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离开前连澈交给她的,云海帆还记得他那时的眼神,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无奈。他环住她,修长的手指异常温柔地为她戴上项链,眸光里的眷恋仿佛是一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出嫁的慈父,只一下便震疼了云海帆的灵魂。她低声劝慰他:“我只是去救人,会很快回来的。”
连澈冷哼道:“你要是不回来,信不信我把整个暗城都毁了。”
“那你就不仅是个昏君了,更是个暴君。”云海帆倚在连澈的心前,指尖绕起他的碎发,喃喃絮语。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连澈为她扣上项链的环节,“既然不能同生,那只能一起长眠不醒。”
“那我更得回来了。”云海帆浅笑,“不然世上又要多多少冤魂。”
“帆,”连澈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本来想在新婚之夜为你戴上的,这条项链是离羽国的至宝,和幻云戒一起为希双女王所制。幻云戒蕴含所有魔法的力量,而这条项链戴上便不能再取下。”
云海帆挪了挪枕在连澈的臂弯上,轻轻地吻了吻那紫水晶的吊坠然后紧紧握住:“那我可赚到了,因为它你以后也不敢不要我了。”
“没错,不过呢……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连澈脸上邪恶的笑意让云海帆有些毛骨悚然,她有些怯怯地问道:“你,怎么样,我了?”
“没怎么样。”看到云海帆面露惊恐,连澈的心情好了起来,“你知道这条项链有个名字吗?”
云海帆乖巧地摇头,连澈的笑容愈发灿烂:“叫‘锁钥’哦,戴上之后的人会和它立定契约,戴上它的便会被它锁住。当然,还有最后一步——就是你最擅长的事……”他咬开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便渗入了粉紫色,润润的多了几分嗜血的魅力。
“现在你才真正是我的了。”连澈将受伤的手指在云海帆面前晃了晃,云海帆心一紧,竟下意识地帮吮了起来,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感,仿佛她便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怎样便都是一处的。
连澈抚摸着云海帆的脑袋:“至此,你的心已经被我锁住,无论到哪里都会想到我,当然,我也一样。”
心心念念,生死不离。
云海帆眼神迷离地看着连澈,懵懂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尽是舌尖碰上指尖的一瞬,就让她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倦意。她缓缓地闭上眼,觉得自己做了个香甜的梦,梦中有人在她的额前落下轻吻,粉红色的甜蜜便一圈圈地漾开,将她倾没。
她只愿沉醉不复醒,直到门外响亮的一声,惊碎了她甜美的梦——
“吉时到。”
她猛然惊醒,镜子里俨然是长陌生的脸。她定了定神,瞥了一眼便瞧见站在外边等她的娄越,一身黑色的礼服尽显他颀长的身材。看到云海帆的瞬间,他微微红了红脸,但也第一时间明白了她们的用意,只是含糊不明地说道:“你……很美。”
云海帆捧着素淡的捧花,微笑着应答,目光流转似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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