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扶着墙壁,一点点探出头去。
石诺吻得非常认真而虔诚,仿佛叶香山是他求而不得的一尊佛一般,只敢换着角度啄吻,却不敢有一点点深入。
他用右手抚着叶香山的脸颊,也只是轻轻放在上面,连手指都不敢挪动一下。整个身子弯成一个非常别扭的弧度,让人看着都觉得很累。
而叶香山——严冬心里“咯噔”一下——叶香山的眼睛是闭着的,不知他是否清醒,但严冬宁愿相信他在睡着。
否则子青知道了,要有多么伤心。
严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出了门,叫杜三把自己送回了家。上楼梯的时候,他仍觉得眼前是叶香山与石诺接吻的画面,可打开家门,看到洗过澡后一身清爽地坐在沙发上的程子青,他的脑袋一下子清明过来。
绝不能让他知道!
他宁可把这件事当成秘密烂在心里,也不愿做残忍地告诉他真相的那个,让他恨自己一辈子。
“这个,喝了吧。”子青见他傻瓜一样站在门口,猜也猜到他喝了不少,于是指指桌上的醒酒汤。
严冬应了一声,端起醒酒汤几口喝干,心里把叶香山骂上一千遍。
子青性格直率,待人真诚,哪里比不上那个坏心眼的石诺,你要这么对他!
他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子青却会错意,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觉得难以为继,就回东南亚去吧。”
严冬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太重情义,不适合这里。”程子青说。
“为什么重情义就不适合这里?”严冬冷冷一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适合这里?我在这里出生长大,从来都是这么活着!我不仅在这里这么活着,到了国外也还是这么活着,活得好好的,怎么又会不适合了?难道像你一样,一边说着绝不会告密,一边告诉香山大哥我会对沈总裁放水,叫石诺来截了我的人,才叫重情义?”
“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个善人,而且昨晚也警告过你。”程子青目光微凉,却没有多少狠意,反倒有些无奈的意味在里面,“严冬,谁也没有错,只是,你过时了。”
严冬愕然,他过时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过时?
程子青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去浴室洗澡。
严冬怔怔地看着电视画面,半岛局势持续紧张,美国政府财政危机,全球经济面临寒冬,桩桩件件,他都看得懂,也都明白其中原因,他怎么会过时?
只因为他还讲“情义”这两个字,只因为他还懂“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他就过时了?
他有些难过地扯开衣襟,裁剪合体的衬衣忽然成了累赘,禁锢地叫他透不过气来。他把脸埋在掌中,手掌沾染各色酒气,浑浊不堪,令他生厌。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严冬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浴室的灯,缓缓靠坐在沙发背上。
后背忽然压住一个薄薄的东西,他烦躁地回手一拽——
那是程子青的衬衫。
薄薄的衣料,冰凉的触感,严冬心中的烦躁竟然莫名停息,并且变得柔软起来。他紧紧地抓着子青的衣服,把它牢牢拥入怀里,仿佛在补偿这阔别的八年一般。
如果没有中间这八年,也许自己不会成为一个过时的人。他大概会仍旧是个混混,变得奸猾变得唯利是图,但早就把程子青追到手,每天夜里拥着他入眠,把自己唯一仅剩的善良体贴诚实温柔都给他。
而不会让他成为叶香山的禁脔,哪怕叶香山在外流连花丛,他也只有叶香山这一个选择。
程子青洗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穿衣出来,拉开门的那刻却愣住了。
严冬坐在沙发上,用一种蜷曲地姿势抱着自己的衬衣。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装作看不见一样,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卧室走。
没走几步,身后却忽然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他屏住呼吸,竞走一般加快脚步,快进入卧室时,却忽然被人拦腰抱住。
严冬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打在他脖颈处,一只手抱住他的上半身,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正缓缓下移。
“子青,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要躲!”严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不……我不知道!”程子青低声回答,近乎呢喃。
“你知道!”严冬把他翻过来,重重地压在墙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否则,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唔!”
