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宝想最后再笑一次,她想留给她的天天一个甜甜的笑。可是刚咧开嘴,一股鲜血便喷了出来。眼角里,她拼命忍着的眼泪也一串一串跟着溢了出来。天知道,她是有多么的不舍。不舍此生,不舍此人,不舍此情。
“宝儿,别睡,别睡,看着我!”任项云天如何呼唤,习宝还是渐渐没了气息。
项云天似是痴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那一幕幕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她的娇媚,她的调皮,她的倔强,她的果敢甚至那偶尔吃醋的小脾气,一波又一波向项云天袭来。
“啊!”项云天忽然抱着习宝跃起,仰天长啸。刹那间,飞沙走石,天地同悲。
待一切平静,众人惊讶地发现,项云天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他,居然,刹那白头!
众人不禁动容,手上的兵器不由松了几分。愧疚,难过,震惊,不解,种种情绪澎湃汹涌。唯独,余玉英和任云雨的脸上都是阴狠的笑意。
狂剑紧紧攥着手上的哨子,冷冷扫射着在场的人。这里的每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侩子手,我霸天阁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习宝忽然觉得自己腾空升了起来。半空中,她看见另一个自己躺在项云天的怀里。可无论她怎么喊叫,在场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终于,她放弃了,悬在半空中看着一切,看着她的天天。而她的天天,为了她,一夕白头了。他终究是爱她的,那个老萝莉一直都是浮云。
习宝好想回到项云天身边,却不知怎么飘下去,急得在空中团团打转。
“宝儿,不怕,我陪你好不好?”项云天柔声对怀中的人说。原来,他从没有忘记那次她发烧时的呓语,“钟一,我怕,我一个人在这儿好怕”。
习宝忽然想哭,却已经没有眼泪。现在,她,只不过一缕幽魂而已。
项云天痴痴地看着怀里已经冷却的人儿,轻轻用袖子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整理着留海,又脱下外衫将她紧紧裹住。
“我的宝儿最爱美,我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不好?”项云天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终于哭出声来。原来,他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余玉英,而是那坚持了二十年的不甘与执念。怀中这个令他撕心裂肺的女子,才是他早已溶入骨髓、渗进血脉的至亲至爱。只是,这个觉悟,来得太迟太迟。
忽然,项云天抱起习宝,一步一步走向悬崖。
天天,她的傻天天要做什么?悬空的习宝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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