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身躯覆于秋香色宫装之下,永徽公主掩面啜泣着,此刻见了令妧仿若是见了救星般,哭道:“请姑姑做主,我不想嫁!”
令妧一阵吃惊,她与杨御丞的婚事是杨妃提议的,令妧只以为杨妃必定与永徽公主说好了的,竟不是么?
永徽公主哽咽道:“杨妃素来同我要好,我也尊她敬她,可此事她竟不问过我!姑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劝劝皇兄了,我不要嫁!”
身后白玉珠帘依旧微微晃动着,内室静谧一片。令妧心中了然,此事世弦是断然不肯退步的,赐婚一事天下皆知,他是皇帝,一言九鼎。
永徽公主,实也不算委屈。当年她嫁给沈玉迟,也没有谁来问过她愿不愿意。皇家女子,谁能自个选择自个的姻缘?
纵然如今尊贵如令妧,也不可能。
令妧往前一步,伸手将地上之人扶起 ,触及她的指尖,冰冰凉的一片。令妧低叹道:“你先回去。”
“姑姑肯帮我?”永徽公主含泪的双眼像是瞧见了希望,反握着令妧的双手却是止不住次颤抖。
帮?如何帮?这件事令妧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清浅帷幔直垂,令妧伸手挑起,一眼便见了少帝随意披着外衣静静地坐在窗边软榻上,他就这样回眸凝视一眼,这样的情形,像极了乾宁六年令妧第二次来宣室殿时他瞧她的样子。只是今日,目光再不是蕴着温倦,恰似带着一抹狠戾。
踏步无声,令妧在他面前坐下,关切道:“病着为何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