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看惯了小姐谈笑间运筹帷幄,总是一副朗朗乾坤尽握在手的豪情自信,想不到小姐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寒露温声笑语,倒是能像闺中密友一样与她相处,和她打趣。
不久前,她还恨不能置自己于死地呢。
实在是命运反复,无法捉摸。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己也不能锱铢必较,处处与人为难不是?
思及此,她转头对着寒露莞尔一笑,道:“寒露,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哦。”
寒露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问问家中几位夫人的事,你也知道,我一直幽居此处,乳母也不是喜欢多嘴嚼舌之人,所以,我对于府中的事都不太明了,想从你那里了解一二。”
“是,寒露必当知无不言。”
陆紫霜略沉吟一会儿,启唇问了第一个问题:“寒露,大公子的母亲是何许人,缘何我竟没在这府里见到她?”
“回小姐,大公子的母亲早在三年前去世了。”
“哦?”陆紫霜蓦然抬头,有些许疑惑。
“小姐有所不知,其实,大公子的母亲夏夫人才是相爷第一个结发妻子,虽然相爷对她不是很钟意,但碍于她是老妇人的亲侄女,老妇人又从中极力撮合,不得已才娶了她,让她成为了相府的正房夫人。可是,也因为此,相爷不是很宠爱她,也不经常留宿在她的寝房,以至于她嫁入府中半年才得怀相爷的子嗣,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她便专心养教孩子,偶尔过问一下府中事务,两年以后,她再次怀孕,但仅仅两个月之后,相爷带回了云姨娘,一心专宠云姨娘,后来,也许是因为心有郁结,身子虚弱,夏夫人又不知为何动了胎气,这第二个孩子便滑胎流产了。从那以后,夏夫人更是深居简出,每日里除了照看大公子,再不过问任何事。”
陆紫霜认真听她叙述,但也仅仅只能从她的话里了解事情大概,其中细节,不能通晓,“后来呢?”
“小姐,这再后来,夏夫人就逝世了,说起来,她去世的时候才三十五岁呢。”
“嗯,寒露,夏夫人去世之前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寒露想了想,如实回答:“好像没听说。”
陆紫霜不由得挑眉,斜睨她一眼:“听说?”
“是啊,小姐。”寒露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小姐,我当然都是听说来的,那些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我怎么可能有幸亲眼目睹?”
陆紫霜沉思着,点点头:“那倒是。” 话语一顿,转而问道:“那,你知道云姨娘的事吗?”
“小姐您说您 ...
(的娘亲啊,我当然知道,云姨娘本是闻名帝都的第一花魁,后来,与相爷一见倾心,相爷不顾一切纳她为妾,独宠她一人,羡煞了帝都多少女子。相爷位高权重,又容貌俊美,不知引来多少芳心竞相追逐,现在相爷独独倾心一人,帝都美人无不黯然神伤。”寒露说的绘声绘色,好似那些情景就曾被她亲眼所见一样。
也夸张了些吧,陆紫霜有些不能理解:“你说相爷独宠我娘亲一人,为何单单只纳了她做妾,即使府中已有正室夫人,不是还有侧夫人的位置空闲着?”
“听说当时老妇人极力阻止云姨娘进府,相爷不得已才如此。”寒露解释。
“那……娘亲她是如何去世的?”
“听说死于难产。”
“没有其他更详细的说法了?”
“嗯,小姐你不知道,外人都传言,怡和公主与云姨娘长得一模一样,她来到府中以后,就严令禁止下人再多嘴多舌提起云姨娘,反正,她似乎对云姨娘很是忌讳,对关于夏夫人的事倒是漠不关心。”
“是吗?”
“嗯。”
话音止,室内两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人沉思,一人闲愁。
陆紫霜被听来的往事牵住了心神,寒露只左顾右盼,百般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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