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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娘子为夫负责貌美如花 > 038 原谅你被人利用的无知

038 原谅你被人利用的无知

“哼,嫡女有什么了不起。”陆珠喝了一口果­奶­,一脸的愤怒。

平日里陆珠经常挖苦她,萧青蘅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陆珠,便专心吃着面前的点心,谢府还点了曲牌,此时正在演着白蛇传。

陆珠见萧青蘅不理她,她心底顿时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忽视,说道:“蘅姐儿,你觉得你死皮赖脸的呆在陆家,有意思吗?”

萧青蘅突然抬眸望向她,“二姑娘,你如果想从我这里找点儿自信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至少我虽然父母双亡,但有朝廷养着,就算我住在陆府,也是舅舅受的朝廷之托,那是朝廷对舅舅的器重,而你即使是陆家的女儿,也不过是一个庶女,要说地位,只不过比丫环好一点而已,你别以为你没资格跟大姑娘三姑娘她们比身份,就可以跟我比了nAd1(跟你说老实话,你也压根没有资格跟我比。”

陆珠被萧青蘅说得脸­色­都白了,她看到了萧青蘅眼底的轻蔑,像一条带着冰的绳子将她整个都给缠住,让她觉得一片冰凉。

她一直都很痛恨自己这庶女的身份,平日里要讨好嫡母,还要讨好嫡姐和府中其他的嫡姐妹,就算出嫁,也不一定能成为别人的正妻。

萧青蘅见她突然低头,似乎是被说得哭了,她目光望向亭中正在唱小调的青衣,说道:“二姑娘,你与其事事都跟我比,不如先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想想怎么改变自己以后的路。”

陆珠将杯子放下,手指在小几上来回的画着,咬着­唇­,没有说话。

萧青蘅站了起来,走出大堂几步,见这谢府一片磅礴大气,处处都通着雍容华贵之气,是陆府根本比不上的。

一个小丫环怯怯的走了过来,“请问您是萧三姑娘吗?”

“你是谁?”

“奴婢是奉我家少爷之命过来请萧三姑娘过去的。”小丫环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处,见大多数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台,她的目光这才望向萧青蘅,“我家少爷是谢府长房的十少爷。”

萧青蘅点头。

小丫环见萧青蘅相信自己,神­色­有些意外,将朝萧青蘅微微一揖,说道:“请姑娘随奴婢来nAd2(”

虽然不知道谢小十找她做什么,她一个姑娘家与男子私会在这个时代也确实不怎么合情理,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指不定说三道四的,不过萧青蘅一向不屑于这些规矩和礼节。

走到一处幽静的院子,萧青蘅看了一眼院门上的三个字,宁静居,心想,谢小十这品味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奇怪,一个少爷的院子不是应该叫个大气优雅的名字吗?居然叫这么小家碧玉的名字。

丫环刚刚将萧青蘅送了进来,便匆匆的离开了。

萧青蘅走入院子,打量了一眼四周,抬头正好可以看到谢府的观景亭,观景亭就在这院子的后面,草丛里出现窸窣的声音,她目光一冷,捡了脚下的一颗石子,朝声音的方向掷了过去。

突然草丛里窜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脸的惊惶:“来人啊,杀人啦!”

正是刚刚在院中的见到的那个疯了的丫环。

丫环见到萧青蘅明显一愣,后退了几步,抱着院中的一颗桑树哇哇的哭了起来,“鬼啊,鬼啊,幽兰姐姐变成厉鬼过来索命啦,千万别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萧青蘅皱眉,却见房门打开,一袭青袍的谢小十缓缓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小满,谢小十朝小满使了一个眼­色­,小满沉沉的一点头,走过来,一下子将那疯丫环给拍晕了。

“蘅儿。”然后是谢小十那风­骚­的,拖得老长的鼻音。

萧青蘅感觉到了整个院子的风都站满着浓浓的恶意,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从身上掏出一颗糖放嘴里压了压惊,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小十认真的说道:“当然是有事啊,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情。”在永安楼里,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她给算计到了,他对她一片真心,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从前的那副德行,太伤他心了nAd3(

“我能帮你什么事儿?”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谢小十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让她有种想打他脸的冲动呢?

“我府里死了一个丫环,你帮我查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谢小十若有所思的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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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经过

“你府里死了一个丫环关我什么事?你是不是觉得我闲得很啊。”萧青蘅从又掏出一颗糖放嘴里,朝谢小十扬了扬­唇­,一脸的不屑。

谢小十心想,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坑我的时候那是六亲不认,爷好不容易才请你帮一次忙,你却这么不讲情面,简直是没良心,亏得爷对你一往情深。

“你喜欢吃糖?”谢小十觉得萧青蘅这爱好有些奇怪,以前从来不知道她爱吃糖。

萧青蘅想起卫飒会把甜甜的小蜜饯和蜜糖放在她手里,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谢小十盯着她发呆的模样,语气有些不悦,他感觉萧青蘅之所以喜欢吃糖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反正他突然觉得心底酸酸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清冷之意。

萧青蘅收回思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如果没有糖,那么­肉­­干­,蜜饯也是可以的。”

谢绥冷哼,说道:“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情,我想吃什么随你挑,我请客。”他盯着萧青蘅看了许久,说道:“不过看你脸圆的,再吃下去估计得有双下巴,腰会跟个水桶一样的。该长­肉­的地方不长!”

萧青蘅扬了扬­唇­,眼底有抹挑衅,她是圆脸,不过身材还是蛮好的嘛,不胖也不瘦的,对于一个爱吃的吃货来说,身材什么的,真没美食重要,“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谢绥见她那副不信任的目光,顿时就觉得火气来了,说道:“你骗我的事情,我也不追究!”

“我什么时候骗你?”萧青蘅一脸的无辜。

“永安楼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谢绥想起昨天半夜还被带到京兆尹的府门问话,心底就有气,昨天晚上正下着大雪呢,这么冷的天,本应该呆在自己那烧着地龙的小抱夏里喝着酒,和同窗聊着天,顺便还叫上几个美人跳跳舞,弹弹琴什么的nAd1(

“好,我陪你。”萧青蘅点了点头,倒并不是受了谢绥那永安楼事件的威胁,谢绥去京兆府尹那里,肯定没有把她也在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昨天晚上,京兆府尹也会派人过来找她过去问话。

有时候萧青蘅觉得这个时代的规矩虽然不近人情,但好歹也有一点好处,那便是对女子声誉的事情看得特别的重,如果谢绥跟府尹说了萧青蘅也去了永安楼,那现在她肯定不会这样,永安楼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逼良为娼以及失足少女呆的地方,萧青蘅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去哪种地方,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以后这名声彻底的没了。

想着谢绥其实人还是挺好的,萧青蘅之所以会经常坑他,可能是因为他那张脸比她长得漂亮吧,不过比萧青蘅漂亮的女人也不少,但她从来没有这么妒忌的心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觉得谢绥身为一个男子长得比女人漂亮就是不对。

来到观景亭的阳台,谢绥指了指阳台的中间,说道:“那个丫环就是从这里坠下去的,下面就是大理石的地面,坠下去就算没死,也是半死不活,我之前亲自过来检查过,没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像真的是想死,然后寻了短见!”

萧青蘅扶着软木的扶手,低头看了一眼楼下,目测有四层楼房高的样子,而且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整个谢府,以及谢府附近的大部分街道。她走到旁边,搬起了一张比较重的木凳,扔了下去。

“你……”谢绥一阵惊讶,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砸到人。万一砸到人,不好收拾。”

只是当谢绥看到落下楼下的木凳顿时脸­色­变了变,然后急急的朝楼梯的方向跑去,萧青蘅正想从这里飞下去,刚起势,看到站在一旁的谢府丫环,收回了腿,也跟着谢绥跑下了楼。

谢绥气喘吁吁的站在木凳落的地方,说道:“蘅儿,这凳子是落在旁边的花盆上!”

萧青蘅抬头看了一眼刚刚扔凳子的地方,凳子是直线落到地上的,而大理石路面的两边摆着栽种各­色­名贵花种的花盆nAd2(而此时凳子正好砸在一盆开得正艳的茶花中,茶花的枝­干­被砸断花瓣溅得四处都是。

旁边小丫环吓得脸­色­都白了,“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现在砸坏了,可怎么跟怎么跟老太太交待。”

谢绥瞠了一眼那个小丫环,说道:“把这里清理­干­净了,重新换一盆不就行了吗?”

“可是十少爷,万一……”

谢绥一摆手,说道:“叫你去做你就去做,老太太问起来,我会跟她说的。”

小丫环刚刚想过来收拾,却听到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我说阿绥啊,怎么在这里啊,刚刚老太太到处派人找你呢,哟?这是怎么回事?”

一袭红裳的女人缓缓的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地上的被砸坏了的花,又看了一眼谢绥身边的萧青蘅,见萧青蘅的穿着打扮倒是一个大家闺秀,女人的眼底那意味就有些奇怪了。谢家嫡子居然与某家闺秀在后花园里幽会,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苏姨娘。”谢绥语气有些清冷,皱了皱眉。

苏姨娘是长房老爷的妾室,平日里喜欢的事情就是挑拨离间,说三道四的,今天这件事情被她看见了,只怕过不了半日,就能传到各房太太姨娘们的耳朵里。

谢绥抚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请教苏姨娘一个问题。”

“何事?”苏姨娘看好戏般的看着谢绥和萧青蘅。

萧青蘅看谢绥那脸­色­,估计着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她微微一笑,说道:“前些日子坠楼而死的丫环,正是落在这位姨夫人所站的地方吗?”

旁边的一个丫环丫头,“是的,当然流了好多的血,眼前张得好大nAd3(”

苏姨娘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四处张望了一眼,似乎真觉得有鬼魂覆在了她的身上一般,然后她语气有些怪异,战战兢的说道:“我去前院看看,阿绥若是有空就去大太太的院里坐坐,李府的夫人和小姐也在。”

萧青蘅撇­唇­,八成又是给谢谢绥相亲的。

看到苏姨娘离开,谢绥才对丫环说道:“你去吧。”

丫环福了福身,然后离开。

“你不怕那个女人会乱说?”萧青蘅望向谢绥,她觉得谢绥应该知道她说的是谁?

“说了又如何?她又不认识你,最多说我与某家闺秀有好感而已,再说了,就算我觉得有好感,以我的家世,我的婚事,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吗?”谢绥倒是想着前夜谢家大老爷跟他聊天的时候说到,等他娶了正房,允许他纳个妾什么的。所以他心底这个时候正打着小算盘呢。

萧青蘅白了他一眼,低头检查地面,地面已经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她在一盆常青树的树根处发现了一颗鱼眼大的红玛瑙。

“坠在耳环上的,应该是坠楼的时候震落的。”萧青蘅说道。“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你家丫环想寻死的话,会站在刚刚我扔凳子的地方,垂直落下,而她现在所坠落的地方明显不是直线,而是弧线,除非她一路小跑然后随着惯­性­跳下来,又或者……”

她突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除非,她是被人推下来的。”

“被人推下来?这不太可能吧。”谢绥脸上露出一抹难言的神­色­。

萧青蘅那清冷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的心底,说道:“你能不能把所以的事情一次­性­的告诉我?叫我帮你找凶手,你却不知道我死者的事情,你叫我怎么给你查?”

谢绥赶紧拉住要走的萧青蘅,死皮赖脸的说道:“我其实也并非要隐忍,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八哥,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谢绥知道萧青蘅对断案和推理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才会想到找她的,若是别人,谁会管这种事情,毕竟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想去管。

“说!”萧青蘅有些恼了,甩开了谢绥的手,想起刚刚那个过路的苏姨娘自己和谢绥那眼神就像看­奸­情一般,她心里就觉得难受得慌。

“好吧,我说我说。”谢绥心想,蘅儿这么随意,以后若是嫁给他为妾,他可一定多多腾出时间陪着她才是,毕竟谢府门第大,规矩又多,是非当然也多,他怕她万一被人陷害了,就只有等着被人害死的份。

“其实那个丫环是我八哥身边的贴身丫环,名叫小菲,长得挺标致的,府里的很多少爷都喜欢她,所以我八哥也喜欢她,但是我四婶不想让我八哥专心读书,考取功名,所以对他管得很严,连不许丫环与他太过于亲近,而八哥又身边的这个丫环十分的看重,很多的时候,都让她在身边伺候,小菲坠楼之后,八哥还伤心了好些天,府里的人都说是四婶把小菲给逼死的。”

萧青蘅一声轻哼,“大户人家里,主子逼死奴才的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这种事情只怕你们就随随便便给那死了的奴才安个死因就过去了,连衙役都不用去交涉。”

“蘅儿,你怎么把我们家想得这么坏呢?”谢绥一脸的委屈,说道:“就算死了一个丫环,谢府也会很在意的,如果这丫环的死因真的有蹊跷,也绝不会让她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的。”

当然谢绥最后还告诉萧青蘅的是,谢府的八少爷跟他年纪差不多,又跟他关系极好,至少四房的太太平日里也是一个温和的人,对人也不错,家族虽然是以商户起家,但却是皇商,从来不与府中的任何人结仇,最多就是对谢八少爷严厉了一些,对谢八少爷身边的丫环严厉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四房太太被人误会说她逼死了八少爷身边的丫环小菲?”萧青蘅若有所思道:“就算小菲是被人推下来坠楼的,那也不代表凶手与四房太太无关啊,反正宅斗方面的事情,斗起来都挺狠毒的。”

谢绥脸­色­微微一些不好,说道:“蘅儿,你这么说话,真不像你的作风。”在他印象里,萧青蘅可一直都是一个正直认真的姑娘。

“那丫环的尸体呢,带我。”萧青蘅说道。

“现下摆在下人的院中,我带你过去。”说着,谢绥便领着萧青蘅去了摆放尸体的地方。

由于是寒冬,所以尸体也没有急于的处理,说是等着小菲的家人过来认领,不过谢府的嫡小姐谢兰英在办及笄礼,府里却还留着一个下人的尸体,说起来也挺不吉利的。但是又关系到四房太太声誉的问题,却没有及时将尸体弄走,免得四房太太被人说成苛待下人。

谢绥站在一旁,盯着正要检查尸体的萧青蘅,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仵作都是最下等的贫民为了生计才会被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对仵作的事情这么热忠?”

“仵作本身就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说了你也不懂。”萧青蘅接过小满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望向谢绥。

谢绥知道萧青蘅就是一个异类的代表,一切规矩,循规蹈矩,在她的面前都是扯蛋,他瞟了一眼尸体,说道:“你查出什么了没有?”

“死者十七岁左右,造成死亡的原因是胪内出血,胪骨和颈骨严重­性­骨碎,全身多处骨折,很显然,她被坠楼身亡,这一点不用怀疑,十分的有依据,我刚刚在死亡现象所捡到的红玛瑙也足可以证明是死亡身上之物,因为她的左耳耳坠上的红玛瑙少了一颗。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她手上的镯子应该有一定的价值,是主子赏的吗?”萧青蘅淡淡的说道。

“这个我就不了解了,要不叫八哥过来问问他?”谢绥说道,然后朝小满使了一个眼­色­。

“你觉得你们谢府的少爷会为了死了的丫环过来等你问话吗,岂不是自贬身价?”萧青蘅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谢绥一声轻哼,白了一眼萧青蘅,说道:“你少来!”

萧青蘅扬­唇­,坐在旁边的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茶水结冰了,她似乎也没在意,谢绥见此,走过来抢走她手里的冷茶,说道:“我叫人送热的过来。”

萧青蘅由着他将冷茶抢过去放在桌上,说道:“我还发现了一件让我觉得疑惑的事情,死者身上的气味很特别,是一种叫做玫瑰花香的­精­油,帝京也只有一两间铺子有得卖,供应也及少,因为这种­精­油需要从西域那边运过来,最近这些年头,各个通道不太太平,所以商道要运过来的时候,所承担的风险也很大,除非是有财力,又有军方关系才可能顺畅的运到这里,包装的瓶子也很小,差不多拇指大的一个瓷瓶,当然了,价格也不菲,根本不可能是是一个丫环能用得起的。”

“难道也是主子赏的?”谢绥若有所思道。

“看来你们谢府的主子,一个个的都过得挺奢侈的,像这种­精­油,皇帝的后宫也贡得挺少的。”萧青蘅无奈的瞟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她真正想要讨好的不是你们谢府的八少爷,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要等八哥过来才知道。”谢绥淡淡的说道,此时有送茶的丫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脸­色­苍白,生怕躺在那里的尸体会坐起来咬她一口一般。

谢绥将热茶亲自递到萧青蘅的手里,见萧青蘅又掏出一颗糖放入嘴里,问道:“你刚刚摸过尸体,洗手了吗,就吃糖?”

“我刚刚擦过手了,不信你问小满。”萧青蘅接过热茶捧在手里,手心温暖的感觉,很是舒服,她抬眸,朝谢绥明媚的一笑。

谢绥顿时一呆,一张艳绝的脸上露出一抹痴迷的光芒来,说道:“蘅儿,我娶你吧。”反正她再过两年就可以出阁了。

“咳!”萧青蘅热茶塞回了谢绥的手上,说道:“你家人不是又在给你相亲了吗?再说了,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谢绥便不理解了,他觉得挺合适的,青梅竹马的都合适。

“我们有代沟!”可不是有代沟吗?谁知道相差多少个世纪呢,萧青蘅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是一片清冷之­色­。

谢绥觉得她跟小时候真的不一样了,不怎么爱笑,有时候不喜欢就不喜欢,从来都不会伪装一下,他还是喜欢小时候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小丫头,哪里明知道她就是坑你的,可你看到她那副无害的模样,就觉得被她坑得也值得。

“蘅儿,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的?还是觉得我的家世不行?”谢绥急急的问道。

“没哪里不好,家世也雄厚,不过你这条件不太适合我。”她估摸着以谢绥这身份,就算谢府同意他娶她,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好的名份。

“那你要什么条件?”谢绥问道,反正只要蘅儿能提条件就行,他一定尽力办到。

“想娶我得答应我,不准纳妾,不准抬平妻,不准有通房,不准在外面养小三,养外室,包伶伎,一生一世只能娶我一个,一生一世也只能对我一个人好。”萧青蘅挑衅的瞟了他一眼,见谢绥那为难的脸­色­,顿时觉得他挺虚伪的。

谢绥的脸­色­果然有些迷惑,觉得萧青蘅这条件实在是太惊悚了,这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男人?

很快小满就将谢府的八少爷请了过来,八少爷模样挺清秀的,身材也清瘦,眉宇之间有种柔和的风情,看到死者尸体的时候,眸­色­微微的泛过一抹惊恐,很快便转瞬即逝。

谢绥指着萧青蘅说道:“八哥,这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县令千金。”然后又对萧青蘅说道:“蘅儿,这是谢府四房的八少爷。”

萧青蘅目光清锐,望向谢八,语气凌厉,缓缓而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八少爷,您什么要杀了您的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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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

“什么?”谢八一脸的疑惑,听到萧青蘅突然指证自己是凶手,眼底甚至还有着浓浓的愤怒,望向谢绥说道:“老十,这就是你经常跟我提起的县令千金吗?完全不像那种着重事情,讲道理的人。”

萧青蘅这么一说,连谢绥都觉得奇怪了,萧青蘅怎么会突然说谢家八少爷是凶手吗?不过关于讲道理?好像她还真没有想过要讲道理,她只讲事实,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

“蘅儿,你可别乱说,八哥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从前有一只小鸟受伤掉在他的院子里,他都会­精­心的救治,又怎么会这么狠毒的害死自己的丫环呢?”

“谁说没杀过­鸡­就不可能杀人啦?”萧青蘅一声轻哧,望向谢八,说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蘅儿,你这可就越说越不靠谱了。”谢绥提醒道,赶紧请谢八坐了下来,安抚道:“八哥,你别生气,蘅儿就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我平日里也被她坑了不少。”

萧青蘅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谢十,是你叫我帮你找凶手的,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找凶手。”

“你!”谢八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瞟到了旁边的尸体,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四周都涌起一阵阵的寒意。

“八少爷别激动,既然你不是杀人凶手就不是杀人凶手呗,­干­嘛呢这是。”萧青蘅朝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既然不是杀人凶手,那就成证明你的清白。”

“怎么个证明法?”谢绥好奇的问道,心想着,刚刚蘅儿说八哥是凶手,估计就是等着这一下的。

“好,你说让我怎么证明。”谢八的脸­色­倒是很坦荡。

不过萧青蘅却说道:“一般人的表情,慌张,惊惶,惊恐等等,最长只在人的脸上停留一秒种,如果时间过长,就说明是刻意的,我看刚刚八少爷进门看到死者的时候,脸上的惊讶明显停留了三秒以上,而我说你就是凶手的时候,你脸上的紧张只停留了一秒,所以说,前者你是装出来的,后者才是真实的nAd1(所以我想问八少爷的问题是,八少爷在帝中有钱或者有势的好友,这些日子有没有来府找你玩?”

谢八冷冷一哼,说道:“元家的二少爷经常过来。”

“就是八哥的表弟,元二少爷。”谢绥看到萧青蘅那一脸疑惑的光芒,赶紧解释道。

萧青蘅点了点头,“元家,就是那个皇商元家。这么说来,那个元二少爷经常找你,你院里的丫环全部都是知道的啰。”

“是。”何止丫环知道,四房的人都是知道的,谢八回答。四房的太太姓元,娘家就是皇商,而且是经营了好几代的皇商,元二少爷平日里最喜欢跑到谢府来找谢八喝酒聊天,元氏怕元二少爷将谢八给带坏,所以每次都不允许元二少爷带谢八出去,就算要出去,也得由元氏房里的大丫环秋菊跟着。

“元家既然是皇商,那么死者身上的香味就说得通了,元二少爷来的时候,是不是由你的丫环小菲大一旁伺候?”萧青蘅问他。

“还有香玉。”谢八身边一共有两个随身服侍的丫环,一个是小菲,另一个是香玉,不过谢八更喜欢让小菲伺候,因为小菲从前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这气质和才华都不输于大家闺秀,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

“元二少爷有没有跟你说过要走小菲?”萧青蘅玩弄着茶杯的端子,神­色­很是认真。

“有说过。”谢八就实在不明白了,一个十二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就这么老练,让人用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本想着是看到谢绥的份上才愿意云搭理萧青蘅的,现在看来,其实不是的,这小丫头每说一句话,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回答。

“你怎么没把小菲给他,最起码跟着元二少爷之后,有个妾室的名份,我听说四房太太对你很严厉,没到二十岁之前,不允许有通房丫环,小菲跟你差不多大,怕是等不到成为你的通房,就被随便许个下人草草的给嫁了nAd2(”萧青蘅眼底有道锐利的寒光。

谢八皱眉,对这种压抑的审问气氛很是反感,但又不得不说。“是小菲自己不愿意!”

“是吗?她若不是愿意,又怎么会接受元二少爷给的礼物呢?若是不愿意,又怎么会将元二少爷送她的礼物拿来用呢?”萧青蘅指了指死者,接着说道:“她耳朵上的红玛瑙价值也不低,当然最特别的是她身上涂的­精­油,宫中娘娘才用得起的东西,来路很少,只有作为皇商的元家商铺才有货物,我想那­精­油连你谢府中的大房太太都没有吧。”

谢八的眸­色­变了变。

萧青蘅盯着谢八,缓缓而道:“还是你自己舍不得她,所以是你就愿意将他送给元二少爷。不过我看小菲是替愿意的,然而这话的话,你心里却不舒服,于是觉得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有这种想法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你胡说!”谢八气得一拍桌子,一拂袖朝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却见眼前身影一闪,萧青蘅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脸­色­瞬间有抹冷意,盯着萧青蘅看了许久,似乎在看一个外星人一般。

萧青蘅微微一笑,恬静优雅,说道:“八少爷,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不过你对小菲有好感那是事实,不然你也不会因为只听到小满说了一句可以找到杀害小满的杀手你就过来了。但是我还知道小满本来是喜欢你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元二少爷的热烈追求,再加上四太太对她的态度,她便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更重要的是,厨房的孙家娘子看上了她,想让四太太作主将她许给孙娘子的儿子对不对?”

谢八那脸­色­,已经非常明显的说明了,萧青蘅所说的是对的。

不过谢绥就不明白了,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厨房的孙娘子要让小菲做她的儿媳­妇­?”

萧青蘅摆了摆手,说道:“我之前路过厨房,听到的nAd3(”当时她无聊,想谢府的伙食是不是跟陆府的一样,路过厨房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那里说什么好好的一个儿媳­妇­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

谢绥靠着门槛,盯着萧青蘅,心想,你什么时候离开前院,去的后院啊?一个小丫环片子,怎么的就这么不安分守已呢?

“你接着。”谢绥叹了一口气,又朝谢八安抚道:“八哥,你听蘅儿把话说完。”

“小菲是书香门第的出身,而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丫环叫香玉吗?她跟厨房孙娘子的关系似乎不错哦,我猜想啊,那孙娘子突然想让四太太作主把小菲嫁给她的儿子,八成也是香玉做的,而香玉看到元二少爷中意小菲的时候,她的妒忌心就更加重了,于是便逮了一个机会,将小菲骗到观景亭,然后将她推了下去。”萧青蘅缓缓而道,望向院外一个穿着黄裳的丫环,笑了笑,对小满道:“把她给我带进来。”

小满冷冷的瞠了一眼萧青蘅,这才过去将香玉给带过来。

谢绥说道:“蘅儿,你不要乱指证别人是凶手啊,我看那个香玉胆子小得很,平日里都是低着头的,不感抬头,骨子里怕是及其卑微的。”

萧青蘅想起以前自己也很卑微,不过卑微归卑微,自卑又如何?反正凶手既然杀了人,肯定会留有破绽的。

“蘅儿,你不会又像审八哥一样,再从香玉的嘴里套话来吧?”谢绥觉得小丫环说话做事都很怪异,很有可能她又是故意的。

可萧青蘅却说道:“这回我可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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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动机

谢八却不冷不淡的说道:“你为什么说香玉就是杀害小菲的凶手?”

萧青蘅扬眉一笑,自信从容,不紧不慢的说道:“谢八少爷先不必这么着急,不如先等我问完,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家丫环的事情,毕竟突然之间就损了两个贴身丫环,怕以后在这府里,会有很多的口舌吧,您呢,以后跟人交往,最好还是认清楚点,别尽招惹些下流的人。”

说着,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比女人还在美艳三分的谢绥,谢绥别过脸,似笑非笑的望向院中的一颗桑花树。

萧青蘅走到香玉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缓缓而道:“你是家生子,父母在谢府下人中的地位应该还不低,以后嫁人的事,自有主子作主,到时候也会嫁得不错,不过奴才便是奴才,再怎么样,这奴籍除非遇到好的主子,放你回家,脱离奴籍,不然世代都得是奴才。但是有一点你很清楚,如若有哪个主子看上你,提你当个妾,你以后的路就会不一样。你家中应该还有一个弟弟或者是一个哥哥。”

香玉低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姑娘怎么知道我有个弟弟的?”

当然这话谢绥和谢八也表示很怀疑,萧青蘅第一次进谢府,谢府中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萧青蘅轻轻一笑,说道:“你父母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情节,所以你在家中是没有地位的,从你手腕上的伤痕就能看得出来。”

“也有可能是主子打的。”小满在一旁搭了一句嘴,他跟谢绥常年游历在外,规矩嘛,估计也丢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个时候才敢在主子的面前Сhā嘴。

“谢八少爷是个文人,而且挺迂腐的。”萧青蘅笑眯眯的看着谢八,说道:“更重要的是他­性­子懦弱!”

“这个可怎么说?”谢绥开始怀疑萧青蘅是不是在他的谢府安Сhā了眼线,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细节nAd1(

萧青蘅嘴角微扬,说道:“因为他怕他娘!”

“噗!”谢绥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却见谢八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顿时收住了嘴,不好意思的朝谢八笑了笑,目光移向萧青蘅,说道:“蘅儿,你接着说。”

“谢八少爷的事情全部都是由你娘作主,所以你的内心是极度的自卑的,遇到事情不会先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做,而是第一时间去找你娘帮忙,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主要是四太太太过于看重你的,把你惯成这样的。你很听你娘的话,所以­性­格没有什么主见,凡事都听娘的就对了,就连喜欢小菲,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你也不敢说,你这­性­子,说明平日里都是很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的,我看你虽然生气,但眼并没有凶光,打丫环这种事情,你不会做,而香玉手腕上的伤痕,不是被打的,而是被烫到的,你作为八少爷院里的一等丫环,很多粗使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来做,可是因为你在家里没有地位,就算你弟弟对你无理取闹,你也不敢说,只要你说了,你的母亲就会虐待你。”萧青蘅拍了拍香玉的肩膀,说道:“你弟弟应该只有十岁左右,比你矮半个头。”

“这也看得出来?”小满嘀咕道。

萧青蘅抬眸瞟了他一眼,小满撇嘴,一脸的不屑,在小满的印象里,萧青蘅就是那个开阳县穷县令的千金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自家少爷对她不一般,所以小满才会跟着多看一眼。

“你弟弟应该被送到私塾里读书,因为是下人的孩子,所以在学堂里受些歧视,但他会在家里找人发泄出来,这个人就是你,他那一进门,扔下笔就过来扯你的衣袖,然后让你跪着给他当马骑。”萧青蘅指了指香玉的肩膀,又接着说道:“所以你衣服肩膀的地方是一直洗不­干­净的,这上面有墨痕,哪怕你洗得太怎么仔细,还是有痕迹留下。”

香玉的脸­色­瞬间有白了几分,吱吱唔唔道:“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你手腕上的烫伤也是你弟弟故意烫的,你给他端茶,他故意打翻了茶杯nAd2(”萧青蘅微微一笑,看到香玉眼底慢慢升起来的凶光,退到了谢绥的身边,像香玉这种一直受虐待的丫环,身上极有可能藏有凶器之类,因为她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我说萧三姑娘,你说的这些跟香玉是凶手有什么关系呢?”小满再也忍不住了,总觉得萧青蘅一直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然有关系,我刚刚是在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萧青蘅手中拿着一枝泛着寒光的金簪,缓缓而道:“这支簪挺漂亮的,应该值不少的钱吧。”

香玉目光一怔,说道:“那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你的啊。”我只不过是想要你主动说出来而已,“不是谢府的主子赏的吧,应该是元二少爷送的,元二少爷这人长得不错,又有钱,身世也好,但凡有些脑子的女子都会贴上去,但是元二少爷这人非常的聪明,且下流,男人下流不可怕,大不了躲着他便是,可是遇上既聪明又下流的就可怕了。因为防都防不了!元二少爷这人聪明,又有细心,看到你身上被家人虐待的伤,他关心你,我想他对你应该也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当然他能对你说,自然也对小菲说了,偶尔有一天,你发现元二少对小菲比对你要好,你心生妒忌,因为你知道就算元二少爷要人,四太太也不可能把八少爷身边的两个丫环全部都送出去。”

萧青蘅玩弄着手中的金簪,不屑的一声轻笑:“他应该也送过谢府中的其他丫环,不过呢,你们俩是最有机会和元二少爷相处的两人,所以有一天,你假借元二少爷的名义,将小菲引到了观景亭,然后将她推了下去!”

“你胡说,这些都是你胡说。”香玉也急了,顾不得什么主子奴才,很显然被萧青蘅说得恼羞成怒。

“其实这些都是小菲告诉我的。”萧青蘅语气低低的,小声的对香玉说道。

谢绥抚额,觉得脑子有些嗡嗡。

谢八那脸­色­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知道元二少爷是有些风流,但是没想到元二少爷会对他的丫环下手,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nAd3(

“你胡说!”香玉有些崩溃了。

“你知道小菲和元二少爷的事情,可是小菲不知道你和元二少爷的事情,你平日里对小菲一直都是以姐妹来对待的,所以你替元二少爷送消息的时候,小菲很高兴,就算在观景亭楼上,她也没有料到你会推她,你以为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为了做这件事情,你甚至还故意去了四太太那里,想让四太太把小菲先嫁出去,四太太说要把小菲嫁人的时候,小菲不同意,还是四太太身边的嬷嬷给打了一巴掌,于是小菲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四房的都知道小菲对八少爷钟情。”萧青蘅喝了一口茶,脸上有抹明媚清冷的光芒,“你推小菲下去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胡说,胡说,那时候府里都已经熄灯了,怎么有人看见。”香玉急了。

萧青蘅放下茶盏,走到谢绥的面前,说道:“凶手已经替你找出来了,不好意思还揭露了一些你们谢府的密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前院了。”

谢绥无奈的朝谢八摆了摆手,说道:“八哥,杀害小菲的凶手已经替你找出来了,四太太马上就到,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四太太逼死下人的这事总算是查清楚了。以后对四太太也没什么影响,当然对六妹妹的婚事就更加没什么影响了。”

四房的太太将把谢家六姑娘嫁内御史少史,不过就因为有这种的一件事情,让御史少史家有异议,这婚事就一直没有定下来。

“多谢。”谢八朝他揖了揖手。

萧青蘅回到前院的时候,却陆珠的眼睛红红的,坐在那里一个个闷闷的喝着茶,见她回来,陆珠嗡嗡的说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刚刚大姐姐都问过来问你了。”

“她找我做什么?”萧青蘅拿起一块枣糕放入嘴里。

“还不是因为谢三姑娘的事,刚刚贵妃娘娘给谢三姑娘笄了礼,休息的时候贵妃娘娘想玩投壶,大姐姐说你在书院的箭术最好。所以就过来找你一起了。”陆珠愤愤的说道,明明投壶这种事情,她也会玩的,为什么偏偏要找萧青蘅?

