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韵不是主子,宋姨娘的丫头们也就死死拦下,不会放人进到院子里;可是五姑娘不但是主子,而且又一惯是个淘气的,除了大小姐与老太爷老太太外,就没有怕得人儿,所以她们只能口里乱喊道:“姑娘,您不要进去躲,我们姨奶奶禁足呢,这里不能进。”
凤韵哪里会听她们的话儿,早已经跑进了院子,守在院门儿的丫头们无法只能分了两三个人去追凤韵,想劝她们的五姑娘离开这里。
凤韵压根也不是来玩的,不过她还是一幅儿天真烂漫的样儿,笑嘻嘻的朝宋姨娘的屋子跑去,后面追得丫头们知道主子有事儿,所以也不敢大声儿的叫嚷,急得只跺脚。
凤韵到了屋前,唬得屋前的一个小丫头站起来想拦她,可是凤韵一把推倒了她就推门进去了:“二姨娘,快,快,找个地方儿让我躲一躲。”
宋姨娘等人没有想到凤韵会闯进来,一时间人人都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宋姨娘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她上前扶住了凤韵:“我的好姑娘啊,瞧瞧跑得这一身儿的汗!您可是主子,这哪里有个主子的样儿?还不回去洗洗,一会儿大姑娘过来看到了,又该说姑娘你了。”
凤韵进屋前后都没有听到宋姨娘她们在说什么,本来她也不是来听她们说什么的――主子们商量事情,当然会安排丫头们在外面守着,她还没有进屋呢,屋里的人就早已经听到有人来了,她不可以会听到什么话头儿。
凤韵只是来看看屋子里倒底有谁,至于她们在商量什么,凤韵不用费神去猜,一想便知道,而且宋姨娘她们商量的事情自有人去烦恼,也用不着她一个小孩子费心神不是?
凤韵听到宋姨娘说到凤舞,面色立时有些变了,笑意一丝儿也没有了:“那、那我回房了,姨娘们,你们不要同大姐说我来过啊。”
孙姨娘一笑:“去吧,去吧,我们自然不会说的。”
凤韵高兴起来:“谢谢四姨娘了,那我走了。”说走便走,凤韵一时也没有停留,她转身如一阵风似的就跑出了屋子,一时便不见了她的踪影儿。
小陈姨娘一叠连声儿的叫她:“唉哟,我的五姑娘,你倒是慢些啊,仔细脚下!”
宋姨娘过去把小陈姨娘拉过来,顺手把门儿关上了:“好了,三妹妹,不用嘱咐她的,只要摔了一次,她知道痛了,下一次就不会跑得这样快了。”
小陈姨娘听了宋姨娘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宋姨娘坐下后又吃了一钟儿茶,屋子里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孙姨娘在看她的指套,似乎有些不合适的样子,不时脱下又戴上;小陈姨娘却在用点心,只是用得极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极为仔细认真。
宋姨娘看了看二人,咳了两声儿道:“我说两位妹妹,我这里已经说了一半天儿,口都说干了,你们倒底是个什么主意,倒是说句话儿啊。”
小陈姨娘没有说话,她先拿眼看了看孙姨娘。孙姨娘未语先笑:“姐姐,论理儿呢,您说什么,我们做妹妹的就该做什么;只是现如今这府里已经不同于以前了,我又一向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姐姐现如今让我拿主意,我可是没有一丝主意啊。”
宋姨娘听得眉头一皱:“妹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想站干岸儿看热闹了?”
孙姨娘笑道:“姐姐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所以也只能是在一旁看姐姐如何做了,如果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儿,而又是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妹妹当然要助姐姐一臂之力了。”
宋姨娘不太高兴,她又看向了小陈姨娘:“三妹妹,你的意思呢?”
小陈姨娘叹了口气儿:“姐姐不知道我吗?我进赵府也有年头了,可是并无一儿半女的,在老爷、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大气儿都不喘,现如今府里又来了一位夫人,姐姐,您就不要难为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泥菩萨啊,我哪里能有什么主意,只要夫子能给我一碗饭吃,我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呗,实不敢妄想其它。”
宋姨娘轻轻一拍桌子:“你们不怕新夫人掌了府中事务后,会拿我们姐妹开刀?给一碗饭吃?这饭也有好有坏啊,怕到时只有我们姐妹的粗茶淡饭了!妹妹真得坐以待毙吗?”
孙姨娘还是一脸的笑意:“姐姐,我原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让我给姐姐想主意出法子,不是您白问了我这么个木人儿?再者说了,就算夫人有心要苛待我们或是把我们赶出府去,要怕得人也是我和三姐,姐姐您怕什么呢?横竖您可是给赵家添了人的,而且大姑娘眼瞅着年岁就要到了,到时候只有你享得福,哪里还会有您受得罪呢?”
宋姨娘被孙姨娘的两句说得脸有有些挂不住了,她半晌才道:“姐姐不也是为了你们嘛,就像你们所说的,你们无儿无女的,如果夫人安心要打发你们出去,你们能有什么法子?所以还是要早早设法,只有不让夫人掌理府中事务,我们姐妹们才能有条活路不是?”
宋姨娘说完后看两位姨娘还是不开口说话,便又道:“姐姐不是为了争权,这可是天地良心的话儿啊!我虽然有一个姑娘,可是不是没有儿子嘛,如果夫人安心要除了我们,我同两位妹妹又有什么不同?夫人年纪轻轻的,我想她可没有那个涵养肚量,同我们姐妹好好相处,只要一旦府中大权到了她手里,我们姐妹的好日子便到头儿了。”
小陈姨娘看宋姨娘直拿眼看自己,便长叹了一声儿:“我们始终只能算是赵家的半个主子,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主子,只是一个奴才罢了。如果夫人想打发我们出去,那我们只能出去呗。不过,我想夫人不会这样做,一来对她名声儿不好,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儿她也落不了什么好处;二来,府中不只是夫人一个人做主啊,还有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呢;而且,赵家一向是积善之家,就算要打我们出去,也要有个名头儿才好,无缘无故的打发了我们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只要我们姐妹们小心在意的伺候夫人,想来夫人不会赶我们出府才是。”
孙姨娘笑着点头:“三姐姐说得有理儿,夫人就算要打发我们出去,也要给我们个罪名不是?这个罪名儿嘛,可不是随便罗织一个就可以,一定要能过得了老太爷与老太太那一关才行;我说姐姐,我们还是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吧,姨娘啊,也就是这么一会子事儿。”
宋姨娘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旁人不知道孙姨娘是个什么人儿,她还不知道?瞧她说得好似跟真的一样,其实她一样在想儿子,一样在想能在赵府做个一呼百喏的主儿!
至于小陈姨娘又哪里真是什么怕事的老实人儿?她只不过一惯是扮猪吃老虎,从来没有把握的事儿她是不做就对了。
现今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来,这两位姨娘不是不想对付夫人,而是存心要隔岸观火,想看自己同夫人斗个你死我活罢了。
宋姨娘也不急了,她慢慢端起了茶钟儿:“妹妹们说得有道理,倒是我过于太紧张了;其实仔细想一想,夫人倒像是个宽厚的人儿,再加上有老太爷老太太在,想来也不会对我们姐妹们怎么样,嗯,我看,我们日后多加小心,多多仔细的服侍夫人,哄得夫人开心了,我们姐妹们的日子也就过得舒心了。”
孙姨娘脸上的笑容一凝:宋姨娘居然说出了这样话来,她如果不出面同夫人斗上一斗,那夫人真得取了府中的大权,那她们这般妾室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了?她现在有些后悔刚刚说得话太满了,没有给宋姨娘留余地儿。
不过也就一时,孙姨娘也就明白这是宋姨娘的以退为进,她也就默不作声儿了:三个人中,对于夫人要掌权最紧张的人莫过于宋姨娘,她是一定忍不住不出手的。
孙姨娘与小陈姨娘因为没有掌理什么事儿,对于红裳掌理府中的事情倒不似宋姨娘如此在意,她们两个人在意的与宋姨娘不是:一是怕红裳容不得人,二是怕她年轻勾得老爷再不理会她们――那她们如何能有子嗣呢?所以,让宋姨娘去同夫人相斗,她们只费心来好好服侍老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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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招龙进宝》
书号:1358259
简介:精灵与龙的传奇历险,夺宝打怪谈恋爱,一个也不能少!
正文 三十一章 温情
小陈姨娘的心思同孙姨娘差不多,而且她与宋姨娘是多年的“姐妹”,当然更懂宋姨娘的心思,所以对于宋姨娘的话她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宋姨娘无法说动两位姨娘,她的脸上便有了一分恼意儿:“妹妹们,你们可想好了?你们就是要打算独善其身,自一旁看热闹了,是也不是?”
孙姨娘取了茶钟儿到手中,看着那袅袅的水气儿细声细气儿的说道:“姐姐生气了?姐姐的这话儿可是说错了,妹妹哪里有看热闹的意思?妹妹不是说过了么,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妹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小陈姨娘也点了点头:“姐姐,你可真是误会我们两个,如果是夫人找了我们去说话,姐姐您说,我们会这样答夫人嘛?我们可是什么也不会答应夫人的啊,我们能这样待姐姐,就是因为我们是多年的姐妹了。”
宋姨娘被两位姨娘的话噎住了:她们这是在暗示什么?哼!我宋腊梅还怕你们两个小蹄子不成?等我把夫人拿下,再来找你们两个该死的蹄子算帐!
宋姨娘在心中计较着事情,她的脸上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罢了,罢了,也是做姐姐的性子急,这么多年的姐妹,妹妹们想来是知道的姐姐的秉性,不会怪姐姐的吧?”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一起笑着说哪能呢,自家的姐妹怎么会?于是,三个人都似极高兴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三位姨娘便有默契的不再提夫人了,她们又说了一阵子闲话,眼看已经到午时了,宋姨娘道:“妹妹们就在我这里用午饭吧,打发个人回去到大厨房里说一声儿就是了。”
孙姨娘摇头道:“罢了,我的姐姐。您现在可是在禁足呢,也就是您吧,老太太对我们来探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作是他人,早被叫去骂一顿了,说不定挨上耳光呢!我们还是回去吧,姐姐也能歇一歇。”
小陈姨娘站了起来,要同孙姨娘一些告辞,宋姨娘却说什么也执意不肯,非要留她们吃午饭不可,说是准备了好东西请她们尝鲜儿。
孙姨娘和小陈姨娘只得留了下来,三个人亲亲密密的到花厅用午饭去了。
红裳看帐本儿直看到傍晚时分,赵一鸣自外面回来,红裳还在桌子前面对帐目呢,根本没有发现赵一鸣进屋子。
赵一鸣过去站在红裳身后,轻轻的道:“累不累?休息一下吧,已经一天了呢。这些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做完的时候,你着紧什么呢,不是说让你慢慢的做吗?”
红裳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嗔道:“你怎么进来也没有个声响,忽然到人家身后说话,是会吓死人的!”
赵一鸣不答红裳的话,他伸手把帐册合起放在一旁,又把红裳抄写的纸张收起放好,然后又自红裳的手中把笔拿过来放到笔架上:“好了,你该好好休息了,不要再做了。”
红裳闻言一笑:“你不说还不觉得怎么样,你一说我的双肩还真是有些酸痛呢。”
看到红裳自己揉肩膀,赵一鸣便把手放到红裳的肩膀上轻轻给她揉捏起来:“我看你还记下来不少的东西,帐目上竟然有错不成?”
赵一鸣心知老太爷不太理会府中的事情:只要府中不出大事儿,老太爷是不会过问的,一切都交由老太太做主,但是老太太却又有些精力不济,很多事情她不过是问一问,事情其实都是由宋姨娘和总管及总管娘子来做的。
六七年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这里面如果没有一点儿猫腻,打死赵一鸣,赵一鸣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宋氏见了他如此极于讨好,便是安了恋权不想放的心思――如果没有得什么好处,只是操劳罢了,她哪里会不想放呢?
红裳本来也乏了,她坐得又刚好是一个圈椅,被赵一鸣一揉捏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听到赵一鸣的话,红裳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的随口答道:“应该没有什么错处吧?只是我有好些地方看不懂,所以才记下来,和后面的帐目对对。”
赵一鸣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红裳会看不懂?她如果看不懂,这事儿才奇怪呢。她在南边时还帮他处理过卷宗,那速度是极快的,而且错漏之处都一一写了出来,让他一下子省出了月余的时间来――他全部都用来陪妻子了。
现在红裳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之类的吧?所以不想同自己说什么,以免误导了自己,甚或是冤了哪个人。赵一鸣想到这里决定不再继续追问红裳了,这府里要如何理顺,如何处置就要看红裳的手段了――当然,他是绝不会让妻子吃亏的,他一定会站在妻子身后支持她、保护她。
赵一鸣轻轻的对红裳道:“我让丫头们给你准备些热水吧,你泡上一泡就不会这样乏了。日后不可如此劳累了,事情慢慢做就可以,裳儿――,你听到了吗?”
赵一鸣不得不唤一声红裳,因为她好似要睡着了。红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夫君,我听着呢,你这么大声儿做什么?”
红裳也没有真得闭起眼睛来,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红红的夕阳;她倒还真有些睡意儿,不过并没有睡着。
红裳忙了一整日,实实有些累了,而且赵一鸣揉捏得的力度刚刚好,让红裳感觉十分舒服,所以红裳一时间不想动,她要好好享受一下:“到上房去请安回来再洗澡好了,不然时间来不及的。”
赵一鸣开始替红裳按太阳|茓:“来不及就不去了,就说今日做事累了,一次半次不去,老太爷他们不会怪罪的。”
红裳睁开眼睛嗔了一下赵一鸣:“夫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的话儿也是夫君你能说得吗?”
赵一鸣轻轻弹了一下红裳的头:“我不是心疼你嘛,你倒编排我的不是。”
红裳又闭上了眼睛:“夫君有这个心意妾身已经很感动了,但是长辈面前礼不可废啊。”红裳说完后可以感觉的到赵一鸣按得更柔更稳了:红裳原就奇怪赵一鸣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可是个读书人呢――是在试探自己啊,这就正常了。
红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这里是古代,赵一鸣是自己眼下要活下去必不可的人儿,他可以是伙伴,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亲人,但是――,他不可以是爱人。
红裳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爱上了一个男人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儿:她与他在爱情、在婚姻、在忠诚上的根本认识,那是绝然的不同,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爱便不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奢望,她对这个男人的要求便低得很,他做什么绝不会让她伤心,顶多只会让她感觉到麻烦而已。
红裳只是按照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做着恰如其分的事儿:你可以说红裳对身边的人都耍了一些心计,但是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能在这个时代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如此而已。
赵一鸣对于红裳的守礼,事事遵循规矩而行感觉到非常的满意,看到妻子面上的倦色心疼的叹了一声儿:“明儿不要看帐本儿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到京中后还没有出府去逛逛呢。”
红裳依然闭着眼睛,她轻轻的道:“明儿夫君不是要去叙职了吗?”
赵一鸣道:“叙职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一应事情都准备好了,只要把那些东西交上去就可以了。接下来,再清闲个三五日也就知道升降的消息了。”
红裳轻轻笑了起来:“以夫君的政绩,哪有降的道理?妾身等着恭喜夫君高升呢。”
赵一鸣笑道:“好了,不谈这个,你明日倒是出不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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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一群帅哥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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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二章 倒底是有事儿还是没有事儿呢?
红裳摇了摇头:“不去了,夫君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吧,改天有空闲的时候再去逛也就是了,我们在京中是要长住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红裳一贯是个喜静的性子,这个赵一鸣倒是知道的,不过,红裳这样的性子却对身子不太好,哪里能日日呆在房中呢?
赵一鸣道:“原是我想去逛的,可是一个人又无聊,所以想夫人陪我一起去。”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这几日还有好些子事情要做呢;等府中的事情都上了手,妾身再陪夫君逛逛如何?”
赵一鸣点了点头,很一本儿正经的说道:“既然夫人执意如此,为夫的只有听命行事了。”
红裳轻笑着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赵一鸣的手:“夫君――!”赵一鸣不答话,只是笑出了声儿。
只看红裳与赵一鸣两人的相处情形,真的就是一对儿非常恩爱的夫妻。只有红裳自己知道,他们之间连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也不如呢――赵一鸣对她始终没有真正的放过心,真正的相信她;而她呢,也没有视赵一鸣为一生一世的伴侣,真心为他付出。
红裳又嗔了一眼赵一鸣,才收回了手道:“夫君今日访了几位友人?故友家中都还好吧?夫君可也劳累了?”说着话,红裳便想挣扎起来,似乎有意让赵一鸣坐下。
赵一鸣双手用力按住了红裳:“夫人,为夫的不累,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会儿,我给你揉揉,是你累了一天,夫妻之间哪用如此客气。”
说完赵一鸣顿了顿才答红裳的话:“故友访了几家,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已经约好了日子同他们一起聚聚,他们倒也让我代他们向夫人问好;我也代夫人问他们好及问他们家里人好了。”
红裳闻言笑道:“你去访友又关妾身什么事儿?是不是你向知交们抱怨妾身愚笨了?不然为何无缘无故提及我们这些女人家。”红裳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赵一鸣当然听得出来。
赵一鸣抬手弹了一下红裳:“乱说话!不过是他们知道我又迎娶了妻子,所以才会恭喜我,然后问候你罢了。我怎么可能对人编排你的不是?再说了,你如果是愚笨的,这天下的女人们都成了蠢材了!”
红裳闻言,忍不住唉呦了一声儿:“夫君,这话儿可是说不得的!”
赵一鸣笑道:“有什么说不得的,在我的看来,我的夫人就是最聪慧、最贤良的那个好女子。”红裳有些微的诧异:赵一鸣虽然不是极古板的人,但却绝不是如此油嘴的人。
红裳答道:“夫君又来取笑妾身。”
赵一鸣笑了两声后道:“夫人,为夫哪有取笑的意思,只是有话直说罢了。对了,我今日路过金铺,看到一支钗非常适合你,便买了下来。”说着自袖袋中取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出来递给红裳:“一会儿让侍书给你梳头时戴上,看看是不是可以为夫人添色。”
红裳伸手接过了那小小的包裹,心中却更是感觉奇怪:自她嫁给他以来,赵一鸣还没有买过东西送她呢?今日一不是节日,二不是她的生辰,他要送她东西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红裳想到这一句古话儿,心里便是一凛,不过她的神色依旧如常,她抬眼看向赵一鸣笑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同我说?那就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了。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儿是不能直说的?”
既然有了怀疑,不如直接问了出来,两个人有什么话儿都闷在心中等着人来猜,怕是夫妻两人就快要走到头儿了。
现如今,红裳虽然对于赵一鸣没有多少依恋,但是他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靠山,这一点,红裳是十分明白的。所以,红裳不让让他们的婚姻出现太大的问题。
赵一鸣收回了放在红裳头上的双手,他忽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坐到一旁的榻上接过了丫头们送上来的茶:“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为夫的哪里有什么事儿了?难道为夫的平日里就不能送点儿东西给夫人不成?非要有事相求于夫人才能送东西么?”
红裳转头看着赵一鸣:“夫君真的没有事儿?”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赵一鸣应该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儿来解释才对。
赵一鸣更加不好意思说其他了,只能坚持道:“当然无事。”
红裳点了点头,又靠在了椅子上闭起了眼睛,招手让丫头过来接着揉头:“没事就算了,这可是夫君你说的;如果赶明儿误了夫君的什么事儿,夫君您可不要埋怨妾身哦。”
红裳也不能十分的确定,只是按照赵一鸣一贯的习惯来断定,他应该是有事情要同自己商议,但是自己已经问了出来,赵一鸣也就应该就势把事情说出来,但是这次他却一口咬定没有事儿。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为什么话到嘴边儿却不说出来呢?嗯――,想来是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吧?
红裳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了一些计较: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至于要不要答应赵一鸣,也要看对自己的不利有多少――如果对自己十分不利,红裳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她会比较委婉的处置就是了。
赵一鸣原本就是想借送钗同红裳说一说绿蕉的事儿,他也不是要同红裳说把绿蕉收到房里做通房丫头,只是想说把红蕉要过来伺候――收不收房,要看红裳是不是喜欢绿蕉了。
可是他话到嘴边儿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说不出口来。
赵一鸣想起绿蕉,再看看红裳,他的心中便有了十足的愧意:他同红裳可是刚刚新婚不到一年呢,现在提及一个将来或许会收房的大丫头的事儿,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呢?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只能喃喃的道:“真的没有事儿,无缘无故的为夫怎么会怪夫人呢?夫人多虑了、多虑了。”
红裳没有再看赵一鸣:“是妾身想多了,夫君莫怪。”赵一鸣点了点头:“不会,不会。”红裳闭着眼睛没有再开口,赵一鸣也没有再说话,屋中便一时间静了下来。
这一静更让赵一鸣不自在起来,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让他有些尴尬的沉默,可是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只好假装吃茶以掩饰他的心虚。
红裳看到赵一鸣心虚忐忑的神情,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红裳不禁仔细的想了又想:夫妻之间不能直说的话儿嘛,数来数去也不过几种,眼下赵一鸣对自己最难启齿的事情嘛,怕就是只有一件,那就是――纳妾!
不过转念间,红裳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这个时候的男人纳几个妾算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不,应该说是男人应该做得事儿――就算男人不纳,做妻子的也要帮丈夫物色一两个人来,以体现自己的贤德才可以,不然会为世人所诟病的。
红裳心中不禁无奈的一笑:自己刚才又以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来想事情了――纳妾不会让赵一鸣有什么为难才对。在赵一鸣这个十足十的古代男人心中,他要纳妾不过是十分正常、十分平常的事儿才对,有什么不好启齿的呢?自己如果不同意,还要被问个善妒的罪名才对。
红裳知道这是在古代,不是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男人在家中有着绝对的权威,那么他倒底为什么如此难以开口呢?红裳的眉头不易查觉的皱了皱。
如果真是纳妾,红裳想了想,她是不会同意的:除非有她不可抗的原因,否则她是一定会设法阻止赵一鸣再纳妾进府――已经四个妾一个妻了,这个男人也应该知足了吧?
现今赵府中就因妻妾太多,所以情形已经很复杂了,红裳不想再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了。
就算日后不给赵一鸣纳妾,红裳知道自己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赵一鸣家中的妾室已经不少了,所以红裳是不打算任赵一鸣对自己予求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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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三章 心照不宣
红裳也不想让沉默再继续下去,让男人尴尬太久,也许会令男人恼羞成怒的,恼羞成怒的男人便会迁怒他人,这个他人当然就是让他尴尬的人儿――红裳可不想做这种笨事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夫君,妾身倒是有件事儿要同你商量。”现在应该是说些其它事情的时候了:总要替赵一鸣的解除了尴尬才行。
既然赵一鸣咬定就是不说有什么事儿,红裳也就暂时放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赵一鸣就是不开口,红裳焦心不也是白焦心?
赵一鸣听到红裳又同自己说话,并且还是一副笑颜,便完全的放下了心来:自己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儿,裳儿又是刚刚进府,不可能会听到有关于绿蕉的事儿才对。
赵一鸣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挥手让丫头让开,他上前继续给红裳揉太阳|茓:“有什么事儿,夫人尽管说就是。”
红裳能够不再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她商量,让赵一鸣有松了一大口气儿的感觉。
至于绿蕉的事儿要什么时候再说,赵一鸣没有仔细想:日后再说呗,反正也不急。
红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们在南边的丫头婆子小厮等都卖了,现如今身边没有几个得力的,夫君你看――”
红裳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赵一鸣会听得懂她的意思。红裳想了一日,府中的丫头调来身边来用,不如刚买得丫头更让人放心,至于府中的情形如果想得知的话,还有其它法子,不能因此而让赵府中别有居心的人有机可乘。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呵,红裳可不想被自己身边的人儿给卖了而不自知。
红裳虽然想买几个人到身边听用,可是自己同老太爷老太太提这个事儿是不可以的:老太爷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老太太那里,红裳不用想就知道她会说什么;红裳想,如果赵一鸣同意的话,让他去说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对。
赵一鸣一听红裳的话便明白了红裳的心思,他想了想:府中他已经六七年没有在家,虽然原来跟着自己的小厮长随还都在,可是现如今他们是个什么心思也很难说。而且红裳跟前用府中的旧人儿,还真真是有些让他不放心。
赵一鸣点头:“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买几个小厮长随什么的很是正经事儿,我看――,一会儿我们就要去上房伺候了,不如由我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说吧。”顿了顿又道:“这是小事儿,也不过是同老太爷与老太太打年招呼罢了,每年不都要买卖几次奴仆?这是极正常的事儿。”
红裳嘴角弯了起来:“谢谢夫君。”赵一鸣也是一笑,却什么也没有答,她们夫妻两人是心照不宣:有些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儿,但就是不能说破挑明了。
红裳又享受了一会儿赵一鸣的“服侍”,才自椅子中站了起来:“有劳夫君了,谢谢夫君。”
赵一鸣扶红裳走向里屋的妆台:“我们是夫妻啊,夫人何用道谢。”
红裳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她站起来时本来想伸个懒腰的,那样她会更舒服一些,不过她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赵一鸣,红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当着赵一鸣如此做便是失礼了。
红赏唤来侍书,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便对赵一鸣说道:“夫君,时辰刚刚好,我们去上房吧。”赵一鸣便过来了扶起了红裳的手,红裳又一次笑道:“有劳夫君。”
因红裳这一句说得调笑意味很重,赵一鸣也只是轻轻捏了一下红裳的鼻子,没有说什么话儿。
赵一鸣知道如果在同老太太说买仆从的事儿时,提一提绿蕉的事儿正好,不过他却不想如此做:因为买仆人的事儿是红裳同他提起的,如果他这样做,岂不是在利用红裳?他不想让红裳误会什么而伤心。
对于今日一早出府时,说要回府后去绿蕉房中的事儿,赵一鸣不是忘了,而是他一回府便只想尽快看到红裳:已经一日不见了呢,这在他们成婚后还是第一次呢――原来他们就住在衙门的后院中,夫妻二人可是日日相伴。
赵一鸣原本打算看过了红裳,然后再去看绿蕉的,但是一看到红裳一副疲累的样子,他哪里还能再想起绿蕉?他一心只想着为红裳解乏了,绿蕉是早被忘到爪哇国去了。
直到赵一鸣同红裳出了屋门上了车,他才想起来他原本还想去看看绿蕉的。不过,赵一鸣看了看身旁的红裳,他决定还是明日再去看看绿蕉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赵一鸣起床后,便嘱咐了红裳两句不要太累了之类的话后,便匆匆去辞父母,出府去衙门叙职了。
红裳依旧是伺候完了老太爷老太太用早饭后,才回到自己房中用饭,三位姨娘已经候了她多时。红裳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姨娘的侍奉下用过了早饭,她便把姨娘们遣散了:红裳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姨娘们围绕在自己身边。
姨娘走了不多久,姑娘们便过来请了安,这一次她们姐妹倒是安安分分的什么事儿也没有,红裳便也早早打发四位姑娘回房了。
红裳总算应酬完了赵府的这些主子们,管事儿娘子们便又来回了几件事儿,红裳在听完了娘们的话后,她的眉头皱了皱,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便打发了管事娘子们回去各自做事儿。
红裳如此做,倒让管事娘子们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她们几个人一商量便去找总管赵安了:她们也知道下面的人做的有些事情不太对劲儿,看夫人那皱起的眉头想来夫人是看出来了,只是夫人却什么也没有说,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吧?新夫人绝不是面人儿,那可是个热辣辣的脾性,惹恼了她,怕是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红裳跟前儿终于清静了下来,看了看时辰,红裳想趁午饭前的空档,把昨日剩下的那些账册看完,可是她刚刚站起来,还没有等她移动脚步儿呢,外面的丫头进来报称:“五姑娘来了。”
红裳奇怪起来:凤韵不是才刚刚离开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红裳道:“姑娘有什么事儿?”
