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尴尬让我有点自卑,虽努力着试图融入,却总觉得和大家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所有的同学都是那么开心,表演者尽情发挥,观看者沉迷其中,时不时鼓掌喝好,就好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而我就像一个被硬钉入一块平展木板的钉子一样,显得那样突出而不协调。我蓦然注意到一个事实,周围的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幸福,那么的自得其乐,而我则因此感觉到了比平时更加强烈的孤寂,觉得唯独我与这光景格格不入,好似我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因为我周围的美景而显得不再和谐。
其实这二十几年来,我又真正融入到什么光景过呢?
小学时,当男孩子们吵着,闹着玩游戏,下河洗澡,捕鱼时,我总是静静的坐在家里看书。初中时,当大家围着一台电视兴奋的看足球转播并大声呼喝时,我在一旁悄声说他们无聊。高中时去县城读书,却从不敢轻易上街去逛,总觉得周围人的眼光都在火辣辣的盯着我看,我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头皮屑太多了,衣服太土了,长裤的拉链又开了。
同桌对我说,这是心态问题,只要把心态摆正就好,你要认为大家都看你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因为你可以吸引大家的目光。
“如果像小丑一样吸引大家的目光也是值得骄傲的吗?”我虽没有当面对他说出,可从此在心里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小丑,就连在无人的夜晚独自走路,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总觉得周围的树木,房屋都正用一双鄙夷的眼睛盯着我看,嘲笑着我,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好似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用阴谋编织的大网,而我就处在网的中心。
大一时,有一次去买衣服,问了问价钱,营业员告诉我“110元”,吓得我直接逃回寝室。后来在浪云的帮助下,几经砍价杀价以45元的价格买下,这让我有点羡慕浪云,讨价还价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艺术,而对于我常常是鼓足了勇气说句“可以便宜点吗?”便再无下文。
又有一次去买背包,标价75元,现在头脑里回想了一下浪云讨价的技巧,然后鼓足勇气说“50元行吗?”没想到营业员阿姨却只是瞟了我一个白眼,再不搭理我,转过身堆着笑脸去迎接另一边两位胖胖的大妈了。
头脑里突然闪过电视镜头中妓院里老鸨婆,我想如果有她去饰演,绝对不用化妆。暂不说老鸨婆的白眼,从此之后却再也不敢一个人去买衣服了。
“唉――,大家都好开心啊。”旁边的琳华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来看着我,在火光的映照下两只旋转的黑色液体一闪一闪的,闪过一丝寂寞,尽管一闪而逝,我却清楚的感到了。
琳华明亮的眼睛配着白皙,娇媚的容颜,在红色火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妩媚,那么高雅,我不觉中在一次看的呆了,那双闪闪的眼睛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一闪一闪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只是简单的看着我。
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脸,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看着呼呼的篝火。我迷惑?因为我不明白向她这样像公主一般处于班级中心一呼百应的女孩为什么会叹气,为什么会有那种寂寞,期待的眼神。
“感情丰富如海涛,波澜壮阔也折腰。爱情似火熊熊烧,崖边孤松也高傲。”看着那呼呼燃烧的红色火焰我又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话,难道我注定一生孤单?
这份孤单又是什么造成的呢?是我太自视清高而不肯弯腰与众同乐?可现在的我早已没了清高的本钱,我是自卑。清高是不屑与众同乐,自卑是不敢与众同乐,两者相差甚远。但是由于两者在表面上的想象,致使没有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
也许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我不仅有些想放弃了。
狗,我又想起了那条可爱的狮子卷毛狗。
狗以其温顺,忠诚,敬业得到人们的赞美的赞美与信任,而狼在人们的头脑中一直以孤傲,残忍的印象驻留。但狗和狼却是同祖的,由一条孤傲,残忍的狼变为一条温顺,忠臣,敬业的狗,却是如此的不易。在几千年的进化演绎,驯化中,狗不知挨了多少皮鞭,经历了多少惨痛的心理路程才得到人们的肯定。
也许改变就注定着要经历苦痛,那么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是啊,我要坚持,坚持,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我要彻底改变自己!”我常常对着镜子对自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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