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帝瑟对修说,刀舞如风,将发觉不对来阻挡的圣亚戈梅尼王家近卫骑士们斩落在地。
“知道!”修如风般向兰修斯说的房间冲了过去。
“你们想去的那个地方是哥哥在的地方,难道你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哥哥来的吗!帝瑟!如果你是我的敌人的话,就算是你,我也是不会放过的!”拾起被斩飞的近卫骑士掉的剑,沉下了脸,芙蕾娅挡住了帝瑟。
“我并不想和女人动手,不过你要是想阻止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话的同时,帝瑟已经把围上来的近卫骑士们收拾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们俩再厉害,伊甸上面的近卫军团就有两千人,你们逃得掉吗?你想找死吗?”面对着逼近的帝瑟慑人的气势,芙蕾娅不禁退了几步。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要我死多少次都无所谓。”对芙蕾娅微微一笑,帝瑟转身离开。
心爱的女人?你心爱的女人在这里?从见到帝瑟开始,所有的画面在芙蕾娅脑中一一闪过,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白痴脸清晰的出现在脑中,蕾蒂!蕾蒂就是你心爱的人?!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蕾蒂!你这个骗子!!
“帝瑟你个大混蛋!”冲帝瑟消失的背影,芙蕾娅大叫道。
“还看什么!敌人的目标是圣王,快召集人手过去增援!”叫完后,芙蕾娅对随后赶来的近卫骑士吩咐道。
完了!居然是霏凌娅留守,本来还想正气凛然一番说话后,能让安狄傈琊的正义心苏醒,这下倒好,反过来被抢白得一句嘴也还不上。还是先三十六计想办法逃为上好了。
“霏凌娅!你还是这样淫荡的样子,兰修斯怎么可能会要你!”蕾蒂摆出极尽夸张的嘲讽表情道,希望三千年过后霏凌娅还是没有变!
“你这个臭女人!”霏凌娅象被蝎子蛰了一下,顿失风度的叫道:“要不是你给兰修斯下了什么药,兰修斯才不会背叛我们!哼!你现在一点神力都没有,还敢这么猖狂!”
太棒了!被我冻了三千年还没有改这种脾气,只要被激怒,霏凌娅所有的攻击都会失去准头。蕾蒂一边往窗边退去,一边搜肠刮肚的想怎样才能让霏凌娅生气的话。
“我不是背叛你们,”砰的一声,窗户被撞破,修和帝瑟先后从外面跃身而进,飘在修身后的兰修斯说:“霏凌娅,我本来就是她的人。”
“兰修斯!”霏凌娅惊呼了一声,喜怒哀乐的表情不断的在脸上变换。
“走吧!”帝瑟拉过蕾蒂。
“我就说看到你有熟悉的味道,果然!”镇定下来的霏凌娅恢复到娇媚的神色说。
“啊!”一只脚跨在窗台上,蕾蒂猛然回头道:“你这个荡妇!连修你也敢下手!修!你千万别上这个臭老婆娘的当!会被她连皮都吃掉的!”
“你这个混蛋!”气得牙痒痒的霏凌娅一边发动攻击一边骂道:“说我老!你比我小几天啊!你这个臭鸡蛋!”
“哇!”空气化成利刃,植物暴长,地面涌起尖锐的石笋。蕾蒂跳下了窗台又回头继续说:“不中用!阴险!魔鬼!无能!垃圾!花痴女人!”
“你才是!你这个笨蛋!傻瓜!”
“冬瓜!丝瓜!黄瓜!苦瓜!地瓜!”
虽然是惊险万分的情况,听着蕾蒂和霏凌娅毫无建设意义的对骂,帝瑟和修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已经气晕头的霏凌娅把蕾蒂他们逃跑路线上的一切都变成了利器。但正因为气晕头了,霏凌娅气愤之下竟然发不出强力的魔法,这样,虽然看上去是漫天漫地的攻击,反而对身手矫健的三人造成不了致命的威胁。
一边闪过繁多却凌乱的攻击,帝瑟和修拉着蕾蒂同时在前来阻击的近卫骑士中杀开一条血路。
“再过去不远就是停机坪了。”帝瑟把蕾蒂往通道一推,转身和修一起挡在了通道口。
“霏凌娅!你为什么每次都会受那臭丫头的挑动?不要乱发飙了!”随着阴冷的声音,艾菲奥从天而降。
“帝瑟!”修叫了一声,手上的罗刹暴长,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霏凌娅的暗器和艾菲奥的雷击都如泥如大海般消失无踪。
“蕾蒂!”没有等修喊,帝瑟已折返身,冲过蕾蒂,手中的刀架住了惧烙。
“嘿嘿!你很厉害嘛!竟然可以架住我的惧烙!”法迪玛的脸从黑暗中现了出来。
“可是,你能接住我下一剑吗?!”在通道里阴暗的灯光下,法迪玛的脸更显狰狞。
“铛!”帝瑟往后退了几步,但在蕾蒂跟前强抵住脚跟,硬生生的架住了法迪玛的惧烙,一声轻微的脆响从帝瑟手腕处传了出来。
“嘿嘿!嘿嘿!死吧!”法迪玛狞笑着收回惧烙再次劈向手骨已经裂开的帝瑟。
帝瑟身体退后,刀往下斜,顺势借法迪玛自身的力量把法迪玛往前一带,法迪玛一下子支持不住,身体往前倾,正吃惊时,就看见面前一把闪着银光的短剑。
“圣光!”法迪玛一惊之下翻身跃开,但是上衣已经被划开,前胸上一条浅浅的血印滴下了一滴血。
“妈的!艾菲奥你个混蛋!怎么不说这女人身上有圣光!”法迪玛退后几步骂道。
退回通道口的帝瑟来不及去看天空中惊心动魄的激斗,割下衣角缠在手腕上,立即就和近卫骑士交上火。
空中,在艾菲奥和霏凌娅的夹击下,修虽然处于明显的劣势,但却越战越勇。
“真是顽强!就算没有恢复原来的力量,兰修斯你仍然是最强的!回来吧!兰修斯!要不,我也不客气了哦!”霏凌娅轻松的笑道,随着霏凌娅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大地的裂缝,植物的叶子里开始喷出黑色的烟雾,而同时,艾菲奥和法迪玛身上也散发出暗黑之气,不多久,整个伊甸便笼罩在黑暗之中,然后,黑暗的触手开始往零琅伸了下去。
“哇啊啊~~!”一声声惨叫响起,和帝瑟交战的近卫骑士们口吐黑血扑倒在地,而帝瑟也吐出一口鲜血,用刀支撑着才勉强站住身体。
“别慌!别慌!蓝修,你来组织他们离开!”米榭洛大声叫道,挤出已经慌做一团的人群。是黑暗神族发出的湮气,这个伊甸已经被光抛弃了,所以才一朵圣光花也没有!安狄傈琊你难道想把零琅都做祭品献给黑暗之神吗!米榭洛把蕾蒂给他的圣光花丢进口里往另一个停机坪跑去。
“帝瑟!怎样?”蕾蒂把圣光花塞进帝瑟嘴里,担心的问。
“没事。”帝瑟把蕾蒂推开,斩开一个因为湮气已经变成魔怪的近卫骑士,和越来越多从地上爬起来的魔怪交上手。
这样下去米榭洛芙蕾娅大家都会死的!在湮气里,人类不是死就会变成魔怪,而黑暗神族却可以从死掉的人身上发出的怨气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就算兰修斯的力量是黑暗神王里面最强的,可是,兰修斯的力量并不完整,而修又是人类的身体,一对三是支持不了多久。
“听从我的呼唤!”蕾蒂开始轻吟,手上的圣光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已经有多久没用这一招了!我是第一次以想保护人类的心情来使用它,所以,天帝啊!你一定要保佑我成功!
“法迪玛!你搞什么飞机!快点结果那女人!你干不了,我来!”察觉到蕾蒂企图的艾菲奥对法迪玛叫道,手中的雷鸣对准了蕾蒂。
“散布于各处的,我的分身,”蕾蒂身上开始发光,而零琅城里的圣光花好象和应似的也开始发出光芒。
“你鬼叫什么!一个女人而已!”法迪玛冲向了蕾蒂。
“回到你们的主人这里!光!”随着蕾蒂的呼唤,千百万束的光芒从零琅城溶解了黑暗触手后齐聚到了伊甸。
“让开!蕾蒂!”
刀光交错,鲜血飞溅,千百万束的光芒交结暴烈,伊甸的湮气被击个粉碎,消失在强光里,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没有死吗?”晃了一下有点麻木的头,眼前一片光亮的蕾蒂努力的想看清楚听不到一点声音的周围情况。
“修…?帝瑟…?”在蕾蒂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后,一片狼籍里,看见的是勉强支撑着半跪在地上的帝瑟和修,而天空中的艾菲奥霏凌娅和地上的法迪玛都被封锁在光芒形成的光网里。
“走!蕾…蒂…”勉强的喊了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修跌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修!”蕾蒂接住倒下来的修,手却颤抖得无法去压住修的伤口,正确的说是不知道从那里下手,法迪玛全力挥出的一刀令从半空中冲下来的修连挥动罗刹的时间都没有,用身体直接抵挡的修被法迪玛的刀从背部斜劈开来,刀从修左肩劈开一直斜斜切过身体后斩断了右手。
“妈的!”法迪玛恨恨的骂了一声,但是被强光所伤的伤却令他一时无法动弹。
“你跑不了的!”看到艾菲奥和霏凌娅也和自己一样,法迪玛又瞪向了蕾蒂。
“快上来!”一艘飞船低空飞了过来,米榭洛探出身子叫道。
“你到的还真慢。”用刀半支撑起身体,帝瑟拎起对着修不知所措的蕾蒂丢上了飞船,然后在米榭洛一个回转回来时,一手抱住修,纵身一跃,在米榭洛接他的手上一借力跳进了船舱。
“帝瑟!修!”蕾蒂一手接住了在跳进船舱时就已经昏迷的帝瑟,另一只手抱住了修裂开的身体。
当逃过一死的近卫骑士爬起来时,飞船已经呼啸而去。
“他们怎么样?”米榭洛问。
“米榭洛!去爱莉西亚!快点!”蕾蒂焦急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好严重!虽然匆忙出手的艾菲奥雷击的力量并不是很厉害,但推开蕾蒂却被艾菲奥的雷击击个正着的帝瑟浑身都是烧伤,而修,握住修只连着一层皮的右手,蕾蒂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给。”米榭洛把装有妖精之果实的粉末的袋子丢给蕾蒂,向零琅降落。
“米榭洛,你干什么?!要快去爱莉西亚啊!”接住袋子,蕾蒂着急的说。呼唤光的时候,不仅用了全部的力量而且还接受了被光驱散的黑暗之气,现在自己的魔力几乎等于零,就算拥有兰修斯力量的修等于拥有不死之力,但是这样的伤如果不快点治疗的话…,而且帝瑟可不是不死之身,这种大面积的伤势,妖精的粉末只能是稳定一下伤势而已。
“我不能跟你去爱莉西亚,你应该知道飞船的操纵方法,你带他们去吧。”米榭洛说。
“你留在圣亚戈梅尼会被处死的!你帮了我们,安狄傈琊不会放过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安狄傈琊他是想让莉耶迩复活,莉耶迩复活就等于黑暗重新降临啊!”蕾蒂着急的说,米榭洛救了她们就等于背叛了安狄傈琊,以现在的安狄傈琊来说,是不会仁慈到放过米榭洛的。
“你说得对,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安狄傈琊引起的,在看到伊甸一朵圣光花都没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米榭洛慢慢把飞船降落。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蕾蒂问。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不能一个人走。”米榭洛把自动驾驶调好,回身在蕾蒂额头一吻,在飞船擦地而过的时候跳下了飞船。
“米榭洛!”
“再见!蕾蒂!”米榭洛看着加速而去的飞船轻声说。只要多一个人都会影响飞船的速度,比起我,那两个人对你更重要吧!
第三部远方之笑颜第九话
被称Zuo爱莉西亚的神圣之地是位于雾兮海北部的一个大岛,是三千年前沉没在雾兮海里的大陆所留下来的残余陆地,虽然位于寒冷的北部,因为海流的关系,岛上的气候非常的怡人,岛上森林苍绿,河川纵流,星星点点翡翠般的湖泊点缀其中。在三千年前,一直追随爱莉西亚的守护一族在爱莉西亚消失后远离了大陆上国家之间的纷争,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的世外桃源,而岛也因建立在岛上的爱莉西亚大神殿而被称为爱莉西亚。
守护一族一直遵循着祖先留下的戒律,绝不干涉某个国家的国内事务,但是一旦发生了会引起整个大陆动乱的战争,爱莉西亚神殿一定会出手干预,所以,三千年来,虽然大陆上的国家变化多多,也时有战争发生,却一次也没有演变成影响到整个大陆的世界大战,就连一直想把佛萝黎亚大陆也纳入自己版图的圣亚戈梅尼也忌讳着守护一族的魔法军团而没有入侵佛萝黎亚大陆。但是三千年的时间也让爱莉西亚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一直帮各个国家培养着神官魔法师的爱莉西亚慢慢变成了很多民族国家的人混居的地方,高级祭师和贤者里在被圣亚戈梅尼的人强行挤入后也开始接受其他国家的人,就连守护一族最自傲的魔法军团也因有了圣亚戈梅尼和外族的人加入而分成了两个集团。不过,就算被渗入而产生了一些变化,爱莉西亚守护一族仍然是让全世界都害怕的人数最少实力最强的一族。
在留有烧焦痕迹的山谷里,是一个清澈翠绿的小湖,水鸟悠闲的在水面上晃动,偶有鱼跃出水面,激起小小的水花,但这悠闲的景致随即被大叫声打破。
“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去克尔达了!”
“你脑袋有毛病了!”
从窗外斜照进来的温煦秋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蓬松的棉被,烧得正旺的火炉,布置得非常温馨的房间,如果不是外面越来越大的吵架声,真是美好的秋日午后。
“要是你不去克尔达的话,就把我被你撞坏的竹楼赔来!”第一次见到蕾蒂这样倔强,莉迪雅使出了最后一招。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去!竹楼我再帮你搭就是了。”蕾蒂低着头说。
“如果安狄傈琊真的把莉耶迩的封印解开了,就不止是克尔达,全世界的黑暗之气都会被引发出来,你看看你!”莉迪雅一把撕开了蕾蒂的衣袖说:“只是解开三个黑暗神王的封印,你身上就已经要承受到这么重的湮气,要是冥界的通口打开,那么重的湮气你能抵挡几天!”
“就算我去也阻止不了安狄傈琊解开莉耶迩的封印。”蕾蒂挣开莉迪雅的手,把衣袖拉下说。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总比这样坐着等死要好吧!”莉迪雅生气的说。
“他的身边现在有三个黑暗神王唉!用脚想都知道打不过他们啊!”蕾蒂用丝毫不比莉迪雅小的声音说。
“不是有兰修斯吗!兰修斯的力量才是最强的不是吗?何况皇帝陛下也会帮忙的啊!”莉迪雅道。
“我就是不想再连累他们了。”蕾蒂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双手捂住了脸:“莉迪雅姐姐,你也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他们伤得多重!已经有10天了,他们都一直没有醒来!而且,这次还是因为艾菲奥他们轻敌,一开始没有全力对付我,再加上米榭洛的帮忙,我们才有机会逃出来。现在,虽然靠着兰修斯的力量修他没有生命危险,手也接上了,可是就算兰修斯用了全力,修他的伤也不是一天半月能好的。要我看着修去送死,还不如我自己死掉算了。”
“蕾蒂…?”先是一怔,怒气慢慢消失,轻叹了一口气,莉迪雅怜惜的摸摸蕾蒂的头说:“我以前老说你不懂爱情,现在我倒希望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就好。”
“我先回去了,晚上我会再过来的。我还是希望你想清楚,虽然去克尔达是很危险,不过……,算了,你自己决定吧。”拍拍蕾蒂的肩,有些气馁的莉迪雅起身离开湖边。
把衣袖系好,捧了一把水洗干净脸,蕾蒂走回湖边的木屋。
围绕着湖边木屋的是一片枫林,秋霜枫红,整片枫林流动着璀璨的光芒,而在那随风飘落的落叶里,秋菊正开得娇艳,他就靠在木屋的门口,被映成金红色的长发,飘动。
“你?!”在看到斜靠在木屋门口的人影时,蕾蒂有一时间的错觉,恍惚是看到了天界风之花园里,鲜花簇拥的琉璃飞翅上,飘飘欲飞的人影。
“你在看什么?好象看到鬼的表情。”一声轻笑将蕾蒂拉了回来。
“你醒了吗?”蕾蒂高兴的跑上木屋的楼梯。
“那么修也醒了吗?”蕾蒂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擦过帝瑟身边跑进屋。
“等等。”帝瑟一把拉过蕾蒂。
“帝瑟?”蕾蒂对帝瑟抬起疑问的脸说。
“他还没有醒。”帝瑟笑了一笑,突然猛的拉开了蕾蒂的衣领,蕾蒂白皙但带着黑纹的肩头祼露出来。
“你干什么?”蕾蒂挣开帝瑟,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好衣服呢!
“啊!帝瑟!”还没有拉起衣领,蕾蒂连忙扶住了因被她用力挣扎而有些站不稳的帝瑟。
“你怎么样?”看着帝瑟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蕾蒂满含歉意的问。我竟然忘了他身上的伤!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吧,要怪也只能怪,就算身上有这么重的伤还动歪脑筋的帝瑟自己不好!
“要怎么做?”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帝瑟的话,蕾蒂问。
“我倒是很愿意和陛下结亲,不过,这种事还是在屋子里面做比较好,外面风大,对伤口不好。”突然的声音来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木屋前,虽然是一本正经的脸眼睛却冒着看到好戏的神光的中年人。
“老爸!”只是听到那种语气,不用回头,蕾蒂就知道是谁。
“走开,我来看看!”中年人拉开蕾蒂说:“蕾蒂,你去跟我打壶酒来。”
“可是……”
“可是什么?皇帝陛下我来照顾你不放心吗?这是干什么?”中年人指着蕾蒂摊到他面前的手说。
“钱!”怕中年人没听清楚,蕾蒂又加了一句:“买酒的钱。”
“这一点钱你也好意思要!我什么时候把你养成这么吝啬了,快点给我去!”中年人在蕾蒂ρi股上揣了一脚。
“每次都这样!老爸你就不能好好工作赚钱吗?”蕾蒂摸摸ρi股说,在看到中年人的样子后赶忙往枫林外跑:“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修那个门很花钱的诶!”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中年人气喘吁吁的放下拆下来的门板,休息了一下再把门板装了上去。
“陛下你真是不懂得珍惜自己,你这样做,伤又要加重了。”蹲到跌坐在地上的帝瑟面前,中年人说:“不过你放心!有我这爱莉西亚最有名的大先哲在,一定包你不出两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可是,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大先哲凑到帝瑟面前说:“先预支一点医疗费行吗?”
“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先记帐行不行?”帝瑟笑道。
“这样啊,”想了一下,大先哲先竖起两跟指头,想想不对又加了一跟指头说:“那么3倍的利息,医疗费是十壶酒,三倍就是30壶酒。”
“哈哈……”虽然笑一下伤口都痛得要死,帝瑟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爱莉西亚地位最高的四大贤哲之一的大先哲?!怪不得蕾蒂被教养成那种德性。
“这个没有问题。”收住笑声,帝瑟说:“我想问的是你刚才打断的事,你不想我问蕾蒂,那么我问你可以吗?”
“皇帝陛下果然很厉害。”知道没有办法回避,大先哲说:“你看到了蕾蒂肩头的湮气对吗,如果湮气侵袭到她的心脏,她就会死。湮气是一种暗黑之气,是……”
“我问的是怎么解决,只要去克尔达就可以吗?”帝瑟打断了大先哲的话。
“我们先进去吧。”大先哲扶起帝瑟:“在说这个之前,我想请陛下先看一样东西。”
“老爸!走慢点!”扶着修,蕾蒂叫道。说要看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连刚醒过来没有两天的修都拖过来,要是修的伤因此加重的话,我就把你所有的酒里都掺上水!
“已经到了。”大先哲推开地道尽头的门。
没有点灯,也没有烧上火炉,室内却如春天一样温暖明亮。光,是从一个在所有人进来就看得到的雕像上发出的。
“爱莉西亚!”在看到雕像的第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各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帝瑟看了看石室里墙壁上的壁画,把目光定在了石象上。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帝瑟还是无法把蕾蒂和面前这个高贵的爱莉西亚联系在一起。
“我以为这个早就毁掉了。”把修交给莉迪雅,蕾蒂走向雕像。
“是蓝修拼了命保护下来的。”大先哲把火把Сhā在石孔里。
“我很后悔!”看着站在雕像跟前的蕾蒂,帝瑟对修轻声说。
“在伊甸应该先揍了安狄傈琊再走。”修也小声的在帝瑟俯过来的耳边说。
“你们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的莉迪雅也轻声夹在两人之间问。
“没有事。”修和帝瑟同时站直身体。蕾蒂是爱莉西亚转世,两人心里在精灵之岛就有所发觉,而在伊甸,蕾蒂呼唤出光后,就确定无疑了。一想到安狄傈琊那个欺骗了蕾蒂感情的人,修就想回去再揍他一顿,一想到安狄傈琊就是那个捷足先登的人,帝瑟就想回去再揍他一顿。
“爱莉西亚守护一族其实就是高岫砚和凌紫焉的后裔。”大先哲在一旁说。
“岫砚和紫焉都活下来了!太好了!”仰头看着雕像神采飞扬的脸,蕾蒂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很久很久以前,所有模糊的记忆慢慢开始清晰。
真的是太久了!
天界,风,和煦,花,盛开,亭台楼榭,在淡云中若隐若现。
仙女们弹着七旋琴,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白鹤麋鹿悠闲的散步。
天界一如既往的美丽而平静。
“砰!乓!”几声巨响从云霄宫传出,吓掉了仙女手上的琴,惊飞的白鹤掉了几片羽毛。
“又来了!”跌坐到地上的仙女解开被蔷薇缠住的衣裙。
“是谁啊!”一个仙女问。
“还能有谁!只有天帝最宠爱的爱莉西亚能在云霄宫使用魔法啊!”
“蕾蒂!”一身狼狈的天帝从风之花园的风夕湖里爬了出来。
“谁叫你昨晚骗我!竟然骗我去发天界之光。”拍动着银色的翅膀,蕾蒂、爱莉西亚的笑声如银铃一样动听。
“我是要你实习!总有一天你要担负起天界之光的责任。”飞到琉璃之翅上,拎干衣服的水,天帝一本正经似的说。
“你胡说!发出天界之光本来就是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又下到人界去了?这次带了什么好玩的回来?”降到天帝面前,蕾蒂兴奋的问。
“没有!”天帝笑道。
“骗我!在这里!在这里!”在天帝身上一顿乱搜后,蕾蒂从天帝手里拿过一个水晶球,在里面山丘上的大树下有一个精致的小木屋,而一晃动水晶球,里面就飘起一片片白色的东西。
“这个白色的是什么?”坐在天帝的膝上,蕾蒂爱不释手的玩着水晶球。
“这个,人类称之为雪,就是雪女的眼泪。”把蕾蒂搂在怀里,天帝道。
“我也想去人界,你下次去带我一起去吧!”拿着水晶球对着光左看右看,蕾蒂说。
“不行,”看到蕾蒂嘟起的嘴,天帝柔声道:“你还小,会受不了人界的湮气。”
“我才不怕什么湮气呢!我……”蕾蒂猛的捂住嘴,糟了!差点说漏嘴。
“反正,下次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一百年不来看你!”赤祼着的白皙脚锞上的脚铃叮当做响,蕾蒂叉着腰威胁完天帝后,展翅飞走了。
“要命!”天帝无奈的扰扰头叹了口气。
“哼~~”一声轻笑后,大地女神格兰狄亚走了出来笑道:“天界之王也要叹气了吗?”
“你干嘛不干脆告诉爱莉西亚现在人界的情况,你这样宠着她,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格兰狄亚抬起头对天帝说:“现在光之神族就只剩下你和爱莉西亚,还是快点让爱莉西亚了解情况比较好。”在远古时的天界大战中,和黑暗神族奋战到最后并把黑暗神族封印的光之神族就只『云宵阁-』剩下年轻的天帝迪修司和还在襁褓中的爱莉西亚,迪修司以一己之力重新建立了天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爱莉西亚长大。
“我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接触到那些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天帝恢复了平常的面容。
“天帝你这样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迎来新的光之神呢?”格兰狄亚笑道。
“格兰狄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说要去风神那住一段时间吗?”天帝笑了一下,改变话题问。
“天帝你也是刚从人界回来,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听神的话了,他们现在不断的发动战争,从人界来的湮气已经侵袭到中庭之园了。”格兰狄亚正色道。中庭之园是连接天界和人界的缓冲地带,冲过中庭之园,人类的湮气就会直接侵袭天界。而对于天界的神族来说,湮气是致命的毒气。
“我知道,再看一看吧,如果人类不只悔改的话,就关闭天界之门。”
“爱莉西亚,爱莉西亚,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花之精灵叫道。
“今天不行,我要去别的地方。”
“爱莉西亚,爱莉西亚,停下来听我们唱歌吧。”树之精灵呼唤着。
“我明天再来。”
在蕾蒂经过的地方,阳光都明媚起来,可是蕾蒂并没有停留,一直飞到了位于天界尽头的渴望之森。
“摩挲!摩挲!”蕾蒂降在森林里最大的一棵树上,把头探进树上巨大的鸟巢里。
“别吵!”兰修斯没好气的叫道,把刚出生的小凤凰放到铺好的垫子上。
“哇!已经出生了,我看看!”把一脸不爽的兰修斯挤到一边,蕾蒂小心的抱起小凤凰高兴的说:“好漂亮!摩挲,我要它做我的凤凰!”
“爱莉西亚大人,这怎么可以!”摩挲抬起头说:“您是光之神族,光之神族的凤凰只能由磐麋一族来承当的。”
“我喜欢这个小家伙,我才不管什么磐麋,我去跟天帝说就可以了吧。对了,你给它起名字没有?”蕾蒂问。
“叫摩挲,它是我们摩挲一族的继承人。”摩挲笑道。
“太好了!摩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等你长大一点,我带你去和貊司煌彤他们玩好不好!”蕾蒂高高举起小凤凰。
“你这样子,它没有见到煌彤就死掉了,放下来了!”兰修斯接过小凤凰小心的放好,把蕾蒂给拖了出去。
“我们去欲野吗?”提着兰修斯,蕾蒂问。
“不去!你先放我下来!这里光太强了!”兰修斯叫道。
“啊!这就下去!”
“你这个家伙!”兰修斯摸着摔痛了的ρi股坐了起来。
“兰修斯,我一时失手嘛,别生气了。”蕾蒂也坐了下来讨好的说。
“我帮你弄吧。”蕾蒂拿起手巾去擦兰修斯被光灼伤的伤口。可是当她的手碰到兰修斯时,兰修斯的伤口却越来越大。
“我自己来!”兰修斯抢过手巾说。你搞什么啊!你的光更厉害不知道吗?!
“兰修斯这次可以在天界呆几天?”蕾蒂支着下巴问。
“蕾蒂!我是黑暗神族,你别老把我当成天界神族好不好!”兰修斯有点气愤的说。还呆几天!只是呆了这么一会就被光灼成这样子,再呆久了,还不知道回不回得去呢!
“可是我有一个月没有看到兰修斯了,我想跟兰修斯玩啊!”蕾蒂委屈的说,眼睛眨巴眨巴掉下一颗泪珠。
“好了!我知道了!我陪你就是了!”兰修斯无奈的说。
“我就知道兰修斯最好了!我最喜欢兰修斯了!”眼泪一擦,立马就换上灿烂的笑容,蕾蒂轻轻亲了兰修斯脸颊一下。
“你装哭!”兰修斯捂住被蕾蒂一亲而灼痛起来的脸颊叫道。我是黑暗神王里最强的兰修斯诶!为什么要在这里被这个坏小孩搞得晕头转向的!为什么她一呼唤,我就不辞千辛万苦的偷跑上天界,弄得一身伤再千辛万苦的溜回冥界?真象霏凌娅说的,我脑袋坏掉了吗?!可是,她让我叫她蕾蒂,只有天帝可以叫的,光之神族爱莉西亚女神真正的名字,和我在一起,湮气肯定也会让她受伤的,就算这样,她仍然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这一辈子,看样子是摆不脱被她摆布的命运了。
“兰修斯快来!梦幻花开花了呢!”
第三部远方之笑颜第十话
天界之门在人类的世界大站开始前十年关闭了,天界神族彻底的放弃了人类,在天帝的命令下,所有天界神族都离开了人界,被神抛弃的人类陷入了堕落的深渊。
“爱莉西亚,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听到比黄莺更动听的声音,坐在天桥上用脚划着水面的蕾蒂回过头来。天界最美丽的美之女神正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后。
“天帝不让我去人界,原来他说我太小不让我去,那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他还是不让我去,气死我了!他自己又可以去!”蕾蒂气愤得把脚拨起一串水花。
“这样啊!你可以偷偷的下去看看啊,我陪你下去好了。”莉耶迩笑道。太好了,天帝并没有把人界的情况告诉她,那样就可以利用她打开天界之门偷偷的下去了。
“可是,要是天帝知道了……”蕾蒂犹豫道。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去一下下就好,不会被发现的。”莉耶迩继续诱惑道。
“那…,就去一下下好了!”
人界,亚戈梅尼的莉耶迩神殿。
“啊!莉耶迩跑到那里去了,我不是想来看神殿的啊!我想去吃人类的食物啊!”躺在石栏上,蕾蒂自言自语的说。
“你肚子饿了吗?这个给你。”蕾蒂跳了起来,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15。6岁的女孩子,亮丽的金发,美丽的绿色眼瞳,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给我吗?”看了一下左右,蕾蒂指着自己问。
“是啊!我这还有酒,喝不喝?”女孩子拿出一大堆食物放到草地上。
“真的?给我?”拿起了一个蜂蜜面包,蕾蒂再问了一句。
“你不要,我自己吃了!”女孩子作势要拿走食物。
“我要!”蕾蒂一把按住。
“我叫安狄疏琊,你叫什么名字?”看着蕾蒂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大口的喝酒,安狄疏琊问。
“你叫我爱莉西亚好了。”想了一下,蕾蒂说,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你是莉耶迩神殿的巫女吗?这个做得跟真的一样诶!”安狄疏琊好奇的去摸蕾蒂的翅膀。
“什么做的!我这就是真的!我告诉你,我可是神哦!知道吗?神!”醉眼朦胧的蕾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别骗我了!”安狄疏琊笑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爱莉西亚这个神的。”
“你不相信吗?好!这个给你!”蕾蒂从翅膀上拔下一根羽毛说:“这个给你!你以后有什么愿望就对这个说,我一定会下来帮你实现的!你放心!光之神族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
“好的!”安狄疏琊笑着接过银色的羽毛说:“我相信你,爱莉西亚女神。”
“这就对了!”蕾蒂拍了拍安狄疏琊的肩说:“小妹妹,姐姐现在要回去了,有缘再见吧!”
没有想起莉耶迩,醉得只想着回去睡觉的蕾蒂飞了回去。
“安狄疏琊,她可是真正的光之神族哦!”
“莉耶迩!你回来了吗?”欢呼一声,安狄疏琊扑如莉耶迩怀里。
在蕾蒂许下了那个偌言后五年,人类爆发了世界大战,一半的人类死在了战火中,弥漫在整个人界的湮气呼唤来了黑暗神族,在莉耶迩的帮助下,黑暗神皇带着黑暗神族们从冥界降临到了人界。
和魔族的战争对人类来说是绝望的战争,只是两年间,人类又巨减了三分之二,残存下来的人类集合到了一起,在亚戈梅尼流有神之血的安狄疏琊王的带领下和黑暗神族做着毫无胜算的抵抗。
“蕾蒂,你最近好象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什么事吗?”天帝走进在风夕湖边发呆的蕾蒂问。
“没有,没有事。”蕾蒂慌乱的把水面拨乱。
“在看什么?”天帝也坐在蕾蒂旁边,手在水面上一按,水面上开始现出清晰的图象。
在天帝残破的神殿里,人类正在举行着求神的仪式,一个个神呼唤着。
“这个时候才想起已经晚了,其实求不求神都一样,只要人类心里有爱的光芒,黑暗神族是占据不了人界的,因为人类的爱才是最强的光。”象是跟蕾蒂解释一样,天帝说。
“这个?这个是什么?”天帝本来支着下颚的手一跌,一边凑得更近看一边说:“这个,不会是你的羽毛吧?蕾蒂!”
“光之女神爱莉西亚啊!请实现您的偌言,我的愿望只有一个,请您帮我们守住我们的家园。”主祭的青年呼唤道。
“这个…,那个…,”看着天帝冒着怒火的眼睛,被下面的呼唤吓得跌倒在地蕾蒂开始结巴着说:“我…,我当初是给了一个叫安狄疏琊的女孩子,因为她请我吃东西,不是这个人!这个人是男人对吧!”
“亚戈梅尼的王室都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在继承人没有成年以前都会做女孩子打扮,一说,你什么时候跑到人界去了!”天帝都快气晕了。镇静了一下,天帝的手对准了安狄疏琊。
“迪修司!你想干什么?”蕾蒂抱住了天帝的手臂。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你的偌言就不用去实现了。”天帝的手开始发光。
“不行!迪修司!是你说过的,光之一族最骄傲的事就是言出必行,你现在要是杀了他,不是违背了你自己的话了吗?!”蕾蒂死命的压住了天帝的手说:“我去!我许的偌言我去!”
“蕾蒂!回来!”天帝伸手却没有抓住从湖里向人界飞去的蕾蒂。
“天帝!你要做什么?”格兰狄亚抓住了也想降临人界的天帝。
“放开我!格兰狄亚!”天帝叫道。
“不行!现在天界之门已经关了,如果两个光之神族强行通过,你想天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格兰狄亚历声说:“你难道想毁了你一手创造的天界吗?”
“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黑暗神皇的对手!”虽然恨不得马上追上蕾蒂,但是天帝也知道格兰狄亚说得对,象他和蕾蒂这样强大的力量两次强行扭曲空间,天界会崩溃掉。
“天帝,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她比你想象的更坚强。”格兰狄亚说:“她下去就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光之神族的责任。而且,蕾蒂的虽然没有做战经验,可是她的鬼点子不会比黑暗神族少哦!”
“果然还是没有用吗?”安狄疏琊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羽毛,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呢?只是因为那一晚靠着它我才能和莉耶迩呆了一晚,我才留下它做纪念的。莉耶迩!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喂!你想烧掉我的誓约羽毛吗?”随着清脆的银铃声,蕾蒂缓缓降临在已经绝望的人们面前。
“你是那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法迪玛眼睛跟着面前这个上下左右飞来飞去的象蚊子一样的女人问。
“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爱莉西亚!”蕾蒂停在了法迪玛的对面说:“你不知道吧?那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好了。我呢,觉得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黑暗神族在冥界不是呆得好好的吗?跑到人界来有什么好处?你看,人界的东西又不好吃,对不对!”
“你说什么东西啊!黑暗神族最喜欢吃的是人!你不知道瞎说什么?!”法迪玛说。
“你在跟她胡诌什么?干掉她!”空中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
“一起动手!我还要回去洗澡呢!”霏凌娅笑着说。天空中亮起了四道黑色光芒。
“君子动口不动手!”还没有看清来的是什么人,蕾蒂闭着眼睛赶快举起圣光挡在前面。
“咦!?怎么没有反应?”过了半响,蕾蒂睁开眼睛看看手中没有动静的圣光,再抬头看向前面,咦!
“兰修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艾菲奥怒道。挡在蕾蒂前面的兰修斯架住了他们三人的攻击。
“兰修斯!”蕾蒂高兴的喊了一声,举起了圣光说:“好!这下到我了!光!”
“卑鄙的小人!偷袭!”只是留下了一句话,被光刺伤的艾菲奥三人消失了。
“兰修斯!你怎么在这里!?”蕾蒂隔着衣服扶住了同样被光所伤的兰修斯。
“我在这里!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天帝不是已经把天界之门关了吗?”兰修斯气道。
“你有毛病啊!这么荒唐的事你也做得出来!”让替他包扎伤口的凌紫焉退开,兰修斯对坐得远远的蕾蒂说:“你当黑暗神族那么好对付?这次,神皇是下了决心要占据人界,所以冥界是倾巢而出的,光对付那些魔兽就累死你!”
“那怎么办?”蕾蒂一脸无辜的问。
“回去!回去天界!”兰修斯气道。那个天帝也是混蛋,说什么最爱蕾蒂,为什么把她给放下来。
“我不回去,我也有我的尊严。”蕾蒂斩钉截铁的说。
“你……!笨蛋!”兰修斯一把抓住了蕾蒂的手,把蕾蒂带有黑丝的手举到蕾蒂眼睛下说:“你看,我只是碰一下你,湮气就侵袭上你的手,你应该知道现在人界的湮气有多重,而且,你的力量别说神皇,就算是艾菲奥他们你都不一定能对付,性命和偌言那个重要?”
“兰修斯,对于光之一族来说,偌言是最重要,比性命更重要!”用光把湮气溶解,蕾蒂坚定的说。
“你这个人,”兰修斯无力的垂下手低声说:“为了光之神族被黑暗神族杀死的黑暗神族,我还真有面子。”
“爱莉西亚大人!爱莉西亚大人!”呼唤由远而进的跑进帐篷。
“蓝修?什么事啊?”蕾蒂回头问。
“爱莉西亚大人,这是今年春天开的第一朵花。”蓝修在看到兰修斯时愣了一下,然后突的拔出剑来对兰修斯怒道:“黑暗神族!”
“啊!你是跑到那里去摘的花?弄成这样子?过来!我给你治疗一下!”没有发现兰修斯和蓝修之间一触既发的紧张状态,蕾蒂把蓝修拖到外面的水池边。
“兰修斯大人?”
“你是想问黑暗神族的我为什么会帮她?”看到凌紫焉疑问的目光,兰修斯说:“没有办法,在我成为黑暗神王之前,就已经发誓是她的人了,黑暗神族的誓言一样是比性命更重要的。可是这不等于我想帮助你们人类,你们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们自己!没有爱的心,就算是蕾蒂也帮不到你们。”
“兰修斯!快出来一下!”蕾蒂在外面喊道。
“什么事?”把外衣穿好,兰修斯走出帐篷。
“快来!高家的宝宝要出生了!”拖起兰修斯的手,蕾蒂向另一个帐篷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让开!让开!会接宝宝出生的人来了!”
“我什么时候会帮人类接生了!”兰修斯真是被她给气晕了。
“就跟跟摩挲接生差不多了!”蕾蒂笑道。
“我可是会吃人的黑暗神族!”话未完,兰修斯就被蕾蒂推进了帐篷。
“你!……”面对着蕾蒂笑嘻嘻的脸,兰修斯只有气馁的份,把室内打量了一下,兰修斯开始指挥道:“去!烧点热水来!人类女人!把身体抬起来点!用力!”
“怎么样?怎么样?”刚从战场赶回来的高岫砚着急的问站在自家帐篷门口的弟弟高节和蓝修。
“正在里面接生。”蓝修说。
“谁?是谁在帮忙接生,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高岫砚兴奋的搓着手说。
“黑暗神族之火之神王兰修斯!”高节回答。
“好!好!黑暗神族火之神王兰修斯!好,等会一定要请他喝酒。”高岫砚猛的一愣:“什么?黑暗神族兰修斯!?”
“哇~”一声清亮的啼声响了起来。
“是儿子。”兰修斯抱着婴儿和蕾蒂走了出来。
“太好了!”整个营地欢腾了起来。
夜晚来临的时候,营地里燃起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
“好啊!”蕾蒂也跟着对着在中间跳得最欢快的凌紫焉和高节吹起了口哨。
“兰修斯大人!”高岫砚和夫人抱着孩子走到兰修斯和蕾蒂面前,诚恳的说:“这个孩子是兰修斯大人接生的,我们夫妻想请兰修斯大人替他取个名字。”
“我吗?”兰修斯指着自己说:“我可是会吃人的黑暗神族!”
“如果兰修斯愿意的话,我们还想让孩子认兰修斯大人做干爹呢!”高夫人笑道。
“黑暗神族的人类儿子?”兰修斯有点怔住了。
“好啊!好啊!兰修斯,这是好事啊!”蕾蒂扯着兰修斯的衣角笑道。
“也想请爱莉西亚大人做这孩子的干妈呢!”高夫人笑着把孩子递给蕾蒂说:“因为,如果没有爱莉西亚大人的话,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啊!”
“我也可以吗?太高兴了!”蕾蒂笑道。
“我是爸爸,蕾蒂是妈妈,”兰修斯轻声念道,然后一拍腿说:“我的儿子就要起一个威风的名字!好!就叫高威风好了!”
“你在做什么?”无所事事的在营地东逛逛西瞧瞧的兰修斯蹲在了蓝修面前问。
蓝修瞧了他一眼继续干自己的。
“是蕾蒂的雕像!”兰修斯指着刚刚雕出雏形的石像说:“嗡,手艺满不错的!”
“兰修斯大人是爱莉西亚大人的情人吗?”蓝修突如其来的问题叫正摸着石像瞧来瞧去的兰修斯差点跌倒。
“不是吗?可是兰修斯大人和爱莉西亚大人的感情很好。”蓝修停住了手,瞪着兰修斯说。
“我们的感情再好,我也没有办法做她的情人。”兰修斯拍拍蓝修的肩说:“黑暗神族是没有办法和光之神族结合的,那样做会让光之神族消失。所以,你还很有机会。”
“兰修斯大人!”被说中心事的蓝修羞红了脸叫道。
兰修斯背对着蓝修挥挥手,继续在营地里闲逛。新生命的喜悦,情侣火热的爱情,亲情的温馨,朋友间诚实的友情。这些小小的爱集合在了一起就可以带给蕾蒂更大的力量。
“兰修斯!兰修斯!你看谁来了!”蕾蒂在远处叫道。
为什么她每次都要象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的叫我?我是聋子吗?!兰修斯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营地突然拥挤起来,几个庞然大物正挤在营地的中央。
琶琊,貊司,煌彤,还有摩挲!兰修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为什么这些天界的圣兽,蕾蒂的死党会出现在人界!?一定是天帝那小子徇私情放它们下来的。
“你别碰我!”摩挲拍动着翅膀叫道:“都是你这个笨蛋女神了!害得我也得跟着下来!”
“这就是你的妙计?”兰修斯附在蕾蒂耳边轻声说。
“是啊!我让摩挲它们去对付魔兽,这样我们就可以找黑暗神王下手。”蕾蒂盯着一个人坐在天帝的神殿里吃东西的艾菲奥说:“只要利用你的感应,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人,你呆会去引开他的注意力,我就乘机封印他。”
“蕾蒂,你不觉得这样很小神吗?”兰修斯说。
“管他什么神!最重要的是我们能活着取胜,再说,我也并不是想消灭他们,只是先封印,有机会再送他回冥界。好了!上!”
“那么说你用同样的方法把霏凌娅封印在精灵之岛,法迪玛封印在亚戈梅尼?”帝瑟笑着问蕾蒂。
“霏凌娅比较好骗,她只要一生气就没有准头了,法迪玛就比较难对付了,他本来就和兰修斯有仇,两个人打了一天,我连Сhā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法迪玛的封印也是最弱的。”
“那么安狄疏琊呢?”帝瑟问。传说中安狄疏琊和爱莉西亚是一起做战,而且还是爱莉西亚所爱的人,所以才会为了他下界,传说真是不能太相信。
“一直跟着我和兰修斯的是蓝修和高家兄弟他们中原一族,安狄疏琊一直都是呆在他的宫殿里,只有最后一次,他才和我们一起。”蕾蒂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愿意回想的往事还是想了起来。
“蓝修!你们回去!再过去就危险了!”蕾蒂对想从伊甸跟过来的蓝修等人说。
“可是!”蓝修仍然想过来。
“你们在只会碍事!”兰修斯砍断了缆绳对蓝修说:“放心!有我在!”
“快走吧!只要把这个神宫封印了,就完事了!”蕾蒂张开翅膀向黑暗神皇所在的内殿飞去。
“别急!蕾蒂!”兰修斯跟着飞了过去。
“能到这里,你还真不错!当初看到你时你还是个小婴孩。”手支着头,黑暗神皇坐在宝座上看了看蕾蒂。
“莉耶迩!”没有看到黑暗神皇,蕾蒂一眼就盯住了黑暗神皇身边的莉耶迩。
“莉耶迩!”同样的呼唤在身边响起,蕾蒂不禁转头一看,是安狄疏琊!
“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加上你后面的背叛者也一样。”黑暗神皇站了起来,整个黑暗神宫的湮气顿时浓烈起来。
“快走!安狄疏琊!”把安狄疏琊推到一边,蕾蒂的圣光也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是不是小孩子,你看看再说吧!”蕾蒂发出的光团将整个神宫的湮气一扫而空,封印光团直向神皇击去。
“修迪玛!”莉耶迩叫了一声挡在了神皇的前面,光团将她包围住,然后往佛萝黎亚大陆的北部飞去。
“莉耶迩!”蕾蒂叫了一声糟,这个封印光团已经用了自己大部分的魔力,竟然是封印了莉耶迩!按道理,天界神族是不会被光所封印的,但是和黑暗神族结合的天界神族也会被黑暗同化,莉耶迩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看样子我是小看了你!对了,你是迪修司的天后人选,我也不能对你太失礼!”神皇冷笑道。
“那就再让你见识一下吧!兰修斯,你先躲开!”蕾蒂全身都张开了光芒,准备用全部的光做最后一击。
“莉耶迩!”安狄疏琊突然大叫道。
“安狄…疏琊…!”蕾蒂不相信的看着胸前冒出来的剑尖,艰难的回头看了看背后握着剩在自己身体外面的剑柄的安狄疏琊。
“为什么?”蕾蒂问了一句,鲜血顺着身体从神宫的缝隙里滴落下了人界,在鲜血随风滴落的地方,一片片的白色小花开遍了大地。
“你杀了莉耶迩!”安狄疏琊红着眼睛抽出了剑。
“王八蛋!”兰修斯把安狄疏琊劈成了两半后,想去接蕾蒂鲜红的身体。
“兰修斯,你…快…走……”蕾蒂全身的光芒暴烈了开来。
“蕾蒂!不要!”
所有的一切都被光芒覆盖,身体和意志象是化做了千亿的碎片溶解在光里,然后又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
在震惊天地的巨响中,在蕾蒂最后一点灵魂的碎片消失前,似乎看见了光中看见了一层血雾。
“当时一切好象都消失了!”蕾蒂想了一下,傻笑道:“我当时把全部的神力都用上了,应该是身体和灵魂都烟飞湮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我的灵魂还在,又可以转世。”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修……背后在打着啊欠的兰修斯。
“你还好意思笑!你这个超级白痴!”啊欠一打完,兰修斯就对蕾蒂骂道:“傻瓜加蠢驴!”
“这个家伙最后一招的确是把黑暗神皇和神宫一起封印了,而她的力量和神皇的力量相撞所产生的后果你们也应该知道,她差点就自己毁掉了人界。这个……”
“兰修斯!”蕾蒂的叫声打断了兰修斯的牢骚,走到兰修斯面前,蕾蒂说:“你的身体呢?我的灵魂还在这,一定是你用了结界,黑暗神族想在光中做黑暗结界,只有一个方法,用自己的血和肉,你的身体呢!兰修斯!”一颗泪珠从蕾蒂眼角无声的滚落。
“好了!你别哭了!”本来义愤填膺的兰修斯慌了手脚似的想去擦蕾蒂的眼泪,但是手却透过了蕾蒂的脸。
“我用了三千年来收集你的灵魂碎片,可不是要你见了我就哭的!”收回了手,兰修斯说完后,立即隐进了修的身体。
“兰修斯!又躲!”怕伤到修,蕾蒂收回了准备去抓兰修斯的手,回头问大先哲:“老爸你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叫我去大神殿见圣光,是知道了圣光是我的半身,只要见到它和封印了我的力量的力量宝石,我就会恢复以前的记忆吗?”
“20年前,我在爱莉西亚神殿边捡到你时,兰修斯大人告诉我你的名字叫蕾蒂,并且说,在你成年后要你继承圣光和力量宝石。我们一族一直流传着兰修斯大人的传说,这把圣光和力量宝石也是在我们祖先逃过大难后,兰修斯的灵体交给我们的。我当时并不太明白兰修斯大人的意思,在你长大后越来越象这石像,而且一直深藏在这石洞里的力量宝石也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就在想,你一定是爱莉西亚转世了。可是安狄疏琊也转世了,我们一族并不知道在神宫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安狄疏琊的行为,祖先早就有所不满,所以我想你提前一年就是在去年的今天继承圣光,可是,当我们第二天打开神殿房门时,你晕到在地,而宝石也不见了。看样子你是恢复了记忆没有恢复神力了!”大先哲对蕾蒂说。
“这不能怪我!刚恢复记忆我的脑袋乱成了一团,安狄傈琊又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一下愣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可是安狄傈琊那混蛋竟然把我给打昏,然后把我还没来得及解开封印的力量宝石就这样……拿走了。”蕾蒂摊了摊手以示无奈。
“皇帝陛下……”大先哲欲言又止。
“蕾蒂你是今天生日?”帝瑟笑问蕾蒂。
“对哦!我今天生日诶!”蕾蒂突然想起似的说,然后把手伸到帝瑟面前说:“生日礼物呢?”
“在收生日礼物前,你应该请客才是吧?”帝瑟的脸上又浮起了促狭的笑容。
“请客?!我那来的钱!”蕾蒂叫道。
“不用很豪华了,”帝瑟手支着下颚,微微仰起头,如数家珍似的一一道来:“放在水缸下,用油纸包着你去大神殿做了五天清洁工的10个金币,屋梁上收藏着,你用草药和村人换来的腊肉和香肠,壁炉后面的暗洞里,放着你替酒铺王老板看了一天铺私扣下来和报酬一共三壶酒,屋前左边数起第三棵枫树的最上面的枝桠上,放着你昨天刚摘回来的栗子和鲜枣,对了,还有你在枫林种的红薯好象也全熟了,你还没来得及去收吧?没关系,等会我帮你摘,顺便再把你看中了好几天的太湖上的野鸭打几只回来。这样,应该算够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蕾蒂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死命的藏的东西为什么他都知道!
“好了!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回去吧,”没有理一脸死相的蕾蒂,帝瑟问莉迪雅:“10个金币应该可以买些好肉了吧?”
“是啊!我很期待呢!这么丰盛的晚餐!”莉迪雅嘻嘻笑道:“走吧!我就负责买肉好了!”
“魔鬼!”对着帝瑟和莉迪雅还有那臭老爸远去的身影,蕾蒂如丧家之犬般叫道。
“蕾蒂。”修从背后搂住了蕾蒂。
“修?”握住了修的手,蕾蒂刚微微回头看向修,就被修吻住了她微微开启着的嘴唇。
和以往修激烈的吻不一样,现在修的吻温柔得让人眩晕,蕾蒂不自觉的开始回应着修,空旷的石室里突然变得温馨起来,往事所带来的酸痛感觉,被帝瑟气掉了一半,现在彻底的融化在修的吻里。对不起,迪修司!我不后悔下到人界,虽然有很多伤心的事,但是,要是不下来的话,我就见不到这个人,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就算回不了天界我也无所谓。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云宵阁论坛】?”松开蕾蒂的唇,修问。
“生日礼物啊!要什么呢?”蕾蒂开始想。
“太贵的我可买不起。”修笑着提醒正扳着手指数数的蕾蒂。
“我最想要的,”蕾蒂抬起了头:“只是修而已了。”
“是吗?”把蕾蒂搂紧,修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那可要等我身体好一点才行。”
“什么?”一愣之后,绯红了双狭,蕾蒂叫道:“修!”
“大先哲,现在可以说了。”帝瑟停住了脚步,对大先哲说。
“我想我不说,陛下也应该有所觉悟了。”大先哲对莉迪雅嘻嘻笑道:“我去买肉好了!”
“叔叔!你可不能全部买酒哦!”莉迪雅的叫声根本就没有被已经用转移魔法消失的大先哲听到。
“陛下?”莉迪雅转向了靠在湖边树上沉思的帝瑟。
“莉迪雅,因为莉耶迩是天界神族,光的封印并不会象封印住黑暗神族的封印那样消耗掉封印的光,所以解开封印的时候,就算没有力量宝石,在附近的蕾蒂也可以吸收回封印解开时散开的光的能量,如果封印住莉耶迩是蕾蒂用了一半以上魔力做的封印之光,那么她至少可以回收一半的力量。是吗?”帝瑟抬起头问莉迪雅。
“蕾蒂是光之神族,她的力量是没有尽头的,当然那要她身上封印解开完全恢复了神的姿态才行。解开莉耶迩的封印,蕾蒂也只是能吸收回封印之光的一半力量,但是这样已经可以让蕾蒂抵抗住湮气了。只是,要是……”莉迪雅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狄傈琊肯定会发动战争,因为现在人界的湮气不能达到让黑暗神皇复活的程度,蕾蒂那拼了性命的最后封印光靠力量宝石是不可能解开的,但是有了战争所带来的人类的湮气就不一样了。只是圣亚戈梅尼发起的战争还不够,安狄傈琊应该会联合克尔达来向佛萝黎亚大陆其他的国家发起战争,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瑟巴里了。”帝瑟就象旁观者一样冷静的分析。
“要是发起的是这样大的战争,就算不会死,蕾蒂要承担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吗?”莉迪雅激动的说。虽然总是欺负蕾蒂,可是蕾蒂也是莉迪雅最喜欢的妹妹。
“就算我不应战,安狄傈琊仍然会想办法进行大屠杀,把伤亡控制到最小而击败圣亚戈梅尼和克尔达,我想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帝瑟冷静的说。
“圣亚戈梅尼和克尔达是最大的军事强国,他们联手,能有胜算吗?”
“也不一定就会输。”帝瑟的目光望向了枫林上面遥远的爱莉西亚大神殿的祭塔说:“这也要看爱莉西亚的决定。”
“我们守护一族肯定是站在蕾蒂这一边,但是,”莉迪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说:“现在爱莉西亚的权利并不全在守护一族手上,还有各国的神官,最重要的是圣亚戈梅尼以圣王的后裔强挤入进来的圣亚戈梅尼派,而且圣亚戈梅尼还有自己独立的魔法军团。”
“圣亚戈梅尼的魔法军团再厉害也比不上守护一族的魔法军团,”帝瑟恢复了平常的笑面说:“只要守护一族肯作战,就不一定会输。”
“你就是在等说这一句是吧!”莉迪雅突的明白过来,笑道:“只要守护一族的下任继承人的我说了,就等于是守护一族的决定,你是这样考虑的吧?!不过。你这样是侮辱了我们哦!守护一族一直可都是爱莉西亚的部下。”
“人心是会变的,不过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帝瑟笑着微施一礼。
“可是,蕾蒂连克尔达也不去,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会去的。”
“咦!?说得这么肯定?”
“老爸你小心一点了!”蕾蒂扶住醉得东倒西歪的大先哲说。
“这一点酒我怎么会醉!胡说!”把蕾蒂推开,才刚说完,大先哲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叔叔的酒量是最大的是不是?那我们回大神殿再喝好不好?”莉迪雅赶忙接住大先哲笑着说。
“好!”大先哲醉眼朦胧的笑道,突然摸了一把莉迪雅的ρi股,说:“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亮你个头啊!”莉迪雅猛的敲了大先哲的头一下,拎着大先哲的领子拖着就走:“一对你好点就不正经!”
“莉迪雅姐姐!”蕾蒂跟在后面担心的看着被拖在地上的大先哲小心的叫了一声。
“我把他带回去,20年不管事,现在这时候可不能再让他游手好闲下去!”莉迪雅的声音还回荡在枫林里,人却已经用转移魔法消失了。
“诶!”蕾蒂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到湖边的火堆旁翻弄着柴灰下面考得香喷喷的红薯。大先哲本来是爱莉西亚最年轻有为的魔法师,年仅20岁就晋升到四大贤哲的大先哲位置,可是20年前在捡到蕾蒂后,为了掩人耳目,大先哲从大神殿消失,过着平民的生活,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一般的人就他大先哲都是当这是他这个酒鬼的绰号而开玩笑而已,如果不是我,老爸可能还在大神殿过着悠闲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我,老爸说不定饿死了也不知道!而且,我始终觉得老爸他就是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生活!
蕾蒂挖出几个红薯用衣角捧着,快步的向坐在木屋里烧烤炉边的修和帝瑟跑去,在到达木屋打开的门口时,蕾蒂脚步慢了下来,因为在屋内,对面而坐的两人,不光是修连一向玩世不恭的笑着的帝瑟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在谈论着什么,凭着直觉,蕾蒂觉得他们是在商量着去克尔达的事情。
“好香,蕾蒂,不想给我们吃一个?”转过头,帝瑟换上笑脸问。
“我不去克尔达!”蕾蒂把红薯放到木桌上,好似不经意的说。
“如不以力量宝石和安狄傈琊为目标,如果只要呆在封印的附近,并没有多大的危险。”看透了蕾蒂的心事,帝瑟笑道:“而且不用修去,我陪你就可以了。”
“不行!”修当即反对道:“我并没有答应你,帝瑟。”
“算了,你们慢慢商量吧。”帝瑟拿起两个红薯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我不去克尔达。”对着考虑着怎么说服自己的修,蕾蒂重复了一便自己的决定。
“过来,蕾蒂。”修向蕾蒂张开手,在蕾蒂怀疑的走近时,一把揽过蕾蒂抱在怀里。
“蕾蒂,真的不去克尔达?”修问,见到蕾蒂坚定的点点头,笑了一下,说:“那好吧。”手抓住了身旁的配剑,拔剑出鞘。
“修!”蕾蒂紧紧抓住修剑尖对准了自己咽喉握着剑的手,叫道:“你干什么?”
“我没有那么坚强,可以看着你去死,与其到时心神俱焚,还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修深情的目光盯着蕾蒂,一只手去扳开蕾蒂的手。
“我知道了!我去,我去行了吧!”蕾蒂忍不住哭了出来。
“蕾蒂,”丢下剑,修慌忙的去擦蕾蒂的眼泪。
“可是!修不能去!”立马收住眼泪,蕾蒂抬头说。
“蕾蒂!”修叫了一声,没有想到蕾蒂也有假哭的一招。
“修你的伤还没有好,而且你在克尔达那么有名,在战场上见过你的人也不少,你去的话太危险了,如果你答应我乖乖的在爱莉西亚修养等我回来,我就去克尔达。”蕾蒂说道,太过分了!知道我担心你竟然拿死来威胁我!修的心眼真坏!
“好吧,”无奈的叹口气,修说:“不过你记住,我的生命就拜托你了,要是你有什么不测,我也活不了。”
“我知道,修。”
悠闲的坐在湖边的树下,喝了一大口酒后,帝瑟擦了擦嘴,头往后靠在树干上,他们两个应该说妥了吧?真是麻烦的家伙,想到现在在那木屋里已经和好的两个人,帝瑟的心猛的痛了起来。
“你这个人!”悄然走到出神的帝瑟身边,蕾蒂抢过帝瑟手里的酒壶说:“再喝酒的话,伤又要推迟痊愈的时间了!”
“修让你一个人去了?”帝瑟抬头笑问。
“我当然不会让修去冒这种险!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修有这一手!”蕾蒂边说边在地上找到酒壶塞子准备把酒壶口塞好。
“是说修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你,然后你再假哭威胁他,终于找到妥协的结论。”帝瑟往湖里丢了一个石子,激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你偷看!”蕾蒂猛的站了起来叫道,手中酒壶里的酒流了出来。
“对你这种人最有效的威胁方法我想修想得到的就只有这一招,而你的反应白痴都猜得到!”帝瑟用手接住流下来的酒就着手喝了一口。
“啊?”蕾蒂尴尬的笑了笑,难道我们两人就怎么容易被看穿?还是说这个家伙太聪明了,真是生气!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又会怎么做?”不服气的把手撑在帝瑟头上的树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帝瑟,蕾蒂用挑衅的语气说。
“如果是跟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说不去克尔达了。”帝瑟抬起头,摘下了飘落在蕾蒂发梢的红枫。
“说的也是哦!虽然也会担心,不过帝瑟不会像修那样只会顾及到我,如果有危险,帝瑟一定会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所以应该没有问题!”蕾蒂也坐了下来。
“哦?你会担心我吗?”帝瑟故意带着惊讶的表情问。
“当然会!虽然你这个人又喜欢欺负人又吝啬又阴险狡猾卑鄙,”换了一口气,蕾蒂对住帝瑟说:“可是我觉得帝瑟是我除了修以外最信赖最好的朋友!”
时间在这一刹静止了,帝瑟静静的看着蕾蒂,而因为发觉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的蕾蒂脸却越来越红。
“最好的朋友?你是想拿这一条来压死我,让我不要在旅途上打你的主意吧?”帝瑟突然裂嘴一笑。
“哈哈!被你看破了!”蕾蒂干笑了几声后,起身开溜,还好那家伙聪明过度!要是被他抓了我这句话的把柄,可就会一天到晚的对我说‘既然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要你做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的,’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看到蕾蒂那碰到鬼的脸,帝瑟笑道:“你不介意扶我一下吧?”
我无法放手!就算这样子呆在你和修身边只会心痛欲裂,我也不会放手!趁蕾蒂弯腰扶他的时候,帝瑟蜻蜓点水般在蕾蒂唇上掠过一吻。
而且,此去路途遥远,没有修在一旁碍眼,也不能说没有机会!呵呵!
爱莉西亚神殿在年底更换了最高权利者,消失了20年的大先哲回到了四大贤哲之首的位置,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爱莉西亚神殿开始分为两派。
(第三部完)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一话
克尔达王国位于佛萝黎亚大陆的北部。地域广阔的克尔达境内有大片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地,虽然因为气候寒冷,农作物一年只能收一季,其产量却是别的地方的三倍,而因为在上次和黑暗神族大战中受到的伤害最小,克尔达境内还有大面积的原始森林,野生动物众多,各种珍奇植物名贵草药和珍兽给克尔达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克尔达民族是世界上最饶勇善战而且极端好斗的民族,在一千年前,克尔达族的族长亚历山大用武力统一了北方各族建立了克尔达王国,但是亚历山大在整顿了克尔达后却病故,而亚历山大的孙子亚历山大二世在集结了的大量军力往南部进攻时却被瑟巴里帝国的开国皇帝天才军事家依古纳迪斯一世给打败,从那以后,克尔达和瑟巴里成为死敌,只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当,而且如果这样两个大国开战,爱莉西亚一定不会置之不理,所以虽然是剑弓跋扈的紧张气氛,两国之间倒也维持了一千年的和平。不过,现在这种和平已经危在旦夕了,七年的自然灾害让克尔达损失惨重,有的地区已经连续几年颗粒无收,富饶的瑟巴里帝国已经不再是希望之地,而是克尔达为了摆脱困境而必须得到的地方,而且在最近这50年里,克尔达和瑟巴里帝国势均力敌的形式出现了变化,一直尚武的克尔达开发出了多种新兵器,而军力也达到空前强大的地步,瑟巴里帝国却因为附属国的势力越来越大和贵族官员们的腐烂而造成了帝国本身的实力减弱,在这种时候,克尔达国内的开战呼声便越来越高,战争,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克尔达的首府纽洛蓝位于克尔达的腹地,四面高山环抱,纽洛蓝城没有城墙,山上茂密的原始森林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在四条连接外面的大路从山谷出去的地方建了防御要塞,而纽洛蓝城的街道布置有序,基本是成井字型排列,房屋都不超过两层,在隔一段地方就耸立着一座高塔,从高塔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城里所有的动静,这样的纽洛蓝城本身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纽洛蓝成了一座雪白的城,屋顶街道上都积了厚厚的雪,反衬着月光露出白森森的光芒,夜晚的纽洛蓝安静得可怕,只有扫雪人挥动铁锹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咯吱,咯吱。”艰难的走在齐膝深雪中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亮的响着。
“这么晚还出来?”扫雪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匆匆忙忙的从身边走过把毛皮大衣捂住了口鼻的高大男人。虽然已经是8年灾害了,比起克尔达境内连人都开始吃的其他地方,纽洛蓝算是食品供应最富足的地方,不仅是因为纽洛蓝周围的农田因为灌溉系统完善而受灾程度比较低,还得宜于纽洛蓝周围高山上丰富的物产。这样子也让一些受灾很严重的地方的领主贵族们涌到纽洛蓝来。
也许是哪个逃难的贵族吧?扫雪人看了一眼消失在雪雾中的男人背影,低头继续扫雪,虽然是低贱的工作,可是也是靠着这种工作他一家人才能留在纽洛蓝,现在这种时候,在克尔达能有食物保证的除了军队和一些有钱的贵族,就只有在纽洛蓝还有工作价值的人。不过那些逃难来的贵族也并不是都过得好,有大多数因为没有什么势力在纽洛蓝又没有靠山,也只有拿钱高价购买食物,钱没有了就只能变卖自己的财物,那个人也应该是这种吧,这种时候去当铺的话就不会被别人看到,这些贵族,真是死要面子!
可是,纽洛蓝还能支持多久呢?扫雪人抬头看向在雪雾中隐约着的纽洛蓝山脉,现在山上的植物也死了很多,连原来随处可见的药草都绝了迹,被扑杀得只剩了十分之一的动物们也躲进了更深的山里。只要一开春,边界上的路通了,就会进攻瑟巴里了吧?我也去参军好了,只要攻下瑟巴里,家里的人就有吃的了。
耀月纪元第999年,也就是后世称为精炎大战开始的这一年,进入第8个荒年的克尔达在建国后第一次没有举行新年大典,在新年过后应该是比白天更热闹的街道只有雪在飘,喜欢烈酒女人的男人们只要还有作战能力的大多都聚集到了纽洛蓝边上的军营。
这个时候,灯火通明的除了军营还有一个地方,位于纽洛蓝旁一座独立的山峰上的王宫。
“啊~~~”凯格尔打了一个大哈欠,懒懒的看了一眼山下那星星点点军营的灯火说:“真无聊!凯伊还没有回来吗?”
“是,凯伊殿下来信说还要整顿一下新编的军团,会晚一些天才能回来。”力必恭必敬的低头垂手站在一旁说。
“哎!凯伊一走连个玩弄的对象都没有,力,城里有什么有趣的人没有?”凯格尔拨弄着手指上的碧玉戒指说。
“因为凯伊殿下下令纽洛蓝的食物也实行配给制,所以城里面有些贵族有所不满。”力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说。在旁边的其他侍卫已经开始屏住呼吸,祈祷着凯格尔王的眼睛不要看到自己身上,在凯格尔王身边的侍卫除了力以外,其他的都是三个月就要换人,因为老侍卫已经没有战斗能力,都成了非常容易无聊的凯格尔王找乐子的牺牲品。
“这样啊!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到城里视察了,力,你安排一下。”凯格尔微微抬起眼对力说完后,突然有趣的看着在旁边身体开始战抖的一个侍卫,然后露出和蔼的笑容向他招招手说:“你,过来!”
克尔达第37代国王凯格尔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漆黑的长发,黑铄石和一般闪亮的眼睛,只要一笑就会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可是他那天使般的笑容却是克尔达王室专属暴雪骑士团的骑士最害怕看见的。
“陛下!”被点中的倒霉侍卫牙齿都开始打颤,用力提起开始发软的脚一步一步的走向有着象春风一样笑容的凯格尔。
“陛下!”力挡在了侍卫身前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没趣!”凯格尔的脸立马换上了轻蔑的神色,“这样的人也提高不了什么战力。”
力示意其他的侍卫离开,当门关上后,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到桌上说:“如果陛下觉得无聊可以先看一下瑟巴里的地图。”
“力!”凯格尔瞪住力说,“我还真想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如果陛下想看的话,属下随时都可以做给陛下看。”力仍然是一张铁板脸恭敬的说。
“算了!跟你玩什么你都没有反应!”凯格尔泄气的说,只有这个力,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真没劲,可是每次一把他推到别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转了几个圈又会回到自己身边来阻止自己找乐子。把瑟巴里的地图随便的瞟了一眼,凯格尔问:“怎么样?偌瓦那笨蛋现在还活着?”
“是,因为凯伊殿下说在进攻斯穆里司时他可以带路。”力把桌上的灯拧亮了一些。
“现在你弟弟还在偌瓦身边吗?对了,你最小的弟弟好象在亚麻大桥一战中战死了对吗?”看了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动的力,凯格尔伸了个懒腰说:“把你弟弟叫回来吧,现在没有必要把人才放到偌瓦身边了。我睡觉了。”
“是!”把灯熄灭,窗帘拉好,把火炉里的木柴加满,力轻轻退出了房间把门带上,站在了门外。迪格尔!没有想到最小的你反而死得最早,不过你放心,我会把斯穆里司所有的人做你的陪葬!
纽洛蓝城的西边,纽洛蓝最大的旅馆秋山是由很多栋两层小楼房组成的,现在却成了逃难来的贵族们的聚居地,一栋小楼房只有楼下的厨房和客厅再就是楼上两间卧室,而为了省钱,很多拖家携口的贵族也只有放下架子挤在一起住,但也有人口很少的情况。
秋山旅馆第36栋房,黑漆漆的房间里亮着如鬼火一样微弱的光芒。
“叩,叩,”有人轻敲了两下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对在黑暗中更加闪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后,打开门,让外面已经成了雪人的高大男人进房。
“帝瑟,怎么去这么久?”把门关好,蕾蒂帮着帝瑟拍打着身上厚厚的雪。
“你坐一下,我去端饭来!”把帝瑟脱下的外套挂好,蕾蒂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
“蕾蒂……?”帝瑟接住了被他的叫声惊得从蕾蒂手上掉了下去的碟子。
“什么?……什么事?”蕾蒂强做镇定的挤出假笑回头问。
“你今天给谁了?”在蕾蒂回头前就已经回到桌边坐下的帝瑟问,把手上的汤盆放到桌上,舀了一勺清得见底的豆子小米粥到碟子里。
“哈哈……”蕾蒂一阵傻笑,眼睛开始乱转。
“是27栋肥猪家那些喂不饱的小孩还是49栋的老太婆?”尝了一口粥,帝瑟眼睛都没抬。
“不……”知道就算再怎么狡辩也瞒不过帝瑟,蕾蒂走到帝瑟旁边的椅子坐下,把手上装着黑乎乎的粗麦面包的篮子放到桌上,支着下颚说:“因为31栋家的那个女人太可怜了!”
“哦?是被赶出来了,还是饿晕在路上?”帝瑟用勺子在汤盆里搅了搅把汤盆里数得出来的豆子和小米赶在一起,舀了浓浓的一勺粥到另一个碟子里,放到蕾蒂面前。
“我……”蕾蒂吞了一口口水,但是仍笑道:“我吃过了。”
“是吗?”帝瑟拿起本来就不大还被切去一半的面包看了一下,说:“正好一半,你的精确度越来越高了。”
“当然了!如果连你的份也送出去了怎么行!”蕾蒂刚得意的说完后,笑容就僵住了。
“是啊!很可怜啊!”帝瑟的招牌笑容出现在脸上,扳了一半面包给蕾蒂。
“她还有个婴孩,那孩子才5个月啊!”蕾蒂赔着笑说。虽然说自己每次送出去的都是自己那份,可是到最后,帝瑟肯定会把他那份分给自己,自己饿肚子只能说自己活该,谁叫自己就是那种容易同情别人的人!可是这样子连累着帝瑟,总觉得过意不去,每天帝瑟费尽心思在外面寻找来的食物这样子被自己好心掉了,要是我也会生气!在纽洛蓝,食物的价格是迦蓝的二十倍,而且每天供应的数量还有限,在纽洛蓝呆了一个月,从爱莉西亚带出来的钱早就用完了,伊甸却连影子都没有看见!早知道从爱莉西亚坐船到卡汀就好了,虽然路上的时间要长一倍也比呆在纽洛蓝等好吧!都是那见鬼的煌彤诱惑我了!我为什么要贪那1000金币船票的便宜?坐煌彤到卡汀是节省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不过,如果不早点到又不知道伊甸什么时候到?当初自己并不知道莉耶迩具体掉到了那里,只能依照伊甸的行动来判断,要是莉耶迩根本不在纽洛蓝怎么办?!那我不是亏大了?
“喂喂!”帝瑟拿勺子敲了敲蕾蒂的头,“又神游到那里去了?!”
“啊!好痛!”蕾蒂捂住了头,可是看样子帝瑟这家伙不像在生气,而是一发生这种事都会把自己奚落一阵,也许他是以此为乐吧,这家伙!做得出来!
“还有什么?”帝瑟把剩下的面包三下两口的吃掉,喝了一口粥,问。
“咦?!”
