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将寝室照得有些惨白,杨柳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子桑锦里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杨柳再次吼道:“说啊说啊,你昨晚不是还在手机里说我误会你了么?你现在倒是说话啊!怎么?知道现在是铁证如山了,便没法儿狡辩了?”
“杨柳,既然你宁愿相信一个你从未深入接触过的人,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子桑锦里听杨柳这般说,也懒得再解释什么,说完之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有的时候解释等于掩饰,杨柳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她害了她,那么无论她如何解释,她还是不会相信,她又何必再浪费口舌呢?即使解释清楚了,两人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若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而貌合神离,还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哈哈,我就知道,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能做出什么好事来?怪不得你养父母都不疼你,像你这样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人也配得到亲情?难得你哥愿意娶你,你不但不领情,还好意思跑到我们跟前来哭诉,你脸皮也真够厚的!”杨柳骂得毫不留情,见子桑锦里一直沉默,更是气恼万分。
子桑锦里从未如此讨厌过杨柳的八卦。之前杨柳也是喜欢说三道四的大嘴巴,不过谈论的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大家听过之后也就一笑置之了。今日听她这般说她,子桑锦里觉得自己真的很想上去堵住她嘴巴。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特别讨厌有人在她耳边聒噪。
不过,子桑锦里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杨柳至始至终都是个受害者,或许骂骂她能够令她好受些。
如此看来,这寝室自然是无法再住下去了,她没必要留在寝室让彼此两看相厌。
子桑锦里不理会杨柳的咒骂,径自起床梳洗去了。
可惜,杨柳却不依不挠,从早晨进门到子桑锦里收拾停当出门,她几乎一刻也没停过。
“骂渴了么?这里有几颗杏儿,都给你。”子桑锦里从布袋里抓了一大把黄橙橙的杏放进杨柳的怀里,转身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便出了寝室门。
“子桑锦里,你这个混蛋!”杨柳愣了愣,将手中的杏儿一股脑地全部砸向了子桑锦里。
子桑锦里不躲不避,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步速,任大大的黄杏砸在自己的后背上。
身体上再痛再狼狈也比不上心所受的伤。
如此,或许她会长点记性,从此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正是太阳初升之时,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纱窗将半条走廊照得通明,随着背影重归黑暗,脚步声销声匿迹,走廊里再次恢复了清晨的宁静。
“你这么早就来了?”子桑锦里拉着硕大的行李箱,淡淡地问道。
她的东西本来不多,不过被子舍不得扔,所以都揉了进去。
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桑台榭一听见子桑锦里的声音立即蹦了起来,喜滋滋地上前接过行李箱:“主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台榭我可是一直都很勤劳的。”
“那我们走吧。”子桑锦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主人,你怎么将行李箱带出来了?不是说先想办法救那位大婶的么?”桑台榭疑惑地跟在子桑锦里身后。
“不用了。”子桑锦里随手从口袋了摸出了两个黄杏,递给桑台榭,“尝尝看。”
桑台榭一手拎着大箱子,一手接过黄杏,看了看乐道:“这杏儿还真大,闻起来也香。”
也不扒皮,桑台榭一口便咬掉了大半个:“这皮儿可真酸哪!不过杏肉倒是又甜又嫩。不错不错,汁水丰富,肉质细嫩,绝对是杏中极品。”
“是么?呵呵……”子桑锦里低头看了看手镯,微微一笑。
“主人,真的不用救人了?”桑台榭再次确认。
子桑锦里点头不语。
桑台榭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再去问。反正,只要子桑锦里平平安安就是,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出了校门,子桑锦里转身停顿了片刻,便轻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