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雪遇红梅却得空折枝,飞蛾扑流火只可来一回,那红妆恋垂云便是倾我所有。”不知何处传出喃语。
“什么?”
无垠的黑暗中无人应答,脚底触及冰凉粘稠的液体。
“呼——”一道浅若荧光的弧线从划过,停在眼前却是一块极温润的玉石。
待凝神细看时,玉石系绳骤然断裂。落地惊起一片水花。抹掉脸上液体,凑近方知是妖红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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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顾相惜躺在藤椅上长长得打一个哈欠,手中的书已经被脚边茶炉里冒出的蒸汽打湿。
“又湿了。”她进竹屋拿出一叠宣纸,一杆饱蘸墨水的笔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开始抄书。
顾相惜是个孤儿,十六年前被师父捡到。虽然小说中的孤儿通常都有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但她的出生却是清楚明白——
某个教书先生的孩子。这倒不是师父告诉他的,而是她自己记得的。让两岁的孩童记忆深刻的原因在小说里很普通,现实里很残酷。
十六年前的顾相惜看着父母惨死眼前,温热的血如蛇出笼,迅速漫开。她的双亲就这么死了,毫无征兆。
随后似乎又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几近麻木,她坐在冷透的尸体旁。竹林中刮来的冷风灌喉,一人一袭白衣踏风而来。
“叔叔,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救我的?”极稚嫩的童音,口齿不清得抖完话。
他俯身打量她几眼,确认无误后抖着眉梢,甚是得意得道:“叔叔是来拐人的。”
这人后来就成了她的师父,拐她到了四岁就嫌麻烦了nAd1(丝毫没有作为拐子的责任感,将她独置在这一处寂远竹林中,随后甩手走人,任她“凄惨”得活着。每隔三日便带着一干东西扔下离开。
夏日里,顾相惜常常吃到某种奇怪的味道,为了保证身心的健康发展,她发明了各种制冷工具。一来是让自己吃得高兴,二来是捡省立在师父座椅上的竹签数。
长林中隔世,似乎连时光都要慢上几拍。师父奈不住被她骚#扰,隔段时日便会带提书来。而她每日就靠这些书本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已经倒背如流。
无奈师父在外面设了些奇门遁之术,她只能常年和这些熟透的书作伴。她干脆将书本弄脏或者弄湿,师父知道就后罚她自己抄写一本。到现在,西房里满屋子的书都换做了顾相惜所抄。因此,她写的一手好字。
算着时日,师父今天该来了≡从师父知道顾相惜在故意抄书,他带的数量就翻了好几倍。
师父说,难得她有这么好的毅力,且读书又是极好的事。当然,这是骗阿飘的。
顾相惜十分小人得揣度着,月隐的想法是这样。你写吧,正好墨香苑的耗子多,书都被啃得惨不忍睹。
然而月隐其实是这样想的,嗯,让你有毅力,写不死你。
炎热夏日,顾相惜依旧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脖间麻绳穿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石头。
她抓紧时间抄写,不一会就写满了一两张。日头越发的毒,而她脸上却一滴汗都不曾有。
突然她手一滑,“灵”字的最后一撇直直飞了出去。颈间的黑色石头因为这一动,粗糙的表面竟然闪了一下光。
明柳浅溪,沙子躺身河底,静待时光磨砺nAd2(阳光经过折射反射,落在一截残破断墙上,斑驳透光。
顾相惜端着一杆毛笔坐在花间佛腿上,笔尖软软得戳在他胸口,墨水皆被吸尽。
“又来了……”
脖子上的黑石是师父在她四岁时送给她的。还说,就算丢了命也不能丢了它。
结果她后来就出现在了他的澡堂,吓得他花容失色。
而后来,这石头也没少给她找罪受。有次出现在不知是哪的学堂里,教书先生直接吓得晕了过去,她更是被人当做妖怪,五花大绑得要处火刑。还是师父事先掐算着地点,风风火火得骑马过来,一边惊呼“点不得,点不得啊!”,一边扔了个迷雾弹拎起她就跑。
而现在,她又坐在了一个满脸血迹的人的身上。他胸口没多大起伏,探过后发现还有微弱的鼻息。顾相惜捡起他身边掉落的一把红伞,准备背他离开。顾相惜见死不救,和月隐不一样她只救活人,无论有多不中用,但凡命数未尽她就能救回。
花间佛靠在墙角并没有完全昏过去,他的神经紧绷,若是有人追杀,他会随时强迫自己醒来,杀了他或者自杀。
顾相惜捡起那把红伞,伞下一角挂了一个青铜铃铛,铃铛随着顾相惜的动作轻摇出声。
花间佛浑身一颤,只来得及瞥见那人一点嫣红的唇便沉睡了过去。
她用伞尖狠狠戳了戳之前毛笔画过的地方,这人警惕性过强,方才竟是要伤她。你要伤我,我便戳你解恨,然后再救你。
她背着花间佛,把红伞当作拐杖拄。那看着普普通通的伞承受着他们二人的重量倒也没有折断。
“师父喂……”顾相惜早已摇摇晃晃,双腿发软,花间佛比她高了不少,他脚尖一直拖行在地上,一百步的路跟两条蛇爬过一样蜿蜒曲折nAd3(她无奈道:“师父呐,你这个见死才救的人啊……”
她复又走几步,结果双腿一软就跪下去了。也怪她常年身在长林,没有好好锻炼锻炼。
“唉?吓我一跳,姑娘啊你跪我干嘛?有什么事就直说可别下跪啊。”老农桥一头青牛,他刚上坡就被人无故拜了一下,心里着实颤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