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九日
别拧我,疼
“别拧我,疼,”……
你说,微锁着眉心。
那“疼”,一个精圆的半吐
在舌尖上溜——转。
一双眼也在说话
睛光里漾起
心泉的秘密。
梦
洒开了
轻纱的网。
“你在那里?”
“让我们死,”你说。
领罪
这也许是个最好的时刻。
不是静。听对面园里的鸟,
从杜鹃到麻雀,已在叫晓。
我也再不能抵抗我的困,
它压着我像霜压着树根;
断片的梦已在我的眼前
飘拂,像在晓风中的树尖。
也不是有什么非常的事,
逼着我决定一个否与是。
但我非得留着我的清醒,
用手推着黑甜乡的诱引:
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自己到自己跟前来领罪。
领罪,我说不是罪是什么?
这日子过得有什么话说!
难忘
这日子——从天亮到昏黄,
虽则有时花般的阳光,
从郊外的麦田,
半空中的飞燕,
照亮到我劳倦的眼前,
给我刹那间的舒爽,
我还是不能忘——
不忘旧时的积累,
也不分是恼是愁是悔,
在心头,在思潮的起伏间,
像是迷雾,像是诅咒的凶险:
它们包围,它们缠绕,
它们狞露着牙,它们咬,
它们烈火般的煎熬,
它们伸拓着巨灵的掌,
把所有的忻快拦挡……
一九三〇年春
霹雳的一声笑,
从云空直透到地,
刮它的脸扎它的心,
说:“醒罢,老睡着干么?”
……
……
三日,沪宁车上
爱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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