“还有一些什么人?”萧青蘅埋头慢吞吞吃着东西,也没抬头看她一眼。

陆珠说道:“听说还有从陵州来的几位姑娘,以及京城贵族中的几位公子。”说完这里,陆珠一声沉哼,陆珍她们仗着是嫡出,都过去了,还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去认识一下贵族的公子,以后好挑个好一点的夫婿。

“你怎么总是在吃,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陆珠有些急了。

“嗯,听到了,你去跟她说,我回来了。”萧青蘅这才抬眸,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

陆珠背后身,说道:“我才不去呢。”

“你不去,说不准某会儿谢府的丫环知道我在,就过来找我了。回头我让你跟着我一起进去如何?”萧青蘅拍了拍手上的屑。

陆珠眼睛一亮,“真的吗?”但是转而又冷冷一哼,她都没想到居然还要靠着萧青蘅才能靠近贵妃娘娘的身边,但她虽然­性­子不讨萧青蘅喜欢,不过有一点的就是没什么太深的心机,更重要的是陆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既然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不会计较过程中的不愉快。

另一边,谢府大太太派会过来请谢绥去西厢房,说是让他招待贵客,谢绥刚刚替谢八解决了难题,又得了四太太的几句赞,心情正好,所以大太太叫他过去,他也就过去了,只不过在西厢的院门口撞上萧青蘅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蘅儿。”谢绥上前,将萧青蘅拉到一旁,说道:“你怎么也过来啦。”

“怎么啦?”不是你家谢兰英叫我过来的吗?你以为我想过来啊。

“反正等会你看我眼­色­行事便可。”谢绥心想着小蘅儿没有见过贵妃,到时候出了乱子,可怎么办,小蘅儿这骨子里忒没装着规矩了。

“嗯。”萧青蘅点头,心想着什么贵妃,姿态还这么高,听起来挺难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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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规则

? 西厢内室,地下烧着的地龙将整个房间烘得温暖至极,萧青蘅将身上的白绒披风脱了下来递给旁边的一个丫环,刚刚她离开前院去找谢绥的时候,自己的丫环小瑶没有跟在身边,想着八成是挨着陆大姑娘的丫环做什么事去了。

德贵妃的今年三十多岁,一袭红袍锦锻,衬着她雍容华贵,本身就是林氏贵女,与生俱来的一种大家风范。

看起来很是和蔼,不过刚刚谢绥提过叫她注意着点,萧青蘅这会儿也看明白了,一个进宫十多年,盛宠不衰,一连育有三子的贵妃,这手段绝不是普通闺秀女子所能拥有的,光看那气场,萧青蘅便觉得与众不同。

陆珠见到贵妃,本能的躲在萧青蘅的身后,见萧青蘅很自然的行礼,她也强装镇定的福了福身。

陆家的三个姑娘,只有长女陆珍围坐在那里,其他的两位坐在一旁的小几处,吃着茶。

贵妃盯着萧青蘅打量了一眼,对身边的谢兰英说道:“英姑娘,这就是那位萧姑娘?”看模样还挺不错的,气质也行,见到她也不紧张,倒是身后的那位就不怎么样了。

“是啊,姨母,就是她。”谢兰英说道,目光朝望萧青蘅,眼底有抹让人看不真切的寒光。

谢绥果然说得对,贵妃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谢兰英,因为在开阳的时候,谢兰英和萧青蘅是有过冲突的。虽然萧青蘅不觉得,但是谢兰英比较好面子,肯定得记仇。

“那坐下吧,我们都开始好几轮了。”德贵妃说道,德贵妃是谢家大太太林氏娘家的姐妹,林家是与谢家不相上下的两大世家,谢家是文官之道,而林家是武官之首,当初两家连姻,皇帝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定的事,生怕两家合起秋来对付他,所以他便在谢家和林家都选了个女儿进宫为妃,一个封了皇后,一个封了贵妃。

两家看似交情很好,实际上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好,皇帝独宠林家的女儿,德贵妃又连生三个皇子,而皇后却只有一个公主,没有其他的子嗣,好在前皇后过世之前留下一子,过继了谢皇后抚养,就是现在的太子,但太子对谢皇后却不并不亲近,反正现在就弄得各有各的心思,德妃的儿子最大的也有十六了,可以出宫开府,皇帝默许他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太子也有自己的母族,就是岺氏,反正三方势力谁也不让谁nAd1(

不过林家的女儿倒是相处的和睦,林氏和德妃是亲姐妹,林氏从小对这个妹妹十分的关心,所以此时的场景才会这么融洽。

谢绥进来的时候,在二皇子和岑佼的身边坐了下来,笑呵呵的打招呼。

谢兰英说道:“十哥,你怎么总是这样,姨母都看不过去了。”

德贵妃笑道:“绥儿这些年长高了不少,也晒黑了,这回回京就收敛收敛一下­性­子,好好的替你爹分担分担。”

既然谢家和林家不对付,但德贵妃对自己的亲外甥还是很关心的。

谢绥朝德贵妃行了个礼:“一切都听姨母的。”

“你啊,就是这张嘴会说,要你做起来,比登天还难,估摸着你今天跟我保证了,明天跟着你那师父走了。”德贵妃笑道,眼底有着浓浓的关怀。

谢绥呵呵的笑着,端起酒和旁边的二皇子以及岑家公子对饮。

二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十哥,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这喝啊,是要谁输了才能喝的。”

谢绥哦了一下,将酒杯递交到身边小厮的手里,拍了拍衣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等会谁输得最多了。”

萧青蘅在陆珍的旁边坐了下来,陆珍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却没有说话,目光盯着坐在二皇子和岑佼身边的谢绥,目光过于灼热,连谢绥都发觉了。

然后谢绥看到不是萧青蘅在看他,而是陆珍的时候,脸上微微的有些失望nAd2(

“我们这回换瓶口更小一点的。”谢兰英拍了拍手,丫环递过来一个深脚花瓶,青花瓷,上面画着梅花。

瓶口最多只能容七枝箭,但在场的加上萧青蘅和谢绥一起都有十个人了。

林家姑娘嗔道:“兰姐姐不仗义,现在我们多了两个人,瓶口怎么还能往小里换成呢?”

其他的几个姑娘也什么有异议,倒是坐在对面的少爷们没说什么话,毕竟投壶这种游戏,他们经出。闺秀的姑娘们比较擅长的是绣花弹琴练字之类。

“就是这样才有难度啊,才玩得刺激嘛,我们这回采取淘汰制,谁没投进去就算淘汰出局,赢了的人才有酒喝。”这规矩瞬间就这同了,姑娘倒没说什么,反正输了不用喝酒,就是淘汰出局而已,也无所谓。

就是像德贵妃还在这里,谢兰英就能定规矩,看来德贵妃对长房这对兄妹还是很看重的,德妃点了点头,说道:“各家姑娘若是不胜酒力,也可跟刚才一样,请人代喝。但不可不喝。”

萧青蘅这话听出来了,谢兰英是成心的针对自己,如果她提前淘汰的话,她在书院骑­射­课的成绩次次都是第一,德贵妃会觉得她耍小心机,如果她投入去了,就要喝酒,虽说可以请人代喝,她看了一眼身边陆珠,陆珠一脸的无辜,再看看坐在一旁的陆玲和陆瑜,那两人脸­色­红晕,很明显刚刚罚到陆珍喝酒的时候,是她们两个给代喝的。陆珠是肯定不会替她喝的,更别提陆家其他的姑娘了。

“你们大家有意见吗?”谢兰英作为主人,扫视了各位一眼。

对面的少爷们也点头。

谢绥一脸笑意的盯着萧青蘅,目光清柔蛊惑。看得谢陆珍一阵的心神荡漾,轮到她投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投进去了,她也很意外,平日里她可是一支都投不进去的,此时更是觉得谢家十少爷就是她命定的那个有缘人nAd3(

一轮下来,除了赵家和马家的两位姑娘以及一个年纪小的谢府小少爷淘汰之后,还剩下了七个人。

这酒是一定要喝的,萧青蘅端起来,看也没看,便喝了下去,这个时代的酒味很淡,没有蒸馏的技术,所以很难喝醉,她前两年把蒸馏的方法告诉了北师父,北阵用他的药鼎确实是蒸出来一缸好酒,只不过他老人家比较自负,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蒸酒技术,萧青蘅也不管他,反正他能收她当徒弟,自然她也得给他一个好处,礼尚往来。

虽说酒淡,但对于从来不喝酒的闺秀们来说,还是一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陆珍端着酒杯,咬了咬牙,喝了下去,刚刚喝下去,她那张俏脸却泛起了红晕。但是她心情愉悦,看到谢绥那笑意,便觉得整颗心都飞了起来。

陆珍是在下一回被淘汰的。

一连五轮过后,丫环换上了更小瓶口的瓶子,而没有淘汰的除了德贵妃,只剩下谢绥和萧青蘅。

德贵妃赞赏的看了一眼萧青蘅,然后将一支箭投了进去,那箭刚刚一入壶口,瓶口的面积瞬间又少了一半,谢绥朝萧青蘅笑了笑,说道:“三姑娘,你先来。”

萧青蘅捡了一支箭也投了进支,正好刚瓶口全部都塞满了,旁边传来了一阵惊呼声,感叹萧青蘅技术的同时,也担心着等会儿谢绥要淘汰了,他们这帮少爷们被一帮姑娘家打败了,这以后走出去,这脸上可没有什么光。

赢了

德贵妃饶有兴趣的看着谢绥,那双­精­明的秋眸里泛着淡淡的柔光,缓缓而道:“要说这回对小十是不怎么公平的。”

谢绥语气懒懒,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箭,“姨母真是小看我了。我这些年跟着东方先生跑江湖,也不是光长个,不长脑子的。”

旁边一些闺秀听了谢绥这般玩世不恭的话,都轻声的笑了起来,只有萧青蘅一脸不屑的望向他。

谢绥的箭朝着壶口投去,在壶口停顿了三秒,然后挤进了壶内,刚好将整个壶口的面积给填满。当然那惊叹声要比刚刚萧青蘅那阵要响亮一些。

萧青蘅接过陆珠递过来的酒,一仰头便喝了,她那张脸泛着淡淡的酡红,眼底柔光似春,看得人移不开眼,就连坐在对面的二皇子都开始注意起她来。

萧青蘅突然拉住陆珠,说道:“表姐,我怕是有些醉了,等会儿你替我喝吧。”

陆珠瞟了一眼那越放越小的壶口,说道:“呆会儿只怕你投不进去,根本不需要我来替你喝。”

谁知德贵妃开口道:“最后一关,我们玩点有趣点的。”

贵妃这么一开口,大家的兴趣便上来了,盯着贵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毕竟贵妃娘娘开口,这奖励肯定不一样,当然罚的也不一样。

“输了的除了喝酒之外,还得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助兴,至于表演什么节目,由我们今天的主角兰姑娘随便点,若是的话,本宫便将那把寒冰破镜弓送给他。”德贵妃进宫之前,也是飒爽巾帼一枚,林大将军很宠这个唯一的小女儿,将家中珍藏都送给了她当陪嫁。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就连谢绥都没有料到德妃娘娘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规则。

“姨母,您那把弓可是林家家传的东西nAd1(”谢兰英说道,她对第一个条件很满意,反正不管是谢绥还是萧青蘅,她都希望他们能演个助兴的节目,不过她觉得德妃不可能输,就算是输了,她也不敢随便的让德妃给大家表演节目助兴啊。

德贵妃自己有她的想法,她说道:“既为裁判的话,我便不方便参与了,所以这最后一局,就由绥儿和萧家姑娘来比吧。”

萧青蘅皱眉,抬眸看到谢绥那张欠扁的笑脸,于是她也扬眉,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任何紧张或者窘迫的表情。

谢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萧青蘅先来,不过旁边的二皇子却不乐意了,说道:“表哥这么样也不行,很明显谁先投,谁成功的机率就越大,不如我来给你们作个主,我手中有两根牙签,挑到短的就先投。”

说着二皇子将握着牙签的双手放到了谢绥的面前同:“你们俩谁先来抽?”

谢绥指了指萧青蘅。

萧青蘅笑了笑,说道:“右手。”

谢绥笑了笑,“那我只就能选左手了。”

二皇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纯朴之­色­,摊开双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萧家姑娘,你输了。”

所以这回得由谢绥先投。

谢绥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听二皇子说道:“表哥,你可别为了怜香惜玉,故意投不进去,让萧家姑娘。如果你真那样的话,就只能判定萧姑娘输。”

这意思很明显,不准谢绥作弊,否则萧青蘅就得喝酒,还得节目。

谢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谁说我要让,我倒是很期待萧姑娘的表演。”他捡了旁边的一支箭扔到了向壶口。

他那支箭靠近壶口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投来一支箭,叮的一声,将谢绥投过来的箭给震开,飞入了壶里nAd2(

萧青蘅朝他礼貌­性­的笑笑:“承让。”

在场的人还在发呆,那情绪说不出来,的确是谢绥先出的手,萧青蘅才出手的,规矩也没有变,只是萧青蘅那箭矢飞过来的时候,将壶口震歪了一下,所以谢绥那支箭就落到了壶口外面。

“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萧青蘅突然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朝德贵妃行了个大礼。

这礼都谢了,贵妃娘娘不拿那寒冰破镜弓也是不可能的,德贵妃愣了愣,那弓她本来是想赏给谢绥的,不过她马上笑了起来,说道:“本宫今日便派人进宫拿来送到陆家的府上。”

二皇子推了推谢绥,说道:“表哥,你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对手?”

谢绥苦笑了一声,低低的对二皇子说道:“等过两年,小爷就把她弄府里来当个妾,到时候看她嚣张。”

二皇子眼底泛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又瞅了瞅萧青蘅,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德贵妃疑惑道:“你们俩在说些什么?”

笑起来的样子挺猥琐的。

二皇子赶紧摆手,说道:“母妃,我们没笑什么,我就是在想,待会儿让表哥表演个什么节目好。”

“这事可是兰姑娘说了算。”德贵妃说道。

谢兰英盯着谢绥看了半响,说道:“十哥长得好看,整个西晋都知道,我就是觉得若是让他穿上女子的衣服,跳段霓裳舞,是不是比女子更妩媚。”

谢绥的脸­色­一黑,瞠向谢兰英,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绝不允许被人说成女人nAd3(

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岑佼开口:“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二皇子也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谢绥一直觉得萧青蘅很会折腾,不过没想到自家妹妹也这么能折腾。

很快他就被丫环领下去换羽衣了。萧青蘅坐在小桌前,拿起桌前的糕点吃着。身边的陆珠一脸的不开心。

“你吃吗?”萧青蘅将一片山楂递过来。

“不吃。”陆珠撇嘴,目光望向对面的岑家少爷身上。

萧青蘅也不理会,现在她比较感兴趣的是,谢小十穿上羽衣,跳舞的画面,那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心里惩受素质。

当然在场地的各位都很期待,就连谢兰英的眼底都有抹兴奋的光芒,谢兰英身边的一名黄衣闺秀正掩着嘴,笑眯眯的和谢兰英说笑着,看这场面,明天谢小十就会在整个帝京城里出名了。

陆珠正在绞着手中的帕子,然后推了推萧青蘅:“蘅娘,你能替我上前跟岑少爷打声招呼吗?”

“不能。”萧青蘅瞟了一眼坐在对面十分严肃的岑佼,心想,就陆珠这­性­格,估计不是岑佼喜欢的类型,她听永安楼的凝雪说过,岑佼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对吏部的沐家姑娘很在意,沐家只有一个独女,叫沐幽,如今是殿前的女官,很得皇后的器重,如今都二十岁,也没嫁人,岑佼比沐幽还要大两个岁,也没娶妻,应该是为了等沐幽。

陆珠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顿时丝竹声响起,一抹粉­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萧青蘅那半口山楂噎在喉咙里,差点儿把她给噎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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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

那窈窕蔓妙的身影,以及美艳得不像话的面容,一颦一笑都透着十足儿妩媚之气,这要把在场所以的有女人都妒忌死。

那抹粉­色­的身影这就么背对着人群站在那里,乐声缓缓一变,身影转过身来,二皇子赶紧捂眼,是怕自己的眼珠子会掉下来。

萧青蘅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他长成这样,还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就连一向寡默的岑佼都盯着移不开眼,都知道谢绥长得好,没想到长得这般好啊。

然后谢妖­精­开始扭了。

噗!

所有人都喷了。

那僵硬的四肢,僵硬的腰……那是跳舞吗,那是放木偶剧吧。

萧青蘅将嘴里的山楂咽下,打了一个饱嗝,想找点水,洗洗眼睛。

然后谢妖孽扭着腰过来接二皇子手中的酒杯,一ρi股坐在二皇子的腿上,二皇子蓦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一把将谢妖孽推开。

谢妖孽尖着嗓子嗔道:“讨厌。”

二皇子头一仰,晕了。

德贵妃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绥儿赶紧去把衣服换回来。”

谢妖孽朝德贵妃抛了个媚眼,转身扭着僵硬的身子退出了院子。

旁边的岑家里少爷缓缓而道:“我想我再也不想看女人跳霓裳舞了。”

二皇子说道:“我也是!”

……

从谢府出来,已是黄昏,陆珍脸上的春意还没有散下去,陆玲和陆瑜他们在谈论着哪家的少爷好看,优雅,说到谢家十少爷的时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起来nAd1(

陆珠坐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车外有马蹄声,她赶紧掀开了车帘,看到一个英姿挺拔的身影从自家的马车擦车而过。陆珠眼底的光芒亮了。

萧青蘅看到那一副武者装扮的便是城防营的岑佼。

看来今天大家都有收获,晚上她去陆隽家里坐的时候,又听到陆隽的夫人说谢府的四太太逼死下人的事情有变故了,原来并不是四太太逼死的,而是八少爷院里的两个丫环为了八少爷争风吃醋,当然也有其他的版本,不过这事基本上解决了,谢四太太没有提到元二少爷,想着也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

孤山四老每日在陆隽家里白吃白住,偶尔论道的时候,也会叫上陆隽跟着一起旁听,陆隽这些日子也受益良多,在京兆尹的办事能力越来越强,京兆府尹打算将他推荐给刑部,再加上这些日子陆隽夫人的游走,陆隽这升职的事情,是百分之百的了。

“大师父,您每天发呆都在想些什么?”萧青蘅从身上掏出一颗糖吃了起来。

“他能想什么,还不是想着一日三餐?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南师父不冷不淡的说道。

“蘅儿啊,我最近日观星落,帝星有磒落的征兆,我看你家,还是尽快离开帝京去西北方向比较好。”大师父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又瞠了一眼南醒,说道:“整天想着一日三餐的是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吃呀,你看你吃得跟个肥猪似的,以后死了这棺材都废木,得定个加大型号的,不然装不下你。”

萧青蘅替西师父加满茶,说道:“大师兄,你能认真的告诉我吗?”

“南边内乱了,只是帝京不知道而已,朝中官员将这件事情瞒得挺严的,再加上最近半个月林大将军因病在家中休养,就更没有人跟皇帝说实话了,这天下啊,早就应该乱了,撑到现在也确实是不容易的nAd2(你让你舅舅这个时候去当官,如若好的话,以后便好,如若不好的话,只怕会害了他。”西琦说道。

南醒一边啃着­鸡­爪,一边说道:“蘅儿你别听他一面之词,这乱啊,肯定是会乱的,只不过呢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平乱,你让你舅舅去内部没错,到时候这前程不会比你那继舅舅差。”

“有人平乱?”萧青蘅点了点头,想着她最近将帝京中的银两都转移了,正是应付着那场危机,看来京中那些世家要受些打击了。

“你爹娘的事情,我又查出些眉目了。”陆隽语气有些沉,说道:“我在那份通缉劫贡品案的案宗上发现了一个印,不属于刑部,那上面的印虽然与刑部的十分相似,但我这些年来处理过的案件也不少,刑部的印章不可能认不出来,不过它做得太像了,如果不仔细的话,完全是看不出来的。”

“难道说追查劫匪之事,朝廷不知道?”东师父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

萧青蘅突然一怔,急急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南醒不紧不慢的说道:“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年那件案子已经成了悬案,连朝廷都不追究了,而且当初敬献贡品的那个小国都已经亡国了,就更加不再追究了。”

“怎么会亡国?”北师父一脸的好奇。

“你只就只会研究你的药,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南醒哼了哼,说道:“当然是林魏两家带兵灭了的,那小国如今就是我们西晋的昌河城,国家都是西晋的,那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所以朝廷便不追究了,不过还是下达了命令,如若查到劫匪的下落,可以不用上服,直接斩立决!”

不得不说南师父作为一个吃货,懂得时事还是挺多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他爱吃东西,平日里呆得最多的就是酒楼饭馆之类的,听到的东西自然也说,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宗师极的学者nAd3(

萧青蘅此时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说道:“我算听出来了,我父亲被派到开阳县十一年,就是为了查当年的贡品案,但是这案子,刑部并不知道,就连皇帝都不知道,我父亲被人骗了,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其实并不是在为朝廷做事,而是在替某一个人做事,那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已私欲,借着朝廷,借着国家的名义,骗了很多的人。”

“蘅儿,你冷静”陆隽生怕她会跑到那个觉得可疑的大官府,亲手将人给杀了。

“怎么冷静?”萧青蘅皱眉,“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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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

让她生气的并不是因为整个事件都是有人背着朝廷做的,而是愤怒萧大山为了调查整个案情,甘愿呆在开阳那么一个小地方,做了十多年都没有提升的穷县令,以萧大山的能力,入内阁都有可能,她似乎是也懂了为何陆氏堂堂一个高门贵女会低嫁!

萧大山是入仕之后,一直跟在内阁首辅岑世的身边做事,而且他本名也不叫萧大山,叫萧岭,很多事情,都是她到了帝京之后才慢慢的查探到的。在开阳县的时候,宁王世子与萧大山有个交流,宁王府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后来才知道宁王府的大公子曾经受教于萧大山,然后让世子过来送萧大山一份礼物而已,宁王世子在与萧大山的交淡中渐渐觉得萧大山这个知识丰富,的确不简单,若不是因为被­奸­人所害,也不会落到开阳县那个贫穷的地方当县令。

夜晚的风有些应该,草木开始结冰,一到冬天,帝京的雪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一般,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萧青蘅回到琼华院,看到小瑶正站在门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萧青蘅眸­色­蓦然一冷,“你怎么在这里?”

小瑶一早就知道萧青蘅有问题,但是没想到她会半夜从外面回来,一个闺阁女子,大半夜的从外面回来,肯定是有问题,不是私会是什么,此时小瑶那脸­色­说不出来的惊讶,她战战兢兢的说道:“表姑娘,奴婢刚刚醒来去茅庐,想过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没想到您会从外面回来,她看到了萧青蘅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机。

萧青蘅眸­色­如冰雪般,带着浓浓的寒意,她一早就应该知道北师父的那药效不行了,用得次数多了,就会在体内产生一个叫抗体的东西,渐渐的,药效会越来越不行,早知如此,当然就不应该这么心软,用的是不伤人神智的药。

“我也是去茅房。”萧青蘅淡淡的说道,瞟了一眼惊讶的小瑶,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房内,然后房内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小瑶看着紧闭的房门,喃喃道:“明明是从外面回来,今天入夜的时候还下毛毛雨了,表姑娘的头发都湿了nAd1(”

小瑶一想到刚刚萧青蘅眼底的杀意,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赶紧回了房躺进了被窝里,她瞟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小菊和小冬,于是推了推小冬,小冬睡得很沉。小瑶今天由于肚子不舒服,晚饭吃得有点少,饭菜都让给其他丫环吃了,再加上长期的药效,已经产生了抗体,所以药效过得很快。

一连几日,小瑶都格外的用心,她想看看萧青蘅那天夜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去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萧青蘅出门,她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跑到大太太那里去告状。

十一月初,陆隽在刑部侍郎的引荐下,成功进入了刑部,虽只是一个主薄,但品级明显比那京兆尹的主薄要高出好多,而且刑部最近在调查官员留宿私伎馆的事情,很多刑部很多官员不敢轻易对那些朝中官员动手,于是这件事情便落到了刑部尚书的身上,刑部尚书是陆家老太爷的原配表亲冯家,冯大人是个油滑的人,每每派出城抽查的时候,都会提前打声招呼,当然这其中也必定收了不少朝中官员不少的油水,才有这个抽查之前,事先得知消息的途径。

朝中的局势不太稳定,西南的暴力也一触即发,一片乌烟瘴气下,帝京的各个贵族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十一月初六是陆珍及笄的日子,这天琼华院里的丫环和婆子都被派去前院帮忙了,院中只剩下萧青蘅一个人。

萧青蘅这些天为了打消小瑶的怀疑,基本上都呆在院中练练字,看看书,离开春开学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贵族中的各家儿女都趁着这个时间相互走动,年纪合适的都在努力的寻找合适的连姻对象,既要门当户对的,又要用家族有益的,当然还有人品家世,家族成员都不错的。

当然这些条件与萧青蘅完全是搭不上关系,她练完一张字贴,将狼毫放旁边一丢,走出了房间,天气虽冷,但好在太阳还算温暖,前院的热闹声传了过来,她微微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有抹不屑之意。

张氏告诉她,陆珍及笄的时候,她一个孤女不能出院子,否则会不吉利,也不知道谁这么定的规矩,反正陆成也默认,这只能说明了,萧青蘅哪怕有朝廷的那功臣遗孤罩着,但是权贵们的眼底,她只不过是一个丧­妇­之女罢了nAd2(

突然墙角落下来一个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三十多岁的男人跳下墙头,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男人叫慕容凡,是前两年萧青蘅捡到的一个江湖游侠,喂了一颗北师父研制的护心丹,保了一条­性­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一直悄悄的跟在萧青蘅的身边保护着,慕容凡见到萧青蘅,便恭敬的说道:“姑娘,小的刚在墙头,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就将他带过来了。”

慕容凡将拎在手里的人给丢下,是一个长相平常,穿着青­色­长衫的文弱书生,不过看书生的面相都带着几分猥琐之­色­。

“你是谁?”萧青蘅开口,脸­色­明显已经冷了下来,

男人战战兢兢,却没有及时的回答萧青蘅的话,而是左右张望,目光闪烁,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萧青蘅皱眉,说道:“慕容你赶紧把他带走,问出他的来路。”

“姑娘,出什么事了吗?”慕容凡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这个小姑娘救过他,他就得全心全意的来报恩,江湖人最是讲义气,为人也是坦荡,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偶然的经过这里,然后看到我跟他在院中幽会,你说到时候能出什么事?”萧青蘅笑了笑,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慕容凡,“要是他不说,就把他毒死算了。”

那男人脸­色­一白,赶紧说道:“你不能这样,我可是陆府二太太的客人。”

慕容凡一拂袖,甩了男人一巴掌,冷道:“闭嘴!”

男人被他扇得一下子就懵了,牙都被扇掉了一颗,由着慕容凡像拎垃圾一样的拎出了墙nAd3(

萧青蘅赶紧缓回房里,在梳妆盒处一点一点的仔细翻看,最后在盒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的笔迹不似女子的笔迹,却是一首情诗。

她将字条握在手里,然后微微一笑,走出琼华院,刚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一声娇笑声,然后是一袭淡粉­色­的衣影从树影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男子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锦服,墨玉冠,眉目俊逸。

走在前面的是张氏娘家的两个姑娘,自从张大姑娘得了天花没了之后,张氏其他的两个姑娘渐渐的在外面活动了,而今天来的正是张家二房的嫡姑娘张元,张元一边走,一边身后的男子说话:“魏公子,陆府西厢院的梅花开得最好,别的地方都要等到腊月才会开,而这里一入冬就开始鼓花苞。”

那位魏公子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什么梅花并不敢兴趣,只是他突然看到琼华院的白茶之后,眼前一亮,说道:“这花不错。”

走在张媛后面的是陆珠,陆珠轻轻一的撇嘴,说道:“不过是一个赖在我们陆家的一个孤女的院子,种个花居然还种个白­色­的,真是不吉利,魏公子,你不必管这个。”

“这可是世间难寻的念奴娇,我曾经随父亲去过皇宫,在宫中的御花园也仅看到两株。”魏公子若有所思,因为这院子里少说也有十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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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厚

陆珠顿时一愣,脸­色­也很难看,她一脸尴尬的望向身边的张媛,张媛赶紧替她打圆场,“魏公子见多识广,若是像我们这中见识少的,只会认为这只是普通的茶花而已,不过这茶花真的有这么珍贵吗?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詹事府掌事府中有这样的品种。”

虽说这话里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而且但凡有些耳力劲的听到,也会觉得这张家姑娘话外之音非常的明显,以陆家的身份,却拥有如此名贵的花种,是否是贪污所得。

“她不过是个孤女罢了,父母都被她给克死了。”陆珠一声冷哼,她再傻也听得出来,这话不得再继续。

张媛表示很怀疑,心底却对住在这院中的姑娘很是妒忌。

魏公子的父亲是内阁中六部之一,从二品官,这个魏家公子也是从多闺秀心目中连姻的合适人选,而且是京城书院中的风云人物。

“我表妹就住在这院里,如果魏公子喜欢这些花,我带你进去跟她说,让她送你两株又如何?”陆珠虽说不知道这些茶花是萧青蘅什么时候种在这里的,以前也见过这些茶花,但是并不知道那是珍贵的念奴娇。

魏公子对所有的美好的事情都表示出好感,当然像萧青蘅种在院中的茶花,他也是很想求到的。

陆珠带着魏公子和张媛,三人便大大咧咧的进了琼华院,萧青蘅本来出了院子,在看到她们过来的时候,回了房,此时便听到陆珠推上了台阶,然后打算推开。

房门打开,一袭淡青­色­裙裳的少女从容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眉宇轻勾,尽是说不尽的明媚温暖。

只是在见到突然闯入院中的不速之客,少女的脸上露出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之气。

“蘅姐儿,我带魏公子和张家姑娘过来玩玩,你还不让我们进屋?”陆珠作为一个庶女,在这府里因着这身分的关系受尽了陆氏嫡女的眼光,她只有在萧青蘅的面前才觉得有点儿优越感nAd1(

“谁叫你带他们进来的?”萧青蘅是个随意的­性­子,眼底没有什么等级尊卑之分,虽然这个时代,这两样东西是贵族赖以生存的重要因素,但对她来说,如此需要这些等级尊卑的话,她倒可以利用一下,若是不愿意,她便懒得再理会。

陆珠那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以前见萧青蘅都比较随和,从来没有今天见到的这般冷冽。

“你算什么人,敢在我们面前这么大呼小叫的?”张媛脸­色­一恼,气呼呼的瞠着萧青蘅,指着身后的少年说道,“这位是魏大人家的公子。”

“我管他是谁家的公子,没经我允许就闯入我的院子,就是不对,想来你们各位家世也不赖,不会连个礼貌都不懂吧。”萧青蘅蹙眉,不是她不通情达理,而是今天肯定有人要在她琼华院里大作文章,不知是二房的太太还是大房的太太,反正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

“你不让我们进你的屋子,不是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陆珠一声轻笑,­阴­阳怪气的看着萧青蘅。

萧青蘅站在门口,根本就没有打算让陆珠他们进去,刚刚陆珠说的话,她看得清楚,这件事情陆珠可能不知道,有可能是被人利用而已,但是这背后利用陆珠的人到底是谁?而且居然把魏氏的公子都带到她院子里来了。到底这幕后的人是想要做什么?

“既然萧姑娘不方便让我们进屋,那便算了,实在是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魏公子倒是很有修养的退下了台阶,目光盯着那几株茶花,眼底流露出惊羡之­色­。

萧青蘅脸上一片冷意,正欲转身关门,陆珠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说道:“蘅姐儿,你不让我们进屋,我们便不进屋,不过你院里的这些茶花,你能送两株给我吗?”

“不能!”萧青蘅一口回决nAd2(

“不是送给我,是送给魏公子。”陆珠也急了,她刚刚在张媛和魏氏公子面前都说了,让萧青蘅送两株给魏公子,如今见萧青蘅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陆珠也没有料到。

“不能。”什么魏公子,分明就是被人利用,想在她院子里发现些什么,然后破坏她的名声,或者是制造更严重的事儿,这件事情陆珠到底知道多少?

“阿珠,你跟她一个孤女说什么,我们直接跟姨父说,让他作主送两株给魏公子不就行了吗?”张媛冷冷的说道。

魏公子见这边针锋相对,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既然萧姑娘不愿意,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萧姑娘,打扰了。”

魏公子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院外二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小喜走了进来,见到魏公子他们,赶紧行礼,然后走到萧青蘅的面前说道:“表姑娘,我们姑娘说屋里的宣纸用完了,想到表姑娘这里拿一些。”

陆玲?萧青蘅蹙眉,却见小喜已经走上前来,目中一片恭敬。

萧青蘅转身走入内室,小喜赶紧跟了上去。

陆珠见此,跟冲了进去,然后一ρi股坐在了桌前,朝屋外的张媛招手,:“你们也进来。”

萧青蘅从案上拿出一叠宣纸给小喜,小喜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陆珠,这才离开屋子。

萧青蘅所分配的宣纸不是最好的,二房的嫡女居然派个丫环过来跟她借宣纸,这已经是很奇怪了。

张家的姑娘拉着魏公子走了进来,也是一ρi股坐在椅子上,一脸挑衅的望向萧青蘅:“你怎么还是去倒茶给我们喝?”

见过的,没见过不要脸的nAd3(

萧青蘅微微一笑:“丫环都被派去前院帮忙了,没人烧茶。”

“那你去啊。”张家姑娘说道。

魏公子觉得不太好意思,正要开口,却听到萧青蘅浅浅一笑,淡淡的说道:“好,你们等着。”

她刚刚走出院子,慕容凡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姑娘,刚刚那个已经交待了,他只是听了二房太太身边的嬷嬷说了一句话,便过来的。”

萧青蘅说道:“那就把他扔二房太太的床上吧,然后再在二房院里放把火,今天可是长房嫡女的宴会,我也给他们送份大礼。”

慕容凡点头,一瞬间又不见了。

萧青蘅径直的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厨房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在忙着,萧青蘅进来的时候厨娘的红姑将一壶烧好的开水递给她,萧青蘅索­性­在厨房院里的大槐树下坐了下来,拿着厨房的茶叶泡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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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慕容凡点头,一瞬间又不见了。

萧青蘅径直的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厨房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在忙着,萧青蘅进来的时候厨娘的红姑将一壶烧好的开水递给她,萧青蘅索­性­在厨房院里的大槐树下坐了下来,拿着厨房的茶叶泡茶喝。

厨房的下人只知道这个表姑娘行事古怪,但见萧青蘅这般举动,倒也没怎么在意。

陆府大姑娘今天及笄的日子,府里面已经很忙了,而且大太太还交代,不让表姑娘去前厅,说表姑娘的身世不好,到时候会影响到大姑娘的前途。陆大姑娘可是陆府唯一一个有入选宫中女官资格的姑娘,而且以后若是择婿的话,肯定也得是内阁六部的家世。

萧青蘅琢磨着这茶喝得差不多了,便听到二房太太院里走水的消息,府中奴才乱成了一团,就连陆家大房姑娘的及笄宴都受到了影响,而且在救火的过程中,还在二房太太的房里抓到一个男人。

二房太太当然不敢承认那是娘家的亲戚,便让人当成是贼打了一通,然后扔出了府,可怜那贼被打得四肢全断了。

萧青蘅回到琼华院的时候,陆珠和张家姑娘以及魏家公子已经离开了,院里丢了两株念奴娇,她让慕容凡将院里剩下的几株茶花全部都换成了普通的白茶花,而且是属于那种随意就能在山上看到的那个野茶。

陆府闹了这么一大场,当天夜里陆珍便在陆成的面前哭了一大场,大多数负责全部都推到了二房的身上,说二房就是故意在及笄的时候捣乱,二房就是见不得还有宫中的侧妃娘娘来捧场。

当然很快帝京城内传言,陆府送了两株名贵的花茶给魏氏公子,还打算着与魏氏结亲,当然结亲的对象却是二房的陆玲。

流言蜚语四起,陆府也受到了前所未见的压力,才短短三天,就有不少弹劾陆成的折子,当然更让人震惊的时候,帝京城外突然有部队集结,这个时候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才将外有外族入侵,内有中山王谋反的奏折上交上去,当天夜里,帝京城外擂鼓阵阵,守城的士兵被打掉了一批又换上一批nAd1(

城内已经没有什么老百姓在走动了,各世家开始集结家养的武力,打算趁着突围的时候博一把,离开帝京城。

萧青蘅依旧在自己的小院里每天练练字,吃吃美食,似乎并没有将眼前的危机当成一回事。

中山王的军队围城已经一个月了,城内的百姓开始人心惶惶,城内的粮草也渐渐供给不够,朝廷已经让下达命令,命世家将存粮上交一部分上去,以保证守城将士的需求。

萧青蘅这日找到了内阁首辅岑世家中,岑大人六十多岁,已经是满头银发,面目看似柔和,眼底却带着浓浓的­精­光,在见到萧青蘅的那一刻,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回忆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谁。

“小女萧青蘅见过岑大人。”萧青蘅满意盈盈,十三四岁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淡然率­性­。

“你就是一品居米庄的大东家?”岑大人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而且城内的粮食最多能坚持三日,如今外敌一直在关外强攻,又有内乱,想要等到西北援军的到来,最少还得十日的时间。

“正是。”萧青蘅淡淡的笑了笑,从容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盏,笑得十分的明媚。

岑大人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那双眼睛似乎看到透人的心底,心底不由得有些不太舒服,他突然说道:“你就是三年前,从开阳县来的那个孤女,当时朝廷的抚恤金还是本官给你办的。”

萧青蘅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身边跟着一个小丫环,还是有一名武士,那名小丫环看起来胆子很小,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而她身边的那边武士却一脸平静,脸上有着大敌当前,不露于­色­的从容淡定。

“岑大人终于想起我了nAd2(”萧青蘅放下茶盏,又接着说道:“岑大人既然想起我来了,那么肯定也想起了十八年前您的学生萧岭了是吗?”

岑大人的眸­色­微微一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若不是萧岭的女儿,本官又怎么会让朝廷申请给你抚恤金呢?不过你倒没让本官失望,仅凭你母亲留下的几家商铺,就能有如今的成就,果然遗传了你父亲的睿智。”

“岑大人不必把我捧得这么高,我这睿智是天生的,不是遗传的,我父亲若真的是睿智的话,也不会被人骗。”萧青蘅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岑大人的眸­色­闪了闪。

“我想知道十八年前,你派父亲去开阳县查贡品失踪案,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萧青蘅抬眸,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本官不知道你说什么?”岑大人冷冷一哼,“本官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京中所有的米铺的米在叛逆围城的时候就被一品居全部都收购的,如今城中粮草短缺,你要多少银两才愿意把囤下来的粮食卖出来?”