丫头道:“不知道,姑娘没有说,看样子倒像是来我们屋里作耍的。刚刚姑娘还问奴婢,夫人自南边带来的点心还有没有新样儿,可能是――”说到这里,小丫头住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嘻嘻一笑。
红裳也不禁莞尔:“五姑娘真真是有趣儿的很,请姑娘进来吧。”小丫头笑着福了一福便出去打起了帘子:“姑娘,请进,您小心脚下的台阶儿,头上的帘拢。”
凤韵笑着上前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儿:“你倒是个机灵的,话说得也俐落。”小丫头只管嘻嘻的笑,也不答话儿。
凤韵一面走一面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儿?”
小丫头欠了欠身子:“回姑娘的话儿,奴婢贱名倩儿。”
凤韵随手把自己手里把玩的一面团扇扔给了倩儿:“姑娘今儿高兴,这个赏你了。”
小丫头接过了团扇拜谢下去,凤韵却没有再理会小丫头,她一径儿向屋里走去;小丫头拜完起身时,凤韵早已经进了屋子、转过了屏风,与红裳正见礼了。
倩儿细看手中的扇子,她一下惊喜起来,虽然知道姑娘们手中的玩意儿必不会是俗品,但这样的珍品她还真没有想到,这把扇儿少说也要值个十几两银子吧?
凤韵坐下后,红裳便命丫头们上了点心:“韵儿,喜欢就多吃些,今儿没有姐姐们的管束,你吃多少,我这里都有。”
凤韵笑道:“母亲,女儿、女儿不只是为了吃的而来,我还是、还是来看母亲的。”
凤韵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倒让红裳开心了不少:赵府中只有凤韵能让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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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妻定神闲
书号:1375998
简介:一朝穿越,遇上一对如花的兄弟,弟弟很妖孽,哥哥很变态,爱上了妖孽,却嫁给了变态
正文 三十四章 应对
红裳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韵儿有孝心来看母亲,母亲多赏韵儿几块点心也在情理之中。”
凤韵的脸上立时染上了绯色,她不太自在的左看右看,但是好像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说的话题似的,然后她喃喃的道:“姨娘们不在夫人这里吗?”
红裳看凤韵费了半晌的劲儿来转移话题,便暗暗好笑,不过也没有取笑她:“嗯,姨娘们我早已经打发她们回去了。”顿了顿,红裳想起了凤韵的生母来:“韵儿是不是想找陈姨娘?”
凤韵急急忙忙的摆手:“母亲,哪有,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红裳看凤韵有些焦急与害怕的意思,随即想起这个时代的规矩:庶出的子女也只能认正室为母,生身之母反而不能称作母亲。
红裳便笑道:“看来韵儿只是来看母亲我的了?如此说来,我真要好好的谢谢韵儿才是。”说完,红裳扬声儿道:“侍书,把我们的点心尽样儿都取一些摆到姑娘的面前。”
凤韵脸上绯色更重了:“不用的,母亲,韵儿不敢当。”
红裳笑着道:“喜欢就多吃些,无妨的。”凤韵一面道谢,一面已经取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口中,凤韵吃完了一块儿点头,忽然抬头道:“对了,母亲,如果大姐问起,您可不可以不要说我又来过您这里?”
红裳奇怪的看向凤韵:“嗯?”
凤韵脸红得如同胭脂一样了:“母亲,其实姨娘们都知道我的毛病儿,就像昨日我跑到大姨娘那里去玩儿,就是因为大姨娘说大姐一会儿要过去她那里,所以我吓得没有敢在大姨娘那里多作停留,立时便跑掉了,才没有让大姐看到我――不然又要落得一场好骂;就是因为三位姨娘都答应我,不会同大姐说看到过我,大姐才不知此事的。母亲,你最是好人了,你也一定不会同大姐说的对不对?如果您不说、不说就太好了。”
红裳听到凤韵的话后,心下一动便开始盘算起来:凤韵说三位姨娘,那就是小陈姨娘与孙姨娘也在宋姨娘的屋里不成?不过红裳的口中却应对着凤韵,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便不管不顾的自去想心事儿。
红裳笑道:“我如果不说,不也同姨娘们一样,有什么太好了的?”
凤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当然是太好了,我就可以常来母亲这里吃点心了。”
红裳被凤韵逗的大笑:“好的,我不说,不说好不好?”
凤韵连连点头:“谢谢母亲,母亲您太好了。”
红裳摇头逗凤韵玩儿道:“等我这里的点心用完了,我就不好了,是也不是?”红裳的心中却在寻思,姨娘们聚到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支开了凤韵便说明她们心中有鬼了。
凤韵听到红裳的话后,急得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母亲――,我不是,不是――”
红裳看凤韵真得有些急了,便安抚她;“我只是在同韵儿说笑罢了,看韵儿急得;我不同韵儿玩笑了,韵儿快快坐下用点心吧。”
然后红裳也取了一块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宋姨娘禁足在屋子里,是姨娘们去探她呢,还是她们有事相商呢?如果是有事相商,那又是谁挑得头呢?
红裳想到这里,便逗凤韵说话:“你到大姨娘那里去,为什么还要让你三姨娘与四姨娘一同瞒着你大姐呢?她们又不会知道你去过大姨娘那里,韵儿还真是小孩子呢,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不是?”
凤韵吃得眯起了眼睛:“母亲――,不是的,韵儿已经大了!韵儿那么做是因为三、四两位姨娘都在大姨娘那里啊,听我姨娘说,是大姨娘请了她们去议什么事儿,好似是的,不过我也没有听懂;只是我姨娘的身子不太好,推了没有过去。”
红裳点了点头,也就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凤韵:大宅院里的日子复杂的很,实在是没有必要把个孩子牵扯进来。
红裳又让丫头们去洗些新鲜果子过来:“韵儿,点心你可以由着性子用,但是却要多用一些水果才可以,不然点心吃多了,小心火气大了嗓子或是哪里肿痛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儿,可也难受不是?”
凤韵微微一愣,然后非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这个做了她们母亲刚刚不过两天的女人,会真得关心她。
红裳陪着凤韵说了一阵子话,凤韵的话中总是能让红裳得到一些她眼下很想知道、却因为刚到赵府而一时无法探知的东西,凤韵却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一面细声细气的同红裳说着话,一面不住嘴儿的吃着点心,一派孩子的稚气儿。
说了一会子话后,红裳却对凤韵刮目相看了:这个小女孩子不简单呢,如果只是一个天真的孩童,哪里会知道这么许多的事情?想来平日里也极为留意这府中的事情吧?陈姨娘看起来就是一个懦弱的人,这个女儿如果有些机心,娘儿俩还能有个出头之日,不然――。
红裳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凤韵,怎么看还都是一个孩子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红裳也把握不准这个时代的小孩子是不是同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还是因环境所迫而早早成熟了呢?
凤韵足足吃了有两碟子的点心,才同红裳告辞而去,红裳让侍书送了凤韵出去,而她自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凤韵的背影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侍书收拾好了帐册等物,可是红裳却没有去看,她只是支肘呆呆得看着窗外想事情。
依她帐册上所见,再加上凤韵的话,红裳知道赵府的事情多而杂,如果自己想要掌理并且能让府中的人心服口服,并不是前日里给管事娘子们施施压就可以的,还要再震一震,最好能死水一样的赵府搅动起来,她才好动手把敝端一一除去。
如何做呢?就算是红裳想找哪个人的麻烦,也要那个人有什么错儿在先才好,不然就会失了赵一鸣与老太爷的心了。
红裳一直想了一个上午,虽然有了主意,但却一时间不知知何下手为好。
帐册,她已经看了这两日,只自帐目上露出来的敝端就不只一项两项了:最大的敝端当然是银钱的流向了。
不到午时,赵一鸣便自衙门回来了,他一进府便想去红裳的房中,却在二门处被绿蕉给拦下了。
绿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对着赵一鸣一福:“老爷回来了,绿蕉给老爷请安。”
赵一鸣看到绿蕉后先是一愣,然后便有一丝丝的不好意思,但他却足足有三分的不满意:一看绿蕉便知道她是特特等在二门这里等他回来的,绿蕉如此做是什么意思?
赵一鸣看了一眼绿蕉:“你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到这里来做什么?”
绿蕉没有想到赵一鸣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带着三分责备,她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被绿蕉一看,恼意更甚了一分:就算是自己答应了绿蕉却爽了约,但她只是奴婢,居然敢到二门来质问自己,她便十分不知道分寸了!
如果万一被府中的下人们误会了,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儿来,传到了红裳的耳朵中,自己要如何对红裳解释,而不使她伤心呢?
想到这里,再看到绿蕉还在用惊愕至极的眼神儿看他,赵一鸣便轻轻的哼了一声儿。
绿蕉这才惊慌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今日守在二门一事已经让赵一鸣生气了,她轻轻的道:“我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来这里等老爷的。”
赵一鸣闻言后知道错怪了绿蕉,但是如此一来让他更有了一丝狼狈――昨日爽约在前,今日又误会绿蕉在后;他不太自在的咳了一下:“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绿蕉还是低着头,她的眼圈却已经红了:“老太太只是问老爷去没去各姨娘的房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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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章 机会来了(收藏满300加更)
赵一鸣听到绿蕉的话,心下对老太太忍不住有了一丝不满:昨日老太太说过此事儿,自己已经答应了,不用追得这般紧吧?不过母亲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便道:“我这便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请完了安便会去的。”
绿蕉又福了一福:“老太太说了,老爷近日来的事情一定极忙,今日不必先去上房请安了,先让老爷到各姨娘处转转,用晚饭时再到上房去也是一样。”
赵一鸣听了只能点头答应着:“好吧,我这便就去,你也回去回老太太一声儿吧。”
说完赵一鸣便转身带着人走了。绿蕉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待老爷那是痴情一片,但是老爷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自己虽然是十分想来二门上守着,当面问问赵一鸣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去看自己,但是她一早需要做得事儿太多,哪里容得她脱身出来?再说,以她一个丫头的身份,她就是来了二门,有些话也不是她能质问的;只是她还是非常想来二门,只要见到了赵一鸣,她认为她的老爷一定会有解释给她: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那今儿老爷也就会来她房中了。
绿蕉实实在在是有太多的话儿想同赵一鸣好好说一说,以解她六七年的相思之苦,可是两个人却没有独处的机会,让她如何诉说呢?
正巧老太太要使个人来二门等着赵一鸣,给他传几句话儿,那些奸丫头们哪个也不想出来,绿蕉却正中下怀,便领了这个差事儿出来,不想却被赵一鸣当头就浇了一盆凉水。
但是绿蕉却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这是她唯一摆脱奴婢身份的机会啊,虽然姨娘的身份也不是很高,但却比做个丫头要强太多太多了――以绿蕉的身份来说,姨娘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奢望了。
绿蕉轻轻转身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儿,她不能再把老爷当成六七年前的那个老爷了,她要重新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再次捉住老爷的心才可以。
二门上的婆子早已经使了人把赵一鸣回来的信儿报到了老太太房里与红衣房里,老太太听到赵一鸣一回府便去看那四房妾室了,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到小丫头来报赵一鸣去姨娘的房中了,便打发了小丫头走,然后轻轻的对侍书道:“吩咐人摆饭吧,不用再等老爷了。我们用过了饭,正好歇一歇起来看帐册儿。”
侍书悄悄看了看自己夫人的神色,看红裳并没有什么不愉的样儿,才放心的出去使小丫头去传饭了――夫人好似对老爷不太上心的样儿,可是和老爷在一起时,偏偏又让人看着夫妻二人非常恩爱似的,这一直成了侍书心头解不开的谜团。
小丫头去了许久也不见她来回话,红裳与侍书左等右等,一盏茶过去了,饭菜还没有送上来。侍书又出去使了个小丫头去传饭,但是这个小丫头也是一去就没了影儿。
红裳的眉头皱了皱:这怕是有人要给她些颜色看看了,这两日的饭菜一直没有差事儿,想来是因为赵一鸣一直在同她一起用饭的缘故吧?
侍书有些恼了:“夫人,我去看看,大厨房的饭做得这么久,是不是他们要现砌炉灶!”
红裳摆手先止住了侍书――不是不让侍书去,只是去却不能这样去。
红裳看厨房里居然敢如此怠慢她,心下不禁暗喜:这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趁此机会闹他一闹也好――红裳正愁找不到借口在赵府里闹上一闹呢。
红裳仔细想了想后便对侍书道:“侍书,你去是要去的,只不过,你要多带些婆子、娘子们一起去才可以;我猜想大厨房里的人一定会你说,我们的饭菜还要再等上一等,而灶上正在做着的饭菜不是老太太的就是老太爷的,不然就是老爷姨娘们的,没有空闲的炉灶给我们做饭。你呢――,就仔细看看,不要碰了老太爷、老太太的汤品,把其余的那些饭菜,不用问也不用管,只管给我砸了就是!”
侍书没有一丝犹豫,她嘴角儿还弯了一弯,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儿:现在这个时候的夫人,才像是她所熟识的夫人,这两日里夫人只是静静的观望,什么也不做,实在是让侍书即着急又有些不安:难道夫人怕了不成?
直到听到红裳说出这样的话来,侍书的心才安定下来:夫人一定不会容老太太或是任何人把她自夫人身边调开。
红裳看侍书没有说话,便微微一笑:“侍书,你敢是不敢?”
侍书稳稳的答道:“有甚不敢?”
红裳又道:“你怕是不怕?”
侍书道:“这有什么好怕?”红裳道:“过后,你可能要领个罪名儿,你不怕皮肉之苦吗?”
侍书摇摇头,轻声细语如诉家常的道:“不怕,奴婢这条命就是夫人给的,一顿皮肉之痛有甚可怕?”
红裳轻轻拍了拍侍书的肩膀:“很好,你也不用怕,即使有皮肉之痛,有我在,也不会很重的。你去吧,侍书。”
侍书轻轻答应了一声儿,转身出屋喊了一群婆子、娘子与丫头们,侍书带着人刚想要走,红裳又唤她进屋:“你去了以后,要仔细看看再动手,如果能再找到她们的什么错处,你的皮肉之苦也许根本不许要领的,明白吗?”
侍书点头笑道:“夫人放心,奴婢理会的。那起子小人不就是想欺负我们主仆吗?自不会让她们得了意去,欺到我家主子头上,我侍书自不会轻饶了她们!”顿了顿又道:“那两日看夫人受委屈,奴婢心中就不好过,只是看主子一直没有说话,而我们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奴婢才忍下来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侍书,我不是个任人鱼肉的人,你们主仆当然不会由人欺了去不作声儿。去吧,你尽管闹就是,不要怕闹将的大了,越大才越好。”
侍书答应着转身出屋带着一群人便直奔了大厨房而去。
侍书能被红裳自南边带到京中来,而且一直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侍书的性子:极稳妥而知进退,但却从来不怕事儿,又是极有手段与心计――却难能可贵的没有失了赤子之心。
侍书带着人走了以后,红裳伸了一个懒腰儿,然后静静的道:“来人啊,给我沏那个玫香茶来,账册儿也取了过来吧,这屋里敞亮,我就在这里看帐册了。”
一旁早有丫头答应着去了,红裳平平静静的看起了账目,似乎她已经不饿了,不需要用午饭了一样。屋里伺候的丫头们看红裳不再叫她们,便自坐到一旁去做女红了:主子都不用饭了,奴婢们还用吃东西吗?屋子里静得便只有红裳翻帐册的声音了。
红裳当然知道让侍书如此去大闹,一定会有波澜起来,但是现今的情形,就是要打破了这一潭死水,让所有的一切浮出水面,她才好处置。
红裳现在等,等着看厨房里的人儿是不是有心机的人儿:如果是个聪明人儿,也许侍书就发作不起来,那就只能再等一等或是另外设法了――府中的事情要早日处置清楚才是正经,不然,有可能就应了那句夜长梦多啊。
红裳不是喜欢权力,她巴不能可以做一只白胖的米虫呢,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妄想;她想活下去,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就必须要在赵府有一席之地,有自己的一班人才可以。
侍书带着一群人到了厨房门口,早有婆子看到侍书等人来,使了小丫头匆匆进去报给了厨房的管事儿古氏娘子。
侍书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闯,她正在打量厨房里的情形:厨里现在根本不忙,一旁的桌子上正在用饭的婆子娘子们便有七八人。而有一个小丫头正在同桌子旁的一个高大的婆娘耳语着,还指了指门口的侍书等人。
侍书便知道那个高大的婆娘一准儿是厨房的管事儿古娘子了,不过她没有言语,也没有上前,只是转头又看向了厨房的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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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六章 怒不形于色(求推荐票)
大厨房的南墙与北墙一溜十几个灶上都有锅子占用着,不过只有两三个厨娘还在炒菜,其余灶上都是蒸煮的东西,不需要人看顾,呼呼的冒着热气。
再往里看去,有十几个婆子小丫头都在收拾青菜什么的,看来是在给粗使的婢仆们准备大锅的饭食。
侍书看到古娘子几人在用饭时,便在心中冷冷一笑:好!如此更是被我捉到了小辫子!
古娘子已经站了起来,侍书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看向了走过来的古娘子:“你就是管厨房的古大嫂子了?”
古娘子点了点头:“正是,姑娘看上去面生的很啊,不知道姑娘是在哪个房里当差?应该怎么称呼?”
侍书微微一笑道:“我?我一直跟着夫人的,古大嫂子叫我侍书就成了。”
古娘子听到侍书是新来夫人的人,而且还是自南边带来的丫头,她便轻视了侍书三分,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减了一分:“原来是侍书姑娘啊,一向少见。哦,想必是来催夫人的饭菜,是不是?可是今儿的柴有些湿,这火呢便不争气儿,到现在也只是送上去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饭菜,论理儿是应该把夫人的饭菜也早早送上去的,可是老爷却要在四姨奶奶房里用饭,这不还得紧着老爷先用不是?原本也不用着这么久的时间,本来也准备做夫人的饭菜了,可是老爷偏生又使了人来说,让我们给四姨奶奶做她最爱用的一味鹅肉,那菜最费功夫了,侍书姑娘你看,这灶上的那道菜,就是听老爷吩咐,给四姨奶奶准备的,现在不过刚刚半熟罢了。所以,夫人的饭菜――,还要再等上一时才可以。”
侍书静静的立着听古娘子长篇大论的说道,听完后也不说话只是笑了一笑,便迈步越过了古娘子进了厨房。
侍书走到每个灶前都揭开了锅或是打开了蒸茏看上一眼,再问古娘子一句:这是什么菜式。
古娘子跟在侍书身后,虽然面上带着笑,但一点儿也没有把侍书放在眼里,侍书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后来不等侍书问,她便主动说出菜式是什么,又是给哪个主子准备的――总之,不是老太爷的、就是老太太的,不然就是老爷的。
古娘子的笑意有丝古怪:就算小侍书一一看过又能怎的?如果我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敢误了夫人用饭的时辰?
灶上的饭菜都是给主子们准备的,而且哪个人都比夫人重要些,古娘子面上的古怪笑意更深:就算你小侍书想要发作,我看你要怎么发作:发作了,不是在打她古娘子的脸,而是打了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要不然就是老爷的脸!
侍书笑着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她也好像没有看出古娘子的笑容有什么不同。侍书点了点头:“看来这厨房里忙得很啊,古娘子你――,实实是太劳累了,厨里根本儿就忙过不来嘛。”
古娘子笑着拍手:“侍书姑娘倒底是个明白人儿,全府可就我这里是最忙的地儿了。”
侍书笑着点头,却没有答话,古娘子接着说了下去:“今日又比往常更忙乱些,不然,哪里会误了夫人用饭呢?”
侍书依然笑着点头,她完全是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古娘子便更不把她放在眼中,侍书信步走到了古娘子刚刚坐得桌前看了一眼:“古大嫂子,你们用得这些饭菜极不错啊,比我这个丫头的份例可是强了不少,看上去,嗯,倒和我们夫人昨日用得饭菜差不多呢。”
古娘子闻言神情变了一变,她勉强笑道:“侍书姑娘好眼力呢,可不就是昨日夫人剩下的饭菜,我们几个人热了热便吃了,扔了也是怪可惜的。侍书姑娘放心,我们府上每个人应该用些什么都是有订例的,我也是老人儿了,哪里敢逾越呢。”
侍书偏头看向古娘子:“夫人剩下的饭菜?”
古娘子笑了笑:“是啊,就是夫人剩下的饭菜,不然,主子们还没有用饭呢,我们做奴才哪里敢先用饭呢。”
侍书脆生生的笑了起来:“古大嫂子是个极懂规矩的人儿呢。”
古娘子听侍书说出这话来,她终于完全放心了:一个没有站稳脚跟儿的小夫人,她身边的丫头能拿自己怎么样?
古娘子道:“我不过是府中的老人儿,自老太爷与老太太成亲时,我便在厨里伺候了,规矩嘛,自然是懂的,也万不敢错了半分儿。”
侍书还是笑颜如花、轻声细语的:“嗯,古大嫂子,你说得好啊,规矩嘛,的确是错不得半分儿!”侍书的话音未落,她伸手一用力,便把面前的桌子――一张板儿搭在两个长凳上临时搭成的桌子,掀翻了!
只听得一阵碗盘的相撞声儿,那一桌子的家什全部跌了个粉碎――这些东西原就是给红裳准备的,单单就那一套细瓷的餐具便值几十两银子了。
古娘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丫头刚刚明明还在笑啊,她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掀翻在地上的桌子。
厨房里的人儿与桌旁的几个人都有些惊呆了:这样的事儿她们可是头一遭遇上,而且还是刚刚看上去那么娇怯怯的、没有脾性儿的侍书姑娘做出来的,大家都呆呆的不知道反应。
可是侍书却不仅仅掀了那桌子就算完了,她是一时也没有停留,看也不看那掀翻后的情形,径直走到了那四姨奶奶最爱的菜式前,抄起了身后面案上的面杖就把那蒸茏砸飞了出去,这一下子呆愣着的厨房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她们是惊叫着四处躲闪――那滚烫的菜与蒸笼如果砸在身上,死是死不了,可是定会脱层皮啊。
侍书砸完了那菜式,把面杖拄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带着的丫头婆子们:“怎么着,你们是跟来看我热闹的不成?你们是要动手呢,还是站在那里,等姑娘我出完了气再过去扒了你们的皮!”
那些丫头婆子两日来同侍书在一起,不要说没有见到过侍书如此波辣过,侍书就是大声儿说话都不曾。侍书这么一发作,倒是一下子震住了不少人,再加上古娘子惯会克扣婢仆们的饭菜,当下便有人应声儿上前上前砸了起来:也是借机为他自己出出气儿。
一有人动上了手,跟来的人便没有人再立着、看着了,大家挽袖子一拥而上就砸开了。
侍书喝道:“大家在意些,老太爷与老太太汤不要碰翻了!”然后看着厨房另一头儿十几个惊呆了丫头婆子们又道:“也莫要砸了大家的饭食,让大家伙今儿下午饿着肚子当差。”
众娘子、婆子齐声应了,便砸了一个不亦乐乎。其中不少人对侍书有了好感:在这种时候,还为粗使的仆从们着想,真真是太难得了――有几个上等的丫头把粗使的仆从们当作人来看的?侍书带来的人,当然大多都是粗使的人,众人心服侍书,便下手更狠了些。
古娘子明白过来后,拦得下这个,拦不下那个,最终无法之下,只得跑到门口,对已经坐在一张椅子上的侍书哀求道:“我的好姑娘,您就不要再闹了,您让他们停下了,您说什么我便做什么还不成吗?”
侍书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她,自是呼喝着人尽管砸:“那里,对,不要放过了,还有这边儿,张婆子你们几个给我把它掀了!停,你们几个不要把那些菜啊、蛋啊什么的糟蹋了,这些可都是府里使了银子买来的,是我们一府人一日的嚼用呢。”
古娘子没有想到侍书居然有这样的胆色,而且笑眯眯的说翻脸就翻脸,根本没有给人一丝防备。她看哀求不管用,便咬牙道:“侍书姑娘,就算您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人儿,可是如此砸了大厨房,这事儿可也不小了,你就不怕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领罪?”
侍书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古娘子,细声细气儿、还带着一丝笑意的道:“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领什么罪责,不也有古大嫂子在前面顶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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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喵喵刹异世
作者:笨笨圈圈
书号:1191615
简介:玩转异世?成猫再换魂成|人?美男金钱权利,偶来了…
正文 三十七章 探姨娘(有事外出提早发布)
侍书依旧地是像刚刚同古娘子说话时一样的神情语气,但是古娘子可不认为她可欺好欺了,也不认为她没有生气。
古娘子听到侍书的话,她的脸色一变,不再强硬完全软了下来:“我的侍书姑娘啊,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侍书却不再理会古娘子,回头娇喝道:“快些,姑娘我可是急性子,等不了太久呢。”那些娘子婆子闻声乱嚷着答应了,手下砸得更是快了很多。
古娘子脸上精彩纷呈,她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知道这错儿她是领定了,她现在非常后悔的就是:不该听人两句好话,得了几两银子便去招惹夫人!这夫人,真真是招惹不起啊。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这个苦头她是要生生吞下了。
古娘子知道不管侍书领多么大的罪过儿,最终她的主子都不会不要她,而且还会待她更好,而她自己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能有主子罩着,她是没有日后了――她一准儿会被赶出大厨房去,还能不能再留在赵府中都难说了。
侍书看砸得差不多了,摆摆手道:“走吧,回去找两个人出去到酒楼订饭菜,我们离了大厨房也不能饿死了不是?”
说着话,侍书拍拍手,带着一群娘子、婆子就要走时,厨房后门儿开了,进来一个小丫头,正是侍书第二次使来了催饭的人。
侍书看到小丫头喝道:“让你来催个饭,你死那里去了?是不是又去哪里玩了?”那小丫头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吓得不轻,听到侍书的喝骂差点跪到地上:“侍书姐姐,古娘子说饭菜马上就好,可是厨里实在忙不开,让我帮助给府中的女红师傅送饭菜去了。”
侍书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眼看了一下古娘子,然后对着古娘子轻轻一笑,古娘子被侍书笑得心中一颤。
侍书又转回头来对小丫头道:“可送完了?送完了便随我们回去了!”说完也不理会古娘子等人,侍书自带着人一阵风似的走了个干干净净。
古娘子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瞒过侍书的眼睛,只是支开小丫头不给夫人送饭菜眼下已经不算是大事儿了,她看着屋里只余下了两三个炉灶上的完全炊具,其他的都没有了,她呆了半晌道:“使几个人分别给老太太、老太爷、老爷,还有大姨娘那里送个信儿吧。”
话说完了,古娘子就一ρi股坐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完了,她们一家都完了,单单只赔厨房里的这些东西,她们家便要掏光了所有积蓄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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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到了宋姨娘的门外,顿了顿后对门外的小丫头道:“告诉你们姨奶奶,老太爷禁了她的足,我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探她,让她好好在房里悔过吧。”
说完赵一鸣停都没有停,便带着人直接去了陈姨娘的院子。宋姨娘的小丫头愣了一愣,便只能答应着去回宋姨娘了。
宋姨娘听了小丫头的话后,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才没有伸手去打那个来回话的小丫头:这个死丫头就不会留一留老爷吗?不会说话还去门外立着做什么,当柱子吗?
