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挨近着梦乡边;)
这回准是她的脚步了,我想——
在这深夜!
一声剥啄在我的窗上,
(我正紧靠着睡乡旁;)
这准是她来闹着玩——你看,
我偏不张皇!
一个声息贴近我的床,
我说(一半是睡梦,一半是迷惘:)——
“你总不能明白我,你又何苦
多叫我心伤!”
一声喟息落在我的枕边,
(我已在梦乡里留恋;)
“我负了你!”你说——你的热泪
烫着我的脸!
这音响恼着我的梦魂,
(落叶在庭前舞,一阵,又一阵;)
梦完了,呵,回复清醒;恼人的——
却只是秋声!
雪花的快乐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飏,飞飏,飞飏,——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飏,飞飏,飞飏,——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飏,飞飏,飞飏,——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康桥再会罢
康桥,再会罢;
我心头盛满了别离的绪,
你是我难得的知己,我当年
辞别家乡父母,登太平洋去,
(算来一秋二秋,已过了四度
春秋,浪迹在海外,美土欧洲)
扶桑风色,檀香山芭蕉况味,
平波大海,开拓我心胸神意,
如今都变了梦里的山河,
渺茫明灭,在我灵府的底里;
我母亲临别的泪痕,她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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