“你帮我开门,然后还很好心的帮我拍雪,甚至还帮我脱掉外套给挂好,”帝瑟抬头对摸着头上的包一脸偷东西被逮个正着的表情的蕾蒂笑道:“光只是把食物送出去,不会让你内疚得做这些事,说,还把什么送出去了?”
“帝瑟你真是天下无双的聪明唉!只要你那蓝色的眼睛里聪慧的目光扫过,任何妖魔鬼怪都无处隐形!你…………”蕾蒂准备用最后的手段来含糊过去。
“停!”可是却被帝瑟无情的打断,玩弄着手上的小勺子,帝瑟笑意浓浓的说:“不用你吹捧,我知道我是最优秀的男人。说吧,送什么了?”
这个人!真是厚脸皮!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吗?蕾蒂的气愤转眼就被泄气代替,连这一招都没用,难道只有招供一途吗?
“那个……我……”在帝瑟的眼光注视下,蕾蒂的额头渗出了微微的汗珠,我真笨,我献什么殷勤吗!帝瑟那家伙是连地上爬的蚂蚁是公是母都看得出来的人物啊!
“我不会骂你的,说吧。”帝瑟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我把我的棉被送给那对呣子了,因为我看那小孩只是包着一层薄薄的衣服。”蕾蒂对脸色有点变化的帝瑟急急的解释道:“我有衣服,而且我很年轻,体力又好!我可是爱莉西亚体力最好的魔法师!”
“今天晚上多少度?”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帝瑟说:“零下40度你准备穿着那些衣服睡觉?”
“算了,你先吃饭吧。”帝瑟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帝瑟,你生气了吗?”没有听到奚落的话,蕾蒂反而更加紧张。
“蕾蒂,我今天去了纽洛蓝的军营,只要一开春,克尔达就会进攻,而且我想他们会不发宣战通告直接向瑟巴里边界的公国进行大规模攻击。”帝瑟停了一下脚步说。
“可是,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克尔达人,可是克尔达也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和女人,和斯穆里司瑟巴里一样,克尔达的人也是人啊!”蕾蒂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在亚麻大桥虽然她的魔法造成了过河部队的全军覆没,但是她并没有亲手杀死一个人,而看着修的血战场面,她只是担心着修的安危,并没有想到太多,而现在和周围的人天天相处在一起,和小孩子们在一起游戏,蕾蒂才发觉到自己无法和这些人作战,这些人一样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任何一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虽然知道克尔达会侵略别的国家,包括帝瑟的瑟巴里,可是,现在蕾蒂却开始怀疑,自己应该帮助一方来杀害同样有着亲人有着梦想的另一方吗?
“说的也是。”一阵寂静的沉默后,帝瑟开始往楼上走,说:“你快点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帝瑟……”蕾蒂望着帝瑟消失在楼梯口,心里突然难受起来,我这样说,帝瑟一定很伤心吧?他这样的帮我,我却……
咕咕,咕咕,正在少有的思考着真理问题的蕾蒂被肚子里的声音惊醒,开始思考生存问题。不吃白不吃对吧?反正帝瑟他一定会逼着我吃的,忙了一天,帝瑟他肯定非常累了,再要他为我不吃饭操心好象过意不去哦?那么我应该领了他的好意才行!一边想着,一边不知不觉,蕾蒂把面包和粥吃得精光,连粥盆都被舔得发亮。
你说的很对,帝瑟把外套上的雪扫干净,蕾蒂的话象是回音一样在耳边回荡,作为神族的你,本来就是把人类看做一样的,只要有人在面前遇到困难,不管是谁你都会伸出援手,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克尔达人与瑟巴里人的区别,我居然想让我们人类为了私利发动的战争脏了你的手!帝瑟的手不觉抓紧了外套,刚刚听到蕾蒂的话居然很震惊,口上说着是怎样怎样爱着她,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怎样利用她的力量来击败克尔达,这样卑鄙的自己连修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太差劲了!
“帝瑟……?”小心的从门口探进一个头,蕾蒂轻声说:“我帮你送热水来了!”
“帝瑟?”把大热水壶放下,蕾蒂跑到帝瑟身边,抓住了帝瑟那往下滴血的握得紧紧的拳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把帝瑟的拳头扳开,看着帝瑟手掌上被手指掐出血的伤痕,蕾蒂松了一口气,然后抱怨道:“知道自己的指甲很长就不要这么紧握拳头吗!还有啊!你一个大男人留这么长的指甲干什么?!剪掉!”
“你干什么?”发觉帝瑟破天慌的没有回嘴,蕾蒂抬起头,正对上帝瑟直定定着望着自己的目光,不禁心里发虚,说:“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吗。还有,你要再不去洗澡,水就会变凉了。”
“我去帮你放水好了!”帝瑟一语不发的样子让蕾蒂头皮一阵发秫,赶忙提起水壶溜进了浴室,果然在生气!还是快点做完溜人,别马屁又拍到马腿上去了!
我跟那5个月的婴孩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帝瑟看了一下被胡乱包扎在手掌上的手巾,爱心泛滥的家伙!
“蕾蒂,”帝瑟靠在浴室门框上对放水的蕾蒂说:“回去瑟巴里后,你直接和修去爱莉西亚吧,张开结界的爱莉西亚,人类和黑暗神族应该都没有办法进去。”
“帝瑟?”蕾蒂不解的回过头。
“你没有必要在人类的战争里掺上一脚。”帝瑟把目光从蕾蒂那满是疑问的脸上移开说:“只是克尔达而已,我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你……”
“你这是什么回事?”帝瑟一把抓住了目光游离时扫到的蕾蒂因为放水而卷起袖子的手臂,手臂上原来细细的黑纹已经成了一块块的黑斑。
“离开爱莉西亚的时候,大先哲不是把你的魔力全部封住了吗?不是说封住魔力你就不会受到湮气的侵袭?”帝瑟冲动的叫道。
“啊!哇啊啊啊!”窗外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嚎啕大哭声,灯光陆续亮起,有人气愤的对着哭声来处大声的骂了起来。
“是31栋的,孩子死了!”下楼查看的人大声的对从窗户探出头看究竟的「云宵阁-」人叫道。
“好痛!”从黑色斑块传来的巨痛让蕾蒂蹲下了身子,好痛,从外面传进来的由伤心愤怒怨恨交织而成的湮气直接侵入了身体。
“蕾蒂!”帝瑟抱住了蕾蒂,是因为这里的湮气太强了吗?就算封住魔力,可是蕾蒂光之神族的本质还是无法抵挡这直接侵袭的湮气。从爱莉西亚带来的圣光花已经全部用完了,还有什么办法能解除湮气带来的疼痛?要是我能代替就好了!蕾蒂所有的痛苦都能由我来承受就好了!在这一刹那,帝瑟突然有一种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无力感。
“帝瑟?”从帝瑟强壮的手臂传过来很温暖的气,慢慢的把湮气化解,而窗外在喧哗了一阵后又慢慢恢复平静,蕾蒂听了听外面逐渐消散的声音对帝瑟笑道:“你要再不洗的话,就真的变成凉水了哦!”
“蕾蒂,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放开蕾蒂,帝瑟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说。
“咦?!”蕾蒂把衣袖放下,退后一步,用明显的写着‘你想干什么?’的表情瞪着帝瑟。
“你不会是真的想穿衣服睡觉吧?”帝瑟探了一下水的热度,说:“我可没有修那么好心,会把棉被让给你,我也很怕冷的。所以你若不想成为冻死的光之神族就只有这个选择。”
冻死的光之神族,司光的光之神族会被冻死?这也太没面子了吧!可是,只有一床被子,让我和这饿狼一族的花花大少共床?这也是很大的危险啊!
“你不会是担心我会偷袭你吧?”看着蕾蒂苦思死想斗争激烈的表情,帝瑟笑道:“以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到我的要求,你要是再努努力长漂亮一点来诱惑我,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砰的一声,蕾蒂把肥皂丢到帝瑟身上,摔门而去。
“约法三章!一不准过来!二不准过来!三不准过来!知道了吗?”蕾蒂把衣服放在床中间郑重其事的说。
“知道了,快点进来吧,很冷的!”帝瑟把被子盖到脖子下说。
“你可是有前科的!”用非常坚决的防备神色盯着帝瑟,蕾蒂贴着床边小心的把腿伸进被窝,从另一边,衣服的空隙里,温暖的体温渗了过来,让被窝里不至于那么冰冷。
“好冷,你进个被子用得着这么慢吗?”从揭开的被子外吹进的冷气让帝瑟打了一个哆嗦。
“你干什么!说了不准过来的!你这只手在干什么?!”指着帝瑟想去压住被子空隙的手,一只脚还留在外面的蕾蒂叫道。
“我可没有你那粗壮的神经,你再不进来,我可要踹你出去了!”缩成一团的帝瑟叫道。
“这么怕冷,你还能算最强的骑士吗?”一边趁着难得的机会嘲笑嘲笑帝瑟,蕾蒂飞快的把已经冻僵的身体钻进被窝里,累了一天,早就已经疲倦至极,只是因为帝瑟还没有回来和想睡觉也没有被子的原因才一直撑着的蕾蒂眼睛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已经被帝瑟的体温捂热的被子一包围住冰冷的身体,所有的倦意便一起涌了上来。
“我出身的地方可是有火炉之……称的!”帝瑟的声音放低了下来,刚挨到枕头,蕾蒂便已经发出了细微的酣声。
睡着了就真的象天使,帝瑟半撑起头,仔细看着蕾蒂熟睡的脸,手指轻轻从她头发上往下滑,粉嘟嘟的脸,长长的睫毛,一天到晚和我吵架的嘴,帝瑟的手指轻拂过蕾蒂的嘴唇,最心爱的人!忍不住,帝瑟低下头,想去吻那樱桃般娇红鲜嫩的唇。
“恩,修!”蕾蒂轻吟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愣了一下,把头往上移了一点,帝瑟在蕾蒂额头上轻印一吻,把被子替蕾蒂压好。
“修……”又轻唤了一声,象在做着美梦,蕾蒂翻过身,顺着暖气的来处,钻进了帝瑟温暖的怀抱。
“这,可是你犯规了。”帝瑟轻声道,手在空中乱晃了一下轻轻搂住了蕾蒂,象搂住珍宝一样,帝瑟抱住了怀里不知道在那里梦游着的蕾蒂。
可是,这样子,我没有办法睡得着啊!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的帝瑟无奈的想道。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宁的心情了?打了个哈欠,蕾蒂半梦半醒的把自己贴在暖气的来源。自从到了克尔达境内就没有办法好好睡觉,痛苦怨恨夹在风中溶在空气里无时无刻的侵袭着自己的心,每到夜里,因为湮气,总是惊醒在噩梦里,像这样安然平静的感觉,被温暖的体温呵护着,果然是只要在修的怀抱里,湮气根本就不可怕呢!
“蕾蒂!快起来!”
“再睡一下了,修!”口里呢喃着,蕾蒂仍然甜笑着闭着眼睛。
“修你个头啊!”随着好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一样的声音,蕾蒂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在被冷空气一刺激而清醒过来时,身体跌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打了一个冷战,蕾蒂叫道,然后眼前一黑,头上被丢过来的衣服罩住了,修,修他绝对是不会这样子的!蕾蒂气愤的想,然后愣了一下,把衣服拿了下来,抬起头,正好对住了已经冒了一头青筋的帝瑟那开始狰狞的脸。
“哈哈,哈哈,”一边干笑着,蕾蒂用非人的速度穿好衣服,看了看外面已经灿烂无比的阳光,突然叫道:“啊!今天是卖食品的日子!帝瑟你怎么不早点喊我!”
这个人!摸了一下头,帝瑟重新钻回了被窝里,叫了那么多次都叫不醒,竟然还好意思怪别人!而且,就算我再大度,也不可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叫了一夜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妈的!回去再找你算帐!修!
那个混蛋!竟然敢把我踹了下来!不就是认错人了吗?其实我也真笨,帝瑟怎么可能像修吗?如果是修在的话,这种天气才不会把我踹出来买东西自己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那个冷血金毛熊!缩了缩脖子,蕾蒂摸了一下胸口,咦!?我的钱袋呢?!
啊欠!啊欠!帝瑟连打了几个大喷嚏,那个家伙,肯定又在背后骂我,上次创造了一句冷血大灰狼,这次不知道是冷血什么东西?拿纸巾擦了擦鼻子,把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然后眼角就看见了地上的钱袋。
笨蛋!帝瑟转过头想继续睡觉,过了一会,还是起身拣起了钱袋,打开看了一下,见里面叮当响的只剩了几十个金币,从自己衣服里拿出钱袋,帝瑟倒了三分之一的金币在蕾蒂的钱袋里,想了一下,又放进一些,然后把自己的钱袋系好放了回去。这是最后的钱了,昨晚好不容易才骗得当铺的老板娘以原价的一半收购了自己最后一只戒指,在现在的纽洛蓝,根本就找不到工作,酒馆饭店都全部关门,连当铺里都是以原价十分之一不到的价格收抵押品,早知道跟着蕾蒂就只有穷日子过,应该连迪瑞穆送的那些什么超没品位的东西都带出来!
“帝瑟!看到我的钱袋没有?”随着声音,蕾蒂风一样的卷了进来,看到帝瑟手上的钱袋,脚一点,拿过帝瑟手上钱袋,腰一扭,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又往外冲了出去,口里叫道:“来不及了!来不……”
蕾蒂话音还在回荡,就听见楼梯一阵滚动的声音,帝瑟刚从窗户里探了个头出去,就见蕾蒂连滚带跑的撞开门冲了出去。
“这……也叫神吗?”帝瑟不禁抚额宛尔,说她是邻家的笨女人还差不多。
算了,被她这一闹也睡不着了,帝瑟披上外套,坐在暖和的被窝里,摊开了地图。克尔达现在的军力是瑟巴里的一倍,背水一战的高昂士气加上军队超强的忍耐力,其战斗力超过瑟巴里军队几倍,而且,据说克尔达最近有新的武器研制成功,这样加起来,克尔达的战力应该超过瑟巴里战力的五倍,爱莉西亚神殿的魔法军团必须让他们在爱莉西亚守护保护蕾蒂的结界,其他的小国战力也有限,这种形式,瑟巴里是一丝胜算都没有一样。而且,圣亚戈梅尼的安狄傈琊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战场尽量扩大来制造最强的湮气。麻烦,还不如干脆跟克尔达和解,向克尔达投降算了。
“莉莉垭,这里,今天怎么这么晚?”秋天旅馆前的广场前,被人群围在正中间的一辆移动食品车上面,一个着克尔达军装的年轻人对正努力的想挤进人群的蕾蒂叫道,然后低头对面前的一个妇人说:“今天面包10个金币一个,玉米30金币一斤,要买就快点!”
“哇!又涨价了!”人群起了小小的骚动,这样的价格就算是现在也是别的国家的三十倍了,在前些年的丰收季节,一斤玉米也就三十分而已。
“快点决定,现在有得买就算不错了,还嫌贵!告诉你们,这次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次卖食品给你们这些没有配给的人了!快点!你,要几个?”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收钱拿货。
糟了!这样子的话,我的钱就只够几个面包而已了!蕾蒂小心的把钱袋打开,然后眼睛猛的睁得老大,嘴角开始一抽一抽的笑起来,钱袋里面满满的而且还有圭币(一个圭币等于100金币)在里面,哈哈!神果然没有抛弃我!我的金币还会下蛋!
可是,没有那样的好事吧?虽然我很努力的在想有没有点石成金的魔法,可是我好象没有学过这一招,所以也不会一夜之间就想起来然后金币就下蛋了吧?啊?!蕾蒂猛的想起来,昨晚帮帝瑟包扎手掌上伤口时,好象不见了帝瑟小指上那个有瑟巴里皇家徽章非常精致漂亮的戒指,听古兰魅尔说过,那个戒指是由瑟巴里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玉白金宝石做成的无价之宝,也是老皇帝送给帝瑟的18岁生日礼物,所以,不喜欢带饰物的帝瑟却非常珍爱它没有脱下来过,这样说起来,每当帝瑟一去打工,就会变得朴素一些,相对于他身份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饰物一件件悄悄的消失,难道说?可是既然是去当,为什么拿对自己那么珍贵的戒指,问我要爱莉西亚的玉配就好了,这个也满值钱的啊!蕾蒂摸了一下胸口,为了怕这个唯一值钱的玉配丢失,蕾蒂用布袋装了挂在了胸前,而且,还在布袋口上加了光的封印。
“莉莉垭!”年轻人的叫声惊醒了还在人群中发呆的蕾蒂,管他那么多,现在是买了食物保命要紧!
“我要!20斤玉米,30个面包!”奋力挤到食品车前,蕾蒂挥舞着沉沉的钱袋叫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了供应,而且就算有供应也不知道会涨到什么天价,还是先买足了再说!
“喂,莉莉垭,你上个星期不是还说没有钱了,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钱了,你该不会是去做某些工作了吧?”年轻人旁边的一个大胡子笑道。
“是啊!要做那种工作的话,还不如嫁给我们胡笳好了。”另一个短发的年轻人拍着年轻人的肩笑道。
“莉莉垭?”胡笳蹲下身一边接过蕾蒂的钱袋一边有点怀疑的看着蕾蒂。
“这个,那个,这是我哥哥跟他朋友借的了。”眼珠转了几圈,蕾蒂笑道。在来纽洛蓝的路上,他们碰见一对逃难的贵族兄妹,后来,妹妹因为重病死去,哥哥也在随后病逝,他们就借用了那对兄妹的名字和公函印鉴进了纽洛蓝。
“哦,你哥哥病好一些了吗?”松了一口气一样,胡笳笑着说,从钱袋里拿出9个圭币。
“是啊!”蕾蒂笑容灿烂。因为帝瑟的头发和长相实在太引人注目太瑟巴里化,只好诓称路上得了连头发都变白了的重病,由蕾蒂出来应付一切事情。
“那你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胡笳笑着说,偷偷的多称了一些玉米放进米袋里。在这个逃难贵族聚集的秋天,莉莉垭就像是严冬里一朵鲜花一样明媚动人,和那些一天到晚苦着脸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贵族不一样,莉莉垭是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开朗活泼得连看着她的人都觉得开心,可是她哥哥就是个怪人!自己只有一次看见过他,那是到莉莉垭家去的时候,只是呆在门口和莉莉垭说了几句话,就感觉到非常不友好,不应该说是想杀人的目光,当自己放下搭在莉莉垭肩上的手往楼上看时,就只看见一个转过去的非常俊俏的侧脸和长长的随风飘动的白发,不,那不应该说是白发,也不像银的,应该说是像阳光一样流溢着幻动光芒的白金色。
“胡笳,”大胡子撞了一下胡笳,轻声说:“放太多了!”
“啊,”看了一下蕾蒂和车下其他人奇怪的目光,胡笳连忙把多放进去有十斤的玉米掏出一半,把钱袋和米袋递给蕾蒂说:“莉莉垭,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提得了的!”蕾蒂举了一下胳膊以示自己的强武有力。
“那你小心一点。”胡笳笑着说。
“放心了!我们在这里看着,没有人敢抢莉莉垭的东西了!”大胡子和另一个年轻人按着胡笳的肩对蕾蒂笑道。
“多谢!”陪着笑了几声,蕾蒂扛起米袋往回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问胡笳:“对了,胡笳,你知道那里有肉可以买吗?”
胡笳愣了一下,而周围的人则好意的笑了起来,说:“莉莉垭,现在肉类是只有上级军官才能吃到的,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莉莉垭,”看着蕾蒂失望的神情,胡笳招手让蕾蒂走近一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下个星期就升百人长了,到时候我给你拿点来。”
“可是……”
“好了,快点回去吧。”拍了蕾蒂一下,胡笳站起来叫道:“还有谁?要买的就快点!”
百人长?!蕾蒂看了忙碌的胡笳一眼,挤出人群,往自己的小楼走去。如果在战场遇见了胡笳该怎么办呢?我能下手对付胡笳和他的小队?或者看着帝瑟和修对付他们?一心想着帮助我的胡笳,我能看着他死吗?
“莉莉垭姐姐,”一个小孩怯生生的拉了一下蕾蒂的衣角。
“什么事?小佳?”蕾蒂低下头柔声问小孩。
“我……饿。”盯着蕾蒂肩上的米袋,小佳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蕾蒂看了一眼在远处装做没有看这边却眼角一个劲的瞟来的小佳的家人,竟然利用小孩子!也太过分了!当我不知道吗,我每次给小佳的面包其实都被那些正妻的大孩子抢走了,那可是我自己的口粮诶!
可是,也不能这样就不理小佳了,何况,蕾蒂又看了一眼小佳站在一边的满脸歉意的妇人,小佳的母亲也帮了我很多忙。
“小佳,你先在这里吃。”从米袋里拿出一个面包,扳了一小半给小佳,蕾蒂说:“姐姐也不能给你很多,姐姐家还有一个现在很需要营养的哥哥。”虽然帝瑟一直说自己的伤早好了,但是蕾蒂知道他的伤根本没有完全好,那么重的伤只好了一半就出来,如果有自己的恢复魔法倒是可以早就好了,但是为了防止因为自己的魔力而引来湮气,老爸把自己的魔力给封住了,只靠一点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他的伤能完全好才怪!如果有肉的话,至少可以增加一点帝瑟的体力吧。
“嗡,小佳知道,是莉莉垭姐姐生病的哥哥。”小佳懂事的点点头,坐在石头上咬了一口面包。
“乖。”蕾蒂微笑着摸了一下小佳柔顺的头发,坚强的孩子!到纽洛蓝后,看见分配给他那少得可怜的食物也被大孩子们抢走,想着他一定会哭,却没有想到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转身就到别人家和外面去找他能做的工作,要不就是到处去兜售他母亲缝制的衣服,想一切办法自己挣吃的,有时候,蕾蒂看着他有一种看见自己小时候的感觉,那种和老爸相依为命凭自己养活自己的感觉,在心中,蕾蒂已经把小佳当成弟弟一样的疼爱了。
“莉莉垭姐姐,这个还给你。”小佳把面包又扳下一半给蕾蒂,说:“我吃不了这么多,多出来的会给哥哥们抢走的。”
“不要紧,你快点拿过去给你母亲好了,姐姐这次买了好多呢!姐姐先回去了。”蕾蒂起身往自己小楼走,还是快点回去吧,帝瑟还在等着我回去喂食呢!
“闪开!闪开!”在通望秋天的一条大街上响起了喧杂的人声。
“不行!这是给我妈妈的!”没有去理那喧杂的人声,蕾蒂却因为小佳的声音停住了脚步,脑袋上冒出了一条青筋,那帮臭小子!不揍他们一顿不知道小佳是谁罩着的!
“你这个臭小子!一个笨蛋女人帮你你嚣张什么!拿来!”
蕾蒂愤然转头,笨蛋女人!虽然我倒也听这个词听多了,连修都这样说过我,但这可不是你们这帮黄毛小子可以说的吧!
“别抢!啊!”随着小佳的叫声,一块面包掉到地上滚到马路中间。
没有看见闪开的人群中狂弛过来的一队骑士,眼中只有面包的小佳冲到马路中间小心的拣起了面包。
“小佳!”丢掉米袋,蕾蒂冲了出去。
“吁~~!”一声长啸,一匹巨大的黑色骏马立起了前腿,后退了一步,停了下来。
“好厉害的骑技!”惊吓中的人群悄悄说着。
“你,在干什么啊?”带着一脸和蔼到极点的笑容,俯在马鞍上,对跌坐在马腿前的小佳,凯格尔问。
还好,看样子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冲了一半出去的蕾蒂松了一口气,对了,我的米袋!可不能让那帮坏小子抢了去!蕾蒂转身准备去拣旁边已经站了一堆人却还没有人敢动手抢的米袋。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声后,是小佳的惨叫声。
“小佳,”愣了一下,蕾蒂猛然回身,在凯格尔第二鞭打下的时候扑到了小佳的身上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鞭。
“呦,来了一个有趣的人。”凯格尔笑容灿烂。
“只是一个小孩,就算惊了您的马,也不用下这种毒手吧!”看了一下小佳背上一条连肉都翻出来的伤痕,蕾蒂瞪着凯格尔说。
“别去!胡笳!”大胡子紧紧拉住了想去帮蕾蒂的胡笳,轻声说:“这是凯格尔王。”
“哦?小孩吗?”凯格尔优雅的用马鞭上的装饰挑了挑指甲,说:“那么就是不需要的人了,对吗?力!”
什么?蕾蒂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然后看到从凯格尔后面一个男人跳下马向这边走过来,一丝寒意涌上心头。
“你要做什么?我们也是贵族!”蕾蒂紧张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力说,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样的大官,但是总不会对贵族下很重的手吧。
但是就算我想投降,克尔达也不一定会答应,而且不战而降,我好象也很没面子啊!丢掉地图,帝瑟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其实要说也不是没有打败克尔达的方法,只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蕾蒂,她只怕又会伤心吧?
“咕咕……”半梦半醒中,突然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声音,帝瑟一惊坐了起来,蕾蒂那家伙是去种玉米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一丝杀气突然掠过。
帝瑟拿起床边的刀,鞋子都没穿,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就算隔了很远,帝瑟也可以感觉到那杀气中有蕾蒂深切的恐惧。
剑光只是在阳光中亮了一下,力就是那样站在蕾蒂面前,剑,在鞘中,白衣,如雪,力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蕾蒂不觉打了个寒战,这个人!面前这个人很恐怖!得快点离他远点!拍拍小佳,蕾蒂紧张的说:“小佳,起来,我们快走!”
“小佳!”见小佳没有反应,蕾蒂摇了一下小佳,得快点走!这个人身上有着黑暗神族一样的气息,是那种让人恐惧的以人为猎物而进行狩猎的黑暗之气。
“扑通!”被蕾蒂一摇,小佳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看看地上小佳的身体,再看看自己手中还搂着的小佳的下身,蕾蒂的眼睛开始睁大,瞳孔慢慢转为红色。好痛!好痛啊!由自己身体产生的愤怒悲痛伤心害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啃咬着心脏。
“你们,也是现在克尔达不需要的人。”凯格尔抬起头对慢慢往后退的贵族们微笑着说:“不过,我给你们最后一次为克尔达效力的机会。”
“把你们的爵位和领地交给对克尔达真正有用的人吧。”凯格尔温柔的声音还没落,后面的骑士已经拔出剑跳下马来。
“唔啊啊啊……!饶命啊!王!”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成了一片,仓皇而逃的贵族们被骑士们毫不留情的像切菜一样的砍倒,血,开始染红广场上的青石板。
“你,也死吧。”力再次拔剑指向抱着小孩的尸体像是已经失去神智的蕾蒂。
“莉莉垭!”
“队长!”大胡子和短发年轻人死命的拖住了胡笳,和本来是看热闹的市民们往后退。凯伊殿下不在,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了凯格尔王的。
“莉莉垭!”胡笳绝望的叫道。
力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刺出的剑竟然会停在半空中,不禁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用刀架住了自己的剑的人。难道我刚刚对这个女人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出剑的速度慢了一点,力有点不愿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张看着就不舒服的脸,只着了一件白色的单袍,赤着一双白皙得过分也美丽得过分的脚,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光彩流动的飞舞在阳光中,这个人怎么看都是刚刚应该还在睡觉的样子。
力得出结论其实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在帝瑟刚刚架住他的剑时,就已经回剑再刺了。
在追杀着贵族的骑士停住了手,转回头去看在广场上一场叫人屏息而视的战斗。
那是一个难得的天晴的日子,虽然一大早就有人扫雪,下了一晚上的雪在广场上还是积了很深,白雪反衬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两个人的战斗好象看不见刀光剑影一样,高速移动中飞扬起的雪花中,只听得见刀剑相击的声音,只看见那在阳光雪光中白金色长发流溢出的夺目光芒。
在克尔达竟然有可以跟力势均力敌的人!凯格尔兴致勃勃的看着交战中的帝瑟,有趣!那看看你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微笑着,凯格尔对旁边的骑士示意了一下。
骑士拔出剑跳下马朝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地上的血迹的蕾蒂走去。
只是一刹那,甚至连凯格尔都没有看清详细的情景,只是一条白光闪过,在骑士齐腰喷出鲜血前,那白光又和另一道白光绞缠在一起,并且把那道白光给逼退。
很厉害!一直俯在马鞍上的凯格尔立了起来,眼睛里射出兴奋的目光。
好热,蕾蒂看着不断滴落在手上的的鲜血,好热啊!修!身体很痛!像撕裂一样的痛啊!所有的湮气借着蕾蒂本身的悲伤产生的空隙向蕾蒂聚拢。
那个人!就是莉莉垭说的病得连床都起不来的哥哥!?胡笳和大胡子三个傻了眼似的看着广场上激动人心的战斗,而且,那肯定不是重病产生的白发,那是最漂亮的白金色,可是为什么莉莉垭要撒谎?!
“你们停下来干什么!”突然惊醒过来的骑士头叫道,带头继续追杀想要逃回秋天里的贵族。
惨叫声再次响彻广场,小孩的哭叫在一半就戛然而止,妇人们跌倒在甩开她们手的男人们身后,还握着门把的手孤零零的吊在门上,雪成了红色。
“哇啊啊啊!”浑身被包围在黑色的湮气里,身上的黑斑迅速扩大,惨叫声中,蕾蒂晕倒在了红雪里。
“蕾蒂!”把刀压住了力的剑刃,帝瑟丢刀往后退,刚转过身,便在蕾蒂身前三尺处停住了身型,举起了双手,微笑着说:“我投降。”
“呀!这么快?”凯格尔的笑容依然如阳光般灿烂,手上抵在蕾蒂脖子上的剑刃流转出耀眼的光芒。
“我的剑很利?”看着帝瑟盯着剑刃的眼睛,凯格尔悠闲的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要不我们试一下?”
“好剑!”帝瑟由衷的赞了一声,不管自己怎么快,剑刃都会先刺穿蕾蒂的咽喉,而这个狐狸眼的家伙也不是那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的人,帝瑟在明白了这个形式后放弃了任何抵抗。
“你,是瑟巴里人?”等骑士们涌上来把帝瑟五花大绑后,凯格尔收回剑,微笑着问。其实用不着帝瑟回答,这种白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子,还有那绝对不是克尔达人能长出的比例完美的身材,这些都是拥有瑟巴里高级贵族血统的标志,把自己的腿往后缩了缩,凯格尔有点气愤的瞪了帝瑟一眼,就算是有瑟巴里高贵血统的人,那么长的腿也太过分了!
“我不记得了。”帝瑟忍住想看地上的蕾蒂的欲望,笑着直视着凯格尔说。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这么说,那么这只狐狸的目的就是要让这里的民众知道,十之八九这混蛋会把这大屠杀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我接到报告说,这里的贵族跟瑟巴里有联系,把我们的情报卖给了瑟巴里的间谍,那个间谍就是你和这个女人吧?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觉得内疚吗?”凯格尔用马鞭抬起了帝瑟的下颚,说:“还是说,因为是克尔达人,死多少你都不在乎?对了,你们瑟巴里人向来都是喜欢幸灾乐祸的,看着克尔达灭亡就让你那么高兴吗?”
“带回去,我亲自审问他们。”看着周围的民众脸色变了,凯格尔满意的坐直了身子,对下属吩咐道。
“去死吧!”不知道是谁先丢出了石头,愤怒的民众砸出的石块雨点一样向帝瑟飞去,帝瑟周围的骑士纷纷远离几步躲避石块。
这个……这个家伙!很……很有趣啊!凯格尔的身体产生了轻微的颤动,因兴奋而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盯着护着被架在马背上晕过去的蕾蒂,在石雨中从容而行的帝瑟。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二话
“蕾蒂?”修猛的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拿起罗刹就往外走。
“怎么了?修!”揉了揉眼睛,雷顿看了一眼外面还很暗的天色,问:“这么早,你想去那?”
“克尔达。”修开门出去。
“哦,克尔达。”雷顿倒头继续睡,突然惊醒,“克尔达?!修!你站住!”
“搞什么!雷顿你一大早吵什么?”打着啊欠,安霏莉丝推开窗不耐烦的说。
“修说他要去克尔达。”一边死拖着修,雷顿回头说。
“克尔达!”安霏莉丝的睡意全消,紧张的问:“哥哥出事了吗?!”
“不是!是修他做梦梦到蕾蒂叫他!”拼着自己硕大的身体里的蛮力,雷顿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还是被修拖得往马棚里走去。
“搞什么!做梦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安霏莉丝松了一口气,转身想回去睡觉。
“修,你等一下!”古兰魅尔从房间里冲了出去,挡在了修面前,“你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但是大先哲也有说过还不能做长途旅行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好不好?”
“我,”修停住脚步,对喘着气的雷顿和古兰魅尔说:“我可以感觉得到,蕾蒂她在叫我,我想克尔达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他们不会这么久还不回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克尔达。”
“修?”卡斯利特披了一件外衣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下混乱的场面,说:“大先哲之所以叫你们在斯穆里司等,就是怕你们一去反而害了他们,你在克尔达名气很大,一过去就会被认出,你认为你能活着找到陛下他们?”
“如果我现在还不去,我怕不能见到活着的他们了。”修的眼睛透着焦急,从来没有这样过,蕾蒂呼喊自己的声音充满着痛苦。
“那我也去,如果蕾蒂出了事,哥哥一定也跑不了的。”安霏莉丝叫道,急匆匆的跑出房间。从精灵之岛回到瑟巴里后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直到四个月前接到莉迪雅的信,说是哥哥在爱莉西亚养伤,可是等自己一群人赶到爱莉西亚时,就只见到重伤的修,而哥哥竟然跟着蕾蒂去克尔达了!只好在爱莉西亚呆了一{云宵阁/}个月后,和莉迪雅修他们一起到斯穆里司这里等哥哥从克尔达回来后再汇合,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要在这里等这么久却等个哥哥的尸体回来!
“安霏莉丝!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古兰魅尔瞪了安霏莉丝一眼,说:“你要去只会给陛下添麻烦!”
“你一定要去?”沉吟了一下,古兰魅尔抬起果断的脸说:“其实,我觉得你去一趟也好,毕竟陛下他们去了三个月还没有一点消息,你能去打探一下也好。”
“古兰魅尔大人!”卡斯利特叫了一声。
“你放心吧!卡斯利特,现在的修是没有人能挡住他的。”古兰魅尔拍了一下修,让开了路。
“没有想到凯格尔王真的把秋天那帮贵族给一锅端了!”
“不过这样我们不就有了出头之日了,那些大领地我们是不敢想,不过那些死贵族的小领地到正好符合我们。”
“你?你还是先创下功勋再说吧!说起来,我一直就挺喜欢岭南那片土地,如果建下一个大功勋应该可以得到那个地方吧。”
“啊!队长!”丢掉烟头,双脚并拢,在长廊上闲谈的侍卫对着走过来的力深深的弯下腰恭敬的施了一礼。
“王在那?”力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问侍卫。在前天杀了秋天里的贵族后,纽洛蓝的士气反而更加高涨,那帮死去的贵族留下的领地和爵位像一块肥肉一样挂在了早就垂馋三尺的恶鬼士兵面前,而凯格尔王那好象正气凛然般对那间谍的问话更是激起了军民同仇共戚的斗气,那个凯格尔王,本来只是想去找乐子的吧!
“王说要去审问室。”侍卫头都不敢抬的回答。虽然力一直跟随着凯格尔王,但是这些侍卫从来没有看到力出手过,所以以前多多少少的认为力是因为是凯格尔王的童年好友才能做到这个地位,但是看过前天那一战后,这些侍卫再也不敢小瞧力,而且还隐约的对什么时候都没有表情的力产生了一丝畏惧。
又去了!他准备整天都呆在那里吗!力转身向审问室方向走去。在侍卫们松了口气开始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时,没有回头,已经走到长廊尽头准备下楼梯的力停了一下说:“岭南是凯伊殿下的领地之一。”
有点奇怪!力的脚步慢了下来,越靠近审问室,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强烈,但是是那里不对?和往常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叫人作呕的血腥臭味和皮肉被烧焦的焦臭味,在门口起身敬礼的狱卒仍然是一样满脸横肉一身腥臭,摆在过道上还有房间里慢慢看到的刑具上一样是长久浸渍着鲜血而形成的黑红色,有一两件如平常一样还在滴着鲜血,没有什么不一样!和平时陪凯格尔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些地方不对!
“啪!”一声清脆的藤鞭重重的打在肉上的声音让力猛然一惊,是了!是这个!声音,太安静了,一路走过来,实在是太安静了,平常回荡在空气里那叫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现在一点也听不见,连着狱卒们鞭打刑罚囚犯兴奋的笑声也一声都听不到,只有一鞭一鞭藤鞭把皮肉撕裂开的暗哑的声音。
“你还真顽固!”藤鞭的声音停了,代而响起的是凯格尔王有点懒散的声音,看了一眼正走进这个最大的审问室的力,凯格尔在宽大的皮椅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说:“其实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就可以让你轻松。”
“哼,”在垂散下来染上了点点血红的白金色长发后面,被遮住了一半脸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说:“没有想到克尔达的一国之王会没有女人到想打别人的女人的主意,你要是真的这么寂寞,干脆要瑟巴里给你送一些过来好了。”
“你想激怒我?”凯格尔懒散的笑了一下,说:“没有关系,我就是想要那个女人,连圣亚戈梅尼的安狄傈琊都想要的女人,我当然也要感感兴趣,你说是不是?力?”
“是!陛下!”力在凯格尔身后站住,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正对面贴着墙吊着的人,双手用夹着铁丝的麻绳紧缚着吊在天花板下的一根铁梁上,离地三十公分的脚腕上系着沉重的铁球往下拉扯着已经鲜红的身体,手指和脚趾的指甲被拔得只剩了一两根,白色的单袍只剩了几缕挂在腰上,本来白皙细致如极品绸缎一样光滑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皮肉翻开有的地方连骨头都看得见的伤口,在原来长出了粉嫩新肉的旧伤口上重新被烙铁烧出了焦黑的伤口,而这些伤口上和着鲜血流淌的还有红色油状液体,那是,藤鞭上沾着的辣椒油。
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力的肌肉一阵紧缩,一丝杀气溢了出来,要早点杀了他!这样的折磨都可以不发一声惨叫,有这么强的意志力的人如果让他活着,总有一天会对克尔达造成致命的威胁!
“有着纯黑的长发和眼瞳,长着一副爱钱和贪吃的白痴脸,有事没事一个人傻笑,”凯格尔看着手上的一纸公文念道:“皮肤有黑色的纹路或是斑块。如果见到这个人,请将她交还给圣亚戈梅尼,而她身边的两个混蛋男人可以随你,哦!应该是我,我的兴趣处理。圣亚戈梅尼王安狄傈琊印。”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凯格尔把公文递给身后的力,对帝瑟笑道:“要不我们从头来,你这个可以随我兴趣处理的男人,你的名字?”
这封公文80%是芙蕾娅的手笔吧,把蕾蒂还真描写得惟妙惟肖!帝瑟微微笑了起来,一滴鲜血从被牙齿紧紧咬着已经干裂的下唇滴落,不过有这封圣亚戈梅尼的公文,虽然这变态狐狸不想把蕾蒂交出去,也不敢对蕾蒂不利,而且,圣亚戈梅尼送这封公文到克尔达,就是预见到蕾蒂会到纽洛蓝来,蕾蒂的预感没有错,莉耶迩的封印应该就在纽洛蓝附近。那么,只要死守住蕾蒂的秘密,等到安狄傈琊来解开莉耶迩的封印后,这样就算我死了,恢复力量的蕾蒂也可以自行离开克尔达。
“虽然你不肯说,”凯格尔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帝瑟,顺手接过狱卒手上的藤鞭,说:“我也可以肯定,你的名字一定不叫修。”
“瑟巴里高级贵族是不可能用这么低贱的名字。”凯格尔用藤鞭拔开挡住了帝瑟脸的长发,笑容可掬的说:“不过,修却是那个女人昏迷中一直呼唤着的名字。”
“好象你并不是她的心上人哦!”凯格尔灿烂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弄,眼睛不放过一丝动静的直盯着帝瑟的脸,用看好戏的口吻说。
臭小子!只要你没有玩死我,总有一天要你吃不着兜着走!虽然心里气得火冒三丈,被刺中最忌讳的心事的帝瑟眼皮都没眨一下,带着淡淡的笑意,神色一丝变化都没有的对凯格尔说:“修吗?那是我送给她的一条狗,没有想到她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这么痴情的女人看样子我想甩都甩不掉了。”
“狗?”凯格尔哈哈大笑道:“原来在她心中你连狗都不如吗?”
王八蛋!你最好是不要落到我手里!已经气昏了头的帝瑟却笑出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凯格尔道:“说的也是,毕竟,那女人最爱的还是食物,不过,我倒有点担心,就算是饿得半死,她也不会看上你这只阴阳老鼠吧!”
凯格尔的脸色第一次沉了下去,手中的藤鞭啪的一下被捏成粉末,而周围的狱卒开始悄悄的往外移动着脚步。
凯格尔的眼睛里是黑铄石一样闪亮的黑色瞳孔,但是在黑色的瞳孔周围一小圈,一只闪动着妖艳的紫光,一只流溢着鲜艳的红色,这是被克尔达人最忌讳的阴阳妖瞳,据说有这种眼睛的人是被神遗弃是会带来灾难极其不祥之子,所以有这种阴阳妖瞳的人都被冠上克尔达认为最卑贱的老鼠之名。虽然凯格尔贵为王子,小时候也被人暗地称为老鼠,不过在16岁时,凯格尔屠杀了反对他继承王位的大臣们,一夜之间掌握了实权而逼前王让位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提过这个字眼。
他是知道了这个典故故意说出来激怒王,还是只是随便的一句辱骂?力的手按在了剑柄上,如果他是随口辱骂那就要立刻杀了他!但是,力迟疑了一下,如果他是故意激怒王,就只有一种原因,他想要王杀了他,为了不让自己在严刑逼供下说出一些秘密!王!不能上当!
力刚欲上前,凯格尔王僵硬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拍拍手上的粉末,冷冷的笑了一下,说:“好,很好!你果然够胆量!”
“不过,我不会上当的!我可不想让你那么快死!”凯格尔拍了一下帝瑟的脸说:“我很喜欢啊!很喜欢看到你这俊俏的脸蛋痛苦扭曲的样子啊!”
这样就好,只要忍住了这王八蛋的酷刑,就有机会逃出去,蕾蒂已经可以喊出修的名字,离苏醒也差不远了,那家伙是没有一点耐力的,被凯格尔一吓,可能就什么都给供出来了!没有想到和古兰达斯闲聊时听到的这件事还挺管用的,而且,不管能不能达到让他暂时不杀我的计划,看到他这种表情就真他妈的爽!露出轻视的笑容,带着挑衅的目光,帝瑟直视着凯格尔笑道:“你可不要迷上我,我喜欢的可是漂亮可爱的女人。”
“有意思!你真的很有意思!”凯格尔笑了起来,居然敢在这种状况下还跟我挑战!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啊!因为遇到强敌的兴奋,让凯格尔的阴阳妖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好!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忍耐力!
“力!把糜氤拿来。”凯格尔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拿起了茶杯,对力吩咐道。
“王!”力想劝阻的话被凯格尔脸上的神色给逼了回去,默默的转身离开。他完全理解凯格尔的心情,这么强的对手,连自己都兴奋起来,只是和凯格尔不一样,力想的是再和帝瑟交战一次,彻彻底底的分出一个胜负。
“在我们等力的这段时间,你就再给我们表演一下你的忍耐力吧!”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凯格尔示意狱卒继续用刑。
“王。”力把一个小瓶子递给凯格尔,瓶子里装了一小半的透明液体。
“只有这么一点?”凯格尔皱了一下眉问。
“是,只剩这么一点了。其他的都按照凯伊殿下的吩咐销毁了。”力解释到。糜氤,是克尔达研究室里研究出来的最恐怖的东西,这不是人类的东西!这是恶魔的武器!在看到实验时的效果后,凯伊殿下就命令全部销毁,留下的只有凯格尔王当时好玩拿回自己房间的这一点了。
“力!”凯格尔看了力一眼,眼光中明显的威胁着‘不准跟凯伊说’。
“你,”凯格尔对一个年轻狱卒招手道:“过来,把这个给搽在那家伙的小腹上。”
“是!”年轻狱卒恭敬的接过小瓶,走到帝瑟面前,打开瓶盖。空气一进如瓶子里,那透明液体突然涌动起来,像是活的一样变换着各种形态。
“快点!”力出声催促惊讶得看着瓶子的年轻狱卒。
“是!”一咕脑的,年轻狱卒突然想起凯格尔王的各种流言,恐惧袭上心头,握着瓶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但是,不敢违抗凯格尔的命令,年轻狱卒把瓶子里翻滚着的液体倒在帝瑟的小腹上,因为手的颤抖,一部分液体洒落在地上。
“我好象是要你搽,不是要你倒的吧?”凯格尔微微笑道,眼睛却射出冰冷的目光。
“是!”年轻狱卒吓得手一颤,空瓶子掉下地上,顾不得去捡,狱卒忙用手把帝瑟小腹上的液体抹平。
这个不是液体!当第一滴液体滴落到皮肤上时,帝瑟就感觉到了,这种好象成千上万只虫子在撕咬着皮肤的感觉,难道是细菌?一直有听闻克尔达在开发细菌武器,竟然真的成功了!妈的!很痛啊!帝瑟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把呻吟给吞了回去。
“啊!痛!好痛!”年轻狱卒捂着手惨叫道。
力走上前,一手握住年轻狱卒的胳膊,拔剑把年轻狱卒沾着液体的手整个切了下来。
“别叫!”一个年长的狱卒把年轻狱卒扶住,对力施了个礼,道:“谢谢!谢谢!谢谢大人!”赶忙掺着年轻狱卒离去。审问室里一片寂静,剩下的狱卒们大气都不敢出,如果不是力,也许那个年轻狱卒就完了,只看到那种反应,狱卒们就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场实验,实验室里每天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实验用的犯人最后一个个不成|人型的用火焚化掉的那场恐怖的实验。
“好可惜,浪费了这么多,这样,就不够分量了。”凯格尔支着下颚想了想,说:“那么就用别的来弥补吧。”
“啊,对了,不告诉这个是什么东西好象不太公平哦!”盯着帝瑟颤抖起来的嘴唇,凯格尔开心的笑道:“这东西叫糜氤,是很有趣的东西啊!它不会一下子要你的命,这些小家伙们只是会啃食你的骨肉,它们最喜欢的是人类腐烂的内脏,所以,这些小家伙会先慢慢的让你的内脏腐烂再把它吞噬掉。我记得实验的时候,最长的那个是活了半年后因为受不了才自杀的吧,不过,搽在你身上的量不多,而且你的体温太低,也许那些小家伙进不到你的内脏里,所以我要帮它们一下才行,我这个人啊!就是最喜欢帮助弱者的了。”
“我看,用鬼节棒好了。”看了一下四周,凯格尔起身拿起了一条长铁棒,这是一条形状很奇特的铁棒,铁棒上半截上镶着尖锐的刺,随着使用者的手劲,铁棒可以弯曲直立成各种形态,从铁棒上的光泽看,是用克尔达特产的合金铁铸造的,捣鬼棒,是克尔达特攻部队专用的兵器,其根据使用者的力量,轻者可以切肉碎骨,重者可以开山劈石,用得好的话,还可以不伤皮肉,直接碎掉身体里面的骨头,而在捣鬼棒的后半段安装有高能电池,在击中敌人时可以发出强烈的电流。
糟了!我居然低估了这混蛋的变态程度!帝瑟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捣鬼棒击中的腹部象火烧一样热了起来,然后清脆的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现在求饶也没用了,硬撑下去吧!帝瑟咬紧的牙关发出了轻微的咯蹦声,再次被捣鬼棒击中的痛苦让帝瑟晕了过去。
“呀!不行了吗?那么明天再来好了。”兴致勃勃用捣鬼棒托起帝瑟垂下的头,凯格尔满意的说。
“把他浸到水里!”把捣鬼棒一丢,凯格尔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到凯伊回来这几天都不会无趣了,他能忍多久?别说叫出来,实验时,最早死的那个人是在沾上糜氤没有半天就忍受不了痛苦自己撞墙死了,糜氤最大弱点就是会受人体体温的限制,体温太低就会抑制住糜氤的活动,不过,糜氤一但进入人体是不会死亡的,只要人体的温度到达一定高度,就会恢复活动,体温越高则活性越大。而被捣鬼棒打击的地方因为捣鬼棒的高温,皮肤上产生的温度正好是激活糜氤以便让糜氤钻进去体内的最佳温度,等糜氤都钻了进去,他还忍多久?还有几天呢?哈哈哈!
帝瑟的身体被拉到审问室左边的大水池上,狱卒松开一些绳索,把帝瑟的身体齐胸浸到了冰冷的盐水里。
好冷!打了一个冷战,帝瑟慢慢张开眼睛,浸在盐水中的伤口被熬得生痛,身体快要冻僵了,不住的轻微颤抖着,那个混蛋折磨人倒真是专家!就当是在清洗伤口好了,这样至少不会让伤口腐烂掉,而且这水的温度还比室温高一点,就当成在做耐寒训练吧,帝瑟口里轻轻的念叨着,让自己以意志力来分化身体的疼痛。
“罗纹这下是彻底废了。”在审问室右边角落上,围着火炉的狱卒们表情沉重的谈话清晰的进到帝瑟耳里。
“没有想到,凯格尔王手上还有糜氤!我还以为在一年前全部销毁了。”一个年长的狱卒说:“幸亏力大人反应快,罗纹那小子当时刚烤了火,手上的温度很高,如果不马上断手,糜氤就进到其他部位了,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给凯格尔王看中。”
“藤田大爷,我一直就想问了,”一个年轻的狱卒靠近了一点年长语族问:“究竟那糜氤是什么东西?我只是耳闻过一点,说什么很恐怖的武器,可是,究竟是怎样的恐怖法?”
“说的也是,你和罗纹都是刚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要说起这件事可就话长了。”藤田喝了一口热汤,清清嗓子说:“听说糜氤是由我们的研究室偶然发现的,具体是怎么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象水一样却是活的,只有纽洛蓝山上的万年冰块才能将它冻死,可是人一旦沾上,除非马上切了那块肉,否则就没有办法杀死它了,或者在糜氤还没有侵入很深的时候用高段冷冻魔法也可以抑制住它的活动,过上个二三十年它也就死了,不过这两样都很难做到,因为人们在感觉到沾上的是糜氤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哦,除非那么巧旁边就有爱莉西亚的贤者级的魔法师在,或象那个家伙一样,身体被冻得象冰一样,不过他也熬不了几天了,凯格尔王要是把捣鬼棒的电流开到最大,产生的热度应该可以完全激活糜氤,我想凯格尔王是想每天都让他在地狱走一遭所以才不把电流开到最大,不让糜氤一下子进入。要说糜氤究竟是怎样恐怖法,我只知道,被糜氤侵入到身体里是没有方法可以救的,只能被糜氤把内脏腐烂最后死掉,不过,还没有人能忍住那种痛苦到自然死亡。在一年前的实验,从我们这里带出去的犯人都被关进了一间很大的房子,然后往里面喷洒糜氤,沾上糜氤的人的惨叫声一直回荡在宫殿里,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半天就撞墙了,最后一个忍到半年后才自杀的人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体被自己撕得稀烂,因为痛苦,还有的人把自己肚子都挖开了。”
“喔~~~”一边吃饭的一个狱卒把饭全吐出来了,说:“藤田大爷!别说了,让我想起那天的事,又有几天别想吃东西了!”
“好了,反正我跟你说,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种东西了!”拍了一下听得一脸铁青的年轻狱卒,藤田继续吃饭。
克尔达只有一个人会堂堂正正的打仗,那就是王弟凯伊公爵,一点也没有错啊,古兰达斯,要是凯格尔一定会把糜氤用上战场,比起战死沙场,活活痛死是更令人恐怖的,就算数量不多,也会造成极大的恐慌,最后,士兵见了水都会后退。
用体温来激活的细菌武器!克尔达还真什么都研究得出来!还好蕾蒂在,只要蕾蒂恢复力量前撑着不让糜氤进入体内,就应该没有事了,想活活痛死我!做梦去吧!凯格尔你个混蛋!不过,那个笨女人究竟在干什么!就不会来个意念传递通知我你在那里吗?只知道叫修,修他赶得过来吗!啊!真的非常叫人生气啊!
“哇啊啊!”帝瑟猛的大叫起来。
“你叫什么!”被吓得手一颤,把汤都洒出来的年轻狱卒怒气冲冲的走到水池边,拉起绳索骂道:“你想死啊!”
“你们要再不给我水喝,那兔崽子凯格尔明天可不会放过你们。”帝瑟笑道。
“喝水!你想呢!王的命令,在你没有招供以前,一口吃的一滴水都不能给你!”年轻狱卒嘲笑道:“你不是很能撑吗?你要是叫我两声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爷爷!爷爷!”年轻狱卒的话还没落,帝瑟便已叫了出来,见年轻狱卒一脸错愕的样子,笑道:“不够吗?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好了,山田,给他水。”一直坐着没动的藤田说道:“三天没吃东西还能撑过去,三天不喝水,他不一定能撑到明天,没招供就让他死了,受责罚的还是我们。”
“给!你这个瑟巴里混蛋命还真硬!”山田把水碗放在帝瑟嘴边说,
一口气把水喝完的帝瑟闭上了眼睛。
“再来一次!”把一盆冷水泼在帝瑟脸上,看着又苏醒过来的帝瑟,凯格尔对带来的特攻骑士命令道。
“是!”特攻骑士举起了捣鬼棒。
“铛!”挂在帝瑟胸前的一个小挂件被捣鬼棒的尖刺切断了绳子掉在了地上。
硬生生的再挺住一记捣鬼棒,帝瑟吐出口里的血渍,上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眼中却依然闪着坚定和挑衅的光芒,带着‘不过如此’的嘲讽表情,帝瑟对凯格尔裂嘴一笑。
这美丽的姿态!这决不屈服的神情!这光彩夺目的眼神!不要这样挑逗我啊!这会让我兴奋莫明的啊!凯格尔的身体一阵发热,比起最喜欢看到的人类痛苦中那绝望的表情恐惧的眼神,这种样子更叫我激动啊!
没有做进一步指示,凯格尔转身离开了审问室。
“等等!”力挡住了抬着担架从身边走过的侍从,掀开了担架上覆盖着的白布,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尸体,问:“怎么回事?”
“是,大人,这个是王刚刚临幸过的宫女。”侍从小心的回答道。
“走吧。”力挥手让侍从离去。因为那个囚犯吗?让凯格尔王又做这种事,只要临幸过一次,凯格尔王就会把那女人杀掉,后来在凯伊殿下的痛骂之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凯格尔王没有做这种事了。
“王!”力敲了敲门。
“进来。”站在窗前用毛巾擦拭刚洗的头发,凯格尔头也没回的问走进来的力:“什么事?凯伊回来了吗?”
“那个女人醒了。”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三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的捧着一碗肉汤,蕾蒂四下打量着这个豪华的房间。自己坐着的床上铺着名贵的白色熊皮,大壁炉里烧着的熊熊炉火让室内温暖如春,粗旷却不失精致的家具和摆设融为一体。这里是哪里呢?我记得的只是,对在秋天,小佳被杀死了,而我的悲痛引来了湮气,那太过于强大的湮气让我只能封闭自己的意识来阻挡,我,应该是晕过去了吧?可是,我怎么会有怎么好的待遇?不仅一醒来就有好东西吃,还让我洗了热水澡后给我穿这么好的衣服!蕾蒂摸了一下身上暖和柔软的轻裘,脑袋里一片空白,在克尔达,对了,说不准,这里不是克尔达,说不准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冥界,不对啊!我死了也应该回天界才对,可是这里绝对不是天界,虽然没有纽洛蓝那么强,这里的空气里也飘着湮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里还是克尔达,在晕过去的时候,帝瑟救了我,然后把我带到他在纽洛蓝新勾搭上的贵妇人家,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帝瑟那家伙有的时候还挺管用的吗!
“帝瑟!”门刚被推开,蕾蒂便高兴的叫道。
“帝瑟?”只是微微一愣,凯格尔便笑道:“啊,原来那家伙叫帝瑟,”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知道,我跟他较那么久的劲干什么?
“你?!”蕾蒂手上的碗晃了一下,在汤泼出来之前,蕾蒂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压制住震惊的心情,脑袋开始急速转了起来,最糟糕的情况!竟然是做了这杀人狂的俘虏,帝瑟那家伙在搞什么?不是老说自己是最强的吗?啊,不对,听这个人刚才的话,说不定他也被逮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姐?”凯格尔坐在了蕾蒂对面的椅子上,有趣的看着蕾蒂盯着自己神情变换多端的脸。
“我,”蕾蒂一愣,条件反射一样回答道:“蕾蒂。艾莆利丝。”
“蕾蒂。艾莆利丝?”凯格尔一愣,这名字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艾莆利丝这个姓根本就是平民的姓吗!
“那么,那个帝瑟的姓呢?”堆了满脸笑容,凯格尔问。这个女人还真老实,早知道想办法把她弄醒不就行了。
“帝瑟?”使劲的想了一下,蕾蒂摇头道:“我不知道哎!我没有问过他。”
凯格尔的头微微歪了一下,保持着笑容,凯格尔继续问:“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比如说是那里的贵族?”
“贵族?帝瑟?哈!”蕾蒂笑了起来,说:“你说他那里象贵族?”我没有撒谎哦!帝瑟当然不是贵族,他是皇帝,不过,别以为我笨得会告诉你。
她天真的笑着,看不出一点欺骗的痕迹,难道说,那个帝瑟真的没有告诉过她他的身份?凯格尔想了一下,问:“你和圣亚戈梅尼的安狄傈琊又是什么关系?”
“是,”小心的凑前一点,蕾蒂小声的问:“不会是安狄傈琊让你来抓我的吧?”
“是啊。”凯格尔笑道,上勾了!
“不会吧!那个安狄傈琊也太过分了!只是欠了他一点钱而已,有必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吗?!他还算是个男人吗!”蕾蒂义愤填膺的叫道。又小声的对凯格尔说:“其实我也就拿了他一个玉雕几把扇子卖了而已了,我想换做您这样大方的人就一定不会和我计较,是不是?”
“哈,哈,哈!”凯格尔僵住的脸抽了一下,安狄傈琊大老远的发了这个紧急公文给我,还加了王印在上面,你想要我相信只是为了捉一个女贼吗?臭女人!
“那个帝瑟和你是什么关系?”忍住怒气,凯格尔仍然和颜悦色的问。
“哎,”蕾蒂挤了一滴眼泪出来,说:“我真的很命苦啊!我是被我姐姐卖给了他做女佣的啊!在卖身钱没有还清以前,我想逃都逃不了啊!”
“哦?”凯格尔的怒气指数开始暴涨,笑容更加甜蜜的说:“可是他说是你缠上她的,他甩都甩不脱,还有啊,送你一条叫修的狗,你也只想着吃狗肉而已。”
“什么!修是狗!”蕾蒂气愤的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凯格尔没有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动。
“那也能叫狗吗?”蕾蒂叫道:“会有一靠近就咬人的狗?那根本就是狼吗!”好啊!帝瑟,有空再找你算帐!要比喻,应该说是豹才对吧!
“带她去见那个什么帝瑟!”湿头发上开始冒水气的凯格尔也站了起来,对力吩咐道。臭女人!等会就叫你好看!我就不信你见了帝瑟的样子还能在这里信口胡诌!
好重!这里的湮气好重!冲鼻而来的血腥味让蕾蒂捂住了口鼻,可是在看到被吊在铁梁上的帝瑟时,蕾蒂的手放了下来。
“怎么?不来个久别重逢的……”
凯格尔的话还没说完,蕾蒂已经紧走几步冲到帝瑟面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拉下绳索,朝帝瑟右边脸上就是一耳光。
“啊!”凯格尔吊在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力在下面接着的手上。奇怪的发展!
“你这个人!明明就是拿那几个钱来压死我!还说我死缠着你!”又在帝瑟右边脸上连击三下,骂道:“你这只冷血大白熊!”
“好!够了!小姐!”凯格尔对被狱卒拉住还在对帝瑟踢着脚(当然是踢不到了)的蕾蒂说:“看样子你还真的很恨他,”走到蕾蒂身边,凯格尔搂住了蕾蒂的肩说:“你这样是出不了气,不过,我在帮你出很大的一口气哦!我在他身上下了糜氤,知道什么叫糜氤吗?那可是很可爱的东西哦!叫这个你讨厌的人生不如死的好东西哦!”
“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嘴里含着血,让帝瑟气愤的骂声都有点含糊,“见到有钱的男人就投怀送抱,你有点节操观念行吗!你这个花痴!”
“啊!你说我!你这个花心大少!守财奴!”骂了几声,蕾蒂对拉着她的凯格尔说:“别挡我,我今天非要揍这混蛋一顿不可,不解这口气,我就不姓艾莆利丝,而且以后就没有这么好机会了!”
“把她带回去!”凯格尔对力叫道。他妈的,要不是顾及到圣亚戈梅尼,我把你这臭女人也给吊起来!
“走吧!”力拉住蕾蒂往外走,能让凯格尔王气成这样,也许这个女人才是真的厉害角色!
只是一瞬间,在蕾蒂出门的时候,帝瑟和她的眼光交会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帝瑟眼里闪过的温柔并没有逃过凯格尔的眼睛,想在我面前演戏!当我白痴啊!
“王。”站在哼着歌心情好象很好的凯格尔背后,力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云宵阁论坛-】法,看凯格尔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一定也是看出了那两个人其实是很在乎对方,这样就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来威胁另一方。
“力,我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们,竟然敢愚弄我!”凯格尔转过身,脸上浮着恶毒的笑容:“我要让他们知道这样做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每当凯格尔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么他瞄中的对象就不止是肉体遭到折磨,而会击溃他们的精神,看到人类落到绝望的境界,这个才是凯格尔王最残忍的报复。彻底击溃他们,力突然看见了凯格尔手上一只空了的兰色瓶子,这样吗?的确,这样做的话,就算那个女人意志多么强,也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想她笨,她还真聪明起来了!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狱卒,两只手抓紧了绳索,双手用力慢慢把身体做引体向上,身体加上脚腕吊着的铁球的重量让帝瑟用力的两只手臂肌肉全部绷紧而鼓了出来,头升到缚紧手腕的绳结处,深呼吸了一下,帝瑟开始用牙齿去解绳结。
“铛!”审问室厚重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用手抓住解了一半的绳结,帝瑟迅速放下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妈的,这个时候来什么人,上去一次很累的!
“啊!真冷!”在外面转了一圈的一个狱卒走了进来,看都没有看帝瑟,往火堆走去,走到白天帝瑟被鞭打的地方附近,脚被拌了一下,狱卒低声咕嘟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挂件。
“什么破烂!还贵族呢!就这种玩意,有什么好宝贝的。”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用红色细绳密密缠住的小挂件,再掂量掂量,确定这种重量绝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狱卒把小挂件随手丢进了地上排水的水沟里,走到火堆旁,踢了踢被叫做山田的年轻狱卒说:“喂!该你换班了!”说完便坐到火堆旁的椅子上,没有多久,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一边注视着狱卒的动静,帝瑟再次升上去继续解绳索。
“唔!”摇了摇还在昏然欲睡的头,山田摸住了脚边的剑,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揉着眼睛离开火堆。哎!半夜三更的巡什么夜?那个半死的囚犯还能跑了吗?那不就在那吗!山田睁开眼睛,例行公事的往水池里看去。
咦!?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池,山田张口欲大叫出声。
呼的一声破空风响,山田的口还在张着,脖子已经被挂着铁球的铁链缠住,帝瑟横踢出去的腿稍一用力,就听见山田脖子清脆一响,身体滑倒下去。
扶住山田的尸体轻轻放下,帝瑟在他身上搜索了一下,从他腰上解下一大串钥匙,钥匙拿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叮当的声音,帝瑟把钥匙串一丢,一手抓住了山田手上的剑,另一手在地上一撑,右脚贴地扫出,脚腕上的铁链连着铁球直直飞出,正中被惊醒而马上拿剑扑过来的藤田的脚腕,不等藤田起身,帝瑟手上用劲,左脚一点,身体没有完全起来,直冲向火堆旁陆续被惊醒的狱卒,已经抽出的剑刃在倒地的藤田脖子上划过,便指向了还没搞清楚方向的狱卒。
只是对付这些小兵竟然用了5秒!看样子伤要比我想象得重。靠着火堆边的桌子,捂着腹部,帝瑟猛咳了几口血出来,凯格尔那混蛋下手还真狠!拿起一条做木柴用的木板,砍成几段,帝瑟把木板用一个狱卒的长围巾紧紧固定在断了不知道几根肋骨的腹部。
休息了一下,帝瑟走下水沟,在已经结了一点薄冰的水里一顿摸索,手指在水沟的一条缝里勾住了一条细绳,把小挂件拣了起来,帝瑟用手把它擦干净,绳子重新接好挂在自己胸前。
“啊!好冷!”当挂件重新在胸前摆来摆去时,帝瑟猛的打了一个冷战,赶忙爬上来,剥了一个狱卒的衣服把身体擦干净,粗粗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再剥下了狱卒里面最高大的那个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当感觉到身体有一点暖意后,帝瑟悠闲的坐在火堆旁,拿起了狱卒们的食物先吃了再说。
右边一下,然后右边再三下,就是说出门右拐,然后再右边上三楼,帝瑟看了看门口两边黑黑的通道,可是,蕾蒂这家伙的右边是指的从审问室出去还是进来的右边,按道理说当然应该是说出去的右边,可是,哎,看她这次这么聪明,就再相信她一回吧!把宽大的皮袍拉紧,帽子压下,让脸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帝瑟往出门的右边走去。
我真笨!她聪明一次就很了不起了,怎么还能系那么高的希望给她!三分钟后,打转回来的帝瑟一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一边往进门的右边走去。
突然见到强光,帝瑟的眼睛不禁眯了一下,从黑暗的通道走出来竟然是豁然开朗的一个可以称为巨大的过厅,高大的石柱,明亮的灯光。
低下头,顾不得去欣赏这过厅的雄伟,帝瑟贴着墙边望左边的楼梯走去。
“噹噹!”带着马刺的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急促而清脆的声音,几个人从过厅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全身穿了鲜红的盔甲的骑士,拿在手上的头盔上飞翔着一只红色的雄鹰。
退到了一只石狮子旁,帝瑟深深低下了头,雄鹰,这是克尔达最精锐的飞鹰军团的标志,而在头盔上能用这种鹰的,难道说?
“凯伊殿下,我们不去拜见一下王吗?”红色骑士身后的一个骑士紧走几步恭敬的问红色骑士。
“不用了,把这件事办完再回来吧。”红色骑士回答道。
果然是红色飞鹰凯伊公爵!凯格尔王的弟弟,克尔达所有军权实际掌握者。
感觉到空气一丝波动,凯伊猛的停住了脚步,正正的站在过厅中央,黑色的眼瞳一闪,在脑后扎了一条马尾的黑发无风而飞了起来,灯光好象暗了一下又巨放光芒,而空气似乎一下子让人窒息起来。
“凯伊殿下,马已经备好了。”从过厅外小跑进来的一个骑士施了一礼,对凯伊说。
“知道了。”慢慢起步,眼睛都没有斜视一下恭敬的站在石狮旁的下等兵,凯伊往宫殿外面走去。
等凯伊一行人走出了过厅,帝瑟才松了一点紧紧握住皮袍里剑柄的已经汗湿了的手,往楼梯快步走去。
“凯伊殿下,您刚回来,真的不用休息一下?”扶住马,骑士问凯伊。
“不用。”简单的回答后,凯伊不动声色的擦去了额头上往下流的一丝冷汗。厉害的人!哥哥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
不要叫了!我知道你很饿!我也很饿啊!按着不住咕咕叫的肚子,蕾蒂不禁又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丰富食品,其实应该没有什么事吧?那个侍女都先吃了,而且顾及到圣亚戈梅尼,凯格尔也不敢就这么毒死我吧?我已经很厉害了,我都对着它们5个钟头了都没有吃哎!
不管了,当肚子N次的叫起来时,蕾蒂拿起了一块肉,我的忍耐力到极限了!宁愿被毒死我也不要做饿死鬼!
风扫残云般,蕾蒂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只剩下一堆肉饼和水果实在是塞不进肚子了才没有被袭击到。
啊!幸福的长吁一口气,把白色熊皮裹在身上,蕾蒂推开了窗户,强劲的风夹着雪一下子猛灌进来,让蕾蒂的头脑再次清醒过来。
克尔达的王宫是直接建在山峰上的,从蕾蒂房间的窗户看出去,看不到纽洛蓝城,从窗户下斜度80度的峭壁在直落30米后直伸出去,往上翘如剑一样指住的是纽洛蓝山脉,绵联起伏的纽洛蓝山脉在清冷的月光下沉默的闪烁着银光,茂密的原始森林都掩盖在白雪下。
帝瑟应该可以逃出去吧?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那样子的身体,我是真的不希望他来救我,只是一个人也好,我希望他能回到需要他的人身旁,可是他绝对是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的,如果我能用魔法就好了!蕾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魔法图案,只要把这个去掉,就可以恢复魔力。
“你想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蕾蒂惊然回头。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把门在背后轻轻关好,帝瑟笑道。
“帝瑟!?”蕾蒂还没有从吃惊中醒来。
“不是你说让我到三楼的有大白熊图案的房间找你吗?”瞟了一眼窗外,利索的把水果用桌布包起,揭下墙上看着就觉得暖和做装饰用的熊皮,帝瑟顺手取下了一块椭圆型的木制山水画。
“可是,我希望你自己先逃出去啊!”口里面说着,蕾蒂也迅速的穿上皮靴和外套,白色熊皮卷成一大卷扎在腰间。
“担心我吗?”没有拿东西的手一把拉起蕾蒂的手,帝瑟把蕾蒂转到自己身后。
“真的很有意思啊!”门砰的被踹开,在力的身后,凯格尔笑吟吟的走进了房间,在大开的门口,一堆骑士的背后,可以看见倒在地上被一击致命的守卫尸体。
“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晚饭吃得怎么样,因为听侍女说你都不肯吃,我实在很担心啊!”凯格尔看了一下已经空了的桌面,晃了一下手指,说:“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他也会在。咋!咋!深更半夜的,这样子可不好哦!”
“虽然你的确很厉害,竟然可以潜到这里!看你的手法,我倒是不用去惩罚那些不称职的家伙了。不过你看,你们已经跑不了了,所以还是投降好了,”凯格尔笑意浓浓的说:“而且,我想蕾蒂她会很想留下来的。”
“蕾蒂,”紧紧握了一下蕾蒂的手,帝瑟笑问:“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没有直接回答帝瑟,蕾蒂只是回握了一下帝瑟冰冷的手。
侧身一手抱住蕾蒂,帝瑟低头在蕾蒂嫣红的唇上印上一吻。
“力!”察觉不对,凯格尔叫道,而力在他叫之间便已欺身向前,却被迎面飞来的桌子给阻了一下,只是一下,力眼中所看到的就是已经飞出窗外的衣影。
这个……这个……色狼!!蕾蒂愤怒的复仇之掌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眼角视域里闪过帝瑟踢飞起的桌子的残影,腰被紧紧抱住,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真的是飞了起来啊!面前急促接近的是一片雪白的美丽景致。
说起来,应该是翱翔于天界的光之女神却摔死在悬崖下,哎!迪修司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见不到修最后一面,还有,就是最终还是连累了帝瑟!紧紧的,蕾蒂搂住了帝瑟的脖子。
就在蕾蒂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被帝瑟紧紧抱住的身体,却没有于预期想的跌落在悬崖下,不禁睁开了眼睛,然后眼睛和嘴都成了O型。
竟然还有这一招!冲到窗户前的凯格尔在震惊过后笑了起来,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体前倾矫健的身影踏着椭圆型的木块沿着80度的斜坡优雅的往下滑行着,靠着下冲的力量,身影跃上了悬崖往上翘的上坡,然后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飞离悬崖,往纽洛蓝山脉的山头落去。
“好!”背景是明亮皎洁的月亮,底下是巍巍纽洛蓝山脉,空中飞跃起的身影无限美丽,让也赶到窗户口的骑士们大声叫起来。
“叫什么叫!还不快去追!”