小丫头看到宋姨娘的脸色有些白了,知道宋姨娘动了气儿便吓得一大跳,站站兢兢的立在原地等宋姨娘发落她。
宋姨娘却一反常态,静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却没有什么怒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丫头不太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站着没有反应,又被雪语喝了一声儿,那小丫头才惊慌失措得施礼退了下去。
宋姨娘对雪语冷喝道:“你近日做事越发不上心了,门口的人儿怎么可以安排这样口拙的人去?上次被那个五丫头闯了进来也就罢了,今儿居然就这样放了老爷去二蹄子那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雪语躬身:“奴婢知错了,马上就去换了门口的人儿。”
宋姨娘瞪雪语:“那还去,愣在这里做什么?”
雪语福了一福转身去安排丫头们了,不过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气儿,把她在宋姨娘处受得气儿一股脑都撒在了那些丫头们的头上。
赵一鸣到了陈姨娘那里也没有坐多么一会儿,原本赵一鸣也不想多呆的,不过也没有想过两三句话就走:毕竟他同四个妾室也一起生活了几年了,哪里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呢?更何况陈姨娘还为他育有一女,也是四个妾室里最老实的一个人,他一向是知道她是个省事的人儿。
但是陈姨娘一听到赵一鸣没有进宋姨娘的院子,直接便到自己这里来了,便急急的打发了赵一鸣走:虽然她很想同赵一鸣好好说说话,诉诉离情。
赵一鸣倒是认为他与陈姨娘六七年不见,陈氏同他生份了,也没有多想什么,便依陈姨娘的话起身去小陈姨娘那里了。
小陈姨娘看到赵一鸣当然是极高兴的,非常殷勤的把赵一鸣接到了屋里,然后着着实实的诉了一阵子离情,赵一鸣虽然急着要走,但也被小陈姨娘感动了一把。只是他赶着想回去同红裳用午饭,便起身准备要走了。
小陈姨娘也没有强留赵一鸣,只是双目通红的看着赵一鸣,为赵一鸣理了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服。
赵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这样走实在是有些绝情,便道:“改日再来看你,到时自会好好的同你说会子话儿,我这些年在外面,也十分挂念你的。”
小陈姨娘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老爷,贱妾知道您这些日子有得忙,老爷尽管忙吧,不用记挂贱妾,贱妾只要知道老爷一切都好,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想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小陈姨娘的额头:“我会尽快来看你,到时会留在你这院子里,不再回夫人那里,可好?”
小陈姨娘拜了下去:“老爷,现今有了夫人,还请老爷到夫人房中,贱妾只要能常常伺候在老爷与夫人的左右便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不敢再奢望其它。”
赵一鸣一笑:“你一向是知礼的人儿,嗯,我都知道的,到时我会来的,现在我先走了。”
小陈姨娘依依不舍、双目含泪却偏偏不让那泪水掉下来――这样更让人感觉到不舍万分。小陈姨娘以这种样子送赵一鸣,倒真真让赵一鸣差点心软不走了,不过他一直记挂着红裳是不是又累到了,所以才硬起心肠转身走了。
小陈姨娘立在院子门口处直到看不到赵一鸣了,还立了一会儿才回房。
小陈姨娘的丫头喜心道:“姨娘,老爷都不见人影儿了,您为什么还要立在门口呢?现时的日头正足,虽然不是夏天,但您不也说过晒久了会让皮肤变黑吗?”
小陈姨娘早已经没有那些伤心哀痛了,她闻言回头一笑:“那是因为你们老爷所带来的人还没有全部转过转角啊。”
喜心闻言立时明白了,便连连点头道:“还是姨娘心中有算计啊,婢子就没有想到这里。”
小陈姨娘笑道:“什么都指着你们,我可不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她们主仆说说笑笑的进了屋。
赵一鸣带着人到了孙姨娘的院子外面,孙姨娘的大丫头雅音早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赵一鸣后深深行了一礼:“婢子给老爷请安。”
赵一鸣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你们姨奶奶呢?”
雅音道:“回老爷的话,我们姨奶奶身子不太好,正在床上歇着呢。”
赵一鸣一听有些担心起来,急步向屋子里走去:“身子不爽利吗?为什么不叫大夫来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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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神之奇域
书号:1163770
天雷阵阵,雷死人不偿命,恶搞死人不偿命
正文 三十八章 孙氏姨娘的薄嗔与灵巧心思
雅音一面紧紧跟上来一面答道:“我们姨奶奶不让婢子们去叫大夫。”
赵一鸣皱起了眉头:“胡闹!身子不好怎么可以不看大夫呢?”赵一鸣没有去孙姨娘院里的上房,他直接去了左厢房――那里是孙姨娘的屋子。
走到屋外,雅音抢步上前给赵一鸣打开了帘子,然后便招手叫出了屋子里的丫头们,她也转身出来并合上了门,自己立在门外同丫头们小声儿说笑起来。
赵一鸣一进屋子,便看到孙姨娘合衣躺在床上,身上也没有盖东西,面朝床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
现在天气还冷着呢,虽然屋子里烧着火盆,但就这样什么也不搭就睡在床上,没有病也睡出病来了。赵一鸣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一叹:毕竟年纪小些,如果是宋氏几人,哪里会如此不知道养生惜福?
一面想着,赵一鸣一面上前把床里的被子拉了过来,为孙姨娘搭在身上。孙姨娘依然闭着双目,却伸手把已经搭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旁。
赵一鸣见孙姨娘醒着,便坐在了床头上,低声笑道:“这又是耍什么小性儿呢?让丫头们看到不又笑话你。我来了,你也不出去迎一迎,自管躺在床成何体统呢?让哪个嚼了舌头,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你不又得挨顿训斥?”
孙姨娘依然不说话,还是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赵一鸣看了看她的神色,便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便这样,就有些过了啊。”
孙姨娘紧闭着的双目一下涌出了泪水:“既然我过了,那就请老爷赶了我出去吧。自有那不过的,知道分寸晓事理的人来伺候老爷。”
赵一鸣原也不知道孙姨娘这是怎么了,现看她又哭了,便柔声道:“你这是闹什么?无缘无故的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你身子一向不太好,上一次那胎没有保住后身子更是差了不少,现如今动不动的就耍性子哭闹,不说其它,就是对你身子也是不好啊。”
孙姨娘越发哭得哽咽起来:“老爷既然有这样的话儿,为什么回府后却理都不理会贱妾?让贱妾这心不上不下的,想死的意思都有了啊。如果老爷心中没有了我这么一个人儿,我还活着有什么生趣儿!”说完扑倒在赵一鸣的怀中,轻轻捶打着赵一鸣:“老爷一向知道贱妾心中只有老爷一个人,名份什么的对贱妾来说什么也不值,老爷外放了六七年,贱妾的泪浸透了多少锦帕?可是老爷却把贱妾忘在脑后,一点也不记得了。”
赵一鸣轻轻抚着孙姨娘的背帮她顺气儿,长叹了一声儿;“哪有的事儿?老爷不想着你今日怎么会来看你?”赵一鸣听孙姨娘哭得悲切,就知道往日便是如此的性子,只能耐心性子来哄一哄她――这四个妾室里要论情份儿,在赵一鸣的心中,孙姨娘一人可抵得上宋姨娘她们三人。
孙姨娘只管泣道:“老爷不记得当年那河畔桥旁的垂柳了吗?不记得我们当年相遇的情景了吗?贱妾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却也因此恨死了那手帕汗巾!”
赵一鸣被孙姨娘勾起了回忆,他的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为什么要恨那手帕呢?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当年的一方手帕,我们哪里能有此缘份?我可是在遇到了你的次日便去提了亲呢。”
不过当日赵一鸣一是因为他捡得方帕被不少友人得知,已经于孙姨娘的闺名儿有碍,二来也是因为同友人们打赌,年少气盛之下便去提了亲。
孙姨娘恨恨的道:“谁知道是不是老爷当年与人赌输赢才去提得亲呢?左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就是纳了来又有什么打紧。”
赵一鸣捏了捏孙姨娘的脸蛋儿:“就是你这一张嘴儿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你这性儿倒是率直不做伪,只是有时也让我恼得不行,就像现在,都多久的事儿了,偏生你就是拿住不放。”
孙姨娘拂开了赵一鸣的手,用手帕试了试泪水,嗔道:“就不放,一辈子不放。”这样的孙姨娘看上去却越发的让人心动不已,比她平日里的温柔样儿更诱人三分。
赵一鸣爱得也是她的这个样子,不然也不会宠得她如此放肆。赵一鸣低沉的一笑:“不放,不放,好不好?不哭鼻子了?不恼了?”
孙姨娘一扭身子,又躺下去了:“老爷,你也该去了,不要在贱妾这里消磨了,一会儿误了饭时可不好。”
赵一鸣看她如此,伏下身子道:“哪个说我要走了?”这话却不只只是安抚孙姨娘,赵一鸣也有试探她的意思,虽然他很宠孙姨娘,但也不能容她对红裳有半丝不敬!
就好像他极喜爱的小狗小猫一样,自己如何逗弄,狗猫如何待他――哪怕就是挠了他一下两下,他也当是玩耍了,可是如果狗猫咬了红裳,这狗猫便也养不得了:宠物再得他喜欢又岂能同妻子相比呢!
孙姨娘翻过身来轻轻哼了一声:“难道老爷想让夫人饿肚子不成?我倒不担心饿着老爷,倒真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夫人的身子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再加上刚刚到京里,饮食上总有不便宜的地方,哪里再能禁得饿呢?”
顿了顿孙姨娘又道:“老爷是一府之主,没有哪个敢欺到头上,可是府中的那些爷爷奶奶们,哪个不是存着欺主的该死心思?现当时正该老爷常常在夫人那里,让府中的这起子小人们不敢乱动心思才对。夫人的身子不好,如果再受些气儿,怕不会病一场才怪!老爷也该知道疼人才是啊。”
赵一鸣万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有些娇蛮的孙姨娘却对红裳如此好,便故意笑道:“理她做甚?倒是老爷几年不见你,让老爷好好看看你可瘦了没有?”说着赵一鸣伸手去拉扯孙姨娘:他倒要看看孙姨娘的那些话是不是出于真心。
孙姨娘挣脱了赵一鸣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正色道:“贱妾虽然一直有些持宠而娇,但老爷应该知道贱妾的为人,一向也不争什么,只是在意于老爷心中有没有贱妾;贱妾虽然出身贫寒,但也不是不知礼不识好歹的人儿!夫人是什么人?一看便知道是极好的人儿,就算是我看见了也只有爱护的心思,老爷却放任着夫人不理不睬,同我们这些妾室在一处厮混,哪里成道理呢?”
赵一鸣愣了一下,伸手拉过了孙姨娘的手:“不想你居然如此识得大体!往日里倒是老爷我错看了你啊。”
孙姨娘的脸上一红:“老爷,晴天白日的,您放开了贱妾的手,让贱妾去梳洗一下。”
赵一鸣看她娇羞起来,更是心动了,笑道:“学你一句话,就是不放,一辈子也不放。”
孙姨娘抬起眼睛来,看着赵一鸣,目光痴痴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老爷――,此话当真?”
赵一鸣为她轻轻拭去了泪水:“好好的为什么又哭了?身子不好要自己多在意才是。”
孙姨娘依然痴痴的看着赵一鸣:“我是高兴的,老爷,您刚刚的话可是当真?”
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乖,不要如此,对你身子不好的。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把没有用的心思收起来,好好的过日子吧。”孙姨娘就势又伏到了赵一鸣的怀中,两个人轻轻相拥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孙姨娘才道:“老爷,您不回夫人那里用饭,也要使个人去说一声儿,不然让夫人等得久了,饿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赵一鸣一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原不想在她这里用饭的,可是孙姨娘已经扬声儿道:“喜心,你去夫人那里请安,说老爷用过了饭就回去,让夫人先用饭吧。”
喜心答应着就要走,孙姨娘又喊住了她:“喜心,回来,你把我们那个燕窝给夫人拿过去吧,让夫人想着用,虽然不值什么,却也能滋补一下身子,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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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穿越之仙路奇缘》
书号:1292827
简介:前世今生的来来回回,都只为和你牵手
正文 三十九章 一鸣闻讯
喜心听到孙姨娘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后,没有去取东西:“可是、可是,我们原就那些,姨奶奶一直不舍得用,您的身子也不――”
孙姨娘已经断喝一声打断了喜心的话:“说什么呢!还不快去,自管罗嗦什么!”
喜心只得福了一福退出屋子,取了燕窝自去红裳那里回话。
而事已至此,赵一鸣也不好执意要走了:不过是一顿饭,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好好陪陪裳儿吧。而且他一去六七年,这些妾室也苦了她们,自己总不能太绝情的。
当他听到孙姨娘要送红裳燕窝,他倒是认真的盯视了一眼孙姨娘,孙姨娘似乎未觉,只是唤进来丫头,让她们去传饭菜过来,然后重新梳洗了陪赵一鸣说话儿。
宋姨娘听到雪语的话后,冷冷一笑:“这蹄子一向是个有手段儿的,几年前也是她在老爷撒娇弄痴的哄得老爷只识得她!亏了我今日让你去留意她那里,原也想姓陈的那个两个蹄子是留不住老爷的,可不老爷就被这个小蹄子给留在了屋里!”
宋姨娘想了想,然后道:“老爷要在她那里用饭是不是?好机会,你速速前去大厨房里,如此这般就可以了;正正好可以让两个眼中钉自己斗将起来――再让这个蹄子不安好心,只要看我同那人斗,她在一旁等着捡好处,哼,我就是那面人儿不成?”
雪语听了宋姨娘的吩咐便急急的赶到了大厨房中,红裳的饭菜正在准备装入食盒要送过去呢,雪语到了古娘子耳边儿悄悄说了几声儿话,古娘子有些为难:“雪语姑娘,姨奶奶的吩咐我当然不敢不听,只是今儿柴湿,这饭菜原本就晚了,夫人那里已经来过一个小丫头,虽然不是催饭,却也是传话让把饭菜送上去,这要误了时辰,雪语姑娘,这也不大不小是个错儿不是。”
雪语嗔了古娘子一眼:“你休要如此糊弄我,你们这些奶奶们的手段,我可是早几年就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还能白了你不成?”说完又同古娘子耳语了几句话后,然后塞给了古娘子一张折起的银票到她的手里。
古娘子一脸的笑意儿:“好的,我明白了,您和姨奶奶就自管放心吧,不过一桩儿小事儿,今儿原本柴就不好,接下来再把老太爷、老太太的汤炖上也就有了,如果夫人来问,这也怪不得我们不敬,唉,今儿这柴生生是太误事儿了。”
雪语笑着点了点头就要走,古娘子又叫住了她,自一旁的橱里取出了一个琉璃瓶儿塞到雪语的手里:“雪语姑娘,这是我托老家养蜂的人弄来的蜂王蜜,听说只有宫中的贵人们才用得起呢,我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这么一小瓶儿。想来想去,这合府中也就姑娘你值得用这东西。”
古娘子说完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上次我同你说得事儿――?其实不一定到姨奶奶的院子里,不拘那处,只要寻个轻松便宜的差事儿就可以了。如果是旁人,她当然是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去求她,但如果是姑娘,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雪语点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你家的一个女孩儿嘛,这两日就保你有消息。”说着话,雪语摇了摇那小瓶儿又道:“那就生受你的了,古大嫂子。”把小瓶儿收好后,雪语道:“我也要赶紧回去了,那屋里是离不了人的。”
古娘子一面送雪语出去一面奉承道:“不是离不了人,是离不开了雪语姑娘是真。”
宋姨娘安心想一箭双雕的,只是却没有遂了她的愿罢了――经侍书后来这么一闹,这个事儿就不再是红裳同孙姨娘之间的事儿了。
赵一鸣同孙姨娘来到了桌前,赵一鸣坐下后看了看菜色笑道:“看来你最爱的菜色要晚些才能送上来了,那个原也太费功夫了些。”
孙姨娘摇头笑道:“那菜也太麻烦了些,平日里贱妾也是不用的,只是老爷在贱妾这里用饭,我才特特吩咐人去做的。每次不都是我应个馋名儿,老爷您落得一个口福儿吗?”
赵一鸣大笑:“一会儿让你也有口福可好?你我一人一半儿好了。来,你也坐下吧我们先用着,不然等那菜上来了,这些便都凉了呢。”
孙姨娘立在赵一鸣身旁:“贱妾还是伺候完了老爷再用不迟。”
赵一鸣拉她坐在了身边儿:“往日也不见你如此矫情,今儿这是怎么了?老爷一向爱你率真,你还是不要弄这些弯弯绕的好。”
孙姨娘心中听得一突,不过面上依然笑意昂然的道:“是,我的大老爷!老爷有命,贱妾敢不听命?”
两个人说笑着用了一会儿饭菜,喜心便面色难看的进来福了一福,看了看赵一鸣却没有开口。
赵一鸣奇怪的看了一眼喜心:“你这个丫头有话要回才进屋子,为什么又吞吞吐吐的不说了?往日倒不想让你说话时,你的话也不见少了,今日进了屋子怎么没有一句话要说呢?”
喜心看了看孙姨娘,面色十分为难。孙姨娘不知道喜心要回的是什么事儿,但现如今也不好自与喜心出去说话,便道:“你这丫头,没有听到老爷的话吗?还不说!”
喜心又福了一福道:“大厨房里来人传话说,传话说――”
赵一鸣已经放下了筷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与你又无干系。”
喜心低下头颤着声音道:“他们说夫人跟前的侍书姐姐带着人把大厨房――,砸了!”
孙姨娘的筷子一下子没有拿住掉到了地上,她有些呆愣愣的转头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听了神色一凝,然后站起来弹了弹衣袍对孙姨娘道:“你先自用吧,我去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孙姨娘随着站了起来:“老爷慢走,老爷、老爷不必着急,想必是有缘由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倒也不见他有多着急的样儿:“我知道,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自管用饭就是。你呢,要想着多吃一些,身子骨要自己多注意才可以,旁人着紧也只是记得一时,长久还要自己在意着。”
一面说着话,赵一鸣一面向外走去,刚刚出了屋子,赵一鸣便招手叫自己带过来的丫头,一个丫头听到,急急行了过来福了一福。
赵一鸣这才认出来是原来跟老太太的大丫头画儿,这时他也不及多问什么只吩咐道:“你不用问什么事儿,只要去老太爷老太太屋里传个话,嗯,就说过一会儿我自同夫人一去过去分说,让两位老人家莫要着急生气,就说你们夫人不是莽撞的人儿,这里面一定有缘由的。”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老太太着实生气,你便让老太爷多劝着老太太一些儿,我一时也就和夫人过去了。”
画儿福了一福,把话儿重复了一遍没有差错,便起身急急向正院的上房而去――侍书砸了大厨房的事儿,她刚刚已经听人说了。
赵一鸣这才急急的上了车子直奔客房而去:红裳这是为了什么呢?赵一鸣百思不得其解,红裳当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儿,但她的脾气儿却也不是极容易就会发作的。
赵一鸣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与红裳成亲已经半年有余,对于红裳他还是有些认知的,他相信红裳不会无缘无故就使人砸了大厨房。
红裳坐在屋中看帐册,直到侍书回来。侍书让那些娘子婆子进了院门便散了――让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莫要乱议论。
红裳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是侍书回来了便轻轻一笑:“怎么样?可出气了吗?”
侍书站到了红裳身边儿笑道:“还行吧,那个古娘子也不过是面捏、纸糊的老虎,看我们真得动上了手,她就毛了手脚,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红裳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说,她原本看到你的时候,还如一头老虎一般凶吗?”
侍书笑了起来:“夫人,也不能这样说,这样比古娘子,实实在在是看低了老虎。”便把她到了厨房后的一应事情全部都向红裳说了一遍。
正文 四十章 就是我的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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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叙事时红裳没有问一句,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听到最后道:“真真是他们要自作孽呢,古娘子她们几个厨里有头有脸的人儿居然先主子之前用上饭了,而且还用得是我的份例!好,好,好啊!”
红裳连说了三声儿好,却不带一分怒意。侍书也道:“就是,婢子一看到她们几个人在用饭心里就乐开了,这不明摆着要让婢子掀了她们那桌子嘛,就算是闹到了老太爷面前,婢子也是占了七分理儿的!”
红裳点了点头,看了看更漏:“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你们老爷就会到了,再过一会儿,老太爷也会使人来唤我去回话的。侍书,到时候你可要吃些苦头了,你可准备好了?”
侍书不在意的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您自去应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如果老太太就是揪住了什么错儿不放夫人,夫人尽管把错儿往婢子身上推就是。”
红裳笑着点了点侍书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就知道你心疼主子,不知道我也心疼你嘛?那怎么可能。”
侍书急道:“可是夫人,那老太太可是有些――”
红裳摆手打断了侍书的话:“你不必担心,快快给我重新梳洗一下是正经儿。把这些钗环都除去了,只挽个简单的发髻就可以,挑一身青色的穿过的布裳来给我换上。要快,不然我还没有出门儿,你们老爷就该到了。”
侍书虽然不太明红裳要做什么,但是自她跟了红裳后她就知道这位主子一向是极有主意的人儿,便急急的依着红裳的吩咐给红裳梳了头,换了衣衫。
红裳一面换衣一面嘱咐着侍书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然后她便带着几个小丫头与婆子走了,把侍书留在了房里。
红裳到了上房,一进屋便跪了下去:“媳妇见过老太爷,老太太!儿媳犯下了大错,还请老太爷、老太太责罚,只是千万莫要因儿媳的事情气坏了身子,那就让儿媳无寸地可立身了。”
红裳暗中扫了一眼,古娘子就立在老太太右手边儿:看来她已经先被叫来问过话儿了,那正好!这戏如果不唱得热闹了,日后这府里的人儿还真真是不好收拾。
老太爷的神色虽然有三分恼怒,不过倒还算平静,看红裳跪了下去还道:“起来吧。”
老太太却是十分恼怒的,她看红裳冷冷一哼,便想训斥红裳几句。
但是红裳却没有让老太太说话,她已经抢在老太太开口前又叩拜道:“谢老太爷,只是儿媳为了大厨房的事儿前来请罪,戴罪之身不敢起身。”
老太太没有想到红裳一句分辩没有,直承有错,她一时倒不好瞪眼拍桌的发作起来了,但如此轻轻放过红裳,她心里又不舒服。
想了想,老太太把茶钟儿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你来请罪?你有什么罪!这府中眼瞅着可就没有了我同老太爷立足的地儿了,你不过刚接了府中事务过去才几日,便已经让自己的人打打杀杀起来了,嗯,明儿是不是就要请我向老太爷出去给你腾地方啊?!”
红裳连连叩头:“媳妇不敢,媳妇万没有此心,请老太太相信媳妇的一片孝心;大厨房一事儿绝非是媳妇的本意儿,因而惊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确是媳妇罪该万死,请老太太重重责罚!只是请老太太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媳妇的罪过就更大了,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老太太依然气愤难平,不过她也没有疾言厉色,虽然带着恼意儿,却还算是平声儿:“话呢,你说得倒是好听,可是这府里的事情才交给你几日,你便把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老太爷和我如何能放下得心来?你自南边儿带来的一个丫头,一言不和就能砸了大厨房,这威风可真是不小!明儿你掌了我们府以后,我和老太爷一句话不当,是不是你也会打了我们两个出府啊!”
红裳实实在在的用力叩头在地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儿:“老太太,媳妇哪敢有如此不孝、如此诛心的想法呢?但媳妇处事却让老太太气着了,当是儿媳妇的大错儿,请老太太重重罚儿媳妇吧,儿媳妇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老太爷的恼意在听了红裳的话后便只剩一分了,他摆摆手没有让老太太再说下去:“你先起来说话吧,现在天气还冷着,跪在地上冰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红裳伏地叩头:“谢老太爷的关爱,但媳妇是有罪之身,不敢站着回话;还是让媳妇跪着吧,这样媳妇心中也会好过些。只求老太爷与老太太莫要为儿媳妇的错气坏了身子。”
老太爷点了点头:“那厨房的事情倒底是因什么而起,你说来与我们听听。”
红裳又叩了一个头:“老太爷,都是儿媳的错,不管因什么而起也是儿媳处置不当,致使老太爷与老太太受惊生气,这可是儿媳的大不孝,还请老太爷重重责罚儿媳,儿媳心中不敢有半丝怨言。”
红裳就是不说为什么会砸了大厨房,她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开口闭口、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么几句话:一切都是她的错,请老太爷与老太太责罚。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我看儿媳是个知礼守礼的人,手下的婢仆当然也不会是胆大妄为的人才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此等事情,有什么委屈你就同我还有老太太说一说,我们自会与你做主。”
红裳只是叩头:“老太爷,都是儿媳的错。府中的事情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已经交于儿媳料理,不管有什么缘故,都是儿媳处置不当所致,儿媳实在是愧对老太爷与老太太;而且还让老太爷与老太太费神来过问此事,与原来老太爷吩咐儿媳掌理府中事情时的原意相背,这也是一条大罪,老太爷与老太太不罚儿媳,儿媳心中难安啊。”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刚想说话,便被老太太阻了。老太太看着老太爷叹了一声儿轻轻的、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说夫君啊,今日这事儿儿媳都承认,我们就是再疼惜她也要罚上一罚才可以,不然日后她掌理府中事情,我和你还敢喘口大气儿嘛?媳妇的威风看眼下的事情,还是打一打的好。”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孝是万德之首,不孝之人自古就没有立足之地,何况我们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不管是儿媳还是儿子,哪个还敢错待了我们?你休要乱想!”
老太太只得道;“我也只是担心罢了,前几日不是同你说过嘛,前御史大夫老夫妻俩就被他的儿媳妇给关到了后园子里,一日才给一餐饭吃,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回来了,外人哪里能得知呢?现如今看儿媳的为人处事儿,也是极胆大妄为,我不也是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吗?”
老太爷听了眉头皱了一皱,然后看了看红裳低声道:“人家是人家,我们府是我们府,儿媳妇没有失了德行,没有失了礼数,你不能如此猜疑;你如果真如此猜疑下去,怕就是没有事儿也被猜疑出事儿来,不是那样的人儿最后也被你猜疑成那样的人儿!”
