退了一步，巴掌落在了空处。

轻轻地牵起嘴角，李璇璐露出有生以来第一个嘲讽的笑容，“二姑妈，在你眼中我是个人吗，难道不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吗，说是为了我好，你见过哪一个八岁的孩子看到风筝会惊讶，你见过哪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没和男生说过一句话，你见过哪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到现在为止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见过哪一个‘人’活了快二十年，见过的人还没有自己的年龄多，难道你的女儿你也是这般的为她好了吗”。

李璇璐缓缓地将头转向另一边，­精­致的高跟鞋，略微丰满的身材，一身剪裁合体的旗袍，­精­致的妆容，凌厉的眼神正紧紧的盯着她。

“你现在是对我们对你的安排不满吗，这哪一样不是为了你好”，尖锐的女声再一次Сhā了进来。

李璇璐缓缓地抬起头，稚­嫩­的脸上一片平静，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成与悲凉，“我为什么不能报考外省的大学，我活了十八年，没有一天是为我自己活的。我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你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们让我补习我就补习，不让我和外人接触我就不接触，让我学钢琴我就学钢琴，不让我出门我就不出门，现在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就这么难吗”。

“璐璐，到底为什么你私自修改了志愿，报考了外省的大学”，温柔的话语不同于之前尖锐的声音，但也带着不容置疑。

明明是长辈教育晚辈的话，应该是语重心长或是恨铁不成钢，可现在却满满的都是不屑与蔑视。

沉默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偃旗息鼓，相反更加激怒了对方，“哼，现在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了，你也不怕飞的出去飞不回来吗”？

······

“是不是在和你说话，怎么，当初敢阳奉­阴­违现在却不敢说话了”？

······

“你现在长本事了，长辈们的话现在当耳旁风了是吧”，尖锐的女声中透出的是浓浓的不满。

李璇璐伸手按在左边脸颊，低着头静静的站着，顺直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啪”清脆的巴掌声­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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