严冬忽然低下头,凶猛地吻住他的唇。
程子青的两只手被他按在墙上,无法挣扎,双腿之间的部位被他Se情地摩擦着,让他的腿禁不住一阵阵发软。
嘴巴被迫大张,严冬的舌凶猛地侵入,带着粘腻的津液在他口中翻搅。舌尖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灵活地一一舔过他的牙齿,在齿根和上颚处搔刮,让他有种触电般的麻痹感。
子青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有些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仅仅是一个吻,就让他浑身的力气消失了一半。
眼睛倔强地大张着,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这个吻的抗拒。
严冬压制着他的双手,舌在暧昧地勾动了一下他的舌尖后抽出,牵连情Se的银丝。
“子青,闭上眼睛。”他说,“Zuo爱是享受的事。”
程子青却只是怒瞪着他,不作任何反应。
“子青,听我的话,否则我也许会让你第二天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个混蛋……”
未出口的咒骂被永远堵入口中,严冬将他更紧地压在墙上,低下头,以唇封缄。
子青无助地仰着头承受他的热吻,后脑轻轻撞击着墙壁,顶得生疼。
严冬的话威慑力太强,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面前一片模糊,所有的触感都集中在口腔,集中在被他搅动的舌上。
他手中抓着的毛巾被抽了出来,无力的双手被松松地绑在一起,只要用力就可以挣脱开,可他竟然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严冬吻过他的唇,恋恋不舍地一路吻下去,沾满两人津液的舌顺着他的下巴不停下移,不怀好意地将他的喉结含进口中,时轻时重地咬着,迫使他喉咙中发出不受控制的呻吟。
程子青勉强靠墙站立着身体,甚至能够偶尔推拒严冬太过激烈的动作。他微微张开嘴,像一尾缺水的鱼般大口呼吸,脑海中有些不好的记忆呼啸着上涌,让他禁不住浑身颤抖。
“啊!”
严冬注意到他的失神,放开他的脖颈,扶着他的腰,一口咬上他胸前小小的突起。果然,这尖锐的刺激让子青放纵地叫了出来。
脑海里记忆的堤坝猛然垮塌,过往的惨痛回忆潮水般泛滥,瞬间淹没他的理智。
“不……”他的反抗竟然瞬间激烈起来,几乎拳打脚踢,不许严冬靠近,眼圈通红,竟然隐约带着泪。
“子青……”严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伸手想将他拥入怀中。可子青说什么也不肯他靠近,双手从长毛巾中挣脱出来,伸直了阻隔他们的距离。
严冬的心像被人戳了百八十刀一样疼,看着他不堪回首的表情,他想自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子青会如此抗拒自己的靠近。
“子青,”他抓住子青的手,轻轻啄吻着他的手掌,感受他颤抖着,手指却渐渐软了下来,“每次都会这样吗?”
子青的手指一根一根被他仔细吻过,酸麻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震,手臂一寸一寸放软,渐渐撤回胸前,仍旧是个抗拒的姿势。
“每次Zuo爱都是这样?”严冬将他的手捧在掌中,伸出手,心疼地抚摸他的脸,“叶香山每次抱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子青偏过头,躲避他的碰触。
“难道你这么抗拒,这么难受,他也还是不管不顾地抱你?”严冬震惊地问。
程子青没有回答,只是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泪。
如果八年前,自己的弓虽暴在子青的心上Сhā了一把刀的话,那这些年来,叶香山又对他做了些什么?!
严冬又是心疼又是痛恨,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道:“子青,Zuo爱没有那么痛苦,相信我,好不好?”
程子青身子一震,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子青,你不能一辈子这样……这样抗拒Zuo爱。”严冬缓缓靠近他,直到将他整个人都抱在怀中,“如果你之前对这件事有什么误解或者不良印象的话,相信我,我们来纠正它好不好?”
程子青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脆弱地仿佛摆在博物馆只能远观不能碰触的娇弱瓷器。
有那么几秒钟,严冬想,如果他摇头怎么办?
他不会像叶香山一样强迫他,可他想要他,八年前想,八年后更想。
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但好在,子青垂下眼帘,缓缓地,点了点头。
严冬弯下腰,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洗过澡之后,程子青习惯穿一件洗的发白的棉质睡衣,料子柔软轻薄,最重要的是,因为穿的时间很久,所以格外和衬,穿着它睡觉也完全察觉不到衣料的阻碍。
可今夜,严冬觉得它格外碍事。
他将程子青放在床上,欺身压住他的身体,唇仿佛烫金的印章般灼热地烙印,同时将他的睡衣剥下,远远地扔在一旁。
程子青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他配合地张开嘴,由着严冬将舌伸进他喉咙最深处,模仿着抽/Сhā的动作。过于激烈的接吻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像头顶涌去,舌根传来一阵阵干呕的感觉,那是严冬故意为之。
每次舌头碰触到他喉咙深处,他都会像虾子般弓起脊背,将自己迎向他的怀抱。
严冬一直吻到程子青几近窒息才放过他,濡湿的舌缓缓下移,水迹自脖颈锁骨一直蔓延至胸膛。他垂头,不怀好意地咬紧子青的左|乳。
子青下意识地要叫,声音却停在喉口,变作嘶哑的哀呼。
严冬微微皱眉,察觉到他仍旧有些抗拒,于是松开牙齿,用舌尖反复挑逗着那渐渐变红挺立的红豆。
子青的|乳首比一般男人来的小,也更加殷红,看上去就格外美味。严冬将它含进口中,反复吮吸着舔弄着,甚至坏心眼地猛吸。
很快,那红果周围的皮肤也跟着泛红起来。
他蹂躏过了一边,就转而去舔弄另一边,如法炮制,强烈的刺激像海潮一般,不断冲击着子青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