老太太张了张口,看老太爷有些不愉,知道不能再拂逆了老太爷的心意,便住口没有往下说:想扭转老太爷对红裳的想法,不可能是一两日里能完成的。
老太太原本想再训斥红裳两句,可是她忽然发现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老太太想骂红裳的话,与想找的红裳身上的错儿都被红裳自己说了出来,老太太就是想骂也骂无可骂了。
老太太更是感觉红裳可恶:如此一个奸狡之人儿,老太爷居然看不出来!枉老太爷明白了一世啊,最后却被自家的儿媳妇给蒙骗住了。
老太太想到此处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儿?她想了想后正色对老太爷道:“既然儿媳妇自承错处了,且厨下的古娘子也说过了经过原委,我看此事很是清楚,不用再问下去了。嗯,至于责罚嘛,我看,就让儿媳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天也就是了;太重的责罚,一来怕儿媳身子弱受不住,二来也失了她做主子的体面。”
正文 四十一章 夫人原来是个傻子
老太爷闻言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看了一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现在什么也没有问清楚呢,老太太便要罚媳妇,而且还罚得这样重:跪上一天不吃东西,儿媳一个弱女子受得住吗?况且那里又是极冷的,现在这个时节怕儿媳妇跪上十二时辰后,丢了半条命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老太爷最不想的就是伤到红裳的身子:赵家需要子孙,且子孙要出自于红裳的肚子才可以――庶出的子孙,怎么也不如嫡子来接续香火让人心头舒服啊。
最重要的是,在老太爷看来,一鸣的这些妻妾中,现如今只有红裳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子孙有没有出息,也要看如何教了,如果母亲不好,那子孙们变坏或是不成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虽然庶出的子女不由生母来教养,但血肉亲情相关,总不能让人家呣子不得相见吧?
在老太爷看来,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赵家能有个长子嫡孙来得更重要,不要说红裳使人砸了一个大厨房,就算是红裳砸了正经住人的院子,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赵家的未来可都在红裳的身上啊。
不过老太爷却不能当着下人们与红裳的面儿点破老太太的用意,他搭拉下了眼皮,淡淡的开口道:“还没有问清楚,不必着紧处置。”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虽然还在维护红裳,不过却也不似护得极上紧――也不过只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罢了。老太太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只是她也不想把话儿说得极明显,再惹老太爷不高兴。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唉,还有什么要问的?媳妇年纪青青的料理一大家的事情,想来没有经验,处置得了这里,处置不了那里,也是极为难她了。依我看不如不要问了,也免得媳妇面子上下不来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有了些疑问:难道老太太还没有忘了那个薛家姑娘吗?不然怎么依旧看现在的儿媳不顺眼似的?如此借机重罚儿媳,老太太就算没有私心,那她也是处事极为不公啊。
老太爷想到里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被看得警醒了起来:知道不可以再说红裳的不是了,不然这两日她不是白哄了老太爷吗?
老太爷收回目光后依旧是半睡不醒的样儿,冷冷哼了一声:“事事如果都不问清楚而罚,那还要规矩来做什么?无论是谁对谁错都要弄个清楚明白才是正理儿,不然的话――乐了那犯错的人儿事小,这府里早晚会反了天才是事大!”
老太太看老太爷有些动气,更加收起了心思:现如今还要哄着、顺着老太爷一些才对:“老太爷说得是,我只顾着心疼儿媳,倒没有老太爷你想得周全了,原也该问清楚些的。”
老太太知道要做些补救了,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气儿,又对她起了疑心:今儿怎么也不能让老太爷再拂袖而走不是?她看了看红裳,对一旁的言梅道:“梅儿,还不快去取个垫儿给你们夫人,总这样冰着日后膝盖会疼的。”
言梅答应着转身要去,老太太又道:“言梅,等一等。不要取垫子了,那些垫子太薄管不了多大的用,嗯,让我想一想,不如取那个厚厚的狼皮褥儿过来,对折后会更厚一些,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过凉气上来了,免得你们夫人以后坐下什么病根儿。”言梅这才答应着去了。
红裳叩头谢过了老太太,再三推辞:有罪之身不敢领老太太的恩典。不过老太太执意要给她,老太爷也发了话,但红裳就是坚辞不受――今日一定要让老太爷与赵一鸣坚定的相信她,日后她才好放开手脚做事儿。
言梅无法,只好把皮褥子放在了红裳的一旁,然后退到了老太太的身后。
老太爷看老太太的安排,心下的怒气也就散了不少:也许是自己多心;也许是老妻看出来了自己的不快,所以再如此厚待一下红裳以博自己高兴――不管是哪一样,只要老妻有所顾忌,对儿媳不会打骂由心也就可以了。
老太爷没有再理会老太太,只对红裳道:“媳妇,那个砸了大厨房的丫头呢?让她上来回几句话吧。”
老太爷不是糊涂人儿,既然红裳不说,那就问问那个丫头吧,事情的经过没有比那个丫头更清楚的吧?如果这个丫头说不清,那还有十几个帮忙砸厨房的婆娘呢,怎么也能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的。
红裳叩头道:“老太爷,那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儿媳已经让她在房中跪着思过呢;不管是哪个丫头所为,都是儿媳的人做下的;儿媳的人行事无论是不是儿媳的意思,他人也会当做是儿媳的吩咐,又因此惊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此事儿媳是推脱不了罪责的,还请老太爷与老太太不要再顾念儿媳,重重责罚于儿媳,一来平了厨房中人的怨气儿,二来也让儿媳记住教训,不会再犯下如此的大错儿!”
红裳的话儿说得倒很顺老太爷的耳朵:很明事理,很有担当!老太爷已经没有恼怒之色了,他和颜说道:“儿媳,不要紧的,只是问问她的话罢了,最后如果真得是你的错儿,当然也要责罚你;如果不是你的错儿,有哪个奴才存了作践主子的心思,那就――”老太爷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旁立着的古娘子:“怪得我们赵家心狠不留人了!”
红裳叩头:“老太爷,就是儿媳的错儿,没有其他人的事儿,就请老太爷处置儿媳吧;丫头那里就不要让她过来了,也免得让她再丢一次儿媳的脸面。”
老太爷有些不太明白红裳为什么就是不让那个丫头出来回话:这是在回护吗?难道是怕她的丫头挨打,所以她才如此把过错都揽上了身――以她主子的身份,当不会受什么太过的责罚。
老太爷的心中消失的不满又升了起来:如果儿媳真存了这种心思,就真真是自己看错了她!当家的主母怎么可以回护自己的丫头仆从呢?处事不公只会失了人心罢了。
而且这样的女人做了母亲也是教不好孩子的,老太爷的心一下子冷了一半儿下来:当真哪,那她也不足以做一府之主母了。
老太爷本着谨慎的意思,又追问了红裳几句话,不过也就是让侍书上来回话,但红裳回得话就那么几句:不管事情是谁做的,错儿都是她的。
老太爷冷冷的道:“媳妇,只问你一句,那丫头去砸厨房是不是你使了她去的?!”
红裳心里暗赞了一声儿:老太爷不愧是明白人儿,而且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儿,即使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也还不想冤了自己。
红裳的回话还是原来那几句,老太爷因为红裳坚不让侍书来回话,对她的不满本就多了起来,又听她口口声声儿说是自己的错儿,当下便失了再问下去的兴趣――他看重红裳,是因为这个媳妇人很不错,不像府中的那些女人们不是重名就是重利,总之贪得无厌很让人难以认同。
但是红裳今日的所为,让老太爷重新看待红裳了:她与那些府中原有的女人们有什么不同?所以对于红裳也就不想再多做理会:“我看,事情既然儿媳说是她的错儿,砸了厨房的人的确也是她的丫头,那就看看让媳妇领个什么罚吧,唉――!”
老太爷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儿:主母难寻啊。老太爷又看了一眼红裳:原来看着不错的人儿,怎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遇事不论是非,只论亲疏岂能成大事儿?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不再维护红裳,心中的高兴是一丝不漏,还假装长叹一声儿,她才开口道:“唉,古娘子你受了委屈了,先回厨里忙去吧,厨里没有了你怎么能行?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还要用饭呢。”
古娘子万没有想到夫人居然会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儿,不要说分辩了,就是老太爷再三的问,她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了,倒让她高兴之余十分奇怪:夫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正文 四十二章 赵一鸣到了(求推荐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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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娘子当下高兴万分的答应着福了下去,转身出屋自回厨房收拾善后去了。古娘子不只是高兴她脱罪了,她更高兴的是她不但不用往厨房里赔一分钱,而且还可以大捞一笔――这么多的东西要重新添置,这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去了,这完全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啊。
红裳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她要得就是这种结果,不然又怎么能收到她所想要的结果呢?这一次一定要让赵府的奴仆们有个极为深记得的印像才行!
所以老太爷的失望,与老太太在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一丝高兴,古娘子的得意,红裳都看在了眼中,却一名话也没有说。
不过红裳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的:为什么赵一鸣现在还没到?按说他早就应该到了才对啊。
老太爷对红裳失望了很多,而且对于赵府的未来又重新有了担忧,心情一下变得灰暗起来:“夫人,你看着处置吧,我先回房去歇一歇。”老太太站起来正想送老太爷回房时,门口打起了帘子――赵一鸣到了,随他前来的还有丫头侍书。
赵一鸣先给父母见过了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裳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红裳轻声道:“妾身待罪之身,理应跪地回话。”红裳在老太太定了她的责罚后,就一直在等赵一鸣的到来,没有了他,这戏就少了三分热闹不是?
赵一鸣现在才到,红裳知道他都做什么去了:赵一鸣对于自己的信任与爱护远远不足啊,不然不可能晚了这么久――他去问那些婆娘了吧?
赵一鸣看红裳的额头都红了,知道是叩首叩的,不过他看红裳的面上虽然有些焦虑之色,但是却不见一丝慌乱,而且神情依旧是平日里的冷静沉稳。只一眼,便让赵一鸣对红裳又心折了一分:裳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不管裳遇到什么事儿,她绝不似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失措,只知道哭泣。
不过,赵一鸣的心更是因此而疼得重了三分,但是他也不好现在就去扶红裳起身,只得先对父母说道:“裳儿所谓的待罪一事必是指砸厨房的事情了,父亲、母亲,请听儿子一言,砸了大厨房一事,错本就不在裳儿身上,且也不在侍书这个丫头的身上,还请父亲、母亲在听丫头侍书回话前,让裳儿起来吧。”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十分的不满:自己怀胎十个月的儿子现如今只知道疼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了!老太太更是看红裳不顺眼儿了――不是个狐媚的性子,会让儿子如此护着她吗?
赵一鸣压根儿没有想到母亲会因他待红裳好而对红裳生出怨气来,他认为母亲会因他而对红裳爱屋及乌的――男人嘛,一贯是认为他的母亲怎样待他的,就会怎样待他妻子,事实上这便是大错而特错了。
不过老太太强按了下满腹的不满,平声静气儿的说道:“刚刚我同你父亲都让儿媳起来回话,可是她偏要跪着就是不起,你说现如今这天气还冷着,如果冰坏了身子如何是好?这不,我才让人取了狼皮褥子给她垫上,唉――,可是儿媳这性子真是拗得很,硬是要跪在地上就是不用垫子,也不起身。”
赵一鸣听到母亲的话后,看到父亲也点了点头,这才过去要扶起红裳,但是红裳依就是跪地不起:“夫君,是妾身的错儿,妾身不该让老太爷老太太生气,不该让老太爷和老太太为府中的事情烦心,妾身还是跪着说话吧,跪着说话妾身心里还舒坦些。”
赵一鸣近前看红裳额头上的红肿更是明显,心下又是急又是痛:“哪里是你的错了,我已经听侍书讲了所有的事情,也叫了厨房与砸厨房那起子人仔细问过,侍书所讲都是真的,倒是古娘子回话回得避重就轻,自己的错儿是一点儿也没有提!”
赵一鸣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刚刚在红裳屋里看到侍书后就敢急急赶过来,红裳也就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了。
原来赵一鸣在红裳的屋中听了侍书话后,本来想赶到上房来替红裳解围,可是他转念间又想到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完全相信,就不能只凭自己与侍书二人之言,那些跟去砸大厨房的人老太爷一定会问的,他如何能不问就去为红裳说情呢?――且他还有份私心:如此多的人,难免有说得有些错漏之处,万一因此而让红裳担了错儿上身,岂不是正正害了红裳?
所以赵一鸣才问过了那些婆娘,并且对侍书与那些婆娘们交待了几句话:他也不怕这些婆娘会把他的话说出去――现在这些婆娘只能靠向红裳这一面儿了,而且自己是赵府的主子,没有哪个奴仆会有这个胆子造他的反。
赵一鸣做完了这些事儿,才急急的带了侍书赶来上房,当他看到红裳额头上的红肿时,他却万分后悔也万分自责:自己做事儿为什么如此慢,早一些红裳就会少一些苦。
老太爷听完赵一鸣的话后,立时坐了回去――红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因小而失大的笨人儿,老太爷的心中又重新升起了希望:“一鸣你说什么?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听!”
老太太却起身上前要扶起老太爷:“好了,好了,老太爷你也劳乏了半日,同我回去好生歇歇吧。今日的事情不是刚刚已经处置过了吗?媳妇让她去祖宗面前认个错、跪个一两天儿,此事也就作罢了;总不能为了这么件事儿,我们一家人要议一天吧?”
赵一鸣听了母亲的话后一惊,他吃惊异常的看向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却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目光。赵一鸣低头看向红裳,看到红裳还是一样的平静――他不禁想起了红裳说过侍婆如敬上峰的话来,看来她说得对也做到了。
赵一鸣心中忍不住一叹:母亲这是怎么了?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要责罚红裳,而且还罚得这样重!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没有开口,他只抬眼着着老太太,老太太被看的缩回了她的手,有些讪讪的回去右首重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了:老太爷怕是对这个该死的儿媳妇又起了维护之心,自己想给她个厉害瞧瞧,今儿是万能如意了。
只是老太太也不敢相强老太爷,自她嫁入赵家那日起,虽然老太爷待她没有失了半分妻房的礼数,但是他也从不会因老太太的相劝而改了什么主意――老太爷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会轻易变动的。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下没有一丝波澜,不过她看到赵一鸣有些震惊的样子,心下还有些高兴的:意外的收获就是赵一鸣终于开始意识到他的母亲有意针对自己了。
而红裳知道老太爷是一个极明理的人,他万不会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还会对大厨房的事不甚关心,他一定会过问的。所以红裳也就一言不发,垂首自管跪下着:除了她要阻一阻赵一鸣与侍书说话,她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事儿要考虑或是要做的了。
厨房里想必现在很热闹吧?红裳的在心中泛起了一丝笑意儿。
老太太重新坐下后,老太爷这才道:“我还不乏,厨房的事儿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了,而且还是我们赵府自建府到现在的头一桩儿,怎么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不是?儿子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总不能让下人们说我们已经老糊涂了吧?知道了事情有不明不白的地方,也不闻不问的只管处置儿媳妇,日后怕我们再难以服众了。”
老太爷这话就完全是为了全他老妻的面子了,让她有个台阶下。
老太太讪讪一笑:“夫君说得极有道理,我刚刚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有些过急了,此事怎么也要问个清楚才对、问个清楚才对。”
赵一鸣点点头道:“父亲,事情先不忙说,我想在父亲之前问问裳儿几句话可否?”
老太爷虽然有些不解,自己的儿子还是知道的,这种时候他绝不是有什么私情话儿要同他妻子说,便点了点头。
赵一鸣也没有坐下去,他站着感觉看着红裳说话太不舒服了,想了想他便蹲了下去:“裳儿,你为什么要自承有错儿呢?”
正文 四十三章 是非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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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明白赵一鸣是为什么要问自己,他这是在替自己说情――很隐密的求情。
红裳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妾身真的有错啊,真的有错!夫君,我求你了,你不要再问了,一切都依了老太太的吩咐可好?真的是妾身的错儿啊,夫君,我求你了,你莫要问下去了好不好?”
赵一鸣温言说道:“你有错就是有错,没有错儿就是没有错儿,为什么不让我问呢?而且这也犯不着为此就说个求字啊,裳儿,你不是一个轻易会求人的人,这倒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说的话让为夫的有些不明白,是你的错问到底也还是你的错,有什么不能问的,除非――。”
红裳急得伸手拽了拽赵一鸣的衣服:“夫君,我求你了!你不看其它,也要看在老太爷与老太太的身子骨上啊,你就依了妾身这一次,有什么事儿我们回房再说好不好?”
赵一鸣一叹,他知道红裳受了委屈,可是他不明白红裳为什么一定要受这样的委屈:她完全可以照实把事情说出来啊。只要说出来了实情,红裳还有什么错儿?
看到红裳的焦急与额头那让他惊心的红肿,赵一鸣很想把红裳拥在怀中,可是父母面前哪里能失仪呢?他只能柔声道:“你是担心老太爷与老太太会因此生气伤身吗?只不过是几个奴仆的事情罢了,不必要如此担心的。老太爷与老太太虽然有了些年纪,但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儿,不会被几个奴仆就气伤了身子的。”
老太爷虽然没有听到红裳说什么,但是自己儿子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越听越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被红裳瞒了下来,而且还是因为红裳担心他们老两口所以才瞒下的:“一鸣,你同媳妇倒底在说些什么?大厨房的事情我听着怎么很有些蹊跷的样子?”
赵一鸣转头刚要答话,红裳急急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后抢在赵一鸣前面说道:“老太爷,是儿媳的错儿,儿媳已经认罪,这便去祖宗牌位前领罪。”
说着红裳就要起身,老太爷却已经唤道:“媳妇,你哪里也不要去,就给我在这屋里呆着吧。一鸣,你来回我的话。”
红裳听到后一脸满是焦虑之色,她又扯了一下赵一鸣的衣衫,可是赵一鸣不理会红裳的暗示――妻子不能受不白之冤,而且恶仆居然敢欺主,岂能就此算了!
赵一鸣径直说道:“砸了大厨房事儿,论到错儿呢,不能说裳儿、还有她的丫头侍书一点儿都没有,但是起因却不在她们这里。大厨房一事儿都是因为古娘子要故意给裳儿这个主子难堪,才让裳儿的丫头一时气不过动了手,论错那个古娘子倒有九分九才是真!”
红裳急道:“老太爷,夫君不知道详情的,他今日原不在我的房内,您还是不要听他的了,让儿媳去领罪吧。”
红裳这里很巧妙的告诉了老太爷,赵一鸣今日中午没有同她一起用餐――老太爷再听下去,便会更加明白为什么古娘子会胆大妄为的欺主了。
老太爷听到这里脸色变了:欺主的奴才哪能容得他!而且红裳的话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儿,恶奴敢于欺红裳,便是因为儿子不在红裳房内――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样做又于她有甚好处?
老太爷的眼中精光一闪,红裳注意到了,她心里更加平稳了一分:老太爷知道了赵一鸣的妾室们并不安份,对于她日后做事儿便方便多了。
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后有些不为然,看老太爷变了脸便劝道:“夫君,这事儿也不过是媳妇或是她的丫头自己所猜想的,我们府中的仆从们可从来没有人做过那欺主的事儿。想来有什么让媳妇误会了也未可知。再说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动不动就砸东西的举止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重重的在地上叩起了头来:“儿媳自知罪重,请老太爷与老太太允儿媳去祖宗面前请罪。”
红裳说完话后依然叩头不止,赵一鸣急得上前拉住了她:“裳儿,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请得什么罪?再说,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错啊,快别如此,小心伤到了自己。”
赵一鸣听到母亲的话后,眉头微微皱了皱:母亲巴巴的赶着自己去探妾室,又几次三番的想重重罚裳儿,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母亲如此做,只能说明她极为不喜红裳,可是裳儿却对母亲并无不敬之处,而且还事事处处替母亲着想啊。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老太太,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转过头来道:“媳妇,你不要再说什么请罪的话儿,我要听完了一鸣与丫头――”
赵一鸣在一旁提醒:“侍书。”
老太爷点点头:“与丫头侍书的话再来问罪。媳妇,你――,暂在一旁不要再说话,听一鸣与丫头说话好了。”
红裳焦急的道:“老太爷――”
老太爷摆摆手道:“长者之命,懂吗,媳妇?”红裳只能答道:“回老太爷,媳妇懂的。”
红裳知道老太爷心中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问还是一样要问的,这样才是稳妥的做法儿――自己与侍书都安然无虞了!虽然自己吃了一点点小小的苦头,却换得自己与侍书还有那些砸厨房的娘子婆子一身无罪,很值了!
老太爷对红裳点了点头然后对赵一鸣道:“前因后果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细细说给我听。”
赵一鸣道:“事情还是由裳儿的丫头侍书来说,就是侍书带人砸了大厨房的。”
老太爷点点头,看向了跟着赵一鸣进屋后便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丫头:长得只能算是齐整,不过一看这丫头便有三分像她的主子:全身上下不见多少慌乱的意思,一看便是极知道进退分寸、极稳妥的人儿。
老太爷打量完了侍书,又看向了红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认为红裳是个极好的主母了:此女虽然焦虑,但却无有一丝慌乱,能做到处变不惊,于女子来说极难得啊。
侍书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才移步上前跪了下去――她的主子都跪在地上回话了,她还立着不成?
老太爷看到侍书如此识礼敬主,更是感觉这丫头砸了大厨房必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不然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然,岂不是把她的主子连累了进去?
侍书先拜了一拜:“给老太爷、老太太见礼。”然后便把古娘子一行人如何过了时辰不送饭,自己使了两次人去催也不见影踪儿,无法之下只好自己前去,正好遇上自洗衣房中出来的几个一起当差的婆子与娘子,她们左右无事儿便伴自己说笑着去大厨房催饭,不想古娘子百般刁难也就罢了,她和几个厨房里的人还把夫人已经做好的饭菜用了,自己一时气不过才砸了大厨房等等诸般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红裳听到侍书之言后,忍不住看向了赵一鸣:原来这就是他晚到的原因吗?他居然把其中的一点儿漏洞补上了。
当然,就算没有赵一鸣的话儿,红裳也已经吩咐了侍书该如何与婆子、娘子们串一下,千万莫要说是自一去便是她们这么一群人儿。不过,此事由赵一鸣来做,实实是太好了,由侍书或是红裳来做,都有些后患的。
红裳也立时就想到,一会儿完事儿后回房,赵一鸣必有话要问自己的。
老太太听得也是一脸的阴沉:这个古娘子的胆儿也恁大了,一个奴仆居然敢欺主到如此地步,单单是打她一顿都是太便宜了她!
不要说古娘子不是老太太的人,就算是老太太的人,如果不是出于老太太的吩咐,古娘子敢自作主张为难红裳,那她打得就不是红裳一个人的脸,她打得是赵府全部主子们的脸!这不就是奴婢们要反了天吗?老太太想到:如果家中只有幼主――,她脸色更加的阴沉起来。
正文 四十四章 欺主的奴才容不得
老太爷听侍书道来,一直也不言语,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深遂起来。等到侍书说完,老太爷足足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道:“古娘子说柴湿,所以误了你们夫人的饭时?算你在内,是催了三次了?”
侍书轻轻答道:“是的。”
老太爷又道:“你们催了三次,相隔大约多少时辰?”
侍书道:“第一次要长一些,大约有个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后面也就一两刻的样子。”
老太爷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语气似乎又沉了三分:“古娘子她们几个婢仆还把你们夫人的饭菜用了?!”
侍书道:“奴婢到的时候,她们正在用。不过,她们说用的是昨日夫人剩下的饭菜,可是昨日夫人中午用得根本不是那几样菜,且菜色一看便是刚刚做熟的样子,绝非是剩下的饭菜。”
老太爷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那茶钟儿跳了一跳,落在桌上打了个旋儿,最后还是没有立住倒在了桌子上,茶水便洒了一桌子,还沾湿了老太爷的衣袖。
丫头立时上来收拾,老太太急得立时站了起来,一叠连声儿的问:“烫到没有?烫到没有?”
赵一鸣也抢上前去看老太爷的手,红裳满面焦急之色也起身奔了过去,屋子里一时间有些忙乱起来。
老太爷挥手让大家不要围着他,也推开了老太太探过来的手:“我没有事儿!就算是我烫到了眼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便是那等恶奴之行,却可以断了我们赵家的子孙香火啊!”
老太太点头,她深以为然:此事绝不是她看红裳顺不顺眼的问题,而是赵家有没有长久将来的事情。所以老太太对老太爷的话极为赞同:“夫君说得是,如此恶奴万万留她不得!”
赵一鸣扶着红裳退了下来,红裳却没有向一旁的椅子走去,她依然又跪回了原地,赵一鸣看红裳如此执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她。
老太爷想使人去唤古娘子过来问话,不过他看到跪在地上的红裳后又改了主意:“一鸣,还愣着做甚,快快扶起媳妇来啊。”
然后,老太爷又特意放缓了因生气而有些急促的语气:“媳妇――,你受委屈了!”说完长长一叹,老太太看老太爷如此,急急喝道:“你们这些丫头,还不给你们夫人去备滚滚的茶,愣在那里做甚!”
等老太太喝完了丫头们,老太爷又道:“媳妇,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老太爷却没有问红裳为什么要瞒下此事儿:原因可以有多种,但是红裳却是一片好心,是出于为他与老太太着想的心才瞒下的,且有几种原因如果摆明了讲,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赵一鸣刚想要扶起红裳来,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又伏地叩首:“老太爷,一切但凭您做主就是。还请老太爷责罚儿媳隐下实情之过。”
老太爷一叹:“你那里有什么错儿啊?快快起来坐到一旁。你的心思我懂,你们老太太也懂,你是好孩子啊,我们赵家祖宗保佑,才能得了你这么一位贤良的媳妇,这是我和你们老太太的福气啊。只是日后莫要再如此委屈了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们着想,也万不可再如此行事儿了。”
只是老太爷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媳妇嘛,眼下看来自然是好媳妇,可是她一味只知道孝敬公婆,处事岂不是会时时受制于人呢?主母要虑事面面俱到才可以啊。且红裳把所有的错儿都揽到自己身上,难道没有其它私心吗?