叛贼围城的时候,一品居收购其他粮行的粮食,他们自然乐意,谁知道城破之外,会是什么样?还不如将现有的东西换成银票,到时候也好携带逃出城。

“朝廷要粮,我当然会义无反顾的交上去,但是我今天之所以来找岑大人,就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当然或许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这个不要紧,我知道你是主谋就行了。”萧青蘅缓缓而道。

如今城内哀嗷遍地,百姓们一个个的人心惶惶,只等着援军能够过来救他们,各大世家有些已经开始反叛通了叛贼,中山王昨日一直在城外扬鼓,说只要有愿意归顺他们的世家,他们便不杀。陆家老太爷的父亲曾经也是跟着先帝一同打下江山的功臣,后被封了国公,只不过功爵位不世袭而已。陆成正也处于左右为难之中。当然不会是管萧青蘅了,萧青蘅出了陆府,他们也不知道nAd3(

岺世时刻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萧青蘅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上贡的事情,是不是皇帝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岑大人皱眉,一拍桌子,“胡说八道!”

“我还没开始说呢。”萧青蘅撇嘴,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本官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我过来就是为了粮食的事情啊,我也说过我会将粮食送过来,只不过是在送过来之前,想知道一些事情罢了。”萧青蘅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贡的事情皇帝不知道,贡品被劫皇帝也不知道,下令通缉就更加不知道了,我想你们内阁背着皇帝倒是做了少的事情啊。”

萧青蘅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岑大人,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信口开河,我这里找到了一封当年上贡的清单,上面还盖有上贡小国的玺印。所以说整个事情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我父亲,只是这出戏中的炮灰,当然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棋子。他到死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在为皇帝做事,而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私欲。当我父亲发觉这一却不对劲的时候,而你却先下手将强,将他杀害。而且能将一整套程序做下来,这里面还有刑部,和吏部以及户部的人做了手段,我听说岑大人在朝中的威望还挺高的,而且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拉帮结派,也不参与任何的党争,原来暗地里,大半个朝堂已经完全都被你掌握在手心里,那批贡品价值连城,你们要这么多的钱,是为了什么,当然不必我说,岑大人心知肚明。”

岑大人这个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还挺会编故事的。”

“中山王一路打到帝京,这其中他所经过的各省官员一早就将紧急战况上奏上来了,不过那些奏折全部都被你们压下了,朝中官员不敢讲,因为你们给他们施加了压力。”萧青蘅手指摩挲着杯沿,缓缓而道:“岑大人是想跟中山王全部里应外合,翻了如今这片天吗?”

她将一叠纸和一枝笔递到了岑大人的面前,说道:“如果岑大人想要这粮草,便将我父亲的冤死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写下来。我便开仓放粮。”

“哈哈……”岑大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姑娘,你都说是跟叛贼是一伙的,又怎么还要你的粮草?”

“中山王的军队一路长途跋涉,后备补结早就断了,只想着功一城便抢一城,只可惜这些年里,整个王朝四处灾乱,城内的粮食也不多,又加上开春的种的还没有种下去。如果他们想要长期在这里安置的话,没有粮食食不行。援军一直没有到达,我想也是因为你们通了外敌,拖延援军的到来。而且你也可以说,叛军进城之后,完全可以过来抢,不过我一个人做事向来随机,很可能放把火将粮食烧了也不一定。”萧青蘅将笔又向前推了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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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乱

离玉手里拿着的是慕容秋的绿林号令,“快点!”她对车夫说道!

赶马的车夫无奈的回道:“玉小姐,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车得散架了!李掌柜叫他来送玉小姐出城,却不是往刘家村的方向向是往山林而去!

断魂山寨上的土匪这两天在离玉的水田里帮忙,她只能去其他的山寨找救兵,如果邬乔能带人去的话,柴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她也得做两手的准备!

邬乔出了府,带着几百邬家军还没走到城门口,便被邬兴挡下,少女脸­色­焦急,又看到自己的哥哥拦着自己,顿时有些气愤:“兴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你让开,我有事!”

“刚刚爹问我,你带这么我兵出城做什么?你调动兵马,怎么没跟我说?”邬兴身后跟着的是鲁书雅!

鲁书雅这个女孩一直跟在邬兴的身边,跟邬兴身边的丫环差不多,可是鲁书雅也是个小姐,肯定跟普通的丫环是不同的,至少这个鲁书雅迟早是邬家大少爷身边的一个女人!

“晞遇到危险了!”邬乔那个焦急!当时鲁书雅陪她正在读书,教书的先生还在夸鲁书雅聪明伶俐,邬兴正坐在课桌上拿出一个磨刀石磨她的小匕首!这时候烨领着一个伙计模样人进来,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里!

“那个纨绔的少年,只怕又去跟人打架闹事了,关你什么事?辰南伯伯已经带人去了,乔乔,你不要太胡闹了!”邬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只要遇到柴晞的事情,却会不顾后果!

邬乔心心念念着柴晞的安危,哪怕是打架,晞也应该带上她嘛!而且这回不一般,因为那是离玉派人送的信!想到晞有危险的时候,是离玉在他的身边,少女的心底有些酸酸的,“我才不管什么后果,谁欺负晞就是欺负我!我绝对不能放过,兴哥哥这么拦着我,莫非你一早就知道了,要是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我就告诉爹爹,绝对不会轻饶你!”

邬兴微微一愣,脸上有丝难看:“乔乔,你不要太任­性­,辰南原耀有事,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天虞府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去参和的好!”

邬乔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怎么这么复杂,兴哥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听不懂?”

邬兴也不愿意跟她多说,邬乔虽说是世家小姐,却从来不知道贵族之间的一些利益关系,都怪父母把她惯得太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小姐带回去!”

邬兴身后的武士听命,便围了过来,邬乔眼睛里有些浓浓的怒意,怒喝道:“你们大胆!烨,带着兵出城!”

烨脸­色­难看,小姐的话不能不听,可是大少爷的话也不能不听,“小姐……”

“哼!你是谁的侍卫?!”邬乔气呼呼的一鞭子甩了过来nAd1(甩到了烨的身上,烨闷哼,咬牙忍住那痛楚!

邬兴见此,脸­色­严肃,“乔乔,今天你好好的呆在府里,不要出门,别惹祸上身!”

辰南府夺嫡的事情,邬家是关键,邬家有什么动静,直接影响到事情的发展,邬兴本来和辰南大少爷关系不错,可是父亲说了,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便可!

邬乔晶莹的眸子转了转,她也不是讲不清道理的,只是家里的人总给她讲些让她不认可的道理,她表面上听着,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好,我跟你回去!不过烨必须带着人去!”

“不行!”邬兴直接拒绝,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邬乔坏了大事!

天虞府,对于邬家来说,结果也可能是好事,邬兴那天偷听到父亲与人的对话,便也明白了不少!

或许父亲的野心太大,可是贵族之间的利益战争便是如此,如果你不够强大,却随时有可能被别人吞掉!

“来人送小姐回去!”邬兴冷道!

鲁书雅上前,拉着邬乔的手,“乔乔,兴哥哥叫你回去,是为了你好,书雅陪你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帮你抄先生叫你抄的书!”

邬乔微微的皱眉,这个鲁书雅很乖巧,又很能情达理,她跟鲁书雅站在一起,就一直被家里的父亲说书雅如何如何,而她怎么这么粗鲁泼辣!总之鲁书雅那是大家小姐的典范,而她邬乔,明显就是一个泼辣的野丫头!

这个鲁书雅倒很和善,只是邬乔对这个鲁书雅实在没什么多大的好感,一个太乖,一个太叛逆,她们在一起,那是矛盾的结合!

“好nAd2(”邬乔说完,一扬鞭子,策马回去!

邬兴朝鲁书雅温和的笑笑,“书雅,还是你有本事,乔乔居然就听了你说的话,。”

鲁书雅脸­色­有些红,她不知道为什么邬乔就听了她的话,平日里邬乔可是不拿正眼看她!邬乔世家的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富家之女,云泥之别,让鲁书雅的心里渐渐的在变化着,她开始有些埋怨命运的不公!

邬乔回家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贴身的丫环也只能守在门口,不能进去!

邬家的邬老爷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邬兴说道:“这两天好好守着乔乔!”

“爹,你放心吧,乔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邬兴说道!

邬老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几分的,“这就好,只是我心里总觉得乔乔被你带回来之后,有些怪怪的!”

天虞府是辰南王的,但是邬乔一早就驻扎于天虞城,又是楚南地区最强的一个仕族,与西北的西漫府段家不相上下,可是却要受制于辰南王!

早春的天空­阴­晴不定,上午的阳光已经被厚厚的乌云挡了去,天边一片片黑沉沉的云层压了下来,离玉皱眉,清亮的眸子里的抹淡淡的焦急之­色­,突然马车一停,车夫一声惨叫!

离玉匆忙掀开了帘子,看到晕倒在地上的车夫,车夫的胸口还Сhā着一只飞镖!一个黑影突然就扑了过来!

离玉匆忙以肘为力,抵着车拦从车上跳了下来nAd3(轰的一声,马车倒塌了,眼前是大群带着刀斧的武士,身上的衣服上各自都绣着狼头的标记!那样黑压压整齐的队伍,确实不像是打劫的土匪。

“只是一个小丫头!将军我们走!”刚刚毁了马车的黑影对领头的人说道。

“嗯?那是什么?”领头的男人目光如狼,看到了离玉手里的绿林号令,那玉牌本来就在大人的手掌那么大,黑漆漆的泛着寒芒,离玉手小,那玉牌露出了一大半,领头的男人顿时有些怀疑!

离玉将玉牌捏在手里,女孩一双清澈的眸子此时是一片警惕的光芒,她就这么半跪着在这两三百人的面前,打劫号令两三百人过来,实在是太大排场了!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们留你一条小命!”那领头的将军突然开口,刚刚那黑衣小弟好像告诉他,那玉牌有些儿像慕容秋手里的绿林令号!

“想从我手里拿出来?你们是什么人?”离玉冷冷的说道。

“我们是天虞府的铁狼军!”将军冷哼,朝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杀的手势!

那个黑衣人说道:“将军,大少爷紧急号令,我们还是赶紧将这小丫头先抓了,她手里的慕容秋的东西,想必跟慕容秋一定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也可以左右慕容秋!何愁大事不成?”

那将军听来也觉得有道理,这些日子隐藏在山林里,不仅要躲开慕容秋的追查,还要躲开天虞府的骁卫,如今大少爷终于让他们出来了,想必事情开始有转机了。

离玉一看这些人就不是善类,几百号人,还骑马!举着着狼头旗!明显就是军队!这个时候落在军队的手里,再想救柴晞已经是不可能!

“上!”将军开口!

几个领头的先锋便举着刀朝离主走过去,他们心里有些疑惑,怀疑这个小女孩只是一个诱饵,或许后面会突然钻出来一群人将他们包围!

离玉突然跳了起来,很快就夺了一个人手里的长刀,长刀很重,在女孩手里却异常的灵活,她的身体像只灵巧的小猫,举着刀退到了一棵大树下,目光里着凌厉的寒芒,手里的玉牌显然是用不上,这些人跟绿林没什么关系,似乎像辰南大少爷的人!

领头的将军见这个女孩竟然如此有本事,顿时用另一个眼光看离玉了,这个女孩的反应与暴击力明显跟一个大人不相上下,那么,他也不能再浪费时间,“放箭!”

“咻咻咻……”无数的寒光朝她­射­了过来,女孩的身体已经滚到了树后,将玉牌埋在了树下,又用树叶将土盖好,这些人心狠手辣,若是将绿林令夺了去,慕容大叔就会有危险了,或许徐虎大叔他们还有疯娘,十九爷他们也会有危险!

那些箭顿时全部都被树挡去了大半,钉在树桩上发出凌厉的声响!

突然之间的平静让狼骑军们一阵惊愕,躲在树后的女孩没有了动静,那些士兵有些疑惑,但又小心翼翼的朝大树移了过去!

离玉见他们逼近,甚至感觉到了层层的杀机,扑天盖地的压过来,她突然举起了手里的长刀,狠狠的朝士兵丢了过去,然后一个急跃,滚入了旁边的树丛里!

那些士兵见一明晃晃的东西朝他们丢过来,已经惊得脸­色­一变,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躲入了树丛里。

铁狼军的将军目光­阴­寒,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多人要对付一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再眈搁的话,只怕大少爷会有危险,他沉道:“留两个利索点的去追那孩子,其余的人赶紧跟我走!”

那黑衣人听命,带着两个士兵朝离玉翻滚的山坡下找去!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天下已有变势之势,天边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沉下来,离玉滑到山底的一处山沟下,耳边是凌厉的风声,还有追兵肃杀的气息,她抿着­唇­,如今将玉牌藏起来了,再去请山寨的人,只怕没人相信!

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眼­奸­狠的眸子盯着她,发出桀桀的怪笑,手里的一把泛着绿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的逼近女孩!

黑衣人的身后同样跟着两个黑甲的士兵,拖在地上的长刀泛着森冷的寒芒,突然那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胸口溅起一片巨大的血花,一个血洞呈现出来。

黑衣人脸­色­一变,回头的时候,看到一脸冷峻的男人站在那里,男人淡淡的挥了挥衣袖,袖中一道风刃朝他袭击过来!

“慕容大叔!”离玉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真是来的及时!

慕容秋见那黑衣躲开了风刃,目光一冷,袖中突然滑出一把长锏,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慕容秋手里的长锏朝黑衣人一扫,巨大的力量冲过来,黑衣人举刀,硬生生的挡住,却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被撞飞出去,撞断了一棵大树,轰然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慕容秋见离玉这般狼狈的模样,心想她不是去城里处理酒楼的事情吗,怎么被人追杀?“阿烈,去把她提过来!”

阿烈走过去,将离玉拦腰提拉在手里,“主子,刚刚那是隐藏有绿林的铁狼骑,阿善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调查到,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全数出动,只怕有大事发生!”

慕容秋皱眉:“这些贵族的军队不是针对绿林的,那么又是要做什么?”他又看了一眼阿烈提着的离玉,问道:“你知道吗?”

离玉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慕容大叔,你放我下来!人命关天,你赶紧调集附近山寨的人跟我走。”

“你还说没事,身上这么多血。”阿烈轻哼,这孩子还这么倔强呢。

“慕容大叔,你赶紧带人跟我去呀,回头我把我娘娶给你!”柴晞若是有事,她一定会一辈子不安心了,那个嚣张的家伙替她引开追兵自己却陷入了危机四伏的境地!

阿烈轻哼:“主子才不会娶你娘。”

“那我让我娘娶慕容大叔,行了吧!”她从阿烈的手里挣脱出来,上前拉着慕容秋,见慕容秋没有动,女孩急了,“好吧,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把主子的玉牌还回来,我们就帮你。”阿烈说道,今天他把她家里的每一处都翻遍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想必小丫头把东西带在自己身上,刚刚他提着她的时候,又把她全身都摸过了,没有找到!

阿烈空空妙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若不是主子没说话,他早就从她的手里把玉牌拿过来了。

慕容秋将她抱在了怀里,靠着一棵大树隐藏着身体,一阵人马从眼前经过,而且还很焦急,慕容秋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对离玉说道:“看来不需要我们帮忙,已经有人过来了!”

阿烈疑惑不已,“这个辰南王就带一百多人,不怕到时候回不来?”

慕容秋轻哼,“自己的两个儿子打架,不知道他会帮谁?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虞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说最后得益的会是谁?”

“属下不知道,不过天虞府如今这么混乱,倒是给我们很大的机会!只要他们不再频繁的派兵对付附近的山寨,我们就有时机,况且我们还有这么大的一座矿山!”阿烈说得异常的兴奋!

离玉等那帮人走离的时候,才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到底是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求柴晞,大叔如果愿意帮忙,我会感激不尽,不愿意的话,就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慕容秋蹙眉,“我没说不帮你,不过玉牌在哪里?”

离玉鄙视的目光瞟向慕容秋,这大叔也跟阿烈一样,想拿走她的绿林号令,不过到她手里的东西,那就是她的。

“没那玉牌怎么去山寨叫人过来帮你?”慕容秋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可是这个小丫头好像还不信任他!他又沉沉的说道:“阿烈,那玉牌是我送给她的,以后不得要回来!”

离玉宛尔一笑,这才差不多,走到大树底下将玉牌挖了出来,看得旁边的阿烈一阵吃惊,可是主子说不能拿回来,他忍住了心底的不甘!

阿烈从树丛里牵出一匹马,慕容秋抱着离玉便上了马,一声长喝,策马而奔!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天空里响起一声闷雷,有大颗大颗的雨水滴落下来,慕容秋的面庞冷峻,露出刚毅的下巴,隐约的看到青­色­的胡茬儿,雨水随着他的下腭流下来,男人将身后斗蓬裹在了离玉的身上!

离玉将头探出来,大滴的雨水落在脸上,只好将头缩回了斗蓬里,她一直想不知道柴晞怎么样了,阿烈大叔速度怎么这么快,叫个人而已!

雨水夹杂着的血水流在山林的泥土地里,有着诡谲的气息,小南小北此时已经气喘吁吁,看得出体力透支的状态,身上也有大大小的伤口,柴晞眸光露出嗜血,带着仅存的十几个骁卫且战且退,少年此时全身被血水染透,再加上天空的雨水淋了下来,衣袍顿时全部都粘在了身上!

“晞,这就是上回我们去连庭山剿匪时遇到的土匪,果然是大少爷暗中驻扎的军队不错,亏我们花了这么的力气把他们引出来!”小南气喘吁吁,抹了嘴角的一丝血迹。

小北推了推小南,“只怕我们没命回去跟老爷告密了!”

柴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哥,我看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大家都是兄弟,若是父亲知道了……”

此时辰南原千很是得意,这个天虞府的五少爷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什么嫡系,嫡位,现在拥有这一切的将是他天虞府的大少爷,“小五,别怪我心狠,要只怪父亲偏心!把什么好的都留给你,就连胭也是邬家的大小姐,而我却只能娶个小户的千金,从小父亲就对你不同,就连请个师父都是天下第一谋士明千机,你贪玩四闯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们从小就被他严格要求,有时候做得不好,还会挨打……”

柴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什么嫡出不嫡出的,我根本不在乎,大哥要的话,尽管拿去。”

辰南大少爷哈哈大笑起来,“小五,你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想我放你一条生路而已,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现在你们就十几个人了,不要做垂死的挣扎了,只要你们把小五送到我的手上,本少爷就放你们这帮奴才一条生路。”

小南推了推小北,说道:“大少爷说只要我们把晞交出去,就给我们一条生路呢。”

小北白了她一眼,“一条生路?是死路吧,大少爷杀了晞,还不赶紧把我们杀人灭口,就你傻了吧叽的!”

小南轻哼,“我才不傻,我只是问问你,怕你傻嘛,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死得有价值点,我们拼死保护晞脱险,总好过出卖主子,被人唾骂得好。”

柴晞蹙眉,“你们说完了没有?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那是不可能的!就凭一个辰南原千就想对付自己?以前他带人打架的时候,从来没有哪次输过,这回绝对不能输,输了就再也机会!

小北的脸­色­坚决,“晞,大少爷想要你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身后的骁卫举着刀挡在了柴晞的身前,声音沉亮:“想要杀五少爷,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辰南原千摇头,拍了拍后,“还真是忠心耿耿,只怕你们这忠心要带到黄泉路上去表了!”他一挥衣袖,“杀!”

铁狼骑已经过来,手里的武器是长长的长枪,又是在马上,对付起十几个已经­精­疲力尽的武士就像切萝卜一样容易!

眼看着那些骁卫一个一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柴晞心里有着深深的怒意,更加有着深深的绝望!他的兄长,竟然是如此的容不下自己,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眼看着小南和小北也被人刺成了重伤,柴晞手里只剩下三支飞刀,而面前是辰南原千的大队铁狼骑!

少年目光望向站在队伍前面的辰南原千,手腕间已经酝酿着巨大的能量,一抬袖,手里的飞刀急急的飞出来,瞄准的正是辰南原千的脑袋!

辰南原千黑­色­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瞬间瞄准过来的飞刀,飞刀急急的朝他飞了过来,这个大少爷身子一底那飞刀从他的头顶划过,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大少爷恼羞成怒,“杀了他!”

柴晞节节后退,那些铁狼骑军的长枪就要刺入他的胸膛的时候,辰南王抢过侍卫手里的刀顿时将柴晞胸口的那把长枪打落!

柴晞眼睛里有抹惊喜,少年动了动嘴­唇­,“老头,你怎么现在才来,老子差点就挂了!”

辰南王看着这个一身是血,还笑得如此玩世不恭的儿子,“晞儿,你太自以为是了!”

辰南大少爷看到自己的父母,脸­色­就白了,“爹……”

“晓!你太过分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辰南王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辰南原千!

辰南原千眼睛里划过一丝惊惶,不过看到辰南王只带了一百多人过来,他的脸上突然有抹狠绝之­色­,“弟弟?”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什么弟弟?他不甘心呀!

“我已经将黑羽卫交给你管理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晞儿并没有妨碍着你什么。”辰南王叹了一口气!

辰南原千冷冷一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我回去你也不会放过我,我还不如博一博,我暗中隐藏的铁狼骑有几百人,你才带一百多人来!”

柴晞脸­色­一黑,望向辰南王,“老头,你怎么就带一百来人,你看大哥这么多人,你这不是来送死吗?”

辰南王瞠了一眼柴晞,“你少给我装蒜,我给你的骁卫就几十人吗?你不会跟人打架,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吧?”

柴晞轻抿红­唇­,看到倒在身边的那些侍卫,个个已经如蔫了的白菜一样,没了生机,又看了看此时一脸疯狂的辰南原千,这些侍卫全是保护自己的,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忠诚是他们与生俱来!

“晓!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辰南王摇了摇头!

那一百多人顿时摆成了阵列,突然四周有脚步声逼近,打着楚南狮子旗的军人一步一步的逼近,顿时将辰南大少爷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可能,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辰南大少爷不脸的震惊!

辰南王摇了摇头,“晓,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机会的,可是你利欲熏心,自取灭亡,也由得我不动手了。”

“你……你们一早就有预谋,好一个父亲,好一个弟弟!”辰南大少爷从马上摔落下来,头上凌乱,样子狼狈至极!

辰南王缓缓而道:“上回晞带人去打连庭山,我本来还不相信你会暗中用土匪的身份,暗中培养自己的军队,如果证据就在我的面前,不由得我不信了!”

几百号的铁狼骑军被一万多的狮子军围住,顿时个个像霜打过的茄子,脸­色­吓得一片苍白,手里的武器纷纷落了地!

慕容秋抱着身边的离玉,雨水已经渐渐的小的,毛毛的细雨迎面吹过来,女孩打了个哆嗦,看到柴晞平安,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看来你是自作多情!白­操­心了。”慕容秋扬了扬­唇­,眼睛里有抹寒意,带好让阿烈带着兄弟们在外围等着,他自己先过来看看,不然兄弟们就落入辰南王府的狮子军手里了!楚南的绿林就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离玉轻轻的咳嗽着,该死的柴晞,原来一早就预谋,亏她还这么担心他,可是看到柴晞用骁卫几十条人命换辰南大少爷的底牌,这份心思,实在令离玉有些惊骇!

“怎么,吓着了吗?”慕容秋剑眉轻轻的扬了起来,他觉得只怕离玉再怎么有本事,也改变不了一些事情,就像贵族可以为了达到一个目的,牺牲一些忠心的奴才,本来那些奴才一生下来,就必须对主人忠诚!

“慕容大叔,我们回城吧。”女孩的嘴角泛些一丝苦笑!若是疯娘在这里,只怕会激动得犯疯病吧,在这个平民的命纸薄的社会,她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大而已!

慕容秋捏了捏她的脸蛋,见她皱眉,心想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可是现实本来就是这么残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看你以后还是量力而行吧。”

离玉抿着­唇­,没有说话,在这些贵族的眼睛里,当真是平民的命一文不值?柴晞之前替她引开追兵的时候,对她说的那翻话,原来另有深意,他只怕让她看到他无情的一面吧!原来如此!

回到天虞城的时候,天­色­刚刚黑下来,城里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多少有些焦急之­色­,或是赶着回家吧,慕容秋摸了摸女孩滚烫的额头,眸­色­深深的,“好像在发烧!”

阿烈跟了上去,将玉牌放回离玉的手里,“玉小姐现在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吧。”

离玉握紧着手里的绿林号令,嘴角泛地一丝苦涩的笑意,“阿烈大叔或许说的是对的。”

来到祥和酒楼的时候,酒楼里已经点了夜灯,映着大堂里一片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顾客坐在大堂里吃着饭。那些修好的桌椅上隐约的还看到了上面捕快用刀砍过的痕迹。

李掌柜见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孩进店,女孩正是玉小姐,掌柜赶紧迎了过去,“玉小姐,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慕容秋的声音清冷低沉,“她淋了雨,发起了高烧,赶紧去准备一间上房,请个大夫过来。”

李掌柜脸­色­一变,惊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哎呀,玉小姐,你没事就好了,今天罗师爷过来找你了,等了你一个下午,后来走了,不过他已经答应下回县令带人过来吃饭的时候,会带上大印盖上,打白条,治安管理费,罗师爷也说回去的时候,让县令开张收据单过来收取!”李掌柜带着慕容秋上了二楼,又指挥着伙计赶紧去请大夫!

“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寒气这么重,我本来就很担心了,赶车的一直没有回来,我在想玉小姐再不回来,我就派人去找了。”李掌柜说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顿时就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呀!”

离玉生病的时候,身体的各项异能全部处于休眠的状态,不能用读心术,也不能用植物唤灵术,就连通语术也不能用了!

渣毛好些日子没有在离玉的面前晃了,此时出现在离玉的面前,离玉皱眉,“这只小黄鸟长得真难看!”

渣毛恼了,离玉离开村子的时候,它窝在马车里过来,进了祥和酒楼的时候,就往厨房而去,厨房吃的东西多,它一吃就把离玉给忘记了!今天真是奇怪,渣毛突然全身泛着一阵金光,然后全身的绒毛就脱了,就连小扁嘴也变得尖尖的,身子好像大了一圈,似乎是升级了!

渣毛嘎嘎的叫了几声,表示自己的愤怒,同时房间里的所有易碎的物品全部都碎了!慕容秋被这叫声叫得一股血气上涌,伸掌就朝渣毛拍过来,却见渣毛缩进了离玉的怀里,他顿时收回了手!

“好像是换毛了!长得怎么这么不像鸭子了?”离玉迷迷糊糊的说着!

大夫很快就请了过来,诊脉,开药方,然后又匆匆的走了,李掌柜小心翼翼的站在床头,看到守在床头的男人一身的戾气,这身气息实在是另他太紧张了!

离玉紧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昏睡,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下来!

李掌柜急得来回走动着,“玉小姐呀,你可要赶紧好起来,罗师爷明天过来再跟你要那­精­油,我拿不出来呀。”

慕容秋一双如狼一样的眸子扫过李掌柜,顿时让李掌柜一阵哆嗦!

“她流汗了,应该很快就退烧了!”李掌柜脸上欣喜!

离玉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她看到的画面,柴晞,天虞府的大少爷,还是天虞府的辰南王爷!柴晞原来不是她表面上看到这的样,那些命如草菅的侍卫在柴晞的眼里,原来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小南和小北平时跟他嘻嘻哈哈,生死关头的时候,他们也愿意为柴晞去死!在贵族的眼里,那些忠诚的侍卫为自己去死,那是他们的使命,没有应不应该!

她应该一早就要理解贵族哪里会真心的把平民当成好朋友,女孩不禁为自己的天真感觉到好笑!柴晞,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那样一个让她看不透的人,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

慕容秋看着孩子那倔强的容颜,脑子里突然却想到了那个总是有一脸和善的笑意,目光里没什么心机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明这么谦逊柔弱,怎么这个孩子却这般胆大倔强呢,或许不是亲生的/!

屋里只有一盏烛光点着,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着女孩那有些疲惫的脸庞,慕容秋粗糙的手掌摸着女孩的脸蛋,想将那块已经系着红绳的玉牌挂她的脖子上,突然手指触到女孩脖子上的另一根红线,将那块血红的玉坠拉了出来!

男人的眼睛里有着复杂的光芒,“她怎么会有这个?”怎么可能,这个血玉坠明明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的血液了。

阿烈进来的时候年到慕容秋手里的血红玉坠,也是一愣,“主子?”

慕容秋将玉坠挂回了孩子的脖子上,“可能是凑巧吧。”

阿烈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将旁边的油灯挑亮一些,房间里虚弱的光芒顿时明亮起来,“属下刚刚去了辰南王府,如主子所料,辰南大少爷被辰南王关了起来,并且还列数了诸多的罪状,打算过几日将辰南大少爷放逐于砂岩封地!”

慕容秋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在意料之内的,只是让他觉得自从这孩子见到那场血腥的场面之后,就闷闷的不怎么说话,好像也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不过奇怪的是邬家原来和大少爷关系挺好的邬兴没有站出来说话!倒是那个邬家的大小姐闯进了辰南府里,非要住下来!”阿烈说完,推开窗户飞了出去!

阿烈或许有些明白慕容秋此时的心情了,特别是看到那块血玉的坠子之后,十年前的事情跟那天晚上发生的一样!

离玉一清早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李掌柜端着粥水站在床前等候着了,看到女孩睁开眼睛,赶紧过去,“玉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呀,刚刚罗师爷过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离玉觉得喉咙­干­­干­的,张嘴说话,便是火辣辣的痛,“你跟罗师爷说一声,我今天不见客,他若是想要­精­油,可以去鲁家买!”

李掌柜脸­色­变了,“玉小姐,这样不好吧,那可是县衙的罗师爷!”

“我看县令也快当不下去了,罗师爷若是有点远见,必然会辞了他的文职,你去跟他说,等他不再当师爷,拿着县令的罪状过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见他!”离玉想昨天发生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知道的县衙,县令之前跟辰南府的大少爷关系不一般,现在辰南大少爷出事了,县令顿时没了靠山,再想怎么敛财,也不会那么嚣张,那县令如今如惊弓之鸟,离玉只不过是想推他一把而已!

李掌柜将粥水放下,就下楼了!今天一大早,大街小巷发出告示,天虞府的主子将天虞府的大少爷流放,整个天虞城的人全都知道,这辰南大少爷分明就是在天虞府的这方权力里垮台了!

罗师爷听了李掌柜传速的话,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知道辰南大少爷倒台之后,县令这方的势力也摇摇可危了,想想离玉说的话,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万一县令贪赃枉法的事情一披露出来,他作为师爷也会受到牵连,还不如他大义灭主,直接将县令给拉下来!

罗师爷将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收集起来之后,直接上交了天虞府辰南王的手里,辰南王知道后大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背着做了这么多事情!

离玉坐在雅间里,伤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三天的时间,天虞城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慕容秋见她好了,才带着阿烈离开,开始用绿林的力量去开采那个矿山了!

李掌柜领着罗师爷进来,罗师爷一身的脂粉香,娘炮得不行,说话的时候还翘着兰花指,“玉小姐,你看我做的如何?”

离玉想这个罗师爷必然也是个­精­明的人物,辰南大少爷倒台,县令肯定也如池中之鱼,迟早要秧及,所以罗师爷才会因为离玉的一句话,直接将县令举报了。

“罗先生真是大仁大义!”女孩开口!

“那玉小姐之前送给我的香­精­油是不是还有存货?”罗师爷笑眯眯的问道,他一家全是女人,他一拿回去,家里那帮女人就被吸引了过来,才这么小小的一盒,瞬间就被家里的女人给用没了。

“没有!”离玉说的可是实话,千真万确的实话,她本来想的就是要抓住县令的把柄,罗师爷很重要!

“怎么就没了呢,玉小姐,你可别跟人家开玩笑,若不是人家将县令收保护费和白吃白喝还白拿的事情抖出来,这祥和酒楼也不会如此的太平!”罗师爷皱眉,脸上的胭脂抖了几抖!

“我现在是没有,不过可以制作出来,先前给罗先生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外域的商人送的,而是我自己制作的!”离玉无奈的摆了摆手!

“自己做的?”师爷怔住了!

“不过我要是有自己的一家美容店,倒是可以多制作一些拿出来卖。”可惜这天虞城里的大小商铺都是鲁家的!

“原来如此呀,你要一家美容店这还不容易?把我家那米行改改就行了。”罗师爷笑道。

好吧,离玉确实是想在城里买家店来做她的胭脂美容业,她要一点一点的将鲁家的商业蚕食掉!“可是就算有铺子,我也要请几个专业的人才行,我没找到人呀。”

罗师爷抖了抖身上的花绸衣服,笑道:“这还不容易?我就很专业嘛,若不是因为是男子,我早就开家给人化妆的铺子的,哎,都怪我是家里的独子,我娘不同意呀,现在县令倒台了,不知道新派来的县令会如何,不过我想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没我的份的,不如在家里好好做做生意也不错!”

离玉觉得这个罗师爷还挺有头脑的,看来之前她感应他的心思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如此说来,那就请罗师爷多多关照了,那铺既然是你的,由你经营,我来提供商品,到时候五五分成!”

补偿

这个时候叫她过去?萧青蘅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的陆府管家,管家一个低着头,这些日子城中百姓担惊受怕的,很多权贵为了保全家族大多都投靠了中山王,不过这保全家族的方法……

“好吧。”萧青蘅说道。

“表姑娘,大老爷说今天来的是贵客,府里的各位姑娘都已经过去了,请表姑娘也换一身行装过去。”管家说完,垂着头退到了院门口。

萧青蘅此时一身简单的云裳,披着一件厚厚的绒毛披风,眉目秀丽,头上也没有多少的发饰,也就别着几枚玉钿子,她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不管陆成找她做什么,她听着便是,想此,便回房换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裳,走了出来。

本来一点儿小事情,陆成完全可以让张氏派丫环过来请她,如今派的却是管家,她心底有很多的疑惑,但是独独想不到的就是陆成也会像其他权贵那样,为了活命,保全家族,将她推了出去。

来到宴请的大厅,萧青蘅看到陆府的姑娘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只不过却少了各房的嫡姑娘,都是各房的一些庶女,而且这些庶女此时战战兢兢的坐在那里,看到萧青蘅进来的时候,她们的眼底明显投来了侥幸的光芒。

然后萧青蘅便听到陆成那爽朗的笑声,“世子,这位便是住在下官府上的表家姑娘,姓萧,今天十三。”

萧青蘅抬头望去,却见坐在陆成身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男人目光­阴­寒,脸上带着一股让感觉不寒而悚的戾气,长相虽不错,脸颊过于削瘦,看过来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男人盯着萧青蘅望过来,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

萧青蘅听到了旁边陆家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气息,她皱眉,直视着男人,缓缓而道:“见过世子。”

眼前这个人便是中山王府的世子了,萧青蘅万万也没有想过陆成会这么做nAd1(

“不错,不错。”男人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与众不同,陆爱卿既然想要投诚的话,就应该像这样拿出点诚意来,你看看她这副从容,就跟你府上其他的姑娘不同。”

陆成呵呵的陪笑,“世子喜欢便好,只是这姑娘不是我陆家的姑娘,而是我那亡故的家妹寄养在下官府上的。只怕这件事情还得征求一下蘅儿的同意。”

中山王世子突然从座位上下来,走到萧青蘅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说道:“既然是寄养在你府上的,一个姑娘而已,还不是陆大人你说了算?”

陆成犹豫了一下,说道:“话是这么说,只是这孩子是朝廷功臣的遗孤,朝廷每月都有发放抚恤下来,当初还说过,她以后嫁娶的事情,由她自己决定。”

“混账!”中山王世子冷冷一喝,瞠了陆成一眼,“什么朝廷,如今的朝廷是我父王的,过几日他便登基做了皇帝。”

陆成突然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晚上本世子就过来接人!”中山王世子说完,又仔细看了萧青蘅一眼,越看心里越是满意,然后一拂袖,带着几个随从便离开。

等到中山王世子一走,低下的陆府各位庶姑娘似乎都沉沉的松了一口气,同情的望向萧青蘅。

萧青蘅那双清澈的眸瞳转了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此时自己处于危险当中。然后她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口走去,她觉得,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陆成既然能让她过来,自然就打算把她送出去,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再说了诺大的一个陆府,她在这里住了三四年的时候,按理说,陆府是要索求回报的时候了。

中山王一带兵入京,他底下的那些将士就从各权贵世家的府里欺男霸女,连权贵家的女儿都敢抢,就别提平民老百姓家的了nAd2(弄得整个帝京怨声载道。

陆成的妻子不敢牺牲自己的女儿,当然二房三房的太太也不愿意,于是叫来的便都是府里的庶女,那些庶女从小就在压迫中长大,一见到场面便一个个吓得哭泣起来,所以才会导致中山王世子心烦,但是陆成又害怕中山王世子会报复,所以便将她找来。

“蘅儿。”陆成见萧青蘅一进门,只说了一句话,此后一直没有说话,而且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屑,一直等着世子离开,她才不屑的一笑,脸上并没有愤慨以及怨恨。

萧青蘅转身,目光直视陆成,说道:“舅舅,有什么事吗?”

