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话语撩动一室淡香浮沉,肩胛处方隐落下去的痛似又轻缓弥漫上来。杯底清脆撞在檀木桌面上,世弦仍旧带着笑:“那是他的不幸。”
爱上一个永不会属于自己的人。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起了身,闲闲道:“不早了,朕该回了。”
身影印上紧闭宫门,修长手指才触及门面,便闻得令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只是个局外人。”
轻盈的话,带着肯定,更伴着一抹焦虑。
世弦未回眸,目光直直穿透了朦胧门缝瞧出去,他略略笑着:“姑姑以为朕会对他做什么?要挟你?”
“他不重要。”
令妧落下这样一句话,却引得世弦浅笑出声来,指尖轻轻用力,门被悄然推开,他仍旧背对着她,低言道:“既不重要,也不必姑姑来刻意提醒朕。”
刻意的话,便是此地无银。
绢丝帕子紧拽于指尖,顷刻的心慌骤现,再看,面前少帝的身影早已消失于茫茫夜色中,只余下那行尾随而去的宫人的影。
数九寒天,冷风拂面,呵气霜白,廊下冰狼斜挂。
湖心亭,西风烈。
阴霾天,灰白地,朦胧水。
华服锦缎的大长公主执箫斜倚在亭中凭栏处,秋波双瞳似映着朗朗乾坤,沉下万里江山。轻握玉箫的素手微动,令妧唇角挂着明媚笑容,十余天过,裴府一切安好。世弦果真不曾为难他,令妧终究放了心。
生活归宁,世弦与她的交集又开始退回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