在踢飞桌子的同时把那长椭圆型的木块丢出去,然后跳出窗口,一只脚勾住了木块上挂在墙上用的绳环,把木块放置在自己脚下,用另一只脚皮靴上的马刺卡住了另一条绳环,在落地的时候立刻身体前倾,站稳在木块上向下滑行,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且平衡还是在落下纽洛蓝山脉的山头后没有多久消失了。
“哇!好痛!”揉着,虽然是跌在很厚的雪上,而且有柔软而厚的白熊皮垫着,也仍然很痛的ρi股,蕾蒂从被砸出的人型雪洞里爬了起来。
“帝瑟!帝瑟!”发觉帝瑟没有在身边,蕾蒂大声的呼唤道。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帝瑟松开了抱住蕾蒂的手,让蕾蒂跌落在雪堆里,而自己就一直冲了下去。不要啊!帝瑟!拿下遮住了眼睛的帽子,蕾蒂在开始飘大的雪花中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帝瑟。
“别叫了!”从一个奇怪的雪堆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正准备从旁边走过的蕾蒂的脚,帝瑟的声音在蕾蒂耳朵里听起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亲切可爱。
“帝瑟!”惊喜的蹲下身,蕾蒂手忙脚乱的拨开压在帝瑟身上的雪。
“妈的!”在蕾蒂帮助下爬出了雪堆的帝瑟扶着蕾蒂踹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一脚,不就是撞了你一下,用得着掉那么多雪报复我!
“你搞什么!”在大树再次狂掉的雪块落下之前,蕾蒂扶着帝瑟跑出了受害区域。
“现在怎么办?”看着眼前茫茫雪山和越来越大的风雪,蕾蒂问帝瑟。
“你有找洞的经验吗?”
“洞?”
“你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长大的!”望着这个巨大的树洞,蕾蒂不禁感叹道,在这个茂密的雪林里,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马上找到可以躲避风雪的洞,这个人竟然能靠着什么第六感找到这个被遗弃的熊洞,哎!难道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人不能做到的吗?啊!对了,还好,还好!至少他不会魔法!所以我还是有用的啊!
“你先休息一下,我把火生起来就帮你疗伤。”扶着已经筋疲力尽的帝瑟让他靠着洞壁坐好,蕾蒂开始利落的打扫树洞。
雪,越下越大,风在大树间奏起了交响乐,夹着冰块的风雪从蕾蒂堵在洞口的树枝缝里往里灌。
可能会演变成暴风雪吧?这样想着的帝瑟却感觉到一股暖意,看着蕾蒂在不大的树洞里到处乱窜的身影,支着下颚,帝瑟不禁会心的笑了起来。
被灌进来的风雪把蕾蒂好不容易点燃的一点火苗给吹熄,抬起黑红交织的花脸,蕾蒂恼怒的脱下外套,用外套严严实实的把洞口遮紧,然后再回到一堆乌合之众的柴火边,继续努力的用火夹子打火。
“我来吧。”挪到蕾蒂身边,帝瑟拿过了蕾蒂手上的火夹子,把火堆松了松,小心的把火夹子上燃起的火苗放进火堆里蕾蒂挖好的小洞里。
“怎么了?”看到蕾蒂的神色,帝瑟准备还火夹子给她的手停住了。
蕾蒂轻轻摇摇头,拿起帝瑟的手,一滴眼泪掉在了帝瑟被拔掉指甲的手指上,扯下自己衣领上的薄纱缀边,撕成一条条,蕾蒂小心的把帝瑟的手指包扎好。
“蕾蒂!”帝瑟一把抓住蕾蒂准备洗去封印图案的手,说:“不行!离莉耶迩的封印解开也没有几天了,我能忍的。”
“可是我不能忍!”一颗清泪沿着蕾蒂脸颊缓缓落下,“我没有办法看着你……”
“蕾蒂,”蕾蒂的话还没有说完,帝瑟便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握住了蕾蒂手腕上的图案说:“那么我的心情呢?你就从来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我也是男人,你忍心让我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吗?”
“第一,谁是你的女人啊?”头被压在帝瑟胸膛里的蕾蒂艰难的说道:“而且,你这只手又在干什么?!”
“同情你我真的是大笨蛋!”挣脱开帝瑟的拥抱,蕾蒂气恼的说,虽然是很无奈的在生气,蕾蒂依然快速的解开帝瑟的衣服,准备重新包扎他的伤口。
“好痛!好痛!轻点,轻点,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你不要这样乱动就不会那么痛了的吗!”
“我都说我已经包扎好了,你非要看什么啊!啊!好痛!”
“别动了,这样我怎么帮你……”
“蕾蒂!”帝瑟扶住身体往下软倒的蕾蒂,叫道。
“我……没事,好热。”蕾蒂想起身,身体却发不出一点力来,只觉得全身突然象火烧一样热了起来,而且,就象是有蚂蚁在血管里面爬来爬去一样,全身都在骚痒,神智慢慢消失。
“蕾蒂!”是毒吗!帝瑟抱住了了全身发烫的蕾蒂,扳过蕾蒂的脸,当看到蕾蒂脸上那妖艳的娇红,帝瑟心里开始发紧。
“修,”对着面前慢慢显现的修的笑脸,带着嫣红的笑意,蕾蒂欣喜的伸出了双手。
“蕾蒂!”帝瑟叫道,这样的状况!那个下流的混蛋!
“修,修,”呢喃般呼唤着修的名字,蕾蒂娇笑如花,贴上了眼中修的胸膛,双手搂住了心爱人的脖子,微闭星眸,将自己娇嫩的樱唇迎向那无数光环中修的笑容。
“蕾……”呼唤被柔软的唇堵住,帝瑟的身体一紧,不自觉的搂紧了怀中这娇若无骨的火热身躯。
“好热!修,好热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蕾蒂紧贴着帝瑟的身体热得烫手。
凯格尔!竟然用青媚!帝瑟突然想起了凯格尔背后跟着的一堆骑士,看到时就觉得奇怪,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蕾蒂,你不会怪我吧?不,你一定会怪我的,我不会求你原谅,要恨你就尽管恨好了!反正我也……不会知道了。
把自己偷出来的熊皮铺在地上,帝瑟解下了固定肋骨的木板。
“我爱你,蕾蒂,”轻吟一句,帝瑟吻住了蕾蒂那吐着灼人气息的唇,慢慢解开蕾蒂的衣服。
大雪,转成了暴风雪,在森林里呼啸着。
“你说,现在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茗了一口红酒,望着窗外的暴风雪,凯格尔笑问力。
“青媚应该发生作用了。”力往壁炉里加了一些柴。
“真是可惜!我竟然看不到那么有趣的事!”叹了口气,凯格尔带着无限失望的表情说:“你说,要是那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和无数个男人Zuo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啊!太可惜了!”
“不过青媚的药效仍然在。”力拨了拨柴让火烧得更旺。
“我最气愤的就是这里了,好想看那个男人做抉择的表情啊!”凯格尔一脸懊恼,“你说他是选择让那女人死还是救了那女人陪上自己的性命?”
力摇摇头,凯格尔王用了一整瓶药力最强的瑃药青媚,本来是要在精神上彻底的把那两个人击溃,只是现在这样,那两人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样强药力的青媚,如果不去理它的话,那女人会浑身血管暴烈而死,如果那男人去救她的话,要几个壮汗才能满足的青媚药力只靠他一个人,又是那样的身体,就算没有累死,这样激烈的动作产生的热量是会把糜氤完全激活的,这,倒是帮凯格尔王完成了他的愿望。
“如果是我就没有那么傻,只要调养一段时间,以那男人的本事,完全可以独自逃离纽洛蓝,女人吗,什么时候找不到?”把红酒一饮而尽,凯格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落寞。
“王!陛下!”
“什么事!?”凯格尔不耐烦的叫道。
“是,”侍从站在门外说:“陛下,是圣亚戈梅尼来人说,伊甸再过两天就到纽洛蓝了。”
蕾蒂,蕾蒂,蕾蒂,蕾蒂,蕾蒂,蕾蒂,……
一遍遍在心中轻吟着蕾蒂的名字,帝瑟用舌头挑逗着蕾蒂娇艳的唇,然后象是想把自己的生命都溶进蕾蒂的生命里一样,猛力在蕾蒂那柔软而香麝的内腔吸允翻滚着灼热的爱情。
“修,”蕾蒂幸福的呻吟出声,梦幻般放肆着自己的思念和欲望。
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可以了,不管你爱的是谁,我……只要你幸福就可以了,恨我也没有关系,鄙视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在你心中,有的时候能想起我一会,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大地女神格兰狄亚,如果我真是受你保护的真王,那么我请求你,就算用我生命来换,也请你保护住蕾蒂。
我爱你……蕾蒂……
奉上生命的祈祷,人类真王的心感动了沉寂的的大地,而在人类真王用生命散发出的光的引导下,被封印着的光从光之女神身体里溢动出来。
光的喜悦传遍了山野,风的歌声轻快的唱起,动物们在和声,森林在轻吟,被遗忘的大地之诗重新响起。
在流有神族血统的人类真王的怀里,光之女神幸福的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夜缠绵。
第一颗晨星唱着黎明之歌,清爽的风捎来森林的祝福,由远而近,飘落,沉积,光,笼罩了雪林,洁净了肮脏的污垢,大地在重生,生命的喜悦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
很幸福,这种久违的充实感,被大地祝福,被光包围,温暖而安宁,象是重新回到了天界,所有失去的一切又回来了,充满了爱和光辉的天界。
幸福的呻吟一下,蕾蒂睁开了眼睛,从树洞口溢进的一丝阳光在述说着今天的好天气,连空气都觉得清新而温暖。
“修,”蕾蒂碰了碰从背后搂住自己的手臂,说:“你看,今天天气很好啊,到纽洛蓝这么久,好象都没有这么好的天气呢。”
纽洛蓝!纽洛蓝?对了!纽洛蓝!
蕾蒂猛的翻身坐了起来,我不是和修一起到纽洛蓝的啊!!!那么这个人!!!!
是啊!我当然是和帝瑟一起来的吗!看着散落在白熊皮外的白金色长发,蕾蒂笑了一下,然后又发现一件事情,我……我……我的衣服呢!
左望望右望望,低头想一下,抬头想一下,扭扭头再想一下,怎么想都只有一种可能!蕾蒂的头开始如快烧开的水壶一样。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对我……干这种事!我要杀了你!”掀开白熊皮,蕾蒂愤怒的摇晃着帝瑟。
“嘎吱,”在蕾蒂的摇晃下,响起了嘎吱嘎吱的骨头碎裂交错撞击的声音,蕾蒂一愣,停住手,这才看清帝瑟的脸竟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从和自己的手接触的皮肤所传过来的是冰冷的寒意。
帝瑟的手动了一下,眼皮抬起了一线,在那一线目光里是蕾蒂那气愤没消就怔住的脸。
“希望你…让…我…痛快…一…点…,”带着一丝微笑,帝瑟的眼睛又慢慢闭了起来,声音微弱得都快听不见了:“只…要…切…开…喉…咙……”
“帝瑟?帝瑟!”蕾蒂轻轻拍打着帝瑟冰冷的脸,可是探到他鼻子下面的手已经快感觉不到呼吸了。
“帝瑟……?”蕾蒂突然觉得一丝寒意从心底渗了上来,帝瑟……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蕾蒂颤抖着的手摸过帝瑟的上身,肋骨断了5根,其中有2根已经粉碎性断裂,揭开帝瑟胡乱包在身上的布,下面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而身体冷得象冰一样,是冻着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我没有发觉?在审问室时,为什么我一心只想着告诉他我所在的地方,而没有去注意他的伤势?为什么我要告诉他我在哪里!让他一个人逃就好了,虽然是这么重的伤势,凭着帝瑟蟑螂般的生命力应该能逃出去!而且,而且,为什么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等等!为什么!帝瑟他虽然好色,但还没有蠢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且,帝瑟他也不是乘机做坏事的人,这个人,要做坏事也会当着你的面堂堂正正的做,那么,昨晚不对劲的是……我?我只记得突然就开始头晕,然后就见到了修,修……
蕾蒂拿起了白熊皮,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当看到熊皮上斑斑点点的青色汗痕时,一下子软到在地。青媚!那食物里是没有下毒,只是下了可以让人疯狂的青媚!凯格尔在那时候出现和他身后的一大堆骑士,所有的都联系到一起了!蕾蒂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不是凑巧那时候帝瑟救了我出来!
望着帝瑟苍白的脸,蕾蒂心中百感交集,是为了我吗?为了帮我把青媚药力给散发出来?可是……可是……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是大雪封山的季节,森林里总能找到什么药草吧!把熊皮盖在帝瑟身上,蕾蒂穿好衣服,钻出了树洞。
这里?一刹那,蕾蒂愣在了洞口前,这里是我们昨晚进来的那个雪林吗?
白雪融化成一湾湾清水汇成一条小溪流过,青翠的树下开着一丛丛娇艳的鲜花,苍劲的稗树树皮上冒着灵芝的嫩芽,盘古交错的树根间众生着各种珍奇药草,鸟在树枝上鸣唱,动物们悠闲的闲逛。
被净化了!这片土地被净化了,因为大地女神格兰狄亚的祝福和光的降临,这片土地重现了生机,是因为帝瑟吗?是因为受到格兰狄亚保护的人类真王的祈祷还是觉醒?只有人类真王全心全意的祈祷和把他体内苏醒的光全部注到我这个光之神族的身体里,才能引发出我体内被封印着的光。
笨蛋!帝瑟大笨蛋!你给我死看看!我会要你做鬼都不安宁!
擦去手腕上的封印图案,蕾蒂开始采摘疗伤效果最好的药草。
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那里?很舒服,身体没有一丝重量的在漂浮,感觉不到疼痛,我果然是死了吧?
帝瑟……帝瑟……帝瑟……
黑暗的空间里断断续续的传递着伤心的呼唤,一声,一声,回响着。
在哭吗?蕾蒂?傻丫头!为什么要哭呢?你没有必要为我伤心啊!我已经很幸福了,至少我不是没有抱过女人就翘的倒霉鬼,而且,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是男人的荣耀啊!
帝瑟……帝瑟……别死……快回来……帝瑟……
逐渐温暖的空间里泛起了淡淡的光亮。
别哭了!这样我死都没有办法安心啊!我……只想看到你开心,看到你快乐,不想让你伤心!你一个人不行吗?没有关系,修就会来了,所以,笑一个给我看吧!
帝瑟……帝瑟……帝瑟……
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的了,别哭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走的,我会陪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伤心,只是,很暗啊!我找不到去你那的方向啊,蕾……蒂……
帝瑟……帝瑟……你不会这么无能吧!
“帝瑟……”看着帝瑟仍然苍白的脸,一滴泪水滴落在被蕾蒂放在心口暖着的帝瑟的手上,已经三天了,如果再不醒的话……你想就这样撇清一切走人吗?让我亏欠着你,而且,我还没有报复呢!
“你给我快点醒来了!你不是有比蟑螂更强的生命力的吗?你不是老说你这家伙怎样怎样厉害吗?原来全是吹牛!亏我还每天每天的帮你使劲的施魔法!你非要死的话就去死好了!正好,我也不用辛苦的赚钱还你那两万金币了!哈!”越说越气,蕾蒂不禁开了大声。
“那……可……不行,”帝瑟的眼睛皮抬了一下,嘴唇微微张着,吐出微弱的声音。
“我挣那……两万……也不……容易,”慢慢睁开眼,帝瑟微微笑道:“你可不能这样……就把帐给……赖了。”
“帝瑟!”欣喜的眼泪滚滚而落,蕾蒂不禁把握着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我,一直听见蕾蒂的声音,”帝瑟轻轻用手指抚摩着蕾蒂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说:“蕾蒂哭的声音,呼唤我的声音,我漂浮在那生死境地的时候一直一直听见,蕾蒂的声音,所以,我想我可不能这样死,我还没有去找修算帐,还有凯格尔那混蛋,我还没有报仇,蕾蒂还没还我钱,我还没有跟蕾蒂生孩子,我才刚刚成为蕾蒂的男人,我……”
“停!打住!”脸色越变越僵硬的蕾蒂叫道,什么啊!这个人!我不过敬他一尺,他竟然要还我三丈!
“蕾蒂,为什么,”看到蕾蒂雪白的手腕,帝瑟脸色沉了一下,问:“你把封印去掉了?”
“啊,”看了一下手腕,蕾蒂把帝瑟的手放进熊皮里,说:“没有关系,这片森林的湮气已经净化了,这里有格兰狄亚的祝福,是已经复生的大地。”
“是因为光之女神的降临吧?”松了一口,帝瑟笑道。
“不,是因为帝瑟你的关系,是你的诚心感动了这片大地,它们已经承认你是人类的真王,受格兰狄亚祝福的人。”蕾蒂把熊皮给帝瑟盖好,而且,你的光强到连我身上的湮气都消去了,黑色斑块已经从手臂上消失。
“我去帮你拿药。”把树洞口的帘子拉起一半,让外面明媚的阳光温暖的照进来,蕾蒂〈-云宵阁论坛〉走去外面拿熬好的药汁。
被格兰狄亚祝福吗?帝瑟苦笑了一下,手轻轻按了一下小腹。好痛!倒吸了一口气,帝瑟连忙拭去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凯格尔那家伙没有说谎,现在靡氤已经全部进入体内了,只是,不知道就算能忍住这种疼痛,我还能支持多久?
“帝瑟?怎么了?伤口痛吗?”扶起帝瑟,把用树叶做的药碗小心的放到帝瑟嘴边,象哄着小孩一样说:“乖,喝了这个就不会痛了,来,再喝一口,真乖。”
哼,一边喝着很苦的药,帝瑟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管怎样,能撑到哪一天算哪一天吧,只是痛苦而已,只要你需要我,不到最后靡氤把我的内脏全部腐烂掉而死亡的那一天,我能撑一天是一天。
“喂!这可是我辛辛苦苦采来,然后辛辛苦苦熬成的哎!笑什么?你别看这树叶碗这种破烂的样子,这可是我一大发明哦!对了,”把喝完药的帝瑟小心放回铺在干草上的熊皮上,蕾蒂的眼睛转了两圈,带着明显的贼意,蕾蒂呵呵笑道:“怎样,这可是最名贵的药哦!而且还花了我很多精力,算你一千金币一碗好不好?很便宜了哦!”
帝瑟口里面还没有咽下去的药汁差点给喷出来,这个!这个女人!
“当然,我也不要你给现钱了,抵消债款可以吗?”陪着笑,蕾蒂小声的问。
“不……干……!”拖长了音,帝瑟笑着干脆的说。
“喂!这是最好的疗伤药哦!你的肋骨都断了,光靠我的魔法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好的,啊,对了,魔法就算是附送的好了,不另外收钱。”蕾蒂的笑容‘天真无邪’。
“不要。”这下帝瑟的回答更加干脆了。
“你现在可是要靠着这药救命哦!”
“不要!”
“你!你嫌贵是吗?那好,打个八折,800金币!”
“不要!”“500!”“不要!”“400!”“不要!”“300!”“不要!”“200!”“不要!”
“啊!100金币!最便宜的了!”
“不要!”帝瑟干脆闭上了眼睛。
“哈!我看你要不要!”蕾蒂气呼呼的走出去重新开始熬药,顺便采摘一些可以吃的食物。
“帝瑟!”停住换药的手,蕾蒂担心的看着额头开始冒冷汗的帝瑟,问:“很痛吗?再忍一下,我就包好了!”
“没事,你不用急。”帝瑟笑了笑,说。
“等会,我就拿药给你。”快速而仔细的包扎好帝瑟的伤口,蕾蒂出去端药汁。
“100金币?”把树碗小心的端在手上,蕾蒂一边走进来一边笑问。
“不要!”虽然痛得半死,帝瑟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只要放上钱,这个女人说不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你都痛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不就100金币吗?”蕾蒂小心的在帝瑟身边坐下,说:“好!狠心大降价,50金币!”
“不要!”帝瑟的回答真是简单干脆。
“你也太吝啬了吧!40金币就能减轻痛苦很划得来啊!”蕾蒂吹了一下还很烫的药汁。
“不要!”一边痛得一个劲流冷汗一边笑,帝瑟的脸在蕾蒂看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好!最低了!10个金币!”蕾蒂狠狠心说。
“不要!”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么辛苦,难不成你要我倒给你10个金币吗?”蕾蒂气恼的叫倒。
“成交!”微抬起身体,帝瑟就着蕾蒂的手喝下了药汁。
“成交?”望了望空空的药碗和满意的躺了回去的帝瑟,蕾蒂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成交不会是说,你每喝一碗药,我还要倒找你10个金币吧?”
“聪明!”实在是忍不住,帝瑟大笑起来。
你这个阴险狡猾的家伙!用恨得牙痒痒的表情瞪着熟睡中的帝瑟,蕾蒂用沾了热水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帝瑟的脸和脖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捉弄我!只知道欺负老实人,你有种去欺负修或者是安霏莉丝啊!修?!蕾蒂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见到修的话,我该以什么面目面对他,要是修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理我的了!
都怪你!蕾蒂解开帝瑟的衣领,小心的擦拭着他胸前包布外面的一点点皮肤,还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你要不管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死掉不就一了百了了!可是,要是帝瑟他不救我,我可真的死掉了!因为贪吃而中了青媚最后血管爆裂而死,怎么好象我的死法越来越没面子?说起来,凯格尔那混蛋!可别叫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会鼓动帝瑟整你整得比他现在还惨!哈哈!
“嗡,”帝瑟轻声哼了一声,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仍然熟睡中。
糟了,不小心弄痛他了!蕾蒂用更加轻巧的动作拭去帝瑟胸口渗出来的血丝,凯格尔那家伙绝对不是人!把人折磨成这样!……我?果然是只会带给别人霉运的人吧,还什么光之女神,别说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连累别人!这样子的女神不转世应该更好!
一个不小心,蕾蒂的手指被帝瑟胸前的小挂件勾住了。什么啊?蕾蒂拿起小挂件看了一下,帝瑟连那么重要的戒指都卖掉了,还留着这个,难道说这个更加值钱吗?被红色的细绳扎得严严实实,也许是什么护身符的,呵呵,也许是帝瑟他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呢!很重要的人?啊!帝瑟你果真是个花心大罗卜!
我现在想这些干什么?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带着帝瑟逃出去,莉耶迩的封印就不要去管她了,现在要尽快离开纽洛蓝,帝瑟的伤靠我现在的魔力是没有办法治好的。
嗡嗡嗡~~~,大地突然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一丝针刺的感觉掠过了蕾蒂的身体。
“怎么了?”睁开眼睛,被蕾蒂的轻声唠叨而弄得根本没有办法睡着的帝瑟问。
“我……”蕾蒂神情紧张的望着远方说:“我知道莉耶迩的封印在哪里了。”
阳光暖暖的照着,风轻柔的吹着,鲜花飘着淡雅的清香,铺在草地上的熊皮柔软而暖和,上面架着木盆的火堆发出烧得正旺的噼啪声,冬日温暖的午后。
蕾蒂却觉得身体开始发冷。
“愚蠢的人类!”冷冷的吐出一句,艾菲奥离开窗口,把身体丢进舒适柔软的沙发里。
“我觉得很可爱啊!”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高脚酒杯,轻轻茗了一口红酒,霏凌娅说:“因为他们,我们才不会无趣啊!而且,就算找到了莉耶迩,让神皇完全复活也必须要人界有大量的湮气,让他们自己打效果不是更好吗?就象是三千年前那样。”
“我才不管什么莉耶迩!我要的是兰修斯!那个背叛者,我一定要他死在我手上!”一边仔细的擦拭着惧烙,法迪玛恨恨的说。
“不过你信得过安狄傈琊吗?那家伙连上次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人类都可以背叛,我可不认为他会真心为我们办事!”双手枕着头,艾菲奥闭着眼睛养神。
“哈,你放心了,这就是人类最愚蠢的地方!安狄傈琊他为了莉耶迩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爱情,哼!一群傻瓜!”霏凌娅笑道。
你自己不也是追着兰修斯跑!法迪玛看了一眼霏凌娅,再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艾菲奥,搞不清楚的三角关系!摇摇头继续擦他的惧烙。
“圣王!凯格尔王已经到了。”侍从在门外恭敬的说。
“我知道了。”从窗户往下看了看站在克尔达王宫平台上一脸不爽的凯格尔王,安狄傈琊让侍女慢慢的把外套穿好。
“搞什么!要我等这么久!他以为他谁啊!”跺着快冻僵的脚,凯格尔叫道。
“他是可以提供我们军粮的圣亚戈梅尼的圣王安狄傈琊殿下,陛下。”在凯格尔身后站得笔直的力回答道。
“我知道!要不我站在这干嘛!早一炮把他个什么伊甸给轰了!”凯格尔瞪了力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干什么!都怪凯伊了!回来也不见我一面,立马就去处理什么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比我重要吗!
望了一下凯格尔不爽到极点的脸,力把目光转向了正从旋梯门走下来的安狄傈琊。
“啊!我亲爱的表弟!”一转头就换了满脸笑容的凯格尔对安狄傈琊张开了怀抱。
“我亲爱的表哥!”没有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笑意盈然,安狄傈琊和凯格尔来了个紧密的拥抱。
“这么久都没来,表弟这次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吧?”做亲热状和安狄傈琊搭着肩,凯格尔在心里暗道,小狐狸,装什么亲热,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
“那倒也没有了,只是很久没有见到表哥和凯伊了。”这个粗俗的乡巴佬!把你的手拿开!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安狄傈琊还是带着笑容说:“而且,我想看看这次表哥进攻瑟巴里,想不想和圣亚戈梅尼合作呢?当然,以克尔达的实力,表哥一定闲我多事了。”
“哈哈!表弟说笑了,当然是要表弟帮忙啊!”大笑着,凯格尔眼中却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圣亚戈梅尼终于要向佛萝黎亚大陆伸手了吗?
“当然,我们圣亚戈梅尼不是想要佛萝黎亚大陆,只是听说瑟巴里对克尔达见死不救觉得很气愤而已,如果克尔达决定攻打瑟巴里,圣亚戈梅尼一定倾全力支持,军队也好,后备物质也好,一切听从表哥的调派。”不露声色的把凯格尔的手放下,安狄傈琊仍然带笑道。
“好说好说,我们进去慢慢聊吧。”凯格尔领头走进了温暖的王宫里。全面支持吗?有趣啊!
“对了,表哥,表弟有个不情之请,”一边往里走,安狄傈琊笑道:“我很久没有回到母亲的故乡了,我想到处看看可以吗?”
“这里也算是你的故乡了,你当然可以随便去看了!”凯格尔打着哈哈道。你的伊甸到处飞,这种形势下,我还真的能把你打下来?假惺惺的家伙!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瑟巴里帝国首府迦蓝,皇宫。
“好累!古兰达斯,陛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摘下厚重的头盔,威司特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
“应该快了吧!”古兰达斯看着威司特笑道:“你不错吗,越来越有陛下的气势了。”
“少来了啊!”威司特替自己倒了杯水,说:“陛下的气势我怎么学都学不到他万分之一。我可告诉你,我就干到今天,绝对不干了!对,接下去找罗西尼好了!他不错!”威司特指了指走进来的罗西尼。
“出事了?”看到罗西尼凝重的神色,古兰达斯收起调笑的表情,问。
“古兰魅珥来信说,修已经动身去接陛下和……女神了。”罗西尼停顿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这绝对没有假,可是那女人是高贵典雅的爱莉西亚女神?!真是叫人泄气的震惊。
“修去克尔达?修他感觉到不对了吗?”古兰达斯的眉头皱了一下。
“威司特,明天你要见南部的领主,你先准备一下。”罗西尼对威司特说。
“我?我今天刚干完,换别人不行吗?”威司特好不容易才将呛住的水吞了下去。
“别的人都在训练部队,你的部队不是还没有组建好吗?”罗西尼把地图在会议桌上摊好。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给时间我去组建吧!我做了三个月哎!三个月!要不罗西尼你来试一天看看!”威司特叫道。
“那你今天下午就去征兵处吧,记得晚上赶回来就行了,今晚要宴请梵洛国的特使。”仔细看着地图,罗西尼头也没抬的说。
“我睡觉去。”把头盔带上,威司特气馁的往自己的休息间走去。
“罗西尼?”古兰达斯看着罗西尼,今天的罗西尼很焦躁啊!
“古兰达斯,你看帝瑟从爱莉西亚送过来的这份地图和作战计划,帝瑟他是打算着自己也许会回不来了。”罗西尼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
“莳萝文霓,蒙罗拉夏,盖迩莱族的沙漠联盟,塔里拉姆,连精灵之岛都送来了结盟意向书,帝瑟那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厉害,放心,他一定没事的,何况还有他的命运女神跟着他呢!”古兰达斯拍了拍罗西尼的肩。
“就是因为有那个女人我才不放心!什么女神!只会惹祸的胚子!”罗西尼皱紧了眉头说。
“可是她的好运气可是没人可比得上的!”古兰达斯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古兰魅珥托神兽骑士团带回来的信后,罗西尼对蕾蒂好象就没有好感了。
“我去看一下征兵的情况。”沉默了一下,罗西尼站起来说。
“罗西尼!现在迦蓝就靠你撑着!别乱来!”冲着罗西尼的背影,古兰达斯叫道。
“知道!”罗西尼挥挥手。什么撑着!对付那帮混蛋贵族要比上战场打仗累多了!而且现在才开始练兵,怎么能把战力提到和克尔达对等的地步!这场本来就没有胜算的仗如果还没有了帝瑟的话!算了!头都痛了!不想了!
“哼,没有想到莉耶迩的封印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真是光辉荣耀的天界神族呢!”霏凌娅冷笑道。
“霏凌娅!”艾菲奥轻轻拉了一下霏凌娅的衣服。
“我知道,解开神皇的封印必需要莉耶迩来才行,我不会乱来的。”霏凌娅皱了皱眉头说。
“伟大爱之女神莉耶迩啊!请听从我的呼唤,展现您光辉荣耀的姿态吧!”高高举起光芒大放的宝石,安狄傈琊对着神坛祈祷。
“蕾蒂!”丢掉木棍,帝瑟扶住了抱紧身体蹲了下去的蕾蒂。
“怎么了?”扶着蕾蒂不住颤抖的肩头,帝瑟焦急的问。自从到了那片森林后,蕾蒂一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很重!现在侵袭着蕾蒂的湮气很重!难道被净化的只有那一小片森林而已,一出来蕾蒂还是会受湮气的侵袭,而且,蕾蒂把封住自己魔力的封印解开了,现在的蕾蒂对于湮气是没有一点抵抗力,反而因为魔力不足吸引来了更多的湮气!在哪里?莉耶迩的封印究竟在哪里?
“这是……?”抱起蕾蒂,帝瑟刚走了几步,就被面前豁然开朗的景色给震惊住了。
“莉耶迩的封印就在那正中央。”微抬起手指向前方,蕾蒂无力的说。好痛啊!全身象是被一条条撕开一样的痛!
“莉耶迩已经不是天界神族了!”用自己身上的熊皮把蕾蒂紧紧裹入自己怀里,帝瑟轻声说。
纽洛蓝山脉的半山腰,在森林的边缘,原本应该是一个大洞的地方,堆着小山一样的尸体,从结了一层黑红色的冰下面,流出散发出恶心的腐烂尸臭的黑水,黑水流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而尸山上飘着的黑色空气里,象是鬼魅一样的湮气向外伸展着黑色的触须,森林在退避着湮气和黑水,纽洛蓝的半山腰象是癞子头一样长了一快光秃秃的黑色大斑块。
当看到天空上降下一个巨大的影子的时候,帝瑟闪进了森林里,把身形隐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伊甸!终于来了吗?!
影子停住了,在一阵沉寂后,从伊甸的底部射出了一道强光。
这里,应该是我们克尔达的圣地!为什么成了这样!?凯伊抓住马鞍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抑制住想吐的感觉,凯伊问一个女性随从:“狄亚,是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样子?”
“应该是三个月前,有一个女人在纽洛蓝散布谣言说,只要把亲人的尸体放到这个受神保护的圣地,他们的灵魂就能受到宽恕而上天堂。这里大多数是饿死和得瘟疫死的人,为了怕他们会不得超升,很多人偷偷的把亲人的尸体背到了这里,我们是从一个把自己妹妹送到这里的士兵的口里偶然听到才知道的。我已经以破坏圣地的罪名逮捕他了。”狄亚回答说。不过再怎么做,圣地都已经被污染了,这个在三千年前带给这个北方大地光芒的光球降落的地方,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光吗?
“凯伊殿下!”一个骑士突然指着天空叫道。
一道强光从天上直射下来,将黑色的尸山击开,从尸山的最底部,一个一会黑一会银不断变化着色彩的光球慢慢升了起来。
“好痛!”蕾蒂的全身都痉挛起来,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铁青的脸上冷汗滚滚而下,受光球的影响,身体里面的光和强袭进来越来越重的湮气绞缠在一起,好象要从身体里面把她撕裂一样。
“蕾蒂!”无法可想,帝瑟只有心痛欲裂的抱紧住蕾蒂,格兰狄亚女神,请您再帮我一次,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蕾蒂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我来背负就行了,所有的痛苦,请您让我替她来承受,求您了!
风在悲鸣,森林发出哭泣的声音,而被光球吸引,所有的湮气都聚集到了光球旁边。
“蕾蒂!”象是受到在耳边轻拂过去的风的启示,帝瑟摘下了手套,拔出剑,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口子,把流着血的手腕放到了蕾蒂的嘴边,说:“吞下去!蕾蒂!快点!”
“唔,”被迅速流进嘴里面的鲜血呛了一口,蕾蒂不自觉的把血吞了下去,顺着鲜血吞下去的轨迹,一丝温暖蔓延开来。
“嘭!”已经扭曲到极限的光球在发出一声巨响后,猛的暴烈开,在四散的强光里,一个人影慢慢浮上了伊甸,而湮气象是被蒸发在强光里,被一扫而光。
“啊!”在光球爆开的时候,一声惨叫也在森林里响起。
“这……”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尸山就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凯伊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是谁?是谁的封印被解开了?
看了看逐渐远去的的伊甸,凯伊的耳朵动了一下,从对面的森林里,传过来了已经变得无声的呼唤声。
“过去看看!”话音未落,凯伊已经纵马跃了过去。
空气停止了流动,萧疏的杀意在风中弥漫。
是凯伊!克尔达果然是和圣亚戈梅尼联手了,所以毁坏掉蕾蒂的光的圣洁,让蕾蒂就算能收回自己的力量,也会因为被污染的光回到体内而遭受比死还惨烈的痛苦。帝瑟的手因为愤怒而不觉紧紧抓住了剑柄。
这个人!凯伊一边安抚着被杀气惊得不住抬蹄想走的爱马,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和帝瑟那杀气凌厉的眼睛对视着。这个人!半蹲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腕还流着血的放在怀里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嘴唇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剑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克尔达下级士兵所用的剑,还破了两个口子,看样子被夺去剑的那个家伙也不是个好士兵,可是,只是这样子,对着一队克尔达最精锐的骑士,这个人竟然可以用他的杀气封住这里所有人的动作!非常厉害的男人!就算我们能杀掉他,也要付出很高的代价!被帝瑟那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的眼睛直视,背上开始冒冷汗的凯伊还是冷静的分析着。
逃不了!在繁杂却极为迅速的马蹄声传过来的时候,帝瑟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既然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带着蕾蒂逃出去,那么能拿几个垫背就拼几个吧!只是蕾蒂,对不起,蕾蒂。
“你如果不让那位女士及早治疗的话,她可就必死无疑了。”凯伊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森林里响起,被惊飞的落叶飘舞在凛然的杀气里。
帝瑟微微扬了扬嘴角,用流着血的手抱紧了蕾蒂,慢慢站了起来,随着他手上的剑慢慢的抬起,克尔达的骑士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罗萨帝瑟,”凯伊勒住了喷着鼻息的马,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仍然是淡淡的口吻,说:“依古纳迪斯九世,瑟巴里帝国的皇帝,也是佛萝黎亚大陆,不,你可以称得上是世界最强的骑士了。”
克尔达的骑士起了一点涟漪,怎么可能?瑟巴里帝国的皇帝为什么会只身潜入克尔达的腹地,就算他再强也只能是送死。
“在王宫碰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哥哥身边如果有这么强的人一定会跟我炫耀,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亲自来刺探军情。”凯伊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微微飘动的帝瑟那白金色的头发,在一开始就该想到的!现在瑟巴里帝国的高级贵族里能有这样高贵傲杰的风姿和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杀气,除了罗萨帝瑟还会是谁!
“哼,”帝瑟轻笑出声,把蕾蒂的头靠在自己肩头,轻轻用脸蹭了噌蕾蒂冰冷的脸颊,凯伊果然是很难对付的角色!不过,这样子的话,我也许可以救蕾蒂了。
“你是一国之主,我可以给你应有的尊严。”让马后退一步,凯伊好象随意般说道。
“你帮我安全的送这位小姐回瑟巴里。”带着一丝笑意,帝瑟说道。
“什么?”凯伊一愣,然后不禁笑了出来,道:“你当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你说要我给她个全尸倒还合情合理一些吧。”
“交换的条件就是,”带着决然的笑容,帝瑟平静的望着凯伊说:“我是瑟巴里帝国的皇帝,罗萨帝瑟,依古纳迪斯九世。”
凯伊的笑容僵住了,他竟然自己报出名字,也就是当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一国之主应该就算是被弃尸在荒野,也不能让敌国确定自己的身份而保留住自己的尊严,但是,帝瑟接下来的话,让凯伊心脏象是被猛敲了一下而整个身体僵住了。
“我不会自杀,你可以公开处死我。”
这是一个王者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是奇耻大辱!在敌国以皇帝的身份象下贱的罪犯一样被公开处死!
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可以用这么平静的口气带着笑容说出这样的事情!
“对于现在急需鼓舞士气的克尔达来说,公开处死瑟巴里帝国的皇帝要比在这里死掉一半的飞鹰骑士而得到两具尸体重要得多吧。”帝瑟淡淡的笑道。
“我,”凯伊深吸了一口气,震惊归震惊,凯伊非常明白这对于现在的克尔达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表情凝重,凯伊一字一句的回答:“我答应你,我会安全的把这位小姐送到瑟巴里的边界。”
“成交。”帝瑟笑道,手一松,手上的剑丢落在地,帝瑟低头轻轻吻了吻蕾蒂那带有自己鲜血的嘴唇。
“不用!”凯伊喊住想上前绑住帝瑟的骑士,说:“既然已经约定,皇帝陛下他一定会守约的,在陛下死之前,我们要用相应的礼仪对待陛下。”话语里用着尊称,凯伊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帝瑟抱着那个女人骑上马背。
“啊,好舒服!”用水浇在晶莹白皙的皮肤上,莉耶迩抬起了极为美丽的脸对站在浴池旁的一个女人笑道:“嘉尔芙,这些年都借用了你的身体,真是多谢你,现在你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去看看吧。”
“是。”女人抬起头,一张出现在比士卡的脸毫无表情的倒映在浑浊的水面上。
“现在,爱西莉亚那小丫头一定痛得受不了了吧?”欣赏着自己完美的身体,莉耶迩非常满意开心的自语着,被那样的光侵袭,在恢复力量前,那小丫头就会痛死的,这次怎么还能让你来破坏我的好事。
“莉耶迩,”
“进来吧,我可爱的安狄傈琊。”轻拂一下比阳光更亮的金发,莉耶迩柔声道。
“真的没有问题吗?”一边解下凯伊厚重的盔甲,狄亚低声问。
“你指的是什么?”凯伊自己解开了手臂的护甲,反问道。
“他真的是……”狄亚停住了,这样问的话等于是怀疑凯伊殿下的判断,可是,那有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尊严!
“你想问的是他真的是瑟巴里的皇帝吗?”舒适的扭动了一下卸下盔甲而变得轻松的身体,凯伊坐到了壁炉旁的椅子上,说:“也难怪你不相信,可是,他绝对是罗萨帝瑟没错!那样的气度,不可能是别人!怪不得刹髁竦总查不到皇帝真正的样子,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在皇宫!狄亚,我们这场仗可能不光光只要对付瑟巴里了,去把别的国家的军力,特殊能力的资料全部拿过来。”旅行吗?是在联合别的国家的力量吧?罗萨帝瑟,果然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只是就算联合了整个佛萝黎亚大陆的力量,没有了领导人,照样是乌合之众!
“是,”把凯伊的盔甲放好,狄亚退出了房间。
“凯伊殿下!”在狄亚刚退出的时候,一个飞鹰骑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凯格尔王已经决定了处死皇帝陛下的时间和……方法。”骑士把一卷文书恭敬的递给凯伊。
听到骑士的口气就觉得有点不对的凯伊,在打开文书看了后,抚着额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房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狄亚,”深深叹了一口气,凯伊没有抬头,仍然看着文书对站在门口的狄亚说:“去告诉陛下,明天早上8点行刑,刑法是……百刀凌迟之刑。”
“是。”默默的,狄亚转身而去。
“陛下,”轻轻敲了敲门,狄亚喊了一声坐在蕾蒂床头看着蕾蒂的帝瑟。
“什么事?”随手关上门,帝瑟笑着问面前这个一脸紧张的年轻骑士。
“是……”狄亚一下子噎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瑟巴里皇帝,狄亚都非常佩服他,一下子竟然无法说出那个对他来说太残酷的决定。
“是明天吧,”淡然一笑,帝瑟说:“行刑时间是明天对吗?如果我没猜错,凯格尔决定的是凌迟之刑。”
“是,”惊讶于帝瑟的了解,狄亚吞了一口口水说:“明天早上8点,百刀凌迟……之刑。”
“还有,”看着帝瑟看向房间里的目光,狄亚急促的说:“我会在明天一大清早就送那位小姐出去的,请您相信我。”
“我知道,凯伊殿下他不是个失言的人。”拍了一下年轻骑士的肩,帝瑟笑道:“那么就拜托你了,可以让我和她呆最后一个晚上吗?”
“是!当然可以。”
“哦,对了,”已经打开了门准备进去的帝瑟突然回头对狄亚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你叫……”
“狄亚,狄亚费里拉穆。”狄亚并了一下脚,肃然回答道。
“在蕾蒂没有碰到一个叫修的骑士前,请你不要告诉她我的死讯可以吗?如果她醒来后一定要问,请你回答她我在纽洛蓝碰到了美女,所以要延后归期。”没有一丝悲伤,帝瑟好象随意的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
“陛下!”狄亚却不禁惊讶出声。
“拜托你,狄亚费里拉穆骑士。”帝瑟对狄亚浅笑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做到的。”在门在帝瑟背后关上后,狄亚的眼眶突然湿了起来。
“蕾蒂,”半跪在蕾蒂床前,帝瑟把脸贴在了蕾蒂露在被子外面温暖的手上。已经没有事了,蕾蒂的体温已经恢复,脸色也好起来,好象也没有那么痛苦了,凯伊送过来的药汁还是很有用的。
只是,我不能陪你回去了,知道我死了,就算是在修的怀抱,你也依然会哭吧,傻丫头,你就是这样,对谁都好,善心太泛滥了!结果到最后,总是把自己拖进麻烦里。傻丫头,不要为我哭泣,我宁愿你象以前那样讨厌我,这样子,你的伤心就不会持续太久,在修的怀抱里,虽然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只要在修的怀里,应该可以平息你的伤痛。
抬起头,帝瑟轻轻抚摩着蕾蒂光滑的脸颊,就这样睡吧,一直到修来接你为止,而我……
帝瑟用力拔下几根头发,把唯一被留下指甲的右手食指根部紧紧绑住,用力,把自己食指上的指甲咬了下来。
深呼吸一口,帝瑟包好鲜血淋淋的指头,把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修长的指甲擦干净,然后,解开蕾蒂的衣领,勾出绳子,拿出了蕾蒂宝贝得不得了的布袋。
不费任何力气,帝瑟打开了被蕾蒂用光之封印封住的布袋之口,把头发丝在指甲上缠好,帝瑟把指甲放进了布袋里,小心的系好,把布袋放回了蕾蒂衣服里。
蕾蒂,这是莳萝文霓自古流传下来『云宵阁-』的传说,如果骑士在赴死之前,能留给自己心爱的人自己身上的东西,那么不管相距多远,骑士的灵魂都会回到爱人的身边。蕾蒂,不管我死的时候离你有多远,我的灵魂都会回到你身边,所以,你不用为我伤心,只要你开心,我的灵魂也会欢笑。
我的女神,俯身下去,帝瑟吻了吻蕾蒂已经恢复红润的嘴唇,把头埋进了蕾蒂散落着柔软黑发的颈间,比起皇帝的身份,我更愿意只做你的骑士!不是爱莉西亚女神的骑士,只是蕾蒂你的骑士,永生永世,都只是蕾蒂的骑士。
“陛下!”轻轻推开门,狄亚喊了一声抱着蕾蒂坐在床头的帝瑟。
“时间到了吗?”温柔的轻拂蕾蒂的秀发,帝瑟一直注视着蕾蒂的眼神深情得让狄亚的心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我要乘天还没亮送小姐出城。”一身戎装,手上拿着有飞鹰标志的头盔,狄亚走进了房间。
“很漂亮,”看了看狄亚疑问的眼神,帝瑟笑着指了指她的盔甲,说:“很适合你,是非常有型的飞鹰骑士。”
狄亚的脸上掠过一道红晕。
“要是凯伊殿下能卸下那副男人的盔甲,而换上和你一样的女装盔甲,一定是个大美人。”用熊皮裹好蕾蒂,帝瑟小心的把她放到狄亚手臂里。
“陛下!”接过蕾蒂,狄亚惊讶的望着帝瑟。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不舍的吻了一下蕾蒂的手,帝瑟把蕾蒂的手放进熊皮里,把熊皮拿起一点盖住了那张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脸。
“拜托你了!”笑着,帝瑟对狄亚深施一礼。
“告辞了,陛下。”也深深回了一礼,狄亚抱着蕾蒂走了出去。不能这样啊!狄亚!眼眶里含着快出来的晶莹的泪珠,狄亚向院子里的马车跑去,不能这样!他是马上就要死的人!而且还是敌国的皇帝!但是……但是,就算是凯伊殿下,不,凯伊公主,听到他这样说也会非常高兴吧!
蕾蒂……,拿起胸前的小挂件吻了一下后取了下来,帝瑟拿起床头蕾蒂扎头发的长缎带,把自己的长发在脑后束了起来,然后把小挂件紧紧缠在发带里。在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门口时,微笑着转过了身体,帝瑟对冲进来的一队士兵说:“凯格尔就那么性急吗?”
“你的刑期提早了!”力示意了一下士兵上去绑住帝瑟,冷冷的说:“改在六点。”
“这时候,纽洛蓝的居民还没有出来,效果可不一定好。”不做丝毫抵抗,帝瑟任那些士兵粗鲁的把自己五花大绑,对看上去脸色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力笑道。
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抓住了帝瑟的肩,抬起脚,膝盖上精铁制的护膝甲狠狠的击在帝瑟的肚子上。
“唔。”帝瑟闷哼一声,痛得微微弯下了腰,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力!”就在力抓住帝瑟的头发抬起他的头,准备再来一击的时候,一声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还夹带了气愤的呼喝止住了力的动作。
“松开他!”一把把力拉开,凯伊吩咐身后的飞鹰骑士,把力甩到地上,凯伊阴沉着脸说:“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容许你到我的府邸撒野了!”
“对不起!殿下!”力跪在了地上,双手伏地,深深的低下头道歉道。而他带来的士兵一早就跪了一地。
“两军对阵,战死是因为技不如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就算是朋友,战场上相见就是敌人,就算战死沙场也不能去怪谁,在战场上死了亲人,要报仇你就在战场去报,这样子发泄你的愤怒!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力!”虽然眼中射出愤怒的目光,凯伊的声音却让力从心底里发冷。
如果不是敌国将领的身份,我和你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帝瑟欣赏的看了凯伊一眼,不错,我们各为其国,我是不会为这个而去怨恨你。
“你来干什么?行刑时间不是8点吗?”稍微缓和了一点口气,凯伊问。
“是王的命令,行刑时间提到6点。”力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脸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太冲动了!我一下子忘了凯伊她是个多么正直的骑士!而只是因为知道这个人就是打赢了亚麻大桥之战而让迪格尔丧命的瑟巴里帝国的皇帝就这样冲动,被凯伊讨厌也是活该!
“王兄!”凯伊的脸上一丝不快一闪而过。
“走吧。”把手背在背后,帝瑟让飞鹰骑士绑住自己的手,对凯伊笑道:“什么时候不都是一样吗。”
虽然你是敌国的皇帝,我最大的敌人,但是我还是由衷的佩服你!
轻轻拥抱了一下双手被紧缚在背后的帝瑟,凯伊转身快步的离开。
天边微微一线红晕慢慢扩大,逐渐亮起来的天边变幻着各色光芒,城市笼罩在光幻流影中,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温柔的抚摩着大地,风,异常的轻柔,如情人的手般拂过光洁雪白的行刑台。
嘶的一声,力把帝瑟衣服撕开,扯掉了他身上的绷带,一边低声说:“百刀凌迟是处死最低贱的犯人所用的极刑,这个决定是凯格尔王做出的,凯伊殿下也没有办法改变,请您不要怪凯伊殿下。”
“也只有凯格尔那变态才会做这种事,”帝瑟笑道,看着两刽子手已经走了出去,在另一个向自己走过来时,小声的对力说:“如果你老是不能呆在你心爱的女人身边,她会很寂寞的。”
从愣住的力身边,帝瑟从容的走向外面已经开始大亮的刑场。
“哥哥!”凯伊忍不住再次叫了一声兴致勃勃的喝着红茶坐在舒适的皮椅里的凯格尔,在正对着看台的行刑台上,刑具已经摆上,刽子手已经站好位置。
“不行!一刀斩了他太便宜他了!”凯格尔把茶碗放到桌上,说:“而且让民众看到瑟巴里帝国的皇帝求饶的样子效果不是更好吗?”
“这样说的话,你为什么又要提早时间,这时间都没有什么人出来啊!”凯伊仍然满脸不快的说。
“你没有见识过这家伙的耐力,如果让民众看到他那死逞英雄的样子,会有反效果,但是,他再怎么强也忍不过50刀,到那时候,嘿嘿。”凯格尔笑了起来。
“哥哥!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是个变态!”凯伊无力的坐到凯格尔旁边的椅子上。
“什么都好,”凯格尔拿起凯伊的一缕头发玩弄着说:“可是,凯伊,我不准你的眼中有别的男人!”
“凯伊!”见凯伊第一次没有反驳他,凯格尔惊讶的望向凯伊,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刑场。
“去死吧!”虽然是很早,刑场外还是聚集了听到消息而来的纽洛蓝民众和一些士兵,在看到刑场的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被押着出来时,叱骂声和石头雪团丢向了刑场里。
很好的天气啊!抬起头看了看在金黄|色的朝阳里飞舞的雪花,帝瑟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天气,蕾蒂一定会拖着我去堆她那怎么堆都不成型的雪人。
漫舞的轻雪,绚丽的朝阳,被映成紫金色的长发在脑后飘动,虽然是被撕成褴褛的白袍,虽然是满身的还没有合口的伤痕,就这样,带着温暖的微笑,平淡的表情,昂首挺胸的踏着白雪走向刑台,那个男人身上似乎笼罩着金色的光芒,高贵威严得让人不能直视,石雨,开始稀稀落落,最后沉寂。
“得罪了!”刽子手不自觉的低声道了一声谦,才解开帝瑟手上的绳子,和另外两人把帝瑟双手双脚成大字型绑在行刑台的铁架上。
百刀……凌迟吗,帝瑟看了一眼在旁边立着的刀架,见刽子手拿起一把很薄且短的刀,帝瑟笑了一下,是吗?从简单的开始,最后是那个吗?…在最后一个刀架上Сhā着带有倒刺锋利的长刀。
刽子手沉吟了一下,看看看台,对帝瑟微微低了一下头,把刀在一桶水里浸了一下,走向帝瑟。
第一见到蕾蒂的时候,是我去迪瑞穆府邸探听消息溜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就坐在湖边,拿着粗糙到极点的自制鱼竿,一边傻笑一边聚精会神的钓着迪瑞穆最喜爱的金锦鱼,帝瑟慢慢闭上眼睛,蕾蒂被逮个正着时傻笑的脸,发觉被骗时气愤的脸,在酒馆打工时变化多端的脸,开心的脸,哭泣的脸,……一张张,在帝瑟脑中鲜明的浮现。
血,一滴滴的慢慢滴落在白雪上,鲜红,如朝阳的泪滴。
…………蕾…………蒂…………
“叮当,叮当,……”
是行刑的钟声!狄亚勒住了马,回头往血一样鲜红的朝霞映照下的刑场看去。怎么会?为什么这么早就行刑了!是凯格尔王改变了主意!
“嗡,”车厢里传出了轻微的响动。
是谁?在呼唤我?是谁?你是谁?温柔而带着喜悦的轻柔呼唤却让我如此心痛如绞!
“你是谁?”微微张开的眼帘里映入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的脸,再次,蕾蒂轻声问道:“你是谁?”
“我叫狄亚,你醒了吗?”狄亚扶起还有点神智不清的蕾蒂,让她靠在车厢里铺着的软靠上。
“狄亚?”镇静了一下心神,蕾蒂看了看四周,很豪华的车厢,我怎么在这里?对了!
“帝瑟呢?”蕾蒂的问题让狄亚手一颤,手上拿着的熊皮差点掉了下来。
“这是帝瑟的熊皮,帝瑟他在哪里?”没有发觉狄亚的异样,蕾蒂继续问。
“他,陛下他,”转过身,狄亚说:“他说在纽洛蓝有新女朋友,要迟点才能回去。”
“那个花花大少!”蕾蒂叫声出口,便沉默了一下,放低声音,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问:“他在哪里?”
“我刚刚说了。”狄亚准备从车厢里出去,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眼泪了!钟声已经敲了60多下了,凯格尔王!太残酷了!
“不会!帝瑟他不会做这种事情!”蕾蒂一把抓住了狄亚,说:“他不是那种丢下我自己去享受的……人……”
“你……为什么哭?”看到被她扭回头的狄亚脸上的眼泪,蕾蒂愣了一下继续问。
“你就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辜负陛下的好意!”抹了一把眼泪,狄亚叫道。
“陛下?你是克尔达的骑士吧?”蕾蒂的眼中光芒巨盛,抓紧了狄亚的手腕,厉声问道:“为什么会叫帝瑟陛下!你们知道了吗?知道帝瑟的身份!”
“是!陛下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尊严来换取你的性命的!”狄亚想挣开蕾蒂,手腕却仍被蕾蒂紧紧抓住,不由急道:“你快放手!如果你也逃不出去,陛下他一片苦心就全白费了!”
“蕾蒂!”一声呼唤叫醒了争执中的两人。
“谁!”把蕾蒂推回去,狄亚拔剑对住了出声的人。
“哥哥!给他个痛快吧!”手指深深抓进看台上的木栏,凯伊回头对凯格尔厉声道。
“不行!如果这时候给他痛快,民众会把他当英雄!一定要他求饶才行!”凯格尔咬着牙说。
刑场上一片静默,只有血,滴在已经被融化了的红色雪水里的滴答声。
里三层外三层把刑场围个水泄不通的人群,没有一点声音,沉默的看着刑台上的那个全身是血却至今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呻吟的男人。
望了一下五个里已经空了三个多的刀架,刽子手的手不禁有点发抖,这样坚强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坚强的人!瑟巴里人不都是贪生怕死的家伙吗!
“戮!”一个刽子手喊了一下直接从第五个刀架上取下带有倒刺的长刀的刽子手,这样子做,会被凯格尔王责怪的。
“我来负责好了。”戮决然的走向帝瑟。
“多谢,”嘴唇微动,帝瑟轻声道谢。
“我很敬佩你!”戮扶住帝瑟的身体,轻声的说了一句,长刀用力的刺进了帝瑟的小腹。
“唔,”虽然是咬紧了牙关,帝瑟仍忍不住闷哼出声。到此为止了吗,蕾蒂,你现在到哪里了?已经出了城门吗?如果走太远的话,我一下子可能追不上,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过,不要紧,你不要等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再见到你,我还要做鬼吓你呢!在夜黑风高雷雨大做的晚上,去吓你。
“陛下!”看着帝瑟脸上安详的微笑,戮的那看过无数个受刑罚而死的人冷酷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亮光,用力把刀快速抽出,想让面前这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死去。
“不要啊!”
倒刺上挂着肠子,长刀只是抽出了一半就停住了,而长刀刀柄上戮的手成了冰块。
刑台上多了一个人,飘舞的黑发,闪着怒火的双眸,而白皙的双手合拢,从掌心正发出越来越大的火焰。
没有任何吟唱,也没有说出魔法的名字,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刑场。
在火焰中,凯伊看着那女人砍断绑住帝瑟的绳索,和突然出现的另外一个女人扶着帝瑟,消失在火焰中。
是魔法师!而且是爱莉西亚神殿最高位的魔法师!那个女人!帝瑟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过,要是你没死的话!我们就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交战吧!能和你对战也是我的荣誉!慢慢站起,凯伊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快!去追!”被凯伊扑倒在下面的凯格尔也站了起来,吩咐了下属后,看着凯伊问:“为什么说那个女人没有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
“我答应过罗萨帝瑟,我不想失约。”凯伊冷冷的说。
“你是说我小人对吗?我只是不想他在战场上和你交锋,你也知道,他是个多么恐怖的人!还有那女人是魔法师!也许连爱莉西亚都被他拉拢了!”凯格尔有点失态的叫道。
“哥哥!相信我,我会守住克尔达和哥哥的!”紧紧拥抱了一下凯格尔,凯伊和赶过来的飞鹰骑士们离开了越烧越大的火场。
“快点!”把马车车厢的门帘拉起,狄亚催促着扶着帝瑟的两个人,等她们进去后,把门帘一放,跃上驾驶座,把马车驶出了暗巷,向城门狂奔而去。
“别乱动他!蕾蒂!”看着蕾蒂不知所措的样子,女子揭下面巾,压在还Сhā着被砍去刀柄的长刀的伤口上。
“怎么办?莉迪雅姐姐!”对着浑身是血的帝瑟,蕾蒂突然觉得心在紧缩,连呼吸都不能了一样。
“用最高位的恢复魔法,格兰狄亚之怜爱!快点!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直接使用吧!”莉迪雅叫道,小心的取下挂在倒刺上的肠子,把刀慢慢拔了出来。
“知道!”定了一下神,蕾蒂的身体开始发光,覆在帝瑟身上的手浮现出银色温暖的光芒。
真的可以直接用!格兰狄亚之怜爱这种最高位的魔法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使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吟唱都不可能成功的魔法,蕾蒂竟然这么轻易的…,蕾蒂的魔力已经恢复多少了呢?要是她全部力量都恢复的话又会是怎样的强大啊!莉迪雅没有时间再想,从药袋里倒出妖精之粉,不管地方,对帝瑟身上洒去。
“别出声!”门帘掀起一点,狄亚说完后迅速把门帘放下。
“我是飞鹰骑士团骑士狄亚费里拉穆,奉凯伊殿下之命送一位尊贵的女士到南部军营。”听着外面狄亚和守关口的士兵对话,蕾蒂和莉迪雅大气都不敢出。
“你干什么?难道你敢藐视我们飞鹰骑士吗?”外面响起了狄亚的怒斥声。
“对不起,狄亚骑士,可是我看城那边有火光,这种时候出去,我一定要检查一下,这是我的职责,请您原谅!”一边说着,不顾狄亚的阻拦,胡笳跳上了马车。
“你?”在掀开门帘,看到正坐在门口的女子后,胡笳愣了一下,这个女子,一身绫罗绸缎,长发上叉着贵重的发饰,脸色凝重的望着自己。
一下子,胡笳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一样。
“弟兄们,”胡笳的喉咙象被夹住了一样,声音沙哑的说:“上来,是间……”
“什么?胡笳?”大胡子不解的问。
胡笳看着抵在自己咽喉上明晃晃的刀刃,再看了一下蕾蒂眼中那冷酷的目光,一颗心片片碎裂开来。
“不,没有事,你可以走了。”捂住流血的咽喉,胡笳跳下马车,对狄亚挥挥手,冲进了自己的营帐。
对不起,胡笳!对不起!看着从刀刃上滴落的血滴,眼泪不禁又开始滴落,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虽然你们也有亲人,也有心爱的人,你们也有生存的权利和自由!但是,如果你们要伤害的对象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话,那,我就是你们的敌人!
“再过去,就离开纽洛蓝山脉了,从这里开始,我不能送你们了,要不会连累凯伊殿下。”狄亚把缰绳交给莉迪雅说。
“嗡,放心,我们会安全的把陛下带回去。”莉迪雅接过缰绳,看了看前面蜿蜒的小路,才走了两天就可以走出纽洛蓝山脉,这是我们不知道的的捷径吗?!
“那请你转告陛下,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掉转马头,狄亚向纽洛蓝狂奔而去。
“91,92,93,95,咦!好象数错了!啊!算了!全部包起来就行了。”
我的灵魂已经回到蕾蒂身边了吗?这个绝对是蕾蒂的声音,这么白痴的自言自语不会再有别人!可是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痛!
“你真是个大白痴!你以为你是修?有兰修斯的力量吗?把自己搞成这样!要是这些伤口都留下疤的话,我看你怎么去勾引女孩子!”
“傻瓜!笨蛋!白痴!逞什么英雄!你是皇帝哎!为了我……,傻瓜!”
滚热的泪水一颗颗滴落。
“好痛!好痛!”从眼缝里看着蕾蒂那伤心的面容一下子僵住,帝瑟继续叫道:“好痛好痛。”
“你……醒了?”被吓了一大跳的蕾蒂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忙的上下看了一下,问:“哪里痛?哪里痛?”
“这里,那里,还有那里,好痛啊!”一顿乱指后,帝瑟叫道:“轻点!轻点!我是为了你去拼命的哎!”
“什么?”蕾蒂一头雾水。
“哇!好痛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帝瑟突然发出的杀猪般惨叫让莉迪雅吓了一跳,赶忙把头探回车厢,说:“蕾蒂,你轻点!”
愣了三秒,莉迪雅摇摇头,笑着回到驾驶位,那两个人!
看着自顾自大声叫痛的帝瑟,手一直放在自己脚上的蕾蒂脸色开始变化。
“痛你个头啊!”实在忍不住,蕾蒂猛敲了一下帝瑟的头,一脸气恼的想站起来往外走。搞什么!在去刑场救你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你如何如何英勇,还着实为你乱感动一回!就这样?还英雄呢!狗熊还差不多!
“蕾蒂,”帝瑟轻轻拉住蕾蒂的手,收住开玩笑的脸,柔声问:“为什么要回来?这样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我,”重新坐回帝瑟身边,蕾蒂抚摩了一下帝瑟包扎得象圆球一样的手指,问:“那帝瑟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皇帝啊!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尊严来换我的自由?”
狄亚!哎,女人的嘴总是不牢的吗?!
“因为,”微笑着,帝瑟握住蕾蒂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一下,笑道:“你还欠了我一大批钱啊,我死了,变成鬼还可以找你要钱,你死了我到哪里去跟你讨债啊!”
扑通,蕾蒂一个没坐稳,跌倒在软靠上。
“而且,”在蕾蒂气恼的拳头还没飞舞过来时,帝瑟接着笑道:“你是我的女神啊,保护女神不是女神的骑士应有的职责吗?”
是吗?只是因为我是爱莉西亚女神吗?蕾蒂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蕾蒂!”莉迪雅叫了一声,勒住了缰绳。
“什么?”
“是追兵!”拉住往外走的蕾蒂,帝瑟勉强想起身,听这马蹄声,人数应该有上百,来得可真快!
“不要!”蕾蒂把帝瑟按了回去,说:“你这种身体还想上阵吗?放心!我会保护帝瑟!我已经恢复一半的力量了!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有点变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开始变了,望着蕾蒂眼中自信而坚定的目光,帝瑟躺了回去。
“那么,这次就是公主救骑士了。”微微笑道,帝瑟松开了蕾蒂的手。
“嗡!”
刚掀开门帘,蕾蒂就看见了从山那边一直往这边滚过来的白烟。
“这时候要用什么魔法比较好?”蕾蒂有点紧张的问题让莉迪雅差点没掉下去。
“你在上次大战究竟是怎么打的?”莉迪雅不觉问道。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吗?上次你也应该有跟魔兽打过啊!
“上次,其实我都是按照兰修斯说的做了。”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蕾蒂陪笑道。
“哎!”叹了一口气,莉迪雅仔细的看了看情况,然后说:“我是恢复系的贤者啊!我怎么知道做战用的魔法!还是喊陛下出来吧。”
“不要!”蕾蒂挡住莉迪雅,说:“他现在动一下说不定就会要他的命。我来好了!不就一百人吗?我,我吹走他们!”
“风……”蕾蒂还没有张口,一支箭明晃晃的钉在了马车上。
然后,在蕾蒂和莉迪雅都望着自己慌忙中提起的腿中间的箭发呆的时候,箭如雨般从越来越近的骑兵手里射出来。
怎么办?这么近没有办法用大魔法,莉迪雅也不可能把马车都用转移魔法移走啊!
正在蕾蒂和莉迪雅面面相嘘后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魔法乱用的时候,飞过来的箭却被一阵风扫落在地。
像是卷起一阵黑风,蕾蒂和莉迪雅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黑衣骑士已直接冲入了奔驰而来的骑兵群里。
血在飞,肢体在分碎,马的悲鸣和人的惨叫交杂在一起。
“修!是修!”只是看到影子,蕾蒂就认出了那化成灰她都认得的人。
“修!”大叫一声,蕾蒂跳下马车,扑入了从一片死寂里往这边走过来的修,的怀里。
丢掉罗刹,修抱起了扑过来的蕾蒂,深深的吻住了蕾蒂的嘴唇。
确定着彼此的存在,感动着对方的生命,释放着积压已久的相思,
时间静止了。
风中只有热吻着的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修了!”刚松开差点令人窒息的热吻,蕾蒂就大哭起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担心恐惧忧伤,似乎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蕾蒂,蕾蒂,”紧紧的抱住蕾蒂,修轻拍着蕾蒂的肩,柔声安慰着她:“不怕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报仇。”
“他是在哄小孩还是哄自己的情人?”从车厢门帘里探出个头,帝瑟没好气的说:“什么意思?寒碜我吗?”
莉迪雅不禁莞尔。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再不快走,后面的又上来了!”瞪了捂着嘴偷笑的莉迪雅一眼,帝瑟对那沉浸在两人世界里的两人叫道。
“呦!原来你还活着啊!”拿起罗刹,象抱小孩一样抱着还在哽咽着的蕾蒂走到马车边,看到蕾蒂没事而满心欢喜的修对帝瑟笑道。
“什么意思!”帝瑟叫了一声,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得开始疵牙裂嘴。
“你的命还真硬!”扫了一眼帝瑟的身体,估计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修把蕾蒂放上马车,仍然取笑帝瑟道:“我看到只有蕾蒂和莉迪雅在应战,还以为你已经玩完了,不过,虽然已经像是破麻袋,你倒还真挺下来了,这样我就不怕回去听安霏莉丝的怒吼了!”
这家伙果然是阴险的人!帝瑟还想还嘴,却被蕾蒂和莉迪雅给架回了车厢里。
“放心吧!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坐上驾驶座,修笑道。
“好啊!你,等我伤好了再找你算帐!你这落井下石的阴险小人!”帝瑟的叫声和修的笑声外加蕾蒂莉迪雅的劝阻声回荡在奔驰着马车的山间小道上。
而跟在马车后面的黑马用粗壮的鼻息做着和声。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四话
耀月纪元999年3月初,迦蓝。
残冬的风带着寒意,迦蓝街上多了另一种繁华景象,街上跑动着的人群里夹杂着穿着各式简单盔甲的军人,仍然是欢快的气氛里,浮进了些许紧张的空气。
“真是……”
“奇异的风景。”古兰魅尔接着罗西尼的叹息说道。
瑟巴里皇宫此时正呈现出一片极其美丽娇艳的风景。
早春的柳树尚未飞絮,池塘里飘着残冰,风仍透着寒意,亭台楼榭挂着的冰坠反射着七彩光幻。但是,以后花园的小榭居为中心,却辐射出一道亮丽的盛春和金秋风光,葱绿的大树挂着金黄的果实,怒放的鲜花迎风摇曳,风在轻笑,残雪在飞舞,只是,果是鸡鸭鱼肉的模样,而金币一样的花互相碰撞发出丁冬的脆响。
“你这个……笨蛋!”好象是压抑了很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一样,莉迪雅的怒吼响彻天空,“你脑袋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吗!我现在是在教你格兰狄亚女神系的恢复魔法!不是要你变出这些……这些……这些怪东西出来!”
“可是,满好吃的!”瞄了一眼莉迪雅气红的脸,蕾蒂低下头,拿着鸡腿模样水果的手背到背后,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认真。”
“可是,”微微抬起一点头,蕾蒂赔笑道:“我是光之神族,恢复魔法本来就不是我的属性,所以产生奇怪的东西也难怪了,是吗?”
“哎!”长长叹了一口气,莉迪雅坐在了椅子上,说:“还是等大先哲来教你吧!我受不了了!”
“我,”看到情况会往非常不利的方向转去,蕾蒂小声的说:“莉迪雅姐姐,到时间去看帝瑟了。”
莉迪雅挥挥手,待蕾蒂脚底开始抹油的时候,莉迪雅轻声说:“蕾蒂,要是下次修受了重伤的话,你怎么办?”
蕾蒂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呆了半饷,慢慢移动脚步,蕾蒂的声音虽然轻却非常坚定,“莉迪雅姐姐,我的属性虽然不是恢复性的,但是,你别忘了,教会守护一族格兰狄亚生命女神和所有其他魔法的也是我,虽然说,三千年了,我对不属于我的属性的魔法都快忘光了,可这并不代表我想不起来!给点时间给我吧,姐姐。”
这个孩子!变强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孩子变得如此自信和坚强?或者说是不能不自信和坚强!爱莉西亚感觉到这种隐约的感觉在克尔达再碰到她时感觉就更强了,是为了重要的人吗?
重要的人?是谁呢?莉迪雅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见陛下和蕾蒂一直没有回来,跑到纽洛蓝去看情况,谁知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却被告知那两个人早被抓走了,好象其中那个男的是瑟巴里的皇帝,而且第二天就要处斩了,第二天还想着没有办法了,准备带着蕾蒂的圣光剑(因为不值钱,所以房东没有卖掉)回爱莉西亚,然后……。
是谁呢?
“大人……”看到蕾蒂走近,守在小榭居门口的骑士们连忙立正施礼。
对骑士挥挥手,再示意在挂着厚帘的廊房上熬药的侍女不用起身。
“帝瑟……”轻唤一声,蕾蒂蹑手蹑脚的走进小榭居里最舒适的卧室。
残冬的风仍然冷冽的在窗外吹着,一树傲然的红梅在残雪里更显娇艳。
房间里却很温暖,烧得暖暖的壁炉,散发着清雅香气洁白色的水仙在书桌上精致的砚台旁悄然绽放,红木精雕细作的家具少而精的摆在最合适的地方,墙上挂着气势磅礴又不失清秀的泼墨山水画,一切都透着温暖的灵逸。
把怀里抱着的奇形怪状的果实放到桌上的果盘里,蕾蒂把床前细纱拢上去用勾环系好。
还在睡吗?坐在床沿,蕾蒂把帝瑟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拢到一起,手不觉拂过了帝瑟那如冰雕一样苍白美丽的脸。
从快到边界的时候〖:云宵阁〗开始,好象放心了一样,帝瑟一直是睡多醒少,流了那么多血,身上的伤口数都数不清,刚接好的骨头在处刑的时候又再次断裂,虽然是每天都帮他换药,但每次一接触到缠满帝瑟全身的绷带,蕾蒂还是会一阵心悸而有不忍去看的感觉,这样重的伤已经不是魔法能恢复的了!只是由于他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和格兰狄亚之怜爱那顶级魔法才把他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慢慢修养,伤,总有一天会好的。
“蕾蒂……”慢慢张开眼睛,帝瑟问:“是你吗?”
“是,把你吵醒了吗?我是来帮你换药的。”蕾蒂一边说,一边去拿旁边桌子上放的绷带和药。
“蕾蒂,我想去格兰狄亚神殿看一下。”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体上忙碌的蕾蒂,帝瑟接着说:“你就不能加强一点你的包扎技术吗?”
“嫌我包得不好!你可以要莉迪雅姐姐来啊!是你说什么非要我来做不可的哎!你知道这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吗?”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换着药,蕾蒂头也没抬的说。伤口都还没有长好,速度越慢帝瑟要受的痛楚就越大!蕾蒂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包扎技术的确有够烂的!
“修,回来了吗?”看着蕾蒂灵敏的动作,帝瑟突然问道,虽然自己醒来的时间不长,也可以感觉到蕾蒂的心情非常躁,而且还让修去接费瑞狄神官她们到迦蓝,明显的就是在躲着修,还是因为那件事吗?蕾蒂你始终没有释怀吗?
