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若流水,清冷空气里风疾如斯。
深幽玄廊上几簇人影急移,大长公主素衣广袖,粉黛未施,凤鬓早已散开,过腰青丝搁于两侧削肩,风影随行,眼底沉着忧急。
未待宣室殿外宫人行礼,她已先声夺人:“皇上如何?”
边问着,脚下步子未收,拽着长裾加急了脚步,却闻得外头一个小太监慌忙道:“公主,皇上去了钟储宫,陈……陈大人也往钟储宫去了……”
“什么?”令妧目光慑人,话语似利刃,惊得那小太监瘫软在了地上直叫“饶命”。
从宣室殿一路疾奔至钟储宫,别说背着药箱的太监跑得气喘如牛,陈描空身一人都要扶着廊柱休息了。
中常侍眼见异常,急忙跑上前,急红了眼道:“陈大人可算来了!”
“皇上呢?”
中常侍回眸望了望那紧闭的寝宫门,不住地叹息:“皇上不让任何人进!”
“这……”陈描吐出一个字,此刻也没了辙,只得转向身后太监道,“快,去请大长公主!”
檀色寝宫门外,莺欢趴在门上,手指用力似要生生抠出痕迹来。皇上来时脸色苍白胜雪,后来她又从中常侍口中得知,永徽公主不满皇上赐婚一事自缢,皇上听了当即就吐了血。
这……这可如何是好?
门上那抹小巧身影已静陈许久,世弦徐徐收回了目光,一手轻缓握紧身侧桌沿,费力地撑住了身子才站起来。
“母后。”他颤声低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