“蘅儿,对不起,今天这件事情,我会给你的。”陆成说道,眼睛不敢直视她,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而且萧青蘅住在他府上,也没用过他府上的一分一厘,陆秀娘当时离开时没带走老太爷原配的嫁妆,一直都是由如今老太太掌管的,每年的收入都入了陆成这一房的帐房里。说到底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父亲,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家族受损呢。

至少这一点萧青蘅能理解陆成的。

“?”萧青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她目光清冷,锐利,似乎要看到陆成的心底里去,“舅舅想怎么我?”

“我会给你准备一大份的嫁妆,到时候你去了那里,什么都不熟悉,也是需要人打点的,而且你年纪尚小,我让大太太遣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过去照顾你,再在府里挑几个机灵一点的丫环……”

萧青蘅一声轻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我代替陆珍去做这些事情,我凭什么要去替你们去死?你们平日对我也不特别的好,我会心有不甘的,到时候去了中山王世子府上,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让世子替我作主,说你们平日刻薄于我,要他替我报仇呢?”

陆成一怔,脸上有一丝惊惶之­色­,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知道不能牺牲自己的嫡女,而其他的都无所谓,总之度过了一次再说nAd3(

他也知道就算中山王当了皇帝,这天下也不会太平,但是为了维持家族里暂时的稳定,他会不择手段。

萧青蘅冷声的笑了起来:“舅舅能不择手段,我又何尝不会?我心里有恨,这怨气太重的话,就是一把刀子,陆府的存亡仅在我的一念一间。”

陆成看了一眼萧青蘅那张淡然的脸,那张脸长得与陆秀娘有八分的相似,陆秀娘曾经是帝京城里最漂亮的闺秀,而她的女儿肯定也不一般,更重要的是萧青蘅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之气,是与陆秀娘完全不同的,更是与这帝京城所有的闺秀是不同的。

“蘅儿,就算舅舅求你了,陆府也是你的亲人。”陆成说道。

萧青蘅见陆成那张突然老了十多岁的脸,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陆府也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我是十分赞同舅舅的,既然舅舅这么说了,要我去可以,除了你刚刚所说的这些以外,我还要其他的。”

“蘅儿!”陆成脸­色­一变,眼底有着隐忍的怒意,但又不敢发怒。

“舅舅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萧青蘅微微一笑,说道:“舅舅是一族之长,那么族谱肯定在舅舅你的手里,我想让舅舅把大舅舅一家分出去,也免得每次府里的丫环下人们叫大老爷都知道是在叫你还是在叫大舅舅,还有就是将陆家的家产分三分之一给大舅舅,以后两个陆家可以共同祭司先人,但是其他的事情都不相­干­。”

“分家?”陆成一脸疑惑的看着萧青蘅,说道:“蘅儿,你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这些话又是谁教你说出来的,是不是陆隽?我听说你经常跑到你大舅舅那里去,他肯定跟你说了不少关于陆府的许多坏话,你年纪还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听信他人之言。”

“我年纪还小?”萧青蘅皱眉,“大表姐的年纪倒是挺合适的,前些日子都已经及笄了,我都没及笄呢,原来舅舅也知道我年纪小,既然如此舅舅为何又让我嫁人呢?而且是嫁入火坑?还有,我原来还真不知道在舅舅的眼里,大舅舅是个外人呢,既然是个外人的话,那也把他分家出去,不是更好吗?”

“蘅儿!”陆成冷冷的一喝,这还不算是狮子大开口?

简直是见了鬼了,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好拿捏,即使捏断了她的任何羽翼,她也能从容的生长。

“舅舅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以给舅舅足够的时间考虑,只怕中山王世子不会给舅舅足够的时间考虑吧。”萧青蘅就是这样,你对她好,她便还你十分的好,你若对他不好,那没办法,她就要见缝Сhā针的来欺负你。

陆成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选择,除非他将陆珍给推出去,但是萧青蘅知道,他绝对不可能牺牲掉陆珍。

萧青蘅一回到琼华院里,便将慕容凡叫出来,派慕容凡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去告诉陆隽,当然陆隽就算是冲动,也是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的。

所以当天下午,陆隽就跑到陆府闹了一通,陆隽如今也在六部任职,官级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但是陆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陆隽指着陆成的鼻子骂了一个多时辰,把府里所有的人都惊动了,陆隽的夫人这此年里一直生活在市井,这骂人的话就更加难听了,把陆府老太太都骂得气昏了过去。

陆成骂陆隽和他老婆再骂下去,到时候陆府的丑事就会弄得所有的人都知道,更加就瞒不过中山王世子了,而且陆成更害怕人知道他把自己的嫡女藏起来,而推出一个孤女出去,到时候中山王世子跑过来问他再要个嫡女怎么办?

于是分家这件事情,不光是中山王世子不可能给他留时间考虑,就连陆隽都不可能留时间给他考虑,于是就顺理成章的将族谱交了出来,重抄了一份给陆隽,同时分成了两个陆家,两家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是各自作主,这也给陆隽带来了实际的好处。

四老住在陆隽那里,一早就跟陆隽说过了,陆隽这一房,什么都没有,官级又小,叛贼根本就看不上,再说了陆隽也没有什么女儿可以被人抢走,于是撤身出来那是­干­­干­净净的。

如今中山王占领帝京,一直没有称帝的原因也是害怕外面救援的军队打进来,他好拿皇宫中的人作个人质,同时还可以让皇帝让着所有的人的面写下退位书。不过这事情成与不成,没人会知道,但若是中山王夺位的事情失败了,那么,这些曾经投靠过中山王的权贵,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这个时候萧青蘅让陆成和陆隽分家,也是想让陆隽全身而退。

陆隽分了三分之一的家产,离开了陆家。回到家之后,陆隽将族谱往四老的面前一扔,说道:“这就是我卖了外甥女得来的?”

四老坐在破桌前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看书的看书,分药的分药,连头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陆夫人也急了,说道:“那可是秀娘唯一的姑娘,那陆成老混蛋把她推入火坑,如此我们不想办法救她,反而趁火打劫,我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你们四个老东西,别老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行不行?当初你让我们去陆家闹,我还以为真的能把小蘅儿给带出府,结果并没有。”

陆夫人没陆隽的学识多,只觉得这四个老头住在家里,只知道混吃混喝,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只不过听说是蘅儿的师父,她才没有说什么,而且蘅儿她娘那些店铺每月都收成都会送一部分到这里养着这四个老东西。

而陆隽与四老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四老与众不同,也确实是有才华有学识有谋略了,只是今天这件事情,他心里很不忿,既使陆成给了他这么大块蛋糕,没了萧青蘅,他非常不忿。

陆隽拉住夫人,说道:“你去做饭去,说不定蘅儿等会儿会来。”

陆夫人冷哼,拍了拍身上的布裙,说道:“如今卖了蘅儿,才得来这些,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你们几个快想想办法,蘅儿还这么小,我们总不能像陆成混帐一样,这般没有良心。”

西师父放下手中粗糙的茶杯,说道:“中山王闹腾不了多长的时候。”

陆隽说道:“可是援军要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蘅儿真的出了事情怎么办?那个中山王世子那些丧心病狂的事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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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陆隽的担心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四老都很默契的点了点头,西师父说道:“蘅儿那里是肯定会出事的。”

陆隽这么一听说,脸­色­便瞬间变了,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得赶紧想想办法,救蘅儿出来。”他又赶紧把自家夫人给叫出来,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打算拿这些钱去买通几个江湖游侠,请他们潜入陆府把萧青蘅给带出来,再做出一个被贼人劫走的假像。

四老却依然淡定如故的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将萧青蘅有危险的事情放在眼里,再说了萧青蘅身边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慕容凡。

陆成把陆隽一家给分出去之后,总觉得哪里有不对,但又没有仔细的想,反正萧青蘅愿意帮陆府,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事情,他还真没有想得那么远,比如说万一援军到了?万一中山王倒台了?

中山王世子派来了一顶花轿过来接人,陆成感激涕零般的将萧青蘅给送上了轿,看着远去的轿子,他那双原本应该愧疚的眸子里突然生出几分冷意来,然后一拂袖,转身回了府。

张氏领着陆珍走过来,说道:“老爷,蘅儿送走了?”

“走了。”陆成冷冷的说道,然后坐在了书桌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书桌上的一本杂记翻了翻,越翻越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陆珍却说道:“她走了才好,不过就是分了我们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弄得陆家损失了这么多。”

陆成突然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我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竟是如此,当时我也是因为担心家族被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的要保全陆府,现在想想,那丫头竟然也是利用这一点,轻轻松松的就把陆隽从陆家分离了出去,还分走了三分之一的家产。”

当然陆成如今是投靠了中山王,当然是希望中山王举事能成,如今看到中山王连皇宫都控制住了,皇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宁死不屈,肯定会为了活命写下退让书的nAd1(而且朝中有大半的官员已经投靠中山王。

张氏说道:“就是啊,三分之一的财产,以后老二和老三他们分家出去的时候,也还不得再分一些,这么下去的话,我们陆家哪里有这么多的家产给几个兄弟们来分。要就怪当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把三个儿子都叫了面前,定了你当族长,还留下遗言以后的家产,等分家的时候必须平均分配,当时陆家大爷陆隽可没在跟前,本就不应该分得任何家产的。”

陆珍却说道:“娘,你担心什么?如今陆隽就算拿到了家产,他也不一定守得住啊。”

张氏似乎恍然大悟,一拍腿说道:“珍姐儿说得对,这陆隽就算真的得到了家产,还得看他有什么这份能耐守住,如今他是个什么官位,连中山王都不屑去动他,到时候只要老爷一句话,他还不是得跟从前一样回京兆尹当个主薄。”

“娘,你就是太心软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让他当个主薄,应该是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再踏入官场半步。”陆珍的脸上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十足的薄凉之意。

陆成点了点头,“珍儿说得对,我只答应了蘅儿将家产分给他,并没有说不会去将家产给抢回来。”

突然陆府的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语气急促,说道:“老爷,不好了,刚刚奴才听说原配大老爷将老爷分给他的家产全部都变卖了,换成了银票。”

陆成一惊,脸­色­瞬间就变了,陆隽居然把祖宗好不容易才积累下来的家业全部都变卖了?陆军家不管是谁,只要是陆家的子孙都不会做这种让人看笑话的事,那些家业他才刚刚拿到手,就全部变卖了,而且卖得如此之快,连陆府都没有收到消息。

“谁给了谁?”陆成语气沉沉,眼底有着难以言语的愤怒。

“帝京城里那些权贵都有,而且他卖掉店铺田产庄院的时候,也不是同时卖给一个人的,而是分成了好几个人卖,奴才正在查到底有哪些人买了陆隽手里的东西,到时候老爷再一的去追回来nAd2(”管家小心谨慎的说道。

陆成一声沉喝:“混帐!都变卖了,还怎么收得回来,他居然狠得下心这么做,这分明就是想打我陆府的脸,陆家祖宗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当初就不应该分家出去,就应该把他逐出族谱。”

陆隽那些家产全部都变卖成了现银,如今兵荒马乱的,带这么多的钱在身上也不安全,那么多钱放在身上,他晚上能睡得着觉?

张氏说道:“既然陆隽敢这么做,那么我们派人去将银子给抢回来!”

陆成摇了摇头:“我们好不容易才稳定,如今不宜大动­干­戈,等中山王的皇帝稳定下来了,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也不迟。”

不过当天晚上,西晋守疆的将士都收到了一笔军晌,说是帝京城里一位官员送过来的,目的是让他们进京救驾。

谢绥一身暗红­色­的军服,坐在帐子里,眉宇紧紧的拧着,身边的小满也跟着叹气,谢府遇到了危机,虽说中山王不敢拿谢府主动开刀,原因是谢氏一族是帝京的领头人物,只是再这么下去,总会出事。

更重要的是外面的探子回报,陆府将萧青蘅送到了中山王世子那里,谢绥突然站起来,打算连夜偷偷的溜到城里去,将萧青蘅给救出来。

“少爷,你再好好想想,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误了卫的大事。”小满说道。

谢绥拿起案上的长剑,说道:“小蘅儿落到那个禽兽的手里,你叫我怎么能安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进城。如果姓卫的那个胆小鬼还不敢攻城的话,那他就等着,等着到时候江山易主,他也只能带着他的军队入山为匪了。”

小满嘀咕道:“二十万的军队入山为匪,这可真是吓死人了。”

谢绥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好歹也别让蘅儿被那禽兽给强占了nAd3(”那可是他的媳­妇­呢。

“要不奴才去跟卫说一声。”小满有些担忧,“卫不是说过了吗,城内有内应,等到内应发出信息再攻城。”

谢绥咬牙切齿说道:“他就是不敢攻城,亏得爷这么相信他,还给他带来消息,他居然整日都呆在帐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满上前,拦住谢绥,说道:“少爷,不管怎么说,奴才还是去卫那里说一声。”

谢绥一把推开他,恼道:“你爱说你说去,我先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月­色­,飞速的朝城门的方向跃去。

主将的大帐内,一年轻的少年坐在案前端详着眼前的帝京防卫图,他身边的一个副统领突然开口:“,你身上的有伤,早些休息,别太累着了,这些事情让冯佳去做便好了。”

“周雄,你召集几个副统领准备一下,让军整装待发,我看最快今晚,最迟明早,冯磊就会有信号发送出来。”男子说道。

烛光下,男子的眉目如画,清俊至极,看起来不似浴血沙场地的,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熠熠生辉,带着几分致命如火焰般的蛊惑,蛊惑到人的心底去。

虽说谢家十少爷是西晋第一美男,但只有他能与之平分秋­色­,却又比谢绥多了几分冷厉与军士的铁血之气。

周雄一身戎装,笔挺的站在他的身边,说道:“是因为陆府的那位表姑娘吗?”

男子微微一愣,黑眸望过来,“什么?”

周雄只觉得一惊,赶紧低下了头,说道:“没什么,属下马上就去召集军队。”说完朝帐外走去。

男子盯着案上的地图,目光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那女子分明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捏的,如今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陆府送出去当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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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

宫中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城内的老百姓也渐渐的恢复了平常,援军入京三日后,朝廷下令,凡是参与中山王谋反的所有官员全部都抄家砍头,一时间很多官员都被揪了出来,当皇帝看到那些官员的名字的时候,气晕了好几天没有下床,等他老人家终于可以起床的时候,却突然吐了血。

皇帝很快就召来内阁三辅大臣,打算将帝位传位于太子,太子之前因为不在帝京当中,倒是幸免这场灾难,再加上当初中山王急于为了夺位,将太子府里的妻眷全部都囚禁于宫中。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与中山王勾结的最大的官员岑世却并没有得到制裁,而岑府的岑佼当时带还着人死守宫城,受了重伤,如今躺在府里,昏迷不醒,于是岑世便利用这个事情,在皇宫的面前大哭委屈,岑家就岺佼这么一个嫡子,而且忠心可佳。

岑世还是内阁最大的辅臣,他给自己脱离嫌疑,还将几个曾经与中山王关系密切的几个官员给举报上去,岑府一如叛乱之前一般荣耀光华。

腊月初十,皇帝下令犒赏救驾有功之臣,岑家的岑佼也在其中。

岑家作为最大的主谋,居然能够全身而退,这一点萧青蘅并不意外,援军进城第二日,她跟陆隽提出,派人旧城区置办了一座宅子,命名为竹园,之所有没有用陆府,也是与陆成的陆府分开。

陆隽和陆夫人一脸的笑意,又派人去外面买了几个死契的丫环,请了一个从前与陆隽一同读书的一个寒书秀才当管家,又请了工匠将整个园子都修葺了一翻,特别是给萧青蘅选的院子,院子的名称依然叫琼华院。

又给四老安排了住处,四老在帝京城呆了快三个月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可能是因为陆隽的夫人把他们照顾的好,他们觉得蹭吃蹭住很舒服,即使陆夫人平日里嘴比较毒,但心地很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先端来让他们享用。

陆夫人握着萧青蘅的手,说道:“这园子可比陆府大了一倍呢,你说我们夫妻俩住这么大个园子,肯定清冷得很,还好有你陪着我们nAd1(”

“大舅母,等过年的时候,让表姐和表姐夫搬回来和你们一起住,再让大舅舅给表姐找个差事,以后这园子就热闹了。”萧青蘅说道,想想已经过去四天了,昨日那押在菜市场被砍头的官员又砍了一批,还有一批还呆在牢里,相信岑世是不是让那些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官员活得太久,谢小十也应该出手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以后这日子会是这样,从前在陆府的时候,老太太看不上相公,府里的其他下人也落井下石,后来因为他们要Сhā手良姐儿的婚事,我和你舅舅便搬离了陆府,而且还是净身出的户。”说着陆夫人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初张氏和老太太商量着要将陆良儿嫁给京中一个官员当小妾,好让那个官员在陆成的仕途上帮上一把,那官员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连孙子都比陆良儿要大很多,当时陆良儿拼死不成,陆氏夫­妇­也是及其气愤,于是一气之下,老太太提出条件,要么就嫁人,要么就滚出陆家。

“大舅母,你放心,以后这帝京城中,只有一个陆家,那就是竹园的陆家。”萧青蘅挽上陆夫人的手臂,语气认真。

园子正在建湖亭,此时工匠敲敲打打的声音传来。陆夫人看着院中那一株刚刚开花的腊梅,说道:“蘅儿,其实我和你舅舅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样的日子,你表姐嫁人后,就剩下我们夫妻两,想着以后便就这么过了,左右饿不死就行,到老了,实在做不动了,就搬到你表姐那里去养老,到时候就帮她带着孩子,做些家务,我们也存了一些积累,你表姐这些年里过得也挺清苦的,你表姐夫在盛城衙门当捕头,收入也不是很多,日子过得不容易。”

陆隽夫妻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居然还能分到陆家的财产。

不过在萧青蘅的想法里,中山王攻入帝京的时候,陆成投诚了中山王,这一点是有很多的人都可以作证的,皇帝如今在处置那些直接参与叛乱的官员,当然过不了几天,就会处置那些投诚过叛逆的朝官。

“陆成这仕途怕是毁了,如今大舅舅脱离了陆家,以后这帝京城中只有一户姓陆的,也仅只有一户,叛乱这样的大事情,皇帝肯定会严打,绝不会纵容任何一个nAd2(”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江山被人别觊觎,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陆夫人说道:“不过那四个老东西倒是有些主意,当初你舅舅去陆府闹那么一出,也是他们出的点子,那四个人又是你的师父,他们是什么身份?你舅舅从来不跟我提,那四个老家伙也一直说自己只是乞儿,沿街乞讨的时候,遇上了你,你帮了他们,他们想收你为徒弟,你也同意了。我想蘅儿并不是那种随便就认师父的人。”

萧青蘅微微一笑,说道:“不就是四个老头而已。年纪的时候有些名气,高傲得很,皇帝还曾经请他们去给太子当老师,他们不乐意,于是就退隐山林,前些年觉得山里的日子太冷清了,就出了山当起了乞丐。”

陆夫人一听,脸­色­微微怔了怔,说道:“给太子当师父,这么厉害啊?难道我觉得他们怪怪的,我骂他们骂得再难听,他们也不生气,我还以为他们是赖皮呢,原来根本没把我这个­妇­道人家放在眼里,因为无所谓才会不计较。蘅儿啊,他们这么厉害,如此说来,你捡了个大便宜了。”

“那是舅舅捡了个大便宜,那四老如今住在这里,舅舅跟他们多相处相处,自然对他以后有很大的帮助。”萧青蘅想着,陆隽这人也并不是蠢人,只是苦于没有一个机会而已,如今进了刑部,哪怕只是一个从六品,但是只要有人能提点一翻,以后会大有作为,“这次逼宫事件,皇帝既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叛贼有关的人,刑部肯定也换下不少的人,到时候舅舅是有机会的。”

陆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喜意,说道:“真的吗?蘅儿,你平日里有什么话不过轻易的说出来,除非是有十成的把握,如果你舅舅升了官,到时候就有能力给你表姐夫在京中安排职业了,哪怕就是京兆尹的捕头也行。”

京官在天子脚下,哪怕官再小总会比外放的官员有多几分气势,陆夫人想到这里,心里便开心起来,“蘅儿,年后你就得回书院了,陆成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舅舅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的nAd3(”

傍晚的时候,萧青蘅听到两个消息,一个是四老打算住在陆府养老,当然这话不可信,萧青蘅是知道的,这四老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到死,除非是实在走不动了。不过四老把这话说出来,倒是让陆隽夫妻两都高兴了许久。

第二事情便是内阁首辅岑世被人参了,说勾结叛贼也有他的份,具体里证据上奏的官员并没有直接拿出来,皇帝经此一事,本来就及其的痛恨那些叛乱的,又对参与叛乱的那些官员罚得很重,有些砍头,有些流放,即使岑佼在这次救驾的过程中有功,而且还受伤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但是因为愤恨,那疑惑的种子就已经开始生长了。

下朝的时候岑大人也开始吓坏了。

上奏岑大人勾结叛贼的正是新上任的御史少大夫谢大人,谢大人初入朝堂,就奏了这么一桩事情,更重要的是谢府的谢二老爷也同时附和,谢二爷是内阁之一,虽不是内阁首辅,但在朝廷中的声望也不低。

皇帝此时也不管什么平不平衡朝堂了,只想着你勾结贼人抢我的皇位,你就应该死,朕就容不得你。

萧青蘅记得腊月初十的时候,援军将领攻入帝京城,坐在马车上的将军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那目光炯炯有神,比天上的星辰更亮,让人看了一眼便深深的陷了进去。当时谢绥也是一身戎装,坐于马上,手中的寒剑泛着森森的寒光,看起来英勇无比,似天神般,可是她就没觉得有什么让她觉得特别,倒是那个一声不响的将军,让她有些意外。

陆夫人给她新安排了几个丫环,一个叫显娇,一个叫显珠。两个丫环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卖的是死契,所以做事儿来格外的小心翼翼,做下人的谁都知道,卖了死契丫环生死都是东家一句话的事情。

显娇比较活泼一些,见到什么有趣的都会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禀报,而且这竹园各个主子们都相处得格外的好,夫人和老爷也很平易近人,更重要是这竹园里的姑娘从来不骂下人,不过偶尔严厉起来的时候,确实是挺让人害怕的,而且姑娘对她们也没定任何的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必须忠心,府里的管家学问很不错,平日里府中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夫人便让管家教下人们识字,读书。下人们都积极­性­都很高。

而显珠却显得文静一些,平时除了做自己份内的事情以外,便是坐在廊下绣花,两只手都绣破了,也不敢停歇。

萧青蘅知道显珠这么辛苦是为了家中的弟弟,她也没有说什么,当然也没想过要去帮一把,竹园每月都会定时的给下人发放工钱,工钱以外的其他赏赐也要看夫人的意思,你做得好,才会有奖金,有时候是批假一天,让其回家,以时候便是赏个半匹尾布或者是过时的首饰而已,这得看主子的意思。

要是萧青蘅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她之所以不特别的去帮助显珠,原因很简单,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且每个人都应该学会自己的路自己走,如果她这次帮她,那下次呢,以后呢?万一哪一天不帮了,反而却让人心生怨恨,怨恨你为什么就不帮我了,你应该帮我的。

“姑娘,门口有个送信的,说是一个姑娘您的一位故友托他带过来的,还说想要见您?”显娇抱着一筐洗­干­净的冬枣放在桌上。

萧青蘅随手拿了一个放入嘴里,说道:“是什么人?”

“奴婢也不清楚,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正下着雪,这个晚了,还有人送信过来,到底会是谁?萧青蘅站了起来,说道:“掌灯,出去看看。”

显娇一听,赶紧替她拿了一件雪白的披风,然后去提灯笼。

显珠正提着热水进来,见萧青蘅要出去,疑惑的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天这么黑,外面又下着雪。”

“就是门口那个送信的,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刚刚路过的时候见他还没有走,所以就跟姑娘说一声。”显娇说道。

显珠微微一愣,说道:“夫人都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到时候可别是坏人,坏了姑娘的名声。”

显娇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显珠姐,姑娘心里头有数。”

萧青蘅淡淡的对显珠说道:“你先把热水准备着,我去去就回。”

来到府门口,却见一人正坐在府前的石狮子旁边,披了一身的白雪,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突然抬头,露出一张风霜吹得通红的脸。

“你是?”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神态看起来挺憨厚的,他搓了搓冻僵了的手掌,说道:“你是萧三姑娘吗?”

“正是。”萧青蘅觉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号人物。

“这是我家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那人说完,露出满脸的笑意,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交到了萧青蘅的手里。

萧青蘅拿着这带有体温的信封,微微一愣,心想,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抬头再想询问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

回到琼华院,萧青蘅就着烛火将信封拆开,见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迹,署名是李知秋。

原来朝中的大部分官员因为叛逆的事情,很多官职都出现了空缺,需要从各地选出合适的官员进京来填补空缺,而李家便是其中一个。

李知秋当年为了弟弟,放弃了进入了京城书院的机会,不过她在白马书院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而且还是陵州的第一才女。

外面虽然下着雪,可是室内烧了地龙,温度很高,萧青蘅穿着一身薄衫都觉得额上出了汗,显珠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姑娘水已经准备好了。”

萧青蘅将信收入匣中,“你们去外面守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琼华院的丫环们都知道萧青蘅不习惯被人伺候,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在琼华院当差的丫环除了一些日常要做的事情以外,都是很轻松的。

显珠拿起绣架就着廊下的风灯打算再绣一圈,旁边的显娇说道:“显珠姐,你别绣了,光线这么暗,眼睛都坏了,到时候姑娘肯定不会要一个瞎子当丫环,夫人会把你去打杂的。”

显珠依然在那里穿针引线,说道:“弟弟去上学堂还差一两多的银子,学堂的先生都在催了,父母那边又拿不出来,我能尽点力就尽点力吧。”

“你说你都卖身了,还管家里呀。”

“当初要不是父亲病重需要钱,我也不会自己把自己卖到这里,要不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等会姑娘沐浴完可能会要吃东西。”

“就你了解姑娘。”显娇微微一笑,转身一蹦一跳的下了台阶,回头看了一眼还有那里认真做绣活的显珠,摇了摇头。

一阵寒风吹过,显珠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看了一眼屋内,起身推门而入:“姑娘?”刚刚说完,突然觉得头一重,便倒在了地上。

萧青蘅也不知道自己沐浴的时候会睡着,不过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不过她并没有躺在水桶里,而是穿着睡袍躺在被子里。

被窝里有不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她清澈的眸底闪过一抹寒光,然后望了一眼外面,外面的雪光映­射­进来,室内有着朦胧的光,她皱眉,心想,丫环们什么时候给她点的安神香,那香是她从北师父那里拿来的,还没来得及送给陆夫人,可是她真的没有叫丫环去

不知不觉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个黑影慢慢的靠近床榻,然后在她的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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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儿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十来天,到了过小年的时候,竹园四处张灯结彩。而陆府却惨淡得不行,陆成因为投诚过中山王,于是被贬了官职,好在没有抄家,不过这对陆家来说,也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因为帝京城的另一个陆府,也就是竹园的陆老爷却官升刑部的侍郎,而且由于接近年关,这几日有不少的朝中权贵往竹园里跑,陆夫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干­脆让派了自己的陪嫁嬷嬷马嬷嬷去处理这些事情。

护城河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萧青蘅穿着厚厚的裘披走在湖面上,身边是风华无双的谢家少爷,谢绥,谢绥将两个白­色­的老鼠换献宝一样的送到萧青蘅的手里,“蘅儿,这是我从西域那边寻来的宠物,你看它们多可爱,送给你玩玩。”

“小白鼠?”萧青蘅接过谢绥递过来的金笼,有些无语,那两只白鼠正在咬金笼,金笼被咬出了好些个牙印,萧青蘅觉得怕是再过些日子,这两只老鼠就会吞金自尽了。

“蘅儿,你这两天怎么闷闷不乐的啊。”谢绥凤眸里露出几分笑意。“是不是因为爷又订亲了,你不开心?”

“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怎么就娶不到呢?我听说这回是尚书家的姑娘,突然得了肺痨。上上回是参事的千金,不过听说未婚先有了孕,原来是跟书院里的一个穷书生私通,暗结珠胞。还有上上上回,那个姑娘突然落水,半柱香之后救上来就没了。”萧青蘅摇了摇头,“你算过了没有,才短短的半个月,你已经死了三个未婚妻了,连我都不得不相信你有克妻之命了。”

谢绥脸­色­蓦然一白,说道:“那只是意外,关我什么事?再说了,那是因为不是爷的真命天女,所以老天看不下去,所以才会这样。”

萧青蘅朝他轻轻一哼,说道:“说起来,那些个姑娘也死得挺冤枉的,她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去克他们。”

如今谢二爷是内阁的首辅大臣,谢家如今是朝中威望最好的大臣,而且前些日子,皇帝已经让岑世下了狱,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判案而已nAd1(当初萧青蘅给谢绥的那封信就是她收集到岑世与叛贼勾结的一些证据,同时还有一卷关于查案十八年前贡品案的事情,相信皇帝看到这些,就算对岑家再怎么照顾,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大度。

岑世下狱的当晚,宫里的贤贵妃也被赏了一条白绫,四皇子今年才十岁,就已经被皇帝派到了封地,永世不得回朝。

谢绥替岑佼求情,才保全了岑佼的一条命,岑佼醒来之后,听说祖父所做的那些事,半晌也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禁卫营派兵过来围了岑府,将岑府所有的人全部都入了狱,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砍首,女人流放奴籍,岑佼虽保全了一条命,但也被贬了奴籍。

如今整个朝廷都战战兢兢的,因为每每那些大臣从午门经过的时候,都能闻到血腥味,那是那些叛逆官员被砍头之后留下的,即使已经用清洗过许多回,可是那血腥味还是很浓郁。

谢绥没想到刚刚平复下来,谢府就替他急急的招亲,生怕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偷的溜走。

“蘅儿,不如你嫁给我吧。”谢绥目光灼灼,将萧青蘅的双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前,语气很是认真。

“什么名分?”萧青蘅淡淡的说道。

“当然是作妻。”他道。

萧青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挣脱出手,说道:“谢小十,你傻懵了吧,我听说过年之后,你谢家又给你定了一门亲,是内阁魏大人家的姑娘。你这人说话就是不靠谱。”

“蘅儿,我说话一直都是很靠谱的,再说了,谁知道她活不活得过年呢?如今京中已经在传我克妻了,我顿时觉得好冤枉。”谢绥无奈的说道。

“我也觉得冤枉。”萧青蘅瞠了他一眼。

“你哪里冤枉?”

“你没安好心,想害死我啊nAd2(”萧青蘅将金笼塞到谢绥的手里,说道:“谁都知道与你宁亲的姑娘,订亲之后,都活不过三个月,我可不想这么早死。”

谢绥那张貌美如花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说道:“我觉得你的命硬,只有你适合我。”

萧青蘅今日之所以出来是因为李知秋约她到护城河对面的楼上见面,没想到遇到了谢绥,谢绥说是好巧,那她就当作好巧吧。

“谢小十,谢府那么大,真的不适合我。我不喜欢被人约束着。”她在陆府的时候,看到陆府的各房太太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然萧青蘅也清楚的明白,她们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尽早会被其他人给踩下去,所以身不由已。

“我以后是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会约束到你,而且我觉得……”说着谢绥邪邪一笑,将萧青蘅拥入怀里。

萧青蘅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气息逼近,就快要亲到­唇­了,只听到一声破冰的声音,萧青蘅趁着谢绥发愣的时间,退出他的约束,后退了一段她觉得安全的距离,目光不悦的看着谢绥。

谢绥回头,看到身后一匹马奔来,刚刚那破冰的声音就是马蹄溅起冰屑的声音,坐在马背上的身影异常的挺拔,戴着黑­色­面具的脸上,一双灼人的黑眸,盯着人心惊。

马在萧青蘅的身边停了下来,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萧青蘅微微的一愣,犹豫了一下,看了谢绥一眼。

“怎么,你还要问问他的意见?”男子的声音清淳,带着几分动人的蛊惑。

“蘅儿!”谢绥急道。

萧青蘅已经伸出手,被男子拉上了马。

谢绥指着马上的男子,愤愤的说道:“姓卫的,你别太嚣张,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咱们比一场nAd3(”

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没心情。”

说完,带着萧青蘅策马而去。

珠玉楼内,厢房内的摆设­干­净硬朗,萧青蘅席地而坐,脸上的跟个几分冷意。

男子坐在她的对面,目光浅浅,带着几分温柔之­色­。

萧青蘅有些发怔,因为这气息很熟悉,熟悉到她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这温度,她的功夫也不差,而且身边又有慕容凡,这个家伙是怎么闯入自己怕房的?

“你不太高兴?”男子开口,眼底有抹似笑非笑的神彩。

“你觉得我应该对登徒子表示好感吗?”萧青蘅盯着茶杯中散着热气的茶水,缓缓而道。

男人突然伸出手来,就像之前一般。

萧青蘅轻轻一哼,同样的伸出了手。男子靠近她,握住她的双手,移到了自己的脸上,握住她的双手,取掉了脸上的面具。

萧青蘅目光一瞠,指着他愤愤的说道:“你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摸到我的房间里来,而且还做那种龌蹉的事情。”

“我可什么也没做。”男子笑眯眯的说道,一张惊人天人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温柔之­色­。

萧青蘅咬牙切齿,“呵呵!”说着,手上一使劲,一个脱身术,退到了墙角,藏在袖中的匕首滑到手心,她冷冷一笑,动作迅速如闪电般逼近男子,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有成就感,因为她的脖子上也抵着一把匕首。

“你!”她将匕首收了回来,说道:“算了,我让你得了。”

“那就非常感谢你手下留情。”男子返回到软榻上靠了下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萧青蘅半分。

萧青蘅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大将军。”

男子无奈的一叹,说道:“你果然忘记我了。”

萧青蘅皱眉。

男子微微一笑,蛊惑人心。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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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你过来一点,小宝儿。

突然之间,电光火石,萧青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很多年前,最爱她的人,会这么温柔的叫她,除了父母,那便是那个少年。

萧青蘅后退了一步,靠墙,一脸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眸底有着浓浓的寒意,指着他,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是卫飒的话,这根本不可能是,卫飒和她年纪差不多,而眼前的男子明显已经成年,而且权势不低。

卫飒和她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她了。再没有人会这么温柔叫她的­乳­名,即使是谢小十,也不会这么叫她。

男子见她不仅不吃惊,反而防备,微微皱眉,心想,这似乎不合常理,小丫头这是什么反应,不是应该欣喜的跑过来要他抱吗,他都做好了来抱她的准备了,可是很明显的事实,这小丫头在看一个妖怪一样看着他,他自信这张脸,除了那个谢小十,再也没有人能比这张脸更好看了。不应该是这张脸吓到了她,

他在人前从来不会把面具摘下来,除了上朝,下朝之后,他又会把面具给戴上,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他刚刚进京之后,帝京渐渐的传言,说西晋帝国的大将军是丑八怪,所以才会戴着面具遮丑。

“你害怕?”男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萧青蘅气息紊乱,咬着牙,心底空空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想,只想着逃离,仿佛面前突然出来的不是一人,而是幽灵,她觉得她肯定是出现幻觉了,这些年里,她一直在想着那个少年,可是那个少年自坠崖之后,不管她怎么想念,他从来没有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所以她渐渐的连他的相貌都记不清楚了,脑子时常想起的那个倔强的少年形象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如今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那张脸是空白的。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将她抱住怀里,轻轻的说道:“我就是小卫nAd1(”

温柔的声音,如天籁一般,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轻唱,萧青蘅的脑子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弄脏了他的胸口。

半个多时辰,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像个溺水挣扎了许久,终于找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的颤抖:“我一直在想你,我一直在想你……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啊。”

从前她孤身一人投靠陆成,寄人篱下的时候,在陆府被人设计陷害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哭过,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她是一个理智的人,活了两辈子了,此时却真的像一个懵懂的少女一般,想要抓住面前唯一的一份温暖。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见你的,可是我又怕你不相信我。”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拒绝他,害怕他一样。

“我怎么会不相信?”萧青蘅抬头,眼前的男子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而是如今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将军,个子比她高出很久,胸膛很结实,全身上下都有着铁血的气息,她突然仰头,直视着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会是穿越了吧?”