“应该快了吧!”愣了一下,蕾蒂低头答道。
“你要去格兰狄亚神殿!你这样子的身体怎么去?”为免帝瑟再继续说这个,蕾蒂转开了话题,不能怪帝瑟,说起来自己也没有什么责任,可就是不能忘记,不能象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修,可是,修走时的眼神现在还刺痛着心脏。
“我送你去好了。”门口突然响起的清亮的声音,让蕾蒂一惊之下手上正系的绷带猛的打了个死结,
“啊!好痛啊!”帝瑟惨叫出声。
“啊!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跌跌撞撞,蕾蒂一副慌忙中择路而逃的样子掠过修的身边往院子里冲去。
“你这家伙!”冲已经没影的蕾蒂叫了一声,帝瑟对望着蕾蒂的背影有点失神的修笑道:“哈哈!被讨厌了吧!所以说你还是快点离开她!只有我这个神的后裔才能站在她身旁。”
“哦!”转过头,把帝瑟打量了一分钟,修笑道:“你还真象木乃伊。”
“这怪我吗?都是那混蛋了!都已经包了一个月了!还是这德行!”身体被白色的绷带缠得一丝不漏,只有脖子还能稍微动一下的帝瑟气恼的叫道。
“不管她是讨厌我,不喜欢我,”修帮帝瑟拿了一杯水,慢慢用漏杯倒进喊得口有点干的帝瑟口里,“还是不想看到我,这次,我都不会离开她身边的,傻事只要做一次就够了。”
“而且,你应该知道原因,对吗?”把水杯放了回去,修靠坐在桌子上,笑问。在快到达斯穆里司的时候,帝瑟开始沉睡,而蕾蒂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蕾蒂是爱自己的,在纽洛蓝山脉见面时,心意相通的那一刹,蕾蒂就很明确的告诉了自己,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原来想,蕾蒂她会自己告诉你……”
居然象个傻子一样的逃窜出来!笨蛋!大笨蛋蕾蒂!
把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顿乱搅,丢掉手上的树枝,抱着膝盖,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蕾蒂坐在池塘边轻声的啜泣起来。
只是听到修的声音就狂喜的心脏现在却象要裂开一样的痛起来。如果以后都没有办法和修在一起的话,我会不会就这样心痛死掉?!
“蕾蒂,”
和着带着寒意的风,一声呼唤掠过蕾蒂的耳边,温暖轻柔得让水边的柳枝都飞扬起来。
蕾蒂被从背后温柔的搂进男人宽阔的怀里的身体却猛然一僵,然后不禁轻微的颤抖起来。这个怀抱,是让自己最安心的地方啊!还能属于自己吗?如果修知道了那件事,还能这样温柔的拥抱自己吗?
“蕾蒂,你是在怪我吗?”搂紧怀里颤抖着的娇柔身躯,轻啄似的吻了吻蕾蒂的头发,修柔声问。
“怪修?!为什么要怪修?!”愕然抬头,发觉到修的脸是如此的靠近,蕾蒂一下子飞红了双颊。
“那,为什么不理我?”轻轻拭去蕾蒂眼角的泪珠,修问。
“我没有……没有不理修,只是……”蕾蒂低下头去,修越是温柔,蕾蒂心中就不自觉的更加痛起来。
“是因为和帝瑟的事吗?”修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却让蕾蒂心头猛然一惊,然后恍然,帝瑟那个混蛋大嘴巴!为什么要告诉修!肯定会被修讨厌的了!
“蕾蒂,”抬起蕾蒂又想躲进膝盖里的脸,修的脸上带着一丝深切的痛苦,低声问:“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呢?!”
“不是!不关修的事!是我不好!”看到修脸上深切的痛楚,蕾蒂慌乱的抬起手抚摩着修那一段时间不见又渐消瘦下来的脸颊。
“不好!蕾蒂有哪里不好?只是因为帝瑟救了你一命吗?你应该知道,看到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刹我的心情是如何的狂喜!虽然说,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什么都能放弃,但是因为被凯格尔那混蛋陷害发生的这种事而被你抛弃,我却无法接受。”带着一丝急促和激动的语气,修一口气说道。
“修!”
“我有说过吧,蕾蒂,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抓住了蕾蒂的手,修直视着蕾蒂被泪水朦胧了的双眼,说:“蕾蒂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是因为蕾蒂才存在的人,所以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就算蕾蒂你讨厌我了,就算你爱上了别人,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生也好,死也好,我所追求的就只有蕾蒂你,不管什么时候,我爱的人都只有你一个,我爱你,蕾蒂。”
“我也是!我爱你,修!”搂住了修的脖子,蕾蒂伏在修的肩上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修。”我真是傻啊!因为自己的别扭而伤害了修也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修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原来,修也是这样!只要能活着和修在一起,别的事情都不重要啊!我居然忘了这一点,差一点就自己抛弃了幸福!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蕾蒂。”抱紧了蕾蒂,修说:“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我听到你的呼唤,却没有办法去帮你,这样无能的我,蕾蒂你……”
“修,”蕾蒂打断了修的话,抬起满面泪痕的脸,说:“我一直有听到修的声音,在被青媚侵袭的时候,我见到的一直就是修,一直一直想着的就只有修一个。”
“蕾蒂。”
温柔的,修吻去蕾蒂脸上的泪痕,挑开微微颤抖着的红唇,深深的吻进了蕾蒂开始灼热的嘴唇里。
温柔又霸道的吻,痴缠在一起的舌头,象是彼此吸允着对方的生命一般强力的翻滚着彼此的欲望,修炙热的感情渗透了过来,被修紧抱在怀里的身体开始如雪花一样溶解,轻盈的飘荡起来。
“抱我……修……”
突如一夜春风来,迦蓝城迎来了已经有很多年没见的艳丽春光,含苞待放的梨花映着娇娆的红桃,满郊遍野开满了各色鲜花。
也太显眼了吧!帝瑟非常不爽的盯着一边哼着歌一边在他身边窜来窜去的蕾蒂。从那一天后,这个女人就象天上掉下了金币一样,每天喜笑颜开的,嘴都合不拢的样子。而且据古兰魅尔的报告,后花园在多出许多异种果树和奇怪之花后,在前爱莉西亚女神魔法的化合作用下,在皇宫后花园又出现了叶子为七彩心型的观赏植物,而现在瑟巴里最聪明的学者正打报告申请要求研究这些也许会改变人类生活的……变异植物。
虽然看着蕾蒂心情郁闷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但是看到她现在这样子神采飞扬,除了心碎了一样的疼痛外,帝瑟更觉得生气!为什么我要想法子让他们两个和好!看着就不爽!
“已经好很多了,”把最后一条绷带绑好,蕾蒂笑道:“再过几天,帝瑟你就可以下来走走看看了。”虽然口里抱怨着自己一个人承担着替帝瑟换药喂药包括擦洗身体等繁杂的劳动,但蕾蒂并没有一丝偷懒和想推卸的意思,不仅是因为对帝瑟深深的愧疚和感激,更重要的是帝瑟说过的一句话,‘你难道想让别人看到因为你我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吗?!’如果让别人知道,不!应该说是让安霏莉丝那帮人知道,我的下场也许比现在的帝瑟更惨!所以蕾蒂责无旁贷的担负起这艰巨的任务。
“蕾蒂,我落到现在这种样子,你说究竟是谁的责任呢?”帝瑟突然问道。
“这个……当然是因为我……”看到帝瑟脸上开始浮现那种自己厄运来临前的笑容,蕾蒂猛打了一个寒战,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感谢您的!”
“只是感谢啊?”看着蕾蒂开始冒出一颗豆大的汗珠的脸,帝瑟轻笑道。
“您有何吩咐,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又一颗汗珠滚下了蕾蒂那挤着笑容而显得越发奇怪的脸。
“这样?”这个家伙变聪明了吗!要是以前一定冲口而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这样的话,帝瑟脸上笑意更深,说:“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做到。”
“那……您能先说是什么事情吗?”小心的陪着笑,蕾蒂问。
“很简单,你只要在我死后,”微微带着如窗外春风一样轻柔的笑容,帝瑟轻描淡写似的说:“亲手处理我的尸体,然后负责把尸体放进棺木或者火堆上就可以了。”
“这?……”蕾蒂有一时间的错愕,这样子说,好象在说自己的身后事一样,帝瑟的伤难道说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蕾蒂,你们神族的寿命有多长?”这个家伙连敏感度都增加了吗?帝瑟接着笑道:“我们人类总会比你早死吧?有个女神来帮我做这些,好象满威风的。”
原来如此!只是想借我的身份来提高自己的威望!蕾蒂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发觉不对,帝瑟这人可不是那么虚荣的人!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这么高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蕾蒂嘿嘿笑道,想死了以后还要累死我!门都没有!
“我死的时候都七老八十了,你以为我能有多重?”帝瑟不觉笑出声,想了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说得也是,嘿嘿。”干笑两声,蕾蒂继续苦想,干瘪的老头的确是没有多重,那么是在哪里下了陷阱?
“你真的没有别的阴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样做自己有哪里会吃亏的蕾蒂不觉问一直以好整以暇的样子望着她的帝瑟。
“我发誓!绝对没有任何阴谋!”帝瑟抬了一下稍微被绑得松动了一点的手,笑道。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逼近帝瑟,蕾蒂非常认真的问。
“没有!”帝瑟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吧,我答应你,我也的确是想好好报答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奇怪?我是神族,虽然只是恢复了那么一点神力,可是你应该可以要求对你更有利的事情啊。”蕾蒂站了起来,说。
“你如果愿意再听我的要求,我倒还有很多了。”帝瑟调侃的说。
“别!您先好好休息!不要太急于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那,我先走了!”说着话,蕾蒂逃也似的窜出房间。很多!开什么玩笑!
要求?现在的我还能对你有什么要求?我连想和修争夺你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要你幸福就好,这么没出息的话,如果再给我多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说出来。而且,和修两情相悦的你看起来是那样快乐和幸福,我一直希望看到的,修他都给你了,所以,我的心意你不知道也无所谓了,这样子也免得我死的时候你会陷入内疚的痛苦里。
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一边走着,蕾蒂仍然苦想着这件事的破绽。
“蕾蒂……”
“哇!”被人在耳根子上猛的大叫一声,蕾蒂惊得叫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拎住蕾蒂的衣服把正要逃开的她揪到跟前,安霏莉丝巧笑嫣然。
“那个……因为帝瑟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蕾蒂皱着眉头回答道,虽然是很不愿意告诉安霏莉丝,但是也许安霏莉丝能透露一点什么?!
“奇怪的要求?说来听听。”安霏莉丝把蕾蒂拉到旁边一条长椅上坐下,兴趣盎然的问。
“安霏莉丝公主!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看着从花丛暴笑着走出来的安霏莉丝,古兰魅尔问。
“呵呵!呵呵!”安霏莉丝笑得没有办法出声,指了指花丛。
“好你个帝瑟大混蛋!!!”古兰魅尔刚往安霏莉丝指的方向看去,花丛里就传出了蕾蒂的怒叫声。
居然有这一招!臭帝瑟!
“蕾蒂你知道吗?”想起安霏莉丝那笑成ⅿⅿ眼的样子就气愤,可是她后面的说话就更叫人生气了!“在瑟巴里帝国,皇帝驾崩后,只有一个人能碰触他的尸体,那就是皇帝的妻子,瑟巴里帝国的皇后。”
“你这不摆明了整我吗!知道我言出必行,你是要我到时候跟你妻子抢这份差事!你的老婆哎!那是吃素的吗!?我还不被她玩死才怪!”小心来小心去,居然还是着了他的道!
听着蕾蒂气愤得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古兰魅尔和笑容僵住的安霏莉丝面面相嘘,居然理解成这样?!帝瑟也太可怜了吧!
“不行!”蕾蒂猛的站了起来。我得想办法让他把这事给收回去!
春日暖洋洋的照在长廊上,替换下厚重的布帘没多久的轻纱悠然飘动,时不时卷起一阵阵花雨的风带着怡人清香调皮的穿舞而过。
“现在带她走还来得及。”
修的目光带点诧然的从面前的地图上转向了声音的来处,躺卧在长靠椅上,带着懒散的神态,长发随意的散落在白色宽袍上,还缠着一点绷带的手支着下颚,眼睛没有目的的望着花园的帝瑟,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要说一点都不嫉妒那是假的,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抱!何况这个男人还象自己一样深爱着她,但是,那一丝嫉妒早被修对面前这个男人其它的感觉所代替,敬佩,感激,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对于帝瑟拼着性命把蕾蒂带回来,修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对于帝瑟来说,这样做是最理所当然的事,对他说谢谢,反而是对他一种侮辱和亵渎。
“你认为蕾蒂会走吗?”修站了起来,说:“你不记得她说过的话?帝瑟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与其保护天下人,不如先保护重要的人来得重要,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的。”
“保护别人还不如先保护她自己,如果在我们和克尔达的战争中,她不出手,黑暗神族可能会认为她不再为人类而战,只要黑暗神族松懈下来,你们就有机会抢回力量宝石。”帝瑟淡淡的说道。
“认识蕾蒂这么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这个人吧,不管朋友的死活只独善其身的保命,就算她很想这么做,也做不到的。何况,黑暗神族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光之神族,参不参战,结果都一样。”带着笑意,修接着说:“不能想办法说服克尔达吗?人类自相残杀得益的只有黑暗神族。”
“没用!凯格尔那人根本不可能听的,反而会认为我们拿黑暗神族做借口来拖延时间,安狄傈琊在圣亚戈梅尼拥有绝对权威,去对他们说安狄傈琊是黑暗神族一伙,你想他们会相信吗?”帝瑟的目光扫了一眼地图,说:“现在只有挡住克尔达的攻势,把他们堵在亚阜尼平原前面,造成僵持之局,这种情况下,克尔达的凯伊可能会听我们的和谈意见。”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修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以瑟巴里现在的军力想把克尔达挡在亚阜尼平原前面也太难为一点了。
“不容易也得做到,过了亚阜尼平原就再无可以限制克尔达军队的地方,那样,战火会烧遍佛萝黎亚大陆全境。”一边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帝瑟一只手在长袍下面按住了小腹,以超过伤口的疼痛,腹部里面火烧一样痛了起来,因为在纽洛蓝受的寒,糜氤有一段时间停止了活动,可现在,被自己恢复的体温激发,糜氤好象又开始活动了,虽然疼痛的时间还不长,却有慢慢增强的趋势,如果这见鬼的糜氤发作起来…,不管怎样,死活都要撑到逼克尔达和谈成功的时候。
说起这场战事,连帝瑟也会觉得头痛,这个时候,不为这没有一点胜算的战事所苦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吧!随着帝瑟浮现笑意的目光,修看向花园的脸上荡起温柔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这家伙这几天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带着愉悦的神情,帝瑟问修。
“不知道,你也没有头绪?”修把纱帘拢起,笑道。这几天,有事没事的,蕾蒂不是一个人发呆就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那种我在考虑重大问题你别惹我的样子摆明了她准备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扑通!”在修和帝瑟溢满笑意的目光中,正已最快的速度走捷径冲过来的蕾蒂狗啃泥似的摔倒在一丛迎春花里。
“别扯我后腿!”把害她摔一交的鱼勾从花枝上解下来,蕾蒂瞪了笑得左摇右摆的迎春一眼,爬起来继续向长廊上那已大声笑出来的男人冲去。
“帝瑟,你可以走动了吗?”鼻子上沾着泥巴,虽然非常正经看上去却很滑稽的脸探过长廊的栏杆,蕾蒂问。
“托你的福,可以了。”帝瑟笑道,看样子目标是我了。
“那……”深吸一口气,蕾蒂一本正经的宣布:“我要和你决斗!”
“噗!”笑得咳出声来,帝瑟指着蕾蒂手上两根粗糙的鱼竿,问:“用这个!”
“嘿嘿!怕了吧!我是一定要粉碎你的阴谋的!竟然想让我被你厉害老婆整个半死,门都没有!”得意的晃了晃深思熟虑了几天得到的超级武器—自制鱼竿,蕾蒂叉着腰道:“怎么样?要是我先钓到,那件事情就要取消。”
“被他(我)的老婆整个半死的阴谋?!”惊讶之下,修和帝瑟同时问。
“啊,修,你不知道这个人多么阴险!他要我答应在他死后处理他的尸体,可是这在瑟巴里是只有皇后才能做的事啊!”对修和颜悦色的解释道,蕾蒂转头怒气冲冲的对帝瑟说:“你居然想在死后还让我和你老婆对上!而你娶的老婆用手指想都知道一定是比你更狡诈阴险的人物,我才没有那么笨呢!自己落个把柄去给你老婆害我!”
“咳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扶着柱子捂着嘴强压住大笑的修,帝瑟咳了两声,说:“这样啊?我接受你的挑战也是可以的,可是,要是你输了,也应该有点什么代价吧?”
“哼!”我会输?有超强野生动物本能的我在钓鱼这件事上会输?!蕾蒂大方的说:“你说吧,要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真是爽快!”竖起大拇指,帝瑟赞了一句,想了一下,说:“那么你要是输了,就要负责伺候我洗澡更衣,怎么样?”
洗澡更衣?你不是向来喜欢自己做的吗?想再增加我的劳动强度?减少我和修在一起的时间?呵呵!可惜!我是不会输的!
“没有问题!”
“在搞什么?哥哥可以出来走动了吗?”看着坐在池塘边的两人,安霏莉丝皱了皱眉头。
“嘘!”莉迪雅拉了她一下,笑道:“这可是一场非常重大的决斗哦!”
“决斗?!”
快,哈!快过来了!看着一尾银色鲤鱼摇头摆尾的悠悠然游近自己的鱼勾,蕾蒂的双眼冒出了星星状光芒,对!乖鱼儿,快上我的勾!我们是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吃你的!
在蕾蒂诚心的祈祷下,鱼开始在蕾蒂的鱼勾旁打圈圈,不时的还抬头往水面上张望两眼。
“真是一条漂亮的鱼!”笑着说,帝瑟好象是不经意的低下头,手指划了一下水面。
水面泛起了轻微的涟漪,挂在帝瑟鱼勾上的鱼饵也微微飘动了一下。
然后,在蕾蒂冒出火花的目光注视下,鱼朝水面上帝瑟的倒影看了一眼,离开了蕾蒂的鱼勾,径直上了帝瑟的勾!
“你……你……你……!你这见色忘友的臭鱼!”指着被帝瑟放回水里去的鱼,蕾蒂气得大叫道:“我要跟你绝交!我要跟你们所有鱼类绝交!”
“蕾蒂,”微侧着头,帝瑟对头上已经全是火焰的蕾蒂笑道:“水温可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还有,听说筑栎花瓣对睡眠很有好处。”
“我知道,汀桦圆开了一大丛。”完全瘫软在地上,蕾蒂泄气的说。竟然连钓鱼都输?!天理何在啊!!不过,我是不会这样放弃的!呵呵!我还有很多特长啊!
“蕾蒂在哪里?”
“她在帮陛下打扫房间,古兰魅尔大人。”
“又输了?这次是挑战什么?”
“挑战打扫,她找了两间一样的房间说和陛下比赛看谁先打扫干净?”
“呀!这可是蕾蒂的专长,陛下会打扫吗?”
“因为蕾蒂没有说是要陛下一个人打扫,所以陛下吩咐了三十个人进去打扫。”
“蕾蒂在干什么?”
“她在帮陛下煮晚餐,公主殿下!”
“蕾蒂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是她陪陛下聊天的时间啊!莉迪雅大人。”
“那个家伙!绝对绝对绝对是恶魔!”
“好了,给我看看。”抓住蕾蒂表达愤怒而握紧的拳头,修笑着安慰嘟着嘴靠在自己怀里的蕾蒂。打开蕾蒂的手掌,修怜惜的轻轻按摩着蕾蒂因劳累而绷紧的肌肉。
“啊,”蕾蒂舒服的长嘘一口气,把身体都偎进修的怀里,说:“还是跟修在一起最开心。”
“蕾蒂,不要再去找帝瑟挑战了。”修微笑着看着怀里一脸娇懒的蕾蒂,说。
“我就算想也没有招可以挑战他了!而且,再输的话,我就连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了!”微抬起头,蕾蒂用脸颊蹭了噌修的下颚,蕾蒂很喜欢这种剃得很干净的胡子根轻微的摩擦着肌肤的感觉,修修长的手指,修光亮的头发,修强壮的手臂,修温暖又宽广的胸膛,修那一接触就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满含深情的蓝色眼瞳,一点一滴,修的一个小动作都让蕾蒂觉得欢喜。
摘下沾在蕾蒂头发上的花瓣,修把身体靠在树干上,让闭上眼睛小睡的蕾蒂坐得更舒服一些,一手轻握着蕾蒂柔软的手,一手搂过蕾蒂的肩拢起蕾蒂额前的散发,修温柔的眼神连微风都为之心动。
风,放慢了速度,柔顺的掠过,树叶微微拂动,发出细碎的音乐,空气里浮动着的花香都淡而清雅慢慢流动。
只是这样,我就很幸福了!蕾蒂……
低下头,修轻轻吻向蕾蒂的唇。
“你说,闻到这香味,她几秒钟醒来?”
修在离蕾蒂嘴唇一毫米的地方停住,无奈的抬起头。
一手支着低垂的树枝,一手拿着香气四溢的煎饼,帝瑟一副灿烂的笑容。
“嗡?”闭着眼睛嗅了几下,蕾蒂猛的睁开眼睛叫道:“王老吉刚出炉的煎饼!”
“帝瑟!你找死啊!伤口还没好就跑出来!快给我回去!”
“喂!你别一边吃一边赶我走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开军事会议的吗?”
“天空多晴朗!”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带了陆子棋,修,来一局?”
“你的军事会议呢?你的盟国使者不理了吗?这里应该往上走!对!修!吃掉它!”
一边和蕾蒂斗嘴,一边优雅的放下棋子,只要蕾蒂和修单独在一起就绝对会出现,笑容灿烂的帝瑟,宠爱的一手搂着蕾蒂,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盯着棋盘的修,时时记得提醒这两个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却不由得最起劲的思考起面前棋局的蕾蒂。
真是温馨幸福的画面,连周围的风景都变得生动而多姿多彩起来,如果可以一直欣赏到这样美丽而温暖的画面该有多好!
莉迪雅笑容里漫上了一丝悲伤。
小道的一头,一身正式装扮神情严肃的古兰魅尔正走过来。
“陛下!各国的代表都到齐了。”远远的,古兰魅尔站在了花坛一头,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树下的三人听到。
耀月纪元999年3月19日,蒙罗拉夏,莳萝文霓,沙漠联合王国,塔里拉姆,佛萝黎亚大陆南部的栗鄯,忽华里,思砬砾等国,除了和克尔达交界的佛萝黎亚大陆西北部小国和克尔达外,佛萝黎亚大陆各国的使节聚集到了迦蓝。
瑟巴里皇宫,丹露厅。窗外,阳光普照下,一丛丛鲜花开得正怒。而不算很大的厅内,却浮动着一丝压抑阴冷的空气。
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门,柯殚弹了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把手指伸到眼前仔细的打量着,眼角的余光再次在房内扫视了一遍,带着轻松的笑意轻声交谈的应该是蒙罗拉夏代表雷顿王子和莳萝文霓代表摄政大臣卡迪思公爵,手指一直无意识的敲着圆桌上的凤凰图案的老头应该是思砬砾的首席大臣封帧,一脸冷漠而傲气逼人的是那个刚登基没有多久的栗鄯离离玛女王,而那个!和离离玛女王瞟过来的眼神一对,就不由挺直了脊背的女人听说是塔里拉姆的代表,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眼睛骨碌碌乱转,实在是凉快的天气还一个劲擦着汗的肥头大耳的家伙居然是佛萝黎亚南部纵横联合的代表?不过!说起来,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这个绕着圆桌转来转去的盖迩来混蛋!被这样一个庞大的身躯在后面晃来晃去,让柯殚被那无形的压力逼得身体一直处于无益的戒备状态。
“哧!”柯殚手上的锉刀弹了出去,一直保持着淡然神态的忽华里第一王子面上肌肉抽了一下,显示出到达忍耐极限的先兆,而罪魁祸首之一的盖迩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瞪瞪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动静的门,继续转他的圈。
妈的!柯殚手按在桌上,愤然而起。
“哈哈!”空气震动了一下,门外长廊上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让柯殚的即将出口的骂声咽了回去,谁?敢在这种地方这样放肆大笑的人。
“你根本是在使诈!”随着清亮的抗议声,丹露厅红色的大门被门外卫兵推开。
阳光从门外宣泄了进来,如同黎明前的启明星,那个男人刚踏进一只脚,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开始跳跃起来,温暖而灿烂的阳光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一边和身后的女子调笑着,那男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走了进来,可是那无可比拟的气势却让这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必恭必敬的站了起来。这,就是,被圣兽琶琊认做主人,号称人类的真王,众神所眷爱的,…………竟然让我无聊的修了半个小时指甲的瑟巴里混蛋皇帝罗萨帝瑟!
而且就算是宠妃也不能把自己的女人带到这个地方来吧!太过分了!把我们当什么了!柯殚被帝瑟气势压下去的怒火在看到他身边一副极端不情愿表情的女子时,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但冒着火星的眼睛却在这时接触到了一双秋波流溢的眼瞳。
“对不起,因为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我们来晚了,希望各位殿下不要见怪。”如春风一样温暖的笑颜,轻柔的话语,仪态万千的风姿,可是更令这房间里(除了柯殚外)的人吃惊的是,这两个女子身上所穿印有爱莉西亚神殿光之标志的银色长袍,爱莉西亚的最高权利者才可以穿着的圣袍。
“陛下!北方四国沦陷了!”急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的罗西尼微微喘着气说。
空气再度凝聚。
耀月纪元999年3月19日,包括爱莉西亚神殿在内,佛萝黎亚大〔云宵阁论坛-〕陆军事联盟成立。耀月纪元999年3月初,迦蓝。
残冬的风带着寒意,迦蓝街上多了另一种繁华景象,街上跑动着的人群里夹杂着穿着各式简单盔甲的军人,仍然是欢快的气氛里,浮进了些许紧张的空气。
“真是……”
“奇异的风景。”古兰魅尔接着罗西尼的叹息说道。
瑟巴里皇宫此时正呈现出一片极其美丽娇艳的风景。
早春的柳树尚未飞絮,池塘里飘着残冰,风仍透着寒意,亭台楼榭挂着的冰坠反射着七彩光幻。但是,以后花园的小榭居为中心,却辐射出一道亮丽的盛春和金秋风光,葱绿的大树挂着金黄的果实,怒放的鲜花迎风摇曳,风在轻笑,残雪在飞舞,只是,果是鸡鸭鱼肉的模样,而金币一样的花互相碰撞发出丁冬的脆响。
“你这个……笨蛋!”好象是压抑了很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一样,莉迪雅的怒吼响彻天空,“你脑袋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吗!我现在是在教你格兰狄亚女神系的恢复魔法!不是要你变出这些……这些……这些怪东西出来!”
“可是,满好吃的!”瞄了一眼莉迪雅气红的脸,蕾蒂低下头,拿着鸡腿模样水果的手背到背后,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认真。”
“可是,”微微抬起一点头,蕾蒂赔笑道:“我是光之神族,恢复魔法本来就不是我的属性,所以产生奇怪的东西也难怪了,是吗?”
“哎!”长长叹了一口气,莉迪雅坐在了椅子上,说:“还是等大先哲来教你吧!我受不了了!”
“我,”看到情况会往非常不利的方向转去,蕾蒂小声的说:“莉迪雅姐姐,到时间去看帝瑟了。”
莉迪雅挥挥手,待蕾蒂脚底开始抹油的时候,莉迪雅轻声说:“蕾蒂,要是下次修受了重伤的话,你怎么办?”
蕾蒂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呆了半饷,慢慢移动脚步,蕾蒂的声音虽然轻却非常坚定,“莉迪雅姐姐,我的属性虽然不是恢复性的,但是,你别忘了,教会守护一族格兰狄亚生命女神和所有其他魔法的也是我,虽然说,三千年了,我对不属于我的属性的魔法都快忘光了,可这并不代表我想不起来!给点时间给我吧,姐姐。”
这个孩子!变强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孩子变得如此自信和坚强?或者说是不能不自信和坚强!爱莉西亚感觉到这种隐约的感觉在克尔达再碰到她时感觉就更强了,是为了重要的人吗?
重要的人?是谁呢?莉迪雅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见陛下和蕾蒂一直没有回来,跑到纽洛蓝去看情况,谁知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却被告知那两个人早被抓走了,好象其中那个男的是瑟巴里的皇帝,而且第二天就要处斩了,第二天还想着没有办法了,准备带着蕾蒂的圣光剑(因为不值钱,所以房东没有卖掉)回爱莉西亚,然后……。
是谁呢?
“大人……”看到蕾蒂走近,守在小榭居门口的骑士们连忙立正施礼。
对骑士挥挥手,再示意在挂着厚帘的廊房上熬药的侍女不用起身。
“帝瑟……”轻唤一声,蕾蒂蹑手蹑脚的走进小榭居里最舒适的卧室。
残冬的风仍然冷冽的在窗外吹着,一树傲然的红梅在残雪里更显娇艳。
房间里却很温暖,烧得暖暖的壁炉,散发着清雅香气洁白色的水仙在书桌上精致的砚台旁悄然绽放,红木精雕细作的家具少而精的摆在最合适的地方,墙上挂着气势磅礴又不失清秀的泼墨山水画,一切都透着温暖的灵逸。
把怀里抱着的奇形怪状的果实放到桌上的果盘里,蕾蒂把床前细纱拢上去用勾环系好。
还在睡吗?坐在床沿,蕾蒂把帝瑟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拢到一起,手不觉拂过了帝瑟那如冰雕一样苍白美丽的脸。
从快到边界的时候开始,好象放心了一样,帝瑟一直是睡多醒少,流了那么多血,身上的伤口数都数不清,刚接好的骨头在处刑的时候又再次断裂,虽然是每天都帮他换药,但每次一接触到缠满帝瑟全身的绷带,蕾蒂还是会一阵心悸而有不忍去看的感觉,这样重的伤已经不是魔法能恢复的了!只是由于他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和格兰狄亚之怜爱那顶级魔法才把他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慢慢修养,伤,总有一天会好的。
“蕾蒂……”慢慢张开眼睛,帝瑟问:“是你吗?”
“是,把你吵醒了吗?我是来帮你换药的。”蕾蒂一边说,一边去拿旁边桌子上放的绷带和药。
“蕾蒂,我想去格兰狄亚神殿看一下。”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体上忙碌的蕾蒂,帝瑟接着说:“你就不能加强一点你的包扎技术吗?”
“嫌我包得不好!你可以要莉迪雅姐姐来啊!是你说什么非要我来做不可的哎!你知道这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吗?”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换着药,蕾蒂头也没抬的说。伤口都还没有长好,速度越慢帝瑟要受的痛楚就越大!蕾蒂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包扎技术的确有够烂的!
“修,回来了吗?”看着蕾蒂灵敏的动作,帝瑟突然问道,虽然自己醒来的时间不长,也可以感觉到蕾蒂的心情非常躁,而且还让修去接费瑞狄神官她们到迦蓝,明显的就是在躲着修,还是因为那件事吗?蕾蒂你始终没有释怀吗?
“应该快了吧!”愣了一下,蕾蒂低头答道。
“你要去格兰狄亚神殿!你这样子的身体怎么去?”为免帝瑟再继续说这个,蕾蒂转开了话题,不能怪帝瑟,说起来自己也没有什么责任,可就是不能忘记,不能象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修,可是,修走时的眼神现在还刺痛着心脏。
“我送你去好了。”门口突然响起的清亮的声音,让蕾蒂一惊之下手上正系的绷带猛的打了个死结,
“啊!好痛啊!”帝瑟惨叫出声。
“啊!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跌跌撞撞,蕾蒂一副慌忙中择路而逃的样子掠过修的身边往院子里冲去。
“你这家伙!”冲已经没影的蕾蒂叫了一声,帝瑟对望着蕾蒂的背影有点失神的修笑道:“哈哈!被讨厌了吧!所以说你还是快点离开她!只有我这个神的后裔才能站在她身旁。”
“哦!”转过头,把帝瑟打量了一分钟,修笑道:“你还真象木乃伊。”
“这怪我吗?都是那混蛋了!都已经包了一个月了!还是这德行!”身体被白色的绷带缠得一丝不漏,只有脖子还能稍微动一下的帝瑟气恼的叫道。
“不管她是讨厌我,不喜欢我,”修帮帝瑟拿了一杯水,慢慢用漏杯倒进喊得口有点干的帝瑟口里,“还是不想看到我,这次,我都不会离开她身边的,傻事只要做一次就够了。”
“而且,你应该知道原因,对吗?”把水杯放了回去,修靠坐在桌子上,笑问。在快到达斯穆里司的时候,帝瑟开始沉睡,而蕾蒂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蕾蒂是爱自己的,在纽洛蓝山脉见面时,心意相通的那一刹,蕾蒂就很明确的告诉了自己,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原来想,蕾蒂她会自己告诉你……”
居然象个傻子一样的逃窜出来!笨蛋!大笨蛋蕾蒂!
把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顿乱搅,丢掉手上的树枝,抱着膝盖,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蕾蒂坐在池塘边轻声的啜泣起来。
只是听到修的声音就狂喜的心脏现在却象要裂开一样的痛起来。如果以后都没有办法和修在一起的话,我会不会就这样心痛死掉?!
“蕾蒂,”
和着带着寒意的风,一声呼唤掠过蕾蒂的耳边,温暖轻柔得让水边的柳枝都飞扬起来。
蕾蒂被从背后温柔的搂进男人宽阔的怀里的身体却猛然一僵,然后不禁轻微的颤抖起来。这个怀抱,是让自己最安心的地方啊!还能属于自己吗?如果修知道了那件事,还能这样温柔的拥抱自己吗?
“蕾蒂,你是在怪我吗?”搂紧怀里颤抖着的娇柔身躯,轻啄似的吻了吻蕾蒂的头发,修柔声问。
“怪修?!为什么要怪修?!”愕然抬头,发觉到修的脸是如此的靠近,蕾蒂一下子飞红了双颊。
“那,为什么不理我?”轻轻拭去蕾蒂眼角的泪珠,修问。
“我没有……没有不理修,只是……”蕾蒂低下头去,修越是温柔,蕾蒂心中就不自觉的更加痛起来。
“是因为和帝瑟的事吗?”修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却让蕾蒂心头猛然一惊,然后恍然,帝瑟那个混蛋大嘴巴!为什么要告诉修!肯定会被修讨厌的了!
“蕾蒂,”抬起蕾蒂又想躲进膝盖里的脸,修的脸上带着一丝深切的痛苦,低声问:“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呢?!”
“不是!不关修的事!是我不好!”看到修脸上深切的痛楚,蕾蒂慌乱的抬起手抚摩着修那一段时间不见又渐消瘦下来的脸颊。
“不好!蕾蒂有哪里不好?只是因为帝瑟救了你一命吗?你应该知道,看到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刹我的心情是如何的狂喜!虽然说,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什么都能放弃,但是因为被凯格尔那混蛋陷害发生的这种事而被你抛弃,我却无法接受。”带着一丝急促和激动的语气,修一口气说道。
“修!”
“我有说过吧,蕾蒂,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抓住了蕾蒂的手,修直视着蕾蒂被泪水朦胧了的双眼,说:“蕾蒂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是因为蕾蒂才存在的人,所以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就算蕾蒂你讨厌我了,就算你爱上了别人,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生也好,死也好,我所追求的就只有蕾蒂你,不管什么时候,我爱的人都只有你一个,我爱你,蕾蒂。”
“我也是!我爱你,修!”搂住了修的脖子,蕾蒂伏在修的肩上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修。”我真是傻啊!因为自己的别扭而伤害了修也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修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原来,修也是这样!只要能活着和修在一起,别的事情都不重要啊!我居然忘了这一点,差一点就自己抛弃了幸福!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蕾蒂。”抱紧了蕾蒂,修说:“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我听到你的呼唤,却没有办法去帮你,这样无能的我,蕾蒂你……”
“修,”蕾蒂打断了修的话,抬起满面泪痕的脸,说:“我一直有听到修的声音,在被青媚侵袭的时候,我见到的一直就是修,一直一直想着的就只有修一个。”
“蕾蒂。”
温柔的,修吻去蕾蒂脸上的泪痕,挑开微微颤抖着的红唇,深深的吻进了蕾蒂开始灼热的嘴唇里。
温柔又霸道的吻,痴缠在一起的舌头,象是彼此吸允着对方的生命一般强力的翻滚着彼此的欲望,修炙热的感情渗透了过来,被修紧抱在怀里的身体开始如雪花一样溶解,轻盈的飘荡起来。
“抱我……修……”
突如一夜春风来,迦蓝城迎来了已经有很多年没见的艳丽春光,含苞待放的梨花映着娇娆的红桃,满郊遍野开满了各色鲜花。
也太显眼了吧!帝瑟非常不爽的盯着一边哼着歌一边在他身边窜来窜去的蕾蒂。从那一天后,这个女人就象天上掉下了金币一样,每天喜笑颜开的,嘴都合不拢的样子。而且据古兰魅尔的报告,后花园在多出许多异种果树和奇怪之花后,在前爱莉西亚女神魔法的化合作用下,在皇宫后花园又出现了叶子为七彩心型的观赏植物,而现在瑟巴里最聪明的学者正打报告申请要求研究这些也许会改变人类生活的……变异植物。
虽然看着蕾蒂心情郁闷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但是看到她现在这样子神采飞扬,除了心碎了一样的疼痛外,帝瑟更觉得生气!为什么我要想法子让他们两个和好!看着就不爽!
“已经好很多了,”把最后一条绷带绑好,蕾蒂笑道:“再过几天,帝瑟你就可以下来走走看看了。”虽然口里抱怨着自己一个人承担着替帝瑟换药喂药包括擦洗身体等繁杂的劳动,但蕾蒂并没有一丝偷懒和想推卸的意思,不仅是因为对帝瑟深深的愧疚和感激,更重要的是帝瑟说过的一句话,‘你难道想让别人看到因为你我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吗?!’如果让别人知道,不!应该说是让安霏莉丝那帮人知道,我的下场也许比现在的帝瑟更惨!所以蕾蒂责无旁贷的担负起这艰巨的任务。
“蕾蒂,我落到现在这种样子,你说究竟是谁的责任呢?”帝瑟突然问道。
“这个……当然是因为我……”看到帝瑟脸上开始浮现那种自己厄运来临前的笑容,蕾蒂猛打了一个寒战,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感谢您的!”
“只是感谢啊?”看着蕾蒂开始冒出一颗豆大的汗珠的脸,帝瑟轻笑道。
“您有何吩咐,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又一颗汗珠滚下了蕾蒂那挤着笑容而显得越发奇怪的脸。
“这样?”这个家伙变聪明了吗!要是以前一定冲口而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这样的话,帝瑟脸上笑意更深,说:“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做到。”
“那……您能先说是什么事情吗?”小心的陪着笑,蕾蒂问。
“很简单,你只要在我死后,”微微带着如窗外春风一样轻柔的笑容,帝瑟轻描淡写似的说:“亲手处理我的尸体,然后负责把尸体放进棺木或者火堆上就可以了。”
“这?……”蕾蒂有一时间的错愕,这样子说,好象在说自己的身后事一样,帝瑟的伤难道说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蕾蒂,你们神族的寿命有多长?”这个家伙连敏感度都增加了吗?帝瑟接着笑道:“我们人类总会比你早死吧?有个女神来帮我做这些,好象满威风的。”
原来如此!只是想借我的身份来提高自己的威望!蕾蒂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发觉不对,帝瑟这人可不是那么虚荣的人!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这么高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蕾蒂嘿嘿笑道,想死了以后还要累死我!门都没有!
“我死的时候都七老八十了,你以为我能有多重?”帝瑟不觉笑出声,想了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说得也是,嘿嘿。”干笑两声,蕾蒂继续苦想,干瘪的老头的确是没有多重,那么是在哪里下了陷阱?
“你真的没有别的阴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样做自己有哪里会吃亏的蕾蒂不觉问一直以好整以暇的样子望着她的帝瑟。
“我发誓!绝对没有任何阴谋!”帝瑟抬了一下稍微被绑得松动了一点的手,笑道。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逼近帝瑟,蕾蒂非常认真的问。
“没有!”帝瑟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吧,我答应你,我也的确是想好好报答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奇怪?我是神族,虽然只是恢复了那么一点神力,可是你应该可以要求对你更有利的事情啊。”蕾蒂站了起来,说。
“你如果愿意再听我的要求,我倒还有很多了。”帝瑟调侃的说。
“别!您先好好休息!不要太急于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那,我先走了!”说着话,蕾蒂逃也似的窜出房间。很多!开什么玩笑!
要求?现在的我还能对你有什么要求?我连想和修争夺你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要你幸福就好,这么没出息的话,如果再给我多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说出来。而且,和修两情相悦的你看起来是那样快乐和幸福,我一直希望看到的,修他都给你了,所以,我的心意你不知道也无所谓了,这样子也免得我死的时候你会陷入内疚的痛苦里。
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一边走着,蕾蒂仍然苦想着这件事的破绽。
“蕾蒂……”
“哇!”被人在耳根子上猛的大叫一声,蕾蒂惊得叫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拎住蕾蒂的衣服把正要逃开的她揪到跟前,安霏莉丝巧笑嫣然。
“那个……因为帝瑟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蕾蒂皱着眉头回答道,虽然是很不愿意告诉安霏莉丝,但是也许安霏莉丝能透露一点什么?!
“奇怪的要求?说来听听。”安霏莉丝把蕾蒂拉到旁边一条长椅上坐下,兴趣盎然的问。
“安霏莉丝公主!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看着从花丛暴笑着走出来的安霏莉丝,古兰魅尔问。
“呵呵!呵呵!”安霏莉丝笑得没有办法出声,指了指花丛。
“好你个帝瑟大混蛋!!!”古兰魅尔刚往安霏莉丝指的方向看去,花丛里就传出了蕾蒂的怒叫声。
居然有这一招!臭帝瑟!
“蕾蒂你知道吗?”想起安霏莉丝那笑成ⅿⅿ眼的样子就气愤,可是她后面的说话就更叫人生气了!“在瑟巴里帝国,皇帝驾崩后,只有一个人能碰触他的尸体,那就是皇帝的妻子,瑟巴里帝国的皇后。”
“你这不摆明了整我吗!知道我言出必行,你是要我到时候跟你妻子抢这份差事!你的老婆哎!那是吃素的吗!?我还不被她玩死才怪!”小心来小心去,居然还是着了他的道!
听着蕾蒂气愤得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古兰魅尔和笑容僵住的安霏莉丝面面相嘘,居然理解成这样?!帝瑟也太可怜了吧!
“不行!”蕾蒂猛的站了起来。我得想办法让他把这事给收回去!
春日暖洋洋的照在长廊上,替换下厚重的布帘没多久的轻纱悠然飘动,时不时卷起一阵阵花雨的风带着怡人清香调皮的穿舞而过。
“现在带她走还来得及。”
修的目光带点诧然的从面前的地图上转向了声音的来处,躺卧在长靠椅上,带着懒散的神态,长发随意的散落在白色宽袍上,还缠着一点绷带的手支着下颚,眼睛没有目的的望着花园的帝瑟,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要说一点都不嫉妒那是假的,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抱!何况这个男人还象自己一样深爱着她,但是,那一丝嫉妒早被修对面前这个男人其它的感觉所代替,敬佩,感激,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对于帝瑟拼着性命把蕾蒂带回来,修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对于帝瑟来说,这样做是最理所当然的事,对他说谢谢,反而是对他一种侮辱和亵渎。
“你认为蕾蒂会走吗?”修站了起来,说:“你不记得她说过的话?帝瑟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与其保护天下人,不如先保护重要的人来得重要,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的。”
“保护别人还不如先保护她自己,如果在我们和克尔达的战争中,她不出手,黑暗神族可能会认为她不再为人类而战,只要黑暗神族松懈下来,你们就有机会抢回力量宝石。”帝瑟淡淡的说道。
“认识蕾蒂这么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这个人吧,不管朋友的死活只独善其身的保命,就算她很想这么做,也做不到的。何况,黑暗神族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光之神族,参不参战,结果都一样。”带着笑意,修接着说:“不能想办法说服克尔达吗?人类自相残杀得益的只有黑暗神族。”
“没用!凯格尔那人根本不可能听的,反而会认为我们拿黑暗神族做借口来拖延时间,安狄傈琊在圣亚戈梅尼拥有绝对权威,去对他们说安狄傈琊是黑暗神族一伙,你想他们会相信吗?”帝瑟的目光扫了一眼地图,说:“现在只有挡住克尔达的攻势,把他们堵在亚阜尼平原前面,造成僵持之局,这种情况下,克尔达的凯伊可能会听我们的和谈意见。”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修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以瑟巴里现在的军力想把克尔达挡在亚阜尼平原前面也太难为一点了。
“不容易也得做到,过了亚阜尼平原就再无可以限制克尔达军队的地方,那样,战火会烧遍佛萝黎亚大陆全境。”一边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帝瑟一只手在长袍下面按住了小腹,以超过伤口的疼痛,腹部里面火烧一样痛了起来,因为在纽洛蓝受的寒,糜氤有一段时间停止了活动,可现在,被自己恢复的体温激发,糜氤好象又开始活动了,虽然疼痛的时间还不长,却有慢慢增强的趋势,如果这见鬼的糜氤发作起来…,不管怎样,死活都要撑到逼克尔达和谈成功的时候。
说起这场战事,连帝瑟也会觉得头痛,这个时候,不为这没有一点胜算的战事所苦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吧!随着帝瑟浮现笑意的目光,修看向花园的脸上荡起温柔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这家伙这几天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带着愉悦的神情,帝瑟问修。
“不知道,你也没有头绪?”修把纱帘拢起,笑道。这几天,有事没事的,蕾蒂不是一个人发呆就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那种我在考虑重大问题你别惹我的样子摆明了她准备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扑通!”在修和帝瑟溢满笑意的目光中,正已最快的速度走捷径冲过来的蕾蒂狗啃泥似的摔倒在一丛迎春花里。
“别扯我后腿!”把害她摔一交的鱼勾从花枝上解下来,蕾蒂瞪了笑得左摇右摆的迎春一眼,爬起来继续向长廊上那已大声笑出来的男人冲去。
“帝瑟,你可以走动了吗?”鼻子上沾着泥巴,虽然非常正经看上去却很滑稽的脸探过长廊的栏杆,蕾蒂问。
“托你的福,可以了。”帝瑟笑道,看样子目标是我了。
“那……”深吸一口气,蕾蒂一本正经的宣布:“我要和你决斗!”
“噗!”笑得咳出声来,帝瑟指着蕾蒂手上两根粗糙的鱼竿,问:“用这个!”
“嘿嘿!怕了吧!我是一定要粉碎你的阴谋的!竟然想让我被你厉害老婆整个半死,门都没有!”得意的晃了晃深思熟虑了几天得到的超级武器—自制鱼竿,蕾蒂叉着腰道:“怎么样?要是我先钓到,那件事情就要取消。”
“被他(我)的老婆整个半死的阴谋?!”惊讶之下,修和帝瑟同时问。
“啊,修,你不知道这个人多么阴险!他要我答应在他死后处理他的尸体,可是这在瑟巴里是只有皇后才能做的事啊!”对修和颜悦色的解释道,蕾蒂转头怒气冲冲的对帝瑟说:“你居然想在死后还让我和你老婆对上!而你娶的老婆用手指想都知道一定是比你更狡诈阴险的人物,我才没有那么笨呢!自己落个把柄去给你老婆害我!”
“咳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扶着柱子捂着嘴强压住大笑的修,帝瑟咳了两声,说:“这样啊?我接受你的挑战也是可以的,可是,要是你输了,也应该有点什么代价吧?”
“哼!”我会输?有超强野生动物本能的我在钓鱼这件事上会输?!蕾蒂大方的说:“你说吧,要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真是爽快!”竖起大拇指,帝瑟赞了一句,想了一下,说:“那么你要是输了,就要负责伺候我洗澡更衣,怎么样?”
洗澡更衣?你不是向来喜欢自己做的吗?想再增加我的劳动强度?减少我和修在一起的时间?呵呵!可惜!我是不会输的!
“没有问题!”
“在搞什么?哥哥可以出来走动了吗?”看着坐在池塘边的两人,安霏莉丝皱了皱眉头。
“嘘!”莉迪雅拉了她一下,笑道:“这可是一场非常重大的决斗哦!”
“决斗?!”
快,哈!快过来了!看着一尾银色鲤鱼摇头摆尾的悠悠然游近自己的鱼勾,蕾蒂的双眼冒出了星星状光芒,对!乖鱼儿,快上我的勾!我们是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吃你的!
在蕾蒂诚心的祈祷下,鱼开始在蕾蒂的鱼勾旁打圈圈,不时的还抬头往水面上张望两眼。
“真是一条漂亮的鱼!”笑着说,帝瑟好象是不经意的低下头,手指划了一下水面。
水面泛起了轻微的涟漪,挂在帝瑟鱼勾上的鱼饵也微微飘动了一下。
然后,在蕾蒂冒出火花的目光注视下,鱼朝水面上帝瑟的倒影看了一眼,离开了蕾蒂的鱼勾,径直上了帝瑟的勾!
“你……你……你……!你这见色忘友的臭鱼!”指着被帝瑟放回水里去的鱼,蕾蒂气得大叫道:“我要跟你绝交!我要跟你们所有鱼类绝交!”
“蕾蒂,”微侧着头,帝瑟对头上已经全是火焰的蕾蒂笑道:“水温可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还有,听说筑栎花瓣对睡眠很有好处。”
“我知道,汀桦圆开了一大丛。”完全瘫软在地上,蕾蒂泄气的说。竟然连钓鱼都输?!天理何在啊!!不过,我是不会这样放弃的!呵呵!我还有很多特长啊!
“蕾蒂在哪里?”
“她在帮陛下打扫房间,古兰魅尔大人。”
“又输了?这次是挑战什么?”
“挑战打扫,她找了两间一样的房间说和陛下比赛看谁先打扫干净?”
“呀!这可是蕾蒂的专长,陛下会打扫吗?”
“因为蕾蒂没有说是要陛下一个人打扫,所以陛下吩咐了三十个人进去打扫。”
“蕾蒂在干什么?”
“她在帮陛下煮晚餐,公主殿下!”
“蕾蒂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是她陪陛下聊天的时间啊!莉迪雅大人。”
“那个家伙!绝对绝对绝对是恶魔!”
“好了,给我看看。”抓住蕾蒂表达愤怒而握紧的拳头,修笑着安慰嘟着嘴靠在自己怀里的蕾蒂。打开蕾蒂的手掌,修怜惜的轻轻按摩着蕾蒂因劳累而绷紧的肌肉。
“啊,”蕾蒂舒服的长嘘一口气,把身体都偎进修的怀里,说:“还是跟修在一起最开心。”
“蕾蒂,不要再去找帝瑟挑战了。”修微笑着看着怀里一脸娇懒的蕾蒂,说。
“我就算想也没有招可以挑战他了!而且,再输的话,我就连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了!”微抬起头,蕾蒂用脸颊蹭了噌修的下颚,蕾蒂很喜欢这种剃得很干净的胡子根轻微的摩擦着肌肤的感觉,修修长的手指,修光亮的头发,修强壮的手臂,修温暖又宽广的胸膛,修那一接触就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满含深情的蓝色眼瞳,一点一滴,修的一个小动作都让蕾蒂觉得欢喜。
摘下沾在蕾蒂头发上的花瓣,修把身体靠在树干上,让闭上眼睛小睡的蕾蒂坐得更舒服一些,一手轻握着蕾蒂柔软的手,一手搂过蕾蒂的肩拢起蕾蒂额前的散发,修温柔的眼神连微风都为之心动。
风,放慢了速度,柔顺的掠过,树叶微微拂动,发出细碎的音乐,空气里浮动着的花香都淡而清雅慢慢流动。
只是这样,我就很幸福了!蕾蒂……
低下头,修轻轻吻向蕾蒂的唇。
“你说,闻到这香味,她几秒钟醒来?”
修在离蕾蒂嘴唇一毫米的地方停住,无奈的抬起头。
一手支着低垂的树枝,一手拿着香气四溢的煎饼,帝瑟一副灿烂的笑容。
“嗡?”闭着眼睛嗅了几下,蕾蒂猛的睁开眼睛叫道:“王老吉刚出炉的煎饼!”
“帝瑟!你找死啊!伤口还没好就跑出来!快给我回去!”
“喂!你别一边吃一边赶我走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开军事会议的吗?”
“天空多晴朗!”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带了陆子棋,修,来一局?”
“你的军事会议呢?你的盟国使者不理了吗?这里应该往上走!对!修!吃掉它!”
一边和蕾蒂斗嘴,一边优雅的放下棋子,只要蕾蒂和修单独在一起就绝对会出现,笑容灿烂的帝瑟,宠爱的一手搂着蕾蒂,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云宵阁),盯着棋盘的修,时时记得提醒这两个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却不由得最起劲的思考起面前棋局的蕾蒂。
真是温馨幸福的画面,连周围的风景都变得生动而多姿多彩起来,如果可以一直欣赏到这样美丽而温暖的画面该有多好!
莉迪雅笑容里漫上了一丝悲伤。
小道的一头,一身正式装扮神情严肃的古兰魅尔正走过来。
“陛下!各国的代表都到齐了。”远远的,古兰魅尔站在了花坛一头,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树下的三人听到。
耀月纪元999年3月19日,蒙罗拉夏,莳萝文霓,沙漠联合王国,塔里拉姆,佛萝黎亚大陆南部的栗鄯,忽华里,思砬砾等国,除了和克尔达交界的佛萝黎亚大陆西北部小国和克尔达外,佛萝黎亚大陆各国的使节聚集到了迦蓝。
瑟巴里皇宫,丹露厅。窗外,阳光普照下,一丛丛鲜花开得正怒。而不算很大的厅内,却浮动着一丝压抑阴冷的空气。
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门,柯殚弹了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把手指伸到眼前仔细的打量着,眼角的余光再次在房内扫视了一遍,带着轻松的笑意轻声交谈的应该是蒙罗拉夏代表雷顿王子和莳萝文霓代表摄政大臣卡迪思公爵,手指一直无意识的敲着圆桌上的凤凰图案的老头应该是思砬砾的首席大臣封帧,一脸冷漠而傲气逼人的是那个刚登基没有多久的栗鄯离离玛女王,而那个!和离离玛女王瞟过来的眼神一对,就不由挺直了脊背的女人听说是塔里拉姆的代表,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眼睛骨碌碌乱转,实在是凉快的天气还一个劲擦着汗的肥头大耳的家伙居然是佛萝黎亚南部纵横联合的代表?不过!说起来,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这个绕着圆桌转来转去的盖迩来混蛋!被这样一个庞大的身躯在后面晃来晃去,让柯殚被那无形的压力逼得身体一直处于无益的戒备状态。
“哧!”柯殚手上的锉刀弹了出去,一直保持着淡然神态的忽华里第一王子面上肌肉抽了一下,显示出到达忍耐极限的先兆,而罪魁祸首之一的盖迩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瞪瞪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动静的门,继续转他的圈。
妈的!柯殚手按在桌上,愤然而起。
“哈哈!”空气震动了一下,门外长廊上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让柯殚的即将出口的骂声咽了回去,谁?敢在这种地方这样放肆大笑的人。
“你根本是在使诈!”随着清亮的抗议声,丹露厅红色的大门被门外卫兵推开。
阳光从门外宣泄了进来,如同黎明前的启明星,那个男人刚踏进一只脚,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开始跳跃起来,温暖而灿烂的阳光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一边和身后的女子调笑着,那男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走了进来,可是那无可比拟的气势却让这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必恭必敬的站了起来。这,就是,被圣兽琶琊认做主人,号称人类的真王,众神所眷爱的,…………竟然让我无聊的修了半个小时指甲的瑟巴里混蛋皇帝罗萨帝瑟!
而且就算是宠妃也不能把自己的女人带到这个地方来吧!太过分了!把我们当什么了!柯殚被帝瑟气势压下去的怒火在看到他身边一副极端不情愿表情的女子时,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但冒着火星的眼睛却在这时接触到了一双秋波流溢的眼瞳。
“对不起,因为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我们来晚了,希望各位殿下不要见怪。”如春风一样温暖的笑颜,轻柔的话语,仪态万千的风姿,可是更令这房间里(除了柯殚外)的人吃惊的是,这两个女子身上所穿印有爱莉西亚神殿光之标志的银色长袍,爱莉西亚的最高权利者才可以穿着的圣袍。
“陛下!北方四国沦陷了!”急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的罗西尼微微喘着气说。
空气再度凝聚。
耀月纪元999年3月19日,包括爱莉西亚神殿在内,佛萝黎亚大陆军事联盟成立。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五话
透过树藤缠绕着残破的窗橼,阳光的碎片在地上投下斑斓的树影,木梁横斜,碎石散落,虽然石柱上的雕像破损得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可披上绿藤桂冠高大的大理石柱仍然威严的挺立,清绿色的烟气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浮动着清幽的淡香。
只是废弃了几年,为什么会破损到这个样子?怪不得格兰狄亚生气,神官没有也就算了,可是人类自己失去的景仰之心,才是让格兰狄亚真正生气的原因吧。
“小心。”帝瑟拉了一把兀自出神而没有看见脚下台阶的蕾蒂。眼光转向了阴暗长廊的尽头,耸立在面前紧闭的巨大石门。
在火把上跳动着的火焰映照下,石门上雕刻的琶琊似乎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对不速之客。
“你们先出去。”帝瑟拿过一个骑士手里的火把,对扶着费瑞狄的卡斯利特说。
“陛下!可是……”费瑞狄把后面那句这扇门只有格兰狄亚的神官才能开启的话咽了下去,陛下是被琶琊认可的人类真王,是最受格兰狄亚喜爱的人类,比起自己这个抛弃神殿已久的人来说,他更有资格开启这扇神圣的门。
“陛下,里面也许有危险。”
“如果格兰狄亚也成了我们的敌人,那我们根本不用打这场战争了。你们先出去。”帝瑟微微笑道,神情却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是。”没有再说什么,随行的骑士们跟着卡斯利特往来路离开。
“还没有看够?”等人影消失在长廊那头,帝瑟笑问一直盯着地上看的蕾蒂。
“格兰狄亚……”蕾蒂叹了口气,说:“果然很喜欢你!”
地上,悄然无声的,缓慢的,在瓦砾间,石缝里,绽开了一朵朵流溢着幻彩的小花,点点萤火在空气里飘荡,光,在凝聚。
“这个好色的女神!见了帅哥就好说话。”蕾蒂轻声嘀咕道。
“臭丫头!”随着一声清脆的骂声,一棵粟子砸在了蕾蒂头上,而石门也静然无声的开启。
“呀!”蕾蒂捂着头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找肇事者,鼻子就闻到一种异香,很淡,却芳香宜人。格兰狄亚亲自来了?蕾蒂只是闪过这个疑问,就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帝瑟抱住了蕾蒂软倒的身体,走进了石门后氤气迷朦的神殿大堂。
“我欺负她,你不生气?”看着帝瑟清澈的眼神,格兰狄亚笑道。
“我的时间还有多少?”对着面前在氤气里若隐若现的美丽身影,帝瑟淡然笑道。
“我不能肯定,你身体里的那种东西是冥界的产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格兰狄亚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连名字都不愿意去提的那种东西,竟然给人类找到。“不过,你如果跟蕾蒂说,这孩子应该可以帮你延续一段时间的寿命。”
“你想让我跟她说。”垫上自己的披风,帝瑟把蕾蒂放到神殿大堂里唯一一张石桌上,扶着桌沿微微喘息了一下说。只是连续赶了几天路就产生了疲惫感,自己身体的状况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是因为重伤未愈还是那该死的氤糜造成的?
“那样子的重伤只休养了一个月就亲自出征,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轻叹一口气,格兰狄亚飘到帝瑟面前,虚幻的手指掠过他的面颊,眼底深处漫过一丝哀怜。
“你的性命可是迪修司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怎么能这样子糟蹋呢?”诧异的看着仍然是平淡表情的帝瑟,格兰狄亚问:“你好象并不惊讶?”
“圣亚戈梅尼所传承的是天界神族莉耶迩的血,而莉耶迩的血可是对湮气无效的。在你告诉我我的血可以帮蕾蒂的时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母亲的侍女跟我说过的一件事,在我快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母亲带着我到天帝的神殿祷告,当时突然所有的人都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好了,但是地上却有一滩血迹。”盯着格兰狄亚,帝瑟说。
“你真的很聪明,迪修司没有救错人。三千年前,蕾蒂那笨蛋用自己的性命来封印黑暗神皇,虽然兰修斯舍弃自己的肉体相救,但是兰修斯是黑暗神族,怎么可能从蕾蒂的生命之光里逃脱,是迪修司用自己仅余的力量把他们给救了出来。用三千年才恢复的迪修司为了制造出蕾蒂的肉身又……,在他把蕾蒂交给兰修斯准备回天界时,正好听见了你母亲的祷告,可是你的病已入膏肓,迪修司用自己的血替你换了一部分血才把你救了回来。当然,迪修司也有他自私的愿望,…………,不过,你可以不用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你……已经做了太多我们无法做的事情。”格兰狄亚停住了话,请原谅我,迪修司,我没有办法说出来!这个年轻人已经做得够多了!
“天帝的愿望?是什么?”看了一下蕾蒂,帝瑟问。这就是格兰狄亚不想让蕾蒂听到的原因,终于说到重点了,在纽偌蓝山脉时,微风捎过格兰狄亚两句话,第一句是说自己的血可以救蕾蒂,第二句是说要知道怎样让蕾蒂摆脱黑暗神族,就到这个神殿来,远离人类三千多年,这还是神族第一次亲自面对着人类。如果能知道让蕾蒂脱离血腥战场的办法,别说拖着这样的身体赶过来,就算要抵上这条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天界和人类还是隔开的,天帝在沉睡中,我们神族连实体都无法下来人界,我能做的就是让大地上的自然之力帮助你们,还有就是现在尽我所能用的力量治好你的伤。”格兰狄亚拂在帝瑟额头的手开始发出温暖的光芒,淡绿色的光芒柔柔的把帝瑟全身笼罩。
“等等!你就想离开?你别走!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看着格兰狄亚淡去的身影,帝瑟着急的叫道:“怎样做?怎样做才能让她逃离黑暗神族的魔手?!你不是说只要到这里来见你就会告诉我的吗!!”
“但是你身上那……,就算神族也没有办法解,告诉蕾蒂吧,以她现在的魔力,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格兰狄亚的身影在温柔的光亮漫满室内的时候,渐渐消失。
“格兰狄亚!!!”帝瑟的叫声在空荡的大堂上回响。
妈的!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什么见鬼的神族!这样不跟没来一样吗!帝瑟猛捶了一下石桌。要我告诉蕾蒂氤糜的事,要我用蕾蒂的伤心来延长自己的生命,你这个混蛋神族要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就是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嗡,”舒服的伸了懒腰,蕾蒂张开了眼睛,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有一段日子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但是,只是恍惚了一下,蕾蒂就发觉了大堂里的异样。
“帝瑟!”没有注意到帝瑟还没来得及转换的神情,蕾蒂一把揪过帝瑟的衣领,解开了他衣服的领口。
“蕾蒂?”帝瑟有一时间的愕然,然后笑道:“在这里做好象不太好吧。”
“果然!”没有帝瑟预计里的飞拳,蕾蒂欣喜若狂的说:“格兰狄亚来过了,你的伤,你的伤,她全治好了了!你看!你快看!一条伤痕都没有了!”
“帝瑟?”见帝瑟没有反应,蕾蒂的眼光从面前敞开的光洁白皙的胸膛诧异的抬向上面。
“啊!”在看到帝瑟脸上那让人捉摸不定却非常温柔的目光时,蕾蒂猛的红透了双颊,嘿嘿干笑两声,赶忙把被自己解开的衣服给重新系好。
“蕾蒂!”一把搂过蕾蒂的腰,帝瑟吻住了蕾蒂的唇。
“你搞什么!”一拳敲在帝瑟的头上,蕾蒂怒火满头的跳下石桌,离开帝瑟三米远,叉着腰,指着他说:“你别以为你伤好了,就有力气乱来哦!”
“哦?”帝瑟抱起了双臂,眼睛阴阴的笑着,说:“修可不在,你的力气能有多大?”
“救命啊!大色狼复活了!”大叫一声,蕾蒂掉头就往外面狂奔。
“哈哈哈!”帝瑟忍不住的笑声在神殿里回响。我是不会告诉她的,痛苦,只要我一个人背就够了,而且,我也不会向那见鬼的细菌低头,我的骨头有多硬,就让它们欣赏个够!只要能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笑容,多活一天我也愿意。
蕾蒂那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的真王……
在恢复寂静的神殿,轻轻的叹息也溶解在淡绿的空气里。
耀月纪元999年3月29日。
好冷!韩司缩了缩脖子,把大衣领子紧紧裹好,双手拢进袖口,看了看微白的天,向哨岗走去。
竟然被派到这里来,我的赌运还真是差到极点,那么多地方怎么就独独我抽中了这里!韩司跺了跺快冻僵的脚,怎么会想起在这个地方加派岗哨?克尔达人再笨都不会想起从这个地方攻过来吧,这里是凡堤卡山谷旁地势最险要的山峰,因为根本就不可能通行大军,所以瑟巴里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设过岗哨。
而且,不光是这里,现在凡堤卡山谷旁边连绵三百里的地方加了上千个岗哨,听说是皇帝陛下直接下的命令,而且连边境一带的部队都全部换了,克尔达真的会攻过来吗?听说他们那里粮食饥荒到连人都开始吃了,没有粮食怎么打仗?不是找死吗?皇帝也是过于担心了,而且凡堤卡山谷天险重重,怎么可能攻得破,别说现在大雪封山,就算山谷的路通了,要过大军也不容易。
好冷!都快到融冰季节了,这见鬼的山顶上还是冻死人一样的冷!我都有两个月没有下山了,也不知道下面怎么样了,啊!真想去火珊瑚那里好好喝口热汤,那里的酒可是拿里姆城最好的酒了!也不知道珊瑚现在还好不好?韩司摸了摸手腕上的珠链,这次回去一定要跟她把她的心意弄清楚!我攒了两年的钱应该够办婚事用的了,如果战争真的打起来,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韩队长!快进来!外面很冷吧!”一个士兵拉起毡门,对韩司说。
“啊!我再巡视一遍。”韩司看了看房间里还在睡觉的士兵,笑道。转身又往来路巡视回去。
接班的人也应该要上来了吧?我们这一队人在这上面都呆了四个月了,弟兄们也都快到极限了,真想回去啊!韩司哈了一口气,目光向山崖上巡视了一下。
在白雪皑皑的山脊上,闪动着银色的光芒,朝阳慢慢升起,给山峦抹上了一缕金黄。如果不是这么冷,这里的景色还真是美丽呢!那些雪的反光如同家乡里河流里跳动着的银鲤的色彩。
韩司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向信号发射台跑去,那不是雪的反光,雪的反光不会流动!是人!
在离信号发射台还有两米的时候,从岗哨小屋里两条白影扑了过来,韩司猛的一手甩掉身上厚重的大衣,向信号台丢了过去,另一只手去拔腰上的剑,手在碰到剑鞘上粗糙的包布时,才猛的想到,为了防止剑刃被寒气弄湿,剑鞘外面包了两层棉布。
“砰!”被露水浸湿的大衣砸在了信号发射台的炮口上,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斜斜的射了出去。
“怎么回事?”一个刚从岗哨小屋走出来的一个白衣人厉声问。
“还有一个在外面,已经干掉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韩司,手一摔,剑刃上的血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鲜红的刻痕,还剑入鞘,胡笳回答。
“为什么让他发了一颗信号出去?没用的东西!怪不得你会从百人长降为士兵!”白衣人冷冷的笑道。
“你!”大胡子怒然,想扑上去,却被胡笳挡住。
对大胡子轻轻摇摇头,胡笳捡起从韩司断掉的手腕处掉落的珠串,放到他那被切成两半的胸口上,把韩司绝望的眼睛合上。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白衣人再次瞪了两人一眼,集合起队伍。
瑟巴里也有所准备了!这样说的话,莉莉垭应该是安全的回到瑟巴里了,胡笳轻轻吐了一口气,解下Сhā在腰间长长的木板,穿在脚上。
朝阳在雪峰顶上露了半张脸,晨曦美丽而优雅的给山脊披上了眩晕的色泽。
洁白的雪地上,留着清晰的滑行印记。
那个?那个?加佰栎搽了搽眼睛,天边的一抹亮红,象是血一样红的朝曦。
“怎么了?”旁边的士兵问。
“好象是信号弹!从右33号哨岗方向。”加佰栎再次紧盯着刚刚亮过一道红光的方向。
“信号弹?”士兵跳了起来,急问:“几颗?什么颜色?”
“红色,只有一颗。”加佰栎说。
“喂,红色这种最紧急的信号怎么可能只发一颗?你是看错了吧?今天的朝阳很红啊。”士兵松懈了一下,笑道。
“不!”想了一下,加佰栎拍了拍坐在壕沟里烤火的士兵,说:“的确是红色信号弹!传令兵,去向团长报告,右峰33号有红色信号弹发出。起来!都给我起来!进入一级战斗状态!还有!把马廊里的马全备好鞍,通知前面和后面的弟兄。快点!别蘑菇了!要命的就给我把神提起来!”
33号峰只发出了一颗信号弹,而别的山峰却没有动静,如果不是误发,就是连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就同时被人端掉了!真的如陛下所说,克尔达要大举进攻了!可是现在凡堤卡山谷还积着很厚的积雪,克尔达的重装部队和骑兵想怎么过来?要是他们采取我们想不到的方法,这十二道壕沟只怕一点用都没有!
加佰栎担心的望向飘着淡淡朝雾的凡堤卡山谷。
凡堤卡山谷宽约5公里,宽度1500米的格林西玛大道从正中穿过,如同壁障一样隔断佛萝黎亚大陆的克尔达山脉在这里断了一个缺口,不象克尔达山脉别的地方地势险要都是危峰险壁,这里是地势平缓的慢慢从北向南倾斜。但是也是骑兵和重装甲兵团借势往下冲锋的好地方。
而在凡堤卡山谷前,从谷口出口开始宽度12公里的地带,每一公里便有长约十公里,纵五米深五米的巨型壕沟,壕沟底部布满铁蒺藜和尖木,这便是瑟巴里帝国鹫军团引以为豪的郝德西司防御战线,这被威廉公爵称做铜墙铁壁的防御工事便是瑟巴里制造的对付克尔达军队的最强防御战线。
现在在山谷谷口,在这已经微亮的天空下,壕沟里的点点火光如清晨的星星一样清晰的闪动。
“是你们队长看花了眼吧?”恼怒的瞪了一眼披着一身露水满脸疲惫的传令兵,还是睡眼朦胧的团长骂道:“就一颗信号鬼叫什么?别的地方不是没有吗?这肯定是韩司那混小子睡晕了头失手误放的!这种事也一大早来吵我!”
“队长说那是红色信号弹。”传令兵保持着立正的姿势说。
“那是加佰栎那小子色盲,是他没睡好觉把太阳看成信号弹了!”团长披上了衣服,嘴里骂道,但还是起身,对旁边的士兵说:“我去前面看看,你把这事去向拿里姆城珲遁长官汇报一下,听着,也不是很急的事情,别让长官太惊动。”
拿里姆城,边境第一军团军团长珲遁官邸。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没看到我们忙着吗?等会皇帝陛下就要驾到了,一个哨岗误放了一颗信号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珲遁把信纸一丢,气恼的道,对惶恐的站在门口的士兵挥挥手不耐的说:“走走,回去跟磕打说,加紧一点看着山谷就是了,惊慌什么!别丢了我们鹫军团的脸,那些新来的家伙,也叫他们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
“是!”士兵捡起了信纸,低头急急的退走。
这时是上午九点,离加佰栎看到红色信号弹过了3个半小时。
“搞什么?为什么把马都上好鞍?”磕打叫道:“谁下的命令?这是想逃跑吗?都给我把马牵回去!还没有开始打仗就想逃跑?!”
“团长大人!是……”看了一下磕打愤怒的神色,第8队长连忙道:“是前面第三小队的加佰栎队长,我们是看了他们这么做了,才……”
“那种毛头小子!胆小鬼!我就说吗!有我们瑟巴里最强的鹫军团守住就可以了,非要加上什么新建龙军团!刚加入的小鬼懂什么!”磕打的脸都黑了。本来北部边疆和沿线一带地方的军力都是由鹫军团独立布置,在半年前,顶着皇帝的命令,从迦蓝不断的往这边派遣新的军团,本来布置在防线上的一个军团的军力被抽了三分之二和新军团一起给布置到后面高地,连这十二道壕沟都分了两道出去由他们守护,虽然说是听命于鹫军团,但根本就是自把自为,这事,磕打心里已经不爽很久了。
“扰乱军心的家伙!我看他怎么跟我解释!”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磕打起身往前面的壕沟走去。
“队长,休息一下吧。”一个士兵递了一杯热汤给一直眼睛死盯着山谷两旁的山峰看的加佰栎。
“好,”加佰栎接过杯子,突然抓住了士兵的手,问:“老虎,你看,那山顶上是什么东西?”