红裳道:“谢老太爷原谅儿媳这次,却不敢当老太爷的谬赞,儿媳只是不敢让两位老人家着急生气,儿媳自承了错儿,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依然还会生气,但也比现在却要小很多,不至于会伤到身子。老太爷、老太太,万万要以身子为要。”
红裳说完又叩了一个头才要起身,赵一鸣在一旁伸出双手扶起了红裳:“你有心教敬父母是好,但也不可如此行事,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有错的恶仆。”
赵一鸣虽然对于红裳对虑及父母的身体,感到红裳敬父母之心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此处事却极为不妥,而且老太爷不可能会看不出来,所以他才点了出来,看红裳如何作答。
红裳微微一笑:“我虽然自承了错,但也知道此事不可以姑息,这可是关系着我们赵家日后的香烟后代。”
红裳说到此处对上首欠身道:“请老太爷、老太太恕媳妇言语无状了,媳妇并不是有心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只是――”
老太爷点头:“媳妇,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刚就已经想到了。你所虑甚是。”
红裳这才接着说道:“这种恶仆如果伺候幼主,怕是会生了什么万恶的念头也说不定,这种人与这种事要早早的处置了才是。所以,我只听得侍书一讲,便早早使了人去吩咐赵安娘子临时安个人暂管厨房中的事儿,并且让她使人去寻古娘子,只要看到古娘子便先绑起来,送到柴房中关起,等我领完了责罚,想回房再同夫君商议如何处置古娘子,厨房的管事娘子又要再委何人等等,如何慢慢回老太爷与老太太知晓而不致于气到了。”
赵一鸣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夫人所虑、所做极为周全,倒是为夫的多虑了。”
红裳欠身道:“妾身不敢当夫君之言,夫君过问是极为应该的事情,就算夫君不过问,妾身原也要同夫君说一声儿的。”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心头的沉重终于轻了不少,看红裳较以前要好了不少:极有才能且又对自己与老太太极为孝顺――这一点尤其难得,以媳妇的聪明早已经知道婆母不喜她了,但是她却敬老太太与敬自己并无分别;她还对夫君事事处处都极尊重。
老太爷叹息了一声儿:如果媳妇此时做得事情没有一丝机心,全是凭心而为,那么赵家实实在在是祖上有德啊。
老太太听到红裳对于此事的处置,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儿,只能在心中一叹:腊梅如果有人家一半儿,自己这些年也不必如此劳心了。
只是媳妇如此能干,这府中到了她的手中,怕自己与老太爷就要被供养起来,还能说得上话吗?老太太看红裳了一眼:自己不喜她,她是个伶俐的人儿,想来是知道的,那么她掌了府中事情,对自己能像现在一般恭顺有加吗?
红裳还是有些事情要说的,她张了张口又合了嘴,满脸的迟疑之色,她先看了看赵一鸣,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神情,好似有什么为难的话儿要说,他便道:“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是很禁得住的人,你不必担心太多。”
老太爷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也道:“是啊,媳妇,有话你就说吧。”儿媳难道是有什么事相求不成?
红裳好似犹豫再三――其实她在计算了时辰,直到感觉时辰差不多了才道:“老太爷,老太太,儿媳大胆想请老太爷与老太太把此事交由儿媳去处置。”
赵一鸣听到后眉头挑了挑:看来厨房里还有什么事儿才对,红裳的用意应该还是不想让父亲与母亲知道;赵一鸣转念间便想到了红裳记在纸上的那些帐目问题,便也就猜到了一些。
赵一鸣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起来:这起子奴才居然如此可恶!
老太太有些疑虑的看了看红裳:这个媳妇不是还有什么瞒着自己吧?看来瞒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太太正想反驳;而老太爷却正想答应;赵一鸣想此事不小,不欲父母生气着急,相劝父母答应红裳之请时;门口的帘子打开,小丫头进来回道:“管家娘子与厨房管事娘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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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小女人今日听从朋友的建议大修了本文的前三章,更新显示了几次吧?但却不是真正的更新,给亲们带去的麻烦,小女人在这里诚心诚意的说声:对不起!
另:今天晚上有事儿,晚上六点的一章提前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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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到古娘子来求见很有些奇怪,老太爷嘴角却含上了一丝冷笑:自己正要使了人绑她前来,她却自己送上门了!老太爷道:“让她们进来回话!”
红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的,可是帘子闪动间,赵安娘子与古娘子已经进了屋。红裳看向赵一鸣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赵一鸣安抚的看了一眼红裳,暗示她不用太过担心老太爷与老太太。
赵一鸣看红裳还是没有放轻松,便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现在老太爷与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想拦也是拦不住了。
红裳知道这一次已经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便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正所谓适可而止。
古娘子一进屋子便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老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然后就哭嚎道:“奴婢领了老夫人的命回去掌理厨房,不想里面却已经换了管事儿,我自与她理论,她却抬出了管家娘子来;我寻管家娘子想问个清楚明白,不想她见了我就使人婆子要绑了奴婢,说是奉了什么夫人之命。老夫人啊,这府里的人现如今已经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啊。”
赵安娘子进来后依礼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请安,又同赵一鸣与红裳请了安,她与红裳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便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
古娘子已经看到了红裳坐在椅子上,一旁还有他们老爷赵一鸣相陪,不过她也没有感到害怕:主子有错儿,难不成还真打真罚吗?夫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左不过是被训斥一顿也就罢了。
但是让古娘子万没有想到就是:现今的天儿呢,已经又变了。
老太爷听到古娘子的话后,一言也不发,只是端起茶钟来吃了一口。
老太太看老太爷不作理会,她只咬牙道:“我为你做主?实实是不敢呢,试问这满府里的人,有哪个能为你古娘子做得了主?明儿你都能为我做主了!”
古娘子被老太太的两句话说得惊愣的忘了哭嚎,她抬起头来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狠狠的啐了她一口:“你个黑心无肠的东西!居然敢先欺你们夫人在前,来上房中哄骗我同老太爷在后,你认为我和老太爷是不是老糊涂了,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了呢?”
古娘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老太太的态度这么大的转变呢?
红裳自古娘子进来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剩下的戏却不是再由她来唱了,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坐着看戏。至于古娘子的呆愣反应,红裳一点也不奇怪,这一切本就出自于她的设计。
老太太看古娘子愣愣的不说话,便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胆的婢子,居然敢对主子的话充耳不闻!”
古娘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急急低下头,连连叩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老太爷和老太太您啊,老太太莫要听人挑拨而误会了奴婢。”
老太太恨恨的盯着古娘子,她正恨自己刚刚不该如此轻易就打发了这个古娘子回厨房去,现在古娘子偏生还口口声声的要自己为她做主,弄得好似她的做事儿是出于自己授意一样。
听到老太太骂古娘子,红裳倒是很感觉出气儿的,比自己来骂可要痛快多了。且老太太骂得入木三分,让红裳自愧不如啊。
老太太听到古娘子的话后更恼了三分,正要吩咐人掌嘴时,老太爷咳了一声儿:“古氏,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同你们夫人的丫头侍书说,今儿中午柴湿所以误了饭时呢?”
古娘子一愣,这才注意到红裳的身后立着的丫头正是那个侍书,她一时间吱唔起来,老太爷冷冷一哼,古娘子打了一个激灵道:“回老太爷的话,奴婢是、是说过此话。”
老太爷也不多话,看向了红裳道:“媳妇,你看要如何处置?”
红裳站起福了下去:“老太爷面前,哪有儿媳说话的份儿,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
老太爷摇摇头道:“此事今儿就交给你处置,不过要在我和老太太的面前处置才成。”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轻轻点头,红裳这才起身对着老太爷一福,又对老太太一福,才转身说道:“来人啊,古氏掌嘴十下。”说完后红裳便又对着老太爷与老太太福了一福,又坐了回去。
红裳明白老太爷是要看自己这两日来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的古氏。
红裳的处罚让老太爷感觉很满意:这个媳妇很知道自己的心意――老太爷只问了古氏一句柴湿的事情,那么红裳罚得也只这一件事情;并且罚得不轻不重刚刚好,看来媳妇是对府中的事情上了心的。
而且红裳知道老太爷还有话要问古娘子,所以并没有让人拖古娘子下去掌嘴,这也是度着老太爷的意思做的,还就真合了老太爷的心思。
而且红裳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不解释不询问只是吩咐人给古氏责罚――要问话的人儿坐在上面呢,红裳可不想逾越了。
老太爷等婆子们掌完了嘴退下后轻轻的道了一句:“媳妇,我们赵家不可以不教而诛的。”
红裳欠身道:“媳妇明白了,老太爷。”然后正身后对古娘子道:“古娘子,我来问你,柴为什么是湿的?”
古娘子喃喃的道:“不小心、不小心弄……,啊,不是,奴婢想起来了,是买来的时候便是湿的。”
红裳也不与古娘子计较她的反口,只是平淡的道:“那你为什么要买湿柴?”
古娘子吱唔道:“没有干柴可买。”红裳冷冷一笑:“古娘子,你莫要以为我好欺,没有干柴可买?厨下的柴的是有定例的,如果不足五日用柴便该买了,且不说卖柴的非是一家,就算是万不得已买了湿柴来,也没有就用湿柴,而不用柴房原备有的干柴的道理!”
古娘子非常吃惊于新夫人为何对于厨房中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不过她实在无话可回了,只能叩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柴湿便是你误了饭时的理由吗?真是如此,厨房里又要你何用?!”说完后,红裳对着老太爷欠了欠身子:“媳妇已经教导过她了,请老太爷指点媳妇。”
老太爷如果不是被古娘子给气到了,他实在是想笑一笑:红裳这个媳妇,不错,倒真是个当家的料儿,只是还要再雕琢一下才可以。
老太爷对红裳点了点头,又对古娘子道:“古氏,夫人的人去催饭菜时,厨里炉灶上都做是谁的饭菜?你又和哪个婢仆一起用了夫人的饭菜?”
古娘子听到这里吓得出了一身的汗:“老太爷,我们没有用夫人的饭菜啊,那些饭菜是夫人昨日里剩下的。”
老太爷看也不看古娘子,自顾自的吃茶,吃完放下了茶钟儿才道:“古氏,是你自己说出实情来,还是让我把厨里那些婢仆们都叫了来,一个一个的问过去呢?”
古娘子的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和她一起用饭菜的人原本就与她相厚,又是一同用了夫人的饭菜,当然不会自承其错;只是此事满厨房的人儿知道,原来那些人惧自己是管事儿不敢嚼什么舌头,现如今看到自己倒霉了,没有个不推墙的道理!
古娘子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叩了几头后颤声儿道:“奴婢该死,不该把给夫人做好的饭菜用了。”
老太爷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却不说什么。古娘子这才省起刚刚老太太是问了两句话的,便又道:“灶上做着的饭菜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汤品,与、与四姨奶奶的饭菜。”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终于低不可闻了。
正文 四十六章 背后之人(求票票,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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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听完了古娘的话后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看了红裳一眼。红裳便明白这是让自己处罚古娘子――老太爷今日除了要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还安心让自己出口恶气的同时,震慑一下全府的仆从们。
红裳对着上首行过礼后,对着古娘子说道:“责罚你之前,古娘子,你听我细数你的罪过儿。厨里供主子的饭菜原就是有一定规矩的,先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后便是老爷与夫人们的,最后才是姨娘们的饭菜;就算是老爷在姨娘处用饭,也只是把老爷的饭菜送过去,再做夫人的饭菜,最后才能把姨娘的饭菜再送过去,我可有说错?”
古娘子伏地颤声道:“夫人、夫人说得极对。”
红裳接着道:“你用了我的饭菜却是错了两处:一,你以下犯上,居然以婢仆的身份,不经主子恩赏便用了原是主子的份例饭菜;二,主子们还没有全部用上饭菜,你倒是先受用上了!”
古娘子伏地身子抖成得不成个样子:“婢子,婢子知道错了。”她原没有想过此事会闹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这里来,在她想来:红裳一个刚刚进府的新人,就算是主子,也对府中的规矩事情不清楚,她只要稍作糊弄便也就哄骗了她过去。
却不想新夫人年纪虽不大,脾气却不小,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侍书就么一顿砸下来,此事便闹到了老太爷老太太面前,但是,她所做之事根本不敢回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让她更为吃惊的是:红裳居然什么都知道,就连柴房中是如何用柴知道的也是一清二楚。
古娘子也不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怕成这个样子,她是在想:夫人知道了这些,那么另外一些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古娘子心中恨得不行:为什么要贪那么几两银子呢?如果自己早早知道夫人手中有自己的短处,打死了她,她也不敢同夫人过不去啊。
红裳冷冷的又道:“就算是主子们用剩下的饭菜,如果没有吩咐赏给谁,那些饭菜婢仆可以自作主张的食用吗?难道这就是你在府中伺候老了知道的规矩不成?”
古氏娘子已经说不上话来了,她除了叩头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如她先时所料:她与她们家这一次全完了。
红裳已经吩咐人上来拖了古娘子出去领板子――红裳没有过重责古娘子,也没有从轻落她。因为红裳知道,服众需要赏罚分明,且古娘子是有意要在自己脸上踩一脚,她又何必同古娘子客气呢?以德报怨从来不是红裳的性子。
古娘子是被婆子们名符其实的拖了下去,她抖得不要说能走动了,就连求饶的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看古娘子的这个样子,再加上刚刚红裳向他要求自去处置此事,他忽然感觉:自己眼下所知道的古娘子所做下的事情绝不是她最大的错处!不然以红裳的见识,她绝不会在把事情设想的周全后,还要把所有的错儿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老太爷的心中还在转着另外一个念头: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娘子如此同媳妇过不去的呢?绝不是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不知情的;孙氏姨娘?不太可能,儿子就在她的房里,她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儿,万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己身的事情;陈氏姨娘倒是一直是个老实的人儿,也绝不会是她做的。
老太爷的眼睛眯了起来:小陈氏与宋氏,倒底是哪个做的呢?老太爷细细的推敲开来,他换了个方向思索此事:媳妇的到来,到底妨碍到了哪个人的利益?
如此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老太爷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波动。
老太爷想事情的时候,赵一鸣也在想,他想得同老太爷一样:此事,禁足中的宋氏绝脱不了干系!小陈氏的嫌疑要小很多。
父子两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对方,目光相撞时,两个人心中都明白对方和自己所想一样。
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下巴向老太太那边轻轻点了一点,然后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一鸣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处置宋氏:今日的事情如果轻轻放过了宋氏,那明日宋氏的胆子只会更大。
老太爷却是另有想法:老太太原就看红裳不顺眼儿,如果今日因红裳而再处置了宋氏,那老太太只会更视红裳为眼中钉了――因为老太太有样怪毛病儿: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人好,她怎么样都是好;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个人不好,她就是怎么做都是不好。老太爷深知老妻的脾性,所以才不让儿子声张的。
老太爷的用意,却是为了红裳好。
红裳知道以赵一鸣之能,一定会知道是谁支使了古娘子――而她却是不能下定论的,她对于四位姨娘是一点儿也不熟悉,虽然据她的猜测,宋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自己的掌理赵府,对于宋氏来说就是夺了她的权与钱啊,但红裳却不肯定。
古氏又被拖了上来,老太爷没有看她,只是看向红裳道:“媳妇,古氏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红裳有此为难,她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说吧,没有关系的。”
红裳还是有些犹豫,老太爷道:“媳妇,说吧。”
红裳知道推脱不过了,她便咬了咬嘴唇儿:“老太爷,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这几日在看帐目,厨房里的帐目上有些让儿媳看不太懂的地方。”
红裳说完便低下了头,她只能如此说话,不过自有人会替她说个清楚明白的。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真真是有些谨慎过头儿了。他只好替妻子出头了:“父亲,我看过裳儿写下的那些有问题的帐目,其中厨房里短的银子数目一看大概有个一千多两的样子。”
红裳轻轻的说道:“老太爷恕罪,不是媳妇有意隐下,帐目的事情,媳妇还没有找到更加确定的证据,所以才没有给老太爷老太太提过此事儿,怕万一、万一是儿媳愚笨看错了哪里,冤枉了好人,所以才想等看完了所有的帐册后再来回老太爷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沉默了很久,她因刚刚处置古娘子有些失当感觉失了脸面;当她听到府中帐目的银两只厨房里就短了这么多,不由的心中一惊:“这怎么可能?不是、不是媳妇你看错了吧?”
红裳欠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现在也不能十分的确定,也许真得是儿媳看错了也说不定。”
红裳又一次的以退为进,她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了下去:真正断对错的人反正不是老太太。
老太爷扫了老太太一眼,轻轻一叹:依他猜想,儿媳如果不是有七八分的把握,刚刚就不会把厨房的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想让自己或是老太太过问厨房的事情,以免自己和老太太生气――也许还有其它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来看是如此的。
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有没有此事儿,一来可以问问古氏,二来调几个精明厉害的帐房过来计算一下厨房的帐目,也不过需要半日,就会知道媳妇是不是看错了帐目。”
古娘子听到老太太的话时,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老太太因为相信宋姨娘,而不会相信帐目有问题,那自己还能脱得了一命。
但是到古娘子听到老太爷的话时,她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她是被吓得――帐目的事情一出来,她怕是连命也难保了,赵府没有个不把她送官的道理。
老太太看到古娘子晕了过去,便知道厨房里的银两是真的短缺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侍书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面有难色看着侍书,赵一鸣问道:“什么事儿?”
侍书道:“回老爷的话,府中有几个丫头婆子托我几夫人回几句话,想请夫人回了老太爷老太太,为她们做主。”
正文 四十七章 谁是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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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道:“做什么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赵府可是有名儿的积善之家,自己离开家中的几年,婢仆们不是有了欺善怕恶的习性吧?
红裳急忙拦下了:“夫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回房再说不迟。”
赵一鸣刚想开口时,老太爷已经问道:“侍书是吧?上来回话。”
侍书移步上前福了下去,老太爷道:“什么事儿,说吧。”
侍书便把古娘子平日克扣大小丫头们饭菜份例的事儿说了,老太爷听了没有说话,挥手让侍书下去了。
红裳知道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怒:他越怒反而话越少。红裳是一定要把古娘子的事情都抖出来,但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不然会让老太太更加不喜自己――府中的事情一直是由老太太与宋氏在料理,出了错,老太太的脸面上怎么也是无光。
所以,红裳这才以退为进,一步一步,把古娘子的事情借由赵一鸣与侍书还有古娘子自己说了出来。
老太太听完侍书的话后,果然不太高兴:古娘子以现在的错儿就是死个十次八次也足够了,实在犯不上再往她身上添一笔罪名儿――这不是又拉扯上了宋氏嘛,也就是拉扯上了自己。
老太太唤了言梅过来:“你们的饭菜被古娘子克扣过吗?”
言梅道:“回老太太的话,没有。”
老太太转头正想对老太爷说话,老太爷冷冷的道:“古氏当然不会克扣你屋里人的饭茶份例,怕是还要再增添些才对;是不是,言梅?”
言梅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是的,老太爷。”言梅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老太爷面前说谎。
老太太的一张脸有些泛红了,她咳了一声儿端起了茶钟儿来做掩饰。
老太爷对于宋氏十分不满了,不过眼下却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只是府中的事情却万不能容她再Сhā手了,而且还要防范她一二:原来她吃下的银子不能让移了地方藏起来,也不能容她同其人串供再来哄骗自己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也想到了这里,他的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丝的伤心:宋氏为什么不能好好安于室呢?如果她六七年来安安份份的只是协助老太太料理事务,自己与老太爷哪个也不能亏待了她啊。现如今,她的责罚怕是免不了了。
古氏再一次被婆子们拖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她的头脸与衣襟湿淋淋的――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老太爷看着古娘子:“厨房的帐目与你克扣府中丫头的饭菜份例的事情,是你自己从实招出来呢,还是让我使了人去叫帐房先生们来查帐,叫各处的丫头婆子们来指正你呢?”
古娘子听到连她克扣饭菜的事情老太爷都知道了,便明白今日已经不可能再逃脱罪责了,只有自己主动认错也有可能保得住条性命――至少不会连累到她的孩子们。
古娘子道:“婢子知道错了,婢子是贪了官中的银钱,还克扣了很多府中人的饭菜份例来充婢子的私囊。”
老太爷听了冷冷瞅了古娘子良久,然后对红裳道:“媳妇,你看要怎么处置?”
红裳依然是推辞了两句,然后才道:“依律古氏一家人要送官处置了,不过,如果古氏能把厨里短缺了的银两补上,那么就送古氏一人去见官也可。”
老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赵安娘子轻轻一挥手,上来几个婆子拖了古娘子出去了。
老太爷对赵安娘子道:“你也下去吧,厨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今日有得你忙。再不去料理清楚,晚上我们是用上不饭了。”
赵安娘子忙行礼答应着:“老太爷放心,晚饭一准儿按时送上来,奴婢这就告退了。”
老太爷实在是有些乏了,他看向红裳:“媳妇,以后府中的事情多上心,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多来上房问一问,日后一不要委屈了自己,二呢也不再瞒我与老太太什么事儿,当然,我和老太太是要省心不管事儿了,但对府中的事情也不能不知道。”
红裳起身敛气答应了。老太爷又道:“侍书等人虽然是为了主子,但砸了大厨房也是不对的,那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官中的。嗯,砸了厨房的人罚三个月的月钱吧。”
侍书跪下谢了老太爷:这样责罚已经是极轻。
老太爷又道:“媳妇今儿受了委屈,我看不如赏媳妇些东西吧?”
老太太可有可无的答应了一声儿:赏不赏的自有老太爷说了算,她说不赏老太爷难道会听不成?
老太爷便道:“不知道媳妇喜欢什么东西,嗯,一鸣,由帐上取些银两带媳妇出去转转,喜欢什么买些什么吧,就算是我和老太太赏给你的。”
红裳拜了下去,口中推辞着,老太爷挥了挥手:“好了,媳妇你不用多说了,我也实在是乏了,先回房去躺一躺,晚饭你们也不用上来伺候了,把古娘子的事情理一理吧。”
说完老太爷便起身走了。
红裳看着老太爷的背影儿有些愣愣的:罚了侍书等人,却又赏了自己,也就是说让自己把月钱补给侍书她们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老太爷这是唱得哪一处?
直到赵一鸣轻轻扯了她一下,红裳才醒过神来与赵一鸣回房了。
红裳二人回到房中坐下,红裳先开口道:“夫君午饭用了多少了?现在肚子饿是不饿?”
赵一鸣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说还不感觉怎么样,你一说这肚子还真就是饿了。”
红裳一笑,吩咐丫头们摆上点心:“垫垫底儿吧,现如今也没有饭菜可用了。”
赵一鸣知道厨房里现在是乱成一团,便点点头用了几块点心:“裳儿,你怎么会对府中事情如此熟悉?”
红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掩口一笑道:“我不过是想处置古氏,所以才把相关的一些规矩询问了一个清楚明白罢了,哪里可能两日就什么都熟悉了呢?”
赵一鸣一笑:“我正奇怪呢。只是府中的事情看来你还要多上心了,第一次出了乱子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再有个第二次第三次的,就算是你占住了理儿,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怕也不好交待过去。”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她把玩着衣带轻轻的说道:“夫君尽管放心,妾身心里明白的很。虽然老太爷说是把这一府的事情都交由妾身来打理了,可是妾身只能算是办事儿的,大主意嘛,还是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拿才可以。只要不是一些琐碎的杂事儿,妾身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定主意。”
赵一鸣笑着点了点红裳的额头:“知道你是个机灵的。”
红裳也只是一笑,她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爷与老太太不可能坐在府中当摆设,家中琐事儿自是由得自己做主,但是一些大事――包括管事儿们的变动,她都是做不了主的,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接下来细细的安抚了一番红裳,然后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商议了再去上房,你自己就去请罪了呢?虽然最后没有责罚你,那也是我去得及时。”
红裳心中一突,却以随意的口气道:“我一听侍书来回话,心中便没有了主张,怕老太爷与老太太气到了,才急急去请罪了;再者,如果妾身只存心等夫君前来商议,时辰久了老太爷便会使了人来叫,那也是妾身太过托大,岂不是安了心想要推脱罪责?”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件事儿,同红裳又说起了赏银的事儿,问她想去哪里玩儿。红裳闲话了几句,忽然间想了什么似的道:“夫君,你说是哪个支使古氏如此待妾身的?”
正文 四十八章 事后(求推荐票)
赵一鸣听到红裳问起了背后主使之人,便含糊道:“夫人还有眉目吗?我们都是刚自上房回来,为夫的刚刚只是心急夫人会不会受为时,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赵一鸣没有否认有背后主使之人,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否认,红裳也不会相信;不过隐下事情不说,心下倒底别扭些,而且他也有些担心,以红裳的聪明会不会猜到他知道呢?所以他说话间不自觉得不再称裳儿,而是称得夫人。
红裳斜了赵一鸣一眼,不恼也不笑:“夫君没有想呢?那眼下无事,夫君你猜一猜,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氏如此做的?”
赵一鸣咳了一下:“夫人可是想到了?”赵一鸣只能把问题再甩了回去。
红裳微笑:“我进府不过几日,人都没有认全呢,哪里能猜得到是谁主使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我也是六七年不在家中了,此事还要好好查访一下才好。”
红裳止了笑意,正色道:“夫君,倒不是妾身非要同哪个置气儿,只是此人既然做了错事儿却不得处罚,怕她以为我们拿她无法,反而会更加无法无天,哪日再弄出个什么大乱子,到时怕就不好收拾了。”
赵一鸣自是知道的,可是老太爷示意了不让他声张,所以他还是含混了过去。红裳也没有再在此事纠缠,夫妻二人便闲话了一会儿,红裳起身又去重新梳洗了。
红裳明七八分的把握,赵一鸣是知道何人支使古氏行事的,但是他不说,红裳也不好相强――她已经把后果说了出来,至于要怎么做,却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红裳当然可以相强、相逼赵一鸣说出实话来,但是红裳却不能这样做:如此做只会让男人心中生出恼意来,哪日如果应景儿了,自己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
有时候,点到为止更好一些――这不止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古氏要如何处置赵一鸣没有问,红裳也没有提。赵一鸣如果想同红裳商议些事,他自然会说的,他不说的意思也就是要自己处置:红裳大闹厨房的事情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最后古氏如何,红裳已经不在意了。
红裳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老太爷最后的话中还是对砸厨房的人做了惩处,那么她也就失去了立场再去处置古氏――说到底,在赵府的主仆眼中,红裳依旧不算是真正的主母。
宋姨娘到了快晚饭的时候,才知道了厨房的结果,她沉默了良久后,狠狠一拍桌子,把屋里的众丫头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出大气儿了。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拍了一掌桌子,却什么也没有说。
宋姨娘自厨房古氏身上知道红裳已经对府中帐目有了疑心,所以她在心中暗度:不可以让红裳消停下来,只要让她空出了手来,她一定会查到其它地方的短缺,到时候,自己辛苦多年所得便要化为乌有了。
宋姨娘想了良久后,招手唤过了娇云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娇云听完后,瞄了瞄宋姨娘的神情,讨好的一笑道:“姨娘何必如此费心?有些事与有些人都是现成儿的,就算不是,想找她们个什么短处也极容易,哪个还能是干净的不成?”
宋姨娘挑了挑眉:“有现成的?”
娇云看宋姨娘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提着的心落回了肚里:“有现成的啊,姨娘。”
宋姨娘想了想道:“嗯,最好是有现成的,这事儿就交由你去办了,再过两三日我出了这屋子,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人!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娇云没有再说什么话儿,只是自小丫头的手上取过了茶奉了上去,宋姨娘接过了茶钟儿便不再言语了。
娇云看向宋姨娘,宋姨娘微一点头,娇云便转身出去了。
娇杏正好自外面回来,看娇云似向院子外面行去便叫住她道:“姐姐这是去做什么?”
娇云站定了道:“你自太姨娘那里来?可曾碰到老太太的人?”
娇杏撇嘴:“姐姐自管放心吧,这屋里不只是姐姐一个人会做事儿。”
娇云听到后也只是一笑:“死丫头,偏长了一张刀子嘴儿,明儿给你缝起来,看你还刁不刁了。”说着自去了,并没有同娇杏说她要做什么去。
娇杏对着娇云的背影儿啐了一口:“就你是姨娘跟前第一得力的人儿,不说就好似怕人家忘了一样。”
说完娇杏打帘子进了屋里,宋姨娘看她进来道:“回来不进屋,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娇杏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宋姨娘:“正巧看到娇云要出去,便同她说了几句话儿。”
宋姨娘点点头打开了盒子,眉头一皱:“太姨娘一样也没有收?”
