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公孙一行五人,已到山下。少帅细想一番,便也从简随行。佛门本乃清净之地,况且此番拜访,当为了结自己多年之夙愿。但凡习武之人,不登少林,也算不上什么真豪杰。随同之人,皆被少主之礼数颇为震撼。平日好大喜功之气,荡然无存,言行举止更是慎之又慎。既为大宋国宾,倘若不计较这些,倒也无妨。只是在耶律公孙眼中,所行之事,只为对少林之景仰罢了,至于其他诸如大宋国威之类,自是从不理会。耶律家族向来以将帅著称于世,但凡府中儿孙,皆为习武之人,唯独耶律公孙性格怪异,处事谨慎,虽染有夸口傲慢之习,但却收发自如,从容应对。遇到知己之交,所谓少主之个性,全然无存。
山林之间,不时便有习习凉风,五人更是一个时辰便以抵达古刹门外。耶律公孙虽贵为少帅,却很少出门,中原之地更是首次到访。眼前巍巍古刹,却也显得几分苍凉。与幻想之中楼台林立,气魄宏伟之气相比,显然颇有察觉。但却不知为何,身处此地,只觉心中不免有几分庄严敬畏之感。苦行大师再次等访少林,也已经是数十载的光阴,时下看来亦有几分感慨。走上前去,便向门外小僧说道:“还望小师傅通禀主持一声,大辽使者求见,阿弥陀佛,有劳小师傅了。”
到访少林之外国使者,不足为其,小僧虽入寺不久,却也见过不少。但眼前五人,却颇守礼数,丝毫感觉不到傲慢无礼之气。随即还礼道:“大师和几位施主稍后片刻,小僧这就禀报主持。”
此刻空静大师却和一心大师二人探讨佛家之事,听闻僧徒禀报有辽国使者到访,却有几分意外。此刻辽宋虽看似平静,国境之战事却一触即发。少林虽为空门,理应不理凡尘之事,但诸僧众却也属大宋子民。但凡到访少林之外国使节,多半是冲着武学而来,空静心中却已有所准备。只对一心大师说道:“既有辽国使节到访,老衲就现行告退,稍后再继续探讨佛法精髓。”言罢,便与寺中僧众前往门外迎接。
只见佛门之外,却是五位气度非凡之人,中间那位想必就是辽国使节。空静轻步前行,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缕缕白须更是在风中起舞,苍劲有力之声响,即可振碎了片刻的宁静。迎道:“阿弥陀佛,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施主多多见谅。”
虽为少林主持,武林至尊,却是此等气度,谦让和蔼,耶律公孙心中那股敬畏,更是加重几分。随即说道:“大师严重了,在下辽国少帅耶律公孙。但闻少林乃百年古刹,佛法博大精深,更为中原武林之泰山北斗,此次前来,却也想一睹风采,还望大师成全。打扰之处,望大师见谅。”
说话之人,虽年纪尚轻,但气度言谈丰满到位,空静看来此人更为五人之首,实属不可多得之少年英雄。寒暄礼数之后,众人便一同前往正殿大厅之中。空静大师不由赞道:“少帅年纪轻轻,却气度非常,老衲虽阅人无数,但此等面相却相见不多,甚是难得。辽国与我大宋边壤相连,多年修好,实乃两国百姓之福。”
耶律公孙颇为震惊,空静大师似乎已然察觉内心所思所想,实有一语道破天机之能。难能可贵之处,更是身处空门,却时时不忘国家安危,此时看来堂堂大宋,却也是人杰地灵之邦。耶律公孙谦让道:“大师虽为方外之人,却也关心民间之事,实乃大宋之福。想大宋泱泱大国,却是不乏大师这样的有识之士。”
明为闲聊,实则暗涉家国大事。短短接触之中,空静更是被耶律公孙的智慧谋略所折服。只是慈眉善目,双手合什念道:“少主却为人中之龙,不知此番到访少林,所谓何事?适才听闻少主之意,似乎对于佛学也颇有研究?”
耶律公孙自是直言道:“大师乃得道高僧,在下所思所想自当难逃大师法眼,此番前来却也是为一睹百年古刹之风采,当然如有可能,自当讨教讨教中原武学。在下所言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大师海涵。”
空静言道:“少主果然快人快语,豪爽异常。无论佛学,武学,老衲自当尽力而为。几位中途劳累,先行在寺中住下,明日再做安排,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耶律公孙谢道:“一切听由大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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