“队长!”老虎叹了口气,已经是第十九次了,队长也许该回城里休息休息了。想归想,老虎还是把头转向了山峰的方向。
“铛!”老虎手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嘴唇一颤一颤的张了一下,凭着他在边境呆了5年的经验,一种冷彻心底的寒意涌了上来。
山峰上的白色亮点越来越大,而且一种低沉的雷鸣之声也远远的传来。
“雪崩!整座山都雪崩了!不!那边山也是!”
“快走!弟兄们!上马!往后撤!记得带上家伙!通知其他壕沟的人!别慌!整好队型!”加佰栎跳了起来,拿起身边的刀冷静的吩咐道。
“你们干什么?!逃跑者斩!”看着有条有序快速从身边飞驰而去的部队,磕打叫道:“不准跑!听到没有!不准逃跑!”
“团长!两边的山峰全部雪崩,这么大规模的雪崩会把这整个盆地给埋了!”加佰栎对磕打叫道,一边策马快速离开一边补上一句:“团长你也快走吧!”
“什么?!”磕打愕然回头。
凡堤卡山谷两旁的山峰上,夹着雷霆之势,雪海万马奔腾一样往山谷前的盆地盖了过来。
“蕾蒂,醒醒,我们到了。”轻轻拍了拍紧裹在自己熊皮披风里的蕾蒂,帝瑟小声说。一路上没有休息的往这边赶,强壮的男人都顶不住,何况是女孩子,看了看蕾蒂依然熟睡的脸,微微笑了一下,帝瑟干脆把蕾蒂全部裹进了怀里,对在城外迎接的人群奇怪的眼神当做没看见,径直策马进城。
在这最前线也这样子?!这样好色的皇帝!珲遁摇了摇头,跟克尔达一战,我看还是不要对他抱多大希望的好,虽然他赢迪瑞穆的确赢得漂亮,而且因为那一战,对皇帝多少有点敬佩,所以才能容忍皇帝对边界军力配置一顿乱来。看样子,自己是做错了!应该死命的向威廉公爵抗议的才对!
“你就是鹫军团第一边界军团团长珲遁吧?”扫了一眼旁边的街景,不去看珲遁的黑脸,帝瑟笑问:“前面有什么状况吗?”
“一切都好,现在雪还没有融,我想克尔达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珲遁回答道。
“是吗?”帝瑟放慢了一点马的速度,沉吟了一下,问:“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细小的事情都好,有什么异动没有?”既然北方四国的通路已经打通,凯依应该不会等到雪融化了才攻击过来,克尔达的军粮并不是非常充足,她会选择速战速决。
“这个,”珲遁愣了一下,踌躇着是不是应该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出来,在看到帝瑟扫过来锐利的眼神后,珲遁不禁颤了一下,收敛了一下心神,说:“是有一些小事,前线的士兵太过于紧张,一个新来的队长看错了一颗信号弹。”
“看错?”帝瑟盯住了珲遁。
“对,因为他说是红色信号弹,但是紧急状况下的红色信号弹应该是连发三颗,所以……”
“是在山谷旁边的山峰上发出的?”帝瑟打断了珲遁的话。
“是,说是右33号岗哨。”珲遁不觉立直了身体,用绝对下级的口气尊敬的回答。
“马上让郝德西司战线上的士兵全部撤下来!”帝瑟对后面的罗西尼吩咐道。同时端掉了山谷旁边的岗哨,一定是克尔达特攻部队做的好事,而且端的是山峰上的,也就是说要在山峰上做手脚,如果凯依想得跟我一样,就是把山峰顶给炸了,造成巨大的雪崩和泥石流,两边山峰一起炸,再连动山谷里的积雪,所造成的冲击是可以一下子把郝德西司战线给全部埋了!而且山谷里的雪也被清除,只要装上一些防滑设备,克尔达的骑兵和重装甲部队就可以和步兵一起冲过来!
“防线上还布置了多少兵力?”看着一个幻精骑士飞马而去,帝瑟转头问珲遁。我是叫防线上只留下观察的人数,但看样子鹫军团不打算全部遵守我的命令。
“有一个步兵团,一个弓兵团,和一个骑兵团,总共3万4千人。第一军团其他的4万人已经奉命退到高地上了。”珲遁回答,看着帝瑟脸色微微变化,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珲遁也直觉的感到有不对的地方。
3万4千人!帝瑟向凡堤卡山谷的方向望过去,一下子第一军团的半数军力就这样毁掉了?!“大人!凡堤卡山谷雪崩了!”跟在刚刚离去的幻精骑士后面,一个浑身泥水的骑士叫道。
雪崩?雪崩有什么好怕的!珲遁刚想叱责报信的骑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皇帝和后面骑士脸上的神色,突然恐惧袭过珲遁心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不就是雪崩吗?凡堤卡经常雪崩的啊!如果,如果,凡堤卡山谷的雪……,那么从凡堤卡山谷出来不是没有一点阻挡了吗?!
虽然可惜了,帝瑟望了望远方高山的白色影子,但总算还有点用。
“罗西尼,武神,火鳞,玄武,立刻全速往凡堤卡移动。”
就算现在调动后面的部队,也没有办法阻挡克尔达的骑兵了!珲遁突然感到一阵昏晕,我的半数军力!
这时是耀月纪元999年3月29日上午10点。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六话
“格兰特大人!”
“什么事?”靠在树干上假寐的修一惊,马上站直身体,问。
“山谷那边好象出事了。”艾洛克往旁边让了让,把了望位置让给修,指着从凡堤卡山谷那边升起的雾气。
“妈的。”低声骂了一句,修转身跳下了了望台,一边对下面的雷神骑士叫道:“把第三号接口转到第一号闸口上去,叫第二小队布线,从第一到80号爆炸点准备全面起爆!”
“修!山上的雪还没有融,这时候水库里的水还不足以淹掉下面的盆地!”雷神骑士团第一小队长雷尼斯一边跟着修往下冲一边叫道。修已经在了望台上呆了7天,都没有什么休息,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了。
“没有时间等了,克尔达在凡堤卡炸掉了两旁的山峰,这个时候,雪崩和泥石流应该快把郝德西司防御战线给全填了!别呆在这!把这东西送到下面去!”修拉开了一个抱着雷管箱靠在堤上睡觉的骑士,手在高堤上一按,跃上了高堤。
克尔达山脉,连绵千里的露西缇山,在山中腰有一由雪水积成的巨大湖泊,是为艾霖穆大河的发源地露西缇湖。因为一到融冰季节,露西缇水位便巨涨,对艾霖穆大河下游流域造成非常大的威胁,所以,在一千多年前,瑟巴里帝国建国初便开始在这里修建水利工程,经过历代皇帝经营,露西缇湖已经被修建成世界最大的水库之一。
要重修在一瞬间被炸毁的部分,也许要几年的时间。修看了看了波澜壮阔的露西缇湖,轻叹一口气,但要不炸,克尔达最厉害的重装骑兵军团只怕一天之内就可以冲到拿里姆城。
帝瑟也是下了狠心才能做这种计划出来。如果对方稍微笨一点,只要再过几天,那么被埋在郝德西司里的,就〖-云宵阁论坛〗会是克尔达的骑兵了。
“修!全部安好了!”
“让下面的人全部到C地点集合!过5分钟同时起爆!”修对爆破点的骑士叫道,摸了一下罗刹,修挂着血丝的眼睛慢慢锐利起来。
“修?!”
“雷尼斯,我们也去凑一下热闹怎么样。”跳下了高堤,修笑着说。
“我们跟着你。”雷尼斯也按住了剑柄,身体被修身上开始凌厉的杀气一激,热了起来。
“走吧!”
“队长!你看!”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虽然用调笑的口气说,加佰栎望向盆地的眼光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咚。”一颗石头掉落在马蹄旁。
原本应该是郝德西司防御战线的盆地的地方,此时已经成了一片灰白色,夹着巨石的雪团在一片雪地里悠然的矗立着,而雪地圣洁的反射着阳光,如同孩童无暇的目光。
“队长,我们怎么办?”随着老虎的声音,士兵们的眼光都盯向了加佰栎。
“有多少人逃出来了?”加佰栎看了一下身后一片狼狈不堪的士兵,死里逃生后还没有消失的惊恐和慌张还保留在他们脸上。
“我们这一队一百人全部出来了,”老虎看了一下士兵里杂乱的各色兵团标记,说:“我看这里总共有二三千人,不光我们新建白幻军团的人,也有鹫军团各个分队的弟兄。”
3万多人的守军逃出来的只有这么点人吗?而且士气降到最低点!真是麻烦的状况!早知道我参什么军啊?留在家里种我的葡萄不更好?!加佰栎懊恼的叹口气。
“队长,后面好象还有一些弟兄们逃上来了。”老虎说了一句后,把身体靠近加佰栎,轻声问:“我们是不是还往后面逃?这样子可没有办法和克尔达的重装骑兵打啊!”
带着这样的士兵,逃得过从没有任何阻挡的凡堤卡山谷冲过来的骑兵吗?!加佰栎瞪了他一眼,何况后面还有鹫军团,当成逃兵给抓住不是更惨?!
“你们看!”静默的士兵人群里突然有人叫道。
巨大的水流,滚着清澈的浪头,以压倒一切之势,从露西缇山上倾泻下来。
罗萨帝瑟!不错的皇帝吗!加佰栎笑了起来,这样就有得玩了!
“下马!开始做栅栏!一边做一边往后退!也让克尔达那帮龟儿子看看我们的厉害!”
“是!”
这时时间是耀月纪元999年3月29日早上9点。
转眼之间,一片雪原的盆地变成了一片汪洋,然后,水被松散的泥土吸收,而雪开始融化,盆地形成了浅浅的沼泽。
耀月纪元999年3月29日中午12点。
“这样的话,应该可以阻止住克尔达的军队了!”从高地上俯视着下面的水泽,鹫军团第一边界军团第二骑兵团团长特西司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低声说。原来雷神那帮人是去干这个的!难道皇帝陛下早预料到克尔达会这样做了吗?!还好!有了这片沼泽,我们就有时间可以重新布阵。
“大人,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副官小心的扶团长下马,指挥部下赶快搭起帐篷。
“叫大家也休息一下吧!”团长对后面的副官说。
“是,”副官低头应了一声,悄悄把自己穿了一半的鞋帮拉上。听到雪崩的消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达高地前沿,自己口都只漱了一半,看看后面也和自己差不多状况的参谋,副官直起身子把扣错的外衣扣子重新扣好。
“轰!”在毫无预警之下发出的一声巨响带着飞溅的鲜血与残肢向四下飞散,血与泥在才刚松下一口气整理容装的副官眼前飞舞,耳边则是同僚们凄厉的惨叫声,一些残肢散落在一个随着巨响后出现的大坑上。
“轰!轰!轰!”在还端着碗准备盛饭的士兵们惊恐的叫声和马群乱奔中,炮弹毫无预警而且没有目的的落在高地上。
“呸!他妈的龟儿子!”吐掉口里面的土,伏在地上仔细的听了听,加佰栎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往后撤!跟这里的栅栏拉开距离,再架一道栅栏!有箭的在前面,有武器的长枪准备好,丢了武器的弟兄就去架栅栏!”
“队长!这样的水泽地,克尔达的骑兵怎么过来?”老虎一边忙乱着一边问。
“克尔达有个很特殊的兵团叫神武机动兵团,听说全是上次文明留下来的家伙!”瞟了一眼老虎迷茫的脸,加佰栎简捷的说:“那是一些体积庞大而且会自己走动的大炮!而且体积庞大!这点水泽根本阻挡不了它!最可恶的是!它现在肯定一边发炮一边在压路!”
“英格尔大人!”传令兵一勒缰绳,直立起前腿的马正好停在克尔达飞鹰第一混战兵团长英格尔面前,“瑟巴里炸了露西缇水库,凡堤卡山谷出口成了一片沼泽,机动小队前进速度减慢,可能要比预计时间晚三个小时到达高地,而且除了神威战车压过的地方,别的地方不能通行!”
“让轻骑兵在前重骑兵在后顺着神威战车压出来的路往前冲,不能给瑟巴里反应的机会,还有,神威战车不用上高地,让它一边往高地乱轰一边来回把路扩大。”把茶碗放下,英格尔淡淡的说。罗萨帝瑟!凯伊大人看重的男人!
“让机动小队的神威战车当压路机,贝里奇大人一定会很生气!”轻笑一声,克尔达飞鹰第一陆战兵团长梅偌思站了起来,带上头盔,说:“看样子,我们可能会和你一起到达拿里姆了。我先走了!”
“那混蛋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吗?”看着在下面转个身一边又回头往山谷压出一条新路一边还在往高地乱丢炮弹的有宽达5米履带底盘的巨型战车,鹫军团第一边界军团第二陆战兵团团长乌若丝气愤的叫道。这什么世道?这种东西也能造出来?!还好,我的陆战兵团移动速度没有骑兵快!比骑兵要晚到一些,要不…………
“团长!骑兵冲过来了!”
“弓箭手!上前!”
在飞扬的硝烟里,马蹄声急,红衣襟展,寒光闪动,如红色的闪电一样,长刀已经举起的骑兵呼啸而来。
“放箭!”
如狂风骤雨一样的箭势让骑兵的攻势稍微阻了一阻,但是随即更多的骑兵在身前舞起光团急冲了过来。
“放箭!”
冲到高地前面的红色骑兵一个个跌倒在高地的上坡上。但后面骑士仍然在越来越开阔的盆地上如涨潮一样扑涌而来。
“放箭!”乌若丝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为什么?!明知道上来只有死路一条,还这么不要命的冲!飞鹰军团!
“放箭!”
血,在雪地上漫流,高地前的山坡上已经成了一片血红色。
“嘶!”一声长鸣,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越过了尸堆,马上骑士在手上的刀光刚飞起红色便被十几支枪刺落在地。
更多的红色骑士越上了高地。
“弓兵往两边迂回!他们上来的路不宽,人数不可能有很多!”乌若丝叫道。
“团长!”颤抖着嘴唇,副官苍白着脸说:“重装骑兵!”
锋利的枪尖寒光湛人,一米长的三角枪刃反射着一片红光,快速却整齐的马蹄声,连马都笼罩在一片红色中,如同死神一样降临。
“骑兵在搞什么?!”乌若丝嘶声叫道。被前面的轻骑兵一波波不要命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办法整顿队型,让弓兵和步兵去对付刀枪不入的重骑兵?开玩笑的吧!
“别怕!他们人数不多!”乌若丝对被轻骑兵气势所压再被重骑兵所吓而开始有逃跑之意的士兵叫道:“而且我们的骑兵就快到了!”
刀光飞舞,血光闪动,三角枪刃如同镰刀一样斩过,在瑟巴里士兵的尸体里,克尔达重装骑兵划开一道直线,直接向高地腹部纵深杀开一条血路。
而盆地上,红色的军队如同渗在水里一样慢慢曼延开来。
“我来了!弟兄们!让克尔达混蛋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特西司长剑一挥,身后好不容易才整集起来的骑兵们蜂拥而上,堵住了重装骑兵的去路。
“特西司你这个笨蛋!”乌若丝咬牙切齿,我们还没有后退,你就给我这样冲上来,我们步兵不成了你们混战的牺牲品了!
“修?!”雷尼斯看了看一片混乱的高地,红色的潮流已经压上了高地,而且正快速的向高地腹部挺进中。
“我们带了多少炸药过来?”修问。竟然用战车压路!克尔达的将领不是吃素的!而且克尔达士兵的作战能力根本不是瑟巴里士兵能相比,现在高地上还可以抵挡,是因为路不够宽,一次性上来的人数不是很多,但是要是盆地的路全部压平,一口气冲到拿里姆也不是难事。
“还有三十箱。”点了后面骑士手上的炸药,雷尼斯说。
“我先冲下去引开他们的注意,雷尼斯你们趁机拖过一些克尔达士兵的尸体,把尸体身上衣服给扒下来。”修拿起了罗刹。
“咦?虽然他们的衣服很漂亮,但是我们雷神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吧?而且拿战场上死人的衣服换钱是会被诅咒的!”雷尼斯一本正经的说。
“谁叫你去换钱了?我是让你换上。”修笑了起来,好熟悉的口气,简直是跟某某人一样的思路!
“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换上他们的衣服好象不太好吧?”
“你如果想穿着自己的衣服把炸药埋在那些战车前进的路上,我倒也随你了!”爽朗的笑道,修一夹马肚,箭一般的向下面的红色军团冲了过去。
蕾蒂!你现在到了哪里?我倒希望你现在不要到拿里姆来,这样血腥的战场,真不想让你看到!而且,现在的拿里姆城,太危险了!
“修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换上克尔达的衣服,然后去埋炸药炸了那狗娘养的战车。”嘿嘿干笑两声,雷尼斯对已经笑出声来的骑士们解释道。
铁蹄翻飞着血之雪,阴霾的阳光便也好似被染红似的火红起来。
“队长!”
头都没有动,只是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旁边士兵看向的地方,百人长命令道:“第一小队出列!”
缓慢下速度,从队列中走出十骑,而冲向高地的队列仍然如潮流一样整齐的向前奔去。
阳光斜照出血红的孤影,罗刹斜横在马鞍旁,轻飞在风中的短发,轻便的黑色盔甲透着渗人的寒意,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一个轻装骑士正孤身策马而来。
脚一夹马腹,修加快速度,冲向敌人,手中罗刹如死神的镰刀一样高高举起。
红色里面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一个从山坡上直冲进红色阵营的黑色影子在本来整齐有序的红色潮流中艰难的撕开一条裂口。
“修也真是的!都砍成这样了!衣服还能穿吗?”嘴里嘀咕着,雷尼斯快速的扒下尸体上的盔甲套在自己身上。
“三人一组!知道吗,只要在地上炸个大坑,那战车就没有办法行动,咱们再往它里面丢一个小炸药包就够他们受的了,完成了一台的赶快开溜,咱们没有修那么厉害,被发现就必死无疑了,而且我们走了,修他才会离开敌阵。记住!完事就走!千万别恋战!好!GO!”
在初期的混乱后,一队重装骑兵重新围住了修,而其他的部队如同没有看见修一样,从两旁丝毫不乱的急驰而过。
这就是克尔达最精锐的飞鹰军团!果然,跟以前的对手大不一样!
这样打起来才带劲嘛!
修嘴角微微一扬,冷峻的笑容挂在脸上,脚尖在缓缓倒下去的马背上一点,夹着雷霆之力,罗刹划向右边的骑士。
骑士用力把深深刺入修的战马身体的枪抽回来,死命的抵向罗刹的斩击,同时马往后退,在他两旁的骑士长枪像毒蛇一样吐出了信子。
没有发出丝毫的金属撞击声,修的姿势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在坠落到地面的同时,两杆长枪几乎是贴着他的肩头滑了过去,刀光起处……
马腿斩断,马倒。
刀身右划的势头并未见缓,罗刹的光芒骤然暴涨,在雪白的光影后边,紧随着一道血色的弧线……
马腿斩断,马倒。
身体倒在地上的骑士来不及站起来,两旁正好经过的骑士出列,两边合围仍然成围攻之势。
修全身裹在罗刹的光芒中向前直冲。
斩!劈!切!
所向披靡。
却仍然被围在合围里。
两旁骑士队列丝毫不乱。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七话
“喂!”捅捅旁边的士兵,库德说:“你看看前面。”
“别吵我,距离这么远,很难瞄准的!”士兵炮弹丢得正起劲。
“你看看,很奇怪!”库德再次捅捅士兵。
“什么事情?”战车长伸过头来,眼睛贴在了望镜上望前面看。
“快点!就快开过来了!”雷尼斯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车,催促道。
“别急!就好了!行了!”
“是我们的人,应该是受了伤从前面退下来的。”战车长坐了回去,笑道:“可能是想搭我们的车回去后面,哼,飞鹰军团不是一直号称自己只有尸体没有伤兵吗!”
“哈哈!说给贝里奇大人,他一定会高兴!竟然让我们至高无上的神威机动兵团来压路!”库德也笑道。
“轰!”一声闷响后,战车半个身体掉进了地上被炸开的一个巨大窟窿里面。
“雷尼斯!从哪里丢进去?”
“管他那么多,这里不是有一个眼吗!”
库德揉揉撞得生痛的后脑勺,刚欲起身,就看见从炮筒里滚进一个冒着火星的包包。
什么东西?!
轰!又是一声闷响。
然后,接连响起了闷响。
做得好!雷尼斯!修笑意更浓。
可是笑意却在跃上一个被砍倒的骑兵马背上,看到已经有小队骑兵从大队里向战车方向奔驰过去后,消失。而,刀光更胜。
“雷尼斯!后面的弟兄!”
“管不了了!快走!我们能走多少是多少!”雷尼斯拉住了要往回冲的伙伴,叫道。
重整了一下队型,剩下的五台战车依然往前压。而扫清障碍的红色骑士直接奔向了高地。
从凡堤卡山谷出来的,源源不断的是,手拿双刃特攻混天刀的陆战步兵,具有克尔达神风之名的飞鹰第一陆战兵团。
“团长!武神骑兵军团和火鳞陆战军团的增援到了!”
是吗?总算来了!乌若丝挪了挪浑身是血的身体,想站起来。珲遁那笨蛋!早听从陛下的指示,把这些军团和我们一起被布置在高地上,我们就不会这么狼狈了!怕被这些新军团抢功!呵呵!这下可真没有功劳抢了!
“团长!你往后撤吧!再打下去你会光荣的!”
“不!我要看一看,陛下军团的实力!”
“不是啊!前面的弟兄挡不住了,全部在后退。您再不走会碍事的!”不顾乌若丝的怒骂!副官们抬起他就往后撤。
战线已经离开高地前沿,往后退了十公里。
这!简直就是溃败啊!看着潮水般后退的鹫军团,武神骑兵军团长费尔萨司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团长,用什么阵型?”副官问道。
“阵型!?在这里用什么阵型都会被自己人给冲散!五人一组对付一个重装骑兵,三人一组对付一个轻骑兵,百人队各自组阵做战!五百人队为一集结,千人队为一连动阵!上!”费尔萨司手往前一挥。他妈的!老子第一场大战竟然要我打混战!怎么名留青史?!
“团长!武神用混战模式冲上去了!”火鳞陆战军团长的副官水月远远的叫道。
“我们用什么阵型?”火鳞陆战军团长的副官风寒摩拳擦掌的问。
“混战模式!”轻叹口气,火鳞陆战军团长火凤影沮丧的说。什么样的阵型都会被这退下来的潮流给冲跨!他妈的!老子第一场大战竟然要我打混战!怎么名留青史?!
“可是,这样不是和武神一样逊了吗?!”水月风寒同时叫道。在看到火凤影铁一样阴沉的脸色后,又同时住嘴。
“全部换上镰刀斩!用混战模式!各自珍重了!上!”
不行!这样下去,路会越来越宽!如果克尔达一整个军团同时涌上,拿里姆就完了!修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眼光在空隙里扫视了一下周围,虽然艰难,但还是已经把战区挪到了离战车比较近的地方。
这个人是人类吗?!看着虽然浑身浴血,但在一堆红色尸体中越战越勇斗气凌厉无比的黑色骑士,红衣骑士们的手掌心开始冒汗。
克尔达步兵一冲上高堤便在骑兵冲开的裂口往两边成队散开,高地上已经被红色渗透,但是有了武神和火鳞新生力量的增援,瑟巴里混乱的战线开始巩固。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象是单方面的屠杀一样,长枪对外如同连续滚动的死神的镰刀,瑟巴里士兵好象割禾一样纷纷栽倒,鲜红色的重装骑兵长阵如长龙一样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把瑟巴里刚刚集合的阵线又给冲散开。
凡堤卡高地,连绵五公里成了惨烈的地狱,马的嘶鸣,骨肉的分离,嘶哑的呐喊,卷起的刀刃,血成了底色,和着泥泞翻飞。
“为什么我们明明比他们人多,还是有抵挡不住的感觉?”水月不解的问风寒。
“因为我们要几个人对付他们一个人!”百忙之中,风寒还是回答了水月无聊的问题。
这样子!我们也会被击溃的!火凤影咬着牙,手中双镰刀斩划向对方的马腿。费尔萨司!你个笨蛋就不能再勇猛点吗!只不过是一队重装骑兵而已!如果不干掉他们,我们可会全部玩完!
“闪开!闪开!”随着雷鸣般的吼声,以金黄|色骑士为首,一队骑兵风驰电挚般掠过,直扑向混战中心的大团红色重装骑士。
在金色骑士的刀光下,一直威严不乱的红色长阵有了混乱。
“陛下!陛下来了!”火凤影精神大振。
“骑兵殿后,陆战兵团有次序的后退,在玄武后面重新布阵。”手起刀落,披着合金装甲的重装骑士如同草芥被一样斩落,帝瑟的冲击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便直接冲到了核心。必须想办法不让前面的路更加宽阔!要是让克尔达有同时通过一个军团的路就完了!后面的部队根本没有时间增援上来!可是光靠我和这些幻精骑士是没有办法冲过去的。
“罗西尼!”帝瑟叫了一声,丢掉手中已经缺了口的大刀,在敌人枪刃还没到之前接过了罗西尼递上的另一把大刀。
“这!太惨了!”看着从身边不断退走的伤兵,蕾蒂的眉头皱了起来。
“蕾蒂大人!我们还是回城吧!”威司特小心的说。要是被陛下知道你跟着来了,掉脑袋的可是我啊!
蕾蒂摇摇头,前面的战况可能更惨吧!修和帝瑟都在那里吗?
一夹马肚,蕾蒂急驰向战声震天的战场。
“蕾蒂大人!”威司特惨叫一声,快马跟了上去。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子根本分不清敌我,我的火焰弹往那里发?我的风神降临往那里吹?啊?蕾蒂一阵傻眼。哎!算了!这里瑟巴里伤兵这么多,我还是先救人好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蕾蒂大人!”威斯特叫着赶了上来,蕾蒂大人!?看着蕾蒂身上涌出的温暖的绿色光芒,威斯特愣了一下,蕾蒂大人要在这里用魔法?什么魔法?准备对哪里发?这里可是我们的人居多啊!
“格兰狄亚之怜爱!”随着蕾蒂的声音,一团绿色的光芒向四下迅速的散开。
“蕾蒂大人!”威斯特猛的把蕾蒂扑倒,转身手上的剑刺进了一个从地上站起来向蕾蒂扑过来的克尔达士兵的身体。
“蕾蒂大人!你这样做连克尔达士兵也恢复了啊!”
“这个家伙我不是刚刚砍倒的吗?为什么又来找我打?!”费尔萨司惊讶的叫道,再次把那倒霉的克尔达兵砍倒。
“是魔法师!瑟巴里的魔法师上来了!”克尔达军团有了一点动摇。这么大范围的魔法,说不定是爱莉西亚神殿的魔法军团!
那个人!!!是啊!威斯特那老实人怎么可能看得住她!看了一眼后面拢着淡淡绿色光芒的一圈而且开始混乱的地方,帝瑟对罗西尼说:“让陆战兵团不要恋战,快点退走,你亲自去指挥。”
“我知道,顺便把那麻烦带回去。”罗西尼把鞍上最后一把大刀递给帝瑟,带着三个幻精骑士向后面冲去。
蕾蒂可不是麻烦哦!有的时候那个家伙还真能起一点意想不到的效果!帝瑟笑了笑,刀光如风,在因为魔法师的到达而在铁桶里产生了小小裂缝的红色长阵中左冲右突。
红色潮流被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那个家伙!到这么快干什么!
兰修斯!修喊了一声,虽然很冒险,如果给黑暗神族发觉到兰修斯的力量追过来就糟糕了,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也顾不了那么多!蕾蒂居然在前面的战场上!
罗刹的光芒一瞬间变成了暗红色,杀气如利刃一样向四下逼视而去。
没有再理被杀气逼得往后退了几步的骑士,修直冲正压路压得起劲的战车。
刀光如虹,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红的线。
如同高手刀切豆腐,整齐的一道切口,巨大的战车被劈成了两半。
五刀!克尔达军团的幸存者永远不能忘记这五刀,披着彩虹的颜色,如同流星一样短暂绚丽的五刀。
凡堤卡山谷前的路在完成100米宽后,克尔达的战车全毁。
耀月纪元999年3月29日,瑟巴里帝国防线退后了100公里,而克尔达也没有达到拿下拿里姆城的目标而在距拿里姆城200公里的地方扎营,隔着艾霖穆河,双方在平原上遥相布阵。
这一战,克尔达伤亡人数3万9千人,瑟巴里伤亡人数10万余人。凡堤卡战役,后世称为精炎大战的帷幔由此拉开。
在毁灭克尔达战车后,孤身再杀回本阵的黑色死神。
如入无人之境冲杀在克尔达重装骑士之中,以高超的指挥技能让混乱的瑟巴里军队重整阵容的金色战神。
事隔一年,再创奇迹的两人被称为神圣骑士的历史,也由此开始。
“扑!扑!”加佰栎吐出满口的沙子,冲激起满天的沙尘后扬长而去的重炮车队亮起中指,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一向美丽安宁的边陲小城拿里姆现在已经俨然成为一座军事要塞,在皇帝的命令下,大多数的平民已经撤往瑟巴里内地,从前线下来休整和准备上前线的,城市里遍布的是穿着各式军团制服的士兵。
“哇!”靠在两旁等重炮部队过去的士兵们发出了惊叹声。
炮车带起的沙尘还未消散,踏着地面深深的轮辙印,一头披着白金色战甲,前额锋利如剑刃的角闪动着白金色的光芒,体型矫健美丽而异常高大的生物一边兴奋的喷着鼻息一边小跑着冲进了城。
“神兽军团!”
地面起了小小的震动,更大的沙尘扬起,跟在那白色生物后面的,是正整齐有序的慢慢走近的巨型黑角虎牛队伍。
这下,瑟巴里的主力军团总算是到齐了!没有去看虎牛上骑士们的英姿,加佰栎转身进了酒馆的门。神兽军团!看那架势就不是我们这种杂牌军能比的。
“快点!我们的酒怎么还没有来!”
“肉!再来10斤肉!”
“喂!为什么他们后来的反而先上!瞧不起我们是吧!”
“队长!”在一片混乱的嘈杂中,加佰栎总算看见了自己同事的桌子。
“人怎么这么多?!”千辛万苦的挤到老虎旁边,加佰栎抱怨的道。
“昨天换防,前面的弟兄下来休整的很多,今天还不全部出来找乐子了!还好,陛下没有叫酒馆也全部撤走。”老虎让了半边椅子给加佰栎坐。
“来来来!我们来庆祝队长荣升兵团长!”在老虎的带领下,一圈的士兵全部起身向加佰栎敬酒。
“他们那个军团的?”横了一眼异常嘈杂那桌人一眼,费尔萨司问旁边的副官。
“应该是新建的奇犀兵团,听说是由郝德西司防御战线生还的士兵所组建,兵团长是陛下亲自破格任命的一个百人长。”副官快速的翻了翻记事本,回答道。现在拿里姆城和前线上集结的部队总有几十万,军团就有十几个,更别说下面的兵团了,分清楚这些部队的种类和所属,对费尔萨司来说,一向是副官的事情。
“我听说过!一个百人长,不仅带领那些士兵逃出来,还形成战线在高地上据守了一段时间。是陛下欣赏的人物。”费尔萨司猛喝了一口酒,说。本来今天去接受勋章升官的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混战哎!能打出什么功劳来?!
“坐下!坐下!”加佰栎一口喝下士兵敬上的酒后,在更多不友好的视线看过来前,让士兵都坐下。鹫军团的边境第一军团在凡堤卡一战中丢尽了面子,令后面增援上来的其他鹫军团的兵团都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加佰栎可不想在这时候起无谓的冲突。
“队长!怎么样?皇帝陛下是什么样子?听在战场上见过陛下的弟兄们说,陛下是象战神一样威风的人!”一坐下,士兵们便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陛下的样子……”在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中沉吟良久,加佰栎笑道:“就是陛下的样子呗。”
“吁~~”士兵们一片嘘声。
“喂!我也没有看到啊!是罗西尼大人代替陛下出席的颁功仪式啊!”加佰栎叫道。
“是吗?说得也是,一个兵团长而已了,陛下怎么会亲自接见!算了!”老虎安慰似的拍拍加佰栎,说:“有罗西尼大人来给你授勋都算很有面子了!”
笑了笑,加佰栎没有出声,静静的听着士兵们津津有味的说着一个星期前差点要了他们命的凡堤卡一战中的趣事。
“说起来,第二陆战兵团的家伙们还真好运。”
“是啊!听说那个奇迹之光救了很多人!”
“白痴!”加佰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兴致正高的士兵们愣了一下。
“没有人在身边保护,一个魔法师竟然深入战场找死,不是白痴是什么?!”喝了一口酒,加佰栎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士兵们,接着说:“不过傻人一般有傻福。特别是这种超级白痴级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笨蛋教出来的。”
“干什么?!”看着士兵们仍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加佰栎问。
“说得也是,蕾蒂那孩子的福气特别好呢!”
身后的人声音如银玲一样清脆动听,加佰栎背脊却突然一阵发凉。
“您能告诉我您的大名吗?”带着轻笑声,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加佰栎的肩头。
“加佰栎。”把有点发颤的酒杯放回桌上,加佰栎笑道。
“啊!加佰栎大人。”盈盈浅笑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转到了加佰栎的面前。
“对不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莉迪雅笑道:“那孩子是我教出来的。”
“啊乞!啊乞!”连着猛打几个喷嚏,蕾蒂拿起纸巾擦了一下鼻涕,继续给修包扎刚上好药的伤口。
“感冒了?”心疼的摸了一下蕾蒂消瘦下去的脸颊,修问。凡堤卡大战后,帝瑟在艾霖穆河边重新布置军力,大战中的剩余部队在和增援部队陆续换防后全部回到拿里姆城附近休整,而拿里姆城里空下来的民居就正好成了从前线上下来的伤兵集结的地方。虽然蕾蒂不说,而且总是在自己睡着后才小心的离开,修也知道,她一定是去帮那些伤兵疗伤去了。
蕾蒂笑着摇摇头,她不想让修看出自己其实已经快累趴下了,莉迪雅姐姐他们在干什么?难道说是坐着牛车来的吗?!就凭瑟巴里这些小神官(云宵阁论坛:),根本不可能应付这么大规模的伤兵啊!太多了!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那么多的伤兵就算自己不吃不睡也不够时间一个个去治疗,而且这几天,别说体力自己的魔力也已经消耗得很厉害了。
“蕾蒂!”修抓住了蕾蒂的手一用力,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修?!”蕾蒂惊讶的抬头。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睡一下吧。”不等蕾蒂回答,修径自脱掉了蕾蒂的外衣和鞋袜,把她塞进了自己身旁的被子里。
“可是……”蕾蒂的话被修温柔的印在额头上的吻打断了。
“我知道,你先睡一觉,休息好了,我会陪你一起去。”修把被角替她压好。
我真是做什么都瞒不过他呢!任性,顽皮,包容着我一切的修,什么时候都可以让我撒娇的修,只是呆在他身边,就不会害怕任何事情,强壮的修,我…最爱的修。
“修,”微微笑着,蕾蒂握住了修的手。
“什么?”用另一手把蕾蒂扎在脑后的马尾松开,修问。
“我爱你……”慢慢合上疲惫的眼睛,蕾蒂轻声呢喃道:“别离开我……修……”
蕾蒂…,注视着蕾蒂的睡容,修的手指慢慢掠过蕾蒂的发际眉间。幸福,从他胸口漫了出来,淡淡的飘动在空气中。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挂着一张天使般的笑脸,盯着自己的目光却可以杀死人,一瞬间,加佰栎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只被眼睛蛇盯住的青蛙。
“呵呵!”挤出几声干笑,加佰栎冲莉迪雅举起酒杯,说:“喝酒!”
“莉迪雅大人!”在莉迪雅的笑容转变为青色的之前,一个满头大汗身着爱莉西亚神官长袍的神官适时的冲到了气氛紧张的两人中间。
“莉迪雅大人!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陛下和团里的人都在干等着您呢!”不由分说,神官拖起莉迪雅就往外走。
“让他们等去好了,我还没有和那个家伙算帐呢!”莉迪雅不悦的道。
“什么叫让他们去等就好!我们长途跋涉的跑到这里都累得半死了,可没有你的命令谁敢休息!还有,拿里姆城里有几万的伤兵,你也不赶快分派人手救援?!”一边毫不客气的把莉迪雅往外拖,神官大声的责备着莉迪雅。
“紫雨,这种事情你吩咐下去就行了嘛!”莉迪雅口气软了下来。
“莉迪雅大人!”紫雨瞪了莉迪雅一眼,说:“您知道这几天都是谁在不眠不休的帮伤兵疗伤吗?您不是号称最心疼蕾蒂大人的吗!?”
“蕾蒂!”莉迪雅眼睛一亮,叫道:“对了!应该先找她算帐才对!”
“莉迪雅大人!!!!别跑!!”在紫雨愤怒的叫声中,莉迪雅已经消失在转移魔法留下的余光中。然后在酒馆中大大小小的眼睛注视下,紫雨也随后消失。
“爱…莉…西…亚…,”老虎吞了一口口水,用颤抖的声音说:“老大,你好象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爱莉西亚的魔法军团!的确是不得了的人物!那个眼睛蛇一样的女人!加佰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哈雷路亚!真神保佑,千万不要让她再看见我!
“费尔萨司!”冲门而入发觉酒馆里竟然异常的安静,火凤影愣了一下,然后朝偷偷矮身准备开溜的费尔萨司冲了过去,一把把他揪了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费尔萨司陪笑道。
“什么叫在你的领导下,武神纵横战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杀敌如草芥挽救战局于千钧一发之际?!”火凤影逼进费尔萨司,冷笑道。
“呵呵!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嘛!”干笑着,费尔萨司退后一步,然后转头狠命的瞪了一眼在他想拿过来当挡箭牌前就已经闪到一边去的副官。
“那!”火凤影揪过费尔萨司的头,在他鼻子底下晃动了一下一张信纸,怒然道:“什么叫至于火鳞就不提也罢,别说因为指挥官决策错误而造成伤亡过半,还因为用了错误的阵型而造成全线溃败,还有,我看,你还写了什么,对了!幸好火凤影受伤不是很重,只是伤了两条胳膊一条腿,外加肚子伤痕一对!费尔萨司!有你这么卑鄙的男人吗!!”
“我写给老妈的信怎么在你手里?!”红着脸,费尔萨司一把抢过信纸。
“哈!老妈叫人送回来的,你以为你的谎话能骗过老妈!”火凤影冷笑道。
“你好意思说我?!”突然想起来,费尔萨司挺直了腰,说:“老妈也把你的信送给了我!我看看!你怎么说的来着!”
“费尔萨司!”火凤影立刻压住了费尔萨司掏口袋的手,说:“好!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给我听着!下一场!下一场!我一定先比你名留青史!你还是先准备好卷铺盖吧!”
“哼!还不知道卷铺盖的是谁呢!我会输!?你做梦吧!”对着如风火轮一般卷进又如风火轮一般卷走的,火凤影消失的背影,费尔萨司叫道。
“我说团长,你就非得和火凤影团长较劲吗?!”扶起被火凤影揣倒的椅子,副官小声的问。
“哈!你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可恶!”费尔萨司坐了下来,猛喝一大口酒,道。
“可是,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嘛?再说,赢了又能怎么样?!”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副官问。
“开玩笑!关系可大了!我堂堂男人大丈夫怎么能让她睡在我右边!”费尔萨司正气凛然的说。
“团长?”
“我们那的风俗,老婆是只能睡在男人左边的。”看着副官一头雾水的样子,费尔萨司解释道:“可是那臭婆娘非说老子睡相不好,总是踢她下床,所以非要和我换地方!这怎么可以,这关系到我男人的尊严嘛!”
…………
连同啊着口的副官,酒馆里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什么名留青史!战功显赫当然是我们男人的事!竟然拿这种事情来跟我赌!”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费尔萨司说道。过了一会,才发现安静得有点异常,推了推僵住的副官,问:“喂!你怎么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象一下子衰老了很多的副官站起身往外走去。夫妻!这两个白痴竟然是夫妻!难为我为了不让他们吵架而费尽心机,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别让这两人碰面,我吃饱了撑的!我!
“喂!你吃坏肚子了!?”把钱丢在桌上,费尔萨司好心的追了上去。
“你这个超级大白痴!蠢蛋加八级!”
正走过后院门口的帝瑟一行人被后院传出来的高八度的骂声怔了一下。
“那就这样。”把文件交给侍从,帝瑟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在四下无人后,眼珠转了一下,一矮身,窜进了后院,贴着墙根蹲了下来。
“你只身一个跑到战场上,你知不知道那是多么危险的事?!那种混乱的地方,你连施展魔法的时间都没有就可能被干掉!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魔法师的任务是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偷袭,啊,是给予前方部队支援!”想起自己也被连带成为笨蛋,气不过的莉迪雅又敲了一下抱着头的蕾蒂。
“可是……可是我担心啊!”蕾蒂委屈的说。那有会把人从睡梦中抓起来后就一顿猛K的姐姐!而且!莉迪雅姐姐是鬼吗?竟然直接出现在修的房间里?!
“你担心?修和帝瑟?你这样子只会连累到他们!”看了一眼蕾蒂,叹了口气,口气软下来的莉迪雅坐在了蕾蒂旁边,说:“还有啊!你这么拼命干什么?魔力消耗得这么厉害,我都差点找不到你的气了。”
“我只想帮点忙,从战场上单独杀回来的修,都看不见盔甲原来颜色的修是拼着性命在战斗,……,帝瑟也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只是想,做一点我能做的事情,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抬起头,蕾蒂认真的问。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莉迪雅搂住了蕾蒂的肩头,安慰她道:“虽然因为你两边都救的魔法让战场一片混乱,而且也败坏了我们爱莉西亚的名声,但是,啊,总算还是起到了一点威吓作用嘛!”
“莉迪雅姐姐,你这是在损我吧?!”
“不过,蕾蒂,”装做没有看见蕾蒂的脸色,莉迪雅说道:“你要知道,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死了,你认为修会怎样做?”
蕾蒂气愤的脸一下子默然,浑身是血,从敌阵中独力杀回来的修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跳下马冲到自己面前,在仔细看了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后,紧紧抱住自己的那种放下心后强烈的喜悦,至今似乎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而且如果瑟巴里失去陛下,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打了。”莉迪雅轻声道。不把蕾蒂是爱莉西亚女神的事情公布出来,皇帝他也真是用心良苦,如果知道伟大的爱莉西亚女神在自己的阵营,瑟巴里的士气一定巨增,但是相对的,对于被所有期望寄托的蕾蒂来说,却是可能承受不起的压力。蕾蒂虽然生性善良,但却是一个超级没有女神自觉的家伙,什么女神的责任,蕾蒂她根本不理这一套!如果不是遇见修和帝瑟,有了想保护的人,这个家伙十有八九是想在拿回自己的力量后立马回天界,根本不会去想什么为了人类战斗这种大义的事情,但是如果让她意识到只有她能挽救人类的话,这个笨蛋倒是真的会抗起这个重任。
“这关帝瑟什么事?!”愣了一下,蕾蒂叫道。
“白痴!”莉迪雅横了蕾蒂一眼,想想生气,又敲了一下蕾蒂的头,没有见过这么白痴的女人!陛下的深情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姐姐!你老打我,打笨了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又挨打的蕾蒂抗议道。
“反正你已经够笨了,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莉迪雅站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捂着头,恍然大悟状,蕾蒂笑道:“我一说到帝瑟你就生气,你喜欢帝瑟对不对!?不过,莉迪雅姐姐和帝瑟倒真的很合适呢!!”
……………………
莉迪雅瞪着蕾蒂静默了一分钟,然后一语不发的双手握了握,扭动了一下关节,一拳敲了下去。
好痛!莉迪雅竟然毫不留情的敲了下去!捂着头上的大包,在莉迪雅走后,蕾蒂轻声嘀咕着:“干什么嘛,被说中了心事下手也用不着这么狠啊!痛死我了!臭莉迪雅!不跟你好了了!”
一只手伸过来拿开蕾蒂在头上一顿乱揉的手,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替她按摩着头上的大包。
好舒服!这么温柔的感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欺负我,我只要修在我身边就够了!放松身体,蕾蒂闭上眼睛,享受那温暖的大手掌顺着头一路按摩下来,酸痛的肌肉得到松弛极其舒服的感觉。修什么时候会这一手?以前没见他用过呢?
春日暖暖的照着,春风暖暖的吹着,开得零星的花,悠悠的香着。
“恩,好舒服,再过去一点。”蕾蒂一边舒服得哼哼着,一边指挥着按摩的地方。可是,当按照她的指示,手按到她的脖子前面的时候,蕾蒂的身体却僵硬了起来。
非常美丽,修长白皙的手,美中不足的是,指头上还没有完全长好的指甲。
“怎么了?”感觉到蕾蒂身体的僵硬,身后面的人轻声问。
“帝……瑟……?”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蕾蒂慢慢回头。
背对着阳光,是因为阴影的关系吗?虽然微笑着,帝瑟的神情看起来却是那么悲伤,让蕾蒂的心猛的一下,痛了起来。
“算了,”露出象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帝瑟弹了一下蕾蒂的鼻子,笑道:“这次不收你钱了。”
“走吧。”在还能保持住笑容的时候,帝瑟转过身,躲开蕾蒂那叫他痛彻心肺的目光,说:“古兰魅尔她们到了,琶琊也一起来了,你不想见它吗?”
帝瑟……?没有原由的,蕾蒂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凡堤卡战役后一个星期,神兽军团和爱莉西亚的魔法军团同时到达拿里姆,瑟巴里帝国士气大增。
代替皇帝丢在克尔达的刀,古兰魅尔带来了由瑟巴里帝国最高明的锻造师重新打造,同皇帝头发颜色一样的色泽的合金大刀和合金轻装盔甲,而同时被送到皇帝面前的,是,已经长大的圣兽琶琊。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八话
天穹欲青,金属盔甲反射着冷冷的光芒,森立的长枪闪烁着凄洌的杀意,喷着鼻息,重装战马的马蹄磕打着地面,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空气中回荡。
屏着呼吸,微仰着头,连绵三里,整齐肃然的士兵们,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微微隆起的山丘上,旌旗招展下,英姿飒然的皇帝。
拍了拍高度兴奋中的琶琊的头,帝瑟的目光越过瑟巴里的军容,望向已经在河对面排好阵势的克尔达军队。
露西缇水库被炸后,艾霖穆河的水位急剧降低,在这地势平缓的一带,虽然水面很宽,但清澈而快活的流过鹅卵石河床的水流只不过刚到小腿而已。
罗萨帝瑟亲自上阵了!凯伊放下望远镜,那么重的伤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本来是想利用他重伤未愈打瑟巴里一个措手不及的。以罗萨帝瑟做对手,也难怪英格尔会失利。
这,只怕会是一场硬仗!
‘刹髁竦在吗?‘凯伊戴上头盔,随口问。
‘已经散进前锋部队了。‘狄亚答道。
‘叫他们分一个小队,目标是瑟巴里军队后方的魔法军团。‘凯伊拔剑出鞘。
‘啊~~~!‘毫无式样的,莉迪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看一直以笔直的站姿守护在周围的幻精骑士们,再看看旁边四散着的魔法师们,有的凑成一桌牌打得正欢,有的三五成群的对远处的兵团阵容指手画脚,有的干脆闭目养神,打了个哈欠,莉迪雅坐回了舒服的椅子里。
‘古兰达斯大人!‘威司特碰了碰一脸无奈的古兰达斯。
‘别问我!爱莉西亚的魔法军团就是这个德行!‘古兰达斯低声道。世界上最叫人恐怖的魔法军团是这种样子,也难怪这些骑士要跌破眼睛了。
‘我原以为古兰达斯大人就够奇怪的了!没有想到……‘威司特嘀咕着。
‘臭小子!‘古兰达斯揣了威司特一脚,竟然当着我的面说!
‘莉迪雅大人!有动静了!‘魔法师里面唯一一个正正经经盯着克尔达军团的人,紫雨叫道。
‘开始进攻了!‘靠着莉迪雅椅子小睡的蕾蒂第一个跳了起来。
‘轻骑兵!想冲过我们的封锁线!做梦!‘冷笑一声,站在莉迪雅左边的魔法师抬起了手。
‘风卷残云!‘‘呀!给红丽抢了先!我也来!‘莉迪雅右边的女魔法师笑道:‘人肉叉烧包!啊!不对!流星火雨!‘‘樱舞你太贼了!看我的!天幕闪电!‘‘你那算什么!七刃狂雷!‘‘哈!这么远距离用七刃狂雷!昭你真白痴!星雨飞尘!‘‘元素风暴!‘‘凤凰天舞!‘‘夜辰!来来来!我们夜家军十人阵……千月星痕!‘
‘呼!‘‘咻!‘‘砰!‘越来越密集,各种色彩的魔法弹越过瑟巴里士兵的头顶,在冲向河床的克尔达骑兵里炸开,一时间,大地迸裂,暴风呼啸,烈焰和冰尘共舞,惨叫都来不及,克尔达士兵们如尘埃一样消失。
‘啊!?‘威司特再次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了下来,这帮人!不,这帮怪物!
看上去没有章法,却是配合得恰倒好处,刚刚还散漫开来的魔法师们按照各自属性集结成队,无情的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克尔达士兵狂轰烂炸。
在瑟巴里士兵张口结舌的注视下,克尔达一个轻骑兵冲锋团,烟消云灭!
这……就是爱莉西亚魔法军团的实力!恐怖!
一时之间,平原上上百万的士兵心中都掠过一丝颤抖。
‘老大,听说那女的是爱莉西亚魔法军团的头。‘看着加佰栎难得变白的脸,老虎加了一句。
‘看着前面!‘加佰栎横了他一眼,目光再次盯住对岸的克尔达军队。
马蹄不安的敲打着地面,克尔达的冲锋部队停滞在魔法弹散开的烟雾前。就算是不怕死的克尔达士兵,在这种绝对毁灭式的攻击下,也不由放慢了冲击速度。
‘飞鹰!‘后面的阵容闪过一阵骚动,在分开的队列中,红色飞鹰的大旗裂风而扬,红色盔甲,红色战马,红色长枪,如火焰一样,5000骑鲜红色骑兵向河滩卷了过去。
‘凯伊大人!凯伊大人领阵冲锋了!‘‘上!‘‘冲啊!‘在红色大旗的带领下,一度停滞在河岸的克尔达骑兵部队一潮高过一潮的穿过魔法弹的攻击冲向对岸。
‘凯伊吗!‘帝瑟轻声道,如果克尔达的攻击被魔法轰炸给阻断的话,至少在士气上,克尔达士兵要受到很大打击,凯伊,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
‘前锋准备!‘看着山丘帝瑟的手慢慢抬起来,修发出命令。魔法军团力量的确是恐怖,可是他也有最大的弱点。
那就是…………
‘太厉害了!‘威司特以崇敬的眼光注视着魔法师们。不过……
‘报告莉迪雅大人!‘优雅的打出一发魔法弹后,红丽喘着气坐了下去,说:‘我的弹药用完了。‘‘哎呀!不行了!‘樱舞也跌坐了下来。
‘怎么没完没了的冲啊!‘‘支持不住了!古兰达斯!弄点东西来吃!‘‘算了!反正克尔达人也冲到前锋那里了,再打就打到自己人了,好!休息!‘看了一眼因为体力透支而瘫了一片的魔法师们,莉迪雅对宛自一个人在那里丢火焰弹的蕾蒂笑道。
一定不能给爱莉西亚魔法师们休息的机会!那样恐怖的力量!如果攻击中断而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再来一阵攻击,那么这个河滩就永远也冲不过去!我后面可是有成千上万快饿死的克尔达人民!绝对不能输!我,绝对不能输!
‘前锋交战后立即散开!给神武让路!‘看着面前越来越进的瑟巴里防守阵势,凯伊冷冷一笑,长枪对前,叫道。
魔法弹稀疏,最后消失,而在烟雾的后面,除了以誓死之势冲过来的骑兵外,黑压压的一片,哄着机械的巨响,巨型的战车,滚动着尖锐的利刃如蜈蚣般的装甲车,在瑟巴里士兵恐惧的目光中,风轮般带着死神的气息压过来。
‘克尔达的神武机动军团!果然全部出动了!‘修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最先冲锋的是诱饵吧,虽然是损失了一个兵团的骑兵,却也消耗了对战车最有威慑力的魔法师们的体力,在那种劣势下,自己带阵冲锋来鼓舞士气,然后,在魔法师们的体力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让战车突击!厉害的家伙!不过,凯伊啊!可惜你遇见了一个更厉害的男人!
‘散开!‘在修的高声命令下,本来如同铁壁一般的军阵突然如潮水般的向两翼散开。
‘分散!‘拉紧的缰绳让快速奔驰中的马直立起来,凯伊手一挥,红色骑兵们分成三队往两边散开。
瑟巴里阵列完全散开后,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黑色的海洋,不停的掀动着巨大的波澜,滚涌而至。是黑角虎牛!
神兽军团!居然这么快就到达了!凯伊咬住了下嘴唇,而且还得到了最凶猛的黑角虎牛!妈的!神武有得苦战了!
在黑角虎牛和战车群形成的包围圈完成之前,红色的飞鹰们冲了出去,杀进了两边的瑟巴里方阵。而跟着战车而来的克尔达军队也避开了叫人胆战心惊的战车和虎牛的交战区,冲往瑟巴里阵线。
‘迎战!‘声音虽然不大,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的帝瑟的命令却如旷野中猎猎的风一样掠过。
‘迎战!迎战!‘数十万士兵雄壮的战吼瞬间震动了天地。
重装步兵们结成方阵,以巨大的塔盾为掩护,向着敌人冲去。长枪兵团的战士手持4米以上的长枪,将前端置在同伴的肩上,组成巨大的契型阵迎击克达尔闻名大陆的骑兵部队。
总数不下六十万人的两军开始正面交锋了!
长枪深深的扎入战马柔软的腹部,摔下来的骑士瞬间即被乱刀砍死;战车隆隆的碾过重伤者的身躯,丝毫不理会那惨烈的痛呼;步兵们互相剁砍着,炼锤敲击着盾牌,长剑砍削着锁子铠。美丽的平原瞬间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什么?凯伊亲自带阵冲上去了?‘从水里一下子窜了出来,凯格尔叫道。
‘是!‘力递上一条毛巾,说:‘而且凯伊大人布置的神武也被瑟巴里的神兽给挡住了。‘‘让特攻骑士去对付那些野兽骑士。‘凯格尔爬出温泉池子,接过毛巾,说:‘叫凯伊回来,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冲上去干什么!?‘‘还有,刹髁竦呢!‘听了一下震耳的杀声,凯格尔擦了擦头发,问。
‘按照凯伊大人的命令,在前锋部队里潜上去了。‘力回答。
‘我们上去看看。‘凯格尔穿上衣服说。
前方战场的尘烟清晰可见,可是在克尔达军队后阵,一圈暴雪骑士们紧紧围着一个温泉池子,意志坚强的守护着在里面泡温泉的凯格尔王。
‘王牌就是王牌……‘费尔萨司望着酣战中威风凛凛的神兽骑士叹了口气。挡在武神面前的是一队克尔达轻骑,队伍有些稀疏,似乎人数比其他方位要少一些,但是……为什么武神的突进速度最慢、被害程度最高?!
用剑将一名骑兵斩下马背,费尔萨斯更加迷惑,‘战力一般啊,难道是武神变弱了?‘目光扫向四周的部下……
队形、装备、行动的步调和节奏、战斗时的每一个动作……
‘完美无缺……‘一名骑士捂着肩头的伤口策马而至,‘团长,情况不大对头。‘他指了指自己的伤处。
触目惊心!!!
武神的骑士虽然没有特别厚重的战甲,至少要比一般的轻骑兵要强一些,但是他肩头的护甲已经完全粉碎,甲胄下边是一道翻卷的伤口,深可见骨。
‘啊!!!!!!‘费尔萨司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遮住面部,但面前发生的事情使他心胆欲裂——骑士胸前的铠甲向外碎裂而出,在血肉横飞之后,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血洞!
‘刹髁竦!‘这个名字在费尔萨斯的耳中无异于死亡的代言人。
‘团长!‘旁边的副官敏捷的护在了上司的背后。
‘武神的全体士兵,组成密集阵型,呼叫友军援护!‘虽然求援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但想到刹髁竦手段的毒辣,费尔萨司立刻毫不犹豫的放弃了面子的问题。
‘哎呀呀!不好了!被火鳞超过去了!‘要他放弃面子似乎并不容易……
‘团长!武神好像遇到麻烦了。‘水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拉住拼命向前突进的火凤影。
‘哈哈!那太好了!我们正好抓紧时间把他们甩到后边去!‘火凤影把大刀举起来又要冲锋,水月慌忙抱住了她的腰。
‘团长,费尔萨斯大人改变队形了!‘‘我说过!在火鳞不许提那个垃圾团长的名字!改变队形?‘火凤影哼了一声,‘他是不是又换了个不计损失只要速度的玩命阵形?‘‘不是啊!是密集队形……啊!费尔萨司将军在求援!‘水月瞪大了眼睛。
‘那个笨蛋!密集队形怎么可能跑得快?他是不是知道赢不了我主动认输了?那太好了!哈哈,求援嘛……等等!求援?!‘火凤影的眼睛瞪得比水月还大,‘我看看我看看……‘武神兵团似乎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但是火凤影却怎样也看不出他们所面对的那队轻骑兵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因此她得出一个结论:‘武神越来越废物了。‘武神的密集阵型中树立着两面代表急需援救的黄|色旗帜,由此可见是遇到了相当大的危机。水月和风寒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团长。
‘费尔萨司这个老狐狸!他看火鳞进军速度快过武神,就想用这种诈术骗我们过去……‘‘团长……‘水月的头向下栽去。
‘费尔萨司将军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吧?‘风寒说道。
‘开玩笑?‘火凤影用力的哼了一声,‘一个能在睡觉时把自己的妻子踢下床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还是去看看吧。‘
‘费尔萨司将军!‘副官兴奋的报告说:‘火鳞冲过来了!‘‘火鳞?‘费尔萨斯满脸的不可思议,‘开玩笑吧?‘他把目光转到了与副官平行的角度。
………………
‘笨蛋!怎么可以这么大剌剌的跑过来?对手可是刹髁竦啊!‘不假思索,费尔萨司奔向火凤影。
气氛不对!武神的对手并不是非常强,怎么可能把武神逼到救援?难道那个老狐狸真的在使诈?可是……武神的士兵们的脸色如此凝重,如临大敌……为什么?
风声!这个风声!
‘水月!闪开!‘火凤影用力的把身旁的副官撞开,旋转的刃斜斜划过背部,剧痛!
‘凤影!‘大叫着的费尔萨司扑倒了背部喷出血帘的火凤影,再次刺向火凤影的刀刃冷冷的在费尔萨司的肩头掠过。
清醒过来的水月风寒迅速的用剑斩向一击不中准备退身的刹髁竦,双刃交击,声震长空。
‘费尔萨司!‘‘放心!我们一定能杀出去的!‘抚摩了一下绑靠在自己胸前的火凤影苍白的面颊,费尔萨司笑道。
‘武神与火鳞合并,长枪兵居首,一字阵列,低速推进!‘费尔萨斯用剩余的一只手重新戴好头盔。
刹髁竦!哼哼!我看你有多少刹髁竦!我一个一个的趟出来,一个一个的宰掉!
费尔萨司轻轻舔了舔剑刃,血腥的味道包裹着舌尖的疼痛淌进胸口。
第四部永恒之传说第九话
“罗西尼,你带领裟尔芙的武斗队去支援古兰魅尔。”帝瑟对旁边看上去有点焦急的罗西尼说。
在烟尘最大的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黑角虎牛和战车的恶斗似乎出现了一点别的情况,越来越多的黑角虎牛似乎失去了主人而开始暴走。
“可是!”罗西尼犹豫了一下,武斗队可是专门为了防范刺杀陛下的刹髁竦的,在看到帝瑟眼里的笑意后,掉转马头,罗西尼带领一身劲装的武斗队冲向了已经让他担心得要命的古兰魅尔的所在。
“终于出现了吗?刹髁竦……”随着嘴里轻声吐出的名字,帝瑟盯着战场的眼光开始锐利逼人。
瑟巴里的军团,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混乱,士气低落的瑟巴里士兵开始被克尔达压着打。
破空之声,在罗西尼和武士们的身影消失后出现,对旁边护卫骑士的长枪尤若不见,几条黑影直扑向身边已经空了的帝瑟。
“哇!”惨叫声起,血红飞散,两具燃烧着的尸体在尤有余火的琶琊张开的大嘴前落下,一个身体被琶琊飞起的一腿踢向天际,而被斩成四段的身体在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扑上来的护卫骑士们面前落下。
蕾蒂,帝瑟看了一眼后面的山崖,有幻精骑士保护,应该不会有事吧?手一抖,大刀在地上划落一道血痕。
既然已经染血了,就让你染个够吧!帝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刹髁竦吗?要来就冲着我来好了!
“背靠背!小心!”一枪将飞跃在半空中的敌人刺穿,古兰魅尔叫道。可是神兽骑士们根本赶不上在虎牛间自由穿行的特攻骑士的速度,捣鬼棒击碎骨头的声音不断响起。
“古兰魅尔!”罗西尼的叫声跟着长枪一起到达,捣鬼棒在枪尖上一借力,捣鬼棒的主人向罗西尼冲去,可是在半空中却被手拿双刃连环刀的裟尔芙截住。
看着迅速在虎牛间以高速的动作开始和特攻骑士短兵交战的武士们,古兰魅尔稍微松了一口气,可立刻一颗心又紧绷了起来,幻精骑士被调了大半去守护魔法师们,连武士们都派下来帮我们,那,陛下身边岂不〔云宵阁论坛〕是没有什么人了吗!?
“罗西尼!”古兰魅尔刚欲责怪罗西尼,就听见从里阵开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皇帝陛下亲阵!”
白金色的刀光闪烁在血红的色彩里,一边快速的整合着部队,和琶琊连成一体的帝瑟的身影,夹着雷霆之声,如同一道夺目的白光,划开激战的人群,直扑向冲破瑟巴里阵线已经重新组成方阵的飞鹰骑士团。
太糟了!今年大概是流年不顺吧!尽给我碰到这种难缠的对手!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已经没有能站着的瑟巴里士兵后,吐掉口里的血渍,修一手扯下了已经被砍得破烂不堪的盔甲。飞鹰骑士!号称全世界最强的骑士团!吗!
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是死神!当看到面前男人赤祼出来的上身上的累累伤痕时,飞鹰骑士们心底不禁一凛,一个人居然对抗我们飞鹰骑士这么久!
“你的名字?”带着尊敬的表情,一个飞鹰骑士问。
“修。格兰特。”深吸一口气,修握紧了罗刹。
“我会记住的!”放下冲刺用的长枪,斩人的大刀举起,飞鹰骑士们慢慢逼近圈内的修。
“凯伊殿下!你看!”狄亚的叫声让注视着远处在飞鹰骑士们围攻下仍然顽强抵抗的修的凯伊转回了目光。
幻动着七彩的白金光芒在血雾中闪过。
“你这人还挺多事的嘛”斩落一冲过来的飞鹰骑士,修道。
“我可不想风头都被你抢了。”刀尖对住有些怔住的飞鹰骑士,帝瑟微微笑道:“怎么分?
“你先挑。”和帝瑟背靠背,修淡然浅笑。
“罗萨帝瑟!”冷冷的,凯伊轻声叫出那被强敌环绕仍然和人说笑着的男人的名字。
“喂!我说,你们还不趁着这家伙没有暴走之前逃命吗?!”指着修,帝瑟一副好整以暇的笑容对飞鹰骑士们说。
这个混蛋!虽然非常想去揣帝瑟一脚,修却只能全神贯注的防备着杀气巨盛的飞鹰骑士们。
“哎呦!你们不相信吗!”在琶琊喷出的冲天火柱里,飞鹰骑士们扑了上来。
“凯伊殿下!”看着自己部下被无情的撕裂斩开焚烧,想冲过去的凯伊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凯格尔王命令!全线撤退!”力冷静的传达着命令。
撤退!看了看因为皇帝亲阵而士气大旺而开始反扑的瑟巴里阵营,凯伊默默的看了一眼在飞鹰骑士飞溅的鲜血中越显英勇的两人,掉转马头,在瑟巴里的援军到达前,带领飞鹰骑士们离开战场。
“修?!”帝瑟一把挽住飞鹰骑士刚刚离开便往下跌倒的修。
“呜!”扶着帝瑟的手臂,修喷出一大口血。
“兰修斯呢?”帝瑟跳下琶琊,战得那么辛苦,为什么不用兰修斯的力量。
“不知道,在凡堤卡以后,就叫他不出来了。”喘息了一下,让呼吸平稳一些,修道:“这件事,别告诉蕾蒂。”
“陛下!克尔达撤退了!我们胜了!”
撤退?!看着象潮水一样丝毫不乱的往后撤退的克尔达阵线,帝瑟心底却涌上了一股寒意,在瑟巴里倾尽精锐而战的情况下,克尔达的损失却远低于瑟巴里,说是撤退,其实应该是说再战下去也是消耗战,不如保存实力等援兵来了再战。
奇怪!加佰栎扭了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克尔达应该是撤退了!可是,可是!加佰栎的眼光猛的转向了突然消失在后方部队的一队奇怪的身影,刹髁竦!那个方向!是魔法军团呆着的地方!
“老大!你去哪里?我们不追击了吗?”老虎扯着嗓门在突然掉转马头往后的加佰栎背后喊道。
“穷寇莫追,你们留在原地等皇帝陛下的命令!”话音未落,马肚一夹,加佰栎已经快马而去。
“你到哪里去?”老虎叫了一声,见加佰栎的身影已经消失,嘀咕道:“我知道,我不问。”
“笨蛋!这么点小伤用得着用‘慈悲为怀’吗!”一只手按在伤兵的肚皮上,莉迪雅用空着的手敲了一下旁边蕾蒂的头。
“啊!那用什么?”停住手,蕾蒂问。
“这种伤,用口水舔舔就好了!走走走!换重伤的上来!”
“啊!蕾蒂笨蛋!接骨应该用春回大地了!你用希望之光干什么?帮他治秃头啊?”
“啊!蕾蒂笨蛋!…………”
“姐姐!我知道我为什么是笨蛋了!……是被你敲笨的了!”
“你还好意思说!”
“那我本来就不是恢复系的啊!”
“对不起……蕾蒂……,你的攻击魔法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多什么嘴!帮不上忙的滚一边去了!臭昭!”
“飞凌你嘴巴里的蛋糕快掉到他伤口里去了!”
“你…管…吾…!”
“小唯!你跑到那边去干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可是这个比较帅啊!”
“唐人你别拿人家东西!”
“他说为感谢我救了他一命,以此为谢!对不对!老兄?!我知道了!莉迪雅大人!我只是借过来看一下!哎!多么精致原始古朴美丽的荷包啊!”
“蕾蒂!你又搞错了!”
一边手脚不停的替源源不断送上来的伤兵疗伤,爱莉西亚的魔法师们一边热闹融融的吵闹不休。伤兵们如听相声一样笑得合不拢嘴,连一向严肃的幻精骑士们也不禁莞尔。
威司特也合不拢嘴,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兰达斯大人说死也不要娶爱莉西亚的女人的理由。
远远的,就可以听到欢笑声,魔法师们已经下了山?这样不是更好偷袭了?!不过守护他们的是幻精骑士,而且那眼睛蛇女人精得很!也许是我多滤了!
加佰栎的心还没来得及松,就发觉一个奇怪的伤兵正往魔法师靠近,而,那些英姿飒爽的幻精骑士们正不知听到了什么在偷笑。
“刹髁竦!”加佰栎大叫一声,迅速的抽出箭,张弓射了过去。
听到刹髁竦三个字,条件反射似的,威司特一下子扑到蕾蒂身上,而刚刚还在偷笑的幻精骑士瞬间长剑出鞘。
可是一刀光已经俏无声息的划向了莉迪雅的咽喉,这个人是魔法军团的头,刹髁竦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正确判断的。
“咻!”自从在克尔达经历过她这一生最恐怖的时刻后,莉迪雅对箭呼啸而来的声音简直灵敏到了非常人的地步。所以,在那刀光划向她咽喉的时候,莉迪雅大叫一声妈呀,趴在了地上。
刀光从莉迪雅头上掠过,斩断飞驰过来的箭,然后和攻击过来的长剑相击,刹髁竦没来得及对莉迪雅做第二轮攻击,就被两个幻精骑士截住。
“哪个缺德鬼做的好事!”听了一下,没有第二声,莉迪雅抬起头骂道。
“莉迪雅大人!你们往后退!”
往后退?!莉迪雅过了几秒钟才发觉出了什么事,可就在这几秒钟里,和幻精骑士交战的刹髁竦已经变为7个。
那个白痴!竟然还傻坐在那!心急之下,没空去看地上的伤兵,加佰栎在一声声惨叫里飞马直奔被围在了因惊恐而变得混乱的伤兵里的莉迪雅。
“莉迪雅!”已经被幻精骑士们紧紧围在一起的魔法师们大叫道。一向逃跑速度最快的莉迪雅这次竟然这么迟钝!如果她没死,以后就有话题可以臭她了!
“莉迪雅姐姐!”蕾蒂着急的叫道,都是那支该死的箭,要不莉迪雅姐姐也不会吓得趴在了地上!
“洛司雷,基特,保护莉迪雅大人!”击开刹髁竦的弯刀,威司特叫道。竟然给刹髁竦钻了空子!陛下再三交代,竟然还是给刹髁竦钻了空子!还有没有?究竟躲在哪里?
唔?唔?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莉迪雅的眼睛有点发直,为什么是我被落在外面了?不过,还好!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两个幻精骑士,莉迪雅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
那几个人!在往后退的伤兵中,竟然还往前冲!刹髁竦!还有!而且是集结成队务求一击必中敢死队!
“他妈的笨女人!”用力的,加佰栎把手里的大刀向刹髁竦丢了过去。
莉迪雅站起来,姿态优雅笑容美丽的向两个幻精骑士走去,刚迈出第一步,就被急冲过来的基特抓住她伸过去要他搀扶的手往后一带,把她丢在了自己身后,一把大刀在被刹髁竦的弯刀一带而飞向基特再被基特一挡后,明晃晃的钉在了离莉迪雅脸颊5厘米的地方。
我的外公啊!莉迪雅反应非常快的一滚离那刀刃远点,眼角里还瞟见了那刀刃上刻得非常嚣张的名字,加佰栎?好象我百忙之中看的那支箭上面竟然也是刻的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的名字啊?!在莉迪雅一滚滚完后,已经得出结论,加佰栎!那个骂自己笨蛋的臭小子!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想怎么报复那名字的主人。
闪动着寒光的弯刀带着四轮血色划向幻精骑士,四个刹髁竦直扑了过来。基特和洛司雷剑舞如风,不让弯刀有刺进的空隙。四个刹髁竦的敢死队绝对不是两个人可以对付的!只要拖上一分钟,给后面的同伴上来,合众人之力才行,所以两人都采取了防守的剑势。
可是刹髁竦的敢死队是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完成任务的,而一个分队的刹髁竦前来,目的只有一个,杀掉爱莉西亚魔法军团头。
完了!在惊觉其实攻向自己的只有一把弯刀的时候,基特和洛司雷意识到来不及了!
“老子连老婆都没有讨呢!”在莉迪雅听完这句话的瞬间,三个人影越过幻精骑士扑了过来,而另一个人影比他们更快的覆盖住了自己,刀刃划开肉的切碎骨头的声音响起,不远处有马跌倒的声音,然后是赶过来的其他幻精骑士们的怒吼声。
“你…这…臭…女人……!”话音未完,加佰栎的头低落在莉迪雅的头边。
臭女人!我?!