娇杏听宋姨娘有些不高兴,急忙回道:“太姨奶奶虽然没有收姨娘的东西,不过却已经答应为姨娘在老太爷面前说几句好话了。”
宋姨娘把盒子又盖上了:“那太姨娘有没有说事情可成吗?”
娇杏微微一窒答道:“太姨奶奶说事情成不成的,要看老太爷的心情了;她会拣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替姨娘求个情儿的,太姨奶奶说,如果不成也让姨娘不要心焦,左不过几日的事儿,眨眼间也就过去了。”
宋姨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倒把娇杏吓得不轻:自己姨娘的脾气可是不小,打骂人那可是家常便饭。
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沉着脸子坐了一会儿,便把盒子交给娇杏:“收起来吧,还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好。”说着话把一串钥匙自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了娇杏。
娇杏答应着接过了钥匙,心下却在惊奇于姨娘这两日来的变化:已经好几次看姨娘的样子就好像要发作了,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事没有发生――如果是往日,她们这些人早不知道挨了几下了。
姨娘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了?娇杏把盒子锁起来时,心下还在思索着。
宋姨娘当然不是生出了菩萨心肠,只不过她知道现如今府中已经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不要说有红裳到了府中,就只赵一鸣回府,宋姨娘就要好好的收敛一下才可以:赵一鸣最不喜有打骂奴仆的事情。
两日后,大厨房里的亏空补齐了,而古氏一人出现在了官牢中,被赵安以赵一鸣的名刺送去的。红裳听说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连侍书也好似根本不认识古氏一样,没有反应。
红裳这两日里也是忙得很,不过府中倒还算平静,没有什么麻烦事儿发生,倒让红裳安下心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儿――她买了几个奴婢,当然,此事赵一鸣已经回过了老太爷,她才敢买的。
红裳很清醒的认识到一点儿,在赵府,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儿是老太爷,而不是她。
红裳一共买了十几个丫头、七八个小厮,丫头都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小厮也都放在了赵一鸣的书房中。
红裳并没有给这些新买来的丫头差事儿,甚至于没有让人教她们什么规矩,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些丫头们放在了院子里。红裳只是吩咐了侍书,要暗中好好查看一下这些丫头们,有什么不妥当的记得回她一声儿。
那些小厮红裳全交给了赵一鸣,他要如何调理是他的事情了。
日子便在红裳忙碌中滑过去了两日,她每日里忙于处置府中的琐事儿,还要细查帐目,到晚上要歇下的时候,都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侍书冷眼看了那十几个丫头两日后,对红裳回道:“有三两个游手好闲的,可以打发人把人牙子叫来领走了。”
红裳点了点头:“可以,叫人牙子来领走就是。”
正文 四十九章 暗潮
侍书又问道:“余下的这些丫头是不是安排她们学学规矩什么的?我看有几个伶俐不错的,可是却不知道规矩,有好些时候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红裳摇摇头:“不用,你只留心查看着就行,非常时候就用非常手段,现如今我们不能以平常的法子来挑丫头了。”
侍书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问点头出去叫了小丫头去二门上传话了。
红裳自是有她的打算:买来的丫头们可不是一定会认她为主的,所以她要挑那心思灵活而又知道忠主的丫头,却要用些特别的法子才可以――她现在宁可不用人,也不能用错了人啊。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正坐在一处说话,孙姨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姐姐,这是老太爷与老爷明白,不然,我岂不是被埋了进去?虽然是这样,我也平白挨了一顿训斥,只要一想,这口气儿就堵了上来,哪里以轻易咽得下去?”
小陈姨娘笑着推了一下孙姨娘:“好了,好了,干嘛气得这么急赤白脸的?你也说了,老太爷和老爷也是明白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看屋外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那她不是挨了老太爷的训斥吗?还被老爷亲自骂了顿,你的气儿也就出了,还气什么气。”
孙姨娘嗔了小陈姨娘一眼:“姐姐这话说得,她被训不是应该的?老太爷不过是使了人去训她两句罢了,又没有真得责罚她什么。我气得也不是这个,我气她前两日刚请了我们过去议事儿,说要姐妹们齐心如何如何的,然后一转身她便在我背后来了这么一……”说着孙姨娘冷冷笑了一笑。
小陈姨娘的笑意也隐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可是我们能怎么样?这么多年了,妹妹还看不清楚吗?只要有老太太一日,人家就得意一日,我们啊――,拿人家无奈何的。”
孙姨娘闻言也收了三分怒容,换上了几分凄凉:“是啊,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同样都是妾,可是我们姐妹入了赵家的门儿也快十年了,可是却在赵府里连个丫头也比不上;你说,我们做妾的,看人家正室夫人的脸色那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主我们是奴呢?可是,我们却看她的脸子看了快十看,想想就感觉委屈啊。”
小陈姨娘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妹妹说得何尝不是?不过我们姐妹是没有法子的,要看法子嘛,倒是――”
孙姨娘听到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客房的的方向却没有再作声,她取了一旁的瓜子嗑了起来。小陈姨娘也叹了一口气儿,也抓了一把瓜子吃起来。
孙姨娘斜斜看了小姨娘娘一眼:“姐姐,你说她今日辱了妹妹,明日会不会算计你呢?你可要当心些才可以,莫要步妹妹的后尘。”
小陈姨娘一笑:“自然是不会放过我,这些看来,她哪一日不在寻思着要把我们姐妹弄出府去?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孙姨娘没有再往下说,两个人便话起了家常,没有再提宋姨娘的事儿。
而这个时候,宋姨娘正气得几欲发狂,这两日里她就没有得了好,前一日老太爷使了个丫头来,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老太爷的人前脚刚走,老太太后脚就使了言梅来训斥她;宋姨娘被骂得沮丧劲儿头没有过去呢,老爷就登门了――只是为了训斥她而来。
宋姨娘没有想到算计不到红裳也就罢了,最后居然把自己还绕了进去,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憋闷的难受。
她又招手唤来了娇云耳语了几句,娇云面有难色:“姨娘,眼下我们还是不要动的好,禁足还没有结束,却又惹来了三位主子的训斥,我们低调些,不要再让人疑心到我们才好。”
宋姨娘想了想咬咬牙:“我肚中的这把火却要如何发作?这贱人即便就是妻房,但也不能如此欺人不是?总要留得活路给我们吧?”
娇云跟着宋姨娘料理六七年的事情,被人奉承惯了的人,又哪里愿意看人脸子呢?更何况是那些本就与她不睦,时时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的那些丫头们在,她更是不要宋姨娘失了势丢了权。
娇云轻声安慰:“姨娘,婢子知道您现在心中有气儿,可是我们现在低一低头,让她认为我们被收服了,日后――”
宋姨娘看了娇云一眼,娇云心里一惊,认为宋姨娘要迁怒于她,不想宋姨娘却道:“好个小蹄子,不枉你姨娘我平日里疼你啊,还就真是个机灵省事儿的。”
娇云这才知道宋姨娘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忙笑着福了一福,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道:“婢子就算是不机灵不省事儿,在姨娘身边儿这么久了,被姨娘熏也熏得机灵了三分啊。”
宋姨娘轻轻拧了一下娇云的脸:“就这张巧嘴儿会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另外那件早就吩咐你的事儿,现在做倒是正好,我可是出不了屋的人儿,哪个也不能来冤我不是?”
娇云笑着道:“姨娘,婢子正想同姨娘说呢,不想姨娘自己就想到了,那婢子就去安排了。”
宋姨娘点头:“去吧,小心一些。对了,我让你做得事儿,莫要同娇杏儿几个人说;嗯,倒也不是信不过她们,只是我们屋里的人都知道了,怕到里就被人看出做假来了。”
娇云答应着下去了,宋姨娘抚额思索了一会儿,才冷冷一笑:“老娘一计不能就再生一计,反正长日无聊,就权当作是消遣了。”
这日红裳伺候完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过早饭后,却被老太太留下议事儿:“昨日便同你们老太爷议过了,不过也要同你们吱一声儿。媳妇,你同我们一鸣虽然在南边儿是拜过堂宴过宾客,但我们这边儿的亲戚朋友却是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你呢,于礼也要重摆一下宴席,你也要见一下族里的人,好让他们选个吉日让你拜祠堂。”
红裳这两日正自不舒服这事儿呢:前几日自己同赵一鸣刚回来,而且赵一鸣还叙职,所以宴客的事儿老太爷与老太太不提,红裳也没有多想;可是这两日府中的事情也妥贴了一些,赵一鸣没有新差事儿下来,正自闲在家中,可依然没有人提及此事。
原来红裳是不懂的,倒是侍书明白问了红裳一句:“老爷为什么还不去族里说一声开神祠堂的事儿呢?”红裳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一环呢,她的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安:赵家的人真提不打算替她正名儿,承认她的身份吧?
今日听到老太太的话,红裳知道他们还是不敢不给赵一鸣老上峰的面子,赵家的祠堂她还是要拜上一拜,给赵家的祖宗们上柱香的。
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全凭老太太老太爷做主。”
此事拖了这么久才提,本就是为了给红裳一个下马威,红裳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意思是出自于老太太呢,还是老太爷。
赵一鸣明白此事红裳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接口道;“这些事情父亲与母亲拿主意就是了,宴席是外定还是由府内做都可以,不费什么事儿,要说麻烦,也就是请个人看看宴请的日子,还要斟酌一下宾朋友的事儿罢了。”
老太爷点点头:“嗯,那就如此吧。我想媳妇也是不懂京中风俗的,而一鸣又多年不在府中,一些人情来往他哪里还会知道?此事只能我同你,我们老两口商量着办了。”说完还向老太太笑了笑。
老太太也就同意下来没有再说什么,红裳不担心老太太会在这事儿上为难她――丢人可不是丢得她红裳的脸面,有个差错丢得就是赵家的体面了!
而且红裳还真没有处置过大的宴席,何况还是这种婚俗类的大事儿呢?红裳看老太爷与老太太自应承下来,便对着两个老人家拜了一拜道:“为媳妇的事情,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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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章 妻妾之分、上下有别(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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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忙乱了起来,而宋姨娘也解了禁:她已经满七日了。宋姨娘先到上房去磕头,不过老太爷没有意思要见她,宋姨娘无法只能在屋外拜了三拜,便到红裳的这面来了。
红裳听到宋姨娘来了,微微一笑:“让她进来吧。”宋姨娘在屋外自然是听到了红裳的这句话,她心中便生了一丝不满:连个请字也没有。
宋姨娘进了屋,一个小丫头便把一个软垫摆在了地上,宋姨娘的面色变了一变:她原本也就是过来说两句话儿,顶多福上一福也就罢了,可是看夫人这意思,她不拜上一拜是不行的。
原本儿按规矩来说,宋姨娘是犯了错后再见红裳,本就要拜上三拜才对。红裳知道她不想拜,但就因为宋姨娘不想拜,所以红裳才一定要她拜。
宋姨娘就算是再生气,她也无法可施,人家可是妻室,是主子。她行到垫子前,又抬头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也不言语,也不看宋姨娘,自坐在上首吃茶:宋姨娘想托大,不想承认自己是她的主子,她便一定要宋姨娘谨守这妻妾之礼不可。
宋姨娘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道:“妾身给夫人请安。”说着上前拜了下去,她拜了一拜,本想起来,可是红裳依然还是没有开口。
宋姨娘只能拜了三拜,可是红裳依旧在吃茶,没有理会宋姨娘。红裳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怒气:妾身?妾身可是一个妾室能够用来自称的?
宋姨娘想起身,可是又感觉自己这样起来似乎不太妥当,一时间跪在地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
直到宋姨娘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这才开口道:“宋氏,你刚刚自称什么?”
宋姨娘没有想到红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愣愣的,红裳又问了一句,她才知道作答:“妾、妾身。”
红裳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把手中的茶钟儿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宋姨娘明白红裳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是咬着牙不说话:想让她自认为仆?做梦!
红裳也不说话,侍书早已经过来把红裳摔的得茶钟儿收拾好了,又上了新茶来。
这时门外的小丫头们回道:“夫人,管事娘子们来回事儿了。”
红裳看也不看宋姨娘便道:“请她们进来吧。”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宋姨娘的脸气白了一分:几个婢仆她还用个请字,对自己居然呼来喝去的!
管事娘子们进来后,目不斜视的上前同红裳见了礼,然后一一回事儿,红裳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忙了好一阵子,管事娘子们才告退出去了。
宋姨娘跪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这些管事娘子们,原来看到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今日自己如此难堪的时候,却被管事娘子们看到了,想来管事娘子们出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红裳打发走了管事娘子们,看也不看宋姨娘,起身理了理衣袖,然后对侍书道:“走吧,左右无事,我们去看看魏太姨娘;你们老爷今天中午不回来,我们正好在太姨娘那里一起用饭,人多热闹也能用得多些。”
侍书答应着上前扶起了红裳的手,主仆二人做势就要走。
宋姨娘听到这里,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让红裳走了,那么她一跪还不得跪上一天?
宋姨娘只得咽下这口气,叩了一个头说道:“贱妾给夫人请安。”宋姨娘不想直承有错,她想以此混过去就算了。
红裳闻言松开了侍书的手,又坐了回去:“原来你也是知礼的?”
宋姨娘咬咬牙,再咬咬牙只能答道:“贱妾刚刚失语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没有答话,她取了茶钟儿到手上却不吃茶只是把玩,过了一会儿才道:“失语了?宋氏,你入我们赵家的门儿多少年了?”
宋姨娘没有回话,她脸色已经气得发白:入了赵家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如此受过气――就算原来的夫人在时,因她是老太太的人,待她也与陈氏不同的。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你今儿失语了,明儿失仪了,其它姨娘如果来个有样儿学样儿,我们赵府可就没有规矩可言了,如果传了出去,我们赵家的体面――”
宋姨娘只能低头道:“夫人,贱妾知错。”
红裳看着宋姨娘道:“你抬起头来。”宋姨娘闻言抬头,与红裳对视:她压根儿也不怕红裳。
红裳盯着宋姨娘的眼睛说道:“宋氏,今儿你给我记住,什么叫做主仆之分,什么叫做上下有别!如果下一次再犯了规矩,就不要说我落了你的体面!”
宋姨娘愣了一下子,她实在不敢相信,夫人不过是七日不见,怎么一下子多了一分厉害出来。
红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宋姨娘只得答应着,她倒不是怕红裳,只是因红裳的身份,她就是有一万个心想不答应,可是她也无法不答红裳的话。
红裳坐正了以后,依然没有让宋姨娘起身:“宋氏,厨房里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处置的事情,厨房里居然短缺了那么的银两?”
宋姨娘的眼皮跳了跳:“夫人,厨房里的事情贱妾不知,对于短缺银两的事情,可能是贱妾疏漏了什么,让这起子奴婢们骗过了。”
红裳点了点头:“此事儿日后再说吧,只是你记得我的话儿,莫要丢了这几年的体面才是。”红裳原也不是为了让她认了此事,但她却不能不能点点宋姨娘,不然宋姨娘还真以为她做的事儿瞒过了自己去。
宋姨娘答应了,红裳才让她起身,也没有让她回房,却让她在身边伺候着,午饭也是宋姨娘伺候红裳用的。午饭后宋姨娘回到房里,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多年来,她哪里还如此伺候过人。
娇云与娇杏抢上前去扶宋姨娘到榻上躺下:“姨娘为何去了这么久?”
宋姨娘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摆了摆手让娇云她们都退了出去: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知道红裳今日为什么如此待她:夫人看来是猜到了古氏是受了自己的吩咐做事。
红裳原没有打算给宋姨娘苦头吃,但是宋姨娘一句自称让红裳改了主意:古氏的事情就是此人支使当无错了,不然老太太与老太爷使了人去她那里做什么?
红裳只听宋姨娘一句自称,便知道她打心底依旧是不服的,不,依然是想压自己一头。红裳便折辱了她一下:一来让她知道什么妻妾之分,二来也让府中的婢仆看看――绝了那些想观望的人的念头。
有些人可以收服,有些人只能让她惧你三分。而宋姨娘无疑就是后者。
府中十分的忙碌,红裳日日忙得不可开交,宋姨娘那里也不得闲――老太太主事儿,她能没有差事儿吗?
红裳与宋姨娘倒似平和了一样,一连几日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可能会消停下来――除非自己去佛堂礼佛不再过问府中的事情。
红裳坐在镜前,正自摘取首饰等物,一个丫头却在外面轻轻唤侍书。
侍书眉头一皱:“没有规矩的小蹄子!”红裳一笑:“去看看吧,不是急事儿,这个时候她们也不会来寻你。”
侍书便到了门外,听完小丫头的话后,眉头皱了皱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儿?”
小丫头道:“老太太已经吩咐了下来,要各院都搜一遍。”
正文 五十一章 打得就是你奉了谁之命
侍书的面色不好看起来:“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小丫头摇头:“二门上一直没有送信儿过来,应该是没有回来呢。”
侍书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红裳看她面色不好便笑道:“怎么了?哪个又惹了你?”
侍书过来道:“听说姑娘与姨娘房里这两日都丢了不少东西,大姑娘闹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让宋姨娘带着人满府里搜检呢?”
红裳听了以后,吃惊的抬头:“搜检全府?”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传了出去,对赵府的声誉非常的不好,老太太难道不知道?
侍书点头:“刚刚小丫头来送得信儿,想来是不假。”
红裳听了默不作声,她思索了片刻后平静的对侍书道:“好了,把头发给我梳理一下,然后我去洗个澡,我们就歇下吧。”
侍书不解:“夫人,一会儿那个宋姨娘就来了,我们――”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她来就来呗,我们也不能不睡了啊。我这一日可是累坏了。”
侍书只能服侍着红裳睡下了,侍书怎么也不太放心,便出来想嘱咐一下看门的几个婆子。侍书的话说完,一个婆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这位宋姨奶奶这不是捉死呢嘛?”
侍书不明白,便问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婆子细细给侍书说了一遍。侍书听了急急吩咐了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转身去寻红裳了。
红裳听完了侍书的回话后一笑:“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她可就是找死嘛!正正好,这样一来倒更省了我们不少手脚。现在,可安心睡下了?”
侍书一笑,便又服侍着红裳躺好,可是她们主仆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外面人声嘈杂:看来是宋姨娘到了。红裳嘴角儿含了一丝冷笑:就是对着自己来的吧?不然搜到自己这里哪能这么快?
随即便响起了敲门并叫门声儿,守门的婆子上前答道:“悄声儿!你们想捉死呢!夫人刚睡下了,哪个敢去打扰?你们还是趁早回吧,有什么事儿明儿早些过来就是了。”
自侍书砸了大厨房后,红裳院子里倒有几个可用的婆子娘子:她们就是不与红裳站一起也可不能了,而且红裳毕竟是正室夫人,她们也就死心跟了红裳。
砸厨房的事儿虽然面儿上是受了罚,可实际上她们得到的“疗伤”钱却比那罚了的银钱多出很多来;自此也看得出来,夫人即是有手段的――她们砸完了厨房居然不用领打,且为人宽厚――知她们被罚了银钱,一下子便补给了她们。
所以客居的院子里,丫头虽然没有红裳得力可用的人,可是婆子娘子们却真真正正的认了红裳做主子。
宋姨娘听到内内婆子的话后,一把推开了叫门的婆子,她上前叫道:“是我,我是宋姨娘,快开门!”她一身在府中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外,是说一不二的,婢仆们也不敢回她半个“不”字,所以,宋姨娘才会如此盛气凌人的叫门儿。
门内的婆子一面悄悄使了人去给红裳送信儿,一面答道:“姨娘,按说您来了我们是应该开门的,可是现在半夜三更的了,我们夫人也睡了,依奴婢来看,您还是明日再来给夫人请安吧。”
宋姨娘不想这一次却被人用软钉子顶了回来,她听得恼怒非常:“开门!我来自是有事儿,快开门!晚了,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门内的婆子道:“姨娘,夫人已经睡了,没有夫人的话儿,我们哪敢私自开门呢?姨娘多担待吧,明儿奴婢会亲到姨娘房中领过儿,任姨娘责罚。”
宋姨娘听到这里,知道门内的婆子是不会给她脸面,便冷冷一笑:“不是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儿,夫人自然是尊贵的,可也尊贵不过老太太去不是?老太太的话儿就是让我们仔细搜一搜各处院子,难不成夫人根本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那我这就去回老太――”
后面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说下去,因为门一下子打开了,红裳素服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冷冷冷的瞪着宋姨娘。
红裳道:“你就要去做什么?”门外黑鸦鸦站了一地儿的人,不过人人手中拿着灯笼等物,倒也照得门前明晃晃的,不怕看不清楚人儿。
宋姨娘刚刚被红裳一瞪吓得丢了半句话,感觉十分丢脸,便强口道:“我要去回老太太。”
红裳冷冷的道:“你去回老太太什么?”
宋姨娘道:“回老太太,夫人不把老太太放在眼中。”
红裳看着宋姨娘,忽然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掌!”
两旁的婆子听了,自上前扭住了宋姨娘,宋姨娘挣扎道:“你敢打我?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搜检各处院子的,你打我便是打老太太。”
说着话,宋姨娘就挨了两下子,宋姨娘吃痛之下急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把这几个恶奴给绑了起来!”
宋姨娘身后的人看了看红裳,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动:这些婢仆们虽然没有被红裳收服多少,但她们都知道主子相争,自己还是不参与的好,不然最后挨打的那人一准儿是自己。
十几个耳光下来,宋姨娘的脸便红肿了起来,红裳这才道:“停!”婆子自放下了宋姨娘退到了红裳的身后。
这个时候,红裳身后站了许多的丫头婆子:那些个新买来没有多久的丫头们也听到响动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宋姨娘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打你吗?”
宋姨娘冷冷的一哼:“夫人好大的威风,老太太使了办事儿的人你也敢打!”
红裳冷冷一笑:“第一打你说什么是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万不会吩咐你做这样的事情!第二打你口口声声的你你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张口闭口就你啊我啊的!第三打你居然敢当面诬蔑夫人我对老太太不敬!第四打你居然想挑拨主子们生出矛盾来,我问你安得是什么心?”
宋姨娘听得有此张口结舌,不过一时也就反应过来:“我本就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红裳只一句:“给我打!”几个婆子上前又给了宋姨娘几个耳光。
宋姨娘又气又羞:当着这么多婢仆的面儿被打,让她日后如何服众?
红裳看着宋姨娘轻声细语:“你再见开口说一句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的话来试一试。”
宋姨娘张了张口,看那几个婆子凶神恶煞一般,实在是有些胆怯,便改口道;“贱妾来叫门儿,可是婆子们说不给开。”
有婆子抬了椅子安放在了红裳的身后,红裳便坐了下去,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后不急不慢的道:“都什么时辰了,你来叫门我院里的人就一定要给你打开呢?”红裳就差直白问一句: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叫门我就要给你开门?
宋姨娘当然听出了红裳的话外音,她的脸涨红了:“我,不,贱妾如果不是有要事儿,岂能来叫门?”
红裳眼角弯了起来:“那你叫门的时候可曾说过有急事?”
宋姨娘脸色变了变:“我奉、奉命前来,为什么要同奴婢女多说话!”
红裳不恼:“那你可曾说过奉命而来?”
宋姨娘想一想,强硬道:“自是说了,贱妾说的时候,夫人也是听到了的。”
红裳一笑:“我是听到了,我听到你要去老太太跟前挑拨是非嘛。”
宋姨娘看了看周围黑鸦鸦的丫头婆子们,她心知只抵赖是不可能的,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红裳也不说话,她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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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二章 一碗热汤PK两百个大钱
红裳打掉了宋姨娘的威风后,她一不说话,就没有一个人敢乱开口了。门里门外站满了丫头娘子、婆子们,可是却不闻一声咳嗽之声儿,静得连四下的小虫子都以为没有什么危险而叫得欢快。
红裳就坐在门当中,侍书担心夜半风凉,便进屋又取了一件厚些的衣物给红裳披到了身上,又奉上了一杯热热的参茶:“夫人,小心着凉。”
红裳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侍书,你也和她们下去加件衣物吧。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凉的时候。”
侍书答应着,先让院子里伺候的人分开几次回屋加衣去了。那些新买来的丫头,有几个知道事儿的,看侍书她们回房换衣,红裳跟前伺候的人不多,便上前了几步,万一用人时,自己总能做点小事儿吧?
门内的婢仆们的行止,让门外的婢仆们更感觉到尴尬――人家的主子什么都替婢仆们想着,拿她们当个人看待,反过来瞧瞧宋姨娘,人人都忍不住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宋姨娘不省事儿:你想要找罪受也不要紧,但也不能叫上我们一起吧?半夜三更的不睡,搅得全府上下没一个人睡得着,带累这么一大群人在这里吃风,真真是活该被夫人罚。
让众人最不满的就是:明儿宋姨娘可以倒头补眠,可是她们却依然还是要准时上工的,只这一样,就能婢仆们对宋姨娘极度的不满了。
红裳吃了一口参汤后又道:“半夜三更的把人都搅了起来,这天儿又凉了,侍书,你吩咐人在我们小厨房里煮些热汤给大家吃吧,明儿大家还要上工的,这么劳累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又如何能受得住?”
侍书答应着,吩咐几个婆子去煮汤,门内的丫头婆子都福了一福,谢红裳对下人们的体恤。把门外的婢仆们看得心里更是恼了宋姨娘三分。
红裳看了门外的婢仆们一眼,又唤住了婆子们,对侍书道:“取些好料儿给她们,再多煮一些,门外儿风大,更要多吃一些热汤才可以暖暖身子,不至于受凉误了大家明日上工。如果人不是这么多,我还可以让大家明日晚些上工,好好歇上一歇,但是――,唉,只能让你们吃些热汤了。”
侍书答应着带婆子们去取材料了,而门外的娘子婆子们听到红裳居然还给她们煮汤,全都福了一福道:“谢谢夫人体恤下情,实不敢当夫人赏赐。”
红裳笑道:“什么赏不赏的,左不过一碗汤罢了。大凉的天儿,你们这么多人屋里是没有地儿的,但也不能让你们受凉不是?应当应份儿的事儿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门外的众人又一次的谢过了红裳,把赖坐在地上的宋姨娘看得、听得心头火起:这是做什么?收买人心吗?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宋姨娘知道自己在地上就是坐上一百年,夫人也不会理会自己,她便抚了抚脸,自己站了起来,边上的两个娘子勉强上前扶了扶她。
宋姨娘站了起来,对着红裳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对门外自己带来的众人说道:“今儿晚上辛苦大家了,明儿到我房中来领赏,每人赏两百个大钱去吃个酒,也正好驱驱寒气儿。”顿了一顿又道:“老太太那里必也会有赏的,她老人家最是体恤下情,能不知道诸位辛苦了半夜吗?”