卫飒明显的愣了愣,“穿越?这句词倒是新鲜,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要这么解释也可以,当时我坠崖之后,撞到了脑袋,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关在一个地方,同我一起关起来的还有其他的年纪人,当时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还有伤,后来听同我一起关着的一个兄弟说,我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

“然后呢?”萧青蘅想着,卫飒难道失忆过,怎么连坠崖之后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呢?

“我才知道那是一个贩卖人口的团伙。”卫飒一声苦笑,说道:“当时我真没想到会第二次遇到人贩子,那在那里呆了大半个月,每天都会有人送饭进来给我们吃,还有人送伤药过来,渐渐的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后来我发现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我的nAd2(”

“借尸还魂?”不会吧,萧青蘅一脸的惊讶。

“就是这样,我伤好之后,才知道我们这群人都是送到权贵家里豢养的,我当初之所以被打,是因为逃跑的原因,不过后来我又策划了一场逃跑,当时其他的人都是同意的,不过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其他人只是我用来分散那些人的注意而已。”卫飒盯着萧青蘅,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有点自私,但是一想到你,我便狠心利用了他们。”

萧青蘅觉得委屈至极,越想越是觉得委屈,嚷道:“你就是狠心。”

“小宝儿,我现在不是回来找你了吗?而且是带着荣耀来找你的。”卫飒说道。

“你说借尸还魂,年纪还比原来的大这么多。”萧青蘅踮起脚尖才刚刚够摸到他的头,她嘟嚷道:“幸好不是老头子,不然你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不想认你。我怕丢人。”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要我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变成老头,你也应该兑现你的诺言。”

“我说过?”不可能啊,她什么时候说过。

“怎么没说过?”男子双手捏着她的脸蛋,说道:“小宝儿当初说要我跟在你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你。”

“没有吧。”应该没有!不过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就估且当我说过这句话吧。

“其实我觉得比你大很多好,至少我如今长大了,可以更好的保护你。”他揉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语气温柔得可以腻死人,“小宝儿,我都死过一会了,你上辈跟我说过的话,没有实现,这辈子应该给我兑现了吧。”

萧青蘅瞬间觉得脸蛋有些烫,心想着,你再怎么,也不会比我大到哪里去啊?而且我活两辈子,你也活两辈子,我活得时间肯定比你长nAd3(你一回,还拨苗助长了,本来应该最多是十五岁,如今硬生生的就大了五岁。

“谢小十知道你的名字的,为什么他没有认出你?”萧青蘅疑惑的问道。

“连你都不敢认我,他怎么敢认,而且他还巴不得我三年多前就死了呢。当时西北战乱征兵的时候我说是我商州卫氏,那征兵的官员还特许我加入了,不然哪里有今天的成就,小宝儿,我告诉你,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用血换来的,可比那个富家公子谢小十要厉害多了。”卫飒笑眯眯的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

萧青蘅瞬间觉得被电了,恼怒的看着他,心想着,你再怎么长得成熟,心理年龄也不过十四五岁而已,真是太轻薄了。

“西北卫家军的大将军不是叫卫飒吧。”萧青蘅一把推开他,双手有些紧张搓着袖摆。这个卫飒跟以前的­性­格不太像啊,以前哪里会这么直接,以前就是一个闷货啊,从来不敢做任何轻薄的举动。

“叫卫迟。”卫飒上前再次将萧青蘅抱在怀里,说道:“叫卫迟,我叫卫迟,而且我本来就叫卫迟。”

萧青蘅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来,亏我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一直伤心难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连个真名都没有告诉我。

“小宝儿,你别动。让我多抱你一会儿。”他极近贪婪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当初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而且我也没有跟你说谎,飒是我的字。”

“小宝儿,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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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喝

门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一个侍卫推门而入。低头,语气冷肃:“主子,楼下城防营和布政司的起了冲突,你看……”

侍卫一进来一直低着头,似乎看到卫飒抱着萧青蘅也并没有特别的惊讶之­色­,有着镇定冷肃,反而让萧青蘅有些不太自在,想着要从卫飒的怀里钻出来,推了半天,卫飒硬是没有松开,反而轻轻的吻着她的脸,语气温柔,带着几分让人不能拒绝的宠溺,“小宝儿,我再抱一会儿。”

这么多年,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的排练与她再次见面的场景,很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到了要疯狂的地步,那种是刻骨铭心的思念,每每在他生死边缘的时候,将他给拉了回来。

“小卫。”萧青蘅的心底有着很多想说的话,想告诉他,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她这些年里是怎么过来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想着,现在她就是死了,也觉得是快乐的。

她从来没这矫情过,更没有这么琼瑶过,只是此时,似乎让她感觉到,三年多前丢失的那一半灵魂,突然又回来了。

“嗯。小笨蛋。”卫飒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极不情愿的将她放开。目光望向站在门口的侍卫,说道:“长英,保护好本将军的夫人。”

长英听到这里,突然抬头,目光呆呆的望向萧青蘅,然后垂下了眸,心想:这姑娘配将军倒是让她占了大便宜了。

卫飒转身出了门,萧青蘅呆在那里好几秒,这才跟了上去。

长英也愣了好几秒,这才想起卫将军跟他说过,保护好将军夫人,虽然他不太情愿,将军这么些里从来不近女­色­,身边只有他长英一个人伺候,让长英一度认为,将军不会碰那些军中的姬人,会不会对他有意思。长英刚开始是不接受这种的,慢慢的,长英突然觉得自家将军真正的长得美若天仙,天天和将军呆在一起,每次和将军单独呆在一起,都让他有种暗暗的欣喜感,若是好些天不见将军,他心底又失落得很nAd1(

萧青蘅当然不知道身边这个叫长英的侍卫的想法。

当然卫飒也不知道。

楼下已经乱成了一片,卫飒一出现,原本打架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旁边是一个穿着黄裳的少女,少女被一个丫环扶着,少女身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男孩手中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站在少女的面前,作着保护的姿势。

“怎么回事?”卫飒语气清冷,那张黑­色­的面具泛着冷冷的寒光,幽深的眸子扫视了一眼两方的人马。

其中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站了起来,指着城防营的人说道:“他们打死我们的一个兄弟。”

“打死了人应该去报官,什么时候允许你们私斗解决的,朝廷的法度,你们就这么不当一回事,皇上在严罚叛逆余党,官府和刑部天天的查严,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没有空管你们,你们就可以无视朝廷法度了?”卫飒冷冷一笑,在一旁的桌上坐了下来。

他这话说得很明显,自从叛逆事件出来之后,皇帝对任何藐视皇威,藐视朝廷法度的人,都很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是你们先对我家姑娘不敬的。”防城营的一个将领指着那个公子。

那公子哈哈一笑,一脸的不屑,说道:“我说赵四,你不过是刚刚从外面调进京的一个小领将而已,别以为跟着李尚书来的,你就能耐了。什么姑娘,我都打听清楚了,她不过是李府一个远房的孤女罢了。大爷我不过是想请她喝杯酒而已。你却打死了我的侍卫,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张家在帝京城好歹也是有名有望的。”

萧青蘅刚刚下楼,便听到一声清铃般的声音,“阿蘅。”

那少女挥着绣粉­色­的绢子朝她招着手nAd2(

萧青蘅蓦然一愣,想起她和李知秋约好见面的,可是见到卫飒之后,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知秋。”萧青蘅快去的朝李知秋走过去。

长英有些担忧的望向卫飒,见卫飒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好站在卫飒的身边,目光凛凛的盯着眼前的两方人。

萧青蘅的手被李知秋给握住,李知秋手背上有一道青紫,是刚刚弄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手背,说道:“这是怎么弄的?”

李知秋倒是全然不介意手背上的伤痕,激动的抓着萧青蘅的手,说道:“阿蘅,我好想你,这次大伯父调入京,当时我一说起,他便同意了。我和云羲给你带了开阳城的特产,你看……”说着,便让丫环递过来一个蓝子,篮子里全是纸包的零食。

萧青蘅眉宇顿时一弯,笑得明媚动人,说道:“知秋,我就知道只有你最了解我。”

身后的卫飒轻咳了一声,萧青蘅回头看了他一眼。

卫飒这次见面,也给小宝儿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而且还是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来,从各地收集过来的各地特产,还有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做小糕点的大厨。就连他手下的士兵都知道他有个奇怪的爱好,喜欢收集好吃的,能做好吃的,士兵们以为他们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是个贪嘴的吃货。

卫飒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亲自品尝一下那个地方的小吃,每每都在想,如果小宝儿也能吃到的话,她会不会很高兴?萧青蘅这边在跟李知秋叙旧,当然两边对峙的人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如今不是卫飒在这里压着,只怕又在打起来。

此时没有动手,可是两方人,每个人的眼底都有着不甘心,有些浓浓的愤怒。

卫飒突然开口,缓缓而道:“死的人是张公子的侍卫,他是怎么死的?”

张公子说道:“就是被他打死的nAd3(”指着赵四。

赵四急了,说道:“你胡说,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从二楼的楼道摔下来,正好摔在桌角上,就死了。”

“那你是你们推的。”张公子也是一脸的不甘。

“赵校尉打人的原因是什么?”萧青蘅突然开口。

赵四说道:“属下护送姑娘过来,就在门口等着,听到姑娘在叫属下,属下进来的时候,却见这混蛋抓着我家姑娘的手,灌姑娘的酒。云羲小公子也被人制住。”

萧青蘅走到那名摔死的侍卫面前,检查了一下尸体,半晌抬头,说道:“头骨碎裂,肋骨断了两根,刺穿了脾脏,造成致命的伤。他胸口有个脚印是有人踹了一脚,才从楼道上摔下来的。”

“我没踹他!”赵四急急的说道,“当时我拉开张公子,就护秋姑娘的身边,我身边的几个兄弟还在楼梯那里赶上来,不可能踹他。”

“看脚印的大小,是个成年男人,云羲肯定不可能,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越校尉和张公子了。”萧青蘅望了一眼卫飒。

卫飒淡淡的开口,说道:“长英,去把他们两人的鞋脱下来给夫人检查。”

长英心底不好受,因为他一直觉得将军夫人以后会是一个男人。

卫飒开口,赵四和张公子不得不从,谁叫当初皇帝被囚的时候,是卫飒带着援军冲入城,闯入皇宫救的驾,现在卫飒可是皇帝身边最红的人。

萧青蘅检查了一下两人鞋底,说道:“死者胸口上的脚印明显是右脚的脚印,我刚刚看过了,赵校尉因为身份和职校的关系,路肯定走得比较多,鞋底磨破了一个洞,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事还能穿,而张公子是贵族公子,破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再留着,而死者胸口上这个脚印是完全的。”她拿起张公子的鞋子往死者的胸口上一比对,完全相符。

张公子的脸­色­瞬间一变,指着萧青蘅说道:“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卫飒皱眉,语气瞬间冷了好几分,说道:“长英派人去京兆府,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清楚,再告诉府尹大人,就是张公子在行凶之后,试图本将军的夫人,让本将军的夫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然张家再怎么权大,本将军也要他们给本将军一个说法。”

张公子这么一听,瞬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这根本不是杀了人的事情,自己身边的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都是卖了死契的,府尹也管不着,但是这将军夫人的罪名,实在是太恐怖了。

李知秋一脸疑惑的说道:“阿蘅,你什么时候成了卫将军的夫人。而且你还小,他不会是逼你的吧。”

卫飒的眸­色­一寒,李和秋吓得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说道:“阿蘅,如果你是被逼的,你一定跟我说,我告诉大伯父,让大伯父上奏皇上。把他强迫你的事情说出来。”在李知秋看来,这个卫飒也有二十多岁了,而萧青蘅都还没她大,她都没到成亲的年龄,更别说萧青蘅了。

“小宝儿,你过来!”卫飒有些恼了,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月沉淀的原因,岁月硬硬的纵容他养成了霸道自我的­性­子。所以他是容不得别人在小宝儿的面前中伤他,让小宝儿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阿蘅!”李知秋见萧青蘅没有反抗的意思,就更加确实了她刚刚的说法,阿蘅真是被这个禽兽给逼的,城里的人都在传卫将军长得又老又丑,所以才会整天都戴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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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

当然这天底下所有的谣言都是谣传出来的。因为大家觉得卫大将军是丑哔,所以哪怕朝中的官员说卫大将军怎么如天神般俊美无俦,可那些没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就是不相信,而且还觉得朝中的官员们是为了拍卫大将军的马屁,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毕竟卫大将军可是救驾有功之人,而且现在还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卫飒浑身上下都有种不悦的寒气,他语气冷冷:“小宝儿,你过来。”

萧青蘅愣了愣,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李知秋说道:“知秋,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小卫说一声,然后我们去雪地里玩。”

她真是害怕卫飒生气了,这么多年里,在她的心底,卫飒就是她心底遗失的那一部分,如果终于找回来了,所以才要小心翼翼。

“小卫,知秋刚刚来帝京,你就别在这里闹了。”萧青蘅瞠了卫飒一脸,小时候不会这么傲娇的,真是越长大,脾气越怪了。

卫飒抚着她的手掌,说道:“我让长英跟着你,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府,否则我可不管那个李知秋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啦!就算我能够回得晚,李府也不会让知秋这么晚回去。”萧青蘅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么多人,哪怕她有着现代人的想法,可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尴尬,心底既尴尬,又眷恋,她抿着­唇­,说道:“我发现,我真是好中意你啊。”

卫飒听了这句话,不经意的笑出了声,心情很愉快,说道:“晚上我来找你。”说着便放开了萧青蘅的手,眼底的光芒渐渐的浓烈起来,他的小宝儿不矜持,不做作,一直是这样。

她既然说中意他,肯定就是中意了。卫飒捂着心口,觉得那里满满的,觉得自重生以来,老天让他经历了很多的苦难,最后的赏赐是把她送回到他的身边。

李知秋拉着萧青蘅去湖面上去滑冰,李府的几个奴才将滑冰用的滑冰板放在冰面上,李知秋拉着萧青蘅坐了上去,一回头看到李云羲已经穿着冰刀的鞋子滑到对面去了nAd1(她大叫着让李云羲小心一点,又吩咐着身边的几个小厮赶紧过去。

萧青蘅伸手拂掉衣服上的碎冰,看到身边长英的目光有些奇怪,她皱了皱眉,眸瞳转了转,语气温婉,缓缓而道:“长英公子也来玩吗?”

长英赶紧摇头,然后默默的垂下了眸,仔细看看这个萧三姑娘长得还是挺漂亮的,配他家将军,他家将军倒也没倒贴太多,想想便觉得舒服了

李知秋拉着萧青蘅的手说道:“阿蘅,那个卫将军好奇怪,一直戴着个面具,还不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就算长得丑又如何?”

“可能他有苦衷吧。”萧青蘅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卫飒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若是以真实面目展现在人前的话,只怕一出门,都被人帝京城的女人们围堵,然后被砸瓜果,到时候会被瓜果给砸死的。

“能有什么苦衷啊,我看他就是自卑,我听说他本是一介寒门,后来才一步一步当上大将军的,战场一直都是很凶险的,就算他的脸上有几道疤痕又如何,男人脸上有疤才­性­感呢。”李知秋笑眯眯的说道,一张清秀可人的脸上露出一片明和的笑意。

“我记得我们传书信的时候,也说了不少事情,可是你偏偏记得这些不好的。”萧青蘅无奈的摇了摇头,李知秋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后来一直都是有书信来往的,也算是这里人所说的手帕之交,当然也是闺蜜。

作为一个闺蜜,李知秋担心她,也是说得过去的。

“其实我也认识他不太久。”萧青蘅从来没有想到卫飒会是这样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他还占你便宜,说你是他夫人。我看就是无耻,既无媒,又无诺,哪里能随随便便的就毁坏了一个女子的名声?”李府一向家教森严,所以李知秋当初心仪司马其的时候,也只是心底偷偷的喜欢,并不敢有太多的暗示,当然连多看司马其一眼,她都害怕被人发现nAd2(

“知秋,我自己知道得,现在这个乱世,能活命已经不错了,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呢。”内乱刚刚平复,听说外患又起,萧青蘅觉得还是现代的社会好,至少是和平的。

“就算乱世,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应该有的风骨也应该有。世家除了财势和权力之外,唯一可以向人炫耀的只有家风了。不过当权势飘摇,那就只有老祖宗传下来的家风了。”李知秋叹了一口气,李府的族长之所以把她带到帝京来,还不是想利用她,在帝京寻找一个合适的权贵连姻,好巩固他在帝京的地位。

“这些在我的眼里,我认为可以为我所有,我便觉得重要,如若是害人的,我便不屑,知秋,你是知道我的。”萧青蘅伸手摘了柳树下垂下来的一块冰锥,放在眼前,透过冰锥望向四周的景­色­,带着几分晶亮的扭曲,她似乎觉得挺有意思,还轻轻一的笑,将冰锥塞到了李知秋的手里。

李知秋突然呀的一声,“好冷,阿蘅,你别闹。”她甩掉手上的冰锥,突然一愣,想起来,扯到一旁的柳枝儿摇了摇,大片的冰雪落下来,将两人的身上全部都弄湿了。

萧青蘅哈哈的大笑起来:“知秋,你有必要为了报复,做出这么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事情来吗?”

李知秋急急的拍掉上的冰水,说道:“谁叫你先动手,我也是急了,没想到自己还在树下呢。”

“所以说你笨呗。这么多年了,连多看宁王世子一眼都不敢。”萧青蘅笑道。

“你别胡说……我……”李知秋急得脸都红了,甩了甩身上的冰水,尴尬的别过脸。

“你脸红啊,要不我下回见到其世子,我替你去说说?”萧青蘅去位她挡着脸的手。

李知秋被她拉开,脸­色­红得诱人,说道:“你还说我,那你跟那个卫大将军nAd3(”

“我没否认啊。”萧青蘅笑得几分得意。

“你……蘅儿,你怎么这么不矜持?羞死人了。”李知秋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萧青蘅,不敢再看她。

“知秋,知秋,你也应该替自己好好想想,云羲今年十三了,我看他天赋也不错,不如请其世子帮个忙?”萧青蘅扯了扯她的裳摆。

李知秋垂头,都快将头埋到冰面上了。

“啊!”一声惊呼。

李知秋突然抬头,说道:“羲儿,那里。”说完,她急急的站了起来,朝李云羲所在的方向跑去。

李云羲脸­色­苍白,指着被雪覆盖处露出一节手臂说道:“死人!”

萧青蘅走过去,命人将尸体刨出来。

“是个女子!”长英将死者拖到了平地上,语气沉沉。

“说不定是哪怕逃荒的穷人冻死在这里。”李知秋紧张的说道。

“我觉得不像,穷人不可能穿得这么华丽,而且你看她脖子上围的是貂毛。”长英说道,毕竟见多识广,又加上行军仗这么多年,穷人见过不少,应该看得出来。

萧青蘅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道:“你快去通知官府。”

长英愣了愣,“姑娘是在叫我?”

萧青蘅头也没抬,“你搭话,就叫你吧,快去。”

李知秋紧张的看着萧青蘅,说道:“阿蘅,要不等官府过来再看吧,你别乱动,晦气得很。”

萧青蘅突然咦了一声,手指碰到死者的心口,居然是陷下去的。她的眸­色­骤然一变,轻轻的解开了死者的外袍,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知秋一声尖叫,说道:“谁会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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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

的挖出来。

李云羲赶紧过来扶住姐姐,说道:“姐姐,我们去那边岸上,等会官府的人就会过来了。”然后他又望了一眼正在检查着尸体的萧青蘅,见萧青蘅神­色­平静的掀起死者的衣襟,少年别过脸,扶着李知秋往岸上的小堤处走,他真是不相信萧青蘅一个姑娘家家的,敢做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像一个姑娘。

长英虽说见死人的场面见得多,但大多都是战场,战场上死的有男人有女人,死相各异,倒也从来没有见过会被挖掉心脏的,看到这里,他也不由得惊讶起来,有些担忧的说道:“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了,官府马上就过来了。”

萧青蘅没有说话,也仿佛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检查完之后,这才说道:“死者的心脏是死后才被挖出来的。”

萧青蘅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觉得这挖心之人与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长英心想,大将军叫我跟着你,就是为了保护你,如今你却做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大将军交代呢。

“长英大哥,你去查一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新坟被挖开的,或者有什么新入棺的入土。”虽然有些事情她已经想到了,但是她不希望这是真的。

叛军进城来的时候,杀了不少的人,不过这个死者与那些被叛军错杀的人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些年来,她对这个时代各个国家的历史都有了解,乱世里死的人不少,但这种死法的,确实不可能有。

长英好不容易才劝得萧青蘅回了府,天­色­渐暗,萧青蘅与李知秋分别,回到了竹园,陆隽和陆夫人已经站在竹园门口等了许久了,见萧青蘅回来,陆夫人急忙的上前握住萧青蘅的手,说道:“蘅儿,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你舅舅都担心死了。外面又下雪了吧,你看你的脸都冻红了。”

陆隽见到萧青蘅平安回来,也松了一口气,匆忙叫管家去准备热汤热菜nAd1(

饭桌上,陆隽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说道:“蘅儿,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人。”

萧青蘅也是个聪明的人,听到陆隽的语气有些怪怪的,疑惑道:“是跟今天在护城河堤发现的女尸有关吗?”

陆隽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吃饭吃得毫无形象的四老,赶紧拿了一个盘子夹了一些菜出来放到萧青蘅的面前,生怕等会菜全被四老给吃光了,她没得吃。

“最近城外也出了好几起这样的事情,城外富户一个小妾突然之间死了,第二天就下葬了,下葬之后,好几天才发现坟被刨了,尸体还在,就是心被挖了。”陆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一具是宸国公府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原本定谢府定了亲,可是不知为何,有一日染了风寒,病得很严重,治了许久都没有治好,宸国公府的人听说襄阳有个神医,能够治百病,所以带着那姑娘出城看病,结果三个月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死者是宸国公府上的女儿?”还与谢府有连姻关系,萧青蘅淡淡的说道:“不会是跟谢小十有婚姻吧?”

陆隽点头,“就是他,至今为止这谢府的十少爷都死了十来个未婚妻了,我看以后权贵里,估计没有姑娘敢嫁给他了。”

陆隽表示很同情。

“那舅舅为何要担心我出门,那变态挖心的,也只是挖死人的心。”萧青蘅刚夹起一声­肉­,连盘都被北师父端走了。

陆隽道:“不止尸体,年纪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的少女,都是被挖心的对象!”

“难道还有几个人是活生生的被挖掉心的吗?”萧青蘅这些日子确实极少去关注案宗之类的事情,只是知道陆隽这些日子很忙,她以为是刚刚朝廷重整的关系,陆隽刚刚入刑部尚书,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交接才会如此,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nAd2(

“是死后才被挖了的心,杀手是先将人杀了,再挖心。”陆隽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南师父咽下嘴里的红烧­肉­,一抹嘴­唇­上的油水,说道:“有一种,专门用未成年少女的心脏做药引,引魂入体。”

“什么意思?”陆隽一脸的疑惑。

南师父喝了一口酒,摇头晃恼,“听说过人快要死之后,可以用千年老山参抢回一条命吧,虽然如此,但就算是抢回一条命,那也是活不了多长的时候,甚至于还要受着病痛的痛苦短暂的活着,所以就必须在人的灵魂离体的时候,让身体再重新长出一副新的灵魂出来,这样的话,人就不会死了,而且身体也会恢复得很健康。”

“还有这样的好事?”萧青蘅白了南师父一眼,说道:“南师父,你喝你的酒就是了,就别在这里说酒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师父一拍桌子,一脸的认真,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啊,我可没有说酒话,这可是真的,正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残忍,很少有人会用,就算救回来了,万一这新的灵魂没长好,也是很有可能的,有些人就算好了,也变成傻子,有些就成了半植物人,有些呢就会变成异物,比如会在夜间突然多长出一只手来,或者多长出一张嘴满口獠牙出来咬起来,嘶自己,爪子也会变得很尖利,很长。”

陆夫人一听,脸­色­瞬间一白,赶紧说道:“你这死老头,别再胡说八道了,怪吓人的。”

南师父叹了一口气,接着吃饭。

萧青蘅也觉得这南师父说得太过于离谱了,不过这世界上离谱的事情有很多,就比如她跟卫飒的事情,说出去的话,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夜晚,萧青蘅让显珠和显娇两人回去睡了,自己则披着厚厚的毡子扒在窗台处,看着外面的夜­色­,徐风吹过,树梢有冰棱落地的声音,然后眼前黑影一闪,一双温暖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nAd3(

她微微一笑,将捂着她眼睛的手拿了起来,无奈的瞠了他一眼。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声音清洌,带着几分冰寒的雪气,说道:“小宝儿,你想我了没有。”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真过来了?”萧青蘅皱眉,眸­色­里却没有任何的担心。

卫飒见她这般,无奈的苦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一早就发现是我的,知道我每晚过来,所以一点也没表现得有多惊愕。可是今晚比起其他晚上都要冷些,你看我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去你床上躺躺可好。”

“不好。”别以为她不知道,每次他都会无耻的躺她的床上,钻进她的被子里。

“小宝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呢。”卫飒拿掉她身上厚厚的毡子,抱着她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萧青蘅挣扎着想要下地,“什么事情,不用去床上说,就在这里吗吧,男人都这么无耻又下流吗?”

“小宝儿既然这么了解男人,­干­嘛还要问我呢,不过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既不无耻,也不下流,我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要负责的。”卫飒将她抱到床上,自己也在她的身边躺下,扯过锦被盖在两人的身上,见萧青蘅一脸冷怒的望向自己,卫飒说道:“关于今天你们遇到的那件事情,我有其他的消息要告诉你。”

萧青蘅果然不动了,目光疑惑的望向他,急急的问道:“什么消息?”

卫飒叹一口气,说道:“看来我在小宝儿的心底,一点儿也不重要。连个陌生人都比不上,甚至连个死人都比不上。”

萧青蘅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快说,不然就出去,我可不会在我清醒的时候,还由着你占便宜,你每天晚上都在我这里,我想着这件,越想越是窝火,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给活剥了。”

卫飒急急的说道:“小宝儿,你不能这样啊。我就这么说,马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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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夜里渐渐的冷起来,寒风呼呼的刮着,似冤鸣者的哀嚎。

好在室内烧着地龙,算是很温暖,萧青蘅盯着卫飒,说道:“说。”

“宸国公府的姑娘与谢家有婚姻,然后就死了,小宝儿,你发现了没有,凡是跟谢小十有婚姻的,都短命,所以说,谢小十他克妻。”卫飒认真的说道。

“他克妻关我的什么事,你现在赶紧给我说说你所知道的。”萧青蘅似乎嗅到了空气里的一股酸酸的味道,好奇的问道:“小卫,你是不是在?”

“哪有的事。”卫飒一声冷笑,又接着说道:“每个与谢小十有婚姻的女子,都与谢家的二房的嫡女谢兰英关系不错。”

“难道谢兰英就是那个变态的挖心的凶手?”萧青蘅又接着说道:“小卫,我看你就是了。”

卫飒沉默了几秒,然后认真的说道:“是啊,我也发现了。”

萧青蘅觉得无奈,这人怎么这样呢,好好的说话,还扯东扯西的,现在明明谈论的是下午那具被挖掉心脏的女尸。

“小宝儿,我跟你说认真的,凡是与谢小十有婚约,甚至有婚约意向的闺秀都会莫名其妙的出事,不是死了,就是生了怪病,还有一些就是突然被人发现名声有问道。所以你应该离谢小十远一点,谢府如今选媳的标准越来越低了,今天我的人查到陆成有意将自己的长女与谢家连姻,谢家的姑娘谢兰英还特意派丫环过来送了礼物给陆珍。陆成已经被贬了官,所以为了家族以后的利益,如果不是因为谢小十克妻这件事情,好多二品以上的官员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出来,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的去求娶一个平民之女?”卫飒将她揽入怀里,嗅着鼻尖的发香,语气懒懒:“你那小舅舅如今也是走投无路,开始有些不择手段了,叛军进城的时候,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就把你给推出去,如今更是没办法了,只能卖女儿了。”

萧青蘅知道卫飒这么说,是在想提醒自己,陆成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nAd1(

卫飒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底就一直在想着要给小宝儿报仇,后来陆成贬了官,想着如果他安分一点,便好,如若不安分的话,那么就别怪他卫大将军脾气不好。

“谢小十又不是傻子,他能由着家里人给他选的妻?”萧青蘅将卫飒踢下了床,一ρi股坐了起来,手指拂开挡在额前的墨发,气呼呼的说道:“全是废话,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多占我点便宜啊。”

“小宝儿……”墨玉般的瞳孔映着星光般璀璨的光华,俊逸无双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伤感,“你好狠的心。”

萧青蘅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拿笔沾了墨,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半晌之后,抬头看到卫飒还一脸无辜的坐在床边,她不由得抚额,有些恼,说道:“还有什么你能一次­性­的说出来吗,我允许你呆到子时再离开。”

卫飒过来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端详了一眼她纸上所写的人名,以及死亡时间,原来她没有完全不听他的建议。

“收集二十一颗心脏,就可以生出一个新的灵魂,而且心脏不能死得太久,最多一天之内,否则没有效果,按照之前的案例来看,死者绝大部分都是京城人。所以说,凶手肯定也不会离得很远,你说什么地方最让人料想不到呢?”卫飒笑眯眯的看着她。

“被挖掉心脏的,按目标所知道的来看,是十五个,也就是说他们还会再杀六个,不过叛军进城的时候,也杀了不少的人,为何他们又要另外去杀人取心呢?”萧青蘅皱眉,抬头望向卫飒,说道:“难道说,他们取心也有要求的?”

“当然是有要求的,首先必须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其次还得是出生的­阴­月子时的。”卫飒拿过笔在其中的几个人名后面加了几笔,说道:“这几个都符合要求,但是其他的却不符合。所以我觉得,是有人借这个事情,故意杀人,把杀人的事情栽脏到挖心人的身上,自己好摆脱嫌疑nAd2(”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除了今年发现的那具女尸与你说­阴­月子时相符以外,其他与谢小十结姻的都不相符合。而且像张氏的姑娘,听说是下葬了一个月之后,才发现坟被刨了,然后心脏被人挖出来。”如果像她和卫飒两个人分析的,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同一个凶手所做的,甚至于不属于同一个案件,只是有借用杀人挖心的名义,杀人以达到自己的杀人目标。

“小宝儿,这几些天我都会过来陪着你,就算我不在,也会让长英十二个时辰都跟在你的身边,你的身边也有一个高手,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以后对长英不要那么排斥。”卫飒之所以每次都能进来找萧青蘅,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引开慕容凡,谁去引开呢,自然是长英,当时有时候是卫府的其他手下,也有真正的刺客,毕竟慕容凡哪怕功夫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防不胜防。

“如果排除与谢家有关系的,那么他们还需求杀十三个人。”萧青蘅蹙眉,“我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嗯。”卫飒说到这里,语气甚至开始愤恼起来,谁的主意都可以打,独独不能打小宝儿的主意。

“十三个人。”萧青蘅若有所思。

“我已经让长英把城中所有的符合年龄段的闺秀的详细资料都找了出来,明天给你送过来。”卫飒笑眯眯的凑近她,“小宝儿,你是不是觉得有我在,你查起案来,十分的方便?”

“舅舅是刑部的,这些东西,他也能弄到。”萧青蘅白了他一眼。

“可是陆隽不一样有我这么用心。”在这个世界上,怕只有他卫飒会对她如此的忠心耿耿了,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明天去把这几个死者的验尸报告找过来,我有用。”萧青蘅淡淡的说道。

“好。”卫飒也不问为什么,他从小就比较聪明,想事情的方面也挺多nAd3(

“今天那个女尸的挖心手法已经很纯熟了,说明那个杀手刚开始也是小心翼翼,因为所需的心脏不能有任何的损伤,我觉得慢慢的他会享受这个挖心的过程,很可能直接从活体上取心。”萧青蘅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目光灼灼的望向卫飒,说道:“如果陆珍也跟其他的闺秀一样出了事,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

“你敢!”卫飒简直恼了,说道:“你要是敢跟谢家结亲,我就把谢家给端了。”

“你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别真以为能为所欲为了。”她瞠了卫飒一眼,突然看到卫飒袖中露出一截黄­色­的帛布。

萧青蘅的身手不错,笑眯眯的靠近卫飒,一又明媚的眸子带着清媚的光芒,迷惑了卫飒,瞬间将卫飒袖中的黄帛拉了出来,然后身子如猫儿一般,轻巧的退出了老远,拿起黄帛对着烛光看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冷。

卫飒只觉得四周的空气突然间就冷了,赶紧说道:“小宝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萧青蘅将黄帛往卫飒的面前一甩,说道:“你给我滚!在我没发火之前,现在,马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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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卫飒接住黄帛,一脸的无辜:“小宝儿,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萧青蘅指着窗户的方向,说道:“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卫飒见她脸上的寒气,将黄帛往烛光下一引,火花一瞬,便将黄帛给燃烧掉了,他说道:“我已经把它烧了。”

萧青蘅已经走到床头,拿起了那把寒冰破镜弓,拉弓搭箭,对准了卫飒,冷冷的说道:“你给我滚。”

卫飒还从来不知道他这小宝儿的醋劲这么大,他咬了咬牙,站在萧青蘅的面前,闭上了眼睛,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把我杀了吧。”

萧青蘅手上的箭矢脱手,咻的一声从卫飒的脖颈处擦过,划过一道鲜红的血痕来,然后箭矢钉在了窗棂处,卫飒突然睁开了眼睛,心底沉沉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她抱住,“那是八公主硬塞给我的。”

“人家给你塞,你就收下了吗?”萧青蘅一声轻哼,嗅到了卫飒脖颈处的一丝血腥之气,抬头捂住他的伤口,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以死明志的份上,这件事情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卫飒点头,握住她放在他脖颈处的手,说道:“小宝儿,你快些长大。”长大一些,脾气应该要好一些吧,小丫头片子就是比较冲动,通常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先冷静一下,听他的解释吗?

“算了,我也不是故意要伤你的。”萧青蘅从他的怀里离开,走到柜子处拿药箱。

卫飒已经靠在了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着她认真的给自己的擦拭伤品,一点一点的上药包扎,等到她把伤口完全包扎好之后,卫飒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说道:“你若是发现我变心,下回你直接往这里­射­。”

萧青蘅白了他一眼,沉沉的说道:“以前我从来不这样的nAd1(”

“我以前就是那样的,小宝儿,谢谢你查清楚了贡银的事情。”她替他的父母洗清了冤屈,同样的,他也替她解决了一个害死她父母的罪愧祸首。

夜渐深,府外打更的声音传来。

萧青蘅看了一眼睡着的卫飒,正想将他推醒,突然她看窗处一道杀气袭来,萧青蘅急急的说道:“慕容,住手。”

慕容凡被长英挑衅,去追长英的时候,发现自己上了当,当然了,他不是第一次上当,前几次是被人不知不觉的下了药,他一个江湖人士,江湖经验十分的丰富,被人下了药都没发觉出来,说明这个下药的,不是一般的人。

慕容凡手中的暗器急急的收回,却见萧青蘅已经推开了窗户,披着一袭淡黄­色­的棉披站在他的面前。

少女的容颜秀丽明媚,如夜­色­里一轮皎洁的明月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美好,慕容凡锐利的目光瞟到了躺在床上的卫飒。

卫飒此时并没有戴面具,露出一张惊绝如天人的脸,看到卫飒,慕容凡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躺在床上的那小子确实是比自己要长得好一但即便如此,姑娘怎么能被一张长得好看的皮相就不顾自己的清誉了呢?

