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帮南姐索要美人珠之事,虎背只得硬起头皮将公主病情如实托出,道:“大王这么想就错了,公主的病根非在她自己身上,而是另有原因。”赵王夫妻二人同时问他:“昔儿病从何起?”虎背咳嗽一声,找了个锦垫盘膝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边喝边说:“以前师父给我讲了个故事,故事说的是一位勇猛无敌、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却从没受过伤的将军。”
赵王道:“哦,这将军好本事,定是千古良将。”虎背道:“谁说不是呢,大王不妨猜一猜,这将军最后是怎么死的?”赵王道:“将军当然是为国捐躯,死于战场。”虎背摇摇头。赵王又道:“既非战死,定然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虎背道:“不对、不对,大王再猜。”赵王道:“难道是得罪了君王,君王一气之下将他诛杀?”
虎背灌了一口茶,道:“都不对。”赵王道:“那寡人猜不出。”虎背缓缓道:“这将军有一天跟随他的大王出去打猎,收获相当丰厚,大王一时心血来『潮』,对手下几个大将说‘你们骑马『射』箭的本事高超之极,猎得狐兔猛兽无数,但若谁能将这些猛兽作成菜肴,让我吃了肠胃大顺,我便挑一位公主下嫁于他。’几个大将一听,都说自己会做。大王便叫他们当场比试,那个将军在比试过程中不小心用刀割伤了自己的手指,结果血流不止,枉他英雄一世,最后却死在菜刀之下。”
赵王轻抚胡须,笑道:“小仙之言叫人难以相信,生龙活虎的一位猛将,区区小伤如何就能送了『性』命?就算将手指整个切下来,也见得会死啊。”虎背道:“别人被菜刀割一下,也许根本屁事都不算一件,但这个将军不同。他从未受过伤,很长时间没流过血,身体便缺少了对于伤痛流血的抵抗之力,虽然只是破一点小口,但若无法愈合,哪怕伤口再小,血终归会流干。”
赵王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般道理。”
虎背这才站起来,道:“公主的病也是一样。每个人小时候都多多少少会生点水痘、发些寒热,等这些小病一过去,身体自然就会产生抵抗力,以后就再不会发作了。可是偏偏公主被大王呵护倍至,但凡遇到点小『毛』病就叫人抓『药』『乱』医,使得该得的病不得,在体内积压成毒,一朝发作起来,不要命才怪。”
赵王一听,随即明白,点头道:“小仙之意,公主之病完全是我们平日太过娇贯所至。”虎背道:“正是如此,若继续再这样贯下去,没准哪天又和现在一样,群医慌神,胡医『乱』医。好好一个美人,最终不堪折磨,而呜呼了帐也。”赵王看向容华夫人,容华夫人道:“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昔儿若到时真的像他那样活蹦『乱』跳,那可如何是好?”赵王沉默良久,忽叹息一声,“活蹦『乱』跳也未尝不好,祖先‘胡服骑『射』’,开疆辟土、保家国社稷,到了寡人这一代应该好好传承才是。待昔儿大病痊愈,寡人即出游『射』猎,让她也伴随左右,叫举国臣民见识见识我赵家儿女的骁勇之风。”
容华夫人脸上不禁也发了光,看向虎背:“小仙刚才所说导引调息之术是否真有此等奇效?”虎背神情得意,轻描淡写,“那还有假,调息导引乃是仙家最基本的内丹之术,每日只需稍加练习,日子久了,便能结丹护体,百病不生。”容华夫人“咦”一声,问:“你刚才不是说立刻就能让昔儿生龙活虎、又蹦又跳么?现在如何又要她每天练习,旷日持久?”
虎背『摸』『摸』脑袋,哈哈笑道:“我传她内丹之术,自然是越练越精深,哪里会只限于活蹦『乱』跳。练得越久,道行越高,倘若肯用工夫,一百年后就算是阎王老子也拿她没仄。”赵王一听之下,神仙之梦再度点燃,脱口而出:“内丹之术这般神奇奥妙,寡人可否练得!”虎背心无私念,有什么说什么,道:“师父说万千生灵,但凡有九窍者,只要肯潜心修炼,皆可结丹成仙。”
赵王又开始疑『惑』,“人到七十古来稀,寡人现已年过四旬,在世时日无多,恐将为之晚矣。”虎背忽正『色』道:“大道永恒,学无早晚,大王诚心向道,纵然年过七旬又有何难?”赵王道:“那小仙不妨将这内丹之术一并传予寡人。”虎背道:“这有什么问题,大王想学,他日若能脱出六道天规,便再好不过,只是……”赵王追问:“只是怎样?”
虎背『露』出本来面目,两眼冒光,压低嗓子:“大王之前答应我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做数?”
赵王笑道:“做数、做数,一国之君岂能做那食言小人,小仙有所求,但讲无妨,无论何事,必当倾国之力照办。”虎背弯下眼皮,“哪能让大王倾国照办。”他伸出一根手指,扎着脑袋,满脸通红,说:“我不过想找大王办一件小事。”赵王道:“何事?”
虎背神神秘秘左顾右盼,赵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挥屏退左右。虎背又看向容华夫人,赵王立刻对容华夫人道:“夫人还请暂且回避一下。”容华夫人不放心,“他一个小孩,有什么请求竟连我也听不得?”
有容华夫人在场,虎背害羞不已,难以启齿。赵王嘿嘿一笑,凑到容华夫人耳边,“小仙皮薄,有你在场他不好下口,等他开了口,我再告诉你便是。”
容华夫人终归是女流,心眼小,也和公主一样,冷哼一声,冲他瞪一眼,辞别赵王:“臣妾到后面昔儿,陛下若要召见,只管喊一声。”赵王待容华夫人姗姗退下,即便问虎背:“眼下已无他人,还不快说?”虎背想着要将襌衣从公主身上弄下来,不自觉开始紧张。当初满口答应真人,是因为天真浪漫,不知美人为何物,这两日前前后后见了不少,倒也隐约懂了一些礼仪羞耻。
(今天俺过生日,出去喝了点酒,发得有些迟了,还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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