艾霖穆一战,瑟巴里被刺杀的兵团长以上的将领达12个,被刺伤的达数十个,连在幻精骑士严密守护下的魔法军团也有人受伤,刹髁竦的恐怖在此一役中得到了有力的见证。
因大战过后被染成血红色的艾霖穆河,此战在后世被称为‘血色的艾霖穆’之战,其伤亡之巨由此可见。
虽然瑟巴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却成功的把克尔达阻挡在亚阜尼平原上。如果这一战输了,历史,就要重写,不,应该说,人类的历史也就快结束了。
第五部悲怆之回响第一话
距离艾霖穆河5里,是克尔达连绵10余公里的营地。
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凯伊换下的衣物,点燃香木,狄亚抱起一堆染血的纱布轻轻的走出帐篷。
“王!”放下门帘,还没转身就和一人撞了满怀,狄亚轻叫了一声。
“凯伊受伤了!”看着狄亚手里的纱布,凯格尔脸色阴沉的问。
“手臂,”不敢看凯格尔越发阴沉的脸色,低着头,狄亚说道:“医生刚刚上好药,殿下现在正在休息。”
“让开!”冷冷的,凯格尔盯着面前这个准备阻挡自己进去的女骑士。
“殿下刚刚睡……”狄亚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力一把拉开。凯格尔挥向狄亚的手在狄亚的头消失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遣开守卫在帐篷门口的飞鹰骑士们,挥挥手,让还担心的站在一边的狄亚离开,力单独守卫在帐篷门外。
“凯伊……”看着虽然睡着了,却依然绷紧着的凯伊的面容,凯格尔轻声呼唤里带着深切的心痛。
笨蛋!我把军队交给你,不是要你这样子去亲赴险境!慢慢在凯伊床头跪了下来,确定她的确没有受别的伤后,凯格尔轻轻拿起凯伊缠着绷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你一个女孩子,去冲什么锋陷什么阵!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我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引以为傲的凯伊!坚强勇敢又正直善良的凯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当王的人了!克尔达算什么,瑟巴里和佛萝黎亚大陆也太小,连亚戈梅尼一起,不管要杀多少人,踏过谁的骸骨,就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我也要让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你脚下!凯伊,我最爱的凯伊,我唯一的光,当你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女王时,我的首级,将会是装饰在你王冠上最后的点缀。
16岁的时候就在一夜之间杀光了包括王后娘家亲戚在内的当时克尔达的重臣,逼死先王自己登上王位,随后以高官封地稳定了掌握军权的诸侯,随后三年,一边稳固自己的政权一边利用诸侯之间的摩擦对诸侯进行分化,然后各个击破,到第五年,参加他21岁生日大典的重臣和军队将领便已经大半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可是以恐怖的高压暴政手段进行统治的凯格尔王却在第六年,凯伊年满16岁的时候,把自己一手训练出来克尔达最精锐的飞鹰军团和军权都交给了凯伊,大跌眼睛的克尔达民众没有多久便喜欢上正直宽容善良的凯伊,甚至有了凯伊公爵才是真正的王的呼声。
虽然谁都知道凯伊是最忠于凯格尔王的,但是一直效忠于凯格尔的高级将领们还是不能理解凯格尔王为什么把军权全部交给凯伊。没有人会知道的,藏在凯格尔心底的秘密,在十年前,所有和这个秘密有关的人,包括凯伊的父王母后都被凯格尔杀了。
如果不是凯格尔知道我有和他一样的心情,大概早就干掉我了,力轻轻叹了口气,凯格尔的低声细语听在力受了二十几年暗杀训练的耳朵里却是异常清晰。留下我的目的应该还有一个,在最后,当克尔达的铁骑征服了世界以后,把所有的荣光留给凯伊,凯格尔会自己背上所有的罪名,让受到克尔达人民爱戴和应该也会被殖民地接受的凯伊以救世主之姿杀掉自己,把世界从暴政和杀戮里解放出来,所有人眼中的暴君凯格尔王,最不能让凯伊知道的愿望,‘如果是凯伊的话,一定能让这个世界变成和平,没有偏见没有歧视,大家都能生活得幸福的乐园吧!’轻声的说着这句话的凯格尔,看着凯伊背影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福的向往。而我最后的任务就是在凯伊下不了手的时候帮他一把,以不为人知的方式,让凯格尔能在众人的面前堂堂正正死在凯伊的手上。
“走吧!”凯格尔的声音让力一惊,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王!?”被力驱赶但是仍远远盯着主人帐篷的狄亚看到走出帐篷的凯格尔王时,不禁轻声惊呼出声,凯格尔的右手臂上,和凯伊殿下一样的地方,划出了一道远深过凯伊伤口的口子,鲜血顺着手滴了一路,可是除了救了自己的那个叫力的人递上一条绢巾外,王带过来的其他人好象根本没有看见一样,各自上马。
“你!”遥指了一下发呆中的狄亚,凯格尔道:“凯伊醒来后告诉她,没有我的命令,叫她好好修养,不准出战!知道吗!”
“力,”掉转马头,凯格尔冷笑道:“你说在这个伤口好之前,瑟巴里人要流多少血来偿还他们的罪过?!”
“驾!”
这里是?……哪里?这种熟悉的感觉?草木,山峦,那绿荫掩盖下的飞檐青瓦,都是那么熟悉。
“走开!你这只老鼠!这里不是你这肮脏的东西来的地方!”
有人!是谁?太过份了!竟然五个打一个,而且还是欺负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太过分了!
“哇!好痛!是谁?是谁丢的石头?!竟然敢丢我!”一颗石头打在那五个少年中最大的一个的头上,少年哇哇叫了起来。
“走开!”从树丛中走出一个抱着洋娃娃虽然腿在发抖,但仍然倔强的瞪着少年的小女孩。对,很害怕,因为那五个少年是大舅舅家的孩子,妈妈说不能得罪的大舅舅家最讨厌的表哥们!而那个被表哥们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就是我的哥哥,妈妈不准我和他见面的凯格尔哥哥。
“凯伊!你这个臭小鬼!”大表哥很生气,作势要打我,却被五表哥劝住了。
“算了!别跟小女孩一般见识,以后说不定还是我们其中一个的老婆呢。走吧!”
“你是……凯格尔哥哥吗?”被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好不容易才说完。那是我第一次正面看凯格尔哥哥,第一次和凯格尔哥哥说话,那一年,凯格尔哥哥10岁,而我4岁。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和大家都不让我和凯格尔哥哥玩,虽然凯格尔不是妈妈的孩子,但是我们都是父王的孩子啊!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和凯格尔哥哥在一起玩,哥哥他总有层出不穷的花样,只要一逮着机会,我就会偷溜出去追着哥哥的ρi股到处跑,刚开始哥哥很烦,被我缠久了,哥哥后来就不在意了,有时候还会躲过护卫来接我,那时候霓逸别庄和周围的山林原野河流都成了我们的游乐园。
对,那时候霓逸别庄还在,美丽的霓逸别庄,以母后名字命名的克尔达王家庄园。哥哥的母亲第一王后死了后的第二年,父王送给母后的结婚礼物,四年后我出生,一直到那一天,我都一直生活在那里,美丽的霓逸别庄。
血红的夜晚,如玫瑰一样美丽的火焰将天空都照亮,到处都是撕杀声,女人孩子的哭叫,鲜血的迸裂,死亡的回响在火焰里飘荡。
妈妈紧紧拉着我跟着舅舅们逃向纽若蓝,想逃进父王的庇护下。可是追兵追得很紧,妈妈带着我使劲的逃,狼狈的她完全失去往日趾高气扬的风度。
“早就应该杀了那只老鼠!”妈妈恨恨的说。我知道,老鼠是指哥哥,他们都管哥哥叫老鼠。
“哥哥不是老鼠!”我很气愤,所以第一次回了妈妈的嘴。
“不准叫他哥哥!”从来没有打过我的妈妈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看到我惊谔的表情,妈妈紧紧抱住了我,她后面说的话,我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不能遗忘的话……
“他不是你哥哥!他跟你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那个贱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只有你!流有我克尔达高贵的王家血脉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克尔达真正的王者!那个人是灾祸!有阴阳双瞳的恶魔!你看到没有!这一切!都是那个恶魔做的!他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逃难的人群在黑夜里慌不择路的跳进了死亡的陷阱,纽若蓝河,只要越过纽若蓝河就可以直奔纽若蓝,人们争先恐后的挤上冰面,当时纽若蓝河的确结着冰,可是已经是春天了,花都开了,纽若蓝河的冰也已经开始融化,薄薄的冰面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多人的重量,一个接一个的,恐惧的大叫着的人消失在回荡着冰层破裂的巨响的黑夜里,妈妈用最后的力量把我放到一块浮冰上后,也消失在黑暗里。
没有多久,四面开始沉寂下来,没有人声,只有冰层撞击的咯吱声,发不出声音,我缩成一团在浮冰上颤抖着,我知道,我也会沉下去,只要被别的冰块一撞,我就会掉下去,然后和妈妈一样沉入无尽的黑暗,我很害怕,真的非常害怕。
“凯伊!凯伊!”在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时候,河岸上传来了哥哥的声音,凯格尔哥哥大声呼唤我的声音。
“哥哥!”我用力的回答着,可是却只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是恶魔!妈妈的脸在黑暗的水面上竟然那么清晰,他是杀死妈妈的恶魔!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你的舅舅姨妈,还有外婆,都是那个恶魔杀死的!妈妈的脸冷冷的在水面上说着。
“凯伊!回答我!”顺着声音,我看见了哥哥,在火把的照耀下,哥哥身上的盔甲血一样的红,那上面,那厚重的保护着他的身体的盔甲上面,流着的,是谁的血?舅舅们很喜欢我,小舅舅喜欢把我抗在肩头上到处走,小姨一有空就帮我做新衣服,‘我美丽的公主,女孩子可不能这么顽皮哦’一边念叨着一边帮我梳头,外婆的手有很多皱纹,表姐们喜欢在初夏的庭院跳舞,装腔作势的表哥们在湖边吟颂着蹩脚的诗歌,福嫂一到春天就做湖泥糕给我吃,还有妈妈,唱着催眠曲哄着一个劲撒娇的我睡觉,温柔的妈妈。凯格尔你红色盔甲上流着的,是谁的血?!
“凯……尔!”冻得打颤,我用全身力气喊出的愤怒之声也成了断断续续的回音。
“凯伊!”可是他却听见了,没有丝毫犹豫的,他丢掉了火把,还穿着那染血的盔甲,直接从马背上跳进河里。
“凯伊!”我不知道穿着盔甲的哥哥是怎么游过来的,在这黑暗的夜里是怎样笔直的往我的方向游过来的,在他对我伸出双臂的时候,妈妈的脸消失了,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哥哥!”我扑向了哥哥的怀抱。
“咯吱!”冰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上游的浮冰如黑云一样铺盖了过来。
“啊!”尖叫一声,凯伊猛的坐了起来,冷汗涓涓而下。
“殿下!”听到声音,伏在床边打瞌睡的狄亚也惊醒,连忙问道。
“没事,我没有事。”拍了拍担心的狄亚,凯伊掀开被子,下床,道:“我出去吹吹风。”
“是,”狄亚帮凯伊披上一件外套,看了一眼凯伊的脸色,不敢再问什么,把门帘掀起。
“啊!”被晚上的冷风一吹,凯伊微微一凛。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事?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如同活生生的把伤口重新撕开,最不愿意去碰触的那个晚上竟然那么逼真的在梦里重演!在那崩裂的浮冰砸过来的时候,凯格尔把自己高高举起,而他却齐胸被挤压在比刀刃更锋利的冰块中,如果不是随后赶到的力和其他骑士,也许那晚我们两个都会死,如果那晚真的死掉,反而会比较幸福吧?我没有事,可是哥哥却从那一天开始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所以我也抛弃女人的身份,我不知道要怎样补偿哥哥,我能做的就只有当哥哥的盾牌,如果哥哥的愿望是得到整个世界,那我就是他的刀,帮他扫平一切阻碍。
初春的风很凉,极目可尽的平原上,连绵无穷一样的帐篷间,星星点点的,闪烁着无数的篝火,偶尔穿出的士兵的笑声让肃杀的军营突然生动起来。
第五部悲怆之回响第二话
拿里姆城最宽敞的大街上有一栋高四层沿街长达100米的大屋,本来是拿里姆城最大的旅店的绿瑚现在成了瑟巴里高级将领们的医院。
而在绿瑚的走廊上,经常可以听到代表瑟巴里军队的指挥官们还好好活着而且非常有活力的……叫声。
“哎呦!好痛!你绝对是故意的!”
“吵什么吵!大男人一点痛都忍受不了吗!?”
“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哈!你的命不也是我救回来的?一命还一命!你叫什么叫!而且,我现在可是牺牲可贵的休息时间在帮你疗伤,你要是不愿意,那我走了!”
“好!我知道了,莉迪雅大人!你别包了一半走人啊!”
“我记得你还骂过我臭女人的!”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这件事都已经提了100次了!我可告诉你,我可连下下下个月的军饷都支给你了!”
“被莉迪雅缠上,只怕连十条命都不够用。”
“哈哈,对啊对啊!老大这次死定了!”一边偷笑,正贴着门缝偷看的老虎转过头对后面说话的人笑道。
“陛……唔……”一惊之下冲口而出的喊声被帝瑟的手给堵在了老虎嘴里。
“嘘!我可不想和你老大一样。安静!安静!”见老虎点点头,帝瑟松开了手,对他微微一笑,转身向另一间房探去。
“蕾蒂大人您先给他弄好了,他昨晚叫了一晚上的痛,弄得我都没有办法睡觉。”
“你说什么!是谁说伏着睡觉难受哼哼了一宿的?蕾蒂大人你先帮她治,我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那么怕痛的。”
“费尔萨司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早跟你说女人打什么仗,你就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你好意思说别人,那断胳膊的是谁啊?怎么说来着,对,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我这胳膊为谁丢的?…………”
“好了!”蕾蒂的叫声让两人的声音刹然而止,“每天都说同样的话,你们烦不烦啊?再吵我就喊莉迪雅姐姐过来了!不吵了?真的不吵了?这样才对吗!好了!”
“呼!”把门在背后关上,蕾蒂长吁一口气,再跟他们多打几天交道,我真的会跟莉迪雅姐姐一样,把他们给丢到窗户外面去了。
算了!休息一下还要去看下一个,无奈的轻叹口气,蕾蒂刚抬起头,就看见了靠在窗户上带着淡淡笑容看着自己的男人。
“帝瑟!”笑容顿时在脸上灿烂的绽放,蕾蒂高兴向帝瑟跑去,刚跑两步,脚被长裙一绊,正好被帝瑟接了个满怀。
“你看上去还不错嘛。”把蕾蒂放到窗台上坐下,帝瑟笑道。
“你都听到了?对哦!他们就住对面!哎!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烦,明明担心对方担心得要死,还是要一天到晚和对方吵。还有啊!莉迪雅一有空就去捉弄加佰栎,…………”好象要把所有事一下子全部说出来,蕾蒂叽里呱啦的说着。虽然只有两个星期,蕾蒂却是感觉很久没有见过帝瑟一样。
艾霖穆一役后,拿里姆城简直就成了一个大医院,爱莉西亚的神官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蕾蒂也跟着莉迪雅她们一起住进了绿瑚,一方面和莉迪雅她们一样是为了便于出诊,另一方面,是因为修也在这,而后,莉迪雅便以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为理由干脆让他们住到了一块。所以,搬出帝瑟的宅院后,这两个星期蕾蒂都没有碰到过帝瑟,只是听说他基本上天天都要到前线去巡视。
“帝瑟你脸色好象不太好,没有什么事吧?”蕾蒂突然停住自己的唠叨,有点担心的问。虽然帝瑟的皮肤一向很白,但是除了重伤期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缺少血色的苍白。
“没事,可能没有睡好,”帝瑟把脸从蕾蒂视线里转开,看着布置很简单却实用的房间,问道:“对了,听说你和修住在一起的,他呢?”
“可能被人拖着去练剑了。”一丝红晕泛上脸颊,蕾蒂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玩弄起自己的衣服,说。
“是吗?他现在是最有名的骑士呢!蕾蒂,”顿了一下,努力保持着平常的口吻,帝瑟笑道:“不如等大先哲来了,就让他帮你们举行婚礼吧。”
“帝瑟!”蕾蒂叫了一声,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干什么?你不愿意?”帝瑟取笑她道,可是看着她嘟着嘴别过头,欲怒还羞的样子,心,却如被一把钝刀慢慢的割然后突然穿透过去一样,剧烈的痛了起来,而被这心悸引动,嘴里一甜,腹部开始抽搐。
背过身,帝瑟快速的用手擦掉了溢出嘴角的鲜血。
“帝瑟,我听他们说最近前线经常被偷袭,是吗?”急急的想转移被取笑的话题,蕾蒂问。
“没事,只是一些散兵游勇。”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帝瑟回头对蕾蒂笑了一下,说:“我要走了,罗西尼他们还在下面等我。”现在前线的确很危险,克尔达虽然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却有一支非常厉害的部队在活动,利用瑟巴里各个军团之间的空隙,对那些防备比较松懈的部队进行偷袭,一击得手后绝不恋战,立刻撤退,行动迅速得象风一样,其杀人手法的残酷,行动的隐秘,简直就是大队的刹髁竦在偷袭,这种想法让瑟巴里士兵产生了草木皆兵的恐惧感,差一点就造成自己人开战的事件。克尔达军不光是凯伊在指挥,凯格尔也在!刚一听到这件事,帝瑟就猜想十有八九是凯格尔做的,而且不关什么战术的问题,凯格尔纯粹是在发泄怒气。
可是帝瑟却不想告诉蕾蒂【/:云宵阁】这些,现在的蕾蒂,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全身心的享受着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所以没有必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来操无谓的心,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帝瑟也希望能尽量延长她脸上那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绽放的时间。
“帝瑟!等等!”蕾蒂拉住了帝瑟,一手匆忙的从抽屉里拿出一袋药丸,说:“这个是我做的大补丸,虽然格兰狄亚帮你治好了伤,但是体力一定没有那么快恢复的,你自己要当心点。”
“帝瑟?”见帝瑟的脸僵了一下,蕾蒂唤了一声。
“我知道了。”接过袋子,帝瑟轻轻拥抱了一下蕾蒂,转身快步离开。
一下楼梯,帝瑟便闪进了楼梯口的杂物间,把门一关,忍不住,大口大口暗红色的鲜血便喷了出来。用背顶着门,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捂住不住吐血的嘴,帝瑟拼命的压抑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直到吐出的血转为鲜红色,腹部的巨痛才停止下来,帝瑟放下已经被自己咬出血印的手,喘息着让呼吸平静下来,还好!发作得不是很厉害,比起腹部的疼痛,那种心裂欲碎的感觉才更难以忍受。要是我还有明天的话,凯格尔!王八蛋!你可千万别让我给逮着了!
脱下沾了血迹的外衣,帝瑟擦干净嘴角和手上的血渍,把外衣卷成一团缠在手上,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后,拍拍衣服上的灰,走出了杂物间。
“陛下?”看到从门口走出来的帝瑟,罗西尼站了起来,眼光在帝瑟手腕上扫了一下,想问却没有问出来。
“我们走吧。”骑上琶琊,帝瑟对罗西尼说:“去前线,这次,一定要把那狐狸给揪出来。”
“陛下!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罗西尼叫了一声,看看两旁诧异的人群,低声说:“你还是休息一下。”为什么?这次回拿里姆不就是回来休息?只看了一下蕾蒂马上就走?难道那笨蛋女人想起了什么高级提神魔法?!
“没事,走吧!”帝瑟拍拍琶琊的头,领头冲出了拿里姆城。一定要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她!至少不能去想和修在一起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但是,她只是轻轻一笑,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意志力就化为乌有,再多呆一秒,我就会不顾一切的想拥有她,再多呆一秒,我就会开始恨修,为什么让她笑得那么幸福的不是我?!可是,我的确无法给她幸福,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男人除了让她伤心以外还能做什么?幸好…她爱的是修,只要她能幸福,神啊,请再多给点勇气给我,让我能发自内心的祝福她跟修在一起,让我能用笑容看着她嫁给修,让我真正能做到只要她幸福我就开心!蕾蒂…蕾蒂…
“呜!”琶琊一声长叫,停了下来。帝瑟这才发现罗西尼他们已经被一路狂奔的琶琊不知道甩到那里去了,广阔的草原上,只有风吹得草唰唰做响。
见到了你我心痛,可是见不到你,我的心更痛!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的世界就什么颜色都没有了!那是比死更叫我痛苦的世界!神啊,你为什么要捉弄我,你既然让我遇见蕾蒂,让我苍白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又为什么让我连告诉她我爱她都不可以!还不如,还不如让我在克尔达死掉!可是,虽然随时都会死,我却连死的自由都没有,瑟巴里干我什么事?人类又关我什么事?从小到大,没有见谁来为我负过责,我为什么要为他们负责!凭什么我要为了他们拼命!
“我现在有非常爱的人,也有非常喜欢的朋友,就算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我也会阻止你毁灭我喜欢的人的家园。这就是这次,我战的理由。”
“虽然你们也有亲人,也有心爱的人,你们也有生存的权利和自由!但是,如果你们要伤害的对象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话,那,我就是你们的敌人!”
“咦?帝瑟?你问我为什么要答应帮你做战?很简单啊!比起保护全人类那种大道理,我更想保护的是帝瑟啊!”
“因为帝瑟是我最信赖的朋友啊!”
灿烂的蓝天,飘动着的白云全是蕾蒂的脸,一句句,蕾蒂的声音和着笑声一起在空气里回荡。
“我喜欢帝瑟啊!除了修以外,最喜欢帝瑟了!”
紧紧握着蕾蒂给的药袋,抬头仰望着天上那虚幻的蕾蒂,泪水从帝瑟抬起的脸颊两旁不断的滚落。
“蕾蒂!……蕾蒂!蕾蒂!”对着天上蕾蒂的笑脸,帝瑟放声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声高过一声,震动着天际的,放声大叫着。
“蕾蒂!蕾蒂!蕾蒂…………”
“呜~~~~”和着响彻天际的悲鸣,琶琊引喉高呼。
草原,广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只有一人一骑,还有那经久不息的……悲伤。
第五部悲怆之回响第三话
“陛下!”当看到远处缓缓而来琶琊高大的身影,满头大汗的罗西尼的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大队的刹髁竦遭遇的危险关头,竟然让帝瑟一个人不见了!想着,罗西尼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回去拿里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对又冒了一头冷汗的罗西尼笑道,带着歉意,帝瑟拍了拍他的肩。我竟然产生了那种想法,难道我的心和内脏一起被腐烂掉了吗?罗西尼,安霏莉丝,雷顿,古兰达斯古兰魅尔,还有那些幻精骑士们,那些为我欢呼的瑟巴里的人民和士兵他们的笑脸,想保护的人,很重要的朋友,我作战的理由已经非常充分了!何况,还有蕾蒂,就算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战到最后一刻也要守护住的,……,蕾蒂,我要见你,只是站在旁边看一眼也好,就算我最后的厚脸皮好了,不管多痛苦我都要守在你身边,而且看着修困惑的脸也是一种乐趣,太幸福的男人是容易被嫉妒的!觉悟吧,修!
“陛下!”
“走吧!”
恢复了!原来的帝瑟回来了!看着帝瑟自信满满老神在在的笑容,罗西尼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帝瑟脸上的笑容变得生硬,眼底里总有说不清楚的悲伤,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经意闪过的恍然让人只是看着心底都会猛的一痛。本来以罗西尼眼睛是看不到这些的,但是透过另一对更让他心痛的悲伤眼睛,罗西尼发觉到帝瑟身上的变化,这叫他非常担心,心底对那个应该是一切的祸根的女人,不自觉的产生了排斥。
帝瑟一定是想通了而对那女人死了心!罗西尼高兴(天真)的想着,太好了!汗还挂在脸上,罗西尼难得的哼起了小曲。
“太难听了!”
帝瑟……没事吧?脑袋里突然又浮出帝瑟临走时那带着痛楚的眼神,蕾蒂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自己在洗盘子,可已经来不及了,手里的盘子已经滑离她的控制范围,往水池旁的地面,漂亮的落下。
“啊!”蕾蒂的叫声还没落,就看见一只手等在了那盘子落下的轨道上。
“修!”从惊叫转为欢喜,蕾蒂扑向了手的主人。
“当!”盘子落在地上,因为手选择了抱住蕾蒂而放弃对它的拯救,令它只能自认倒霉的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修,修,”挂在修的脖子上,蕾蒂撒着娇似的一边叫着他一边把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蕾蒂,我一身的汗呢!”无奈的笑笑,修把罗刹靠在墙上,两只手搂起蕾蒂,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蕾蒂抬起头,楼着修的脖子,露出了狡慧的笑容。
“你这家伙,又骗我!”宠爱的笑着,修把蕾蒂丢到床上,伸手去哈蕾蒂的痒。
“哈哈……好痒……好了了……哈哈……我认错了……修……”被哈得大笑出声的蕾蒂一边投降一边想偷空反击。
“小坏蛋!”修抓住了蕾蒂的双手,把蕾蒂翻了过来。
“蕾蒂……”看着蕾蒂笑得娇红的脸颊,轻唤一声,修低头深深吻住了蕾蒂的唇。
“唔……”呻吟了一声,蕾蒂被修松开的手搂住了修的脖子往下一拉,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蕾蒂,我还没洗澡……”轻啄着蕾蒂白嫩的皮肤,修轻声说。
“没有关系……”蕾蒂话未出口,先自红了脸。
“蕾蒂,”修抬起了点头,说:“要莉迪雅帮我们主持就好,我们结婚吧!”
“修!”一下子窜到修的胸口下面,蕾蒂的声音从缝里面挤了出来:“这种事你要问莉迪雅姐姐。”
“要是她不答应呢?”
“给她一百个金币她肯定答应!”听到修带着泄气的话,蕾蒂马上抬头说。然后看见修的笑容,再次绯红了双颊,更深的缩进了修的怀抱里,然后声音才传了出来:“你又逗我!”
“蕾蒂……”满心爱怜的,修挖出了蕾蒂的脸,抚摩了一下,慢慢的吻了下去,慢慢……的……
“修!修.格兰特!”
修在离蕾蒂嘴唇2厘米的地方停住,眉头不禁无奈的皱了起来。
“修!我知道你在!给我出来!”窗下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而且……是整栋楼都听得见的大声。
“帝……瑟……?”一把爬起来,蕾蒂把头探出窗外,不会吧?刚才还是那样死洋拉气的说!
骑着琶琊站在马路正中间,阳光普照下,心结解开的帝瑟帅气得叫人窒息,而那浑身逼人的霸气更是嚣张得……
他身边,方圆20米没人,马车绕道,行人贴着两旁的墙壁,而立。
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恢复本性又下挑战书来了!修笑了笑,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搂住了伏在窗台上的蕾蒂的肩头,问:“什么事?”
所以我就是不喜欢他!什么意思!示威吗!而且瞧那衣冠不整的样子!
“接着!蕾蒂!”帝瑟手一挥,将一大捧开得正艳的野花丢了上去,然后拍拍琶琊的头,扬长而去。
“他到底来干什么?!”接住花,满头雾水的,蕾蒂回头问修。
“修!修!”虽然拿里姆城最大的官邸里每天都是嘈嘈杂杂的,但是这样扯着破锣嗓子大叫的,我认识的人里面应该只有一个!
修转身,退后一步,对大笑着猛冲过来准备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的雷顿一笑,说:“好了!要是再被你来一个热情的祝贺,我骨头都要碎了!”从进门到这里,总共才200米,就已经有十几个人用可以捏碎骨头的力气来给他热情的祝福,可是,到底祝福什么?却没有人说。
“哈哈!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见外!”拥抱扑了个空,雷顿的手在修面前挥了挥,笑道:“我一来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兄弟!不错嘛!啊!”
“呵呵,好说好说,”陪着笑了两声,修手搭在雷顿肩头示意雷顿低下点他巨大的身体,笑着,小声问:“你到底听说了什么好事?!”
“咦?”雷顿一愣,然后大声笑起来,说:“你的好事还有别的嘛?!当然是你和蕾蒂要成亲的那件!你不是用半年的薪水买通了莉迪雅帮你们主婚?好家伙!不声不响的,一干就是大事件!”在这种战争状态下,结婚可是战士们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连我和安霏莉丝,拖拖拉拉的这么久都没有办成喜事,竟然被这个家伙给抢前!
“所以!恭喜你!”趁着修一愣的刹那,雷顿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猛拍了一下修的肩头。
这帮家伙!修揉了揉被拍得生痛的肩头,说:“可是莉迪雅说蕾蒂的婚事还是要大先哲主持才行。”想起这样说着还毫不客气的把钱全部收进去的莉迪雅,修只有苦笑的份。
“你不知道?帝瑟已经请大先哲过来了,应该一个月后就到。”
修真真正正的愣住了,帝瑟?!
“可恶的幸福准新郎来了!”转过花径的转角,那个被帝瑟拿来开不正式作战会议的花园凉亭的角刚刚露出尖角,古兰达斯打头,一群人叫了起来。
亲热的拥抱,拥抱,拥抱,拥抱,拥抱…………
杀出重围的修终于站在了笑容满面的帝瑟面前。
“恭喜你!”伸出手,淡淡的笑着,帝瑟真心的说。
有一种东西噎在了喉头,而眼睛里竟有点开始发热,这三个字里面含着怎样的感情,修比任何人都清楚。
“谢…谢!”笑着,修也伸出了手。
“如果你觉得歉意,我乐意跟你交换位置。”帝瑟的眼睛眨了眨。
“不用,我坐得挺舒服。”修笑道。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那个……把这消息弄得全世界都知道的人……一定……
是帝瑟!
两人双手相握,修一感觉到握上来的手劲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可是已经晚了,被帝瑟用力一拉而打了个踉跄的修被恶狼一样的骑士们从后面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成了人堆里最下面那个。
一个月!已经一个月了!竟然连艾霖穆河都过不了!手关节握得咯吱轻响,凯格尔看着地图的眼睛阴沉的可怕。兵力,战力,明明都是克尔达占优势,我的战术也绝对正确,可是在最后关头却总是输在那家伙手上!那家伙,居然象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什么都被他看透!……,罗萨帝瑟!
“力。”自言自语般,凯格尔盯着地图说:“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
“是的。”力答道。糜氤应该已经得到充分的培养,按道理,现在他应该是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给他用的分量应该是实验用的10倍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凯格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那个狱卒,怎样了?”
“三天后死的。”
“果然,”抬起头,凯格尔靠在椅背上,说:“应该是有某种力量压制住了糜氤,说不定就是那个爱莉西亚的魔法师的力量,不过,糜氤是没有办法救的,压制得越久,爆发得就更厉害。他的死期也不远了!叫安得路快点,一口气!我要把瑟巴里的残余军队全部……”手一挥,地图上代表瑟巴里军队的旗子全部被凯格尔扫落在地。
只要有皇帝陛下在,瑟巴里就绝对不会输!带领着实力远不如敌人的瑟巴里军,以精妙的策略让克尔达军每次都铩羽而归,罗萨帝瑟的名字如同胜利的代名词,何况还有让克尔达人闻风丧胆的黑色死神,瑟巴里必胜!抱着这样的信念,瑟巴里士兵们的脸上都张扬着灿烂的希望,迎来了耀月纪元最后一个五月。
五月,是个微妙的季节,还未消退的晚春和悄然而来的初夏交织在一起,微燥的阳光清爽的风,百花在喧闹。飘然欲飞的轻纱迫不及待的裹上了女人曼妙的身体,换下了厚重冬装的男人逮着灿烂的阳光便想显露身体的健壮,发情的猫在夜晚鸣叫,然后被情人们怨怒的拖鞋砸到。
拿里姆城的五月,暗香浮动般的浪漫冲淡了战场的血腥。
莺歌绵绵,笑语声声,拿里姆城最生机勃勃的地方是原拿里姆伯爵府邸现在瑟巴里帝国皇帝的住所寂柳圆,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奇和惊险啊!让寂柳圆里的骑士们产生这种感叹的是,象风一样窜动的身影带起炫丽流光,珠落玉盘般的妙语让花丛的低笑震动空气,左,右,上,下,暴走中飞舞的笑意盈盈让人目眩神迷,让寂柳园比任何时候都热闹,比任何地方都活泼,比任何时候比任何地方都美丽的三个女人,蕾蒂,莉迪雅,安霏莉丝。
寂柳园是因柳树得名,园子后面连着一个清澈的湖,而湖边垂垂扬扬的种了很多柳树,一到飞絮时节,漫天飞舞的轻絮让湖面都一片迷茫。
不知道是设计错误还是有意的,在园子的墙和庭院里的假山之间多了一道女墙,使得假山后面这两道墙之间有了一个隐秘的空间。
斜倚在墙上,帝瑟透过墙上镂空的造型看着湖边,笑意泛上还带着血丝的嘴角。湖边的垂柳下,正被莉迪雅和安霏莉丝作弄着的蕾蒂变化着多端的表情。而在帝瑟脚下,暗红的鲜血漫流在已经被染红的土地上。
苍白的脸色衬得嘴角的血更加鲜红,按在腹上的手随着腹部的抽搐而更加用力的压下去,要借墙的力才能支撑得住的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可是帝瑟的心中,却满溢着幸福。蕾蒂笨蛋,被莉迪雅和安霏莉丝逮着最好的应付方法就是装聋作哑啊,这样子红着脸辩解,只会越来越让人想捉弄下去,呀!生气了呢!可是那两个女人是不理这一套的,果然没用吧,哈哈,泄气了,笨蛋!别害羞啊,会被她们变本加厉的,糟了!那种疑问的神情,是被骗的先兆,呵呵,发觉被骗了呢!一个人坐在那想破头也还是上当了,呀!振奋起来了?!追那么快,想去报复回来吗?呵呵,又要上当的哦。
“陛下!陛下!”罗西尼的声音在蕾蒂她们消失的地方响起,当帝瑟看见罗西尼后面跟着的一个衣裳褴褛的人时,温柔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
总算找到了?!
“乌雷偌山谷?”
“真的有?”
议论声慢慢停下来,众人的眼睛都转向了坐在椅子上一直沉默着的帝瑟。
“只有蕾蒂吗?”盯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帝瑟缓缓的问。
“这个基地占地面积太大,而各个仓库之间相隔距离也远,要一下子让整个粮食基地都烧起来,至少要有50个魔法师,但是,”古兰达斯停了下来,看向那个衣裳褴褛的人。
“陛下猜得没错,宁远矿的矿坑连着的地下岩洞的确穿通克尔达山脉,但是因为废弃的年代太久,坑道有一段坍塌,而且岩洞很深,只能沿着洞壁上的小路走,”手在地图上画出方位,衣裳褴褛的人抬头对帝瑟说:“很危险。”
“马能过吗?克里司。”罗西尼问衣裳褴褛的人。
“如果是达里木马,勉强可以,别的,就……”克里司摇摇头。
“更加别说那帮娇生惯养的魔法师!”古兰达斯一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冷冷的目光,下意识的往罗西尼后面靠了靠。
“的确,蕾蒂一个人就可以抵上50个魔法师,”优雅的茗着茶,莉迪雅说:“而且,她的体力也锻炼得很强,但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谁能保护她?!”
屋内一下沉默了下来,保护住爱莉西亚女神!保护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暴走的蕾蒂?!谁敢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修……?”迟疑了一下,威司特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啊!这半个月一直在前线冲锋的修突然不见了,凯格尔王一定会当他去渡假了哦!”莉迪雅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能驾御达里木马的幻精挑200人,”帝瑟仍然看着地图,说:“我去。”
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人能说出来。
乌雷偌山谷,灯火辉煌,一座座粮仓有次序的分布,进出的运粮车络绎不绝,背靠着绝对不能翻越的克尔达山脉,位于克尔达山脉北边克尔达境内的乌雷偌山谷,俨然是一座军事要塞一样防卫森严。
但是正因为背靠着绝对不能翻越的克尔达山脉,所以山谷里一丝不苟巡视着的守备军却没有发现在山谷后面的山崖上出现了一队看上去刚刚逃难出来的骑士。
坑道没有预警的崩塌,岩洞里狭小而滑溜的‘道路’,还有随时会受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生物的攻击,简直是走在刀尖上的三天!
凯格尔……,厉害的家伙!这么周密的部署,他究竟已经准备多久了?看着山谷里精密周全的建筑分布,帝瑟心里对凯格尔有了一点佩服之意,几十万人的军队,如果粮食供应不上的话就等于战败,在克尔达沿途建立多个粮食基地,然后在开战的时候,流水线一样,后边的基地每天不停的往前一个基地运粮,这样子,在最靠近战场的基地就始终有足够的粮食,而且建立在边界的基地也不会因为太大而被发现。我就觉得奇怪,在艾霖穆河缠斗了这么久,克尔达军一点粮食不够的迹象都没有!
“可以吗?”看着山崖下严密的守卫,帝瑟问和他共乘一骑的蕾蒂。
“应该没有问题。”想了一下,蕾蒂回答。应该没问题吧?这个时候可千万乌龙不得!要不,大家都会没命!那么辛苦才从鬼门关穿出来到达这里,一定要成功!只要断了粮食,就可以胁迫克尔达和谈,这场战争就可以停息。
帝瑟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幻精骑士们,骑士们虽然一身狼狈却没有丝毫疲惫之意,斗志昂然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只要这次成功,战争就有望结束,对!一定要成功!
“蕾蒂,你和威司特他们在一起。”帝瑟把蕾蒂放下马,说:“这么远你的目标不一定对得准,还是下去一点的好,等会我们会先冲下去引开卫兵的注意,你们等下边一乱就下去,威司特,蕾蒂魔法弹一丢出去,你就立刻带着她从原路回去,你们这边有动静后,我们也会在山里绕一圈然后在岩洞那边和你们汇合。”
我的目标对不准?蕾蒂气恼的瞪向帝瑟,虽然说我的确没有把握会不会丢到对面的山上去,但是,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帝瑟?恼怒的眼光在正视着帝瑟的时候转为担心。淡淡的月光下,帝瑟带着笑意的脸竟是那么苍白!
“帝瑟?”拉住了帝瑟放她下马的手,蕾蒂担心的叫了一声。
蕾蒂,松开紧握住顶在象是在被刀搅动般巨痛的腹部上刀柄的手,轻轻抚摩了一下蕾蒂担心的面颊,帝瑟俯下身突然搂过没有防备的蕾蒂,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唇。
“我不会输的。”在蕾蒂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帝瑟放开从担心又转为冒出一条青筋的蕾蒂。
山谷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容,帝瑟解下了一直横在鞍上顶着腹部的大刀。
“GO!”帝瑟一马当先的冲下了山崖。
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笔直,风姿飒爽的银色骑士们跟着帝瑟如奔山蹈海般冲了下去。
我担心他我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痴,蕾蒂正气愤的想骂时,却突然感觉到口里有一种甜味,不觉伸手在嘴上一擦。
“帝瑟!”蕾蒂惊叫一声,手上赫然是,鲜红的血。
而回应她的是,山谷开始骚动的喧哗声。
“幻精骑士!瑟巴里的幻精骑士!”
闪亮的银色轻装盔甲并没有因灰尘青苔失去光泽,而那展翅欲飞的凤凰图腾让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的克尔达士兵更加惊慌。
山谷里乱成一团。
“别慌!开水闸,防止敌人放火!”胡乱的披着衣服,守备队长一边抽剑出来一边叫道。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克尔达山脉根本就不可能通过!难道是飞过来的?!
“唔!”惨叫声和着惊马的嘶鸣,银色骑士们的刀光如同追命的死神在清丽的月色下飞舞。
“整队!他们人不多!干掉他们!”只是很短的时间,克尔达的守备军已经整好队伍,开始追击如风一般划过基地的银色光流。
“蕾蒂大人!没有关系,慢慢来慢慢来!”威司特紧张的看着准备吟唱咒语的蕾蒂,小声的提醒着:“别搞错了,是火系咒语,别弄成下雨了!火系的!是火系的!”
蕾蒂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被他这样低声嘀咕着,越发紧张起来,脑袋里一个劲的跟着威司特念火系火系火系火火火……
“你别念叨了!”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想不起来的蕾蒂终于对威司特叫道。
“蕾蒂大人!”威司特的脸一下子因恐惧而收缩起来。
“你这样念!我会想不出来的!”蕾蒂仍然侧着头责怪着威司特。
“火!蕾蒂大人!快放出去!”顾不得多说,威司特扑到蕾蒂身上,扑打从她袖口开始冒出的火焰。
“啊!糟糕!”把手高高举起,什么也来不得想,蕾蒂叫道:“别烧我!去烧下面的粮仓啊!”
“美丽的爱莉西亚啊!”从蕾蒂手上冒出的火焰幻化成几个人型,脆脆的笑着,说:“好久不见了!可爱的爱莉西亚啊!迪修司最爱的爱莉西亚!我们火之斐蒂娅,乐于听从您的命令!”
人型的火焰开始膨胀,然后跳跃,翻滚,向山下的粮仓席卷而去。
………………
乌雷偌山谷变成火海,只是一瞬间的事。
斐蒂娅!?火之神的女儿们?我……我居然把她们给叫了出来!难道是我心里火火火的叫着,就把火之家族给叫出来了?……嘿嘿……幸好,傻笑着,因为后怕,蕾蒂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还好来的是女儿们,要是火之神那些暴走的儿子们来了,那可是这整坐山都会被烧成灰烬,当然也包括来不及逃跑的我们了。
威司特和其他的几个留下来保护蕾蒂幻精骑士脸色惨白,而额头上冒的是大颗大颗的汗珠,然后心里对修充满了崇敬之情!……,蕾蒂的自言自语在山下火焰噼啪声的伴奏中显得异常之清晰。
干得漂亮!不知道威司特他们几个此时死里逃生的心情,回头望着狂焰乱舞的山谷的幻精骑士们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一口气就让整个山谷都烧了起来!蕾蒂的力量又增强了!太好了,这样至少她自身的安全系数就要高多了!帝瑟欣慰的笑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让马鞍上的突起把腰甲紧紧顶在腹部上,然后对克里司说:“克里司,你带队,马上去和威司特他们汇合,克尔达人发现不对会朝他们那边追击的。还有,和蕾蒂汇合后不用等后面的人,马上回去!”
“陛下!您先走,我们留下来殿后。”“我们来殿后!”“我们小队!”
“别争了,克里司带队走前,离曳你们20骑殿后,中间的分成三队,不要让克尔达人发现岩洞的入口,走吧!”阻止住骑士们争先恐后的自告奋勇,帝瑟命令道。
“是!”用眼光道别后,重新裹上了黑色披风,骑士们分成5队分别溶入黑暗中。
“走!”看着自己这队骑士询问的眼神,帝瑟笑着说道:“我是路痴,不记得回去的路!所以!快走!我会跟着!”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应该让陛下压后,但是在帝瑟那微含笑意却魄力逼人的眼光逼视下,骑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奔驰上只容得下一人的山间小道。
看着最后一个骑士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帝瑟也策马跟了上去,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的身体向前伏倒在马背上,暗红色的血再无阻挡的从他微张的嘴里奔流而出。
就象被一盆火在肚子里面慢慢煎熬,再用刀一刀一刀的慢慢剜着,从腹部传上来的灼热巨痛一点一滴不间断的侵蚀着帝瑟的意志,不行!我得撑下去!还不知道蕾蒂是否已经安全,帝瑟勉强抬起头,前面的马蹄声忽远忽近的在朦胧月色影如鬼魅的森林里飘荡。
糟!眼睛和耳朵,不,连身体的感觉都开始迟钝,这次发作的时间也太久了!帝瑟解开手套,手腕在刀刃上一划,尖锐的刺痛让他精神稍微一振。
“杀啊!”
虽然隔得还远,凄厉的厮杀声在这深夜的森林里听起来却异样的清晰,没有回头,帝瑟加快了马的速度。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只是对付乌雷偌山谷追出来的人,离曳他们应该游刃有余,但是给烧了最重要的粮仓,外围的克尔达军队一定会疯狂的搜索,希望离曳他们不要恋战,越早离开越好!
不断从睫毛上滴落的汗珠让视线里一片模糊,维持住骑在马背上的姿势就已经用尽了残余的力量,帝瑟的意识慢慢被越来越厉害的疼痛占领,只能任着达里木马优秀的直觉追踪着前面它的同伴。还有多远?再次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帝瑟微微抬起头,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
就在这时,从那个好象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内部,一种凄厉的惨痛猛然爆发出来,带动着酝酿已久的疼痛,如同火山喷发『云宵阁:』时狂喷出的灼热熔岩,肆意的灼烧啃噬着每一个细胞。
“唔!”帝瑟闷叫一声,不禁松开抓着缰绳的手想去按住那痛苦的来源。
“嗷!”没有约束的达里木马一声长鸣,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飞跃过一道山涧,而当它在那美丽的弧线顶端时,顺便把已经不能控制它的马背上的人给摔了下去。
蕾蒂…………
帝瑟?蕾蒂一惊,不禁停住了脚步,看向那隐约的呼唤传来的方向,胸中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蕾蒂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对威司特笑了一下,蕾蒂拉住他递过来的手,爬上了山崖。[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岩洞的入口,就在山崖的下面。
第五部悲怆之回响第四话
痛!重重摔在鹅卵石上的痛和冰凉的溪水一浸,帝瑟的神智清醒过来。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舞出婆娑碎影,刚融化不久的雪水聚集成溪淙淙流过,巍巍千年老树树冠如盖,将并不太高的山涧重重掩盖。
爬离溪涧,手抠着树干上的缝,帝瑟用全部的力量把身体撑了起来,但随后脚一软,还是跌坐在树干旁的草地上。
从没想到,这种低矮的山涧竟然会有难于登天的一天,不,现在,也许登天更加容易,帝瑟微微苦笑。胸口一紧,暗红色的血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喷出来,灼热的巨痛再度袭击,让帝瑟不禁弓起身体,却仍无法减低一丝痛楚,痛苦的呻吟,压抑不住的从他嘴里伴着流水一样的血溢了出来。
身体被从肚子里蔓延出来的地狱之火焚烧,每一根神经都被疼痛控制,世界在远离,声音在消逝,而小魔鬼一般的糜氤舞动着刀叉兴高采烈吞噬自己内脏的幻觉中,一张笑脸却清晰的显现出来。
“蕾蒂……好痛……蕾蒂……”意识不清的,帝瑟低声呻吟着。
帝瑟!一阵心悸掠过,蕾蒂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好象听见帝瑟的呻吟声!就算是被凯格尔那样恶劣的折磨也没有呻吟过的帝瑟,怎么会觉得听到了他的呻吟?!
“来了!”
被威司特的声音一惊,蕾蒂连忙抬头,黑暗里,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帝瑟出了事,别的幻精骑士怎么可能抛下他!等一下就可以见到他那得意的笑脸了,‘我怎么可能会输!’他一定会这样一脸可恶的得意洋洋跟我说。
“是克里司!”看清楚了来人,威司特从藏身的岩石后面走了出去,和来的幻精骑士们打招呼。
“帝瑟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张欠揍的笑脸,蕾蒂扯了扯正和克里司小声而兴奋的交谈的威司特。
“陛下在后面那队,为了不被克尔达发觉,我们分开来走的,”克里司对蕾蒂笑道,听到黑暗里又响起了马蹄声,说:“也许就在这一队。”
热!疼痛稍微退去一点,另一种痛楚又鲜明的显现出来,下意思的,帝瑟卸下了盔甲,连上身的衬衣也被撕裂丢到一旁。
只是一会,更加强烈的疼痛再次爆发,蜷缩起颤抖着的身体,帝瑟的手深深的掐进了草地里。和撕裂皮肉的痛苦不一样,这种抓不到要点一波高过一波从身体内部侵蚀出来的疼痛,连抵抗忍受的意志都被吞噬。
“唔!”腹部的刺痛让帝瑟一凛,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竟已抽出腰上的短剑刺进了已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腹部。
妈的!低骂一声,帝瑟拔出刺得不是很深的短剑丢到一边。难怪凯格尔说那些被实验的人都是自杀死的,痛到意识全被占领,会不由自主的想彻底解脱。我一直以为我一定能忍耐下去,还以为自己忍耐得很好,原来那是因为糜氤并没有全面爆发!这种痛苦,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根本就不是能用忍耐两个字来解决的。
我也许会活活痛死在这里,这个地方,帝瑟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笑了起来,这地方还不错吗,山清水秀的。但随即,苦涩的悲伤便代替了笑容,活活痛死吗?一个人,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尸骨成为野兽的食物……,也不错嘛,一个人在这还算美丽的地方寂寞的死去,也算是英雄的结局吧。
蕾蒂……蕾蒂……,你会想我嘛?如果早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我应该在来这里之前把礼物送给你,你的结婚礼物,我叫人在珈蓝帮你订做的结婚礼服,是你上次在珈蓝时还盯着橱窗流口水的那件,盯着衣服流口水,蕾蒂,也只有你能做得出!蕾蒂,我想看你结婚的样子,蕾蒂的新娘装扮会出什么乌龙,我一直很期待,是的,我还有一个小秘密,我想在修宣誓的时候也偷偷在旁边跟着宣誓,这样子,你也是我的新娘了,呵呵,人的确是不能有坏念头的,所以,我连你的婚礼也看不到了,我天真活泼顽皮可爱的蕾蒂变成幸福的小妇人的样子,我再也看不到了。
“唔~!”帝瑟的身体一阵抽搐,冷汗水一样的渗出。
他妈的!太痛了!帝瑟的眼光往短剑瞟去,反正是死,不如自己找个痛快!不!不行!猛的,帝瑟用右手紧紧抓住了慢慢伸向短剑的左手。我发过誓的,我在心里向蕾蒂发过誓的,我会拼到最后一刻!罗萨帝瑟!别那么孬种!连蕾蒂和修结婚都能忍,有什么不可以忍的!
蕾蒂……想死在你怀里,果然是个梦呢……
双手紧紧相扣的压在身下,帝瑟的身体在已经被血和汗水润湿的草地上不断颤抖抽搐着。
这一队也没有!帝瑟!你没有事吧?!为什么心里这么乱?而且这种很苦很痛的感觉是什么?看了一下手上没有擦去的血迹,蕾蒂把希望的眼光再次望向又一阵马蹄声的来处。
蕾蒂大人!看着一脸焦急无头苍蝇一样在那转来转去的蕾蒂,克里司好几次催促她离开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他心里并不认为拥有最强武技的陛下会出什么事,但是看着蕾蒂那焦急的样子,心里不由也有点担心。
马蹄声,在静默的黑暗里,越来越近。
“帝瑟呢?!”第一个骑士刚刚到达,蕾蒂便问。
“在后面。”看到蕾蒂焦急的神色,骑士一愣,回答道。
“哦!”跟着蕾蒂,所有紧张着的骑士都松了一口气。
“陛下不是说你们一见到蕾蒂大人就马上回去吗?怎么还在这?”
“没见到陛下,蕾蒂大人不肯走。”克里司对提出疑问的骑士解释道。
“帝瑟呢?”当最后一个身影到达的时候,蕾蒂大声问道。
“我听陛下的马蹄声就在后面,应该快到了。”被蕾蒂的神色吓得退后一步,骑士回答道。
清脆的马蹄声让所有人把目光转向了声音来处,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在它彻底暴露在月光下时,蕾蒂就觉得心猛的一下沉了下去,马背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蕾蒂大人,”紧张的商议过后,威司特向愣在一旁的蕾蒂走去,说:“请您跟克里司他们先回去,我们会把陛下找到的。”
转过头,看了威司特一下,蕾蒂摇摇头。
“蕾蒂大人!”威司特叫了一声,说:“请您先回去,任务成功的消息必须尽快传回去,而且您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会更让陛下担心,您放心,陛下一定没有事的。”
“威司特!”蕾蒂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说:“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帝瑟。”
“什么?”威司特一愣。
“你看,”蕾蒂从胸口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在她手心里,小布袋发着微弱的光芒。
“有一种魔法叫转移魔法,”看着威司特还是不懂的神色,蕾蒂解释道:“靠这种魔法我可以转移到力量容许的任何地方,如果和另一个人有气上面的连接,就可以直接转移到他所在的地方。这块玉配以前一直是帝瑟戴在身上的,我一直用它在搜寻着帝瑟的气,现在有反应了,我可以直接去他在的地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帝瑟安全带回去,”看了看威司特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蕾蒂拍了拍他,说:“就是说,你们直接回去,我和帝瑟会一起回去的,相信我!”
在幻精骑士惊讶的目光里,一道光门出现在蕾蒂身旁,笑了一下,蕾蒂转身走进了光门。
“怎么办?”克里司问傻了眼的威司特。
“我们走吧。相信爱莉西亚女神的力量。”
蕾蒂……蕾蒂……,用颤抖着的手抓住了垂落在眼前的小挂件,帝瑟吐着血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慢慢凑到嘴边轻轻吻着,仿佛吻着最珍贵的蕾蒂,温柔小心的吻着。
蕾蒂,可爱的蕾蒂,温柔深情的轻唤着,已经模糊的视线里,似乎出现了蕾蒂的身影,蕾蒂……,微笑着,帝瑟朝那模糊的身影伸出手,就算是幻觉也好,蕾蒂,想见你……
帝瑟!蕾蒂只觉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如石头一样僵立在从光门里迈出一步的地方,泪水,慢慢流了出来。
蜷曲着抽搐的身体,隔着在月色下闪着阴暗红色的草地,帝瑟那因痛苦而扭曲但却带着微笑苍白得再无一点血色的面孔,鲜烈的映入蕾蒂的眼帘。
“蕾蒂……”嘴唇哆嗦着轻吐出让人心碎的呼唤,随着伸向蕾蒂的手,帝瑟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
“帝瑟,”被他的叫声唤醒,擦了一下眼泪,蕾蒂跑过草地,慢慢跪在帝瑟面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好烫!腹部上的伤口不深,也没有别的伤口,可是身体却烫得惊人。迅速的检查了一下帝瑟的身体,蕾蒂心里更加害怕起来。是伤到内脏了?这种暗红的血,为什么?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时受的伤?还是…原本在克尔达受的伤根本就没有好?
“蕾蒂……”蕾蒂的手冰冰的,很舒服,可是我不要蕾蒂在幻觉里也为我担心,我想看到开心的蕾蒂,帝瑟对蕾蒂安慰的笑着,想伸手去抚摩蕾蒂焦急的脸。
“唔!”手还没伸出去,伴着帝瑟嘶哑的叫声,身体猛的产生一阵剧烈的痉挛,鲜血冲口而出,喷洒在蕾蒂胸前。
“痛…蕾蒂…好痛…”低声呻吟着,在这一瞬间,帝瑟看着幻觉里蕾蒂的目光一如无依无靠的小孩。
“帝瑟!”蕾蒂紧紧抱住了帝瑟,灼热从那战栗着的身体透过衣服烙进了蕾蒂的心底,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让那样坚强的帝瑟也发出了这么无助的呻吟!
“帝瑟,我就帮你!”对了!魔法,有一种可以止痛的,是什么?对了!手按在帝瑟的身上,蕾蒂直接施放慈宁神护魔法。可是,魔法的光芒已经笼罩了很久,帝瑟的痛苦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少。
一丝恐惧涌上了蕾蒂心头,不可能!不可能!只有一种痛苦是慈宁神护不能压制的!恐惧突然扩大一下子充满了蕾蒂全身,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记忆深处荡了上来,当时帝瑟刻意打断的,凯格尔王的声音‘我在他身上下了糜氤,知道什么是糜氤吗?’!知道?怎么不知道?来自冥界深处的细菌,吞噬一切生物,连黑暗神族都讨厌的糜氤,因为太讨厌了,所以根本就把它给忘记了,所以凯格尔说的时候才没有发觉。可是,糜氤是没有办法医治的,就算我恢复神族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医治,来自冥界深处由最深的恶所凝聚的糜氤连黑暗神族都没有办法去掉。
“蕾蒂……”轻轻拭去蕾蒂脸上的泪水,帝瑟努力微笑着,说:“别哭,我不痛了……”为什么在幻觉里有这么真实的感受,连眼泪滴落在脸颊的触感都有?可是……就算是幻觉,也不想惹你伤心,所以,别哭了……
帝瑟……,看着帝瑟强忍着痛苦还对自己微笑的样子,蕾蒂从心底里痛了上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忍耐?从克尔达回来这么长时间,一定已经发作过很多次了!所以有时候你的眼神才透着悲哀?不跟我说……是因为怕我担心……,帝瑟你一个人背负着痛苦是怕我伤心和内疚对吗?!不!不能哭!现在帝瑟能依靠的只有我,我不能再让他担心!
眼泪还挂在眼角,蕾蒂对帝瑟绽放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把他身体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手指小心的按上帝瑟腹部竟好象白得透明的肌肤。
“唔!”手指刚刚压上肌肤,帝瑟便痛得身体一跳,呻吟出声。
温度这么高,皮肤却没有一点发红!糜氤已经深入内脏而且现在正腐蚀着内脏,帝瑟……,轻轻把帝瑟被汗湿透的散发拢到耳后,蕾蒂用袖口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汗水和嘴角的鲜血。一定非常非常痛!帝瑟傻瓜!一个人忍着这样的痛苦!帝瑟笨蛋!
蕾蒂……,果然是幻觉,从来不曾,蕾蒂从来不曾对我这么温柔,可是…,虽然是幻觉,我也很开心啊!
“蕾蒂……,”伸出手搂住了蕾蒂的脖子,靠在蕾蒂的胸口,朦胧月色下,带着圣洁的光芒,淡淡的,帝瑟脸上浮现出单纯而真实的幸福笑容,如同精灵叹息一般轻柔的声音,轻声说:“蕾蒂…,别丢下我一个,幻影也好,让我就这样死在你怀里,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就算是幻影…,我也已经很幸福……”
“帝…瑟…”一丝异样的感觉穿过满心的悲痛突然震动了蕾蒂的心弦,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看着帝瑟安详笑容里慢慢闭上的眼睛,恐惧代替了一切,摇晃着帝瑟,蕾蒂大声叫道:“别死!帝瑟!别死!把眼睛给我睁开!你能忍的!你一定能忍过去的!你是帝瑟啊!最坚强的帝瑟啊……别死!我求你!别死!呜……”呜咽着,成串的泪珠滴落在帝瑟赤祼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痕迹的,马上被蒸发。
“唔……痛……”被蕾蒂一摇,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后,如风中之烛般,捂着腹部,蜷曲在蕾蒂怀里帝瑟的身体不断抽搐着。
压制糜氤的方法?别哭!蕾蒂!一有事就哭,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你还想做这样软弱的人多久?蕾蒂!只会躲在修和帝瑟背后,什么用都没有,这样无能的人你还想做多久?!抬手狠击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抱紧帝瑟的身体,收住泪水,蕾蒂开始使劲搜索记忆里的资料。
糜氤,这么恐怖的东西也有弱点吗?对,它很怕冷,它活动的强度越大产生的热度就越高,但相对的,低温也可以抑制住它的活动,喂!别睡啊!算了……,你睡吧……
抑制的方法?蕾蒂恨不得再抽自己一嘴巴,睡什么觉?迪修司后面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低温?低温?低温!对!用冰之雪女的力量总该可以吧?笨蛋蕾蒂!雪女的力量连神族都可以冻死,何况帝瑟现在这样的身体,冰火交加,说不定翘得更快!蕾蒂脑袋里冒烟似的飞速转动着,对!有一种方法应该可以。
脱掉上衣,和帝瑟赤祼相对,肌肤贴着肌肤,蕾蒂紧紧抱住已经痛得昏死过去的帝瑟,闭上眼睛,把雪女的力量引到自己身上,慢慢的,发上衣上起了点点冰尘,伴着冻得咯嘣响牙关发抖的声音,蕾蒂的肌肤开始如冰一样透明。
天色微光,森林飘着淡淡的雾,散着幽幽淡香,野花慢慢舒展腰身的声音,树叶发着新芽的声音,早起鸟儿脆声青鸣的声音,和着带点泥土气息的风,都溶进了那淡淡雾里。
一颗露珠晃啊晃的,滴在了树下躺着的一个人的脸上,然后树叶轻笑着,调皮的把身上的露珠都晃了下去。
我还活着?脸上有水滴落,空气里满是蓬勃的生命力,帝瑟的眼皮动了动,那样的痛苦,我还是挺过来了,蕾蒂…,一直,一直,都梦见你……
太过于幸福和真实的梦!手臂里似乎还有她残留的气息。缓缓的,帝瑟睁开了眼睛,希望着不是梦又怕还是破碎,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希望只是梦,怀着复杂的心情,帝瑟缓缓的睁开眼睛。
哼,在看清楚旁边什么都没有后,帝瑟轻笑了一下,放下的一颗心里又不禁有些失落。蕾蒂…,应该已经回去了。
动了一下手,帝瑟撑着想坐起来,却没想到浑身乏力,手连支撑半个身体的力量都没有,刚抬起一点,便跌了回去,然后头被一只匆忙伸过来的手托住。
“蕾蒂……?”还在做梦吗?原来,还是在梦里吗?也好,这样幸福的梦希望永远不要醒!而且,我的梦应该是由我控制的吧?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帝瑟搂住了蕾蒂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唔!”被吻得严严实实的蕾蒂空着的手扬得高高的,却没有落下,帝瑟搂着自己的手是如此的无力,只是撑起头就好象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连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放下手,蕾蒂抱住了帝瑟因无力开始落下的身体。
果然是做梦,要是现实,早一飞拳敲过来了,那么,更加过分一点也可以吧?微笑着,帝瑟无力垂落的手轻轻划到了蕾蒂的胸口。
“帝瑟!”挣脱帝瑟的吻,蕾蒂气愤的叫道。让你一步就进三步!你这人真是一点也放松不得。
真人?!第一反应就是先闭上眼睛,然后在蕾蒂着急的询问声响起之前睁开眼睛,露出那种可以迷死所有女人的笑容,因为在他一闭一睁那短暂的时间里他脑袋里掠过了这些念头:我不是在做梦?蕾蒂抱着我睡了一宿?而且我记得还有那滑嫩肌肤的触感?而且在她那么温柔的对待下,我也许说了很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她发现我身上的糜氤没有?要死了!现在手还在不该在的地方,虽然,啊!的确是很柔软很舒服!糟糕!她现在心里会怎么想?!不管了!先发制人是上策!
所以,帝瑟露出了可以迷死所有女人的微笑,对蕾蒂用非常连续的腔调,说:“你搞什么?为什么不和克里司回去?你知道你这样让自己陷入了什么危机吗?修,还在等你!你做事不经大脑的?!你还不回去?!快点回拿里姆!知道吗!好了,起身,往后走!”
“哦……”被他说一愣一愣的蕾蒂应了一声,然后在站起身,准备往后走的时候,才想起不对,转身,回头,担心的望向帝瑟,…………,然后,蕾蒂头上开始冒青烟。对应着蕾蒂气愤的脸,是帝瑟再也忍不住笑出来的笑声。
这个混蛋!就知道消遣我!对着帝瑟咧嘴阴阴一笑,蕾蒂一老拳飞了过去。
拳头在帝瑟头顶再次停住,帝瑟脸上开心的笑容突然变成痛苦的神色,笑声刹然而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帝瑟!”扶起帝瑟的身体,蕾蒂急忙拿出刚采的草药,可是帝瑟嘴里的血如水流一样,连想塞进药的空隙都没有。
“没有……关系……,吐完……就……好了……”一边吐着血,帝瑟仍然笑着安慰焦急的蕾蒂。
吐完就好了!血吐完就死翘翘了!一边帮他轻轻揉着胸口想让他气顺一些,蕾蒂把草药放到自己嘴里快速嚼烂,然后扶过帝瑟的头,口对口的,帮他喂了进去。
就算吐10次!不,天天吐血我都愿意啊!所有的难受痛苦都抛到九霄云外,帝瑟此刻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主动伸到自己嘴里那温暖柔软的小东西所带来的喜悦。
呼~~,长吁一口气,蕾蒂擦去了嘴角的血渍,还好!只是剧烈发作后的延续反应,应该……,这一次发作是挺过去了!
“帝瑟?”擦干净帝瑟脸上的血渍,蕾蒂担心的喊了一声,怎么一副神游太虚的表情?难道是神智又不清醒了?
“喂!帝瑟!醒醒!”蕾蒂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别又迷糊过去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扛你回去的啊!
蕾蒂!被蕾蒂一拍,帝瑟猛的一惊,现在可是在敌阵!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帝瑟你个笨蛋!挣扎着,帝瑟想起身,可是身体却象棉花一样一点劲都没有。
“你别动!你失血太多,再加上昨晚…对抗发作已经耗尽了你的体力,”蕾蒂把帝瑟靠在树干上,转身去收拾帝瑟丢在地上的衣服和盔甲,低着头,蕾蒂问:“糜氤,发作多少次了?”
果然知道了!手撑在膝盖上,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帝瑟望着低着头收拾东西的蕾蒂,心里转过无数念头,但他知道没有一个理由能继续隐瞒下去,有时候这女人聪明得真叫人生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克尔达的时候!?”
来了!最头痛的问题!放下手,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帝瑟说:“你能治吗?糜氤?”
蕾蒂的身体一僵,就如挂着千斤重石一样,缓慢的,摇摇头。
“告诉你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用平淡的语气,帝瑟接着说:“皇帝快要死了的消息,我不觉得它对现在的瑟巴里有什么好处。”
“蕾蒂……”扶着树,勉强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帝瑟从背后扶住了蕾蒂微微啜泣着的肩头,笑了一下,说:“而且,你也不想看见安霏莉丝歇斯底里的样子吧?在那种状态下,我只怕死得更快。”
“虽然我治不了糜氤,但至少可以减少你的痛苦!是不是……”因为我太没用这句含着深切自责的话在蕾蒂舌头边打了一个滚就要出来。
“还有!那糜氤可是细菌啊!还是连你也治不了的细菌!要是你知道了,怕会传染给你而嫌弃我怎么办?我不连最后的乐趣都没有了?!”语调一转,帝瑟笑道。
嗯?蕾蒂一愣,传染?糜氤会传染吗?没有听说过啊?!还有……最后的乐趣?
“别的还好说,就是不能便宜了修!这小子是那种一看情况不对开溜得比谁都快的人,要是给他知道,立马带你走人,开玩笑!我这里拼得你死我活的,怎由得他一人逍遥快活!”飞扬着眉毛,带着我倒霉你也别想好过的神情,帝瑟说着……大实话。
“修?”转过头,蕾蒂气愤的说:“胡说!修才不是那种人呢!”
“你敢保证?!”带着一点邪邪的笑容,帝瑟有趣的看着还挂着泪珠然后头冒青烟的蕾蒂。
我保证?要是知道帝瑟快死了,瑟巴里一定没有胜算,修还会……,啊!我竟然?!我怎么跟着这混蛋跑了!修他当然不会!因为!因为!
“修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一字一字的,紧握着拳头,蕾蒂瞪着帝瑟说。
“哦?”眉毛一挑,帝瑟以你确定的表情笑问。
“就是!就是!修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红着脸,蕾蒂叫道。眼光却不经意的对上了帝瑟那调笑笑容里宠爱的眼神。
慢慢转过身,双手搂住了帝瑟的脖子,蕾蒂头埋入了他的颈项旁,轻声说:“修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帝瑟也是啊!我知道,你不告诉我只是怕我担心和内疚,虽然你老是欺负我,寻我开心,可是,我知道,帝瑟一直对我很好。”
空洞的声音在遥远的空间回响,如同另外一个人说着陌生的语言,帝瑟轻轻抚摩着蕾蒂的头发,说:“因为我是蕾蒂最好的朋友,对朋友好,是应该的。”因为我和修一样爱你,在心里疯狂喊着的话堵在咽喉,几乎是用了所有意志,才把它压了下去,但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是远胜糜氤发作几倍的痛苦。
“所以说!”把眼泪一抹,神色坚定的,蕾蒂抬起头说:“以后你不能瞒我任何事!虽然我不是很有用,但是至少还可以帮你一点小忙。”坚定的声音到了后面却有点微弱,脱光衣服帮他压制糜氤的热度,这种……忙……还是不帮为好?
“哦?怎样帮?”看到她那游移不定的神色,笑意又回到帝瑟的脸上,故意问。
“那个……这个……啊!今天天气不错!”指着天,蕾蒂一脸天真的说。
“不错你个头了!”帝瑟一拳轻敲在装傻的蕾蒂头上,说:“天都亮了!还不快点收拾东西走人!”
“你不能学莉迪雅姐姐这个习惯!我会被你敲傻的!”摸着头,蕾蒂嘀咕道。然后眼睛转了两圈,哼哼呀呀一阵,咬着指头思考一阵,对一直好耐心的看着她思想交战的帝瑟说:“我不会告诉安霏莉丝她们,但是你要答应我,发作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知道!”
真被敲傻了?!你知道你许下的是什么吗?!虽然我心里非常高兴,可是到时候最看不开最难受的是谁,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望着蕾蒂又开始游移不定的神色,帝瑟突的咧嘴灿烂一笑,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什么叫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难道还想一个人去忍受那种痛苦吗?会死人的!”
“那也得等我确定修没有拿着罗刹在外边守着才行,我可不想没被糜氤痛死就先被他砍死!那家伙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
“修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为什么老跟修过不去!”
“我跟他八字不和!”
胡笳的心猛的一痛,抓着在下游捡到的白金大刀的手指节都紧得发白,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时的激动在透过树缝看到草地上的两个人时,顿时凝结成冰狠狠的扎进心底。
溪边草地,丢着破碎的衣物,草地上是明显的运动过的痕迹,而那个假哥哥,竟然还光着上身和她打情骂俏!
“谁!”把蕾蒂往身后一带,顺手抄起了短剑,帝瑟盯着突然闪过一道杀气的地方,喝道。
“胡…笳?”看着从杂树丛里走出来的人,蕾蒂惊讶的低声叫了一声。
是纽偌蓝那个一点追女生的技巧都没有还敢打蕾蒂主意的家伙,帝瑟的眼光在他手上自己的大刀上扫了一眼,转而冷冷的看着胡笳。是克尔达特攻部队的军服!这小子竟然还是特攻部队的!那么说,来搜索的部队里也包括特攻部队的人?!有点……麻烦了…。
你还记得我!莉莉垭!还记得我……,把大刀靠在一边,胡笳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颚,对眼光朝自己身后扫过去的帝瑟说:“没别人,我是一个人上来的,因为在下面发现了这个。”
“不过,我并不打算放过你们,毕竟我也是克尔达人,”深深的看着帝瑟身后的蕾蒂,胡笳面无表情的说:“而你们是烧了我们弟兄生命线的人,莉莉垭,是你的魔法?对吗?”
胡笳!蕾蒂的手紧紧抓住了帝瑟的胳膊,慢慢低下头。对不起!胡笳!我…没有想那么多!
“对!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冷冷一笑,胡笳看向了帝瑟,说:“在号称最强骑士的罗萨帝瑟陛下面前怎么能说放不放过你们!”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学什么人家吃干醋!老子就是比你优秀!怎么着!帝瑟嘴角闪过一丝挑衅的微笑。(此时,天狗小声的说;可是你再怎么优秀不也在吃修的干醋?…然后,天狗住了三个月医院…………可怜的天狗!)
“胡笳!”蕾蒂叫了一声,刚欲冲出帝瑟的身后,便被帝瑟拉住了手。
看着缓缓摇头的帝瑟,蕾蒂停住了脚步,是啊!我还能说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求胡笳放了我们,说帝瑟其实已经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所以求他放过我们?!或者跟他道歉?说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把你们的粮食给烧了,我其实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敌对方!在我选择了帝瑟的时候就不可能还虚情假意的说战争和我没有关系!现在,胡笳的后面是他的祖国,他要为之战斗的国家,而我旁边是,拼了性命也想守护的人!
满眶的焦急和歉意从眼里消失,蕾蒂把帝瑟无力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挺直脊背,尽自己最大力量支撑着帝瑟那勉强才站住的身体,看向胡笳的目光清澈如水却透着异样的坚强。
莉莉垭!胡笳的眼里闪过一丝刺痛,他对你是这么重要吗?!
“胡笳!”轻轻拍了拍蕾蒂努力挺直却微微颤抖的肩头,帝瑟带着浅浅的笑容说:“现在克尔达已经没有胜算,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帮我转达一封信给凯伊,瑟巴里愿意和克尔达和谈,如果和谈成功,瑟巴里愿意提供粮食给克尔达度过饥荒。”
胡笳眉毛挑了挑,眼睛微微眯了一点,怀疑的目光在帝瑟的脸上仔细的搜索着疑点。在这种瑟巴里占优势的情况下提出和谈的要求,是为了让我放过他们而想出的权宜之计?{-云宵阁}
“胡笳~~~!胡笳~~!跑那去了!”山下远远的传来了呼喊声。胡笳的眉头不觉皱得更紧。
虽然身体要靠蕾蒂死命的支撑才能保持住站立,帝瑟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默默的看着胡笳。这是赌注!赌面前这个男人对蕾蒂的爱深到什么程度!就算他相信了和谈的建议,而且也把信交到凯伊的手里,但是以克尔达的军纪,放走敌人,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死罪一条!如果蕾蒂知道自己在下的这个陷阱,一定会非常气愤的骂我卑鄙无耻!可是,只要能救蕾蒂,什么卑劣的方法我都会用!只要能让他放蕾蒂回去,用我的命来抵他的命我都愿意!
慢慢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象是要把这一切刻进心底一样,胡笳的目光深深的停留在蕾蒂脸上。
“信!给我吧!”