门外的众人勉强的答谢着宋姨娘,也有点头的,也有欠身的,也有只是笑了一笑的,口里也应答着谢谢姨娘此类的话,只是七嘴八舌、参次不齐,也就听不清楚她们倒底都说了些什么。
红裳听到宋姨娘的话后只是一哂,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看都没有看宋姨娘一眼:婢仆们不是傻子,宋姨娘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她不说婢仆们也心如明镜一样――宋姨娘每人两百大钱怕是买不到众人的好感,只会让这些人更厌了她。
红裳的一碗热汤与几句暖心的话,便强过了宋姨娘的两百个大钱,这让宋姨娘心中十分的窝火。
宋姨娘看眼前的娘子婆子们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如此轻慢自己,心下更是恼恨,只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她有些讪讪的左右看了看,心下却对红裳发着狠:等我搜出来了东西来,看到时谁才是笑得那一个!
想到这里,宋姨娘便摸了摸脸:今天晚上,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自己也动了许多的人,甚至都惊动了老太太,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罢手吧?只要让她进去搜,就一定会让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笑,走了一步上前对红裳又福了一福道:“夫人,贱妾刚刚虽然莽撞了些,惊扰了夫人,可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儿,贱妾――”
红裳一挑眉,把手中的茶钟儿一下子塞到了侍书手里:这个茶钟儿却是不能砸了的,参汤嘛,倒底是好东西,真金白银买来的。
红裳柳眉倒竖,指着宋姨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几次三番诬蔑我也就罢了,打了你几次就是因为你对老太太不敬,现如今居然还不知道改?来人,给我再掌嘴十下!”
红裳每次打宋姨娘也是极有分寸的,并不重罚她,因为红裳要等得正主儿还没有到呢,宋姨娘的苦头是绝对有得吃,但却不是现在。
宋姨娘吃了一惊,今日夫人真真太欺负人了,张口闭口说打就打啊,当她是什么?
不过,宋姨娘想分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婆子已经扭住她,两个大耳括子就扇到了脸上。
红裳前后几次让人打宋姨娘,打得一众仆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宋姨娘在府中作威作福了几年,今日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她!
宋姨娘终究顾着体面,不想再丢人丢的太大,所以没有撒泼哭闹,只是恨恨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姨娘不说话,红裳也不理会与她,只是不时向远处张望下,终于,红裳远远看到了几盏灯火正往自己这面而来,便知道赵一鸣与老太爷外出赴宴回来了。
红裳知道赵府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来了后,心下更是稳妥,扫了一眼宋姨娘心想:这个人就是毁在自己的出身上吧?想来老太太的原意儿也绝不是让她明火执仗的大搜府内才对。
赵一鸣看到自己所居的客院外,灯火通明心下就是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太爷当然也看到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鸣儿,你们那院子里深更半夜的不睡,那么一大群人在做什么?”
赵一鸣一面使了小厮过去看看,一面答父亲:“儿子实在是不知,今日出府时,裳儿并没有同我提过家中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父亲。”
老太爷点了点:当然是要去瞧瞧的,大半夜闹这么大动静,实在是不像话!这儿媳妇看来要敲打一下了,做事怎么也要顾忌到赵家的体面才对啊。
老太爷他们距红裳的小院儿本就不远了,小厮见过红裳后本欲回报的,不过转身便看到老太爷的车子已经到了跟前儿。
红裳早已经起身,站在门外迎接老太爷与赵一鸣。老太爷扶着赵一鸣的手下车后,红裳便对着老太爷拜了下去。
老太爷下了车子先扫了院子里外一眼,看到宋姨娘也在,而且脸上明显是刚刚被掌过了嘴,他的眉头暗暗一皱:看来此处聚了许多人是有缘故的,并一定就是儿媳的呢,要问清楚才能发作。
老太爷心中有了想法,便平声静气儿的让红裳起身了:“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半夜三更的这么多人在你院外做什么呢?让人知晓了去,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正文 五十三章 人见人打啊(求推荐票)
红裳对着老太爷低眉顺眼的答道:“回老太爷,媳妇也不太清楚,正准备问宋姨娘呢;是宋姨娘带了人来敲儿媳妇的门,至于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我院子里,宋姨娘并没有说。”
老太爷看向了宋姨娘,宋姨娘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说话――妾就是妾,主子不问她连主动开口说话的权力也没有。宋姨娘扑倒在老太爷跟前儿的地上哭道:“老太爷,请你给婢妾做主啊。”
深夜寂静,宋姨娘这一哭,声音便传出去了好远,好在这里是内宅,且正在赵府的中央,不然一定会被左邻右舍听到。
即便如此,老太爷一听到宋姨娘如此哭嚎便已经有些恼了,喝道:“你给我止住!大半夜的你哭什么哭,想吓坏了路人?还是想让府外的人听到,以为我们赵府苛待了你们做姨娘的!”
宋姨娘的一声儿哭便被喝得憋回去了一半儿,不过她还是抽抽咽咽的继续说道:“老太爷,老爷,您们再不来,婢妾就要被夫人打死了。”
宋姨娘这一次学乖了,她不只是叫了老太爷,还把赵一鸣给扯了进来,指望着他能给自己说两句好话。
老太爷看向红裳:“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没有作答,她只上前扶了老太爷道:“老太爷,您还是先进屋里说吧,外面风凉。”
老太爷看了看左右,上前在红裳坐得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在这里吧,问清楚我也该回去歇着了。”
红裳闻言才说道:“宋姨娘带着人也没有说是何事,就带着人来拍打儿媳的院门儿;看门的婆子不过是问了两句,她便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且要去回老太太说儿媳眼中老太太,所以才不开门儿。”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一皱:“什么事情要这么晚了叫夫人的门儿?”
红裳抢在宋姨娘的前面道:“宋姨娘叫门时没有说,儿媳也不太清楚,不过宋姨娘却口口声声要搜儿媳的院子,而且好像已经搜了不少院子的样儿。”
红裳这话说得极轻极轻,可是听到老太爷与赵一鸣的耳朵中,却是极重极重。
老太爷冷下了一张脸看向宋姨娘:“你们夫人说得话可是当真?”
宋姨娘虽然听到老太爷声音有些不对,可是红裳说得话本来就是她想要回给老太爷的,便点头答道:“是的,老太爷。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不等老太爷再开口说话,赵一鸣已经怒喝一声打断了宋姨娘的话:“来人,给我掌嘴!”
左右几个婆子听到赵一鸣的话,熟门熟路的摸上了宋姨娘的胳膊按住了宋姨娘,又打了她七八个耳光――这一次却下手极重了,刚刚不过是羞辱她的成份多,下手却没有下死力。
只这七八个耳光,宋姨娘的嘴角就被打破,流出了血丝来。
不过宋姨娘已经顾不得自己被打伤了,她心中十分震惊:为什么老太爷与赵一鸣也不听她说完,她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要打她呢。
老太爷冷冷得看向那些随宋姨娘来的娘子婆子们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有个娘子乍着胆子上前回话:“姑娘与姨娘屋里丢了几样要紧的东西,姨娘说是回了老太太,便带着我们、带着我们在府中搜上一搜。”
宋姨娘带来的娘子与婆子中不是一个有见识的也没有,只是她们只管抱着看宋姨娘报应的想法,哪有人会想着提醒她个一句半句儿的?反正,最后她们也不过是挨几句训斥――她们做什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与她们没有干系。
老太爷听完后,脸色更是沉重,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看向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宋氏是你们屋里的人,这便也就是你们屋里的事儿,由媳妇你来做主就好了。只是,像这样的事儿可是大错,万不能轻轻放过。”说完看向了赵一鸣:“如果你还想要再进一步,今日的事儿就要重重惩处才可以。,不然,后果是什么,不用的为父的说吧?”
赵一鸣躬身答应着,老太爷立起身来:“我在外面闹了一天也乏了,就先回去歇了。”
红裳本来等得就是老太爷与赵一鸣,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所见宋姨娘在府中弄出了多么大的动静儿。
现在宋姨娘带了多少人来,弄了多么大的阵仗儿,老太爷与赵一鸣已经看到了,红裳便也没有理由再留下这些婢仆们,听到老太爷要走了便道:“你们这些人,快扶了车子送老太爷回去安歇,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门外的众婢仆听到红裳的话,就明白今日的事情,看来一丝错儿也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便人人心中暗喜,只是老太爷眼前不便上前谢过红裳,众人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后,伺候着老太爷走了。
赵一鸣送到了老太爷,转身冷冷的对一旁的丫头婆子们道:“把她拖进屋里再说话。”
红裳上前轻轻的道:“夫君,你也累了一天,莫要再动了真气儿伤到身子。”
红裳不想今日就把宋姨娘的事情处置妥当了,此事的因由说是姑娘姨娘们丢了什么东西,就算是丢了什么东西,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吧?
而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宋姨娘一定是在自己身边设下了什么陷井,不然她不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无所顾忌――但是自己却没有短处或是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宋姨娘一定是有了什么安排,能定自己错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此事是老太太给做的主儿,不让宋姨娘说是不让她说的,但老太太的确是为宋姨娘撑了腰,这个事儿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红裳当然不能出面置问老太太什么,她也不会这样做――老太爷今天晚上就应该会训斥老太太,只是老太爷私下的几句话儿,绝不会让老太太有所警醒;只有老太太当着小辈儿落了面子,她才会记住教训。所以,红裳一定要让赵一鸣明日再处置宋姨娘才可以,明儿就在上房中,问清楚整个事情,看宋姨娘与老太太两个人要如何推脱罪责,想来也是十分有趣儿的。
红裳在心中伸了伸舌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坏了?她看了一眼宋姨娘,自己这点儿坏水儿比起人家来,还真真是不够看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一叹,伸手扶了红裳向屋内走去,看也不看跌倒在一旁的宋姨娘:“夫人在府中也不轻闲,居然这么晚了都不得休息,还要处置这样的混帐事情。”
赵一鸣说到这里轻轻抚了抚红裳的肩膀:“不过,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府中今晚的事儿,明日便要传遍京城了,我们赵家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儿?”
红裳点头:“所以,宋氏一说是老太太的主意,我便着人打了她,此话怎可乱说?这事儿本就不该做的,我原是不知道她是在搜府,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万不会容她如此胡闹。”
说到这里,红裳轻轻一叹:“说起来,也是妾身失察之过啊。”
赵一鸣摇了摇头:“哪里是裳儿的错儿?她想来是请示过了老太太,只是不知道她同老太太如果说的就是了,居然能让老太太同意如此的糊涂之举。”
红裳提裙迈上了台阶:“夫君,此事万万不可有第二次,今天晚上还好,没有搜几个院子就搜到了我们这里,不然――,唉,明儿,夫君如何出门去会友呢?”
赵一鸣重重点头:“就是,此事岂可乱做?还有自己抄自己家的道理吗?哼!她想来是管了几年的事儿,已经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
说着话,两个人进屋坐了下来,红裳劝了赵一鸣几句,再加上他本就吃了不少的酒,便叫了宋姨娘进来骂了几句后,让几个婆子拖她下去,让她:“呆在你的房里,没有我的话不许你出房门半步儿!”
赵一鸣便与红裳歇下了,一宿无话。
正文 五十四章 今天的正戏(亲们,求推荐票!)
宋姨娘就算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她躲在了床上,可是心绪依然平静不下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红裳打了她,就连老太爷与赵一鸣也要打她呢?
说起来,只能怪她是个丫头出身,不知道大家族中人的忌讳。而红裳却因为在南边儿独自与赵一鸣生活过,而赵一鸣当时却是现任官员,同红裳来往的妇人们那是非富即贵――富却不是暴发户的那种人家;就是因为和这些贵妇人们的交往中,让红裳知道了大家族中的一些忌讳:原来大家族中,除非是有奸淫之事儿,否则是不可以在大晚上搜检全府的――这本身儿就让人容易看笑话啊。
更加上京城中,最近居然有家望族出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她们家夫人的猫咪走丢了,夫人让几个娘子带着二十几个婆子四处搜寻,猫咪嘛,倒也找到了,可是还找到了一件丑事儿――他们家的姨娘与人通奸被她们堵在了屋里,正正是捉奸在床!
寻猫咪一事儿是不是有猫腻先不说,总之此桩丑事一出,哪个豪门大族晚上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二日便会有人开玩笑说:昨儿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之获?
这意外之获吗,不言而喻是指什么了。所以老太爷与赵一鸣才会如此避讳此事――传了出去,与名声儿太不好,只要名声儿坏了,朝中是万不会再升他:就算是不是能保得现有官职都难说。朝廷历来都是极重体面的――官员便是朝廷的脸面啊。
而宋姨娘却犯了一个这样的大错儿:纠了一群婆子娘子不说,还四处大喊大叫的拍门说什么老太太让搜检全府,这要是传了出去,会让人如何谈论赵府?居然还搜到了赵一鸣正室妻房的头上,还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如果传了出去,红裳就算一死,赵一鸣也做不成了官儿了!
老太爷如果不是看宋氏是老太太的人,还为赵家育有一女,说不定当场便要把她打个半死,再遣出府去。
就因为此事关着红裳的名节,所以老太爷才说出了让红裳做主的事儿。而且他的话,就是意指宋姨娘动了醋意,半夜来找正房的麻烦――如此虽然也会被人笑上一笑,但却不会影响到红裳的名节,也不会影响到赵一鸣的仕途。
至于宋姨娘,老太爷才懒得管她呢――红裳最好把她打死,省得她日日挑唆老太太做些着三不着两的事儿。
老太爷到了老太太屋里时却没有人,一问才知道老太太在前面同大姑娘风舞在说话,老太爷眉头皱了皱:大姑娘大半夜的说得什么话,老太爷不用想也能猜个八九分,心中对凤舞便有些不喜了。
老太爷想了想也没有再到前面去,只是打发了个丫头去唤老太太,不提其他只说是让老太太回来,伺候老太爷休息。
宋姨娘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可是她感觉刚刚睡了一会儿,便被娇云叫醒了:“姨娘,快起来吧,老太爷使了人叫您去上房呢。”
宋姨娘听到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娇云道:“早饭的时辰已经过了,婢子看姨娘实在是有些累了,本想等姨娘醒了再弄些吃得给姨娘,让姨娘多睡一会儿的,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使了人来叫姨娘。”
宋姨娘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来仔细推敲,她只能忙忙的梳洗后随绿蕉到上房去。
红裳听到帘子响,转头看到宋姨娘进来,神色如常的看着宋姨娘,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宋姨娘也不过是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的。
宋姨娘扫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的神情,心下忽然一凛: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小夫人都是如此的镇定,此人的城府看来比自己要深太多了。
红裳扫了一眼宋姨娘后又转回头去,取了茶钟儿轻轻吃起了茶来,就连赵一鸣看向她,红裳都没有抬头:在上房中,就算红裳对某件事情有了主张,她也不会直接提出来,她要用其它的法子得到老太爷或是老太太的同意,并且不会认为是她的主意。
红裳始终谨记:赵家真正当家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
至于宋姨娘的事情,红裳知道自己就算一句话不说,老太太自己也不会轻饶了她――宋姨娘实在是太丢她的体面了;正因为如此,红裳更是不会开口说一句半句的,反正宋姨娘不会得了好,她乐得落个好人儿不说,还能不引人注意。
随即便是老太太的怒问与宋姨娘的哑口,花厅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子,红裳只是静静坐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问到了她,她才会回上一两句话,多余一个字的话,红裳都没有。
原来老太太昨儿不过是说让宋姨娘带几个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府中倒底是哪个手贱的奴才拿了主子的东西,还吩咐了宋姨娘不必太过着急,只是这个家贼一定要拿住,所以不要惊了她最好。
而宋姨娘却仗着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儿,又掌权多年,便私自把老太太的话儿改了一下,带着人便大肆搜起了赵府。
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宋姨娘还捡了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在府中的时候进行,又请了大姑娘凤舞去老太太那里哭上一哭,她丢了极心爱的玩意儿――以此来防着有人到老太太那儿去告状,只要凤舞能拖到她自红裳院子里出来,此事便成了。
宋姨娘原本的打算是:只要在红裳那里搜到了东西,那么她就算是私改了老太太的话儿,老太太也必不会追究的――老太太的心思将都会在红裳屋中搜出来的东西上。
只是,宋姨娘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样儿:她却连红裳的院子也没有进去。
最后,老太爷还是想让红裳处置宋姨娘: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想轻轻放过宋姨娘,但是他们也不想自己做主整治宋姨娘,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而宋姨娘昨天晚上的举止又与红裳的名节多少有些关碍,让红裳顺便出口气儿也解了父俩的难为之处。
红裳倒没有急着推辞,她知道老太太必不会同意老太爷与赵一鸣的主张,她故作迟疑了一下。
老太太便说话了:她一听要让红裳处置宋姨娘,立时便有些恼火。她吩咐婆子们把宋姨娘拖下打了十板子:倒真是罚得不轻了。
宋姨娘娇养了这些年如何能经得起打?几板子下去便皮开肉绽,疼得昏了过去。
红裳知道老太太不想自己处置宋姨娘――老太太丢不起那个人,不过,红裳知道此事并没有完,因为大姑娘凤舞一直没有过来呢。
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已经挨了板子,那大姑娘凤舞应该也就要来了。红裳不急,红裳微微弯个嘴角吃茶:她有得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她慢慢等。不过,红裳想,凤舞却是很急的,她等不得了。
正如红裳所料,宋姨娘刚刚打完了,婆子们还没有报上来呢,便有丫头在屋久脆生生的报道:“姑娘们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红裳借着吃茶掩住嘴角儿的那一丝笑意儿:这可不就来了吗?赵一鸣的眉头却皱了皱:这个时候来请得什么安?难道赵安娘子没有让姑娘们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出来吗?
赵一鸣转念间便明白了凤舞的意思,只是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同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凤舞昨天就在老太太屋里;不过,凤舞今早来请安,已经让赵一鸣心里有些不高兴了:算算日子,这个女儿是该订门亲事儿,过个一两年也该打发她出门儿了――女儿大了是好事儿,可是女儿的心思大了就不是好事儿了。
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裳:她应该还不知道凤舞的心思,如此甚好啊。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心中的打算,她只是在想眼下的情形:今日的正戏终于上场了。她自坐在上房中,便一直在等凤舞过来――她昨晚上呆在老太太房里的事儿,红裳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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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五章 大姑娘的心计初现端倪(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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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虽然两腮红晕,额上隐隐可见一层薄汗,但只观她的神态却还是同平日没有多大的不同,焦急之色也只在双目中时时闪动――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凤舞此时的沉稳已经很让红裳很惊奇了。
红裳现在的年龄虽然看上去比凤舞大不了多少,但她却是两世为人。
凤舞与凤歌三人一起给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老太爷咳了一声儿:“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这里有事儿正忙呢。”
虽然宋姨娘是凤舞的生母,但凤舞的母亲却是红裳,不是宋姨娘;所以,老太爷不想凤舞当着红裳的面儿为宋姨姨娘求情:凤舞如此做,会伤了红裳与她的“母女”之情。
凤舞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由红裳来做主:只婚配一事儿,就要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红裳为她拿主意、长眼睛;如若凤舞惹得红裳不高兴了,日后怕有得她受。
老太爷与老太太这也是出自于对凤舞的关爱。
红裳还是平静的坐着,虽然目光在凤舞等人身上扫过,可是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距红裳最近的赵一鸣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请安嘛,有什么要不高兴的理由呢?红裳在心底淡淡一笑:如果自己露出了一丝半点儿的不高兴,怕是就会被老太太借题发挥吧?人家只是来请安的,所以,红裳也只把凤舞等人的到来看作是请安。
红裳当然是一脸的平静:凤舞来了,要如何应对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事情,不是她红裳的事情。
听到老太爷的话后,答老太爷话的人却不是凤舞,而凤歌,这倒让红裳有些微的惊讶。
凤歌是抢在凤舞之前开得口,她笑道:“我就说老太太这里正忙呢,今儿不必过来请安了,可是大姐姐非要拉我们过来不可。”说着话,凤歌似乎无意似的扫了红裳一眼:“既然老太爷忙着,那孙女儿们就告退吧?”
老太爷点了点头:“嗯,去吧。”今日的事情,姑娘最好不要被牵涉进来,不然闹将起来又是一件让赵府丢人的事情:赵家的姑娘居然为了一个姨娘受罚闹到了老太爷跟前!姨娘是奴婢,姑娘可是主子,就算是生身之母又如何?那也只是奴仆。
红裳现在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她相信赵家大姑娘凤舞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很好奇,凤舞要如何保下宋姨娘――这很重要,因为红裳感觉这位赵家的大姑娘可比宋姨娘有心机手段多了,只是她为了什么要搅和进来呢?
红裳心头闪过了一丝亮光:赵家无嗣!凤舞又为长,她也许是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吧?红裳想到这里看向了赵一鸣:不要说赵一鸣现在还正在壮年,就算是赵一鸣无后,赵一鸣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红裳对于凤舞的心思微微一哂:她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想来是被她生身之母教唆坏了吧?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大的心思?
凤舞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焦虑,急急道:“老太爷,孙女儿有事儿相求。”
老太爷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他长长的“嗯”了一声儿,却什么也没有说:凤舞要说什么,老太爷当然清楚。老太爷扫了红裳一眼:凤舞今日实实有些不知深浅!
红裳已经放下了刚刚的心思,她现在正在计较:是留下还是现在就走呢?她看向了身旁的赵一鸣,赵一鸣却眉头紧锁的看着凤舞。
红裳想了想:凤舞不同于宋姨娘,她可是赵家的姑娘,而且是长女,所以自己还是避一避吧,免得老太爷等人太过尴尬。
红裳想到此处,正想起身时,却发现凤歌在看自己,还悄悄的眨了眨眼睛。红裳的心里一动:刚刚凤歌的话是有心说给自己听的?她又扫了一眼四位姑娘,发现不止是凤歌凤音在向自己使眼色,就连凤韵就在眨眼睛。
只是,这三位姑娘想说什么呢?红裳有些不明白――她和赵家的几位姑娘太不熟悉了,如果是侍书对她眨眼睛,她一定会猜到是什么意思。
红裳扫过了一眼后,便没有再看向几位姑娘,毕竟赵家的正经主子可都在厅上呢,她又低首吃起了茶来。
凤歌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着急之色,她同凤音、凤韵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要忍不住轻轻一叹了。
凤舞听到老太爷准儿,却没有立时开口,似乎在想要如何说话的样子。这时,老太太却拦下了凤舞的话:“舞儿,你有什么话午后再来说吧,现在我和老太爷正忙着,你带着妹妹们下去吧。”
老太太今日的脸面已经丢得够多了,不想再被凤舞一搅,在红裳面前丢更大的面子。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忍不住稍稍抬头,偷偷看了老太爷与老太太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老太爷与老太太都有些恼意儿。
凤舞当然知道今日的事情,自己做得有些唐突,已经惹得老太爷与老太太不高兴了。凤舞虽然有些记挂着宋姨娘,但没有什么在她心中比她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红裳在等凤舞的话儿,看她要如何说服老太太与老太爷,她做为长孙女在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很能说上几句话的,这是红裳早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凤舞的所为却大出红裳所料。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福了一福:“那孙女儿就告退了,下午再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的面色在听到凤舞的话后都稍稍一缓,凤舞看到更知道自己此时不为宋姨娘求情是对的,便带着妹妹们对赵一鸣和红裳福了一福,立起身来便要走。
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只是挨顿板子就算完事儿――老太爷与赵一鸣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同意,现在正是红裳离开的时候。
红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起身福了一福道:“老太爷老太太,前面还有些琐事儿要理,姑娘们就由我带她们告退吧。”
红裳还有一层意思:自己不在上房了,老太爷与赵一鸣才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再替老太太保留颜面,而宋姨娘的处置也不会太轻。
老太爷也没有阻拦红裳:红裳今日没有说多少话,老太爷便知道红裳是不欲因此事而让老太太不痛快,那么宋姨娘的事情只能是自己与儿子做主了。他便点点头:“嗯,你去吧。”红裳便带着凤舞等人出了上房。
凤舞听到红裳要回房的话正中下怀――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自己的“母亲”还真就借自己这行人告退了。
红裳要在这个时候告退,本也是想看看凤舞打得什么主意:赵家的大姑娘,越来越比宋姨娘更让红裳上心。
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带着凤舞四位姑娘出了屋子,檐下有几个婆子拖着宋姨娘,看样子正要向老太爷回禀宋姨娘打完了板子的事情。
宋姨娘虽然被水浇醒了,可是现在却又疼得晕了过去,所以倒没看到凤舞自她身边而过。红裳看到宋姨娘时,便停了下来让姑娘们先过去,有她的身子挡着一半儿,可是姑娘们也被惊得不轻。
红裳先没有同婆子们说话,她才看向了四位姑娘。
凤舞看到宋姨娘的惨样儿,脸色有些发白,不过眉头也仅仅是皱了一下,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而凤歌凤音两人却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凤韵年纪最小,受惊也最大,如果不是她当时捂上了嘴巴,她差一点儿就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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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瑟华筝】的作品--《聘则为妻奔为妾》,书号1360607。
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为君一顾误一生
正文 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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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走了过去后,红裳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婆子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规矩自然是懂的;知道规矩还做错事儿也就是她们有深意了。
红裳没有先处置婆子们,而是先吩咐侍书:“你过去好好服侍你们四姑娘,并且快带姑娘们离开院子,再快快使个人去唤大夫过来给姑娘请请脉;我随后便到,你们一定要小心仔细的伺候着。”
侍书答应着一面上前扶起了凤韵,一面使了个小丫头到二门传信让小厮们去请大夫。
红裳又走过去了两步,抱了抱凤韵:“不怕,不怕,我们韵儿最棒了。”凤韵伏在红裳的耳边儿道:“母亲,您一会儿过来看我们吗?”
红裳点头道:“当然要过去陪着我们韵儿。”凤韵似乎有些定住了神,红裳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也不要怕,我一会儿就会过去。”
凤歌凤音毕竟大了几岁,不似凤韵吓得厉害,都点了点头。红裳看向凤舞:“你和妹妹们先走吧,”顿了顿红裳想到凤舞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叹了一口气儿道:“宋姨娘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凤舞轻轻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是”便起身走了――她也没有再看宋姨娘一眼。
红裳看姑娘们都转过了院门儿,这才转头冷冷的看向几个婆子:“你们几个人在我们家做了有几年了?”
几个婆子被红裳一瞪,心下都是轻轻一颤,想想自己是老太太的人儿,胆气便又壮了三分,便上前与红裳见礼回话说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十几年了。”
红裳不再看她们,转头说道:“府中的主子们都在上房议事儿,赵安娘子没有在这里伺候着吗?”
红裳在心中暗哼了一声:这几个婆子既然已经做了十几年,那就是很知道规矩的人,她们领罚是一点也不冤!
赵安娘子在一旁听到,急急上前行礼道:“夫人,奴婢一直在这里伺候着呢。只是没有看到主子们唤奴婢,妈婢不敢冒然上前。”
红裳点点头道:“这几个婆子的行事你看到了?”
