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妧含笑以对:“就是大人听到的那个意思,留你下来也是不想再与你解释一遍,怎的你反倒是蠢笨起来了?”她知他不是真的蠢笨,她只做未知,“端妃那边自有太医令着手,你也可放心。”
身侧之人再次缄默了,再往前已是玄廊尽头,远处逍遥台上已有旖旎灯光映照在幽黯天际,杨御丞一脸沉沉,终是又问她:“为何……会是雪儿?”
令妧悄然站住了步子,回眸凝视着他:“我当大人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么些年,端妃如何你与秦将军也看在眼里,纵然日后让她当上皇太后,只怕也镇不住六宫,再误了世弦苦心经营的江山,便是本宫之过。可杨妃有你——”她淡淡一个“你”,指戳杨御丞心口。
更重要的是,杨妃会争会抢,后宫之中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守得住自己手中的东西。
世弦有他的前朝,便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女子来主宰后宫内廷。
杨御丞的额角掬着汗,愣愣半晌,竟是问:“皇上知道吗?”
皇上,又是皇上。令妧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原先是想同他商量,他却还为她自私应下南越婚事与她置气,他闭门不见,她想了想,也觉得还是不说的好。眼前恍觉又见了轻纱帷幔下,烛光映红了苍白脸庞,他低头凝视着无力十指,说的那些什么握剑挽缰的胡话……他还是干净孑然的世弦,而她的双手早就沾过血腥了。
前面有内侍太监匆匆而来,于这玄廊尽头遇见她,笑着说皇上派人来问大长公主何时入席。
“就说本宫马上去。”望见太监回身远去,令妧勉强笑了笑,“日后皇上与昭儿就托付给大人和秦将军了。”
杨御丞脸色凝重:“臣必当忠心护主!”
她满意一笑:“大人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位贤内助才好。”这么多年,她自然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她曾在御前说要下嫁于他,他也曾在御前求娶过她。如戏往事,如今皆化在他惶惶一点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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