“别回头!”帝瑟在蕾蒂耳边轻声道。
“嗡!”蕾蒂强按住想回头看一看胡笳的念头,扶着帝瑟慢慢走进森林。
从背后那灼热的目光里离开。
清晨的光线出现了绚丽的层次,沿着起伏的山势舒展开来,给郁郁葱葱的山峦染上了七彩的光泽,山谷里涌冒出的烽烟仍缕缕不断的冉冉上升,漫布于天际的一偶,染黑了清爽的晨空。
胡笳看了一眼手里还在滴血的衬衣布片,血书…吗?
再抬头,袅袅山雾已经掩盖了那两人的痕迹。
一声清亮的长鸣突然震动了寂静的山林,惊飞的鸟群上,火凤凰巨大的身影正低空飞过。
第五部悲怆之回响第五话
絮舞轻纱,随着一阵风,从窗口飘了满屋的花瓣进来。空气里有着初夏淡淡的糙热,夕阳洒下的余辉在树叶上璀璨的跳动。
可以感觉到笼罩在四周的生命活力,那在逐渐淡黄变暗的暮色里,远远传来的人声,茂密的植物茁壮的声音,这个战场边缘的拿里姆城,却有着与其位置不相称的无限生命力。
静静的坐在窗前,只是这样,蕾蒂就感觉得到自己身上力量正在充满,这个世界上充沛的生命力和爱的感情本来就是她力量的来源。
抬起手,蕾蒂看着手指尖上淡淡的一层光华,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我的力量越强就越能帮上忙,也表示人类的心还充满着光,而且连摩挲也愿意出来帮忙,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这样忐忑不安?!
蕾蒂…,修的脚步停了一下,淡淡金黄|色的光斜照在蕾蒂的身上,在地上勾射出长长的倒影,被风吹得飞扬的花瓣在她身边轻舞,有一瞬间,似乎蕾蒂的身影就象要淡化在那夕阳花雨里。
“蕾蒂!”修猛的抢前两步,抓住了蕾蒂的肩头。
“修……?”肩头一痛,蕾蒂从茫然中回过神来,看着修那异样的神色,不解的唤了一声。
“蕾蒂…”张开双臂,修把她搂进了怀里。
“修……”蕾蒂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贴着的胸膛正传过来急促的跳动声,搀杂着血和汗的味道,修身上传过来的气息让她那颗压抑和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只要和修在一起,我的心里就觉得非常安宁和幸福,天界也好,人类也好,战争也好,不管将来临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只要在修的身边,我就不会害怕,只要能和修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不要离开我,蕾蒂…”修低声道。我在害怕!在以为蕾蒂要消失的那一瞬间,我连手指尖都抖了起来,感觉不到兰修斯,没有他的力量,我的心竟然会如此的动摇!
修!双手环住了修的腰,蕾蒂抬起头,伸直了脊背,轻轻吻了吻修的唇。
“我们结婚吧,不等老爸来也没有关系,我想做修的新娘”
笑容从修的嘴角漾起。
我们结婚吧,叹息似的低语飘荡在溢动着花香的空气里。
淡淡的夕阳照着,雾一般的暮色里,深深相吻的身影似乎已经溶成了一体。
月色如霜,洒下点点碎玉,好风如水,吹落颗颗夜露,万蔌俱寂中,只有更鼓沉沉的回荡。
帝瑟微微闭上了眼睛,背后靠着的石头传来丝丝凉意,这样的夜色里,那血腥的杀戮战场似乎只是一场梦。
“咯吱!”枯枝断裂的声音轻微的响起。
“修吗?我就知道,那家伙谁都可以不说,却一定会告诉你。”张开眼睛,看着月光投下的修长身影,帝瑟笑道。心里却泛上了一丝苦涩,很苦!如同那时候一样的苦,当看到摩挲的身影时,没有本应的喜悦,却只有这种苦到心底,通彻心肺的感觉。
修走到他身旁坐下,径直拿起地上的酒壶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下帝瑟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的红晕,放下酒壶,说:“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应该是那种就算死缠烂打也绝对不会放手的人。”
“该放手时就放手,这点常识我还有。”帝瑟微微笑着,泛着酒晕的脸在清冷的月色下有着异样的妖艳。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最适合蕾蒂,能带给蕾蒂幸福的人,只有你。”
“是吗?”帝瑟仍然微微笑着,伸手拿起酒壶,刚放到嘴边,“啪”的一声,酒壶在他颤抖着的手里裂成碎片,白色的液体溅了他满身。
“真浪费,这种高度烈酒现在不好找了。”轻轻擦了擦手上溅到的酒,修惋惜的说。
“你想要我怎样?!我又能怎样?!”压抑不住的痛苦伴着嘶哑的声音宣泄出来,帝瑟低声叫道:“你以为我甘心!可是!可是……我能给她什么?!除了担忧和伤心我能给她什么?!”如果能延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我宁愿那时候不看见摩挲!
“帝瑟,我已经唤不出兰修斯了。”慢慢转过头,修的眼睛如同溶入了月色里一样清澈平静。“每天在刀口上混的人,谁又能确定自己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就会碰上黑暗神族,心里一点胜算都没有,现在能做的,就是多一天也好,我希望能让她幸福,以后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能想太多。你也知道,我认为自己配不上她的时候,还做过傻事。其实有些事,谁也不能说死,…………,帝瑟,蕾蒂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修?!”
一种无言的情绪蔓延在空气里,湖面荡着微微的涟漪,时不时溅出一点鱼儿游动的水花。
“能撑的时候就不能放弃,这不是你一向的原则?”拍拍手站了起来,修突然对帝瑟笑道:“而且你如果是下定决心退出,那就干脆彻底一点,电灯泡什么的,就不要做了。”
“呵呵……”帝瑟轻笑出声,大声对着修的背影说:“你休想!”
啊,修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快要泛白的天色,想着刚刚珠宝店老板那恼怒却不敢发作的神色,笑着摊开紧握的手掌,手掌心里,两颗银色的戒指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如果不是被莉迪雅敲诈了一大半薪水,应该可以买个更好的,算了,以后赚了钱再换好了,或者要求帝瑟给我加薪水?!他给我的薪水跟我现在的工作量比起来也太少了点!对,顺便去问卡斯利特把他欠我的薪水一起要回来。
不管用什么手段,今天也得骗着莉迪雅给我们主持婚礼!开玩笑!那有收了钱不办事的道理!下着象要和黑暗神族决斗一样的决心,修在渐亮的晨光里走向自己的住所。
天,渐渐亮了起来,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空气很清新,天气很晴朗。
明天,不,下一个时刻,面对的也许就是死亡,现在还相拥在一起的恋人,即将面临的也许就是生离死别。
拿里姆城有着别的地方所没有的充沛的生命力,是因为感觉到即将的灭亡,所散发出的最后的光芒吗?
因为面临着死亡,所以选择坚强,因为知道面临着分别,所以选择更紧的拥抱现在,还沉浸在梦乡的人们,你们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
掌握了胜利关键的瑟巴里,战败边缘的克尔达,怀着不同的心境,亚阜尼平原迎来了6月10日的朝阳。
“格兰狄亚!格兰狄亚!”慌乱却非常柔和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上,春之女神美丽的脸上满是焦急。
“我在这。”格兰狄亚的声音从长廊尽头的光之间传了出来。
“格兰狄亚!”春之女神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光之间,贴进格兰狄亚轻声说:“下界的气很乱,恐怕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看了看格兰狄亚木然的脸色,春之女神把目光转向格兰狄亚目光的前方,一边说:“天帝还没有醒吗?”
光之间的正中央,温暖的光从一根光柱上流泻出来,通过天顶散向整个天界。光柱的中间,由藤蔓支持住身体的迪修司低垂着头,从散落在胸前的发丝中间,隐约可以看见血红的心脏在一条深深的伤口里面缓慢的跳动。
这么久了,迪修司的伤还没有好,是因为还要支撑住天界的结界和供给天界光,所以没有什么力量治疗自己的伤了吗?!春之女神轻轻叹了口气,对格兰狄亚微施一礼,退了出去。
迪修司!你要再不醒来,你最爱的蕾蒂,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心脏来制造让她重生的身体,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的蕾蒂,就很危险了!
迪修司!格兰狄亚的手停在了光柱外面,隔着那分开他们的光轻轻抚摩着他的脸颊,迪修司!对不起,迪修司,我的力量不够!我没有办法帮你保护住那孩子的!如果失去了蕾蒂,迪修司,你是不是也会消失?快点醒来吧!迪修司!求你了!为了那孩子,也为了你自己!
当天边的绯红转为鲜亮的红色时,象是在印证着格兰狄亚的悲伤,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空气里透着草的清香,连吹在脸上的雨丝都温柔得让人悲伤。
狄亚把一件披风披在凯伊的身上,然后静静的退到一旁。
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凯伊就这样站在军营旁的山丘上,眼睛一直看着山下连绵的军营,凯伊的脸没有一点表情,如同她脚下踩着的石头一样冰冷,风,吹开了她身上的外套,没有穿盔甲的胳膊祼露了出来,鼓着紧紧的肌肉在这清晨还带点寒意的细雨里闪动着健康的光泽。
越过那雪山,就是克尔达境内,河的对岸,逐渐熄灭着篝火,瑟巴里军营灰色的帐篷淡淡的影现。
向前?还是向后?
凯伊的眼睛里慢慢晃出被鞭打得满身血渍的胡笳的脸,为什么非要战下去不可?真的只有战争只有夺取富饶的瑟巴里克尔达才能生存下去?那个背叛者!为什么要为那个背叛者的话伤神!没有瑟巴里富饶的土地,克尔达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可是……,就算战胜了,被战火蔓延摧残的瑟巴里还能算富饶吗?只是为了克尔达,把整个大陆也拖进地狱…,可以吗?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我们能不能赢都成问题!为了哥哥的霸业,连克尔达也要牺牲…,可以吗?!
“天亮了……”看着天边,狄亚突然轻叹了一声。
凯伊的身体轻微一震,抬手慢慢拢起散乱的头发,声音淡淡,却很清晰的传向后面的狄亚:“停止施刑,叫华里来!准备和瑟巴里议和。”
“是!”狄亚脸上有掩不住的惊喜,转身向山下冲了下去,一边叫道:“停下!殿下赦免胡笳的罪!”
“你真好运!”刽子手放下已经举起的刀,说。
“胡笳!”狄亚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响彻草原。
雨,渐渐大了起来,被染红的雨水流过胡笳的身体向草地里漫了开去,耳边似乎响起有人呼唤的声音,但是,胡笳只是觉得世界开始变得空白,眼睛里是越来越大的草根的形状,原来……,草…可以这样香甜的…,莉莉垭……
刽子手的眼睛瞪着前面。
舔着刀刃上的血迹,红发男人嘴角慢慢荡漾开阴冷的笑容。
呵呵……,人类的血……呵呵…………美味啊……
法迪玛转头,离开,身后,扑通扑通,被斩裂的,人的身体扑向了湿润的草地。
呵呵…………哈哈…………哇哈哈…………
阴暗的浅笑伸展,扩大,最后转换为狂笑。
舞会开始了!我可爱的孩子们啊!尽情狂欢吧!
法迪玛的身影慢慢影进一个半开的空间隧道,右手的刀在消失前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当被摔落的血珠溅落到草地上时,天空中降下了巨大的生物群,黑硬的外皮,尖锐的獠牙,深红色的眼珠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魔兽嵝!”凯伊的身影掠过狄亚身边时,轻拍了一下身体忍不住颤抖的狄亚,声音从她冲下去的身影后面传来:“去通知凯格尔王!”
“是!”狄亚看了一眼血红的草地,转身向马跑去。
“救命!”“哇!”“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落,被撕裂的身体碎片从魔兽的嘴边溅开,雨,也被染成鲜红。
“别慌!往外散开!”尽量以镇定的声音指挥着一片混乱的克尔达士兵,凯伊却压抑不住自己从胃底翻上来的恶心,和那异样的恐惧。
“哇!”当凯伊再次挥手拂开跌落在她头顶的碎片时,呕吐从喉咙深处涌了出来。
意犹未尽的魔兽扬起利爪毫不留情的挥向扶着半塌的帐篷呕吐的凯伊。
“噢!”在魔兽的爪尖划到凯伊的背部时,几十支长枪穿过了它的身体,钉在草地上。
“芙蕾娅……”
“凯伊!好久不见!”朝一脸惊讶的凯伊飞了一个吻,芙蕾娅掉转飞船,让船上的士兵瞄准下一个目标。
那是噩梦的开端,魔兽们,袭击了艾霖穆河岸的克尔达军营,虽然因为数量不多和随后赶到的圣亚戈梅尼军的帮助,魔兽被歼灭,但是……
6月1日,魔兽的出现宣告预言的实现,如同三千年前一样,人类自己的私心让黑暗穿过封印而来。
手指轻敲着桌面,嘴里无意义的哼着小调,帝瑟有点茫然的盯着书桌上的Сhā花。
“帝瑟!”修夹着一声炸开的雷声冲进来,眼睛在桌上一扫,缓住脚步,把门顺手关上,蓑衣也没有脱,走到帝瑟面前。
“听说你已经订做了戒指?”帝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然后好心情似的拿起煨在小火炉上的壶,优雅的往空杯子里沏上了一杯茶。
“是霞雾的新茶,味道不错,尝尝!”帝瑟把茶杯推到穿着湿碌碌的蓑衣一ρi股坐在高炉里产的名贵昙木椅上的修面前。
看着浮在水面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修突然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那杯茶多少钱?一口?这种茶是要慢慢茗的!”可惜的摇头,帝瑟又添上一杯,说:“爱莉西亚的人在梵烙山的山凹里修了神殿,地图在那里。”帝瑟收回来的手不经意的指了指书桌上的羊皮纸卷。
“那里的结界是由四大圣贤哲和爱莉西亚最精锐的魔法师保护的,因为范围要比爱莉西亚岛小很多,所以结界力量比爱莉西亚岛强上几倍。”慢慢茗了一口茶,象是很享受的呼了一口气,帝瑟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接着说:“克尔达下了战书,圣亚戈梅尼的援军也到了,胜负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你们马上离开吧。”
“怎么跟蕾蒂说?”修Сhā了一句,窗外雨越下越大,清脆的敲打着芭蕉树那宽大的叶。
“就说要去接大先哲,他应该正在来接应你们的路上。”换了个姿势,帝瑟手支着头,淡淡笑道:“或者说去蜜月旅行也可以。”
“是啊,不错的借口。”修笑了笑,一口把茶水喝干,站起身,把桌上的地图和钱袋一拢,收进腰囊。
“要让她幸福!”帝瑟耳语般的声音让修顿了一下,放在门把上的手有一丝犹豫。
“不要想太多!”帝瑟抬起头,清澈的眼瞳直视着回过头的修,说:“英雄只要皇帝一个就够了!”
修放下门把上的手,走回书桌边,拿起水壶给两个杯子都添满,举起茶杯,两人相视一笑,一口干掉。
修转身,开门,大步迈进了暴雨里。
不会再见面了!
一年零两个月,440天,10560个小时,633600分钟,38016000秒,太短了!
“古兰达斯那骗子!这种茶有什么好!比酒还苦!”对着冒着雾气的茶壶自言自语着,帝瑟澄蓝的眼眸里,飘进了被风吹散的雾气,慢慢弥漫,聚集,还原成了一颗颗珍珠样的水滴,流淌了出来。
太短了!时间……,还有很多很多话,都还没有告诉你……
“我们不跟帝瑟辞行吗?”犹豫了一下,蕾蒂问道。
“不用,我们接了大先哲就回来。”修把马鞍系紧,跃上马背,一俯身,把蕾蒂抱上马背,裹进自己的蓑衣里,脚一夹马肚,迎着暴雨向城外奔驰而去。
急促的雨点敲打着石板路,敲打着街上喧杂人群身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雨滂沱,狂风伴着迅雷肆意摧残着大地。
虽然已是初夏,透过湿透的蓑衣渗进来的雨水,仍然带着一点凉意。
听着豆大的雨滴击落在蓑衣上发出的声音,蕾蒂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安,离开拿里姆时的疑惑又浮上了心头,街上那样混乱,好象是前线出了什么状况一样,在这样的时候,修能离开吗?而且,去接老爸这件事不跟莉迪雅说没有关系吗?
蕾蒂抬起头,隔着领口的缝隙看向修的脸。
感觉到蕾蒂的目光,修微微低头,因为暴雨而眯起来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手上用力搂了一下她的腰,把帽檐再压下一点,尽量不让雨从领口流进去。
蕾蒂缩回蓑衣,双手搂紧修的腰,把脸贴在了修的胸口上。虽然蓑衣外面是狂风暴雨,蕾蒂的心情却宁静下来。修的心跳慢慢盖过了雨声,温暖的感觉一点一点把不安从她心底赶了出去。
雨点击得脸上生痛,沛然豪雨把前方的路掩成一片茫然,修只能凭着来时的微薄记忆和本能急弛。圣亚格梅尼的援军和魔兽的出现已经预告了瑟巴里和帝瑟面临的命运,这个时候离开等于是临阵脱逃,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骑士的职责自尊和世界的存亡,都比不上怀里的这个人重要,唯一担心的,只是好友的安危吧?把自己心爱女人托付给情敌,毅然独自挑起所有责任的男人,帝瑟…,想不佩服你都难啊!
蕾蒂……,怀里的身体从不安的僵硬转为柔软,带着微熏香气的呼吸轻拂得胸口有些微痒,修的唇角浮上了一丝微笑,是啊,帝瑟选择了他的道路,而我的道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决定了,我……只要能保护住蕾蒂,别说逃兵,堕落成魔族都愿意。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急弛中的马一声长鸣,突的直立起来,轰然雷鸣中,立在一棵断成两节的大树后面的庞然大物如同鬼魅一样晃动着苍白的倒影。
修拉紧缰绳,强收住坐骑惊慌欲逃的势头,眼睛盯着那在一片白茫茫的骤雨中异常醒目的红色,抱着蕾蒂缓缓下马,他手上的缰绳刚一放松,马,便狂奔而逃。
“修?”蕾蒂诧然抬头,大雨倾盆而下,雨点沿着蓑衣的帽檐顺着修的脸流下。
修把蓑衣脱了下来,披在蕾蒂身上,细心的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对她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那担心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修缓缓转身,当他面对向那鲜红色生物时,温柔的笑容从唇角淡去,转而变成了一丝冷笑。
魔兽獍慢慢收回长爪,串在爪上的尸体掉落在地上,激起了污浊的水花。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爪上的鲜血,獍抬起了有着两只巨角的头,一对鲜红的眼睛带着一丝残虐的笑意扫向修。
透过修坚挺的背,刚刚发觉到前面的异状的蕾蒂的眼睛正好和獍的目光对上,身体不禁猛的一颤,那是以杀人为乐以血腥为喜,魔兽獍的目光!
“修!”蕾蒂大叫一声,声音回荡之处,修已经冲了上去。
大雨下得猖狂,雨点让这森林小道笼上了茫茫雾色,风,呼啸,电光雷鸣在树影中交错。
蕾蒂握紧了圣光,焦急的想看清楚那在雨中沉寂的战做一团的身影。
好强!虎口被震得发麻,修双手握住了罗刹,跄踉两步,鞋后跟抵在泥地里一颗石头上,稳住被击飞的身体。
“嘿嘿……嘿嘿……”獍发出了夜鸠一样的笑声,被斩落了两只利爪的手掌开始再生增殖,变成了闪着深红光泽的长刀。
“干得不错!再来!”獍叫道,刀以极快的速度对准修直击下来。
“铛!铛!铛!……”金属交戈的声音盖过了喧哗的雨声,在如狂魔乱舞般的树影中闪出耀眼的光芒。
修再退,单手撑地,脚跟的马刺深深刺进泥地抵住后冲的力量,血丝从他嘴角溢了出来,但马上又被雨水冲走。
“你很强!”獍逼近一步,说:“不仅抵挡住了我的攻击,还能趁势反击!嘿嘿!好对手!”手臂上的伤口慢慢合拢,獍的笑声带着恐怖的寒意在雨中回荡。
这家伙!只是抵挡它的攻击便要用全力,很强!这家伙的实力也许和黑暗神族有得拼!修站直了身体,怎么办?叫不出兰修斯,单单自己的力量能挡得住吗?但是…,不能这样再被它逼近!我后面……
一手握住把柄,一手按在罗刹的刃口,修微微低下一点身体,慢慢抽出脚跟上的马刺。
“再来!”獍狂笑,双手握刀,快斩下来。
修左脚迈前一步,矮身,罗刹往回收,獍的刀从他头顶掠过,马上折转更加用力斩落,修右脚用力,身体借势前冲,右手紧握住罗刹,左手抵在刀背,罗刹深深切进了獍的肌肉里。
獍大叫着,刀势不停继续直击下来。修仍然往前迈进,身体从獍身边闪过,罗刹在獍身上拖出一道血口,而獍的刀也划过了修的背。
“不错!!嘿嘿!真的很不错!”獍的眼睛冒出了鲜红的火焰,狂笑中,獍的身体开始暴长,被划开的伤口肉往两边裂开,从身体里面慢慢露出一个人的身体。
“修!”蕾蒂想冲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从獍身体里翻出来的人,“米榭洛……”
“蕾蒂!”修扑向震住的蕾蒂,在獍的巨掌扫过来之前抱住她滚到一边。
参天大树被獍的巨掌扑断,轰然而倒,獍转身,已经变得巨大的身躯挤得树木发出吱吱哑哑的断裂声,而它胸前的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眼睛,嗜血的眼睛,…,魔兽的眼睛。
安狄傈琊!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雾水染上了蕾蒂的眼睛,米榭洛的脸开始旋转远离,回过神时,蕾蒂才发现自己被修远远的丢开,在那已经开始发狂的巨型獍前面,昂然挺立着修的背影,雨水冲过他背上的伤口,鲜红的流落在地。
獍狂啸着扑了上来。
米榭洛是敌人!和獍合体的米榭洛是敌人!如同时间放慢,森林里的一切都静止,蕾蒂的眼瞳里慢慢闪动着激烈搏斗着的身影,血光四溅,刀光流溢,米榭洛的脸挂着残酷的冷笑,毫不留情的向修挥出死亡之刃。
太强了!恐怖从修心底战抖了上来,没有兰修斯的力量果然是不行的吗?!
“米榭洛!住手!米榭洛!”蕾蒂大叫着站了起来,出鞘的圣光在她手上闪着阴冷的银光。
“爱莉西亚!”獍的头转向了蕾蒂,手上血红的刀也同时飞向了蕾蒂。
刀穿过肉体发出了轻微的脆响,血花在白色的雨帘中娇艳的盛开。修闷哼一声,手握住了身体外面的刀刃,用力一折,同时罗刹斩断了和刀连在一起的手腕。
“你找错对手了!混蛋!”吐掉狂涌上来的鲜血,罗刹闪着渗人的寒光扑向了獍。我的后面有蕾蒂,绝对不能退后!我,付出生命战斗的理由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有没有兰修斯的力量都没有关系,为了身后心爱的人,我一定可以成为最强的盾!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拼命!修……吗?
獍的心里一凛!米榭洛!怎么可能!这个男人的意识早就被消灭了!不可能的!这心底的悸动只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类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我!
“雨太大了!我们还是先找地方躲雨吧!”加龙扯着嗓子对大先哲叫道。
“说的也是……”大先哲抬起头,雨水顺着帽檐流进了他的脖子,暗骂一声,大先哲开始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大先哲!您看!那是什么?”早就开始找躲雨地方的加龙突然惊叫道。
隔着一个山头,郁郁葱葱的森林笼着白茫茫的雾气,不时有云朵状的雾气伴着轰然巨响升起。
“我们快点过去!”大先哲心里掠起了不安,叫道。
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山凹。
米榭洛!米榭洛!你在干什么?……我要成为最强的圣骑士!最强的圣骑士啊!那我就是最强的圣骑士夫人!可是……最强的圣骑士有什么好处?有吃的吗?……成为最强的圣骑士夫人,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米榭洛米榭洛!我的屋子里也会下雨艾!你这个笨蛋!屋顶破了这么大一个洞当然会下雨了!让开,我来修!米榭洛你为什么要打工呢?没钱了?为什么会没钱呢?让你吃光了!那…我也和你一起赚钱!
米榭洛……,圣光的光芒慢慢增强,蕾蒂握着圣光的手微微颤抖着,雨水夹着泪水在面颊上流淌。
“米榭洛!住手!”圣光指向了獍胸前的米榭洛,蕾蒂叫道。不要逼我!我不想和米榭洛做战啊!一直一直,关心我爱护我,象哥哥一样的,最好的朋友!米榭洛!
下意思!獍退后了一步,黑暗神皇还没有醒来的现在,只有靠依附在人类的身上,象自己这样的一级魔兽才能穿越冥界之门,如果这个人类死了,自己也就完蛋了!圣光啊!呵呵!我也不能再玩下去了!一口气收拾掉他们!
蕾蒂!扶着蕾蒂的肩头,修站直了身体,慢慢把蕾蒂推到身后。
“修!?”
修微笑着摇摇头。
转身,罗刹刀尖微翘,修神色坚定的对着獍。
蕾蒂……,獍又退后一步,强压住从米榭洛心底涌上来的悸动!不!你已经没有意识!你只是我獍的傀儡!对!你跟我一样!为了能看到眼前这个人类美丽的死亡而兴奋着!你和我一样是嗜血的魔族!
米榭洛的眼睛变成深红,合着獍的吼叫,发出了狂叫。
“死吧!”
獍的大掌扫过,手掌上再生的刀直逼着修奋力架住的罗刹往后退,而另一只手掌直接扑向了他身后的蕾蒂。
修弃刀,后退,巨爪划过他身体,将他身体象落叶一样扫落。
“修!”蕾蒂接住了鲜红的身体,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大雨迷茫,雨帘中,米榭洛手上的剑鬼魅般刺了过来。
来不及了!修的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下意思的把身体尽量的遮住蕾蒂的身体。
米榭洛!一滴泪珠滚落,一瞬间,只是一瞬间,米榭洛的剑势停了一下下。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剑尖吐着血红的红芯划破雨帘刺了过来。
米榭洛……,血,一颗颗滴落,在地上溅起了淡红的水花。
怎么可能!獍狂叫着,被身后开启的冥界之门吸了回去。
蕾蒂……,修慢慢拿开抵在自己胸口的剑尖,沛然大雨中,跪在他身前的蕾蒂身体不断颤动着,双手紧紧抱着跌落在怀里的米榭洛,低声的泣啼声让森林都开始伤心。
圣光的光芒在米榭洛背后慢慢暗淡,终至消失。
我爱你……,那是幻还真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米榭洛的脸带着欣然的笑容,轻拂过蕾蒂脸颊的手滑落在蕾蒂怀里。
“蕾蒂!”大先哲叫道。已经被发现了吗?
“老……爸……?”蕾蒂抬起头。
“蕾蒂!”大先哲跳下马,朝两人跑去。{云宵阁论坛——/}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天空照得雪白。
一个魔法圈在大先哲的面前将两人罩住。
“老爸!”
“蕾蒂!”就在大先哲伸手可及的地方,随着魔法圈的闪光,修和蕾蒂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六部梦想之彼方第一话
“砰!”拳头重重的击在石墙上,血丝顺着被击裂的麻石缝隙流了下来。
太大意了!既然圣亚格梅尼的军队和魔兽都出现了,没可能黑暗神族不注意到蕾蒂的!我竟然还自以为是的让修单独带着她走!真是愚蠢到家了!从击在石墙上的拳头上,血一丝丝地流下,帝瑟却宛若不觉般,继续向只是默默承受着的石墙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悔恨。我明知道,我明知道修已经唤不出兰修斯!没有兰修斯的力量修根本不可能是黑暗神族的对手!罗萨帝瑟!你是天下最蠢的男人!
“大先哲?”听着里面房间不断传出的声响,莉迪雅担心的转向大先哲。
大先哲缓缓摇头,制止住莉迪雅想开门的手,眼光在房间里的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不再理众人期待的眼神,低下头,把身体重新陷进舒适的沙发里。他一定能做出正确决定的!当帝瑟听到蕾蒂他们被黑暗神族抓走的消息时,仍然先平静的处理完其他的政务,才独自回房的时候,大先哲就知道可以相信这个男人。大敌当头的现在,是选择心爱的人还是国家,只有这些笨蛋才会担心这种问题吧?!
“咳咳……”听到古兰达斯造作的咳嗽声,大先哲眉毛抬了抬,唇角浮出了一丝笑意。果然是这个笨蛋打头阵!
“那个……大先哲大人……”古兰达斯踌躇了一下,被罗西尼在后面一推,以必死一般的表情说:“虽然,我们觉得爱莉西亚大人的安全是很重要,但是…,我们首先应该考虑的还是对面的克尔达和圣亚格梅尼联合军,如果不解决他们,瑟巴里和佛萝黎亚大陆就完蛋了!”
“所以……?”大先哲抬头,微笑着问。
“所以……”古兰达斯不觉打了个冷战,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希望大先哲您能劝劝陛下!大敌当前还是要大局为重!”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这个爱莉西亚的仆人放弃爱莉西亚女神?”大先哲坏心眼的以很严肃的神情瞪着脸色开始发白的古兰达斯。
古兰达斯抓住不断捅他ρi股的罗西尼的手,把罗西尼给推到前面,自己退到后面抹了一把汗。见鬼!什么时候大先哲变得这么威严了!?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得罪了最高战力的爱莉西亚魔法军团,不用克尔达来打,就会被他们给消灭了!
“咳咳……”罗西尼一边咳着,一边把求助的眼光转向古兰魅尔。
现在是流感的季节啊!感叹着,大先哲把目光转向声响停止的里屋。
“砰!”门打开了。
“陛下!”罗西尼两眼瞪圆了的看着已经一身戎装的帝瑟。
“古兰魅尔,摩挲还在后院吧?”帝瑟拿起靠在墙上的刀,径直向门外走去。
“是!”古兰魅尔递上披风,说:“可是它好象不让任何人接近。”
“陛下!”古兰达斯挡在了帝瑟面前。
“让开!”帝瑟眉毛一扬,脸上的神色让古兰达斯不觉退后一步。
“你不会是这么有勇无谋的人吧!”罗西尼叫道。
“你们这帮笨蛋!”大先哲站了起来,给罗西尼众人一人头上敲了一个响栗,说:“如果蕾蒂死了,你们以为人类还有希望吗?一旦黑暗神族把神皇召唤回来,别说瑟巴里,整个人界就都毁了!那时候,可没有爱莉西亚女神再来帮我们了!”
众人面面相嘘,说的也是哦!
“你放心去吧!可别把我们跟莉迪雅那些小丫头混为一谈!克尔达和圣亚格梅尼的联军还不看在我们爱莉西亚第一魔法军团眼里!”大先哲拍拍帝瑟的肩道。
“多谢!”帝瑟展颜笑道,然后附在大先哲耳边轻声道:“我都没有想到有这么好的大道理!”
咦?!不会吧?!这家伙不是意识到蕾蒂对人类有多重要才下的决心??大先哲先是诧然,然后笑容漫了出来,有意思!
“摩挲!过来!”拎着一挂火龙果,帝瑟堆了满脸的笑容对盘踞了大半个后院的摩挲招招手。
摩挲先是警惕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不屑的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这个混蛋!赶明儿我呆着机会一定要烧掉你那碍眼的两撮毛!帝瑟笑容更盛,以诱人的声音说:“摩挲,天气不错,你不想出去溜溜?”
天气不错?摩挲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你当我白菜啊?!摩挲干脆把头倦到翅膀下面。
帝瑟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想想大局为重,仍然陪着笑脸说:“怎么样?你不想展翅翱翔天空吗?”
“蕾蒂那笨蛋被抓走了吧?”摩挲的声音从翅膀底下传了出来,“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连兰修斯都打不过的家伙你能赢?”
这家伙!帝瑟握紧了拳头,妈的!软的你不吃,老子给你来硬的!
“你干什么?!”摩挲单脚而立,收起一边的翅膀躲过帝瑟偷袭般丢过来的绳套,然后一张口,一道火焰喷了出来。
“哦呵呵……”看着一身焦黑的帝瑟,摩挲笑道:“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去挑战黑暗神族!笨蛋!”
这…这…混蛋!帝瑟眼里怒火雷电交相闪过,最后现出阴冷的笑意,呵呵……你不仁我也不义!
身型一矮,帝瑟往摩挲的身边窜过,就在摩挲一愣神的时候,帝瑟已经拎着一只小孔雀走了出来。
“我说摩挲啊!你想不想翱翔天际啊?”帝瑟看了看手里睁着惊恐眼睛的孔雀,咋了咋嘴,说:“听说这小家伙的味道不错?”
“你!你!”摩挲气得连尾巴上的毛都抖了起来,叫道:“卑鄙小人!你这也叫人类的真王!救世的英雄?!”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去还是不去!”帝瑟收住调笑的笑容,沉下脸道。
“我知道了!你放下877号!”摩挲低下了头,说。
“其实我也没说不去,毕竟蕾蒂那笨蛋死了对我也没好处!”摩挲扭过头对坐在自己背上擦着脸上黑灰的帝瑟说。
“走吧!”帝瑟把手一松,毛巾和孔雀一起,飞落在地上。
当帝瑟终于搞定摩挲的时候,在克尔达军营里正面临着另一场狂风暴雨。
“安得路大人!”力一个箭步抢先挡在了门口,堵住了脸阴得比天空还深的安得路的路。
“让他进来。”凯格尔淡淡的声音从门里传出,力默默的让开了路。
安得路冷哼了一声,“啪”的一声把已经抽出半载的剑推还入鞘,从力身边冲了进去。
“怎样?漂亮吧?”专心致志的用绒布擦着短剑的剑刃,凯格尔没有看安得路,微笑着注视着闪着冷峭寒光的剑刃问。
“王!”安得路叫了一声,见凯格尔仍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咬了咬牙,重重的坐在凯格尔的对面。
“安得路,我有要你坐下吗?”剑的寒光一凛,在凯格尔脸上反射出一道阴森的影子,让他的笑容突然显得阴冷诡异起来。
安得路一下子弹了起来,双手垂下,身体微微前倾,恭恭敬敬的退后一步,说:“安得路参见陛下!”
“凯伊的决定是正确的,继续和瑟巴里交战对克尔达没有一点好处,得益的只是圣亚格梅尼而已。”凯格尔把剑收入鞘中。
“可是……王您已经给瑟巴里发出决战通告了!而且,有我的装甲兵团,瑟巴里根本就不是对手!”镇定一下心神,安得路不死心的说。
“现在有多少人反对凯伊的和平建议?”手指轻敲着剑柄,凯格尔对安得路微一颔首,说:“坐。”
“赞同凯伊大人的只有飞鹰军团的几个军团长,古里牙他们还是忠于陛下您的。”安得路小心的坐了下来。
“哼,古里牙吗!”凯格尔的唇角泛上了一丝冷笑,说:“古里牙啊,那家伙已经被圣亚格梅尼收买了!竟然连我的命令都敢假传!安得路,为什么圣亚格梅尼的援军能那么凑巧的和魔兽一起出现?”
“先用魔兽扰乱我们的军心,然后以救助者的面貌出现,再趁机挑起我们内部的分裂,最后在克尔达和瑟巴里的决战中一举把我们双方干掉,安狄傈琊那家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着安得路不明白的脸,凯格尔接着说:“受到魔兽袭击,让我们的士兵产生恐惧,同时又以他们强大的援军来显示我们可以得到的力量,这样,在克尔达军队里就会产生两种观点,以凯伊为首的主和派会想停止引来魔兽和损失巨大的战争,而主战派却会想借用圣亚格梅尼的力量一举攻下瑟巴里。安狄傈琊打的如意算盘是主战派一定会赢,而凯伊将会因为想停战而被排挤甚至……”凯格尔停了一下,雨后的阳光从帐篷的天井里泻下,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雾气。
“安得路,跟着凯伊,不管凯伊做的是什么决定,你们都要支持凯伊!”凯格尔的声音不大,淡淡的说道。
“凯格尔……王……”安得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吗?如果……如果我的行军速度再快一点!克尔达军就不会被挡在艾霖穆河!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王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为了战争的输赢,不是为了克尔达的前途,从十几年前开始,王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一个人!
“我知道了!”深施一礼,安得路保持着前倾施礼的姿势后退着出了帐篷,也许王的选择是对的,比起王的残暴和血腥统治,凯伊殿下的仁慈才是拯救克尔达的力量,凯格尔…王!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安得路跳上了战马。
“力,很美吧?”凯格尔抽出剑,把剑刃对着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又重新开始仔细的擦拭。
“是!”力悄然把门掩上。
“如果……”凯格尔把剑伸到阳光底下,出神的看着剑刃反射出的璀璨光芒,悠然说道:“这上面再染上我的血,是不是会更漂亮?”
力没有出声,只是默然的站在凯格尔的身后。
“力,你是谁的刹髁竦?”
“力是凯伊殿下的刹髁竦!”
“说的不错。”凯格尔转过身,面对着力,微笑着说:“去看着他们,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力转身。
“还有,魔兽是因为凯格尔王的残暴才出现的,凯格尔王是灾难之子,因为会带来黑暗的凯格尔王,所以克尔达才会被神抛弃。”凯格尔手撑在双眼之间,紫红双瞳在雾气恍然的光线中闪着妖媚的光芒,“尽你所能的,让士兵们把怨气发泄出来。”
“是!”力踏着凯格尔诅咒着自己的声音向外走去。
凯格尔把剑放到桌上,打开了行李箱,从箱底翻出一套纯白色的衣服,手一抖,一个破烂的洋娃娃掉在地上。
凯伊……凯格尔慢慢蹲在洋娃娃面前,手指拂过娃娃依然明亮的眼睛。
我把依娃送给哥哥!这样哥哥就不会孤单了!依娃会代替凯伊陪着哥哥!没有一丝瑕疵的,那小女孩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她的笑容,一直,一直是我的唯一的光。
凯伊,凯格尔抱起娃娃,凯伊……
“狂!”
狂一愣,反射似的回头,手中已多了一把刀。
“是我。”力夹住刀背,把狂拉退一步,低声说:“命令变更,那些反对凯伊殿下,和圣亚格梅尼有联系的人,一旦有所不轨,杀无赦。”
“哥哥!”狂有点不解的望了力一眼,但是仍低声回答:“是。”
“狂,你认为我们刹髁竦一族以后的前途应该寄存在谁的身上?”逼视着狂的眼睛,力问。他不想让狂抱着疑问去执行任务,那会影响到凯伊的安全,就算是亲弟弟,如果会对凯伊造成危险,他也要先除掉。
“哥哥?”狂踌躇了一下,说:“凯格尔王给了我们一族容身的地方还有自由。”
“但是,”狂昂头也直视着力,低声说:“要让我们刹髁竦一族得到彻底的解放,从人们的歧视里抬起头来,从黑暗走到光明之处,这样的世界,只有凯伊殿下才能建立。”
欣慰的笑容在力唇角一闪而过,拍拍狂的肩,力说:“集合族人。”
“凯格尔王子!凯格尔王子!”
“别吵!安得路!”凯格尔长剑一挥,将莱特击飞出去,回头对沿着长廊跑过来的安得路笑道:“你也来,安得路,两个一起上。”
“不要了!”莱特揉着ρi股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说:“凯格尔王子,俺受不住了!”
“没用的家伙!”凯格尔拉了莱特一把,把他手上的剑丢给安得路,说:“安得路你来。”
“凯格尔王子,舞蹈课的时间到了。”接住剑,一边招架着凯格尔猛烈的攻势,安得路抽空叫道。
“那种娘娘腔的东西我没兴趣学!小心!安得路!我要攻你右侧了!”一边提醒着安得路,凯格尔的剑已经穿进安得路的空隙,从里侧卷飞了安得路的剑。
“手要更用力的握住剑!”凯格尔用剑尖把掉落在地的剑挑向安得路。
“哥哥!哥哥!”在安得路慌忙接住剑的时候,随着长廊的一头传来脆脆的呼唤,另一把剑也飞向了他。
凯格尔把剑丢向安得路后,跳过笆篱,一把抱起了拎着裙子急跑过来的凯伊。
“哥哥!给你!”凯伊兴奋的把手上捧着的绢巾递到凯格尔面前,白色的绢巾上绣了一朵看不出是什么应该大概是花的东西。
“给我的?”凯格尔抱着凯伊坐在栏杆上,先用袖子擦去凯伊脸上的小汗珠,接过绢巾问。
“是!凯伊绣的是哥哥的象征!”绯红着双颊,凯伊眼睛里闪动着亮丽的光芒。
“我的象征?是什么?”凯格尔仔细看着绢巾。
“是飞鹰!”凯伊兴奋的回答让贴上来偷看的莱特和安得路一跤跌了下去,那东西是飞鹰?
“是克尔达的骄傲纽若蓝山上的飞鹰!”凯伊指着那一团糟的图案说,声音里透着兴奋和骄傲。
飞鹰啊!凯格尔握着绢巾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详的象征,恶魔的代表,被称为最肮脏的老鼠的我,在凯伊眼里是最尊贵最骄傲的飞鹰啊!
“凯伊公主,你确定这是……”莱特的话音未落已经被凯格尔一脚给踹飞了去。
“公主!公主殿下!”女官的呼唤声从长廊那边传了过来。
凯格尔在凯伊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哥哥收下了,谢谢凯伊!”把凯伊放回长廊,凯格尔和莱特安得路越过篱笆,消失在树丛里。
“公主殿下!不要乱跑了!我们该回去了!”喘着气的女官看到凯伊后,松了口气,牵起凯伊的手说:“公主殿下,这虽然是您父王的宫殿,但是有很多不好的东西在,以公主这么高贵的人,是不能让他们接近的!”
凯伊胡乱的应着,趁她不注意,回过头,冲树丛那边做了个鬼脸,然后灿烂的一笑。
凯格尔王子!安得路看着回应着凯伊鬼脸的凯格尔,整个克尔达王族包括一些重臣都不把凯格尔王子当成克尔达的继承人,只有凯伊公主,一直把凯格尔当成她最引以为傲的哥哥,而,也只有凯伊公主,才能抚平凯格尔王子心底的创伤吧……
那时候我就应该知道,对于凯格尔王来说,凯伊殿下就是他生存的一切,对,在那一天,我就应该知道的!
那一天的天气,本来是很好的……
“凯格尔王子!”莱特拉住了凯格尔的袖子,一张脸涨成通红,声音也不禁高了起来,叫道:“你难道真的想坐以待毙?只要联合番外诸侯,我们是有胜算的。”
“凯格尔王子,请您再考虑一下,现在掌握政权的那些重臣只会令克尔达灭亡,我们需要象您这样强大的人来领导。”克路低沉着声音说。
“我不干!”凯格尔简单的回答,拿开莱特的手。
“那您是准备被杀了?国舅他们本来就不会容忍您活到18岁的,而且您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反对他们的人,我想国舅他们可能会很快的对您下毒手。”克路低垂着眉,吹去飘落在衣袖上的落叶。
“是吗?”凯格尔微笑着随口应了一句,拿起重剑,用力挥舞了一下,对安得路招招手,走向练习场。
“王子!”莱特还欲再说什么,被克路一拉,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如果王子执意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那,在下先告退了。”克路对还忿忿不平的莱特使了个眼色,向外走去。
“克路,不要想瞒着我做什么!知道吗!”一道冷凛的视线让克路背部只觉一寒,跫然回首,却只见凯格尔和安得路交战得正酣,早春的风吹得刚发了点嫩芽的树枝发出唰唰的声音,偶有远处传来鸟的清鸣,那冷峻的声音似真似幻的溶解在飘飞的枯叶中,在这逐渐暖和的天气里,克路却泛上了一层寒意,也许……这个被摈弃在克尔达王族之外的王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
是因为凯伊公主!凯格尔王子宁愿被杀也不向敌人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凯伊公主?!因为如果真按照克路他们所说的动手的话,必然要连累到凯伊公主的母后一家。
安得路把马的缰绳系在树干上,眼光瞟向了笼了一层薄雾的霓逸别庄。
因为被山环抱着,霓逸别庄有着不同与纽若蓝的温暖气候,在这寒冬还未褪尽的初春季节,只有霓逸别庄的森林是绿意葱翠,由温泉形成的湖泊飘起淡淡的雾,阳光从林间的缝隙洒下,胧得树根处早开的野花如烟似雾般。
“快点……王妃还等着用梅花的花瓣沐浴呢!别闹了……”清脆的笑声飞过围墙,回荡在飘着梅香的空气里。
霓逸别庄,克尔达最美丽的庄园。如果凯格尔王子的母亲第一王后还活着,这里应该是凯格尔王子嬉笑的地方吧?
象是要把纷乱的思绪排开,安得路猛的摇摇头,然后沿着墙根向园子里摸去。王子已偷溜进去很久了,如果被发现,少不了又要被为难。
“王子!”远远的看到蹲在长廊旁的篱笆下的凯格尔,安得路小声的叫了一声,见凯格尔没有反应,左右看了一下,小心的慢慢靠近过去,刚欲开口再叫,却见到凯格尔旁边还蹲着一个人。
力?!安得路放下了圈在嘴边的手,他知道这个人,这个少年是刹髁竦一族的下任族长,生活在黑暗的暗杀者一族,被克尔达贵族利用却又害怕而最后被迫害的一族,凯格尔王子是什么时候取得了他们的支持?
下意思的,安得路静静的蹲在了不被发现又能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地方。
“那么说,他们决定下个月就动手?”
“是的。”
“下个月是凯伊的生日,我还答应带她去看鹫的。”凯格尔微微皱着眉,带着点无奈的神情说。
“您真的不反抗?”
“她一定会哭的,”凯格尔露着困扰的神情,好象没有听见力的话,揉了揉头,说:“到时候也只好麻烦你了,你知道的吧?就是我们上次发现的那个地方,有白色鸠筑巢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也会跟她说您出远门了。”力低下了头。
突的一下,安得路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突然明白了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事情!安得路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种急促的情绪从胸口一直闷了上来,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有人!”凯格尔拉着力往里一闪,长廊上便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愉悦的谈话声。
“我们是不是该提前恭喜大哥?”
“有什么好恭喜的?”
“下个月就可以除掉那只讨厌的老鼠,能和凯伊结婚然后登上王位的,除了大哥你还有谁?‘“我知道了,大哥不高兴是因为凯伊还是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倒越来越有美人样了,大哥就将就点,再等个五六年吧。”
“你们胡说什么!我是觉得跟那种野种结婚,会辱没我高贵的身份!”
“什么?”
“我也是昨天才偷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的,原来啊,凯伊那丫头根本不是王的女儿!是姑妈和一个下级骑士生的野种!”
“别开玩笑了!大哥!”
“谁跟你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听得很清楚,据说是姑妈老不生孩子,王位眼看就是那只老鼠的,所以父亲他们就偷偷找了个男人去借种!呵呵,那小丫头片子平常还拽得二五八万是的!我倒想看看她知道自己真正身份时候的那张脸!”
“怎么!这样就震住了啊!告诉你们!还有呢!我听父亲的意思也是不想留下这种肮脏的血统,所以啊,等倒她没有利用价值后,就卡……”
“父亲还真是狠心呢!呵呵……”
“那多可惜啊!要不到时候跟父亲说说,把她给我当小妾好了!”
“哈哈!老五你真是改不了的色鬼!”
笑声远去,空气里慢慢浮上了一层杀气,安得路只觉得心惊肉跳,不是因为他听到了这个绝密的秘密,而是他看到了凯格尔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觉得那是愤怒到极点,恶鬼的脸!
那一天的晚上,凯格尔王子的确是变成了恶鬼,火焰染红了霓逸别庄,人的生命如纷飞的花瓣一样凋落,而由那一夜开始,曾经是那样开朗的凯格尔王子变成了恶魔的化身。
安得路微微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好久以前的记忆!原以为都快遗忘的,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不敢向任何人提起的秘密。如果被凯格尔王知道那天我也在的话,就算我是他最亲信的侍从,那时候他也一定会杀了我!
“我们……”安得路的目光缓缓扫过莱特和克路的脸,见他们微微颔首,用手揉揉好象又有点发酸的眼睛,用疲倦的声音说:“装甲军团,神火军团,精甲军团,我们听从凯伊殿下的指挥。”
杯子从一直以稳操胜眷的神态微笑着看着安得路的古里牙手里跌落,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安得路,然后慢慢的看向莱特和克路,怎么可能?!最忠于凯格尔王,也是凯格尔王最亲信的,怎么可能!安得路怎么会支持凯伊!
会议室里,先是小声的议论,然后慢慢嘈杂起来。
凯格尔王为了取得胜利提前从国内召唤前来,还没有受到一点损伤的生力军,拥有可以改变整个战场局势的克尔达最强战力的三个军团,本是主战派赖以为后盾的力量!
“赶路过来很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莱特站了起来,拿起头盔,见安得路没动,问:“你不累?”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跟殿下说。”安得路拍拍莱特,小声说。
“那我们先告退了。”克路优雅的对凯伊施了一礼,和莱特一起退出了会议室。
“妈的!”刚出帐篷没多远,莱特便将头盔狠狠砸在了地上。
“莱特!”克路捡起了头盔,搂住了他的肩,安慰的拍了拍,说:“不能在这里!先回去!”
“为什么!”莱特低声吼道:“为什么?!”
“我们必须听从王的命令!如果这是王的愿望,我们只能服从!”克路压低了声音说。
“包括看着他去死吗?!”护手套上的钢箍被捏成了两段,悲愤的声音从莱特紧咬的牙关迸裂出来。
“莱特!”看着莱特眼角冒出的泪光,克路想着要说些话来安慰他,却哽咽着无法出声,只好拉着他快步离开。
凯伊木然的坐着,四周的争吵声似乎都已飘远,脑中回响的一直是安得路的那句话,是凯格尔的意思!一定是哥哥的命令!安得路他们是绝对不会听从别人的命令的!除非是哥哥命令他们这么做!那么说……哥哥也赞同和谈……哥哥他,也决定放弃战争了吗?
“安得路!”凯伊抬起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如果哥哥也赞同的话,就不用和哥哥起冲突了!
“古里牙,我想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扭过头,安得路避开凯伊的目光,对古里牙说。
“我知道了,那……我先告退!”苍白着脸,古里牙逃也似的离开帐篷。
“凯伊殿下,还有些事,我想您也应该做个决定。”等人走得差不多后,安得路才回过头,看着凯伊说。
“等等!”凯伊举起了手,侧耳听了一下,冲到帐篷门口。
军营里,如同暗涌着的潮流,越来越大的声音向这边流了过来。
“什么事?!”凯伊问道。
“好象是……”英格尔吞了口口水,没有办法把后面半句话给说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凯伊瞪了英格尔一眼,这种骚动!凯伊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我想,是您做决定的时候了。”跟在凯伊后面,安得路淡淡的说。
阴云散去,太阳露了出来,空气里散着雨后的清香。
第六部梦想之彼方第二话
又下雨了吗?我好象跟雨天生不合,下着雨的日子,从来就没有好事。
听着雨点击打着窗沿的声音,修慢慢睁开眼睛,从手掌心传来了一丝暖意,微微偏头,蕾蒂正紧握着他的手倦着身体贴着他睡得正熟。
撑着石壁坐起来,看着蕾蒂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微微笑了一下,修把蕾蒂抱着靠入自己怀里,眼光向四下扫去。
异常潮湿的空气里透着发霉的味道,阴暗的光亮从狭窄的窗口射了几条进来,青苔闪着幽幽荧光。
石牢?还是被抓住了吗?
虽然已是初夏带点燥热的天气,背后的石壁却透着冰彻入骨的寒意,可以感觉到失血过多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看了一眼蕾蒂身上被撕成条状的裙子,修拿起紧握着的蕾蒂的手轻轻吻了吻,傻女孩,一定是拼命的用恢复魔法,所以累成这样!
“已经没有用了,没有兰修斯的支持,就算用再多的恢复魔法都没有用的。”修低声说着,把蕾蒂搂得更紧。蕾蒂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微微有点上翘可爱的鼻头正平稳的呼吸着,睡梦中也好象带着一丝微笑的唇角,光滑细嫩的皮肤,覆盖住了那活泼的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时不时还要调皮的颤动一下。
可爱的蕾蒂……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一定还是那个徘徊在黑夜里丑陋肮脏没有人心的死神,是啊,你所不知道的,以前的我。
那一天,也是下着雨。
雨,一直下着,春寒料峭的夜晚,雨,一直下着。
冰冷的雨滴,一直浸到心底,连骨头都冻得抖了起来。
那个缩在城墙角落的男孩,带着绝望茫然的眼光,那个一脸无助害怕的男孩,那个……是我……吗?
对啊…,那个一直下着雨的晚上,随着黎明的来临,我才明白,我是被抛弃了的,那个拿着糖果给我,慈祥的拍着我的头要我在这里等他的父亲是再也不会回来接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掉我?!
是因为我不能帮忙做什么家事?是因为我一顿饭就吃掉了三个人的饭量?那么,我会努力工作!我会少吃多干活!可是,爸爸!就算这样子你也不要我了吧…
对!我是不被需要的人……
然后,也是下着雨的夜晚,一样冷彻心肺的雨……
只留下了一把剑,马克西米便也消失了踪影。
什么都无所谓了,随便什么时候死掉都可以,反正我的生死没有人在乎,我也不会去在乎别人的生命,那些活动着的肉体只是挡在我前面的小石子而已。
女人小孩的哭叫被利刃斩断,夹杂着血腥气息的火焰映照出死亡的狰狞。
马克西米留给我的罗刹和剑技被我在杀戮中磨练成了杀人的利器!从尸堆血海里,我锻炼出了越来越强的剑技。〖-云宵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称为死神,斯穆里司恶名昭著的强盗,我的名字甚至可以吓唬住哭闹不止的孩子…
女人,美酒,染着鲜血的金币,我用糜烂的生活来掩饰生命的空虚。
可是……每个夜晚,雨却仍然在下,好象没有尽头一样的一直在我心底下着……
除了自己的力量,我不再去相信别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如果妨碍到自己的生命,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丢弃的世界,会有人为着别人而活着吗?!
一直到遇到卡斯利特……
说什么来剿灭强盗,斯穆里司最强的骑士,那个叫卡斯利特的男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在我的罗刹下!是没有能赢过我的!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打倒他,不论我击倒他多少次,他竟然都站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力量?已经满身是伤,连站着都很吃力的人怎么可能越战越勇?!
“我有比我生命更加重要的人,所以……,我一定会打倒你,然后回到他的身边!”
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回到他身边的人!
是那个人让你这样拼命的吗?!是那个人让你有这样的勇气和力量的吗?
我是不被需要的人……我也没有必须回去的地方……
我……为什么活着?我……为什么战斗……
我输了……
“在你找到你的答案以前,愿不愿意帮我守护斯穆里司?”
呵呵……好吧!我就帮你吧,卡斯利特……你用生命守护的人,那种感情,是不是跟着你,我也可以找得到?象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会有人需要我吗?我……还会需要别人吗?
我,一直都很讨厌自己,对那个没有生存的目的,只会用冷酷和血腥来逃避的自己,一直非常讨厌和鄙视。
不过现在,
修用溺爱的眼神注视着蕾蒂熟睡中的脸,手指轻轻拂去沾在她脸颊上的灰尘。
卡斯利特,我已经完全能了解你的意思了,因为蕾蒂给了我一颗完整的心。一心一意的爱着蕾蒂,也被蕾蒂所爱的,这样的自己,我很喜欢,能为了蕾蒂而拼命战斗,珍惜着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对于这样的自己,我感到非常自豪。
“呵呵……你醒了吗?我的心肝……”如同猫头鹰看见食物的声音,突然响起的霏凌娅的笑声让室内的空气突的诡异起来。
修慢慢抬起头,石室里,正确的说应该是外面亮起了灯,把石室隔成两半的藤蔓在灯光下流动着紫青的色彩。
“呵呵……你注意到了?”看着修,霏凌娅摸着盘缠成网状的藤蔓笑道:“夜酆草,知道吗?是冥界最美丽的花啊…,再多等两天,你就可以看见它开花了,只要……”
霏凌娅的笑容异样灿烂起来,说:“把爱莉西亚的光之气息全部吸光!就会开花了!”
修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蕾蒂的脸,虽然呼吸仍然平稳,蕾蒂那原本嫣红如苹果般的面颊却已经逐渐苍白。
“呦!你生气了?”手指滑过夜酆长满荆刺的藤蔓,霏凌娅捂着嘴轻笑道:“你应该感谢它们的啊,心肝,如果不是这些可爱的夜酆,你早就没命了!”
“光之神族和黑暗神族结合,光之神族会被黑暗神族吞噬,但是,如果黑暗神族借助了同时存在着光与暗的人类的身体来与光之神族结合的话,”拂着夜酆的手指被荆刺刺了一下,霏凌娅微微一顿,说:“那么,黑暗神族将会被光溶解。”
“如果不是这些可爱的夜酆,兰修斯连压制你的伤势的力量都会消失……”一丝忧伤从霏凌娅眼中闪过,背转身,恢复活泼的腔调,霏凌娅笑道:“所以啊,你是应该感谢这些花的。”
“那么,我就先走了,”霏凌娅把带来的篮子放进夜酆网里面,说:“看你这愤怒的样子,我还是去看着兰修斯比较好。呵呵……”
“唉……”一出石室,霏凌娅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在担心兰修斯,还是里面那个人类?”
“艾菲奥!”惊然回身,看见靠在墙上的是艾菲奥,霏凌娅捂着胸口松了口气,然后换上了娇媚的笑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到这里干什么?”艾菲奥直起身子,说:“而且还说了那么多无谓的话,莉耶迩应该说过不要跟他们接触。”
“我为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话!”霏凌娅不屑的哼了一下。
“霏凌娅!你!”艾菲奥还想说什么,霏凌娅却已经转身离去。
这么喜欢兰修斯吗?霏凌娅?艾菲奥一拳击在石墙上,就算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也愿意被他利用!兰修斯那个混蛋!他有那点好!有那点比我好!霏凌娅……
“蕾蒂,蕾蒂,”轻轻拍打着蕾蒂的脸,修焦急的呼唤着她。
“不要叫她,为了治你的伤,她已经用去很多魔力,如果是沉睡的状态,至少可以拖延一下魔力被全部吸掉的时间。”
“兰修斯!你在那?!”修抬头,想寻找声音的主人。
“我现在是直接用精神波和你通话,我的灵魂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给硬拖出来了!艾菲奥那混蛋!”兰修斯的声音透着愤怒,看来,是被以很不人道和粗暴的方式给拖出来的。
“呵呵,男人受欢迎还真是麻烦啊,不过,多亏了霏凌娅让我们的气连接起来。”笑了两声,兰修斯的声音急促起来,“听着,他们用夜酆来吸取蕾蒂的力量,如果不快点从那里出来,蕾蒂的小命就玩完了!而且,明天晚上,集合四大神王的力量,再加上蕾蒂的光之力和祭品之血,莉耶迩准备解开被蕾蒂以生命为代价做的黑暗神皇的封印。如果封印解开,整个伊甸都会被湮气包围,那时候,就算没被吸光气息,蕾蒂也会被湮气而吞噬。不过,我现在被封在结界里,能传送给你的力量不多,也许……”兰修斯的声音沉寂了下去。
“快说!怎样逃?方法!”对着虚无的空气,修大声问道。
“蕾蒂不能通过夜酆,但是,地洞应该可以,这个石室的下面应该有伊甸的通风管道,沿着管道走出去,就有离开伊甸的可能。糟!艾菲奥那混蛋来了!修!那笨丫头拜托了!”
地洞?细听了一会,再也没有兰修斯的声音和气息,修微微皱眉,从那里挖?这四面不都是石壁吗?
“修……”轻声嘀咕了一句,蕾蒂的睫毛眨了眨,慢慢睁开眼睛。
“蕾蒂,”修把她抱上一点,怜惜的说:“继续睡吧。”
蕾蒂摇摇头,目光瞟向了中间的夜酆草,轻声说:“夜酆啊,我听说,它开的花非常漂亮呢。”
“是吗?不过我和你都不会看到的。”修抚着蕾蒂的头发,说。
“修,”蕾蒂抬头望着修,唇角边慢慢浮出笑意,说:“我很高兴,可以一直和修在一起……”
“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修低头以唇堵住了蕾蒂的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温柔的吸允在一起的嘴唇边漏了出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蕾蒂……”良久,修才松开蕾蒂柔软的唇,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递到蕾蒂眼前,问:“愿意吗?”
看着盒子里两只银光流溢的戒指,蕾蒂的脸一下子淡淡的绯红起来。
“不愿意吗?”看着蕾蒂娇羞的脸,摸了摸头,修说:“也是,哎,如果不是被莉迪雅敲诈,被帝瑟剥削,应该够钱买更好的,要不,你再等等,我重操旧业去抢些钱买个最好的。”
“不是!”蕾蒂一把抢过戒指,说:“我同意!同意!同意!”连喊几声后,蕾蒂才看到修脸上坏坏的笑容,脸色便越发娇艳起来。
“我,修·格兰特……”停了一下,修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着,问:“蕾蒂,你知道誓词吗?”
“嗡?”蕾蒂一愣,然后浮上了和修一样的表情,摇摇头,傻笑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婚礼上我一般都只看见结婚蛋糕。”
“嘿嘿……”两人对着傻笑了一会,摸摸头,深吸了一口气,修正经了脸色,说:“我,修·兰特,现在宣誓和蕾蒂结为夫妻,以……呃……以……”修吞了口水,努力的想着卡斯利特那时候是怎么说着来着?
“我,蕾蒂。爱莉西亚,”蕾蒂握住了修紧张的手,润了润喉,说:“现在宣誓和修结为夫妻。”
“嘿嘿……”修拿起戒指套在蕾蒂手指上,轻声唤道:“老婆……”
“嘿嘿……”把另一只戒指戴上修的手指,蕾蒂露着招牌傻笑,唤道:“老公……”
灰暗的灯光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倒影,夜酆的荆刺如利剑般跳动。
没有动人的山盟海誓,也没有鲜艳的花香醇的酒,石室里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刺鼻的霉味。
但执手傻笑着的两人,却如同在天堂般幸福。
原来,爱情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地狱也是幸福乡……
“蕾蒂,睡吧。”修摸摸蕾蒂圆圆的头,看着蕾蒂疲惫的神色,心痛的说。
“嗡……”蕾蒂想着要一直这样看着修就好,眼帘却无力的慢慢合上。
不行!这样下去,蕾蒂的生命会被吸尽!地洞!兰修斯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可以逃出去!那么,是在那里!修环顾着四周的眼光停在了霏凌娅放下的篮子上。
呵呵……受欢迎的男人吗?修笑了起来,把蕾蒂轻轻放到铺了自己外套的地上,走向篮子。
这个……这个!兰修斯!你也特看得起我了!有点发抖的手上握着一小小钉锤,修苦笑着把空篮子丢掉。
这个钉锤可以挖出地洞?修无力的望着手掌心里的钉锤,难道说这也是什么黑暗神族的兵器,对着念个咒语什么的就能发挥无限的力量?!
算了!靠那个家伙还不如靠自己!沿着墙角,修慢慢的勘察,不时拿钉锤啄啄,看有没有松软的地方。
“叮当!”钉锤啄的地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修心一动,用手拂去地上灰泥,下面露出了与别的石头不一样的青色石块。
夕阳如血,透过落地玻璃斜洒进来,满屋子浮动着淡淡的晕红。
看着最后一颗水珠从血百合的花瓣上慢慢的滚落,安狄傈琊把空了的水壶递给嘉尔芙,轻抚着血百合鲜红欲滴般的花瓣,说:“你记住了吗?照顾它们的方法?”
“是!”
“记得一定是要在清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采摘,莉耶迩不喜欢吃开得太老的血百合。”安狄傈琊从花盆旁站起来,拍拍手,说:“好了,你下去吧,时间到了的时候再来叫我。”
“是!”嘉尔芙微施一礼,拿着水壶退出房间,轻轻掩上门。
“可以出来了吧?”等走廊上的声音消失后,安狄傈琊转过身,血色的阳光从他背后照了过来,胧起了一层金红色的眩晕,衬着飞散的金发,身上的白衣变得异样刺眼。
“已经打消抓我当人质的念头了?”安狄傈琊淡淡的笑着,打量着从屏风后面走出的男子。
虽然穿着圣亚格梅尼下级士兵的军服,防风帽也半耷拉着遮去了大半个脸,但那凌厉的杀气却不可压抑的从帽檐下的眼睛里逼视过来。
“我想想,你应该是芙蕾娅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叫什么……对!罗萨帝瑟,对吗?”在窗边的长靠椅上坐下,安狄傈琊斜靠着椅背,腿悠闲的架上了长靠椅。
“坐,我正好想着要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安狄傈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笑道:“不如我们聊聊?能上伊甸,而且还能找到这里,难怪芙蕾娅那么倾心于你。”
微一沉吟,帝瑟上前几步,一只手握着衣服下面的刀柄,身体微微前倾,在沙发上坐下。在伊甸转了一天都没有查到蕾蒂他们下落后,如同安狄傈琊说的一样,他的确是想抓他当人质,黑暗神王们是肯定打不过,莉耶迩最好也不要打主意,位置比较重要而又稍微好对付的就只剩下安狄傈琊,如果能抓住安狄傈琊,至少能问出蕾蒂和修的下落,如果运气好,这个黑暗神族的代理人也许重要得可以换回蕾蒂。
不过,在看到走进门的安狄傈琊那一刻,帝瑟就知道自己的运气非常不好,难怪这个圣亚格梅尼圣王的寝室戒备如此的松懈,安狄傈琊那身白色的装束,是死之装!
“你知道吗?这个伊甸有很多秘密通道,”安狄傈琊饶有兴致的看着帝瑟,说:“如果蕾蒂还象以前一样顽皮,可能会找出一些好玩的地方也说不定。”
帝瑟的眼睛一亮,不觉坐直了身体。
“只是,被夜酆封住力量,蕾蒂只怕没有那么多力气……”安狄傈琊微微叹了口气,把蕾蒂关到那个石牢里已经是他最大的权限。
帝瑟唇角微微扬起,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微笑,但随即又沉寂下来,如果修找到并带着蕾蒂从秘密通道逃走,那么在这个庞大的伊甸,会合的机率就更小,据大先哲所说,修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而,看样子蕾蒂的力量也被封住,如果兰修斯被黑暗神族抓住……
“用蕾蒂自己的力量做媒介,集合四大神王的力量,再献上神族之血和心脏,就算封印是由创世之光构成,也会被打开。当神族之血灌满祭台时,神王和莉耶迩的力量都要灌注到神坛上,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那时候,封印光之宝石和圣光剑的结界会消失。”以轻柔的语调,安狄傈琊若无其事的说着,眼光从一直盯着的帝瑟的脸上移开,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飘动,逐渐暗淡的暮色里,房间里的家具蒙上了一层暗红的阴影。
当目光转到书桌上一个奇形怪状的摆设时,安狄傈琊突然笑了一下说:“如果在那里摆上鸡腿,蕾蒂说不定会从那条地道里冒出来。”
帝瑟默默的看着他,象是回想起有趣的往事,安狄傈琊的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一扫原来的阴霾而显得生气勃勃。安狄傈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帝瑟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评价,以他对蕾蒂所做的事情,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但是,从刚才开始,他却一再的在暗示救蕾蒂的方法。
“安狄傈琊原来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我就象我的亲哥哥一样。”低着头这样说着的蕾蒂,语气非常的悲伤。
“如果,”象是知道帝瑟心里的疑问,安狄傈琊转回目光,以一直看到他心地去的眼神盯着帝瑟,问:“如果蕾蒂为了那个叫修的男人,而需要你的鲜血和生命,你会怎么做?”
空气似乎凝聚起来,血百合浓郁的香气随着清凉的晚风溢满了整个空间,令人觉得莫名的悲伤。
“如果,”微笑从沉默良久的唇角蔓延开来,帝瑟的声音清亮而爽朗,“如果能死在蕾蒂手里,那真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也是,”安狄傈琊带着同样的笑容,说:“就算要我背叛所有人,我也会完成她的心愿。”
可是,我却不忍心第二次把蕾蒂杀死,我无法忘记,安狄傈琊的目光又飘向那个奇形怪状的摆设,无法忘记那段阳光充沛的日子,还有那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也许,那时候,才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不过,现在,却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只要能在她身边,莉耶迩……安狄傈琊低声呢喃着莉耶迩的名字,微合上眼帘,思绪似乎随着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而飘向了非常遥远的过去。
帝瑟却没有时间去注意安狄傈琊的神色变化,一丝寒意从脊梁骨透了上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刚才安狄傈琊非常明确的说是集合四大神王之力,那么,兰修斯已经被抓住,更有可能,是被从修体内强行拖出来的,帝瑟不觉握紧刀柄,如果在这里杀了安狄傈琊,那么仪式就没有办法举行。
帝瑟眼中杀气一冽,却又马上消失,而此时,安狄傈琊的眼睛也突然的睁开,冷冷的视线射向门口。
“圣王陛下,还有半个小时,您要不要梳洗一下。”感觉到里面的杀气,嘉尔芙手停在门把上,问。
漫不经心,安狄傈琊扫了一眼帝瑟按进衣服里面的手,说:“知道,你先去准备,我就来。”
“只要有血和心脏,其实我在那里死都一样,”安狄傈琊慢慢起身,一边压低声音说:“但是我也不想让你夺去我最后的幸福。”
薄纱的窗帘飘了起来,树梢传来阵阵风鸣。
“又要下雨了啊……”安狄傈琊望向窗外,远远的,传来了沉闷的雷声。
手,慢慢的,松开了刀柄,帝瑟退回了屏风后面。
“如果早点认识,我们也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轻拂过血百合的花瓣,安狄傈琊的白衣随风飘起,在手握上门把之前,安狄傈琊如叹息般轻声说:“虽然时间很短,不过是非常愉快的会面。”
如果在这里把自己杀掉,虽然说只要有血和心脏,黑暗神皇的召唤仪式就可以完成,但是也有无法完成的可能,如果是为了人类世界着想,就不应该放过这次机会。但,这个男人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面带着微笑,安狄傈琊打开了门,并不是同情我,只是,拿回蕾蒂光之力的机会只有一个!他还是选择为了那个根本不可能的机会而放弃了拯救世界的时机!我们是一类人啊!瑟巴里的皇帝,罗萨帝瑟!
“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远远的,法迪玛不耐烦的声音伴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安狄傈琊微微一怔,不禁回头瞟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是因为发觉到法迪玛的气而放弃了攻击还是真的是我刚才所想的那样?
算了!安狄傈琊摇摇头,怎么样都已经没关系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初次见到莉耶迩的那一天,天气异样的好,对,那时候,神族还没有离开人界,长年盛开着鲜花的伊甸是美之女神莉耶迩的花园,比光之神族而耀眼的莉耶迩,莉耶迩就在那花海里翩翩起舞,七彩霓裳都盖不住那娇艳容颜,就在她回眸相望的一瞬间,从那一刻起,我的心,我所有的一切便不再属于我自己。莉耶迩那时候就爱着一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利用着她利用着伊甸去看另一个女人,莉耶迩还是一心一意的在伊甸等着他,等着那个连正眼都没瞧过她的,黑暗神族的皇子,修迪玛!然后,那一天,天界神族和黑暗神族第一次大战爆发的前一天,伤心欲绝的莉耶迩冲进了我的房间。我在自己的后代里不断的转世,不断的追随着莉耶迩的足迹,我把圣亚格梅尼发展成最先进最强大的国家,然后建了这巨大的空中花园……伊甸。
伊甸啊……安狄傈琊缓步走在长廊上,照明灯已经亮起,带点昏黄的颜色,庭院里的草木也有着点似真还幻的意味。
伊甸,本是莉耶迩等待修迪玛的乐园,也是我等待着莉耶迩的幸福之地。在这里结束也好……也许,远古以前的那一夜就是为今天而发生的……命运,是神族都没办法预测的……被当作祭品奉献给黑暗神皇,连灵魂都会被粉碎,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伴在修迪玛的身边,莉耶迩就觉得幸福,而我,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蕾蒂……蕾蒂……”
“唔……修……?”慢慢睁开眼,蕾蒂有点恍惚的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
“好点了吗?”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但是这温暖的怀抱,声音,还有那熟悉的心跳,是修!蕾蒂安心的靠在修胸口上,慢慢的,才注意到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那个潮湿的石牢。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空气里有着厚重的霉味,应该是地道什么的吧?根据修走动的姿势,这个地道还不算小。
“蕾蒂?”没有听到蕾蒂的回答,修停了下来,担心的喊了一声。
“嗡,好多了……”回答的声音里带着开朗的笑意,摸索着,蕾蒂搂住了修的脖子,柔软的身体无力的缩在修的怀抱里,好象已经被夜酆吸空了生命力一样,此刻她连这样举起手都很费力。
“修?”带着疑问和不安,蕾蒂叫了一声,搂过修脖子的手,沾满了冷冷的液体,虽然看不见修的表情,但在这寂静的黑暗里,他的呼吸显得异样的粗重。
“没事……”修笑了一下,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蕾蒂的额头。
“修!”蕾蒂却更加不安起来,修的嘴唇象冰一样冷!
