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采采被通知到婉仪阁,大夫人想要见她,她觉得很奇怪,从她嫁到江家的第二天为公婆奉茶见过他们一面外,就没再见过,大夫人找她有什麽事呢?
她知道大夫人是大哥的亲生娘,而阿风和世雨都是另一个妾室所生,所以说公公娶了三个女人,大夫人和三夫人都还在,二夫人,也就是阿风的亲娘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桑采采来到婉仪阁,在婢女的带领下进到花厅,当她跨过门槛,瞄见大嫂一副我见犹怜的倚偎在大哥的怀里时,心中有些明白了。
看来,婆婆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只是他们究竟想做什麽?
「婆婆,你见媳妇有什麽事吗?」桑采采微低头,垂落的眼帘下是一双慧黠的眸子。
「是你大哥和大嫂有事找你。」大夫人指指两人,然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热茶,优闲的啜饮起来。
「请问大哥大嫂有事吗?」桑采采抬起一边秀眉,疑惑的问道。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要你离开他,为什麽你不听话?为什麽?」玉如突然逼近她,一反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张美丽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为什麽?他是我相公耶!」桑采采眨著晶莹的眸,故作不解的反问。
「那样的相公不要也罢,他染指另一个女人,你都可以无动於衷?」
「我没有亲眼看见,单凭你们片面之词,怎麽相信?」桑采采说得义正辞严,一点都不为所动。
「是吗?我们好心的告诉你事实,如果你不听,乖乖的回你娘家,你会後悔莫及的。」江石雷阴恻恻的对她道。
桑采采背脊凉了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江石雷只是诘诘怪笑著,反而不说话,倒是大夫人开口了。
「采采呀!他们可是为你好,这样败坏伦常的一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的。」
桑采采生气极了,「虽然我不太清楚三年前的事,可是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江家遇上了经济大危机,他却舍下自己想要的生活,回来帮你们,这事你们都受益,可是,我见到的,却是你们一个个的诋毁他,一个是亲生大哥,一个是他尊敬的大娘,一个是他的大嫂,你们的良心到底是被狗啃了,是不?」
桑采采的话,令三人脸上一阵难堪。
江石雷霍地向前一步,愤恨的对她吼,「你懂什麽?你根本什麽都不懂,就只会在那里大放厥词……」
他突然举起手,想给她好好的教训一顿。
桑采采一愣,眼看他的大手就要挥过来,她一下子逃跑不及,闭上眼等著痛楚袭来。
但她等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卷入一个宽阔、熟悉的怀抱里,她连忙睁眼,惊喜的叫道:「阿风,你来了。」
江樵风没有说话。
桑采采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躯体绷得很紧,她抬眼看见他的脸更加冰冷。
江石雷浑身散发著敌意直直射向江樵风。
最令桑采采感到奇怪的是,玉如在看见江樵风时,脸上是又爱又恨的诡异神情。
「樵风,大娘有事问你。」大夫人打破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轻柔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威严。
江樵风瞄了大夫人一眼,「嗯。」
「你打算回来再接掌帐务吗?」大夫人一双凤眼斜睨著他,脸上的浓妆遮掩住岁月的痕迹,看起来风韵犹存。
她会这麽问,是因为老爷告诉她,打算再让樵风回来经营布庄,毕竟事情都已过这麽久,而且樵风也娶了妻,这事就这麽算了。
可她怎麽会甘心?好不容易她独揽了大权,岂能再让樵风回来?那麽三年前,他们呣子的计画不就白费了?
「这几天帐务已做了完整的处理,我已经将所有的帐本都交给爹了。」江樵风冷冷的道。
「你这样等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夫人动了一点气,她深吸口气再道,「好,那我再问你,三年前你做出那种事来,今天你有什麽颜面再踏进江家门?」
大夫人的语气尖锐许多,连那双凤眼都犀利了起来。
桑采采感觉到他抱著她的手劲不由得加重了些,防卫的戴起面具,浑身散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在他怀里的她,察觉到他形於外的冷硬下藏著脆弱与伤痛,她悄悄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粗糙的大掌轻轻握住,给予精神的慰藉与支持。
她嘴角偷偷上扬,因为她感觉到他浑身的冰冷稍稍融解了一些。
江樵风睐了大夫人一眼,语带讥讽,「要不是大哥捅出了大楼子,爹一直要世雨找我回来,我根本不愿再踏进这里。」
他一点都不客气的点出事实。
大夫人顿时呼吸一窒,竟然无法反驳他的话。
这点在江樵风回来的当夜,她向老爷求证过,确实,要不是石雷掷万银、散尽家财,江家布庄岂会面临财务周转不灵的窘境?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会怕,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会被他破坏。
「哼!话说得好听,江樵风,你不回来,凭我的能力一样可以把布庄经营得很好,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可偏偏爹这麽相信你,而你竟也厚颜的跑回来了,你这禽兽不该回来的,这是你欠我们夫妻俩的。」江石雷恨恨的咒骂。
江樵风只是瞄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他,握著桑采采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江石雷挡住他的去路。
「我不认为我们有什麽话好说。」江樵风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