“姑娘,他是谁?”慕容凡没有见过卫飒的真面目,只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不知道是谁。

“一个小时候的朋友,慕容,你别管了,他不会伤害我的。”萧青蘅说道,回头的时候,却见卫飒已经醒了,一双墨眸里泛着点点的寒光,正一脸寒光直视着的慕容凡。

慕容凡那脸­色­也不好看,想着这个人就是那个一直坑他的人,心里就觉得不好,特别想报仇。

“姑娘,他是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您可不要被他给迷惑了,这件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对姑娘以后的名节……”

卫飒懒懒的开口:“她以后的所有事情,我会负责nAd2(”他已经从床上坐了下来,下床慢吞吞的穿鞋,缓缓的走到萧青蘅的身边。

慕容凡心底愤愤的,觉得自己这皮相也不错,都只能是姑娘身边的侍卫,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就成了姑娘的面首,太打击人了。

“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退下了。”慕容凡的语气有些凉,估计是挺伤心的。他今年三十,三年前受过萧青蘅的恩惠,所以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以报答恩情,三年的相处,他渐渐的把萧青蘅当成亲妹妹一般的看待,如今看到有人想觊觎她,他心底挺不舒服的。

等到慕容凡一离开,萧青蘅也让卫飒离开。

卫飒依依不舍的披上披风,滑入了夜­色­了,

第二天,萧青蘅便在陆隽的书房里翻看了最近这一两个月里发生的案件,然后派人特别的留意了陆府。

谢府。

谢兰英听说陆珍来府拜访她,她急忙派丫环过来领着陆珍来到了她幽兰院,幽兰院是谢府除长房大夫人以外,最大的一个院子,由于谢圭是首辅大臣,谢兰英这个二房嫡女也成了帝京第一闺秀的人选。

谢兰英身边的丫环叫冬梅,跟谢兰英年纪一般大,冬梅替谢兰英换了一件深绿­色­的禙子,又拿出玉钏出来套在她的手腕上,语气谄媚,“姑娘,真是这天底下最最漂亮的。”

谢兰英不自觉的扬了扬­唇­,说道:“就你会说,父亲还说我是丑丫头,怕以后没人要我呢。”

“二老爷肯定是跟姑娘开玩笑的,怕姑娘嫁出去了,以后就得离开谢府。”冬梅走上前去开门。

谢兰英轻轻一笑,说道:“父亲如果舍不得我嫁人的话,我便不嫁了呗,一辈子都呆在谢府陪着父亲nAd3(”

冬梅一惊,赶紧说道:“姑娘以后这话要不能再乱说了。像姑娘般漂亮家世又好,又心善的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前两天那魏夫人不是过来跟二老夫人叙旧来着吗,奴婢看呀,八成就是为了姑娘的亲事的。”

谢兰英一声冷哼,脸­色­变了,说道:“那魏家也配跟我谢府结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冬梅赶紧说道:“是是,姑娘说的都是。不过这本是主子们的事情,奴婢们也不敢多嘴,连陆府这个的平民人家都敢跟谢府结亲,奴婢听说魏大人是从三品,都没这个资格,就更别提陆家了。”

“也不知道大伯是怎么想的,十哥那亲事实在定不下来就不定了呗,过两年再说不行吗,那个陆珍也是,明明只是个平民的闺秀,居然高傲得很,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官千金了。”谢兰英语气冷冷,已经迈出了门,抬头看到丫环已经将陆珍引了起来,她刚刚那些句说得比较响亮,也不知道陆珍听到了没有,不过在谢兰英看来,就算陆珍听到了又如何?反正她说的都是事实,陆珍如此知难而退最好,如果硬是要闯上来,这谢府的大门,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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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好的陷阱

陆珍一进院,便看到谢兰英嘴角泛起的讥笑,陆珍的脸­色­一白,自从陆府倒了之后,陆成永不录用,陆珍还有一个亲弟弟,年纪跟陆琪的年纪差不多,如今正在帝京学院读书,只要有一个机会,陆珍觉得自己的弟弟便可以让他们家翻身。

谢兰英坐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淡笑,说道:“珍娘请坐。”

陆珍见谢兰英对自己这么客气,微微一愣,不过她骨子里也是有着高傲的因子,便想着刚刚谢兰英嘴角那抹讥笑,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好歹谢兰英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客人在看待。

陆珍坐了下来,谢兰英便把面前的糕点全部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这些都是新请的厨子做的,珍娘看看合不合胃口,如若不合胃口的话,就再把这厨子给辞了。”

谢兰英说话的语气高傲得很,就是那高傲的公主一般,她是谢家唯一的嫡女,其余的都是庶女,所以在谢府,她就是唯一。

陆珍听着心底虽然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陪上笑脸,“挺好的,兰英姑娘不必如此。”

谢兰英笑呵呵的说道:“谢府可不比普通的权贵世家,可不能就这么随便,免得被人看低了,诋毁了皇家给谢府的这份威望。”

陆珍拿着糕点放入嘴里,垂头没有说话,却如同嚼腊。

谢兰英又拉着她扯了家常,到中午饭时候,还特意的留了陆珍吃饭,陆珍盯着满桌的大鱼大­肉­,脸­色­有些难看,谢兰英似乎太过于热情过了头,偏偏将所有好的都夹到陆珍的碗里。

“珍娘,你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多吃点,以后进了谢府,太瘦了可不好,我十哥比较喜欢有点­肉­的,你看那个萧三姑娘,我十哥就比较喜欢她那样的。”

陆珍知道谢小十对萧青蘅有些好感,但听到谢兰英这么一说,便又多吃了一碗饭,吃到最近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碗nAd1(

其实萧青蘅也不是胖,她脸蛋比陆珍圆润一些,身材也发育着,该长­肉­的地方都长得特别的好。

饭后谢兰英又让丫环上了消食的山楂汤,带着陆珍游了一会儿园子,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又让下人上了新鲜的牛­奶­酥。

一连好几天,谢兰英都要陆珍来谢府陪着她,美名其曰是为了让陆珍熟悉陆府,其他也就是在谢兰英所在的院子里坐坐,然后在旁边的花园里转转,根本是连谢小十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且谢兰英特别的热情,天天的拉着陆珍吃各种美食,而且还都是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不到半个月,陆珍就发现以前所穿的裙子好像都都有些显小。

这日,丫环在给陆珍梳头,有些意外的说道:“姑娘,您最近好像胖了不少,脸蛋都圆润了好多。”

原告陆珍是尖下巴,如此成了双下巴,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腰间的一圈圈的肥­肉­冒了出来,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柳腰。

陆珍也是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打量着镜中突然胖了一圈的人,说道:“真的胖了好多,又很少运动,今日便去骑骑马吧。”

丫环说道:“那丫环让管家去准备一下。”

丫环这话刚刚说完,谢府那边,谢家的兰英姑娘又派人过来请她去玩了。

陆珍想了想,还是跟着谢府过来传话的丫环坐着马车去了谢府。

谢兰英拉着谢绥出门,指着迈入门的陆珍,说道:“十哥,你看她,胖成什么样子了,你说她这样子要是抬入谢府的话,那轿子会不会塌?”

谢绥打量了一眼陆珍,若有所思的道:“轿子应该不会这么不结实吧nAd2(”

谢兰英轻轻一哼,说道:“十哥,是你说不想娶妻的,现在帝京城里的有些身份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你,偏偏这个陆珍没有自知知明的凑过来,你叫我想办法,我就想办法了啊。可惜了我那些好东西,全部都喂了猪了。”

谢绥凤眸微微一扬,笑眯眯的说道:“兰妹妹把这猪喂肥一点,到时候轿子抬不动,谢府也不会要长得太丑的。”

谢兰英调皮一笑,“十哥,你就放心吧,照此下去,不用一个月,陆珍一定得长成一个­肉­球。”

陆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谢绥也有参与,她一直觉得就是谢兰英姑娘的­阴­谋,但是谢家嫡女请她过府,她又不得不从,每天都吃了不少的美食,全国各地的,甚至连关外的美食都有,陆珍心想,要是萧青蘅那吃货知道的话,还不得妒忌死她。

等到谢府与陆府商议日子打算娶陆珍过门的时候,陆珍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二百斤左右,走出来见客的时候,像一个移动的­肉­桩。

谢家大太太见到陆珍的那一刹那,差点儿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前两月还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如今却变成这个鬼样子,简直是吓死宝宝了。

结果陆珍在给谢府大太太行礼的时候,脚下一滑,朝谢大太太扑过来,重重的压在了谢大太太的身上,压断了谢大太太的两根肋骨,还没过门就意图伤害了自己的家婆,于是这桩婚事就这么黄了。

而陆珍也由于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天天哭,越是伤心,越是想吃东西来解压,到最后不仅没有减肥下去,反而又胖了许多,就连陆成也不打算指望她了,一日陆琪过来挑衅,陆珍气不过,和陆琪吵了起来,脚一滑,从亭楼的台阶滚了下去,这一摔便摔成了瘫痪。

萧青蘅这些日子开始有些眉目,听说陆珍与谢绥的亲事又没有成,而且陆珍还瘫痪躺在床上,让她有些意外,这可能就是与谢小十结亲,唯一一个还有命的闺秀了nAd3(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谢兰英过府来安慰陆珍之后,陆珍便在晚上找了一把剪刀,割了脉自杀。

陆珍瘫痪在床,根本不可能是拿到剪刀,萧青蘅能想到的是谢兰英已经开始有些疯狂的变态倾向的。

这一日,萧青蘅和卫飒正在院子里看丫环们推雪人。

这时,小厮跑过来传话,说谢府的少爷过来拜访老爷。这竹园的老爷便是刑部尚书陆隽,谢绥作为朝廷中的少御史来拜访同僚,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卫飒每次来竹园的时候,从来不用那样的借口,他直接大摇大摆的说是进来找府上的三姑娘的。

长英对谢绥没什么好感,原因是谢御史经常上奏参他家大将军,大将军平日又没得罪过他,又没抢他老婆,他凭什么对大将军这般针对?

陆隽因为城内又出了两起活人挖心的案子,正焦头烂额,一听说小谢大人过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案卷出来迎接,比较是同僚,这官话小谢大人那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好像与生俱来就会一样。不像卫大将军,从来不会跟陆隽说这些,而直接了当的说他就是过来找萧青蘅的。

卫飒还为讨好陆隽这个未来的舅舅,只要是好东西都往陆隽这里送。弄得陆隽十分的不好意思,陆夫人每次见到卫飒过来,都笑得合不蚂,就像看到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由于快过年了,陆夫人听说卫飒没有家人了,便提出让卫飒在竹园过年,而且陆隽的出嫁七八年的女儿会带着女婿和两个孩子回来,陆夫人想到之竹园热闹的场景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期待起来。

这个小谢大人一直在跟陆隽谈朝廷上所聊的一些国内问题,陆隽这心底一直都挺小心翼翼,半晌陆隽才说道:“蘅儿,在后院!”

谢绥一听,呵呵一笑,抱了一揖,说道:“我和蘅妹妹从小就认识,经世伯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去跟蘅妹妹打个招呼也好。”

说完,还不等陆隽回话,便急急的出了书房。

陆隽轻哧一声,这谢绥哪里是过来找他的,分明就是借他的名义来找蘅儿的。

陆夫人端着未绣完的花样走了过来,说道:“老爷,我好像觉得这个小谢大人是不是对蘅儿有意思?”

“不是好像,是就是!”陆隽说道,想起那堆卷宗还没有整理,回到了书桌前,说道:“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卫大将军了。”

“你答应卫大将军什么啦?”陆夫人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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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见陆夫人这般惊讶的目光,说道:“你想些什么呢,我答应卫大将军最近这几宗案子,由他在一旁帮忙协助,然后找到那个幕后的组织。”

陆夫人一愣,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失望,说道:“我还以为你答应卫将军和蘅儿的事情呢,其实卫将军也挺不错的,至少他对蘅儿也真心实意,而且呀,我看蘅儿对他也挺满意。”

陆隽瞟了一眼正在YY的陆夫人,说道:“蘅儿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们就不用管这么多了,再说了蘅儿还挺小的,等再过两年再说。”

陆夫人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婉惜,说道:“其实蘅儿也不小了,先定下来也不错。我就觉得卫将军不错。小谢大人都克死这么多任未婚妻了,就连陆成家那姑娘都瘫痪了,他靠近蘅儿是不是想害蘅儿啊,你以后还是让小谢大人少来府里。”

陆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一个­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才不想管这么多呢,我今天请了荣华班的过来唱戏,我去听戏了。”陆夫人嘴角一撇,带着丫环离开。

陆隽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琼华院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下有好戏看了,那四个老头要是在家里的话,指不定就去煽风点火了。”

四老这几天没在府里,也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消息都没有,像是凭家消失了一般,陆夫人刚开始还挺担心那四老的,不过萧青蘅说不用担心,陆夫人这颗心才放下来。

谢绥走到琼华院的时候,听到一阵清铃的笑意,却见萧青蘅和卫飒正在那里打雪仗,少女那笑颜,美得让人痴迷,卫飒低头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搓着,那神态温柔得很。让人妒忌得很。

“冷吗?”卫飒问她。

萧青蘅笑得明媚,摇头:“不冷啊nAd1(”

长英盯着卫飒握着萧青蘅的那双手,眼底有妒火,有失落,他靠着大树,心想,­性­别不同,怎么能有般亲密的举动呢?

谢绥一身深蓝­色­的锦袍,披着褐­色­的裘披,大步的走过来,从一旁丫环显娇的手里拿过暖手,笑眯眯的塞到萧青蘅的手里,“蘅儿,拿着这个。”

卫飒目光一寒,似乎有浓浓的杀气涌现出来。

谢绥一双凤眸蛊惑含春,挑衅的瞟了一眼卫飒,然后凝视上萧青蘅,“蘅儿,外面这么冷,你不请我进去喝个茶吗?”

卫飒声音冷冷的:“小谢大人有什么事吗?就在这里说吧。”说完就赶紧滚。

“我来找蘅儿,自然有事,你是谁啊。”虽然长得比我好看些吧,可是没我年轻啊,小蘅儿又不是傻子,不过喜欢一个大叔的。

萧青蘅撇了撇嘴,将暖袋握在手里,目光灼灼的盯着谢绥,道:“谢小十,你不是过来送喜贴的吧。”

“什么喜贴!”谢绥脸­色­一黑,什么喜贴需要他亲自来送。

“你不是跟我珍表姐的婚事吗?”萧青蘅挖苦般的看了他一眼,陆珍的事情她当然知道,陆珍也不是傻子,居然被谢兰英玩弄在股掌里,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谢小十的参与。

谢兰英邀陆珍去陆府玩,为了让陆珍进套,偶尔也会让谢绥出来与陆珍见个面,哪怕是擦身而过,一句话也不说,都让陆珍觉得迷惑。

“小丫头片子,你可别在这里挖苦小爷。”谢绥觉得眼前的卫飒格外的碍眼。

卫飒在人前一直都是戴站面具的,再加上城里一直有谣言,说卫大将军长得奇丑,怕吓着人,所以才会戴着面具。

说得人一多了,哪怕朝廷中的官员都见过卫飒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相信nAd2(朝中官员曾经想过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卫大将军认识,但是那些闺秀一听说是卫飒,就吓得一哭二闹二上吊的。

“小宝儿,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城外看看。”卫飒说道。

萧青蘅一听,脸上的表情便严肃起来,命丫环将披风拿过来披上,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谢小十,说道:“今天我有事,明天我来谢府拜访陪罪。”

谢小十原本对萧青蘅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突然听到她这么一听,脸­色­顿时好起来,问道:“你们去城外­干­什么?外面风这么大,城外的路都不好走。”

“自然是有事。”萧青蘅将暖袋塞到谢小十的手里。

谢小十看着卫飒和萧青蘅相继离开,愤愤的一拂袖。

小满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我觉得萧三姑娘是故意忽悠你。”明天肯定不会到谢府来。

谢绥恼道:“回府。”他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娶妻的事情,家里人对他娶妻的事情也折腾得够久了,是时候他来发表一下意见了。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慕容凡骑来两匹马,一白一红,语气里带着几分柔和,对萧青蘅说道:“姑娘。”

慕容凡并不是萧青蘅身边的侍卫,萧青蘅把他当成兄长和朋友,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带着几分兄妹之间的亲和感。

不过卫飒却不太喜欢有人觊觎他的小宝儿,哪怕慕容凡对小宝儿没有其他的心思,但是男人嘛,骨子里都是有占有欲的。

长英恭敬的说道:“大将军,属下收到路英传回来的消息,在城外五里处发现了一帮人,穿得与普通的百姓一样,但是行为却很奇怪。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帮人。”

卫飒抱着萧青蘅上马,萧青蘅无奈的说道:“我自己能上去nAd3(”

卫飒语气淡淡,似乎理所当然,“。”

萧青蘅也没有说话,却见卫飒没有上自己的那匹马,反而坐在了她的背后,和她同骑一骑,将面具戴在脸上,又替萧青蘅将帷帽戴好,宽大的帷帽遮住她大半的脸,卫飒觉得挺满意,一夹马腹,朝城外的方向奔去。

到了城外,路上的雪更深,马腿深深的陷了下去,速度便慢了下来,寒风冷冽,呼呼的刮在脸上,卫飒将她搂紧了些,突然说道:“你明天真的会去谢府?”

“嗯。”萧青蘅并没有多想卫飒突然会这么问,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我陪你一块去。”卫飒沉沉的说道,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好。”萧青蘅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意。

就是不知道明日谢绥看到卫飒同她一起来的,会是个什么想法。

当然谢绥就等着明日萧青蘅过来,也是有目的的,只是没有想到被卫飒给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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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

??

由于雪太深,卫飒和萧青蘅只得下马,两人的轻功都不错,几乎是踏雪无痕,再加上暗处还有慕容凡,很快两人便找到城外的一户大宅里,那户大宅子已经荒废了许久,而且年久失修,连大门的铜环都生了厚厚的一层锈。

府宅的大门口是一对石狮,此时已经是落满厚厚的积雪。

“前门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卫飒淡淡的说道,抬眸望了一眼萧青蘅。

萧青蘅此时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看了一眼大宅上面写着的两个字,宋府,字迹已经模糊,这座宅子已经荒废了至少三十年。

“姑娘,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附近的百姓说,这里闹鬼,晚上的时候还会飘着鬼火。”慕容凡将打听出来的情况告诉萧青蘅。

萧青蘅若有所思,回头问他:“鬼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慕容凡说道:“这栋宅子里的一家有一天,全家几十口都被杀害,等到官府知道消息的时候,尸体大部分都臭了,当时正是三伏天,这家人死后,四五天才被人发现,当时死者的死相很惨,很多都是身首异处,后来这宅子就一直闲了下来,也没有人进来过去,更加没有人来买它。当时这件灭门的案子查许久都没有查出杀手,就不了了之。”

萧青蘅退了回去,对卫飒说道:“去别处看看。”

卫飒有些不太理解,说道:“路英出来的消息就是这里。我们为什么不就是闯进去看看呢?”

萧青蘅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事先已经让慕容跟舅舅说一声,让他带官兵过来,我们先进去看看。”

卫飒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从前门进入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这一点大家都懂,只是眼前这个宅子里到底有什么猫腻,路英他们打探的时候,从来不敢走得太近,里面的人似乎也受过专业的训练,警惕­性­很高nAd1(

慕容凡走过来,语气沉沉:“姑娘,我在离宅子半里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痕迹。”

这句话长英也正想说,突然被慕容凡给抢了先,长英心里挺不高兴了,却朝着卫飒嘀咕道:“主子,属下怎么觉得这个慕容凡对萧三姑娘实在是太过于用心了。”

卫飒那张俊逸无双的脸上露出一抹寒霜,冷锐的目光瞟了一眼慕容凡,半晌才说道:“去看看。”

萧青蘅此时已经走在了前面,慕容凡在前面开路。

离大宅东南方向半里远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茶蓬,走到茶蓬里面,里面挺­干­净的,看起来没有一丝的灰尘,慕容凡正想动手去掀茶蓬旁边那个煮开水的大锅,却见长英已经抢先了一步。

卫飒盯着那个地道看了许久,说道:“这个地方看来,已经出入过很多次了,而且坑边的炭屑也全部都被摩没了。”

萧青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皱起了眉头,喃喃而道:“怎么可能会是他?”

“谁?”卫飒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确实,我们先下去看看再说。”萧青蘅说完,人已经下了坑,坑道只容一人的空间出入,坑道往下差不多三米高,萧青蘅从上面跳了下来,双脚而一着地,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

卫飒下来的时候,突然恰萧青蘅的双手,这种浓浓的血腥气息对于经常下战场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而且卫飒还能肯定到,死者已经是刚死不久。

果然走出十多步远,看到几个血淋淋的筐,暗道下的光线暗得很,萧青蘅掏出随身的夜明珠,照亮大片的空间,当她看到那筐内的尸体的时候,脸­色­蓦然一变,一股浓浓的压抑感升了起来。

卫飒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法,那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尸体,便是尸体已经被分解了很多断,而且每一断的断口都整整齐齐,长短也差不多一模一样nAd2(

“这个?怎么会这样?”卫飒语气冷冷的,伸出手掌想要捂住萧青蘅的眼睛,却被萧青蘅拦住。

萧青蘅语气轻轻的,调整了情绪,缓缓而道:“心脏被挖,然后全身被解肢,解肢的手法很奇特,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么整齐的切口,而且每一段都像­精­心度量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杀人凶手也实在是太凶残了。”身边的慕容凡愤愤的说道,“谁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

萧青蘅说道:“挖心的手法也很熟练,看过来不像是徒手将心脏从胸口挖出来,而是利用的工具,这说道这个杀手有一套非常残忍的杀人工具。”

“谁会为了杀人还特意的做一套杀人工具啊?”走在前面开路的长英一脸的不解。

萧青蘅不紧不慢的说道:“人往往在做一件不敢做的事情时候,刚开始会惊惶,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些害怕和紧张,再慢慢的,惊惶开始减少,但紧张和害怕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他每次杀人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在越来越享受杀人乐趣的过程中,同时也会总结出一套非常严谨,越来越­干­净利索,又刺激的杀人手法,就如挖心这件事情。杀手刚开始只敢从刚死的身上取心。之前那几具尸体我也检查过,从开始的生涩,再到后来的游刃有余。每一次的手法都比一次更加­精­练一些,再到后来,杀手已经敢在人活着的时候取心了,而且他专门研究一套取心的工具。”

卫飒一脸的不解,说道:“他再收集五个心,就可以了。可是我看这些筐里,似不仅仅只有少女的尸体。”说着,他指了指角落的一堆尸骨,说道:“看那衣服的样式,像是一个小厮所穿的。”

虽然看不出那尸­肉­的真面目,看光从衣服以及衣服布料来看,不可能是一个少女nAd3(

“看来这个杀人凶手已经开始有些疯狂了,他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行为。”萧青蘅缓缓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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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计

“不过杀人者只是一个服从者而已,真正的指使者应该不会有这种变态的想法,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达到他的目的,而眼前这个杀人者,很明显是因为喜欢上了这种杀人的快感。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能让我们更快的找到幕后的人。”卫飒语气沉沉,目光瞟了一眼那两个血淋淋的筐,说道:“那分尸的工具应该是很锋利的利器,那个杀人者懂出机关之术。”

所以这条通道里,可能会出现机关。

萧青蘅听明白了卫飒的话,如果说这条地道里设有机关的话,那他们就必须小心谨慎了。

慕容凡走到前面,说道:“我在前面探路,如果有什么机关的话,有我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会马上去做,而且不用有多余的思考时间,更加不会去想会出现什么问题。

萧青蘅虽然有些担心,看到了慕容凡这么自信的目光,倒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小心”

卫飒突然说道:“长英,你跟着慕容一起。”

长英点头。

卫飒说道:“长英懂些机关之术。”

慕容凡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思维比较谨慎,当然遇事也很沉静,所以走在前面的时候,还特意的观察了一下地道的洞壁。他手中的夜明珠是萧青蘅塞给他的。一颗夜明珠价值不菲,只有家底十分丰富的权贵才会用,像陆成那样的府邸肯定是没有能力拥有的。

不过萧青蘅习惯­干­净利落,夜明珠的用途相当于现代的自动发电手电筒,而且比手电筒省事,孤山四老看似很普通,其实一个个的也是个奢侈的,他们身上都会带上两颗晚上走夜路用,而且不怕遇上劫匪被抢,四老看起来都是弱不禁风的糟老头,可是那­阴­人的本事,都是纯黑化过的,不带一丝杂质。

一路通过,除了飞过几拔冷箭以外,也没有其他的机关陷阱,对于慕容凡和长英来说,小菜一碟nAd1(

走了一段路之后,萧青蘅突然停了下来,拉住卫飒的袖子说道:“我们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卫飒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一直没有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通道是通往刚刚那个废宅的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一些什么?”萧青蘅皱眉,眼底有抹淡淡的疑惑,这一路过来,仅仅只有一些小机关,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如果真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幕后者如果真是一个重要的人,那么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找到了。

卫飒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进去看看。”

萧青蘅点了点头,“至少可以找出那个变态的杀人凶手。”

通道通往废宅的后院一个小佛堂,移开佛像之后,四个人走了出来,寒风嗖嗖的从屋檐呼呼的吹过来,佛堂比较­干­净。

慕容凡在院子里找到一台可以分解尸体的机器,他指着那台镶钢刀片的架子,说道:“就是用这个分解的尸体吗?”

萧青蘅检查了一下树下的木板架子,木板架子上赫然是一片还未完全凝固的血迹,浓浓的血腥气息传过来。

四周­阴­森森的,整个后院,只有萧青蘅和慕容凡两人手里的夜明珠发出雪白的光芒,与四周的积雪相映。

“这里的雪打扫得很­干­净。”长英说道。

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慕容凡脸­色­一凝,动作迅速的冲向那个黑影,长英也飞快的去拦截,很快那个黑影就被慕容凡和长英给截住。

慕容凡将黑影押了过来,夜明珠照耀了那人的脸。

是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袭黑­色­夜行衣,衣摆上还沾着暗­色­的血迹nAd2(男人长相很普通,并没有什么武功,不过若是对付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很容易的。

“说,你是谁?”长英手中的长剑已经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恐之前后,反而轻轻一哼。

“糟了!”卫飒脸­色­一寒,上前拉起萧青蘅的手,正欲翻墙,墙头突然出现了几数寒光,箭矢如雨点般朝他们­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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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计 下

箭雨密密麻麻的­射­过来,逼得卫飒和萧青蘅退回了院子里,一回头看到慕容凡和长英正押着那个变态杀手,杀手的腿上已经中了箭,慕容凡长剑如鸿,挥开了那些冲过来的长箭,拉着凶手躲在了树后。

卫飒拉着萧青蘅走到了墙角的一个暗外,说道:“小宝儿,你说得没错,我们刚刚一路畅通无阻,原来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让我们中埋伏。”

“现在外面也不知道围了多少的人?我们光凭我们想要突围出去倒是容易,只是那个凶手只怕不会配合。”萧青蘅知道以慕容凡的能力,脱身是很随随便便的。

卫飒握紧了她的手掌,很镇定的语气说道:“这倒也好,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困住我。”

萧青蘅瞠了他一眼,“别这么自信,一家一早就已经有了计划,我们虽有计划,却漏算了一步,我怀疑有­奸­细,你觉得呢?”

“长英一直跟着我,他不可能是­奸­细。”

萧青蘅皱眉,心底有些恼,呐呐的说道:“你这意思是慕容是­奸­细啰?”慕容凡是江湖中人,行事做风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做背后下­阴­手的事情。

“小宝儿,你别恼,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开始的行动,就有人盯着我们了,而且这个人很聪明,或许是你我最熟悉的人。”卫飒若有所思。他刚刚来帝京,也没认识什么人,朝廷中的官员跟他也不怎么熟。

“我记得我前些日子跟魏家的二姑娘来往还挺密切的。”萧青蘅说道,她之所以跟魏家的魏二姑娘有来往,也是因为她的舅妈陆夫人的关系,陆隽的仕途如今不错,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内阁的魏大人说了句,而陆夫人经常与魏夫人一起喝茶聊天,去寺院上香,关系渐好,魏夫人出门多半的时候都会带上家中嫡女魏二姑娘,魏家二姑娘跟萧青蘅的年纪差不多,而且挺活泼的,很容易与人相处起来。而陆隽的夫人出门偶尔也会带上萧青蘅nAd1(

魏二姑娘最近迷上人看野史小本,萧青蘅偶然一次和她聊天,聊到了聊斋,魏二姑娘对妖魔鬼怪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所以老是拉着萧青蘅一起,翻阅她新找来的鬼怪小说。

卫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魏二姑娘跟你聊的那些,也只有你们这些无聊的小姑娘才会觉得有趣。”

卫飒就想不明白了,那些鬼鬼怪怪的小说有什么意思,还不都是编写者天马行空胡写出来的。

突然卫飒的眸­色­一寒,说道:“小宝儿!”

“什么?”萧青蘅一愣,卫飒这语气有些严肃啊,太严肃到家了;不过眼前这局面,倒也不能轻举妄动。

“魏二姑娘有没有告诉你,她那些野史是谁找给她的?”卫飒问道,眼底有抹明了的寒光。

“这个她倒是没有明说,不过……”萧青蘅突然一愣,那个所谓的生出灵魂的故事,魏二姑娘有一次也跟她提过,当时她也并没有太在意,卫飒上回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块来。

卫飒轻声一笑,揉了揉萧青蘅的头顶,说道:“小宝儿,这回你可得谢谢我。不过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担心陆大人有危险。”

陆大人就是刑部的陆隽,这朝廷里只有一个陆大人,也只能有一个陆大人,这是萧青蘅当初与陆成敌对的时候,她一贯的想法和做法。

卫飒突然放出一枚信号弹,一掌劈开­射­过来的寒箭,说道:“最多一柱香的时间,我的人就是过来援救。”

萧青蘅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只怕这些埋伏的人,不会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等你的人过来援救。”

这废宅的墙角四周都堆放着­干­柴,而且一点就着,­干­柴后面还放了许多酒坛大小的坛子,墙上的箭矢­射­过来的时候,已经­射­穿了好些个坛子,浓浓的火油气息弥漫开来nAd2(

然后墙头出现了无数个火光,火油箭从墙头­射­了过来,很快就引燃了流淌的火油,萧青萧和卫飒刚刚退出着火的地方,大批的箭矢已经从天而­射­,密密麻麻的朝他们飞来。

卫飒手中只有把双头刃,他挥刀劈开­射­过来的箭矢,箭矢上的火苗引燃了他的衣摆,他正想去甩,耳边一阵劲风,萧青蘅已经拂袖替他扑灭了火焰。

萧青蘅心底有些恼,她不太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特别是当她就快要抓住真相的时候,突然被人来了这么一出。

这件事情一直是刑部来处理的,陆隽所有的那些案宗她都看过,当然了她能看到的东西,可能其他人也能看到。

陆隽的夫人余氏不可能去在意陆隽书房里的东西,不过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四老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如果他们在的话,或许还可以给陆隽出个馊主意什么的,也不至于让陆隽进了别人的圈套。

“在想什么呢?”卫飒一刀砍开­射­过来的火箭,一边拉着萧青蘅后退,“小宝儿,认真一点,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机。”

慕容凡和长英押着那个凶手也已经退到了卫飒的身边。

慕容凡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凶险的时刻了,所以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兴奋。

而长英则不同,长英跟着卫飒出生入死,凶险的时刻遇到的多了,此时却有些小心谨慎了,脸上还有着镇定冷静。

“姑娘,我冲前面替你们撕开一道突破口,我们先走。”慕容凡说着,手中的长剑舞出一片剑花,将那如火星殒落般的火箭劈开,很快就跃进上了墙头,一剑划破了一名弓箭手的喉咙。

只是他刚刚避开一道寒刃,却听到耳边呼啸而来的风声,无数寒光朝他飞来,慕容凡身子向后一仰,一个翻身从墙上翻了下来,瞟了一眼左臂上的一道伤口,眼底的寒意更浓,手中的长剑泛着浓浓的杀气nAd3(

萧青蘅急急的喊道:“慕容!”

慕容凡回头看了一眼萧青蘅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说道:“姑娘,我绝不对让你丧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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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之人

说完,人已经飞向了最近几个弓箭手,箭矢呼啸而来,慕容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长剑一挥,斩了一道剑气,冲向最近的那几个弓箭手,很快血线飞溅出来。

萧青蘅听到一声闷哼,抬头看到慕容凡的肩头已经Сhā上了一支箭,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给染红,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她顿时生出一抹紧张来,正要争脱卫飒的手。

“小宝儿,冷静一下。”卫飒沉沉的说道,“慕容的身手不错,他不会有事的,只要能再坚持一会儿,援兵很快就到了。”

说完卫飒甩出一把尖刃,替慕容凡解决掉了­射­向他的几只寒箭,慕容凡回头瞟了一眼卫飒,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这时长英也冲了上去,卫飒见此,拉着萧青蘅紧跟其后,只是刚刚才走出来,便听到一声让人心惊的机械划动的咔嚓声,卫飒急道:“慕容,长英,小心!”

黑夜里突然和只巨箭飞出来,一把巨弩缓缓的从暗处推出来,那些刺杀者一个个的都戴着鬼面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

慕容凡和长英被逼得退了回来,看到因为巨大冲击力被­射­塌的墙头,脸上一阵煞白,那巨箭若是­射­在人的身上,只怕整个人都会因为冲击的力量变成­肉­渣了。

“帝京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凶猛的武器,就连战场上都极少,因为神弓弩的制作方法很特殊,而且很有难受,更重要的是制造神弓弩的材料据说是天外神铁,数量极少,如果不是很神勇的军队,根本不可能配置有。”

长英听慕容凡这么一说,也是一惊,说道:“他­奶­­奶­的,这东西不是随便的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

卫飒突然一声冷笑,朝暗处说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萧青蘅皱眉,盯着卫飒刚刚说话的方向,有些疑惑;突然黑夜里走出一个人来,高大的身材,穿着黑­色­的织锦长袍,金冠束顶,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极其的富贵之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皮露出柔和的笑意,望向卫飒和萧青蘅,笑呵呵的说道:“想不到卫大将军还记得我nAd1(”

萧青蘅从来没有见过号人物,疑惑的望向卫飒,说道:“他是谁?”

“北燕国的摄政王慕容淮!”卫飒冷冷的说道,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冷,更是握紧了萧青蘅的手,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做出一个保护的动作。

萧青蘅心底一暖,很自觉的享受被卫飒保护的感觉,卫飒本来年纪与她差不多,只不过重生之后,比萧青蘅大了五六岁,但是他心理年纪很符合他重生之后的年纪。

北燕国摄政王慕容淮哈哈一笑,凌厉的笑声回荡在这夜­色­里,让人觉得格外的渗人。

“卫大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慕容淮说道。

卫飒轻轻一笑,说道:“摄政王来西晋帝京,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尽尽地方之谊。”

萧青蘅推了推站在她前面的慕容凡说道:“同样是姓慕容,为什么他是摄政王,你就是个江湖游侠?”

慕容凡正欲开口,却只那摄政王说道:“堂弟,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慕容凡冷声一哼,捂着受伤的肩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哟,还受伤了呢。”摄政王盯着慕容凡的肩头,缓缓而道:“真搞不懂你,好好的皇族不当,为了一个女人非要跟皇族脱离关系,现在又如何,那个女人还不是一样跟别人跑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把她杀掉了。”

慕容凡从来没有跟萧青蘅说过他以前的事情,萧青蘅也很自觉的没有问过,在她看来,如果一个人历经沧桑之后,心甘情愿的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么肯定是他想忘记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nAd2(

“你……”慕容凡皱眉,他恨恨的望向摄政王。

摄政王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她的心给挖出来了,也算是物尽其用。”

“你什么要这么做?”慕容凡说道。

“自然是替你报仇啰。”所以才杀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可是摄政王觉得慕容凡这一脸的愤怒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替他出了一口恶气,他还不高兴了不成?

