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猛虎,火焰似的烧红
在深夜的莽丛,
何等神明的巨眼或是手
胆敢擘画你的惊人的雄厚?
五月一日
他眼里有你
我攀登了万仞的高冈,
荆棘扎烂了我的衣裳,
我向飘渺的云天外望——
上帝,我望不见你!
我向坚厚的地壳里掏,
捣毁了蛇龙们的老巢,
在无底的深潭里我叫——
上帝,我听不到你!
我在道旁见一个小孩:
活泼,秀丽,褴褛的衣衫;
他叫声妈,眼里亮著爱——
上帝,他眼里有你!
十一月二日星家坡
不知名的道旁(印度)
什么无名的苦痛,悲悼的新鲜,
什么压迫,什么冤屈,什么烧烫
你体肤的伤,妇人,使你蒙着脸
在这昏夜,在这不知名的道旁,
任凭过往人停步,讶异的看你,
你只是不作声,黑绵绵的坐地?
还有蹲在你身旁悚动的一堆,
一双小黑眼闪荡著异样的光,
像暗云天偶露的星晞,她是谁?
疑惧在她脸上,可怜的小羔羊,
她怎知道人生的严重,夜的黑,
她怎能明白运命的无,惨刻?
聚了,又散了,过往人们的讶异。
刹那的同也许;但他们不能
为你停留,妇人,你与你的儿女;
伴著你的孤单,只昏夜的阴沉,
与黑暗里的萤光,飞来你身旁,
来照亮那小黑眼闪荡的星芒!
车上
这一车上有各等的年岁,各色的人:
有出须的,有奶孩,有青年,有商,有兵;
也各有各的姿态:傍着的,躺着的,
张眼的,闭眼的,向窗外黑暗望着的。
车轮在铁轨上碾出重复的繁响,
天上没有星点,一路不见一些灯亮;
只有车灯的幽辉照出旅客们的脸,
他们老的少的,一致声诉旅程的疲倦。
这时候忽然从最幽暗的一角出
歌声:像是山泉,像是晓鸟,蜜甜,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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