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到正午,御书房外艳阳高照,宫门紧闭,陈公公在门外伺候着,丝毫不敢懈怠,只因御书房之内,皇上正暴怒!
周茵嫁于凌长风之前乃是富家女,真正的大家闺秀,只是后来嫁于凌长风之后,与家里断绝了来往,为了凌长风而成为了农家妇。ww
此刻周茵呣子三人皆是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一般百姓的诚惶诚恐,皆是淡定如初的跪在殿下。
“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的要在将军府住下?”
“启禀皇上,民妇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当初民妇家乡大水民妇和一双儿女差点命丧黄泉,这么些年来,从没有过不该有的妄想,只是缺儿和霜儿大了,也总该让他们见见自己的父亲。”究竟和普通的平民百姓不一般,呣子三人的气度被一侧的卓渊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既然如此,见过了,就该走了。”
“皇上。”轩帝凛冽无情的脸色终于让凌缺忍耐十足的脸上怒火中烧,也顾不得是不是顶撞,愤然开口:“皇上的意思是说,想让凌将军的结发之妻流离在外吗?”
“放肆!”
凌缺的话不痛不痒,偏充满怒气,正中轩帝软肋。仁是当初祈国立国之初所定下的国训,轩帝此言逼迫周茵呣子,实在有违不妥。
“皇上,民妇来京之时并未想过要争些什么,如若皇上不愿民妇再出现在京城,民妇愿意带着一双儿女远离京城,从此绝不踏足京城一步!”
周茵明白,既然此事皇上的意愿于此,那么,就不是自己或是别人能左右的了。
轩帝眼眸深陷,隐藏别样的意味,耳尖一动,听见殿外吵闹之声传来,皱眉不悦道:“何人在外喧哗!”
瞬时,一片寂静,只听得陈公公在外禀报道:“回皇上的话,是一品将军夫人求见。”
“芙妹?”轩帝一阵失神,而后缓过神来,向外道:“宣。”
殿门被打开,一片阳光迤逦之中,一身锦衣的瑾芙从外走来,眼神平静而淡然,没有了十年前的灵动,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哀愁,轩帝的内心狠狠一抽,彷佛空了一大块。
“臣妇参加皇上。”
轩帝微微一叹:“起来吧。”
终究还是生分了。
不等轩帝开口,低眉淡言:“臣妇听闻皇上将周茵呣子三人宣进宫,臣妇……”
“芙妹,原来你进宫时为了他们。”轩帝一阵沉默,看着依旧如同十几年前未变多许的容颜,心中一阵抽搐,良久才叹道:“朕问你,若是当初你知道今日会是这般情景,你还会嫁给他么,你还会甘愿屈居他人之下?”
时过境迁,瑾芙才猛然发觉,她一直都在逃避的人,一直都妄想忘记的人,在某日,突然出现在眼前,才发现,原来,一直都在最心底,翻涌起最深处的记忆。
面对轩帝的咄咄相逼,瑾芙顿时无言以对,缓缓抬头,对上轩帝的凝眸,深吸一口气,嘴角带着疏远的笑容,道:“皇上,谁是谁非谁又说得清楚,没人能预料到之后的事,而当时,我的心告诉我,我该那么做。”
“皇上。”瑾芙双膝跪地:“我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只求皇上能够放过周茵呣子三人,让长风给三人一个名分,不要在外流离失所。”
“芙妹!”
“皇上,不求一生静好,只愿一世无悔,皇上可还记得这句话?长风和周茵乃是结发夫妻在前,侍奉家婆在后,养育子女,任劳任怨,皇上真的忍心让周茵流离在外?”
瑾芙的话句句出自肺腑,字字沉稳,一时之间,周茵显然也没想到瑾芙会如此维护自己,震惊之余,只呆呆地看着瑾芙,不知是何滋味。
“芙妹,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居于她之下?”
沉默,弥漫空中,刹那间冻结空气。
“皇上,您是明君,黎民百姓的依靠,相信您绝对不会做出让百姓们心寒的事来。”瑾芙没有回答,避重就轻,并未回答。
“芙妹,你是真的还不了解朕吗?朕是皇上,除掉他们,可以不必任何人知晓。”
“可是你不会这么做。”瑾芙抬头,清澈的眼眸中如同往昔般,灵动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