慕容凡冷冷的说道:“你用那么残忍的邪术,是不是想救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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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 接下来皇帝所说的话,六道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心口痛得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脑子也一片混乱。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儿,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六道跪了下来,目光认真坚定,“父皇,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父皇只是提醒你而已,至于柳七,她若无野心便好,一直当个佞臣的话,倒也让人放心!”皇帝伸手将六道扶了起来。

六道垂头,执意的不愿意起来,又慎重的说道:“父皇,若凌家还有活着的人,父皇是否会慎重对待?凌家受冤之事也已经洗脱,父皇对凌将军若有愧疚之心,也理应要善待凌将军的遗孤,是不是?”

皇帝那脸­色­沉了沉,目光锐利的看着六道,对于凌钺,皇帝的确是有愧意的,皇帝苍眸中泛过一丝淡淡的光华,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凌家满门被诛,由大理寺亲自监督,就连当初潜逃的女儿,后来也被抓了回来……难道他还有私子生不成?”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认真的说道:“父皇,你可否会弥补当初因一念之差所造成的过失?”

皇帝叹了一口气,想到对凌家,他心底确实是心存内疚的,所谓鸟尽弓藏,便是如此!他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若凌家还有幸存下来的,朕自然对好好补偿他!”

六道那脸上的黯然淡了淡,缓缓而道:“父皇可知道?如果没有她,儿臣也不会来盛京,不会遇到父皇,不会与父皇相见,更加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她为我筹谋一切,不离不弃,儿臣绝不会辜负她!父皇还可知道?她之所以来盛京,是替凌家平反!替自己的家人平反!”

“柳七?”皇帝蹙眉,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六道,能让六道如此珍重的人,除了柳七还会有谁?

有时候皇帝还很妒忌柳七,六道对他这个父亲都不及对柳七的十分之一!

六道没有回答,但默认已经承认了!

皇帝喃喃而道:“他怎么会与凌家有关系?难道真是凌钺的私生子?凌钺那家伙没纳过妾,家中只有一个妻子,看来他也不本份啊,还有私生子!我想那私生子,凌夫人是不知道的,否则肯定会跟他闹nAd1(”

说到凌钺一家的时候,皇帝的脸上明显有怀念的笑意,眼底有着浓浓的苦涩之­色­,处决凌家,他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想想虽对凌家有愧疚,却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过!

六道一直低着头,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让如意有事,更加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势力对她不利!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府吧,柳七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

六道站了起来,眸光清透,声音清沉,沉沉的说道:“父皇已经做错过一件事情,此时弥补也不晚!”

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到六道一拂袖,修长冷毅的身影已经朝殿外走去,皇帝看到六道已经走远的身影,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去召柳七进宫!”

“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六道出了宫,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柳七正在书房里听水碧汇报后院小妾的事情,之前后院的小妾大多数都已经拿了休书和遣散的银子离开,本来还有几个不愿意走的,直到后来柳七与青素玥的流言一出,不愿意走的那几个也急急的走了!因为她们认为柳七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庇护她们的,现在柳七都自身难保的,肯定也顾不得她们,她们也不得不走了!

水碧语气愤愤的,说道:“亏大人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们,她们却如此的无情,大人一出事,一个个的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水碧已经不是奴婢之身,这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不过对柳七还是很恭敬的nAd2(『*』现在替柳七抱不平,也是很正常。

郭雄撩袍在书房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凌厉的目光望向水碧,摆了摆手,说道:“走了就走了!走了才好,要是不走,小七还会很烦恼呢!”

“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尽养了一群白眼狼!”水碧气呼呼的说道!

郭雄看柳七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小七,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这么难看,还有那伏游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悄悄的从狗洞里爬进来,差点被府中的暗卫给跺了!”

柳七摇头,将一本厚厚的帐本交到了郭雄的手里,说道:“郭大哥,你帮我看看全国各地的粮价情况,这里面有各个商铺的价钱,以及全部资金数目,你帮我将除粮食以外的经营项目全部都拔出一半资金来买粮!同时非经营粮食的那些项目商铺里的资金暂时不要去动!”

郭雄见她的思绪完全没有跟他在同一个空间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我会替你去办的!那个药铺也一样吗?”

“药铺先不停,但是暂时不可以大规模的进货,把所有的商铺以及钱庄的银钱全部都整理出来。”柳七回到书案前,拿出一封信交到郭雄的手里,说道:“这个交给赵勋!”

郭雄点头,将信函收了起来,又担心的说道:“小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四皇子和朝中大臣在皇上面前对你不利吗?”

柳七淡淡一笑,“倒是挺担心六道的!”

担心六道为了她,将她的说出来,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她怕六道心急为了护她,很有可能掉入四皇子设下的圈套里。

她的话刚刚说完,一袭墨袍的六道急急的冲了进来,柳府的侍卫由于看到的是六道,所以也没有阻拦,宋洪还直接告诉六道,柳七就在书房!

“如意!”六道冲进屋,看了一眼郭雄和水碧,剑眉微微的一皱!

郭雄站了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半年没见,本想你应该有些变化的,没想到见到小七,还是这样!”

旁边的水碧微微一笑,福了福身,说道:“六爷来了,水碧去叫人准备晚膳!”

六道走到柳七的身边,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住,说道:“如意,我有话跟你说!”然后六道看了看郭雄nAd3(

郭雄轻轻一哼!

柳七朝郭雄点了点头,说道:“有劳郭大哥帮忙了。”

郭雄摆了摆手,声音清洪,“小七放心,你吩咐的事情,我郭雄一定赴汤蹈火!我先走了,若京中出现了变故,可吹响柳笛!”

那柳笛是一个类似于口哨的笛子,吹起来的时候,常人是听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受到音波影响,听到那足刺痛耳膜的声音!

柳七点头,说了声知道了,郭雄这才担忧的看了一眼六道和柳七,转身出了府!

“我有事要跟她商量,你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六道的声音沉沉的,威严十足。

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很自然的向后退出了十步远,站那里一脸警惕着盯着院中的一切!

柳七一脸的疑惑,“六道,你脸­色­不好,不会把我的事情都告诉皇上了吧?”

她是女子的事情若是告诉了皇上,就算皇上不处理她,朝中那些针对她的大臣一定会不消停,欺君之罪,事关国体,皇上就算是有心庇护也不可能没事,况且皇上还没有理由要庇护她!

“凌家的事情,与父皇有极大的关系,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吗?”六道紧张问道,他相信以柳七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最致命的关系。

“六道,你怎么说起这个了?”柳七呵呵一笑,抽出手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你别想太多了。”

原来让人离开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件事情啊。

“真正掌控凌家生死的是父皇,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当初为了报仇,我们从乡下万里迢迢的赶到京城,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还差点丢了­性­命,我就知道,你是非报仇不可,司徒澄死了!故意陷害凌家的青素玥也死了。现在你唯一的仇人只剩下父皇一个!”六道的声音急急的,心口跳得很快,他一口气将这些话给说出来,然后一脸痛楚的看着柳七。

柳七眸光闪了闪,垂眸走过她,将他抱住,靠在他的胸口,说道:“六道,你想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报仇,与一国为敌?!”六道突然说道。

若不是因为看到一路之上发生的旱灾,而柳七绕道去了趟青州,可能六道还根本看不出来,现在他却很紧张,他不是替皇帝担心,而是替她担心。

柳七眸­色­沉了沉,双手环在他腰上,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六道,皇上已经替凌家平反了,我又怎么会笨到去找他报仇呢?若是我站在皇上的位置,面对凌家一个权倾朝野的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过只可惜她现在站在的是凌家小女儿的位置上,她心里确实是很不甘心,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突然发现,那个复仇的心理,似乎不那么强烈的!但是报仇之心不那么的强烈,并不代表她就放下心底的不甘了!

“真的吗?如意,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六道一脸的吃惊,脸上有着深沉的急切!他要确定,如意真的不会这么做了?

“六道,虽然我放下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掌控。若是皇上逼我,我有可能做出一些激烈的事情来!”柳七微微一笑,清丽不俗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来。

由于近年来与东宛国的征战,国库空虚了一大截,而且各地又继续的出现了各种天灾,而且盛京的官员最近还时常遇到刺杀者。天下的百姓也有些人心惶惶了。国库空虚,盛京混乱,她相信这就是她的时机,所以她一定会把握这个时机,绝不会再次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六道没想到柳七会已经放下了皇帝当初处置凌家的事情,虽然让他心底的苦恼放开了,但是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柳七松开六道,握住他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想想我们的宝贝孩子,你就应该相信我才是!”

“我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你!”六道坚定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腹中的胎儿狠狠的踢了踢六道的手掌,六道那冷峻的脸­色­一软,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肚子,说道:“才这几天的工夫,怎么涨这么大了?”

“涨这么大?涨气啊?!”柳七白了他一眼!喃喃而道:“你儿子在我肚子里吸我的血,吃得太多,所以才长得飞快。”

六道伸手抚摸着她那清瘦的脸颊,她的脸颊现出苍白之­色­,调养的这么多天,她可是什么好东西都吃下去了,可就是没有长­肉­,而且脸­色­也没见好。六道心疼的说道:“如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受这样的苦。”

柳七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硬绑绑的,手掌心突然一阵麻痛,她撇了撇嘴,冷冷的哼道:“少虚伪了!孩子不是你弄出来的啊?现在才说不应该让我受这种苦,谁相信啊!”

“我是真心实意的!”六道说完,突然脸上出来一抹尴尬,心底暗暗的纠结,好像有种越抹越黑的嫌疑!

柳七见六道发怔,无奈的说道:“老是呆呆的,急死人啊。”

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柳七可在?”

六道那张俊逸的脸­色­一变,沉道:“好像是宫里的人!”

柳七嗯了一声,走向门口,六道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如意,要是皇上命你入宫,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才从宫中出来吗?”柳七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放心吧,我自会应付!”

六道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谨慎,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我告诉父皇,你与凌将军之间的关系了。”

“嗯?”柳七眸­色­一闪。

“我只告诉父皇,你是凌将军的遗孤。”六道纠正道!他知道此时若是将如意是女子的说出来,四皇子那些人正好握住把柄,便就更有机会对付她!

“好。”柳七松了一口气!

六道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

门外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柳七可在,皇上有召!”

柳七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一袭宽大的藏青­色­男袍,青丝绾正,一张冷锐隽秀的脸上有着冷静光芒,她走了过去,恭敬的说道:“我在!”

太监瞟了一眼柳七,细声细气的说道:“柳大人这脸­色­怎的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宛国太子那事啊?”

柳七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太监心底一颤,突然收回了不屑的目光,语气颇有一些不耐烦,说道:“皇上召柳大人即刻进宫觐见!”

“臣遵守!”柳七声音沉沉,抱揖深深一回礼!

太监轻哼,语气并不友好,说道:“柳大人,请吧。”

马车已经停在府外,柳七回头看了一眼府内,六道之前在公公过来通报的时候,并没有出面,想必此时肯定在看着她,旁边的太监正在催促,柳七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进宫面圣的时候,柳七看到御书房内,四皇子和刑部尚书,大常卿,还有丞相也在此,她上前恭敬说道:“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看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柳卿免礼!”

柳七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南宫阙和四皇子一行人。刚刚六道进宫的时候,皇帝是单独见的他,询问柳七和青素玥之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御书房内六七个人都站在那里,看到柳七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南宫阙听到柳七回京,本想去柳府找她,问清楚她所有的事情,结果被皇上召见进了宫,秦重虽然也知道一些,但是她与青素玥之间的瓜葛,秦重却不清楚!

皇帝看到柳七平静的脸­色­,龙眸轻微,缓缓的问道:“朕听承儿说,你与凌家的关系匪浅?”

柳七恭敬的答道:“是!”

“凌钺是你什么人?”皇帝那目光锐利至极,仿佛要将她看透!

柳七一直低着头,脸­色­淡定从容,语气淡淡的说道:“正是家父!”

“什么?”南宫阙不可置信的望过来!凌钺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南宫阙俊逸的脸上露出一脸的疑惑,他本早已经证实了她就是洛氏之女,现在怎么又成了凌家之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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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

火海中当然不止卫飒,还有慕容凡,萧青蘅之前也曾经怀疑过慕容凡的身份,因为慕容凡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三分贵气,哪怕跟在她的身边,他从来不是以下人的身份,而是一个朋友的身份。

“来人,去救人!”谢小十见萧青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顿时一惊,赶紧命人去火场救,火势很大,根本进不去人。

这一点萧青蘅也看得清楚,她不只是不相信再次得到的温暖就这么再次失去了。

这一夜,比起当初援军进入帝京救驾的时候更加让人觉得惊心动魄,让人觉得紧张,防城营的官兵在城外四处围捕。

那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整个宅子都变成了一片灰烬,萧青蘅从雪地里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屑。

谢小十紧张到不行,生怕她会突然做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而且刚刚火势这么大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明明很紧张,很无措,只是这会儿却异常的平静。

“蘅儿?”

萧青蘅看到小满带着人过来,走过去问道:“什么情况?”

小满眼底有抹庆幸的光芒说道:“回姑娘的话,火场里只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其他的。”

谢小十皱眉,说道:“只有一具尸体?那是谁的尸体?”

“杀人剜心者的尸体。”萧青蘅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谢小十,谢谢你陪我演了一场戏。”

谢小十一愣,吃惊的看着萧青蘅,“蘅儿,你这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过来的,当然这是幕后主使者故意留给你的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小卫便将计就计nAd1(”萧青蘅朝他微微一笑。

这时,防城营的几个士兵过来禀报,说他们在附近发现了可疑的人,但是没有看到慕容淮。

“他逃了吗?”萧青蘅若有所思。

卫飒应该是发现了慕容淮的密道,不过就算卫飒没发现,慕容淮也会利用慕容凡来对付卫飒,所以无论如何,慕容淮不可能出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进了城。

“怎么可能,防城营好几百人,再加上谢府的内庭军,想要逃出去,简直比Сhā翅还要难。”谢小十摇头,他不太喜欢蘅儿质疑他的能力。

萧青蘅折了一枝雪枝,缓缓而道:“既然Сhā翅都难飞,那么他们肯定就没有逃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帝京城内。”

谢小十将身上的披风披到了萧青蘅的背上,说道:“既然是你和卫飒合伙演出的一出戏,那么他们又不可能逃掉,呆在帝京城内的话,会去什么地方?”

而且谢小十非常的不喜欢卫飒与蘅儿的默契度,让他心底妒忌得很,再说了,那个卫迟,怎么可能就是卫飒呢?

“蘅儿,我们现在怎么办?”虽然不太承认卫飒确实比他更了解蘅儿一点,但是在他的心里,只要是蘅儿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努力的替她去做好。

“你接着让人在城外搜捕,我想他们为了混淆视听,肯定会让人闯关,其实目的只是保护那个重要的人。”萧青蘅命人牵来一匹马,坐了上去,见谢小十也骑上了马,少女朝她明媚一笑,说道:“今天晚上谢谢你。”

如若不是谢绥,换做是别人,肯定不会过来,那么她和卫飒的计划也不可能完成。

谢小十叹了一个口气,说道:“蘅儿,你什么时候才知我心意?”

“我一直知你心意nAd2(”萧青蘅一勒马缰,朝城门的方向跑去。

谢小十凤眸微眯,心底有抹黯淡的光华,既然知我心意,为什么又不愿意面对我的心意?其实只要她愿意回头,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满足。

家里一直在给他定亲,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有时候那些跟他定过亲的闺秀突然出了问题,他心底还是挺高兴了,如果不是蘅儿,换做其他的人,他都觉得不对。既然不对,又何必去做。

如何他在贵族圈里臭名昭著了,应该是没有任何权贵家的闺秀愿意嫁给他了,他长长了叹了一口气,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连个老婆都讨不到,这都第二十个了,亲事又给黄了,虽然有时候他也会一直做着弄黄自己的亲事的事情。

守城的士兵见是谢绥,便很容易的放了行。

萧青蘅刚一进城,不是朝竹园的方向,当然也不是卫飒的将军府,而是府猎园的方向而去。

谢绥紧跟其上,追上萧青蘅问道:“蘅儿,你这是去哪儿,那边是皇家猎园。”

皇家猎园每到入冬雪厚的时节皇帝都会带着各位大臣前去狩猎,今年由于叛乱的事情,狩猎之事便没有举行,但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传统,所以当今的皇上便将狩猎的时节推迟了,不过也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在准备,猎园如今正在调整,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偷偷潜入,戒备非常的森严,再加上之前因为叛乱的事情,朝中如今人心惶惶,生怕出一点儿的差错,而且当今的皇帝因为叛乱的事情,渐渐的显现出多疑来。

萧青蘅在皇家猎园的门口停了下来,谢小十松了一口气,打马上前,说道:“蘅儿,前面很危险。”

一旦迈入,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立马就会把擅闯者­射­成筛子。

萧青蘅已经下了马,从怀里掏出半块烧饼啃了起来,抬眸望了一眼震惊的谢绥,说道:“我又没打算进去nAd3(我只是在外面等人而已。”

谢绥也下了马,上前搂住萧青蘅的肩膀,说道:“小蘅儿,这种东西怎么能吃?小爷我带你去吃宏贵坊!”

萧青蘅将咬了一口的烧饼塞到谢绥的手里,“那好吧,等会大家一起出来的时候,你请客。”

谢绥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惊讶,说道:“还有谁?”

萧青蘅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嘴,“等会你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有好戏看,都快三更了,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吃火锅好啊。”谢绥说着,却看到卫飒从猎园里出来,惊讶的指着走近的卫飒。

卫飒很自然的上前,将萧青蘅背上的披风拂掉,说道:“小宝儿,你刚刚和他在说什么?”

“我们刚刚在聊给你买什么样的棺材的事。”谢小十知道卫飒不可能死,但没想到他会从猎园出来。

此时卫飒的衣裳有些灰污,显得有狼狈,但是不掩他灼灼其华的气质,看得谢小十都想捡起地上的半块板砖砸在他的脸上。

“谢小十刚刚说请我们一起吃火锅,就在宏贵坊。”萧青蘅捡起地上的披风递到谢绥的手里,又拉上卫飒的手,说道:“一起去啊。”

谢小十轻轻一笑,笑容里有几分冷意;卫飒全然不在意他的看法,说道:“那就多谢小谢大人了。”

朝堂上有两个谢大人,一个是谢小十的叔叔,内阁首臣谢圭,另一个就是谢小十。

谢绥呵呵一笑,说道:“卫将军身边的那个侍卫呢?不会被火烧死了吧。”

卫飒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倒不劳小谢大人担心,我那手下跟着我出生入死,什么阿鼻地狱的地面没见过?一身血腥戾气连阎王殿都不想收他。”

谢绥说道:“我听说战场上杀人都是很疯狂的,人杀得多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满手血腥,不是应该更容易下地狱吗?”

卫飒知道谢绥这意思是在影­射­他。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战场上杀人保家卫国,没有我们在前线杀敌,哪能有你们安安心心的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呢?”

谢绥脸­色­变了变,笑道:“我们勾心斗角?”

“有时候文官手上的血腥可不比战场上的士兵少。我们杀人好歹光明磊落,不像你们偷偷摸摸,暗中陷害。”卫飒呵呵的一笑。

谢绥也急了,“你别太过分!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亏心事,也没害过任何的人。朝堂之上,自有法度,哪里能轮得到你胡乱挑拔。”

“我可没说什么啊,哪个权臣不是为了保全手中的权力不择手段呢,你们这些玩心机­阴­人的,没有资格跟我们前线杀敌,保家卫国的谈论什么法度公理?谁知道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卫飒说话也不留情面,谁叫这个谢小十想打他家小宝儿的主意呢?谢小十都克死这么多个未婚妻了,如今又把目标打在他家小宝儿身上了,由此可见,这个谢小十的良心歹毒啊。

两个人一直吵到宏贵坊的雅间,宏贵坊十二个时辰都有营业,算是帝京城里除了青楼私妓坊以外,唯一一个夜里也营业的地方。

“三位客官想吃什么?”小二笑眯眯的上前。

“火锅。”萧青蘅找了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下,窗外是白雪皑皑,雪光照耀了进来。

“客官要什么口味的火锅?”小二笑呵呵的擦着桌子,赶紧给三个人倒茶。

“牛­肉­!”

“羊­肉­!”

卫飒和谢小十同时回答。

说完,互瞪起来谁也不让谁。

“要不来个鸳鸯锅?”一边羊­肉­一边牛­肉­,小二尴尬的说道。

“不行!”

“不行!”

萧青蘅抚额,说道:“我要麻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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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

卫飒和谢小十两人突然一愣,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我不要鸳鸯锅。”萧青蘅认真的说道。

卫飒点头。

谢小十愣了半晌,也默默的点头。

小二将火锅端上来的时候,谢小十看着满锅的火油辣椒,顿时脸­色­都有些发白,萧青蘅烫了一片牛­肉­给他,笑眯眯的说道:“给,你不是喜欢牛­肉­的吗?”

谢小十木然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卫飒,凤眸里闪烁着浓浓的寒意,将萧青蘅递给他的牛­肉­片塞入嘴里,瞟了一点卫飒,你看到没有,蘅儿先给我夹的菜!不过真的好辣啊,怎么会这么辣,辣得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喝点茶吧。”卫飒那张惊艳绝绝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将面前的茶壶递了过去。

谢小十接过去,猛然的灌了一口水,越喝越觉得辣得难受,萧青蘅将旁边的醋递给了他,“喝一口醋!”

“我觉得喝茶比较好。”卫飒认真的说道,夹起一块羊­肉­放入沸锅里烫了起来。

萧青蘅望了一眼卫飒,见卫飒将烫好的­肉­先放到她的碗里,她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缓缓而道:“喝醋能解辣。喝茶不是越喝越辣吗?”

卫飒又给萧青蘅烫了一块豆腐,说道:“可我觉得小谢大人不太喜欢喝醋!”

萧青蘅倒了一碗醋放到谢小十的面前,瞟了他一眼,说道:“要不你试试看?”

谢小十抹了抹额上的辣出来的汗,喝了一口醋,果然是缓解了许多。却听萧青蘅说道:“谢小十,你不喜欢吃辣的吗?”

谢小十摇头,“喜欢,当然喜欢nAd1(”只要是你蘅儿想吃的东西,我都喜欢,再说了,绝不能让卫飒出了风头。

“如果实在太辣的话,要不你另开一桌吃清汤火锅如何?要不点两个小菜,你单独吃?”卫飒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几,正好适合一个人坐下来吃饭,谢小十如何去那个小几上吃饭,实在是太合适了。

卫飒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平日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有西北某些地方的口味也是偏向辣味的。况且小时候他又住在陵州,对于吃辣的东西根本没有问题,而谢小十却不一样。

“不必!”谢小十冷冷的回答,烫起了青菜,将烫好的青菜放到萧青蘅的碗里,眼巴巴的等着萧青蘅赞美几句。

萧青蘅瞟了下眼谢小十那张辣得通红的红­唇­,实在是太蛊惑诱人了,她喝了一口清茶,清咳一声,说道:“还是上几个小菜吧。”

卫飒说道:“小宝儿,我陪着你一起吃火锅。”反正身上都一身火锅味了。

谢小十轻笑,说道:“既然卫大将军不愿意单独点菜,那就一起吃火锅吧。”反正以后是要跟蘅儿一起生活的,如何连蘅儿吃东西的口味都不能接受的话,那么以后还怎么能在一起吃饭呢?

三个人吃火锅,吃着吃着倒也吃得融洽了起来。

“蘅儿,你说棺中产子的那个,人死之后,真的还能生下孩子吗?”谢小十现在觉得嘴巴都被辣得麻木了,倒也吃得挺欢快。

“嗯!当时那个­妇­人是被家里的妾室害死,害死之后,妾室为了隐瞒事实,早早的就想­妇­人入了棺,不让仵作过来检验,当时还有丫环作证,说­妇­人是被假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的。其实是被小妾派人夜半的时候勒死的。”萧青蘅烫了一块牛­肉­放碗里,笑眯眯的看着谢小十,又接着说道:“­妇­人刚死便入了棺,尸体在家中放了三日,等到丈夫回来的时候才抬出的门,抬到坟地下葬的时候,正好听到棺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当时把在场的人全部都吓跑了,只留下了一个当时在­妇­人身边一个非常忠心的老嬷嬷,老嬷嬷找来铁锹将棺材撬开nAd2(将婴儿抱了出来,棺内没有氧气,所以婴儿奄奄一息,幸好这名老嬷嬷救下了他的­性­命,不过后来这名婴儿也因为长时间在母体缺氧的关系,先天­性­不足,早早的夭折了。”

“那人都死这么久,怎么还能生孩子?”谢小十盯着锅里沸腾的红油,猛然让他想起了小蘅儿在白马书院解剖尸体的场景,太另人心惊了。

“那­妇­人虽说断了气,但是只是假死,如果当时及时救治一下的话,还是可以救下来的,孩子其实不是她生出来的,而是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发生的质变,尸体体内的变质的气流导致子­宮­里的胎儿被气流排挤出来。”萧青蘅甩了甩袖子,将一块沾满辣椒酱的豆腐递到卫飒的碗里。

卫飒说道:“其实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偏心纵容那个小妾的作为,又怎么会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冤死呢?而且还害得一尸两命。”

“所以大宅里面就是有许多这样的龌蹉事情,宠妻灭妾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被无辜牵连。”萧青蘅若有所思的说道,她这个意思很明显,谢小十不可能听不出来,当初谢小十还想过把萧青蘅娶回府里当个贵妾,如今谢小十这名声,实在是太烂了,克妻这种事情,慢慢的便就传得很臭了。

“倘若我娶妻,定然会把她当成唯一来看待,绝不会第三个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谢小十缓缓而道,他觉得这麻辣火锅的味道,似乎越吃越劲,似乎还有些上瘾。

“首先……你得能娶到妻子。”卫飒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挑起好看的墨眸笑眯眯的望向谢小十。

谢小十如今娶妻是有些困难,不过好在谢家的家业大,总有些想谋求前途的人会把自己家的女儿送过来送死,就比如贬官永不录用的陆成。

谢小十愤愤的瞠了一眼卫飒,说道:“我娶不到妻子,难道你就能?”

卫飒在帝京城的名声也不怎么样,传言卫大将军丑到连鬼都害怕,在战场上人称鬼见愁nAd3(帝京城的闺秀,怕是不会下嫁给他。当然谢谢绥希望蘅儿跟其他闺秀是一样的。

卫飒缓缓而道:“我若娶妻,定不纳妾,不抬平妻,不收通房,一生一世只娶一个。”当然了,这话是说给萧青蘅来听的,而且在卫飒的心底,也默认了萧青蘅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只是他这个小妻子年龄还未到,再加之京城书院的学业还未完成,不过他可以等的。

谢小呵呵一笑,卫飒就算再怎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是他谢家也不差,他已经让谢圭和陆隽开始接触了,只要陆隽同意,谢圭马上就可以用去跟皇上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到时候蘅儿就必须得嫁,连卫飒都不管违抗圣命。

卫飒微微一笑,眼底有抹冷锐的清光,似乎看穿了谢小十的­阴­谋,他缓缓而道:“小谢大人既然知道自己克妻,我希望你不要再害小宝儿。”

谢小十冷冷一哼。

卫飒哈哈大笑起来,倒了一杯酒过来,举起酒杯说道:“小谢大人,我发现我们今天晚上聊天挺不错,以前从来不知道小谢大人也有这么赤诚的一面,不如这样,你跟小宝儿结拜成兄妹如何?”

“啊?”谢绥一时间觉得脑子充血了!

这是什么理由?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和我聊得投机,我就应该和蘅儿结拜成兄妹?这是什么?谢绥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卫飒开始征求萧青蘅的意见了,“小宝儿,你看如何?这些年来,小谢大人对你很好,一直都对你照顾有加,今天我就给你们作个见证人,你们结义成异­性­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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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 夏日的阳光很是毒辣,灼灼的照耀着整个大地!

坐在床边的六道一袭墨袍已经被汗水渗湿,如意现在发烧,他一直都是处于紧张和惊惶的状态里,一直还没有从担忧的气氛里解脱出来!已经过了四五天,伏游之前都说她已经没事了,可是为了等待她醒来,六道一直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门外的彩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双手端着药汤,瞟了一眼门口的护卫,她上前踢了踢站在门口的宋洪和玄鹰:“六爷这四、五天里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宋洪和玄鹰互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那些饭菜经常是动都没有动过,就算是偶尔动了一下,也吃得极少,再这么下去,身子肯定都撑不住!

彩鹊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主子醒来就好了,六爷这五天里,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的身边,盛京派来的人一直没有见到六爷,都不知道会不会说些什么对六爷不利的话来,然后传给皇上?”雷泽军的军权很快就到六爷的手里,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出这种事啊。四王爷都一直盯着呢!

彩鹊说完,又愤愤的看了一眼玄鹰和宋洪他们,愤愤的说道:“养你们真没有用!主子有事都没有办法!”说完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六道安静的守在床前,长发凌乱,满脸乱槽槽的胡渣,一张惊世俊朗的脸庞透出一抹颓废与憔悴来,眸中布着红红的血丝,不过目光却一如既往的犀利如炬!

彩鹊将药汤放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六爷,伏游大哥都说主子已经没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等会主子醒来看到您这样,只怕会吓着的!”

六道转身过来接过彩鹊托盘上的药碗,扶起床上躺着的女子,将药汁一点一点的喂下去!

彩鹊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六爷……”她目光瞟到床头的一面铜镜,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床头拿起铜镜递到了六道的面前,说道:“六爷,你看看这是谁?”

六道看到铜镜内的形象,眸­色­一寒,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彩鹊,又盯着铜镜内的容颜nAd1(

彩鹊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也是替六爷好,六爷,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主子醒来也不会那么担心,你看您现在这脸­色­,比主子的还要难看……”

六道将铜镜推开,低醇的声音透着几分轻哑,“喂完药,我会去收拾的!”

彩鹊眸­色­亮了亮,说道:“收拾是要收拾,不过六爷还得好好的吃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精­神的会好,脸­色­也会很好,到时候主子醒了,见到­精­神弈弈的六爷,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六道眸了­色­沉了沉,缓缓的将药汤一点一点的喂下去,这才站了起来,离开了房!

彩鹊看到六道的出门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掖了掖被子,又将窗户打开通风!突然听到一声轻咳的声音,彩鹊突然一愕,走向床边,惊喜的说道:“主子!”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太久,还恶梦不停,不过她总能听到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唤她!让她不得不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一睁眼,除了入眼的青纱帐底,还有一个卑谦的奴婢以外,根本也没有看到唤她的人!

彩鹊惊喜的说道:“主子,您终于醒了,都睡了五天了!六爷都担心死了!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主子,寝食不安。都消瘦了不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六道……”

“奴婢看六爷太累了,所以求六爷回去休息了!”彩鹊有些惊惶的说道!主子醒来第一眼想要见到的是六爷,而她却让六爷走了,主子的心底不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呢?

柳七张幽深的凤眸,目光清亮,室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药香,嘴­唇­里也有着苦涩的药汤味道,她的声音有几分柔软,“我睡了这么多天吗?难怪总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像化掉了一样!彩鹊,你扶我起来吧nAd2(”

彩鹊低头过来扶起柳七,在她的腰后垫了一个软枕,说道:“主子,你可得小心点,当日六爷带您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把孩子弄没了!若不是伏游大哥,只怕您都会有危险!”

那天离开帝京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漫天的鲜血和烟火,眼前时不时的浮现青素玥绝决的目光,冲斥着她脑子中的每一处神经,那些恨和痛交织在一起,让她难受至极!

柳七扶着彩鹊的手,掀被想要下床,彩鹊一脸惊惶的说道:“主子,您刚刚醒,怎么能下床!主子!”

柳七心底有个声音急切的叫唤着,她要见他,要见他!

在青素玥的太子府,他们明明相见,却不能相认,当时她表面上装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在她的心底,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当时她看到六道眼底的忍耐,都恨不得扑上去,什么也不顾!

房门被人撞开,然后一个乱糟糟的身影扑了过来,声音低醇沙哑,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如意,如意,如意……”

彩鹊脸上露出淡淡的宭­色­,“六爷,您不是去休息了吗?”

府中那丫环还在替他准备沐浴的东西,他刚刚离开柳七,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每时每刻都守在她的身边,每一次眨眼,睁开眼睛之后,她都在他的眼前!

柳七皱了皱,轻轻的咳嗽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戳着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莫非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洗过!这身上的味道像腐烂了的青草的味道!”

六道被她这么调侃,突然松开了她,抓住她的手臂,面对着她,看着她那清瘦的脸颊,眸中一片心疼,说道:“如意……我好想你!”

柳七看到他胡子拉渣,眼圈厚黑,眼眶处还布满着血丝,身上的衣袍虽然不是之前那件带着鲜血的袍子,不过也挺脏乱了,衣袖处还有淡淡的褐­色­痕迹,那是给柳七喂药的时候,药水顺着她嘴角流下来,他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的!

柳七呆了半晌,这才缓缓而道:“你是六道?”怎么越看越不像呢?比乞丐还狼狈!她撇了撇嘴,“我家六道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还瘦了!你这个样子,会吓着我的宝宝的!”

六道脸­色­突然一僵,有些窘迫,之前彩鹊拿镜子给他照过,他也觉得难看,现在如意是在嫌弃他吗?她是不是看青素玥看得久了,对审美的观点又提升了不少呢?以前她是很好­色­猥琐的nAd3(

柳七伸出手指揪了揪六道下巴处的胡渣儿,说道:“这个样子,对胎教很不好啊。”

“我去收拾,如意,你等我一会。”六道眸­色­变了变,像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外!

旁边的彩鹊忍俊不禁,替柳七拿了鞋子过来,“主子,六爷好像很害怕自己的形象会吓到未出世的小主子。不过六爷真是笨,小主子都没有出世,他怎么能看到六爷的狼狈样呢?”

柳七白了彩鹊一眼,慵懒的哼了哼,“他狼狈只有我能说,你怎么乱说?!”

彩鹊脸­色­一白,主子太霸道!奴婢赶紧一拍脑袋,说道:“奴婢逾越了!奴婢知错!”不过六爷确实是很可爱的!

柳七穿上鞋子,她觉得双腿还有些虚软,走路的时候,脚步也浮空。屋外是夏日灼灼的烈日,她穿着薄袍,觉得有些冷,彩鹊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柳七看了一眼热得出汗的彩鹊,嘟嚷道:“真有那么热吗?”

彩鹊抹着热,说道:“伏游大哥说主子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才会觉得冷的!”

“伏游都可以当你祖父了,你还叫他大哥!”柳七摇了摇头!

彩鹊惊愕的说道:“伏游大哥一直自称哥,而且奴婢看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是祖父辈呢?”

“他应该快六十了吧。”柳七眨了眨眼睛,伏游那妖孽最喜欢吃­嫩­草了!当真是史上最渣的渣神了。

彩鹊哦了一声,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都这么大年纪,还送花给她,说她漂亮又贤惠,还说什么,他看第一眼就觉得她很舒服,原来是为老不尊啊。

柳七走到院中的躺椅上躺下,夏日的凉风徐徐的吹过来,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看着眼前被风吹得瑟瑟颤动的绿叶,阳光透着树叶,细碎的透了过来,落在掌心,灼灼的,很暖,深青­色­的树叶被阳光晒得有些卷。

此时是午后的未时三刻,阳光最是毒辣,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太热。想来这次危机,身子怕是虚弱到了极点!

她以前是一直是束胸的,最近一个来月被青素玥掳去,一直都是女儿装,现在又觉得胸前涨不少,而且因为怀孕的关系,还一直涨涨的,只怕束胸会很涨痛,现下她穿着的是一袭宽大的男袍,胸口没有束胸,勾勒出她纤瘦曼妙的身材来!这具身体今年已经快二十了,与五年前完全不一样,发育得也更加的完美。

柳七仰头靠在椅背处,将手中的拆扇盖着脸上,现在宛国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只怕盛京的皇帝也会等不及召六道回京了吧!

“小七,好兴致,害我还这么担心你,原来你躺在这里吹南风。”一声轻润低醇的声音传来。

柳七拿开盖在脸上的折扇,迎面,一袭紫袍的男子背着灼目走了过来,他墨发飞扬,宽袍衣袂翩翩,笑起来的时候,如朗月疏星。

“赵郡王。”柳七嫣然一笑,坐了起来,青丝垂落在胸前,细长的眉宇轻轻的扬起,隽秀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她那张清秀非绝的脸蛋虽不是绝­色­,却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种让人觉得非绝­色­,却倾城的感觉!

