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使臣来朝已有四日,说是来接人确实也待得久了些。宫中太医也传来消息,说康太妃的病情已稳定,可以上路,少帝下旨准其两日后起程南下。
而南越欣妃薨的消息却在第二日的傍晚传至,却是直接传到令妧的手里,用的飞鸽传书。径直将手中信笺攥在掌心里,令妧冷冷一笑,欣徽公主即便死了,南越皇帝也不会将消息这样快告诉世弦。这康太妃要接便接去,世弦有了胤王这个盟友,便也不怕瑞王等人了。
这两日,裴府一直空无一人,瑛夕去了不下三次形势依旧。令妧因为朝中之事也无暇顾及裴无双,心念着也许是裴家的人找着了他。那次在街上,他不就曾说过差点遇上裴府的人吗?这样想着,便也放了心。
屋内檀香轻曳,袅袅鲛绡帐外似有人影浮动。
令妧叫了几声瑛夕也未闻其声,心觉好奇,便掀起了绡帐步出内室。檀色木门紧闭,一侧雕花窗户却是大开,旖旎柔光照入房中,将窗前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也不知他何时来的。
这样立着单看他,恍惚中竟生出孤寂来。
令妧心头一动,脱口唤他:“世弦。”
扶着窗沿的手指略略一颤,指甲似是抠进木屑,微带着刺痛弥漫。片刻,才瞧见他回过身来,窗外柔光悉数照在他的后背,将那一副俊颜沉在阴影里。任凭你细细瞧,竟也看不清他的神色来。
素衣长裾下,女子纤弱身姿隐现,他呆呆望着,耳畔又想起先前南越世子于他面前说的话——陛下想的事我家王爷也已早早做到,此番康太妃即便前去,也只能瞧见欣妃的尸首了。
——陛下应了我家王爷的事,甚好,甚好。
墨晶瞳眸沉着怒,他竟不知她何时还去找过南越世子!她还瞒得那样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悉数在他背后做了,却还要借南越世子的口来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