“蕾蒂,你知道菲尔蓝吗?”把蕾蒂抱得更紧,修突然问道。
“我知道,在瑟巴里的南部,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虽然很着急修的伤势,蕾蒂还是反射性的回答道。因为,那里是生产水果之地。
“帝瑟还欠了我两个月工资,要不,我们不买戒指了,我们到菲尔蓝买块地好不好?”嘴角勾起笑意,修问。
“那里的地价很贵的,钱够吗?”又是下意识的,蕾蒂回答道。
“那么,我们就在城里找套房子,可能租不了很好的房子,但我想一开始一间房子就够了。”冰冷的液体一滴滴的滴落在蕾蒂身上,修的声音在黑暗里静静回响,“我可以去工地找些赚钱的工作,也可以去果园工作,听说给的工钱也很高。”
“那……,我也可以去酒馆,没有帝瑟的剥削,我也能挣很多钱。”拭去悄然滚落的泪水,蕾蒂用尽全身力气般搂着修。
“是啊,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修轻笑着,说:“等攒够了钱,我们就买块自己的地,砌上自己的房子,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
“还要种上常春藤,这样,当藤爬满了墙壁,就更漂亮了。”蕾蒂用兴奋的语气说:“还有,还有,在房子旁边种上花,很多很多种花。”
“等我从田里回来的时候,你就做好了饭在门口等我。”修的脚步略微不稳,步伐也慢了下来。
“嗯,我要在院子里养很多鸡鸭,下了蛋还可以买钱。”蕾蒂将脸贴上了修的胸膛,修的胸膛虽然没有往日的温暖,脸颊贴着的地方可以感觉到那慢慢扩大的裂痕,和汩汩而流的,冰冷的液体,但是,但是……
“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十个!五个男孩,五个女孩。”修更用力的抱住了蕾蒂,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修!”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蕾蒂还是羞红了双颊。
“十个太多了?是啊……你会很辛苦,那就少点好了。第一个,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叫喇叭花,男孩就叫……”激烈的咳嗽打断了修的话,修微微偏过一点头,从嘴里喷涌而出的黑色液体沿着他的手臂滴落在蕾蒂腿上。
“好难听的名字!”蕾蒂笑着,轻拍了一下修的后脑勺,说。
“女孩子的名字要好听点才行!”蕾蒂加重语气说,淡淡的,幸福的笑容,挂上了她的眉梢。
“我还是觉得蕾蒂最好听,要不,第一个女孩叫蕾蒂一,第二个叫蕾蒂二,依次类推。”修慢慢松开开始发抖的右手,让左手和右手臂承担住所有的重量,笑道。
“修!”
黑暗无止尽的延伸着,缓慢的脚步踩得地上的碎石枯枝咯吱做响。
两人愉快的描绘着,那房子里,孩子们的卧室,给客人留的房间,说着要买一架大马车,能坐上一大家子的大马车,种出来的水果不能卖给城西边的那一家,因为老板很小气,说着要利用和帝瑟的关系减点税,说着……
春天的绿色原野,夏天的苍翠绿荫,秋天的金色果园,冬天的白雪皑皑……
暗红色的血,一滩滩的,被掩藏进黑暗里。
第六部梦想之彼方第三话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握紧气得发颤的手,凯伊坚决的叫道。
“殿下!请您了解目前的形式,这样下去,会发生有将近70%的士兵参加的暴动!”安得路的脸涨得通红,以不低于凯伊的声音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非得走到这一步不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本应该是最幸福的情侣啊!
“安得路大人说得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英格尔轻声说:“士兵们的怨气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因为凯格尔王,克尔达才会被诅咒,因为凯格尔王,克尔达才会被神抛弃,因为凯格尔王,克尔达才会死那么多人,凯格尔王一手挑起了这场让克尔达走向灭亡的战争。”
“住口!英格尔!你也是这样想吗?!”凯伊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愤怒的声音从那里冲了出来,“哥哥他,没有哥哥,克尔达有今天这样的强大?你们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些士兵,说着要在战争中升官发财,想着要抢占瑟巴里富饶的领地,女人,财宝的那些士兵,怎么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哥哥身上!那些……”
“殿下!请注意您的用词!”安得路厉声止住了凯伊的声音,示意英格尔把门关紧后,长吸一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沉声说:“战争是由统治者发起的,不管士兵们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们都只是战争的工具和牺牲品。虽然在王的统治下,克尔达比以前更加强大,但王残忍暴戾的高压政策早就让人不满,现在只是引爆了导火线而已。”而且,如果不把士兵们的愤怒引到自己身上,想依靠战争的胜利来摆脱现在困境的士兵就会把一心想用和平的方式结束战争的凯伊当作阻碍而牺牲掉,久战不利,粮食短缺,再加上圣亚格梅尼的介入和部分将领的叛变,已经无法掌握局势的凯格尔王下了最正确的决定,这样,不仅凯伊可以得救,克尔达也等于得救。
“我……做不了……!把哥哥处死……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做!”推开英格尔,凯伊冲出了帐篷,向凯格尔的营地跑去。安得路说的全部是对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凯伊才觉得心,碎了一样的痛。
“英格尔,去做准备,行刑时间就定在明天凌晨。”话一说完,安得路再也支持不住,身体跌落在椅子里。
“可是……”英格尔看了一眼凯伊跑走的方向,再看了看从安得路撑在额头上的手下面,一颗颗滴落的泪珠,咽了咽口水,双腿并拢,低声回答:“是!”
“梅偌思,不要让古里牙和圣亚格梅尼的人有机可乘。”没有抬头,安得路对一直静静坐在后面的梅偌思道。
“是。”梅偌思拿着头盔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说:“哥哥,我知道您很伤心,但是,我很高兴!因为,只有凯伊殿下才是克尔达真正的王!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如果有人想对她不利,就算是哥哥你,我也不会放过!”
真正的王?望着梅偌思远去的背影,安得路突然有想大笑的冲动,真正的王!什么是真正的王!但是,他发出的却是哽咽的低泣声。只是因为出身在王家,只是因为身体变异而拥有与平常人不一样的眼睛,王也好,恶魔也好,凯格尔的愿望只有一个,那么小的愿望,却没有实现的可能。如果,如果是生于平常百姓家……
“哥哥!”
“怎么了?”走到满脸泪痕愣在门口的凯伊面前,凯格尔伸开了双臂,把她拢入怀里,温柔的笑道:“又被安得路欺负了吗?我呆会一定会好好教训他,别哭了,乖!”
“哥哥……”凯伊直盯盯的看着凯格尔身上的衣服,良久才发出叹息似的声音。
“啊,这个……”凯格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上闪过一抹红色,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我刚刚看见它就放在箱子底下,可能是力收拾行李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我想,再不穿,怕以后没机会……”
“别说了!”叫了一声,凯伊紧紧拥抱住凯格尔,哭泣着的脸深埋进了凯格尔的颈项间。
凯格尔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衣,质地是克尔达腓蓝产的极品丝缎,长衣的样式非常简单,简直可以说就是一整块布料挖几个洞再上下一缝而来,袖子和下摆都似乎短了一截,也就是说,那是一件做工非常非常差劲的衣服(如果〈云宵阁-/〉还能叫衣服的话)。
一直以为被凯格尔丢掉的白衣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眼前,凯伊似乎可以听到,那颗被自己强行抛弃掉的心在慢慢苏醒但旋即裂为碎片的声音。
女孩子啊,如果把亲手做的白衣送给男人,那既是说,我希望你能穿着这新郎的衣服来娶我。
宫女们笑着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正是我决定把自己第一件看上去终于象回事的女红作品送给哥哥当他20岁生日礼物的时候。
可是,当我满心欢喜的把做了两个月的衣服递给哥哥时,哥哥脸上却是一种奇怪的表情,那是难过和悲哀交织在一起却又极力压制住的表情,哥哥看都没仔细看那件白衣,就只顾着喊人叫御医来看我手上被针扎出来的伤痕,哥哥果然不愿意,对一个害了自己终身的女人,他怎么会接受她的白衣!
而且,没有多久,哥哥就娶了当时拥有强大军权的费力木公爵的女儿为妃。
在凯格尔王成婚大典的第二天,按照费力木公爵的意思,在被封为凯伊公爵后,哥哥把我送出了纽若蓝城。只是,去的不是我的封地,却是哥哥自己创立的飞鹰军团所在地。
从那一天起,我就抛弃了女人的身份,同时被遗弃的,还有我女人的一颗心。
一年后,哥哥把反对和威胁到他的人全部扫清,其中包括费力木公爵和他的女儿琳达王妃。再一年后,飞鹰军团成了克尔达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而领导者,变成了克尔达的凯伊公爵。
我,是克尔达的凯伊公爵!是克尔达正统的王位继承人!早在8年前,哥哥,凯格尔王就已经帮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一条,克尔达的凯伊必须走的道路!
所以……婚礼的白衣变成了死亡的白衣……
“凯伊,凯伊……”轻拍着凯伊的肩头,凯格尔突然有一种悲哀的无力感,从一生下就被诅咒的自己,一直在跟命运对抗着,为了保住这唯一的光,拼着命的和命运抗争,可是……如果,如果在那一天,凯伊送上这白衣的那一天,我有勇气接受,就算会被全世界所抛弃,只要能和凯伊在一起……不!我没有做错!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是一生下来就没有得到过祝福的人,但是,凯伊不一样!凯伊是光!不光是我的光,也是力,是整个克尔达的光,她是不能生存在黑暗里的,我的凯伊!在那天,你毫不犹豫的离开纽若蓝,连头都没回一下的那一天,就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凯伊了!
“我叫他们做了几个好菜,你一直和士兵吃着一样的食物吧,来,是力打猎打的兔子,陪我一起吃好吗?”凯格尔温柔的抬起了凯伊的脸,轻轻拭去她满脸的泪痕。
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凯伊,我却只是你的凯格尔!早在8年前你送给我这件衣服的时候,不,更早以前,你骄傲的说我是你的飞鹰的时候,不,还要早……也许,被诅咒的我,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你相见!踏过我的尸体走过去吧!凯伊,你的目标在前面,不要在乎我这个已经失去作用的人,就象8年前那样,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你看,还有安得路带来的酒,来吧。”
好闷!芙蕾雅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太闷了!胸口就象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芙蕾雅直觉着要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殿下!”门外的骑士吃了一惊,连忙站好。
“出了什么事?”探着一个头在帐篷门帘外,芙蕾雅对着军营的另一边努努嘴,问:“那边怎么闹哄哄的?”
“修……”蕾蒂指了指有微光透了进来的地方,在淡淡的光亮下,从她指尖滴下的血滴有种异样的鲜红。蕾蒂偏着头好象是一心一意的看着光亮的来处,心却不住的在颤抖,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从修胸口腹部流出的液体浸透,甚至可以感觉到水滴渗过自己身体慢慢往地面滴落的声音。
“快到出口了。”修笑了笑,撑起靠在石壁上的身体,稍微喘息了一下,向光亮的来处走去。
“这里……”
修和蕾蒂对视了一下,淡淡的,一种极其清澈纯净的笑容浮上了两人的面容。
“修……”蕾蒂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到修的面前。
用右手臂抱着蕾蒂,靠着墙壁,修慢慢的坐下,伸出戴着戒指的左手,和蕾蒂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他们出来的洞口处一块不大的平台上,在笔直的峭壁上,还有多个这样突出一点的小平台,好象是这个伊甸整个排水系统的总排泄口。
谁也不会想到,在伊甸的中心部位会有这么大的真空,直径约100米巨大的真空上下贯穿了整个伊甸,一个巨大的神坛浮在真空的正中心,四条铁链连接着神坛和周围成圆形的峭壁。
淡银色的光芒从神坛上的两颗宝石上发出,温柔的笼罩了整个空间。
艾菲奥,法迪玛,霏凌娅,还有被结界围绕的灵体状态的兰修斯,浮在神坛的四周,从他们身上发出的暗黑之气,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结界,召唤黑暗神皇的结界。
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正从铁链上走向神坛,走向神坛上对着他微笑着女人,和神坛中间的祭台。
“安狄傈琊!祭品是安狄傈琊!”蕾蒂望着走向死亡的男人的身影,低声说,语气里没有惊讶和悲哀。在一出洞口,刚适应强光的眼睛里映入神坛和黑暗神王们的影子时,知道生命将到尽头的同时,就已经隐约想到了吧。
生命正从身体里流失,这被黑暗结界所笼罩着的身体不多久就会随着黑暗神皇的降临而消失吧,蕾蒂收回看向上面的目光,转回头,凝视着修清澈的眼睛。
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会一直在一起吧……修……
嗯……
两人默默的对视而笑,知道无路可逃以后,一直被死亡的巨石压着的心反而象是猛然间得到解放,喜悦之情自然的涌上彼此的心头。
无论到那里,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之地。
淡银色的光静静的照着,不断扩大的血泊中,紧紧相拥而吻的两人,如同仲夏之夜的梦一样,美丽又令人悲伤。
莉耶迩……一丝寒意从抵在胸口上那冰冷的刀尖传了过来,安狄傈琊的身体轻微的一抖,虽然想强撑着,轻抚着莉耶迩笑脸的手还是无力的滑了下来。
莉耶迩温柔的褪下安狄傈琊的衣服,随手抛下了神坛,对着苍白着脸的安狄傈琊妩媚的一笑,手上用力,轻巧的刀锋从安狄傈琊的胸口划下。
血,沿着洁白的大理石祭台上细小的槽流下,慢慢汇集到神坛上魔法阵状的水槽里。
莉耶迩……
带着微笑,安狄傈琊哆嗦着的嘴唇缓缓张合着……
我……爱……你……
“修!你还打算肉麻多久?!”猛得在脑袋里响起的兰修斯的大叫让修一愣,松开了蕾蒂的唇,望向上面的神坛。
“兰修斯……?”
“总算你还记得我……我说,小子,你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心理准备……?修低头看向蕾蒂,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蕾蒂正睁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原本总是象樱桃一样娇红的嘴唇也没了一点血色,原本是那样生气勃勃的蕾蒂……!
“怎么做?”
“当祭品的血注满血槽的时候,莉耶迩会献上祭品的心脏,那时候光之封印会被破解而和黑暗结界发生冲突,光之封印和黑暗结界一边对抗一边融合的时候,艾菲奥他们三个的力量必须去维系黑暗结界,围困我的结界就会出现一个空隙,只要在那个时间,从光与暗交接处进行破坏,黑暗结界就会崩溃。只是,我现在只有灵体,一旦接触到光的封印就会被分解,那么……”
“……”
“你是想说,以蕾蒂现在的状况就算黑暗结界破了,怎么能逃出伊甸……”
“是。”
“说得也是,就算结界破了,圣光和力量都还在莉耶迩手里,蕾蒂根本不是艾菲奥他们的对手,除非……”
“什么?”
“我能进到光和暗两个结界的融合处,也就是核心,如果从那里中断黑暗结界,黑暗结界一破,光的力量就会回到它主人那里,虽然不足以对付黑暗神王,但是,逃命的力量应该还够。”
“只是,要进到那融合点里面就必须穿过光的封印,所以,我必须借助你的身体,只有人类那同时包含光与暗的身体才能……”兰修斯没有说下去,结果如何,修自己应该非常明白。
“修……”蕾蒂不安的望着修,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的碰了碰修的脸颊。
手指轻滑过蕾蒂苍白到透明般的脸颊,修向蕾蒂露出想让她安心的微笑,眼睛却不觉湿润了起来。
“修……?”蕾蒂还想问怎么了?却被修轻轻放下,靠在墙上,然后就被完全拢进了修那异常温柔的怀抱。
“蕾蒂,”嗅着蕾蒂发上淡淡的清香,修的手指轻轻合拢上蕾蒂的眼帘,低语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蕾蒂……
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
“就算身体和灵魂都被消灭,我也会化成风,变为雨,回到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保护你,在你耳畔低语……轻声的说……我爱你……”
“只要你想我,无论何时,我都会去见你……”
神坛上亮起了红色的光芒,莉耶迩举起了还在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轻轻在蕾蒂唇上一吻,修的身体慢慢浮起,当眷恋在蕾蒂脸上的手指也恋恋不舍的离开时,只留下修最后一句呢喃在蕾蒂耳边回响。
“所以……蕾蒂你要好……好……活下去……”
银色的光芒在心脏的血滴落到安放在神座上的宝石上时突然暴烈开来,刺目的光和黑暗结界先是激烈撞击,然后平静,慢慢融合。
被黑暗笼罩着的光由银色转暗,从神坛的上空,开始出现一个扭曲的空间。
“兰修斯!你居然!”看着慢慢升上来的修,法迪玛的眼睛如同快要暴烈一样红了起来。
“兰修斯!不要啊!”霏凌娅慌乱的叫道,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死活都不会帮兰修斯和修见面。
再见……兰修斯对着霏凌娅笑了笑,在封住他的结界稍微张开一点的时候,飘了出来,融入到修的身体里,而一直浮在他身边的罗刹也到了修的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还没有取名字吗?那么……叫兰修斯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姐姐我以后会照顾你的!
黑暗神族?黑暗神族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小弟兰修斯啊!好,我带你去渴野,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再见了……不!……是……永别了……原谅我……最后还把你最爱的人带走……对不起……蕾蒂……
“走了?”修问。
“走了……”兰修斯收回看着蕾蒂的视线,看向了光与暗的交界处。“走!”
在身体冲进融合点前,修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从铁链连接口的一边冲过来的人影,然后,已经被湮气和光芒笼罩的面容上,淡然而安心的笑容灿然而放。
拜托了……帝瑟……
光和暗的力量同时向身体挤压过来,而体内的力量也以凌厉之势暴涨,兰修斯正以灵魂为爆发点激发出全部的力量。我的灵魂一并给你,兰修斯!
手上的罗刹倒转,幻化成千刃剑般的罗刹对准了自己的身体。
以血肉为媒介,以灵魂为动力,
来吧……兰修斯……
剑刃划破了阻碍,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伴着鲜血从体内迸发出来。
蕾蒂……
修?修……?感觉到修的体温离开,蕾蒂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的景象就这样深刻在了心底……
满天,都是红色……
莉耶迩的惊叫,黑暗结界崩溃发出的巨响,光与湮气交织出的激烈震荡……
铁链上两个人影的惨烈搏斗……
所有的一切……
都被红色掩盖……
蕾蒂看不见也听不见……
只有红色,那雾一样的红色,从半空中飘洒而下……
修……我的修……恍惚着,蕾蒂站了起来,向半空中正从内部往外迸裂粉碎的身体,伸出了双手。
修……修……
红色里有着修的笑脸,那样温柔的,让人心醉的笑脸,我的修……最爱最爱的……修……
“蕾蒂!”帝瑟随着一声暴喝沿着被斩断的铁链滑下,在蕾蒂的脚迈出平台的时候,把她给拽了回来。
“法迪玛!不要管那人类!修迪玛快来了!”莉耶迩一边叫着,一边用全部力量支撑着随着黑暗结界崩溃也将消失的召唤之门,门的那头,隐约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蕾蒂!拿着!蕾蒂……”帝瑟把沾了血的宝石和圣光递给蕾蒂,手却停在了她的手旁,再也动弹不得。
“修……”痴痴的笑着,蕾蒂把唇贴上了一片红色中修那薄而性感的嘴唇,低声细语着,“我爱你……”
当蕾蒂吻上手中捧着的人头时,宝石和圣光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我爱你……爱你……爱你…………修……”
那是无比光耀的光芒……
照亮了整个天空。
那是无比光耀的光芒……
照亮了整个天空。(看到这个重复地方的同志们请注意!您正在阅读的如果是印刷品,那么,您看的是盗版……所以,很遗憾的告诉您,我不是您在购买的时候所协商的黄易或者莫仁先生!我是天狗月炎!可怜的本书的原作者……)
今天的黎明来的异样的快啊!狄亚看了看微白的天空,然后看向山顶上低声说着话的凯伊和凯格尔。先前去喊凯伊时所看到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枕着凯格尔王大腿熟睡的凯伊殿下,眼睫毛上还挂住泪珠,而凯格尔却是一晚上没睡一直看着凯伊的样子,见到来告诉时间的她,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就挥手让她出去。
凯伊殿下和凯格尔王……
狄亚的目光不禁转向了,在山下排列整齐的,克尔达大军。
“对了!凯伊!不要让别人动手!”象想起了什么,凯格尔回身对凯伊说。
见凯伊微微点头,凯格尔露出了如孩童般的笑容,一边把衣服脱至腰间用袖子绑在腰上,一边走向立在山头的十字架。
下了几天的雨在昨夜终于停了,黎明的天空有着骤雨初霁的晴朗之色。
“好天气啊!”看了看抹着一点红霏的天空,凯格尔尽力伸展了一下胳膊,再弯弯腰,踢踢腿,扭了扭脖子,背靠着十字架把手贴上了十字架的横梁,对愣在一边的骑士笑道:“好,来吧!”
“我来!”力拿过了有点手足无措的骑士手上的工具,示意骑士退到一边。
“古里牙一派解决。”一手按住了凯格尔的手,力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不要放松,士兵里如果还有想造反的,一律格杀不论。”凯格尔微笑着看着站在远处的凯伊,用只有力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好好挑选她的丈夫。”
力停了一下,然后,随着铁锤敲打着大钉的声音响起,说:“是。”
“叮!叮!叮!”
凯伊从来没想到,铁锤敲打着铁钉的声音竟是如此清脆,一声声,回响在心底。
握紧了手里的剑,凯伊慢慢走向正絮絮叨叨指责力的手法不对的凯格尔。
“艺术点!知道吗?要艺术点!你听听,又不对了,三轻一重!用十八拍的节奏!对!这下对了!”本来低着头对把他的脚固定到木架上的力说话的凯格尔突的一下抬起头,炯炯的目光看向了走过来的凯伊,脚指头碰了碰力的手,低声说:“快点!搞好了就让开!”
在力的身后停住脚步,凯伊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眼光停滞在凯格尔的身上。
“殿下……”力看了一眼凯伊,默默的退到了她背后。
凯伊的手微微发着抖,慢慢拭去凯格尔手掌心上渗出的血。
“凯伊,”凯格尔微笑着,对着凯伊身后努努嘴,说:“看你的后面。”
凯伊依言回头,山下好象连绵不尽般的克尔达军队正静悄悄的看向山顶。
“再后面。”凯格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凯伊的眼光飘向了那遥远的大地,那是此刻正陷在水深火热里的克尔达。
“你是谁?”凯格尔的声音再度温柔的响起。
“克尔达……的凯伊……”凯伊慢慢回头,眼眸里有着晶莹的决然。
“如果有转世,”黎明的阳光反射在森然的剑刃上,在凯格尔的脸上透下斑斓的光影,让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看上去更加耀眼。
“我一定会来找你!”凯格尔的语气里跃动着希望,锋利的剑刃穿透身体带来的巨痛让他身体一抖,细小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滚落下他那笑意盈然的面容。
凯伊的手颤了一下,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了血丝,用着最后一点毅力,她把剑往下压去。
血花喷溅而出,在凯伊鲜红的盔甲上留下一片暗红的痕迹,如同开在黄昏的炎红花一样……有着悲哀的艳丽。
“下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眼前的世界一暗,被切开的巨痛让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大口的鲜血随着嘴唇的张合而喷涌而出,但凯格尔仍微笑着说着,然后吃力的抬起头,向凯伊身后的力微微颔首。
“殿下!”力按住了凯伊想继续深入的手,一手扶住凯伊,一边握着凯伊的手把剑抽了出来。
“给他个痛快!”凯伊哑声道。如果我不得不杀了他,至少希望他死得不要太痛苦。
“不行!”力扶着凯伊往后退,让凯格尔鲜血淋淋的身体展现在山下的士兵面前。
“为什么!”凯伊挣扎着想上前,却被力紧紧的拉住。
“士兵们想看到可恨的凯格尔王受尽折磨而死,就象王以前对他们做的那样。”力低声说道:“这是王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有看到王的血流尽,士兵的怨气是不会消的。”
为我?为我做的……
“国王凯伊!国王凯伊!”
当初升的阳光照到凯格尔身上时,山下小声的喧哗变成了雷鸣海啸般的呼喊。
“凯伊陛下万岁!”
听着山下的声音,凯格尔如松了一口气般,轻松的笑了起来。这么一来,就活得很有价值了……
虽然后面会很辛苦,不过凯伊你一定没问题!凯格尔没有回头去看凯伊,只是笑着闭上眼睛。
钉在十字架上血红的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着,鲜血迅速的浸红了脚下的土地。
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一切?难道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凯伊恍然大悟,凯格尔的悲伤,凯格尔的心意,凯格尔那不接受白衣的痛苦。自己一个人投身到地狱化成魔鬼,只是想把我留在阳光下。
我一定会让我的凯伊象布洛山顶上的红色飞鹰一样飞起来!
红色飞鹰,克尔达的凯伊!那红色的翅膀却是由你的血染成!
凯伊猛然抓起力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揣上一脚,在力微一松力的时候冲向了十字架。
我不要做克尔达的凯伊!我只想……只想做凯格尔的新娘!就算被全世界所唾弃!我也只想……只想和凯格尔在一起。克尔达灭亡就让它灭亡吧!我只要我的凯格尔能活下来!
天空突然刺眼的亮了起来,光耀却又悲伤的光充满了大地。凯伊眼睛被刺得下意识的一闭,脚步稍稍的停了一下。光芒在凯伊睁开眼睛时消失,一个扭曲的空间却出现在十字架的上方。
“来吧!我的替身!回到你的主人身边!”随着低沉的声音,十字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了起来。
“哥哥!凯格尔!不要!”
第六部梦想之彼方第四话
七月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灼烤着大地,荒芜的平原和山地上零落的散着一些白骨。
“唔!”芙蕾雅捂着口鼻,远远的绕过一具腐烂的尸体,回头对后面的人说:“我说凯伊!你还是快叫人清理一下吧!这样也……”
芙蕾雅喃喃的停住了声音,对朝着她怒目而视的英格尔摆了一下手,干笑两声,慢慢蹭回凯伊身边,碰了碰她,说:“我们不进去?”
凯伊没出声,只是木然的望着城门。
纽若蓝……
在芙蕾雅百无聊赖般的转完三个圈后,又贴回凯伊身边,说:“凯伊……要不到那边凉快一点的地方?这里很热啊!”
“我们进去吧!”凯伊拍了拍芙蕾雅的手,说,跨过尸体,向城内走去。
凯伊……芙蕾雅轻轻叹了口气,连忙追了上去。凯伊变了!虽然她的表情仍然是一副严肃的老样子,可是那原来闪烁着火焰般热情的眼睛,现在却只有深切的悲伤。
王兄!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如果不是你授意德若引诱古里牙反叛,凯伊就不会被逼到要杀掉凯格尔的境地!而且!绕过我而直接授意德若……王兄,你把我当什么了!当然,如果我知道,一定会破坏!
力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跟在凯伊的后面,身后传来英格尔和那个活泼的公主争论的声音,两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凯伊却仍象没听见一样,只是慢慢的,沿着一片荒凉的街道往前走。
那一天,如果不是芙蕾雅公主赶到,从半空中接住抓着十字架座底的凯伊……烈日灿烂的照耀下,力突的打了个冷战,他不敢去想那如果后面的事情,也不能想。
从飞船上下来,凯伊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冷静的重新编整部队,向瑟巴里发出求和信件,把所有事情一一处理好后,却召集了安得路等重要将领说要来找回凯格尔王。
“哥哥还活着,我要把他找回来。”凯伊只是说了这一句,就静静的坐着不动,等着将领们的答复。
和阴晴不定的凯格尔不一样,凯伊一向是很稳重,但是,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改变的。
那一天,凯伊对将领们的质问一概不答,只是支着下颚,用冷静的目光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你有头绪吗?”当安得路问出这一句时,满室都安静下来。
“只要找到圣亚格梅尼的伊甸,就知道哥哥的下落。”这是凯伊说的第二句话。
找到伊甸!力的耳朵竖了起来,因为后面那个活泼的公主正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我的情报网绝对没错!我说怎么老是联络不到伊甸!原来是出了故障掉到这里来了!要不是跟母国联系,还真找不到!你说什么?我们的破船!要没我那破船,你们能这么快到纽若蓝!这纽若蓝……”
“这里是纽若蓝吗?我看一下航线图先!”
凯伊停住了脚步,这是纽若蓝吗?那个美丽的纽若蓝!怎么会成为这样一座到处是死人的废墟!我们,我们只是离开了三个月而已!
“没错啊!”芙蕾雅咕哝着,抬起头再看看四周,说:“可是……怎么会是这样呢?”
“你这个小偷!”
“揍他!”
凯伊加快步划向喧哗声走去,一路走来,这是听到的第一次人声!
“喂,怎样?有人吗?!”紧跟在后的芙蕾雅一头撞在了突然停住的凯伊背上,摸摸头,芙蕾雅从她背后探出头。
“是圣亚格梅尼的人!”芙蕾雅惊讶的说,然后看了看凯伊的脸色,再看向前面的空地。
“你这下贱的克尔达杂种!竟偷到我们营房里来了!”
“看我不揍死你!”
一群身着圣亚格梅尼军服的军人正踢打践踏着一个男人,滚翻在地上的男人只是倦着身体紧紧护着怀里的一个小布包,完全没有抵抗的,任他们怒骂和踢踏。
“走吧!”捏紧了拳头,凯伊转过头,不能在这里和圣亚格梅尼起冲突!看那军服上的标志,应该是拥有全世界最强武器的圣亚格梅尼突击兵,而且以那军营的规模,至少是一个大队的突击兵,要自己这边的十几个人去和一个大队拿着枪的突击兵搏斗……有损我的威名!何况,还必须和圣王见面问清楚哥哥的下落,芙蕾雅说,她曾经看见圣王身边的一个女魔法师有那个从扭曲空间里带走哥哥的人的画像,那么,圣王应该知道些什么?
“芙蕾雅!伊甸……芙蕾雅?”见芙蕾雅没有回答,凯伊回头,却见芙蕾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盯着那群人,不觉疑惑的再次看向那边。
“好了!别打了!”一个刚从军营里出来的军官喝止住了士兵,对地上的男人说:“看在你替我们把后墙给砌好的份上,那个就当作你的报酬好了,不过下次要再偷东西,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快滚!”
男人低声说了声谢谢,刚欲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士兵一脚揣倒,笑道:“是叫你滚!没听见!”
“芙蕾雅?”凯伊轻唤了一声,担心的看了一眼芙蕾雅握得紧紧而发颤的拳头,却听见她低声唤出一个名字,虽是弱不可闻的声音,却让凯伊如遭雷击一样看向那男人。
男人趴在地上,赤祼的皮肤被沙石磨出了道道伤痕,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痕,在士兵们嬉笑声中,慢慢的爬过士兵们的跨下。
“怎么可能?!”凯伊不可置信的摇摇头,那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那个人,现在应该在艾霖穆河的瑟巴里阵营里!而且,这个男人,凯伊看着慢慢站起来的男人,高大的个子,被灰尘泥土混合得看不出颜色的短发,脸上也全是灰尘和泥巴。
可是,当那男人走到另个个巷口,看着怀里的小包,嘴角慢慢上扬露出笑容时,凯伊心中微微一惊,然后在那男人快步离开时,拉住了芙蕾雅,说:“别发呆了!快追!”
男人象是非常熟悉纽若蓝的街道,一路小跑着急匆匆的向城西而去,偶尔他会停下来,靠着墙壁喘息着,一边发出剧烈的咳嗽声,等到喘息稍微平缓,男人立即继续小跑着前进。
凯伊拉着芙蕾雅保持着不被发觉的距离紧追在后面,在经过男人休息的地方瞟了一眼留有一滩暗红色血迹的地面。
凯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那个男人的背影越看越象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宁愿受那些杂兵的欺凌也不还手?
就在她一晃神间,男人的背影已经失去了踪迹。
“糟糕!”凯伊看了看四周,已经来到了纽若蓝的贫民区,这里的建筑错杂不齐,道路也杂而乱,根本就不知道他是钻到那个地方去了。
“殿下!”英格尔跟着到处乱转了一下眼睛,不解的问。
“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凯伊看了一眼芙蕾雅,放开了她的手,对后面的人说。
“帝瑟……帝瑟……”喃喃轻吟着男人的名字,芙蕾雅仍然魂游九天的样子在小巷里晃动。
然后,突的一下被一扇门后面的人给拉了进去。
“别动!”身后响起的低沉的声音让芙蕾雅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猛的一下子转过身,面对着后面错愕住的男人。
“芙蕾雅……公主……”男人的嘴角动了动,想露出一点微笑或是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眼泪款款而流的芙蕾雅。
“帝瑟!为什么?为什么?”芙蕾雅心里有千个问题要问,但却一个也问不出,只能喃喃的重复的为什么。
“修!嘿嘿!”里屋里突然响起的笑声让芙蕾雅一愣,见帝瑟马上回身进屋,连忙跟着进去。
屋子里简陋到极点,只有最里面一间被打扫得干干静静,其他的地方都是布满了灰尘。
芙蕾雅看了一眼天花上的洞,然后走进里屋门口,帝瑟正坐在炕边小心的把布包打开,拿出包在里面的黑糊糊的窝窝头。
“来,蕾蒂,你看,是窝窝头哦,很好玩的窝窝头,来,吃一点,好嘛,先吃一点。”背对着芙蕾雅的帝{-云宵阁}瑟用着好象哄小孩的口气温柔的劝着床上的人。
蕾蒂?笨蛋白痴加大骗子蕾蒂!芙蕾雅上前两步,正想着是先给她来个大背摔还是温柔摇篮绞杀功,可是,在被帝瑟挡着的人显现在眼前时,芙蕾雅啊的一下捂住了嘴巴,跄踉着倒退了几步,跌入从外面进来的凯伊的怀里。
凯伊对急着想说什么的芙蕾雅摇摇手,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帝瑟哄床上的人吃窝窝头。
阳光从细碎的破洞里洒下,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蝉的鸣叫声,空气里有着令人窒息般的闷热。
蕾蒂安静的坐在床上,耀眼的阳光衬得她面色透明一样的苍白,帝瑟说一句,就张一下口接下他递到嘴里的东西,然后直接就咽了下去,而一双空洞的眼睛始终盯着抱在手上的一个圆忽忽的东西,不时发出痴痴的笑声。
凯伊看了一眼扭转头不忍再看的芙蕾雅,不禁上前一步,想看清楚她手里紧紧抱着的是什么,只是进了一步,凯伊便再也无法前进。灰白的阳光下,那赫然是颗人头,虽然血迹早已干涸,但是面目仍然栩栩如生,凯伊似乎觉得他那嘴角的笑意仍然在灿烂而放。
凭着直觉,凯伊脑袋里闪过一个名字,虽然那次隔了很远,并没有看请相貌,但,凯伊却感觉到,这就是那个人。死了吗?那个死神修?
突然的,从窗外吹进一阵风,让人意识到房间里叫人难受的气氛。
凯伊和芙蕾雅退了出来,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
有不得了事情发生了!两人这样想着时候,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发现,蝉声停了。
“很热!”帝瑟对院子里的两位女士笑了笑,从水井里提上一桶水从头上浇下。
帝瑟瘦了很多,芙蕾雅心痛的看着帝瑟冲去身上的灰尘和泥土,短短的头发在四散的水珠里反射着白金色的光芒,灰泥褪尽后显露出晒成浅褐色的皮肤,还有那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
“喂!”一直到背过身去的凯伊猛捅了她一下,芙蕾雅才发现自己竟然直盯盯的在看一个男人洗澡,虽然他有穿裤子,不过,如果没有那条短裤……猛的一下羞红了脸,芙蕾雅连忙也转过身去,死不改悔的又想道,好棒的身材!真是越来越叫人心动了!帝瑟!不知道没穿那条短裤……是什么样子……(原谅怀春少女的心思吧……)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帝瑟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凯伊和芙蕾雅的对面,然后毫不客气的接过狄亚递上的食物,细嚼慢咽的吃起来。(在饿了很久以后,切记不能大吃大喝,否则疲惫的胃会受不了而死人,所以,只能是慢慢吃,当然最好是有粥和米汤。减肥过度的人一定要知道的知识,天狗奉上)
他一定饿了很久了!凯伊看了一眼没有声音的里屋,又捅了捅正生气的瞪着把外套借给帝瑟的英格尔的芙蕾雅公主,说:“没关系,等你吃完再说不迟。”
帝瑟笑了笑,以示多谢,然后在英格尔愤怒的目光下和芙蕾雅冒火星的视线里脱下上衣系在腰间,喝了一口水,继续慢嚼细咽,间中感叹一下,“很热!天气太热了!”
虽然是燥热的天气,却突然有阴冷的感觉,就连表情都象是被冻僵了一样,大家都露着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的神情看着喝了一口水,开始吃第五块面饼的帝瑟。
黑暗神族,圣王的阴谋,而且圣王作为祭品死掉了,黑暗神皇有可能复活,接着……
人类灭亡!
果然是不得了的大事!英格尔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凯伊,又看了看芙蕾雅,再看了看居然神色未变的力,最后转回帝瑟身上,问:“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啪!”的一声轻响,帝瑟手里的面饼裂成几片,沉默了一下,帝瑟弯腰把碎片捡起来丢进口里,再喝了一口水,拍拍肚子,说:“饱了!”
“蕾蒂是光之女神!她最后发出的光不仅把伊甸上的湮气扫光,甚至让伊甸的动力毁坏而掉落在纽若蓝山脉,而且,当时全力张开召唤结界的黑暗神王们多少也受了伤害,所以……”帝瑟没有再说下去,虽然逃了出来,但是,蕾蒂却完全封闭了自己,象个活死人一样不哭不闹也不和他说话,只是一直抱着修的头痴痴傻笑,修!你把她杀死了!你用你自己的死把她的心给杀死了!你这个混蛋!
“我不相信!王兄他!”芙蕾雅猛的跳了起来往外面冲去。
“我相信你说的,但是,我们还是得去伊甸确认一下!”凯伊匆匆丢下句话,追上芙蕾雅。
“发生什么事了?”帝瑟拉住了狄亚,问。
狄亚看了看远去的凯伊等人,犹豫着留还是不留。
“放心!凯伊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帝瑟笑着说的时候,几个克尔达的骑士和一个芙蕾雅的部下退了回来。
“大人!殿下说请你们移驾到我们停在城外的飞船上,殿下和公主参见过圣王就会回来。”领头的骑士恭敬的说。
帝瑟询问的眼光盯住了狄亚,是很严重的事件?否则以凯伊的谨慎不会明知危险还要去,明知道那是去送死!
“凯格尔王……殿下是为了凯格尔王!”迟疑着,狄亚慢慢说出发生在天空闪过亮眼光芒的那一天清晨的事情。
真的是去送死!帝瑟揉了揉太阳|茓,本来还想借用他们的飞船回去,这下倒好!管还是不管?那两个笨女人!如果不理的话,连骨头都会被黑暗神族吃掉!可是,我不能把蕾蒂一个人丢下,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死!那只死凤凰飞到那里去了!
“哭……”房间门口响起了细细的声音。
帝瑟一愣,一下子窜到不知什么时候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的蕾蒂旁边,扶住她,说:“怎么了,蕾蒂?”
“有人在哭……”指着纽若蓝山脉的方向,蕾蒂一字一字的说。
“有人哭?谁?”帝瑟柔声问道,心里有压制不住的高兴,这还是这么久来,蕾蒂除了修外第一次说别的话。
蕾蒂摇摇头,想了想一样,举起手里的人头,痴痴笑道:“修!”
满心欢喜一下子转为酸苦,帝瑟轻轻把蕾蒂拢入怀里,低声说:“是吗?是修在哭?”
“那里……”蕾蒂从帝瑟怀里伸出手,指向刚才的方向,说:“哭!有人哭!”
“你想去是吗?想叫他不要哭是吗?”帝瑟拍了拍蕾蒂的背,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问狄亚:“飞船停在那里?”
就算封闭了自己的心,蕾蒂还是感受到别人的痛苦,让这么善良的蕾蒂去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修!你做了非常残忍的事!真想揍你一顿!要不揍这个碍眼的头也可以……
帝瑟刚这么想的时候,就见痴痴笑着的蕾蒂突然换上了戒备的神色,抱紧了他想揍的目标,盯着他的手。
抬起的手只是轻轻的摸了摸修的头,帝瑟干笑两声,说:“我们去看看是谁哭好不好?”
一直在身边的那个人,因为一直在身边,就算有想起过他会离开,但是,却因为一直在身边而忽略了这件事,所以,当他真正离去的时候,当确定再也见不到的时候,心才会这样的空,惶惶然到处寻找着他的踪影,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芙蕾雅公主!请您不要再往前面走了!”嘉尔芙提着裙子急匆匆的从关卡里面跑了出来,叫道。
“哦?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这圣亚格梅尼的公主竟然不能上伊甸!”芙蕾雅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芙蕾雅公主!”嘉尔芙穿过关卡,一把拖起芙蕾雅的胳膊退到离关卡远点的地方,小声说:“快离开!到瑟巴里那里去!听到没有!芙蕾雅!我不想圣亚格梅尼的最后一点血脉都死在这里!”
“嘉尔芙!”芙蕾雅疑惑的瞪着她,为什么这样说?对了!说起来!自从嘉尔芙出使到克尔达后,哥哥就开始变得奇怪了!而且,虽然因为嘉尔芙替弟弟说情,而让哥哥没有杀米榭洛,但是,被嘉尔芙带走的米榭洛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芙蕾雅公主!”嘉尔芙看了一下四周,快速的说:“圣王已经死了!伊甸现在是被黑暗神族所统治,快走!如果被他们知道了……”
“我听说来了个美丽的小姐。”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嘉尔芙身体顿时僵硬起来,脸色一下变成惨白,慢慢转回身。
“你这样可不好,嘉尔芙!她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赶她走?”关卡的平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好象他一直就是在那里一样,带着笑容悠闲的看着她们。
虽然他的笑容是那么和蔼温暖,芙蕾雅却觉得冷汗从脊柱骨上一路冒了上来,想着一定要赶快离开,离开这个人的视线,但脚却入被钉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一直到响起另一个声音。
“哥哥?”凯伊不可置信般的望着站在平地中间的男人,因为芙蕾雅一直没有回来而赶过来看情况,可是,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站在那里一身白衣的凯格尔,不!那虽然是凯格尔的身体外貌,却不是凯格尔!那种阴冷得叫人从心底里颤抖起来的感觉,那是……那是……黑暗神族!替身!难道说,哥哥的身体已经被夺走了吗!
哦?“凯格尔”眉头扬了扬,对了,她是替身的人类妹妹,叫什么?对!叫凯伊!
凯伊……凯伊……!当凯伊的名字在脑海里划过的时候,“凯格尔”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一皱,看样子,她的存在比我想象的重要,那么!就不能留下你!
“快跑!”嘉尔芙把芙蕾雅往凯伊那边一推,银色的短剑拔出鞘,向“凯格尔”扑了过去。
“愚蠢的女人!你为什么不乖乖的做莉耶迩的侍女?”短剑在到达“凯格尔”身体前就碎成碎片,“凯格尔”动也没动,嘉尔芙就飞出去一丈开外。
“嘉尔芙!”芙蕾雅抱住了嘉尔芙,血从她的五官流了出来。
“米榭洛,我,对不起米榭洛……”嘉尔芙喃喃的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走!”凯伊抓住怒然而起的芙蕾雅,迅速往来路跑去,前面的山路上,力和其他随从也因为不见两人回来而赶了上来。
“有趣的动物!”“凯格尔”爽朗的笑了起来,看着他们回合后,才飘然而起,猛的一下子出现在他们的退路上。人类,有着强烈的求生愿望但是却只能绝望的时候,那种表情真是动人!
“让!你快带芙蕾雅去和皇帝回合!”凯伊把芙蕾雅推给芙蕾雅的副官,拔剑出鞘,面对着“凯格尔”。
“凯伊!一起走!”芙蕾雅叫道。
“不!我要把哥哥带回来!”话音未落,凯伊已经冲了上去。
“黑色的长发飘飘然,凯格尔”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微微抬起了手。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和有能力的!我是克尔达的凯伊!我要拯救克尔达!红色的飞鹰,凯伊啊!其实,你一直是靠着哥哥在后面支撑才能为所欲为!没有哥哥,你还有翅膀飞翔吗?还能无忧无虑的在天空飞翔吗!
为什么重要的东西,总是在失去以后才发觉……
“凯伊!”芙蕾雅大叫着,她可以看见“凯格尔”脸上的笑容,她可以看见“凯格尔”面前出现了波浪型的气流圈,她甚至可以看见冲过去的凯伊在那气流圈里被绞成粉碎的模样!
“不!”
“很好!”“凯格尔”兴致勃勃的看着面前男人,竟然可以在那女人撞上之前把她给拉回去,不过,那条胳膊已经废掉了吧?
“力!?”凯伊看着力的背轻唤一声,力的右手无力的垂在腿旁,血流顺着露出白骨的上臂流下。
“殿下!他已经不是凯格尔王!您快走!”力勉强支撑着身体保持着站姿挡在凯伊的前面,那种力量,已经不是战不战斗的问题了,只有一击,一点时间也好,希望我最后的一击能争取到让凯伊离开的时间。
已经不是凯格尔了!那么!哥哥……你在哪?
“英格尔!带殿下走!”
“凯格尔!”
“找死!”“凯格尔”微笑着举起了手。
“凯……伊……”随着叹息般的呼唤,“凯格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扭曲,动作也停滞下来。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为了这个女人,你的意识竟然能冲破我的结界!那么……”在力的葳刀刺到胸口之前,一条白影从凯格尔身体飘了出去。
“你们就继续挣扎吧……人类啊……让我看看更可爱的表情吧……”笑声随着白影消失,凯格尔的身体倒入了跟在力后面冲过来的凯伊怀里。
“凯伊殿下!芙蕾雅公主!”半空中响起帝瑟的喊声,芙蕾雅的飞船出现在空中。
“到的真是巧!?”英格尔看了看开始从伊甸涌出来的敌人,轻声说。(是作者的阴谋吗?为了怕挨揍?)
“呦!这不是凯格尔大人吗?你的命还真硬!这样都没死?”帝瑟把医药箱递给芙蕾雅,对躺在凯伊怀里的凯格尔摇着头笑道。
兔崽子!凯格尔想反击,伤口传来的刺痛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叫道:“芙蕾雅!你会不会包!”
芙蕾雅看看手上的药又看看凯格尔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凯伊担心的脸,叹了口气,说:“包不包你都没救了!有什么话还是快说吧!”
凯伊猛的抢过芙蕾雅手上的药,推开芙蕾雅,一手用纱布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手把药往上面洒。
好痛!凯格尔痛得直哆嗦,却咬住牙关硬生生把声音咽了回去。
凯伊徒劳无功的想让伤口止血,却只是让凯格尔露出更痛苦的神色,突的一下,凯伊大哭出声。
“凯伊……凯伊……”凯格尔着急的想安慰她,但身体一动,血便喷涌而出,凯格尔无力的对凯伊笑道:“别哭了,凯伊,来,让我多看看你!”
“来!”凯格尔伸出的手被一只手握住,很柔软,凯伊的手有这么柔软吗?我记得,那上面都是老茧啊?当凯格尔看清握着他手的是谁时,不禁又大叫道:“臭小子!把你的女人带走!”
“蕾蒂!来,”帝瑟愣了一下,拉起蕾蒂的手,说:“不要理这个快死的疯子。”
“哭……”蕾蒂松开凯格尔的手,指着凯伊对帝瑟说:“她在哭……”
“是啊……姐姐很伤心,因为那个坏蛋要死了!”这就叫恶有恶报,帝瑟把这话给吞了回去。
“哭……”蕾蒂蹲在了凯伊身边,突然灿然一笑,把修的头举到凯伊面前,笑道:“修!”
凯伊一愣,凯格尔已经叫了出来,“快把这疯女人拉走!力!给我杀掉她!”
“说什么呢!混蛋!”帝瑟乓的在凯格尔头上敲了一拳,刚准备去扶蕾蒂,却见蕾蒂的手覆上了凯格尔的伤口。
“痛痛飞飞……痛痛飞飞……”蕾蒂手上的光芒渐淡,凯格尔伤口的血已经完全止住。
蕾蒂收回手,一抬头正对着半抬起身子惊讶的望着她的凯格尔,快乐的一笑,把手上的头举到他面前,笑道:“修!”
凯格尔扑的一下跌了回去,叫道:“力!杀了这疯女人!”
“谢谢!”凯伊抱住了蕾蒂,泪水再次滚下面颊。
“哭……”听到蕾蒂的声音,凯伊想起什么似的放开蕾蒂,赶忙转过头,虽然修是个很帅的男人,但是,她可受不了第二次那么近距离的和他对视。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句!”凯伊刚回头,就看见帝瑟手上的刀尖正对准凯格尔的咽喉,不禁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卑鄙下流的小人!趁人之危你也太过分了吧!”凯格尔瞪着帝瑟毫不示弱的说。
“你说谁趁人之危?谁是卑鄙下流的小人?”帝瑟低下了头,在凯格尔耳边轻声说:“不如让你最爱的凯伊殿下评评理?”
凯格尔登时住了口,一双眼珠开始滴溜溜的到处乱转。
“陛下!”
“凯伊!”“殿下!”船舱里顿时叫做一团。
蕾蒂被人声吓得缩在了帝瑟身后,一手紧紧抱着修,一手拉住了帝瑟的衣角,害怕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凯伊和在她旁边吵做一团的人。
“你命真好!”帝瑟收回刀,把蕾蒂拢入怀里,轻声安慰着她说:“别怕!蕾蒂!”
“对不起!陛下!我知道哥哥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是……但是请您原谅他!凯伊跟您赔罪!”凯伊推开想扶她起来的人,头往地上磕去。
“凯伊!起来!”凯伊的头还没落地就被凯格尔挡住,“你是最高贵的克尔达王!没有必要给他赔礼!”
“哥哥!”凯伊厉声道:“你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凯伊殿下,”帝瑟拢了拢蕾蒂的头发,带着微笑说:“两国交战,用尽一切手段来取得胜利并不是可耻的事,你,用不着道歉。”
“谢谢!”凯伊深深埋下头。
帝瑟笑了笑,把蕾蒂带到一边坐下,蹲下来,帮她把衣服上的血迹擦掉。
看到凯格尔细声安慰着凯伊的样子,帝瑟不禁酸苦莫名,就算道歉,就算杀了凯格尔又能怎样?蕾蒂这个样子,我不仅无法可想,更害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倒下去,那时候,蕾蒂怎么办?
“哭……”蕾蒂轻轻抚摩着帝瑟的面颊,带着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不,我没事,没事。”帝瑟握住了她的手,露出笑容说。
船舱里的人都看向了蕾蒂,凯格尔的眼睛不禁瞟向了蕾蒂的手……
蕾蒂滑下了椅子,把修放在胸口,双手环过帝瑟的肩,紧紧抱住了他,轻声说:“有蕾蒂在,不怕,不怕……”
帝瑟不觉也紧紧抱住了她,眼泪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
“乓!”的一声,凯伊在刚想出言讽刺的凯格尔头上猛击了一拳。
“有人……在哭……”呢喃般的,蕾蒂看向了北方。
“霏凌娅……”艾菲奥叫了一声,降落在神坛上,对坐在神坛边缘的霏凌娅说:“你又在这里哭了!别这样,给神皇知道了就不好了!”
霏凌娅抹了一把眼泪,没出声。
“兰修斯那笨蛋!那样子做,连灵魂都没有了!”艾菲奥在霏凌娅身边坐了下来,说。
“兰修斯他一定走得很幸福,因为他最爱的人可以得救,”霏凌娅抬起了头,望向兰修斯消失的地方,轻叹一声,说:“艾菲奥你是不明白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连性命都可以牺牲,那种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蕾蒂……?”莉迪雅看看缩在帝瑟背后的蕾蒂,又看看帝瑟,然后欣喜的神情开始转变,“陛下?”
“蕾蒂,跟这个姐姐去好不好?她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帝瑟柔声劝着蕾蒂,但蕾蒂只是死死牵住帝瑟的衣角。
“蕾蒂!”莉迪雅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巴,她看见了蕾蒂抱在怀里的修。
帝瑟望了莉迪雅一眼,微微点点头。
“蕾蒂,你看。”莉迪雅眼珠一转,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到蕾蒂面前,说:“姐姐那里还有很多吃的哦,要不要来?”
蕾蒂怯生生的接过糕点,又看向帝瑟。
“我等一会就过来,你先跟姐姐去洗个澡好不好?”帝瑟擦去蕾蒂嘴巴的糕点渣滓,说。
莉迪雅突然有想哭的冲动,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好好出去的三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陛下?”等一步一回头的蕾蒂跟着莉迪雅出去后,大先哲忍不住开了口。
“我知道,”帝瑟象是全身脱力一样坐进了椅子里,说:“等我休息一下,两分钟就好……”
又是血一样的夕阳,连风也静止了似的郁闷。
帝瑟扶着石柱慢慢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心脏因为刚才急剧的咳嗽而激烈的跳动着,帝瑟一边喘息着平息着急促的呼吸,一边用手巾擦去嘴角和沾在了栏杆上的血迹。
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靠着石柱,帝瑟微微闭上了眼睛。花园里蝉鸣声声,伴着远处人声的喧哗,那是快马奔向四方的声音。虽然和克尔达已经停战,却要面对更厉害的敌人,黑暗神皇就要复活的消息通过那些快马和信鸽正迅速的向各国传达。在中途就下了飞船的凯伊他们不知道怎样了,虽然着急着艾霖穆河战线上的克尔达大军的去向,凯伊还是决定先把凯格尔安置好才回去。在责任和感情之间,人的选择是本能的。
“不要!”长廊的另一头响了一声惊叫,帝瑟一弹而起,冲向长廊的尽头。
“蕾蒂!”拍打着关紧的门,帝瑟着急的叫道。
门被猛的推开,蓬着一头肥皂泡沫的蕾蒂窜了出来,闪到帝瑟后面。
“蕾蒂?”帝瑟回头看了看紧贴着自己后背身体不住颤抖着的蕾蒂。
“你……做了什么?”帝瑟不解的问一脸恼怒的从里面追出来的莉迪雅。
“过来!”没有看帝瑟,莉迪雅向他背后的蕾蒂伸出……有一圈明显的牙印的手,“好了,我不生你的气,可你抱着……抱着……抱着那个我怎么给你洗澡!”
蕾蒂的头在帝瑟背后蹭了蹭表示摇头。
“呀!你还给我来大的!”莉迪雅额头猛的冒了两条青筋出来,再浓厚的同情和怜惜之心在这一刻都被费了两个时辰的口舌还被狠咬了两口的怒气给冲掉了。
“我来吧。”帝瑟笑着挡住了莉迪雅,说。
“陛下,您不能这么宠着她!她总要面对这个事实。”莉迪雅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可是,也要给她一点时间。”帝瑟
“时间?我也想啊,但是,时间不是我们给的!”莉迪雅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倒并不是说要她负起什么保护人类的责任这种事情,只是,在这种时候,我希望她至少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还是我来吧。”帝瑟笑着说,没有时间了,这个事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也知道,对现在的蕾蒂刺激疗法是最有用的,但是,莉迪雅那不是刺激疗法吧?不过,以莉迪雅的性子,这样的状况下还没揍蕾蒂,应该说,是有进步?!
“好吧!”莉迪雅把手上的毛巾递给帝瑟,俯下头,对在帝瑟身后缩成一团的蕾蒂说:“别生气了,我去拿蛋糕来给你吃好不好?要不,鸡腿?”
蕾蒂警惕的抱紧了修,看了莉迪雅半响,说:“你是坏女人!”在莉迪雅眼睛开始张大的时候又接着说:“鸡腿。”
“嘿嘿!”莉迪雅对着她干笑两声,说:“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帐!现在先给你记着!”
“你们两个……”帝瑟看着浴室里象是经过世界大战一样混乱的场景摇了摇头,把蕾蒂牵着坐在浴池边上,动手把东西先清理一下。
“帝瑟……”蕾蒂小心翼翼的呼唤让帝瑟的动作一停。
“你生气了?”蕾蒂拉了拉他的背心,轻声问。
“蕾蒂……”帝瑟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猛的转头,抓住了蕾蒂的肩头,问:“你想起我了吗?知道我是谁?”
偏着头,蕾蒂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看着帝瑟脸上狂喜之色慢慢暗淡,蕾蒂抬起手轻轻抚摩了一下他憔悴的面颊,突然一笑,说:“帝瑟……”
“你会好起来的!”帝瑟一把抱住了满头肥皂泡沫的蕾蒂,哽咽着说:“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一定会!”
浴池里的热水冒着朦胧的热气,夕阳从窗笼照下,飘着装着肥皂毛巾的木盆的水面,映着火焰一样的绯红。
“来,先把头洗干净,然后再好好泡泡……”
“嗯……”再度仔细的把房间里打量一下,帝瑟把莉迪雅送来的鸡腿盘子也放到门外,然后,把门锁上。
“好了,蕾蒂……”帝瑟也上了床,坐在一直瞪着他把房间里面的易碎和可以砸人的东西全部放到门外的蕾蒂面前。“我们该说说正事了!蕾蒂,蕾蒂……”
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蕾蒂在帝瑟上床后,露出安心的笑容,俯下身体,紧抱着修,枕着帝瑟的腿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蕾蒂……”帝瑟的手轻拂过蕾蒂的面颊,能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只被蕾蒂依靠着,成为她的唯一,能这样下去,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蕾蒂,别睡,我有话说。”帝瑟轻轻拍了拍蕾蒂,把她抱正,靠着自己坐着。
蕾蒂斜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的看着帝瑟,不由的抱紧了怀里的修。
“蕾蒂,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帝瑟环抱住蕾蒂,温柔的问道。虽然他尽量压抑住,尾音还是有点颤抖,要蕾蒂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非常残酷!
蕾蒂摇摇头,低头用手指梳理着修的头发,慢慢的,唇角浮现了幸福的笑容,低声呢喃着:“修,修……”
“修已经死了!蕾蒂!”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帝瑟硬起心肠说:“在那天晚上,修和兰修斯为了破黑暗结界,一起死掉了!身体化成碎片,连灵魂都毁灭了!”
蕾蒂的身体僵直着,愣了半响,转过身,面对着帝瑟,微笑着,举起修的头,说:“修!”
修的面容依然如生,眼睛里似乎依然流动着深情,嘴角的那抹微笑生动得令人心痛。蕾蒂一直用自己的魔力保护着,保护着她现在唯一能保留着的,修那刻入她心底的,最后的微笑。
帝瑟注视着修的面容好一会,直到好象连他有几根睫毛都数得清清楚楚时,慢慢举起手,把修压下,一字一字的说:“蕾蒂!修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修!”蕾蒂再次举起修,眼睛里开始有一缕慌乱。
“这不是修!”帝瑟再次坚决的把修压下,说:“修已经死了!这只是他的头!修死了!”
“不!没有!”蕾蒂的眼睛红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象是要从脑海里翻出来,不行!不要出来!我不要看!蕾蒂心里大叫着,拂开帝瑟的手,把修紧紧抱在怀里,叫道:“修没死!修在这!修一直陪着蕾蒂!”
“修在那?”帝瑟心痛如绞,却仍然狠着心说:“修的身体在那?抱你的手臂在那?让你依靠的胸膛在那?修他死了!”
“没有!没有!”蕾蒂摇着头,泪如雨下,帝瑟的声音就象重锥一样猛敲着她的心扉,修死了,修死了,那象春天来临的大地一样,可靠而温暖的灼热胸膛不在了,那象夜晚的森林一样温柔的声音,也不再在耳边轻语,修死了……那总是护着我的强壮手臂不见了,修那……修那美丽健壮的身体……不见了……修成了……修成了……血的碎片……
“蕾蒂……”帝瑟伸过手,担心的唤了一声。
“不要!”蕾蒂大叫着往后退去,冒着火焰般愤怒的眼睛狠狠盯着帝瑟,“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蕾蒂!”帝瑟抓住了蕾蒂,说:“看清楚现实吧!修死了!可是你必须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修,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唔……”帝瑟声音一顿,被蕾蒂狠狠咬住的胳膊上流下了血丝,深呼吸一下,帝瑟干脆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接着说:“你想辜负修的心意吗?修用自己性命换来的,蕾蒂你的生命你想自己丢掉?抱着自己的头,只是躲在自己的回忆里,看到这样的蕾蒂,修他会高兴吗?!”
“这身体的最后一滴血,也会为蕾蒂而流!”帝瑟没被咬住的手抚摩了一下蕾蒂的头,悄悄往她怀里探去,“实现了自己誓言的修,死得很幸福!让他安心,好吗?至少让他看着你健康的活着。”
“不要!”帝瑟的手还没探到修的头,大叫着,蕾蒂松开口,惊慌的往床下跑去。
“蕾蒂!”帝瑟手一探,抓住了蕾蒂的胳膊。
“不要!不要抢走修!不要抢走蕾蒂的修!”蕾蒂用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着帝瑟,低声恳求着。
帝瑟心里象被狠狠捅上了一刀,颤抖着的嘴唇几乎要说出放弃的话,但,说出来的仍〔云宵阁——/〕然是连自己的心都被绞碎的话语:“修已经死了!蕾蒂!他已经不能再陪着你!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下去!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得走下去!”
“你骗我!修说过要一直和蕾蒂在一起!你骗我!”狂叫着,开始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蕾蒂抽出了一直收在怀里的圣光朝她眼里的魔鬼刺了过去,魔鬼!你是要抢走修的魔鬼!
“为什么死的是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修说要和蕾蒂一直在一起的!修说过的!”眼前又出现了红色,如同那个夜晚一样,修的脸在一片红色里微笑的夜晚,红色的雨又下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蕾蒂只是下意识的张着嘴唇发出声音。
“蕾蒂……”帝瑟用力把蕾蒂拉了过来,一个不稳,两人一起跌在了床上。
“为什么是修死?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是修?”蕾蒂躺在帝瑟的怀里,喃喃的低语着,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和慢慢扩大的血迹溶在了一起。
“如果死的是我,”帝瑟慢慢的把蕾蒂的手从Сhā在自己腹部的圣光剑柄上扳开,什么都拿开了,却忘记了蕾蒂的圣光!也好!只要你能发泄出来就好!帝瑟微笑着,搂过蕾蒂,说:“如果那天我能代替修死,那该多好!”
“能被你这样思念着,就算只剩一个头,也被你紧紧拥抱着的人如果是我,那该有多好……”轻声说着这段时间一直徘徊在心底的话,帝瑟的神智开始恍惚,眼睛里蕾蒂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他伸出手想去擦拭那叫人心痛的眼泪,却无力的跌落在蕾蒂的身上。
“陛下!蕾蒂!陛下!开门!”莉迪雅拼命的敲着门,大叫道。为什么没声了?刚才那么激烈的争吵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莉迪雅心里惊慌起来,也许不该这样逼蕾蒂!蕾蒂,已经很可怜了!
莉迪雅?!蕾蒂猛的一惊坐了起来,脑袋里昏昏的,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噩梦里修死了,而自己也封闭了一切,不!不是做梦!修死了!在自己眼前化成一片血红消失了!
我的修已经不在了……不在了……蕾蒂抚摩着修的脸颊,泪水静静的流着,一滴滴溅在手上,然后消失手上的鲜红里。
“陛下!蕾蒂!”门外传来了木桩撞门的声音。
莉迪雅……陛下……帝…瑟……?
“我们没事!先别进来!”帝瑟虚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蕾蒂猛的转头,惊叫声被帝瑟的手堵在了嘴里。
“陛下!”莉迪雅仍然担心的喊了一声。
“没事!你们先下去!”帝瑟对蕾蒂嘘了一下,大声的说。
“帝瑟!你……”门外的声音一停,蕾蒂连忙拿开帝瑟的手,快速的把他翻过身,查看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蕾蒂,还记得我是谁吗?”帝瑟由着她弄,轻声问。
“你脑袋坏掉了!”蕾蒂瞪了他一眼,小心的抽出圣光,为什么?为什么是圣光?凶器为什么……是圣光。
“嘿嘿……”虽然被骂,帝瑟却笑了起来,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边手按在伤口上施展疗伤魔法,蕾蒂看着圣光,脑袋里的画面开始慢慢清晰。
“蕾蒂……”帝瑟拉拉蕾蒂的手,傻笑着问:“我是谁?”
“帝瑟!”蕾蒂叫了一声,脑袋里转动的画面突然停在了帝瑟用刀割断了长发后每天都满身灰尘还夹带着伤痕回来的日子上。
“蕾蒂蕾蒂……”看着蕾蒂的神色一下子凝重,帝瑟也跟着紧张起来,伸手在蕾蒂眼前晃了晃,问:“喂?我是谁?!”
“帝瑟……我……”蕾蒂心中如哽了一块石头一样,突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小心的摸摸帝瑟的短发,憔悴的面颊,自责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已经收口的伤口上。
“蕾蒂……你看!”避开蕾蒂目光的视线刚好停留在修的脸上,帝瑟叫道。
蕾蒂一惊,忙小心的捧起修。
依然是嘴角勾出的微笑,只是修的一对眼睛已经闭上,那温柔的笑容,便幻化成了欣慰和安然的微笑。
“修……”蕾蒂俯下身,痛哭失声。
修已经死了……
最爱最爱的修……已经死了……
兰修斯……你真的不在了吗?真的完全消失了吗?没有你的这个世界……真的很寂寞啊……!兰修斯……
霏凌娅叹着气把手上的花全部洒向空中。
“霏凌娅!”艾菲奥一脸焦急的冲上了神坛,抓住了霏凌娅的手往外走,说:“快离开这里!”
“艾菲奥!你很烦唉!”霏凌娅挣开他的手,叫道,每次我一到这里来,这家伙就阴魂不散的跟住,想单独和兰修斯说说话都不行!
“霏凌娅,快离开!神皇就要来了!”艾菲奥着急的说,想去拉她的手,看到她一脸怒色只好又收了回去。
“神皇来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能来这里?”霏凌娅冷哼一声,说。
“神皇借体的人类恢复意志逃掉了,”艾菲奥搓了搓手,不知道该从和处解释起,他只是心里非常不安,当看到恢复灵体的神皇一点也不介意人类身体的逃走,而微笑着在伊甸乱转时,他就觉得非常的不安,神皇的心思从来就没有人能摸得着,第一次光与暗的大战,好象就是因为当时还是皇子的修迪玛一时任性而引起的,每次一看到神皇露出开心的笑容,艾菲奥就觉得一直从心底冷了上来,他非常害怕,害怕总有一天,神皇的矛头会指向一直爱着背叛者兰修斯的霏凌娅。
“那又怎样?”霏凌娅斜了他一眼。
“呵呵……艾菲奥,你这样怎么能追女人?”凌空出现般,修迪玛带着调侃笑容的脸浮在了霏凌娅面前。
“咋咋咋!霏凌娅,你也是个笨女人啊!”修迪玛笑着对霏凌娅摇摇手指,身体从一个空间洞|茓里钻了出来,看了看天,说:“嗯!时间也差不多了,霏凌娅,把你的力量奉献给我吧,怎么样?我送你去兰修斯那里。”
“神皇!”拉开愣住的霏凌娅,艾菲奥挡在了她的前面。
“艾菲奥?”修迪玛托着下颚笑了起来,说:“怎么?你也想背叛我?”
“属下不敢!”艾菲奥背在身后的手拼命的拉住明白修迪玛的意思而开始怒火上升的霏凌娅。
“霍霍……”修迪玛的笑声突然一停,声音阴沉也阴沉下去,逼近了艾菲奥的脸,说:“那么,你现在在干什么?我的……好属下?”
“霏凌娅她,请您饶恕霏凌娅!”艾菲奥低下头,恳求道。
“怎么办呢?”修迪玛飘到了祭台上面,带着忧伤的表情说:“今天是拿回我身体最好的时间,可是,我的替身已经逃了,我的力量还不够,你说,怎么办呢?我可爱的艾菲奥。”
“艾菲奥!让开!”霏凌娅低声喝道,自己绝对不是神皇的对手!就算加上艾菲奥也是以卵击石,虽然明知如此,霏凌娅也打算放手一拼,牺牲了兰修斯而跟随着的,竟然是这样的人,只能怪自己瞎了眼!那么,在最后,就让你看看被你视为草芥的霏凌娅的力量。
“神皇!霏凌娅的力量并不适合神皇您,”艾菲奥把霏凌娅拖到一边,不顾她的挣扎和怒骂用她的衣带把她绑在了神坛旁边的柱子上。
“兰修斯的心思,我是明白的。”笑着,艾菲奥在霏凌娅唇上印上一吻,转身走向修迪玛。
“我的力量应该更适合您,神皇,请取走艾菲奥的生命,饶恕霏凌娅!”艾菲奥跪在了修迪玛的膝下。
“你以为这样她就会爱上你?”修迪玛大笑起来,“笨蛋!女人都是愚蠢的!你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又怎样?她的心依然在别人身上!”
“神皇,艾菲奥没有奢望能得到她的爱,艾菲奥的愿望,只是希望她能继续活下去。”艾菲奥两手俯地,深深的埋下头说:“请您饶恕她,请您饶恕霏凌娅的不敬之罪!”
“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吗?”修迪玛冷冷的看了艾菲奥一眼,抬头看向天空,说:“好吧,我答应你,你的风之力的确比霏凌娅的地之力适合我。”
“艾菲奥!”霏凌娅挣脱不开衣带,干脆把衣服撕裂,脱掉衣服,挣脱出束缚,向艾菲奥扑过去。
“别过来!霏凌娅!”艾菲奥的身体一颤,他的胸口和修迪玛的手之间连上了一条细微的线,力量正从那里源源不断的流向修迪玛。
“艾菲奥……”霏凌娅停住了脚步,如果再过去,连她一起,两个人力量都会被修迪玛给吸走,紧咬着下唇,霏凌娅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艾菲奥。
黑色的血从口里喷涌而出,艾菲奥的身体就如同被抽空了空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往内收缩着的身体不断响起骨骼断裂的声音。
“艾菲奥!”当线一断开,霏凌娅抢前几步,接住了艾菲奥往下跌倒的身体。
“艾菲奥!艾菲奥!”霏凌娅不停的喊着怀里人的名字,艾菲奥的身体已经软得再没有着力之处,在她的臂弯里软塌下去。
“霏……凌……娅……”艾菲奥的嘴唇蠕动着,终究没有发出后面的声音,只是淡淡的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艾菲奥……”霏凌娅呆呆的看着艾菲奥安然的笑脸,抱起他,向铁链那边的洞口走去。
“霏凌娅?”法迪玛伸手挡住了霏凌娅,低声问:“你要去那?”
“回去,”霏凌娅只是盯着艾菲奥,声音虚幻而飘渺,“回去我们的家,回去我们的冥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你要去愿望之泉吗?”法迪玛放下手,看了看神坛上已经打开的空间之门,问。
“我要等他回来,在我们自己的家里等他们回来,艾菲奥,兰修斯,等他们回来。”霏凌娅淡淡的说。
“要等艾菲奥的身体重新恢复,那得很久很久,兰修斯……兰修斯可能……”法迪玛把回不来了这四个字给咽了回去。
“法迪玛你呢?”霏凌娅抬起头看向法迪玛。
“我,”法迪玛猛的转过身,一拳击在墙上,恨恨的说:“我不回去!我要找那臭女人算帐!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兰修斯不会背叛!你和艾菲奥也不会这样!”
“法迪玛!不关爱莉西亚的事!别把气发泄到她身上!她是兰修斯拼了命救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她。”看着法迪玛抽动的肩,霏凌娅叹了口气,说:“冥界之门打开后,魔兽也会过来,你就好好发泄一下,我和艾菲奥都会在老家,你要是累了,就回来。”
“霏凌娅……”看着霏凌娅决然而去的背影,法迪玛收回了伸出去想挽留她的手,看了看大开的冥界之门,一跺脚,从另一边离开。
人类!垃圾一样的人类!老子现在非常的不爽!让我快乐快乐吧!用你们的血,你们的哀叫,你们的生命,来让我法迪玛大人快乐吧!
天空完全阴暗下来,天空中响着巨大而怪异的声音,那是成片成片的魔兽拍动翅膀发出的声音。
“我们去狂欢吧!孩子们!为艾菲奥和霏凌娅的婚礼而狂欢吧!”张开巨大的黑翼,法迪玛的笑声凄厉而森长。
那是群魔狂舞之夜。铺天盖地般的魔兽从天而降,袭击了全世界,一夜之间,无数个村庄人烟灭绝,而数个王国也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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