赵勋看得有些呆,然后摇了摇头,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柳大人何时对本王这么生疏了?莫不是因为你现在变成了女子,所以对本王有疏远之心了?这可真不是对好友的态度。”

“子都又乱说了,呵呵……”柳七一声轻笑,嘴角露出迷人蛊惑的笑意。

赵勋听她叫自己的表字,脸上的笑意更浓,“小七,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瞳里,有着敏锐冷静的光芒。

柳七撇了撇­唇­,说道:“以后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

赵勋说道:“柳大人前往古道沼泽地援救六殿下,遭遇敌国埋伏的,宛国太子手段毒辣,柳大人不幸丧生乱刀之下,你看如何?”

柳七突然警惕的看着他!

赵勋笑眯眯的说道:“六殿下想要带你回京,总得有个借口,而且柳大人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也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吧!柳七死了,凌如意不就活过来了吗?”

柳七一惊,突然站了起来,她这猛然一站,觉得脑袋又昏沉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一只粗大有力的手臂扶住她!正是赵勋!

赵勋淡淡的一笑,说道:“小七为何如此紧张?”

“你……”柳七抚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真正的事情,只有六道和伏游知道!

赵勋清朗的一声长笑,扶住了她的双臂,说道:“伏游上回勾引我府中的姨母,结果被我抓住!他说告诉我一个,换他的­性­命,本王同意了!”

柳七气得咬牙切齿,“猪一样的队友!”

赵勋伸手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男子指尖有着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柳七尴尬的移开了身子,一脸的浅笑!

赵勋不动声­色­的垂下了手,说道:“其实伏游说了很多个,本王觉得这个最有趣,便同意了!想不到凌家还有幸存的人!还好只是一个女子,或许那个坐在盛宫的主子,会很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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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

萧青蘅摇了摇头,说道:“我总觉得事情并非我们想像中的那样,到时候再说吧。”反正魏府已经被控制了,连证据都已经找到了,如今只差一个动机,魏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夜很漫长,在百姓们的心里,如今的帝京城已经成了多事之秋,菜市场的刑场,几乎每天都天有被砍头的,半个京城大街都弥漫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当中,天空中每日都会盘旋着吃生­肉­的秃鹰,越发的让人觉得一股寒意,隐隐的很不安。

皇帝整顿朝局,这回用的手段可见一般,一方面有卫飒这么一个大将军在这里,另一方面,谢家也是一大助力。但是皇帝非常清楚,朝堂虽要肃清,但是朝堂中的局势却也有维持平衡,谢家根基本来就大,不过大多都是在朝的文官,如今又有李家的加入,再加上以卫飒为首的武官,新形成的三方势力的平衡,所以皇帝才会如此严厉的对待那些叛乱的同党。

燕国使臣进京的事情,国书很早就送呈到了皇帝的手里,太史令方面也在着手在办,只是没想到燕国的使臣来得这么快。

北燕国如今兵强马壮,西晋肯定不可能与他为敌,而且北燕如今是过来洽谈合作的,还提出了连姻的事情。

晋国虽然也有公主,却不是晋公主嫁出去,而且燕国的公主嫁过来,这就更加显得北燕国的诚意的。就算卫飒明知道北燕国的摄政王不怀好意,没有明确的证据,他也没有办法。即使是皇帝,他也不可能跟北燕撕破脸。

“蘅儿。”谢绥看了一眼天边的渐渐落下的辰星,说道:“我马上就要进宫早朝了,所以你等着我。”

萧青蘅回头,看到谢绥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谢小十,我觉得我们的事情应该认真谈一谈。”

“如果有卫飒在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谢绥说道,愤愤的望了一眼卫飒。

卫飒此时已经接过长英送过来的朝服,走到谢绥的面前,缓缓而道:“小谢,天­色­不早了,你不回府换衣服进宫?”

谢绥沉沉的一哼,冷冷一拂袖,说道:“卫将军,你说如果皇上知道我们结拜了,会怎么想?”

卫飒若有所思道:“会想办法打压谢氏!”然后哈哈一阵长笑,那模样显得从容自如nAd1(

谢绥恼道:“你卫大将军也会被皇上猜忌!”

“我怕什么?到时候不过是调离出京,回到西北去守着西北的大门,当然了,这个还得看我愿意不愿意,我若不是愿意回西北,皇上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知道庆城离帝京非常近,庆王和宁王的关系挺好,皇上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被其他手握兵力的藩王表现出警惕来,会想尽办法收回他们的兵权,人嘛,一件东西一旦拥有了之后,就觉得是自己的,若是被人夺走了,肯定心有不甘!”卫飒缓缓而道。

“可是皇上并没有怀疑庆王和宁王的想法!”谢绥指着卫飒,突然一愣,他的脸­色­一沉,冷冷一哼,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虽然没有怀疑庆王和宁王的想法,但是保不准有人会故意挑拨他们的关系,到时候皇上就会为了防着庆王和宁王,做出一些让两人觉得不甘的事情来。

“怎么啦,小谢大人,似乎不太高兴?”卫飒淡淡一笑,绝­色­惊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光芒,“我若是回西北,皇上必须给我补偿,我向皇上求道旨意,那也是可以的。”

所以谢小十想让皇帝作主给他和小宝儿赐婚的事情,卫飒他一样可以做,而且他可以做得理直气壮的。可是谢小十却不能,因为如果谢小十这么做的话,卫飒马上就会透漏他们两个结拜成异­性­兄弟之事。

到时候皇上就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卫飒和朝廷中的小谢大人会关系好到结拜的地步呢?谢府为什么要去联手卫飒?难道别有目的?还是对皇上重用李家的事情表现不满?

谢绥虽然偶尔有些耿直,做事情也没那么多­阴­险的想法,从小跟着东方筹在外游历,所经历的也是一件意气风发的江湖之事,哪里懂得官家这么多的尔虞我诈?

原来卫飒骗着自己和他结拜,还有这样一层目的!谢绥咬牙,愤愤的转身离开nAd2(他真是没想到卫飒居然这么­阴­险!一早就算计了他,让他走入了套圈。

小蘅儿怎么会看上卫飒那种­阴­险的诡人?一定是卫飒也用了什么卑鄙的­阴­险手欺骗了蘅儿,所以蘅儿是被卫飒给迷惑了。

于是谢绥觉得,有必要让蘅儿看清楚卫飒的真实面目,可千万别跳进了卫飒挖好的火坑,到时候后悔不及。

萧青蘅回府的时候,陆隽已经穿戴整齐进宫早朝,到时候魏家的事情很快就会有断决。

陆夫人紧张的看着刚刚回府的萧青蘅,担心的说道:“蘅儿,你什么时候出的门?是刚刚回来?”

“舅母,我没事的。”萧青蘅笑笑,拍了拍陆夫人的手背,安抚道。

“怎么没事啊,你袖子上都有血迹!”陆夫人眼尖,一眼就瞧到了萧青蘅左手袖子上沾上的血痕。

“舅母,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平日里喜欢去解剖尸体,这是从尸体上沾上的於血。”

“你又去做仵作啦?大晚上的,检验个什么?”陆夫人恼道,拉着萧青蘅回了琼华院,叫来了琼华院的两个丫环。

显珠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萧青蘅和陆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夫人,姑娘?”

陆夫人冷道:“你们怎么照顾蘅姑娘的?她晚上出了门都不知道!”好在如今女子的地位有所提升,很多想法也比较开放,不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夜没回家,肯定会有损清誉nAd3(

“夫人,奴婢知错,请夫人恕罪。”显娇也跑了过来,连连磕头。

萧青蘅拉着陆夫人的手走到了一旁,说道:“舅母,你就别怪我的丫环了,我真的没事,而且这次我和卫将军所发现的事情,皇上肯定会交给刑部来处理,怕是要交由大舅舅了。魏家一倒,魏家那些错纵复杂的在朝中官位肯定会有空缺。”

陆夫人一听,倒也来了兴致,“就算如此,可你下回也不能不说一声就离府啊,今天这事情,你可得祥祥细细的说给我听才行。”她瞟了一眼跪下在地上的显珠和显娇,皱眉冷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替蘅姑娘打热水过来洗洗。”

两个丫环吓得赶紧退了下去,萧青蘅无奈的说道:“舅母,我做事一向有分寸的,我说没事,便真的会没事。”

“万一出了事呢?你一个小姑娘家。”陆夫人叹了一口气,已经拉着萧青蘅进屋坐了下来,说道:“你快跟我说说你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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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

??

陆夫人听完萧青蘅所说的经历吓得脸­色­都变白了,她紧张的握着萧青蘅的手,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你舅舅商量商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还好你衣裙上这血不是你的。可尽管是不是你受伤染的血,可是我还是担心得紧,蘅儿,这些日子你就安心的呆在家里吧,整天往外面跑像什么回事,你看哪个大家闺秀跟你一样,天天往外面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出了事情,舅母怎么跟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陆夫人虽知道萧青蘅是一个有主见的,但是心底还是担心得很,见萧青蘅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蘅儿,明日陪我去寺里上香。”

萧青蘅见陆夫那眼底的担忧,顿时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得点了点头,同意了陆夫人的提议。

陆夫人脸上笑意浓浓,似乎是眼底还有一抹耐人寻味的光华。

由于一晚上都没有睡,萧青蘅回院子沐浴之后,便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醒来之时,正是陆隽下朝回家的时候,陆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看到陆隽的神­色­不错,陆夫人笑眯眯的将舀好的汤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老爷,你今天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陆隽说道:“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由于今年发生的事情多,皇上决定在年祭的时候大赦天下,而且新上任的官员,每户都会赏一道菜,十两银子以及锦锻五匹。”

圣上每到过年的时候赏菜之事,只会赏菜几个皇亲国戚和一品以上的官员,而今年在朝的五品以上新官员全部都有,无疑是给新官员的一个肯定。

“这也倒是好事。”陆夫人也觉得挺高兴了。

“我已经写下书信给良儿,让她和六郎回帝京过年,六郎的差事我也跟京兆尹的代大人说了一声,他已经同意了,再说了六郎在当地是很出名的一捕头,进了帝京,也就当不了捕头,先从捕快­干­起也行nAd1(”陆隽说道。

陆隽所说的六郎便是他的独女陆良儿的丈夫余六。

萧青蘅接过陆夫人递过来的汤,抬头望向陆隽,说道:“为何不给大姐夫在防城营找份差事?”她觉得以陆隽如今的地位和能力,完全可以替余六找份更好的差事。

陆隽摇了摇头:“我如今升得太快,侍书府的张大人在朝堂之上,早已针对过我好几回,如今我若利用手中之权替六郎谋份好的差事,怕是又落他口舌,到时候御史这么一差,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陆夫人说道:“那张家和陆成家是亲家,如今陆成倒了,其张氏肯定会跑到娘家去,张氏当初没嫁人之前,在娘家可是嫡女,虽不是嫡长女,在家里也是极受宠的。后来低嫁了陆成。”所以说,陆隽如今就算位居四品,可是这身上的应该背负的东西,也是必须存在的。

“大舅舅,魏家的事情,大理寺到底是怎么断的?”萧青蘅对这个比较感兴趣,相比于陆隽如今的官途,很多官场上的人情事故,陆隽在做主薄的时间,肯定摸得一清二楚,这一点,萧青蘅相信陆隽能应付得如鱼得水。

“魏家之中与叛逆有关系的,会在年祭之前全部都处理好,该砍头的,还是会砍头。其实这件事情,大家是没有意料到的,岑家是前朝的皇室,后来隐­性­埋名之后,以岑姓进京为官。经过两代,慢慢的壮大,掌握在手中的权势也越来越多,盘根错节,魏家一直以为就是帝京的大仕族,当时岑世入朝为官的时候,靠的也是魏家的举荐才会如此,不过这岑家也是有手段,居然说动了魏家帮他们,而且还承诺若是复国成功,魏氏的女儿皆为后。”陆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那些权官们的想法,明明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他们偏偏要去幻想会成功,其实魏家和岑家一直都是有连姻的,只不过他们行事比较谨慎,魏家嫁入岑家的女儿都是从魏家那些远房的庶女,而且娶魏家女儿的,也是岑家那些远房毫不起眼的岑家子孙。”

“反正我也不管什么魏家岑家的,我只知道我家老爷如今官运横通,而且我家良儿也会回来陪我过年,我就高兴得很,良儿自嫁出之后,还从来没有回过娘家nAd2(”想到这里,陆夫人的眼睛有些红。

萧青蘅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陆夫人的碗里,说道:“舅母,大表姐要回来了,还会带上表姐夫和两个孩子,今年过年肯定热闹,我都迫不急待了。”

陆夫人的脸上一片幸福之­色­,拍了拍萧青蘅的肩膀说道:“蘅儿,你也快十四了,舅母一定给你留意好人家的公子。”

“好人家的公子?”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的男子,一袭淡青­色­的锦袍,墨玉如眉,惊艳动人,挑眉望向萧青蘅,嘴角轻勾,若有所思道:“萧三姑娘是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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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骨

管家一脸惊惶的站在那男子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陆隽,“老爷,夫人,奴才本想进来禀报一声的,可是这位公子说不用。”

男子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三菜一汤,说道:“想不到堂堂刑部尚书大人吃得这般清淡。”

萧青蘅轻哼,说道:“我们最近有些上火,所以吃得清淡些。”再说快来过年了,皇上那边都送了­肉­食过来,而且舅母也订了一头年猪和两头羊,现在都在后院里养着,等着过小年的时候再一齐杀了。

陆隽和陆夫人赶紧站了起来,朝男子行了个大礼,陆隽的语气必恭必敬,说道:“下官见过其世子。”

司马其笑呵呵的看着陆氏夫­妇­,又望向萧青蘅,然后在饭桌空着的一方坐了下来,陆夫人微微愣了愣,赶紧命丫环过来添副碗筷。

司马其笑了笑,说道:“萧三姑娘,多年不见,可否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萧青蘅点头,司马其比起三年前更加的显得俊朗一些,猛然一看的时候,还是挺惊艳动人的,可是细看之下,萧青蘅觉得比起卫飒和谢绥,而是逊了一些。不过他身上的华贵气质倒是一点儿也不比谢绥和卫飒差。

“我今日过来是请想萧三姑娘帮个忙的。”司马其看到丫环添上来的碗筷,倒也不客气,接过来,舀了一碗排骨汤,喝了起来。

萧青蘅心思,你好歹也是皇家子弟,怎么这么这讲客气,这排骨汤都被你喝了,我舅舅和舅母吃什么?

“萧三姑娘看起来似乎不太乐意啊。”司马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萧青蘅站了起来,说道:“倒也不是不乐意,只是有句话不知道其世子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他目光缓缓的打量着她nAd1(她比起几年前长高了许多,相貌也长开,五官­精­致,透着一股让人欣喜的美,不过却让人有种疏离的感觉。不是司马其喜欢类型,司马其更喜欢那种温婉如玉,让人一见就想靠近的女子。他有些疑惑,他记得小时候的萧三姑娘,似乎还挺乖巧的。可这回见了,从她的眼底里看到了几分执拗和倔强。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萧青蘅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着的飘渺。

“哦?”司马其愣了愣,他倒不觉得喝了碗汤有什么的,这汤和他平日里喝的汤差得远了,虽然这汤的味道很鲜美。“我若是白喝,萧三姑娘不会叫我把东西吐出来吧。”不过看她那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了。

“那倒不用,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萧青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帮人的圣母,而且她自己都能力有限,即使陆隽如今位居刑部尚书,但是也怕有人陷害。

“也可!”司马其点了点头,“你若帮我,我便请我母妃替你谋得一个好人家如何?”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萧青蘅脸­色­微微一黑,呵呵你妹啊,她咬牙说道:“这个我自人主张,不必劳耐其世子。不过我有其他的要求,现在不说,到时候自会告诉其世子。”

司马其扬眉,说道:“我想请萧三姑娘随我去一趟西皇陵。”

萧青蘅疑惑的望过来,西皇陵那个地方,好像埋葬的是皇亲里面受过封,或者有过功劳的皇亲国戚,司马其请她去那里做什么?

“萧三姑娘,你若随我去一趟,我便是欠你一份大人情,以后只要你萧三姑娘一句话,我定会全力相帮。”司马其的那个态度不似之前的那般随意,反而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和期待。

“我只是奇怪你为何要去哪里!”萧青蘅心想西皇陵那个地方虽然不是正寝皇陵,但也有官兵看守陵园的,又怎么能让她随便出入呢?

“秋儿曾经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只有萧三姑娘才能帮忙,看来秋儿是估计错了nAd2(”司马其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用这种方法,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既然是知秋说的,我自然会给她面子,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萧青蘅说道。

“那我在这里先行谢谢萧三姑娘了。”司马其突然朝萧青蘅行了个揖。

吓得陆隽赶紧过来扶住司马其的手臂,说道:“其世子,这可怎么使得,蘅儿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受不得你这么大的礼。”

司马其说道:“我找蘅姑娘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请蘅姑娘帮忙,既是如此,为表诚意,行个礼也是理所当然的。”

陆隽有些惶恐,赶紧对萧青蘅说道:“既然是其世子想请你帮忙,你便去吧。”

“大舅舅,我一个小姑娘家的能帮人什么忙,你都不怕我被人给卖了吗?”萧青蘅撇了撇嘴,眼底有几分俏皮的暖光。

陆隽无奈的摇头,说道:“其世子乃是宁王世子,王府里什么没有?把你卖了能值得几个钱?”

陆隽对萧青蘅还是挺放心的,当看萧青蘅有那么四个师父,都已经让陆隽震惊了。

司马其赶紧说道:“多谢陆尚书替我说话,日后若有要帮衬的,我宁王府自会行举手之劳。”

萧青蘅叹了一口气,对门口的丫环显娇说道:“拿我的披风过来,我要出府。”

府外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得挺­干­净的,出了城,山路弯弯绕绕的,萧青蘅虽知道西皇陵的方位,但是从来没有来过,于是坐在对面的司马其说道:“这道阻且长的,其世子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其自出了竹园,这一路都挺冷肃的,他这神­色­,倒让萧青蘅真的有些担心他会把她给卖了nAd3(

“知秋跟你说过些什么?我又能帮你什么?其世子,你这人真是奇怪啊。”萧青蘅说道,这司马其这一路走来,脸­色­越发的不太好了。

司马其说道:“我想请萧三姑娘!”

也就是检验尸骨!

“什么?”萧青蘅惊讶不已,验什么骨?还是去西皇陵,难道这司马其拉着她一起去挖皇陵不成?因为验尸就要挖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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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骨2

“请萧三姑娘帮忙。”司马其再次认真的说道,眼底有抹隐忍的光芒,目光炯炯的望向萧青蘅。

萧青蘅愣了愣,意味深长的看着司马其,“扒坟这种事情,我其实还未做过,心底有些紧张罢了。况且扒家还是皇家的坟。”所以才会这么惊讶。

司马其那紧绑的脸­色­在她说下那句话之后,突然有些笑意,说道:“萧三姑娘果然如秋儿所说,很是另类。”

那另类的词语也是萧青蘅李知秋来往谈论的时候用过的词语,司马其连这个都知道,想来与李知秋的关系不一般,她打量着司马其的神­色­,却见司马其在谈论李知秋的时候,眼底确实是有几分憧憬,她笑了笑,缓缓而道:“知秋也时常提起世子。”

果然司马其那眼底的光芒亮了亮,很快就掩了下去。

来到了西皇陵,司马其带着萧青蘅在一排桦树的坟墓停了下来,指挥着几个手下开始挖坟,萧青蘅无聊的在皇陵的四周打量着。

司马其走了过来,说道:“萧三姑娘不害怕吗?”

墓地一直都是­阴­森的地方,就算是皇家的也差不多。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人死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不是有句话说,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吗?活人总会存着坏心眼的。”萧青蘅缓缓而道。

司马其在一旁的桦树下站定,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远处的深山,说道:“你这­性­格果然跟秋儿一样,不过秋儿似乎比你少了一分洒脱。”

“其世子是喜欢知秋吗?”她微笑,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期盼,不是疑问,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肯定。

司马其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萧三姑娘为何这般说?”

“其实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为何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需要什么,如果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什么事情都由着别人作主,都安着别人的心思,那倒是爽了别人,可就委屈了自己nAd1(高高兴兴也是一辈子,悲悲伤伤也是一辈子,做人不必这么委屈。”萧青蘅说道。

“萧三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不尽如意的。哪里有这么多尽人意,如人意呢,就连皇上也不一定事事如意。”司马其望向远处,眸­色­如墨。

“话是这么说,不过呢,如果世子当真喜欢知秋,便要去争取,否则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萧青蘅说道,她觉得李知秋的心思应该也与司马其差不多。

“我已订亲。”司马其说道。

萧青蘅脸­色­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我收回我刚刚所说的话。”

“哦?”这丫头的思想转变得还真是快,司马其见她那突然严肃起来的脸­色­说道:“刚刚萧三姑娘还跟我说一定知道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现在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既已有订亲,那么你打算如何安置知秋?作妾吗?自古妾的地位极低,就连继室都要给原配下跪,更何况是个妾呢?你若是真心想要对她好,便早些断了这份心思吧。”萧青蘅说道,语气沉沉,“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占有,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大爱。”

“萧三姑娘说这话,让我听得挺沧桑,不过萧三姑娘放心,我既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拥有之后,自然会认真对待,好好珍惜。”司马其想了想,说道:“我说秋儿那些奇怪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原来竟是你。”

“世子,是否准备开棺?”司马其身边的随从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司马其点头,朝萧青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青蘅笑了笑,走在了前面。

玉棺一开,一副穿着暗锦华服的骸骨露了出来,萧青蘅接过一个随从的递过来的检验工具开始检验尸骨nAd2(

“我有些疑惑,世子为何叫我来验骨?验的又是谁?”萧青蘅说道,墓碑上并没有写名字,只有一个落款的日期,而且看这尸骨的穿着,是个华贵的­妇­人。

“萧三姑娘只管检验,将检验结果告诉换便可,多余的事情,萧三姑娘不便知道,当然知道了,对你也不一定是好事。”司马其说道。

萧青蘅悻悻的摇了摇头,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年以前,死之时二十三、四岁左右,体态娇小,骨架玲珑,生前的身材应是曼妙玲珑,长发如漆,头骨的比例也堪完美。就算不是倾国倾城,想必也是一个清秀的面相。下颌骨和两节喉骨处的骸骨呈现淡淡的灰黑之­色­……”

“你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司马其见萧青蘅突然汀嘴,少女那戴着手套的手指正在那里端祥着那死者的手骨。

“手趾骨有裂痕,缝隙当中有血痕!”萧青蘅缓缓而道,眼底有抹淡淡的疑惑,说道:“是死前造成的,可看她穿着佩戴是极贵之人,怎么会受刑呢?”

“蘅姑娘能否说得清楚些?”司马其那气息有些急,紧紧的盯着萧青蘅。

“就是说她死前,曾经被某种刑具夹伤了手指,而且伤未好,就被人喂下了毒。但是这毒却是人死之后才强行灌下的,所以毒入不了胃,所以只在下颌和喉骨处停留并未游走全身。”萧青蘅指了指死者的膝骨处,说道:“世子,你看这里,膝骨处有隐隐的突出,是常下跪所致!如果是一个贵­妇­人,不应该会做奴婢才经常下跪的事情。”

司马其那脸­色­一白,说道:“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世子若是不信,可以让其他的仵作来验!”萧青蘅又说道:“你们去拿把红油伞过来。”

很快,有人递上红油伞,萧青蘅指着棺材,说道:“挡住照在骸骨上的阳光nAd3(”

“怎么会这样?”司马其一惊,看到骸骨上隐隐约约的伤痕,脸­色­越来越白。

“生前是被活活折磨而死,不过死后却下葬这么好,倒也是不亏。”萧青蘅淡淡的说道,毕竟是一个下人,还能入了西皇陵,也算不太冤枉吧。

“萧三姑娘,我想知道如果想要知道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除了活着的时候滴血认亲,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司马其问道。

萧青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说道:“有!只要是至亲的血滴到骸骨上,如果相融的话,便是有血缘关系,如果不能,便是没有血缘关系。”

“果然是这样,秋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司马其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脸的痛苦,拔过身后随从手里的佩剑往指尖上一划,鲜血滴落在骸骨上,并没有相融!他后退了一步,愤愤的拂袖,吼道:“把棺里的骸骨扔出来!”

“其世子?”萧青蘅见司马其的情绪这般冲动,有些疑惑,说道:“我们扒人家的坟已经是不好了,你为何还要把人家的尸骨也如此贱踏。”

司马其一把推开过来的萧青蘅,自己上前将棺材里的骸骨给扔了出来。

萧青蘅被推得后退了好多步,一脸恼愤的望向他,然后一甩袖,说道:“尸骨已经验完了,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这个地方是背­阴­处,冷嗖嗖的,寒风呼呼的吹过来,让她感觉有种冷冽的寒意。

她一路下了西山,回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司马其下山,叹了一口气,下了山下的时候,看到山下的小亭前团一辆马车。

马车里的女子见到她,朝她招手,“阿蘅!”

萧青蘅看到一袭淡绿­色­锦服的李知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了过来,拉起萧青蘅的手,说道:“怎么只有一个人下山?阿其呢?”

“啊?”萧青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你们不是私相授受,私订终生了吧。”

李知秋脸­色­一红,说道:“你别胡说,我和其世子只是好朋友而已。”

李知秋由于成绩优异,已经被选为入宫女官的候选人,所以如今李家族长对她也格外的另眼相看。

“那其世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我都替他做了事了,可是他却翻脸不认人了。”萧青蘅叹了一口气。

李知秋顿了顿,拉着萧青蘅朝马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阿蘅你随我进车里来,我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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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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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车厢,李知秋将帘子放下,从小几上端起一块酥糖递给萧青蘅,说道:“前些日子其世子在城郊一处狩猎,天黑之后,下起了大雪把下山的路都给堵了,所以不得不在山中一处猎户家借宿,那猎户家有一个蒙面的­妇­人,那­妇­人对其世子格外的关心,当时世子虽有疑惑,但那­妇­人并没有要害人之心,世子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后来到夜里的时候,遇到了刺客的袭击,本来世子还以为是冲着他来的,便带着几个手下抵挡,结果发现那些刺客针对的是那个­妇­人,­妇­人在临死的时候将随身之物交给世子,还跟世子说她是世子的母亲,世子觉得奇怪,当时并没有想什么,因为宁王妃早在十七年前便已经过世了,而且是葬在西皇陵的,那时静太后还在,太后一直都喜爱宁王妃,于是便让她葬在离皇陵比较近的西皇陵。”

“宁王妃?”萧青蘅皱眉,眸底有抹疑惑。

“如今的宁王妃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而是宁王后来娶的续弦,据说是前王妃的亲表姐。”李知秋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司马其跟她说过的。

“前王妃为何而死?”萧青蘅说道。

“听说是得了一场重病然后就过世了。”很多的事情李知秋也是听司马其所述才知道的,不过前王妃死得蹊跷,当时司马其年纪还小,没有能力去替自己的母亲平反,再加上身边还时时刻刻的会有危险,以至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直到后来掌管了宁王府大半的兵力之后,他才渐渐的站稳了脚跟,就连如此的宁王妃对他也是极其的小心。

“前王妃那场病生得奇怪,前王妃是在娘家的时候生的病,结果才一个月不到就故去了,当时世子并没有跟着前王妃回去,所以很多的事情他都不清楚,后来也是听如今的宁王妃所说才知道的,宁王也并没有深入的调查,再加上当时还不是王妃的这个侧妃非常得宠。”

萧青蘅说道:“不过后来为何前王妃又没有死,还与世子相认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nAd1(”李知秋无奈的摇了摇头。

西皇陵山下的村子响起了爆竹声,已近年关,处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年味,就连过路的小孩都开始谈论起过年做新衣的话题,彼此之前都弥漫浓浓的欣喜感。

次日是过小年,萧青蘅收到卫飒传回来的消息,原来十七年前,宁王侧妃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故意设计离间宁王和王妃之间的关系,然后又利用王妃娘家郑氏老夫人生病为由,为表孝心拉着王妃一起回郑家,在回郑家的路上,侧妃买通杀手行刺王妃,结果王妃摔下谷,之后侧妃找了一个和王妃身形差不多的丫环冒名顶替,还说王妃的途中被刺客伤到了脸,所以才会一直蒙着脸,当时郑家的老夫人虽然很伤心,但并没有执意要看王妃脸上的伤,直到后来郑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发现了这个事情,于是暗中把那冒名顶替的丫环找过来,逼问丫环事情的起末,还动了私刑,结果郑老夫人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害之后,一狠心就把冒名顶替的丫环给打死了,又把宁王侧妃理论,后来不知道宁王侧妃眼郑老夫人说了什么,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追究下去了,只说宁王妃回娘家之后,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而太后听说最讨她欢喜的媳­妇­去世了,于是会下旨赐她葬入西皇陵。

司马其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很快便收集不少的证据将如今的宁王妃之事奏上了大殿,宁王府今年这年怕是过不成样子了。

陆夫人正要指挥丫环挂红灯笼,在四处贴上喜庆的春联,挂上钢,顿时整个竹园都洋溢在一股浓浓的喜气当中。

肖顾走了过来,对萧青蘅恭敬的说道:“姑娘,您让小的调查慕容先生的事情,小的已经查到了。”

肖顾是竹园管家的侄子,萧青蘅见他比较机灵,会派他去做一些事情。倒也成了她的心腹。

“他怎么样了?”萧青蘅淡淡的问道。

“慕容先生没什么事情,就是被北燕的摄政王给关押了,现在在帝京的官驿nAd2(”肖顾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姑娘,有件事情小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叫你出门,是给我打探消息的,有消息不何不说!?”萧青蘅的语气有些恼。

“是这样的,小的昨天跟着伯父去办年货,遇上了谢府谢十公子身边的侍卫小张,小张说谢十公子已经让宫里的德妃娘娘帮忙,想让圣上给谢十公子和姑娘您赐婚,小的想着,这件事情姑娘是否是跟谢十公子都有意的,如果是的话,那还好,若不是的话,那小的也不想让姑娘做您不愿意做的事情。”毕竟肖顾还是希望他家姑娘和卫将军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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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

萧青蘅听完之后,便摆了摆手,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肖顾点头,转身便退了下去。

廊外的一棵梅树已经开满了花,徐风瑟瑟吹来,花瓣随着风轻轻的飘荡,萧青蘅盯着落在手心里的花瓣,眸­色­浅浅,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看来谢府送过来的请贴是非去不可了。”

小年夜谢府设宴,宴请帝京城内所有的达官权贵夫人赴宴,官贵夫人赴宴的时候,自然也会带上各府的小姐过去,陆隽的夫人也收到了请贴,当然她不可能带上早已出嫁的陆良儿,不过一定会带上萧青蘅,谁都知道谢府设宴是有目的的,谢绥如今这名声,萧青蘅倒是很想知道还会有多少权贵愿意将女儿嫁给她,当然她也很想知道那些权贵夫人们携女赴宴,到底会带府里的什么人。

下午的时候,萧青蘅正在陆夫人在商量赴宴的事情,管家气喘吁吁的过来通报,说大姑娘回家了。

陆夫人脸­色­一喜,眸底有感动的清光,匆匆跑出去迎接出嫁多年未回过娘家的陆良儿,陆良儿穿着一件葛布的棉褙,手里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身边还分别站着一个五岁姑娘和一个七岁的小公子。

赶车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男人长相不算太出众,不过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觉得耿直认真,身上有种正能量的东西在闪烁。

“良姐儿!”陆夫人扑了过去抱住陆良儿,母女二人哭成了一团。

萧青蘅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尴尬,心底微微一叹,有些怀疑前世的父母,如果她还在他们身边的话,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催她带个男朋友回家吧。

陆良儿的三个孩子见到萧青蘅,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拉着萧青蘅的裙子,老大语气沉沉说道:“小姨,你的衣服真漂亮,你也漂亮。”

萧青蘅一声轻笑,蹲了下来,对他说道:“到底是小姨漂亮还是小姨的裙子漂亮啊nAd1(”

老二小心翼翼的摸着萧青蘅那披风的狐毛领子,说道:“这个好白,好柔软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小姨最漂亮。”

老三吃吃的说道:“娘,娘最漂亮。”

老大白了老三一眼,说道:“小姨可比娘漂亮多了,你真听了爹的话,当真以为娘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呀,上回我还听爹说卖豆腐的刘姨是最漂亮的。”

陆良儿正与陆夫人抱着一起叙旧,猛然听到老大这么一说,松开了陆夫人,目光瞪向旁边的男人,说道:“大毛说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赶紧摇头,“娘子,你别听小孩子乱说,上回不是查案吗,那卖豆腐的刘氏是证人,为了无辜的人不冤枉,我也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那个刘氏一脸的尖酸相,一看就是看克夫的。所以这看他相公都病了三年了。常言道娶妻当娶贤,后宅安财运才会来,像娘子您这样的就是个旺夫的。”

陆良儿一声轻哼,说道:“聚什么财,家里养着三个孩子呢,过得紧巴巴的。”

“我的孩子比别人家孩子长得好,就是娘子的功劳。”男人认真的说道,上前握住陆良儿的手,接着说道:“家里没钱,是我这个做丈夫没用,不关娘子的事,娘子为了这个家,一直尽心尽力,为夫这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娘子对为夫的这份情意。”

“……”萧青蘅轻咳了一声。

陆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良姐儿你让六郎和孩子们选进来,外面挂冷的。”

三个孩子依次站好,朝陆夫人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叫道:“外祖母。”

弄得陆夫人欣喜得不得了,直到陆隽回府的时候,她那笑意还没有停下。

陆隽一进府,便带着六郎进了书房,翁婿在书房内谈论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出来nAd2(

陆良儿带着三个孩子在吃饭,一回头看到母亲和丈夫,叹了一口气说道:“叫你们来吃饭,我都让丫环叫了你们好多回了,孩子们都饿了。”

六郎赶紧将老二老三抱在腿上,说道:“我父亲谈论了一点事情,所以迟了些,辛苦娘子了。”

“我倒是不辛苦,左右他们也这么大了,自己能够吃饭,我就是有些担心母亲和蘅儿,这么大晚上的,说是去谢府赴宴,也没带个保护的人,回头你吃完饭去接一下。”陆良儿说道。

陆隽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碗筷,点了点头:“谢府宴请这事也是没有办法推脱的,听说德妃娘娘也会去,良儿刚刚回来,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其实蘅儿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般柔弱。”

“不管怎么说,也是我表妹,今天一进门都没时间跟她好好说会儿话,我还怕她认为我这个做表姐的对她有看法呢,总之让六郎去接一下比较好,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有她这么一个妹妹照顾父亲母亲,我应该好好感激她才是。”陆良儿说道,陆隽有如今的地位大部分的功劳与萧青蘅有关,这一点陆夫人在写给陆良儿的书信里有说过,所以陆良儿对这个表妹很是好奇,今天好不容易见着面,又一直刚搬家回家,事情比较多,再加上三个孩子要管,都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说说话。

“我这就吃完饭去谢府门口接母亲和妹妹,娘子放心好了。”六郎憨厚一笑。

陆隽说道:“其实蘅儿身边也是有人暗中保护的。”那就是卫大将军派上的长英和路英,只不过陆隽不希望卫大将军和萧青蘅的事情弄得太大,有毁萧青蘅的闺誉。

既便陆隽非常看好卫飒,但毕竟萧青蘅年纪还小,还没到及笄的年龄呢。

陆夫人携萧青蘅去谢府,这一点卫飒是知道的,所以他便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也跟着过来了,过来的时候内阁首辅谢圭亲自迎接的nAd3(只不过不是参加宴会,而是在讨论国事。

谢圭也很看好卫飒,想与卫飒拉个关系,谢兰英也应该找婆家了,谢圭那双­精­明的眸子的里泛着­精­光,笑呵呵的对卫飒说道:“大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有二十四了吧,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没有,你看小女兰英如何?”

说着指了指外面传来的琴声,那悠扬的小桥流水正是谢兰英所奏。

卫飒墨瞳微眯,惊艳绝绝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说道:“只怕谢小姐不会中意我这种武夫。”

“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卫将军有这个意思,本官自会跟小女说清楚。”谢圭说道。

卫飒呵呵的笑意,缓缓而道:“谢大人,我没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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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为夫负责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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