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轻悠在耳畔,令妧垂目掩去了面容,淡淡一抽手,流云广袖淌过他冰凉指尖,她又缓缓退开半步。
站定。
裴无双的话语里夹杂着切切的笑:“乔儿,你在怕什么?”
她不动,他亦是定定望着。
低眉垂目中,微散青丝下,他仿若瞧见她眼底一抹局促的惊慌。
他笑得越发认真,骄阳西沉,微弱余晖斜照着令妧心中那处残垣断壁,他未再开口,令妧恍似已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他问她怕什么,她却是真的怕了。
他洞悉一切,却恰恰是她最不愿面对的。
她想要逃了,被他拦下。纳白衣衫带着他身上淡淡体香,话落得无情:“他防着你,处处算计,不过是因为你逼他立端妃之子为储君的话。就不能退了这一步,由着他去?”
她诚诚摇头。
那是母后弥留之际千叮万嘱过的话,一千多个日夜过去,她仍不敢松手。
那一松之后的后果,是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试探的。
还有,驸马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