赵安娘子的脸一红,心下也暗恨几个婆子不省事儿:她刚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姑娘们要出来了,而婆子们这个时候却把被打的宋姨娘拖了过来,她正想上前让婆子们把宋姨娘拖到一旁去,却不想红裳已经带着姑娘们出来了。
赵安娘子现在可是深知自家夫人的厉害,她小心的答道:“是奴婢的错儿,奴婢一时不察,让姑娘们受惊了,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听到赵安娘子请罪的话,红裳点了点头:“嗯,你一向是个极懂规矩省事儿的人,那就罚你半个月的月钱稍作惩处吧,怎么说这事儿也是管家娘子监察不力所致。姑娘没事儿还好,如果因此身子有些不好,怕就不是半个月的月钱这么简单了。”
赵安娘子听完红裳的话后额头也见了汗,她低头答道:“奴婢知错了。”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姑娘不会有事儿?这个只有天知道!所以,赵安娘子只能应下了罚,心中不停的求老天保佑四位姑娘,千万可不要受了惊什么的。
红裳这才看向几个婆子道:“对于这几个婆子――”红裳说到这里,拖长了音儿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婆子们虽然有些惊慌,但却不是真得如何害怕:她们认为自己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不过得了几两银子倒也值――罚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也才几百个大钱而已。
赵安娘子弯了弯腰,她满嘴的苦涩,却不得不把红裳的话接了下去:“她们几个人犯了如此的大错,按理儿说应该是打发她们走的。”赵安娘子虽然没有往下说,但院子里的人都明白她的话没有说完:一般的婆子当然是如此,可是这几个婆子却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儿,这便不太好处置了。
红裳点了点头,她知道赵安娘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不过今儿她却是不能饶了这几个婆子的。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婆子道:“嗯,既然规矩是如此,那就赶出府去吧。不过,你记得一会儿同老太爷和老太太回禀一下此事儿,然后就叫人牙子来领人吧。”说完转身扶着画儿的手自去了。
那几个婆子听到红裳最后一句话才真得害怕起来:她们的确是有持无恐的――她们是老太太的人,想打想罚都要老太太做主才可以,红裳却是做不了太多的主儿;但是老太爷的为人,她们却更为清楚。
现在红裳不但让赵安娘子把她们的事儿回禀老太太,还要回禀了老太爷,这几个婆子的头上就见了汗:老太爷是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几个人怎么说今儿也是真得做错了事情――宋姨娘被打后,怎么可以让她血淋淋的出现在赵府姑娘们的面前呢?
高门大户人家未出门儿的姑娘,那可是金娇玉贵的,受不得委屈,当然也禁不起惊吓的。
婆子们害怕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此事还不是老太太的主意,惊动了老太爷后,老太太必不会为了她们几个婆子而惹老太爷不快,她们是走定了!
屋子外面立着的人都是老太太屋里的,虽然这两日来赵府的仆从们都知道了自家新夫人的厉害,可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却不怎么把红裳放在眼里:红裳动不得她们――长辈屋里伺候的奴仆可不比一般的奴仆,即使她们有什么错儿,小辈儿也是不能随便责罚的;当然,这也是说这些奴仆们没有犯什么极大的错儿。
让上房外面侍立的婢仆们想不到的是:红裳今日就动了老太太屋里的人!众丫头、娘子婆子们人人都有些警醒了:实实在在是不能有错儿落到夫人的眼中,不然老太太也不一定能护得了她们。
当然,这些对红裳有了些敬畏之心的丫头中,不包括老太太的大丫头们。就算是屋外的这些丫头娘子们,也不是对红裳满心的敬服:她们只要不犯错儿,红裳根本就拿她们没有法子。
送红裳走了以后,赵安娘子才回转身子想进屋去回老太爷、老太太婆子们的事儿,几个婆子却上前跪下拉着她的衣裙哭求:“您可千万要救我们一救啊。”
至于昏过去的宋姨娘,几个婆子早已经忘到了脑后,哪还有人管她的死活?幸亏赵姨娘是老太太屋里出去的人,有几个娘子婆子与她有些旧,过去拖了宋姨娘给她换一身干的衣服:虽然天气算得十分冷,但这样一身是水的躺在地上,八成也会落下病根儿的。只是宋姨娘被打的伤处却没有人处理――这可是老太太下令打的,不经老太太允许哪个敢给她上药?
赵安娘子听到婆子们的哭求声儿,急得直跺小脚儿:“你们越发的不知道规矩了,这是什么地方儿,又是什么时候,你们居然还敢在这里哭嚎,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几个姑奶奶不想活了,自管去老太爷、老太太跟前闹就是,但不要牵累上我们这么多人好不好?”
屋外侍立的丫头娘子都轻轻喝骂这几个婆子不懂事,想带累她们一起受罚。
几个婆子这才住了声,可依然纠缠着赵安娘子,想让她在老太爷面前给求个情儿。赵安娘子正色道:“真说起来,此事能怨得了哪个?是你们不睁眼、不醒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个深浅,以为依仗着自己伺候过老太太的功劳,便可以胡闹!什么人儿都是你们能惹得吗?看看那个,”赵安娘子的下巴点了点一旁被人半扶半拖着的赵姨娘:“你们还不知道厉害吗?居然还想替人出头?只为了几两银子,几世的体面就丢了,真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说完,赵安娘子不再理会婆子们,自进上房去回了此事儿。老太爷一听便怒了:婆子们的行事真是火上浇油啊。他瞪了老太太一眼――这几个婆子是老太太的人儿,是不是奉了老太太之命行事呢?他虽然恼怒非常,但是老妻的体面却不能不顾,所以忍耐着没有发作出来。
正文 五十七章 凤舞的本意儿
老太太听完了赵安娘子的话后,先看了老太爷一眼,她看到老太爷的样子,知道他是真动了怒,她更对几个婆子的行事恼恨非常:不醒事儿的几个老东西,如此行事还有个不惹老太爷对自己生疑的?
老太太当然不想让老太爷想得太多,眼下要让老太爷知道此事与她无关才最为要紧,不然老太爷真恼了,那可真就塌了天。
于是老太太一拍桌子:“你们几个老奴才的胆子也太大了,韵儿才多大,万一吓坏我的孙女儿,我要了你们的命!来人,先把她们给我关起来,速去请大夫来给姑娘们瞧瞧,如果姑娘们没有什么事儿,就让人牙子来领人吧,如果姑娘们被吓得有了什么毛病儿,你们有几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老太爷听到这里也想明白了:老妻虽然有时候事情不明,但她却不会拿孙女儿的身子骨设计人。老太爷想到这里对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婆子们行事与她无关。
不过,和谁有关呢?老太爷与老太太同时想起了宋姨娘,两个人的脸色都黑得如同锅底灰了。老太太紧紧咬着牙:这个宋姨娘就不能消停些吗?!自己在老太爷面前的体面被她弄得丢了一半儿都不止!
宋姨娘弄巧反拙,这下子,就连老太太也不好再为宋姨娘说话了――老太太原本打了宋姨娘,就为了接下来同老太爷为她说两句好话儿,能让她从轻发落。可是老太太的算盘却被宋姨娘一下子打乱了。
红裳上了车子直奔自己所居的客院:姑娘们受了惊要一起请脉,想来侍书不会把她们各自送回去才对。
红裳到了院子时,大夫已经到了正在请脉,红裳无奈只得避到了一旁的厢房中等大夫的消息。只是红裳除了担心凤舞几人是否受了惊外,她还有一丝担忧,却是缘自于凤舞。
红裳看凤舞后来的神情,心下有些疑惑:似乎她是料定了自己会随她们四个姑娘一齐出来似的。如果真是如此,凤舞在上房中的一切举止岂不是都在做假?她本来就是有打算要同自己出来谈的吧?
只是想让自己为宋姨娘说话,这个难度怕是不小呢。红裳微微笑了一笑。
大夫一会儿便请完了脉,四个姑娘虽然受了惊,不过并不要紧,只要吃一剂安神茶也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药的。
红裳让侍书打赏了大夫,婆子们送大夫走了以后,红裳才进了正房:“怎么样?感觉如何?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咱们再另外请几位大夫来看看。”
凤歌听到帘子响便起身抢了上前,一看到红裳便扶了她的胳膊道:“母亲,我们几个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您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被凤歌扶着有些不自在,她本尊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呢,年纪轻轻的用得着人扶吗?不过红裳也不好推掉凤歌的手,伤了人家的好意。
红裳看向凤歌,她刚想说话,却看到凤歌在向自己眨眼睛,红裳一面转头看向了凤舞,一面并没有做停顿的依然张口说着话:“没事儿就好,不然真是让人担心呢。”
因为红裳没有因凤歌的小动作而有什么停顿,所以凤舞不知道凤歌同红裳打过了眼色。
凤舞三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看到红裳走过来便福下了身子,红裳口里说道:“不用多礼,起来吧,自管坐下就是。”可是她的眼睛却看向了凤歌。虽然红裳的话语带着十分的笑意儿,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不说,还有着浓浓的疑问。
凤歌看到红裳询问的眼神,趁凤舞三人伏身行礼的当儿,急急的在红裳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儿:“母亲,你不该自上房出来。”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凤歌就想多说什么也是不能的,不过她说得这句话却很巧妙。
红裳一听便明白了,心下赞了一句:凤歌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凤歌知道说什么话儿能让红裳明白眼下的境况,她只不过是说了短短几个字,但是已经让红裳明白了凤舞所做的打算。
红裳悄悄的拍了一下凤歌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便在凤歌的服侍下坐在了上首。红裳偏脸笑道:“歌儿,你也不用再行礼了,自坐下吃安神茶吧。”
侍书自听了大夫的话后,便让人准备安神茶去了。这时,丫头早已经把煮好的安神茶奉了上来。凤歌还是笑着福了一福先坐下吃茶。
凤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红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安慰她们而已。
凤韵非常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吃茶,只是偶尔的看向红裳,她的眼中有着一丝困惹:明明才刚刚认识不久,为什么“母亲”会好似真的关心自己呢?
直到凤韵注意到凤舞瞪视过来的目光,她才恍然的低下头匆匆吃光了杯中的茶,起身向红裳辞行。红裳有些不太放心凤韵自己回去:“韵儿,你还是多在我这儿玩一会儿吧,刚刚受了惊,可不是玩儿的。”
凤舞放下了茶钟儿:“母亲,还是让韵儿回房中睡一回儿吧,吃了安神茶睡一会儿更好些。母亲不放心,舞儿很是明白母亲的心情――舞儿也不放心韵儿一个人呢;嗯――,我看不如歌儿和音儿陪韵儿一起过去吧,这样三个人都可以睡上一会儿,母亲也能放心。”
红裳心下暗笑:既然如此,你也一起去睡一会儿不好?
凤舞却没有等红裳开口,她继续说道;“舞儿有些话儿要同母亲说一说,不然由舞儿去照顾妹妹们最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倒让红裳不好直接打发了凤舞走,只得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陪韵儿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凤歌凤音答应着和凤韵一起走了,红裳又叫了她们的奶娘进来再三的嘱咐了一通。
凤舞看屋中该走的人都走人,微微一笑:“母亲,舞儿有事就直说了。”
红裳没有想到她如此俐落,微微一笑:“有事儿?舞儿有事儿就说吧,只是我也不过是刚刚进府,很多事情怕还是要你父亲或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才能做得了主。”红裳一开口便把退路留了出来。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红裳与她一样,都这样开门见山,什么都摆明了说。一时间凤舞准备好的话没有了用场,她只能临时应对了。
凤舞想了想才开口:“母亲,舞儿前来是为何事儿,母亲想来心中已经有了数儿,虽然她是姨娘,但怎么也是我的生身之人,所以,请母亲出手救她一救。”
凤舞先把来意说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得红裳为宋姨娘求情。
红裳抿了一下茶水,轻轻放下了茶钟儿:“舞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姨娘的事情是姨娘的事儿,你是姑娘,家中的事情自有老太爷、老太太和你父亲来做主,你不必为这些俗事儿烦心。”
凤舞看向红裳,貌似随意的道:“母亲,这两日里我们府中就该待客了。”凤舞不再提宋姨娘的事情,她把话题带开了。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深深看了凤舞一眼,红裳可不是认为凤舞放弃让自己去救宋姨娘了:凤舞这话决不是无故而发。
红裳微微一笑:“嗯,应该是的,近日来府中一直都在忙这事儿呢。”红裳也不多话,凤舞说什么她便应上一句,她倒要看看凤舞倒底在打什么主意。
凤舞轻轻叹了一口气儿:“我们赵府家大业大,想来母亲刚刚接手还不太清楚吧?我们家的田产可不只是京城这里,还有祖业呢。我们赵家祖上可是位大地主,只因祖上有人考取了功名,我们赵家才成为了显门望族。”凤舞的话又转了开来,一时间倒让红裳不知道她倒底想说什么。
不过,红裳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儿的样子:“哦,原来我们赵家的老祖不是读书人啊?”
正文 五十八章 制衡
凤舞看红裳只是顺着她的话儿说,而且所说的话与她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区别,凤舞便有些着急了――她要救人,晚了怕就救不得了:“母亲,我们赵家的家大业大了,人也就难免多一些。母亲到府中有几日了,有几个人您现在还不知,但却是您不能不见,也不能不认识的。”
红裳听了眉毛都没有动一根,还是一样闲闲说道:“府中的人啊,我是很多人都不认识;不过才几日,我也不可能认识那么多的人,慢慢来就好。”
红裳当然知道凤舞说得不是府中的仆从们,但她就是要以仆从来应答: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事情,陪着凤舞慢慢聊呗――谁急谁就会落了下风的。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笑了笑:“母亲,不是舞儿放肆,倒真是母亲托大了。赵家百十年的人家了,几乎是我朝立国,我们赵家便开始有了起色,府中怎么可能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呢?而且舞儿所说的人也不是泛指内宅之人。”
红裳摆手更加的不以为意:“不是内宅之人?那更不用理会了。”红裳越是如此漫不经心,凤舞越是着急:“不是内宅之人却并不一定就不用理会。父亲的义子,母亲也不用见吗?”
红裳听得眉头几乎忍不住要挑一挑:赵一鸣的义子?他还有一个义子?此事怎的自己不知道呢?
凤舞看红裳的神色依旧淡然,便又继续说下去:“我们赵家近支有两位堂哥也在我们府帮忙,并且是常住在府中的,只是近日里出去收钱款,所以才没有来拜见母亲。”
红裳听完以后,几乎忍不住要皱皱眉头,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哦,不过是几个家中的子侄罢了,这两日见个面儿,我让人再多备几份见面礼也就是了。”
凤舞听到这里,她忽然不再着急了:自己越急对方就会越稳。她取了茶钟儿吃了一口:“母亲说得是,过两日我们府中待客时,这几位哥哥是一定会来给母亲见礼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红裳听到凤舞话风一转,忍不住看了凤舞一眼:好凤舞!不过,红裳还是雷打不动的漫不经心:“嗯,不急于一时。”
凤舞又闲话了几句,红裳也是闲闲的答了回去,凤舞想不急,可是她不急行吗?宋姨娘可等着她救命呢。
凤舞想了想,抬头看着红裳道:“母亲,舞儿有话就直说了,我们不用再绕圈子。”红裳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是你一直在绕圈子,我不过是陪着罢了。
凤舞看红裳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便是一红。凤舞轻轻咳了一声儿,然后道:“母亲,您出手救宋姨娘一次,我把几位哥哥的事情同您说一说,舞儿相信有些事情对于母亲来说,应该是非常有用的。母亲,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您的到来,实实在在是触疼了很多人,您想在赵家立住脚跟儿,以舞儿所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红裳听到这里,做正了身子,还是一样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凤舞。
凤舞无奈只能说下去:“母亲想在赵家立定脚儿,舞儿的这几位哥哥您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方好。舞儿以此来换宋姨娘能留下来,您看如何?”
红裳低下头吃起了茶来,她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无嗣的赵府,居然有义子,有族侄,这些人的心思不言自明;就像凤舞所说,自己的到来让这些人极为不安――多了无穷的变数啊,想当然是破坏了他们原有的计划或是想法,他们绝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红裳扫了一眼凤舞:宋姨娘母女俩人也是敌对之人,放虎归山?这可不是好法子。外有赵家子侄了,内再有宋氏母女,自己这日子可就真有热闹瞧了。
凤舞看红裳只是低着沉吟,却不开口说话便又道:“母亲是不是担心宋姨娘日后还会出夭蛾子,给母亲添乱呢?舞儿保证她绝不会了,请母亲放心。”
红裳看着凤舞轻轻一笑:“舞儿真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啊。”
红裳不明说,不过她相信凤舞听得明白自己的话:你凭什么保证呢?
凤舞低低一叹:“母亲,宋姨娘就算是留在府中,以她现今所犯下的错儿,必已经不见喜于父亲,又失了老太太的欢心,母亲,宋姨娘对于你来说还有何惧?”
红裳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要冷冷一笑:是啊,宋姨娘对于我来说还有何可惧的?如果真的没有可惧之处,你凤舞还会千方百计的想救她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指宋姨娘这种人――她的心不死,她便不会省事儿。更何况宋姨娘在赵府经营多年,怎么会没有其他的依仗呢?
凤舞看红裳还是不开口又道:“母亲,如果您现在不管不顾,任由老太爷发落宋姨娘,您想,女儿的那几位哥哥们会如何想?他们现今还是各自为营,如此一来――”
红裳笑了笑:“舞儿的话高深,我还真是有些听不太明白。不过,宋姨娘的事情与我何干?”
凤舞看着红裳笑了一笑:“母亲真得是这样认为吗?”
红裳但笑不语:诚然,如果自己把宋姨娘弄出了府去,虽然府中安静了不少,不过的确有可能让那几位赵一鸣的子侄联合起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于自己来说更加的不利。
红裳仔细的考虑起来:宋姨娘与赵家的这几位子侄必是不睦,自己的到来很有可能让他们联手,放宋姨娘与不放宋姨娘并不是重点――宋姨娘短时间内的确是兴不起风浪了,重点是红裳需要找到一个点,一个可以制衡的点。
红裳是很想知道这几位子侄的情况,只是凤舞口中所出,她能信得几成?又能信哪几成呢?红裳的头痛了起来,她心中暗叹:这也不过是刚刚进赵府几日而已。
凤舞淡淡一笑:“几位哥哥一直与舞儿不太友好,不过――――,如果舞儿没有了姨娘,我想哥哥们会喜欢我的,尤其是父亲的义子,俊杰哥;如果他能入赘我们赵家――”
红裳抬头轻轻看了凤舞一眼,凤舞便笑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心思,夫人都看得很透彻。
凤舞咬咬牙道:“舞儿是看不上他,但是,如果没有了姨娘,那么舞儿就不得不如此做了。”
红裳轻轻的道:“舞儿,你这话说得可造次了!女儿家,哪有如此说话的!儿女的亲事,哪里能由得你们做主?!这一次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说于你父亲知道,看他罚你不罚?我们赵家是望族,你是我们赵家的大姑娘,岂可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贻笑大方?你可记下了?”
凤舞眼圈似乎红了:“舞儿知错了,请母亲恕罪。”凤舞没有办法,谁让她为人家子女呢?接着凤舞又说了下去:“不是舞儿有什么意思,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早有此意,只是舞儿不同意所以才罢了。”这倒又让红裳吃惊不少:原来赵老太爷已经在为万一没有孙子做打算了。
红裳看着凤舞,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要退一步方好了:第一不必与凤舞破了脸――将来是不是与她结盟也要看情形;第二有宋姨娘在,很多时候可以用她去挡赵家子侄的明枪暗箭――她的女儿可是长女,老太爷招赘也属意于凤舞。
最让红裳奇怪的便是这里:按理来说,招赘也应该是嫡女才对,为什么重规矩守礼法的老太爷居然舍嫡而就长呢?红裳虽然心中生疑,但她却没有问凤舞。
红裳看着凤舞:“你还有要说的话吗?”
凤舞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红裳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两日后便要待客了,就算哥哥们有再大的事情,他们也会在待客之日回府的――想来老太太也是计算过了时辰,那日他们都应该回来了,母亲,您在这之前,不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吗?”
红裳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都不能打动我,舞儿。看来你要白走一趟了。”
凤舞急了,她起身道:“母亲,您要如何才能答应舞儿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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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九章 退一步便是坐山观虎斗
红裳看到凤舞急得起身了,心中暗暗一笑:凤舞再聪明,她今儿也是占不了上风的――她的底线红裳知道的一清二楚,宋姨娘是凤舞的软肋。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依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舞――我如何才能答应?凤舞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凤舞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知道现在红裳再不过去,宋姨娘就当真要被送走了。凤舞看看红裳,她又想了想,一咬牙便跪了下去:“母亲,女儿求你了,您就救救姨娘吧。”
红裳轻轻一叹:“侍书,快扶你们大姑娘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的。”凤舞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还是一脸的平静,看着凤舞的眼睛说道:“你起来我们再商议。”
虽然红裳说得平淡至极,不过凤舞知道如果不起来,红裳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了。既然下跪对于红裳来说什么作用也没有,凤舞只得起身,一时间她失了主意: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说得动红蓔茓D―原本她满满的信心,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请动红裳出手救人,现在却只剩下惶然不安了。
红裳看着有些无措的凤舞,长叹了一声儿道:“你为何一定要救她?是因为她是你的生身之母,还是因为她在赵府对你有所帮助?”
在红裳的眼中,凤舞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大孩子罢了;不管她在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环境造就了她的性子,还有她所认定的目标――这些却不一定是她真正心中所想要的,只是凤舞现在不明白吧?
红裳说完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儿:自己点凤舞一句,以她的聪慧,悟得通只是迟早的事儿吧?不过,红裳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个时代的人与现代绝不相同,红裳只是寄希望凤舞的心还没有被名与利遮得太过紧密。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全身一震,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红裳已经起身唤侍书:“侍书,我们再去上房一趟。”然看低头了看一眼凤舞:“救不救得了,却要看宋姨娘的造化了。”
凤舞欠身福了下去:“谢母亲。”凤舞不知道红裳答应救宋姨娘是因为可怜自己,还是被自己说动了。
红裳摆了摆手道:“谢倒也不必了,你先回去吧。”说着话,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出了屋门坐了车子直奔上房而去。
老太爷与老太太看到去而复返的红裳,都有些意外。老太爷道:“媳妇有什么事儿吗?”
红裳欠身道:“媳妇想代宋姨娘讨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原谅。”
老太爷听得实在奇怪,老太太也是不解,赵一鸣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裳儿,你这是为何?”
红裳笑了笑道:“老太爷,儿媳还是有些私心的。儿媳不过刚刚进府几日,再过两日府中就要宴客了,可是却在宴客之前就逐走了宋姨娘,还是我们赵家长女的生身之母,这似乎、似乎对儿媳的名声不太好,于我们赵府的体面也有些关碍。”
老太爷咳了一下:红裳所说的情形不是没有,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宋姨娘的所为实在是有些太过了,留下她岂不是让世人看赵府的笑话?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知道老太爷的顾虑:“老太爷,如果我们今日把宋姨娘逐出了府去,不是正好向世人证明宋姨娘昨晚曾大搜过我们府?不如我们若无其事一般,这样更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红裳看来是一定要保住宋姨娘了,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红裳的劝说下,老太太最先同意了――她是巴不得呢,只是她却被老太爷几眼瞪得不敢说话罢了。老太爷与赵一鸣却一直没有说不行,不过也没有说可以。
红裳继续说道:“宋姨娘此举的过错实在是有些太大,如果不予以惩戒,怕日后还会有人效仿;儿媳有一个想法――”说着话,红裳看向了老太爷。
红裳知道老太爷与赵一鸣心中的顾虑,所以她来时就已经想到了法子说服他们。
老太爷轻轻点头:“嗯,你说吧,我听听看。”
红裳道:“宋姨娘其它的处罚,媳妇不敢过问,不过赶出府媳妇认为不妥当,不如等我们府中宴客完了以后,把宋姨娘送到别院上待几个月。”至于倒底要让宋姨娘在别院呆几个月,就完全要看老太爷的意思了――十年不过才百把十月;而且是什么样别院也没有说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才点了点头:“嗯,这个法子还可行。一鸣,你看呢?”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也点头道:“父亲,儿子认为也可以。”
老太爷点点头道:“好吧,那就使个人去把宋姨娘再拖回来,这两日她就待在屋里养伤好了。等她伤势好些了,便着她去别院那边儿好好调养一下。”
老太爷也没有说是哪个别院:这个事情他还要同赵一鸣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已经被拖出了二门的宋姨娘又被拖了回来,娇云娇杏把宋姨娘抬到床上时,很时费了力气:她伤得实在是不算轻,几个丫头怕碰到了她的伤处。
凤舞直到用过了午饭才过来探宋姨娘,看了看宋姨娘的伤道:“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皮肉伤,养几日也就好了。”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把宋姨娘的伤放在心上。
宋姨娘趴在床上疼得满头是汗:“还要多亏了姑娘,不然我早被送出府去了。我就知道姑娘不会不管我的。”
凤舞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听到宋姨娘的话后没有作答先摆了摆手,她的丫头茶嫣把娇云在内的大小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茶嫣还让凤舞的另外一个丫头雨佩坐在门外看着――凤舞除了自己的心腹,宋姨娘的人,她是一个也不相信。
宋姨娘知道凤舞的脾气,娇云娇杏也知道,所以没有人说什么埋怨的话儿。凤舞看屋里没有外人了才道:“姨娘,这次能救下你来真是不容易,你,最近还是消停些吧。昨日那事儿,我是不知道,知道了想拦时已经拦不下了,才不得不为你去老太太跟前打掩护,指望着你的安排能有用处,那成想,你连人家的院子也没有进得去呢?”
宋姨娘叹了一口气:“消停,当然要消停了,不消停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唉――,不说这些了,说起来羞于见姑娘。对了,姑娘,你是怎么让老太爷他们放过了我的?今儿老太爷可是安心要赶了我出去的。”
凤舞摇摇头:“怎么让老太爷改了主意姨娘不用管,只管好好养你的伤就好。日后有什么打算也一定要先告知我才可以行事,不然,怕是救不了姨娘第二次。”
凤舞与宋姨娘的说话,一直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不过宋姨娘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或许也是没有往心里去?
宋姨娘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了,姑娘。我已经想了一个中午,都想清楚了。那个人不是我能斗得过的,不过却也不是没有人斗得过她。我不如――,来个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来得好。”
凤舞听了宋姨娘的话后眼睛眯了一眯:“姨娘现在才想清楚?前几日我就同你说了,你偏不听,现今弄得一身是伤才听得见人说话。”说着眼圈红了一下,她心下还是有些心疼宋姨娘的。
凤舞一伤感,不自禁的想起了红裳的话:她救宋姨娘是为了什么呢?凤舞一下子失神了。
宋姨娘看凤舞眼圈红了,伸出手拍了拍凤舞:“姑娘万不要为了我如此,我会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姑娘你能过得舒心就成。”顿了顿她又道:“也不是我不听姑娘的话,只是我原来不想让那几个人再得了什么便宜去,他们可是人人都盯着赵府呢――在他们眼里,我们赵府可就是他们嘴边儿的肥肉,只是现在还不好下口罢了。”
正文 六十章 赵家子侄
亲们,对不起,今日有事儿发得章节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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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娘说完看了凤舞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赵府到了他们手里,还能有我们娘们的好处?所以,那几个人是必须要除去的;我六七年来,也想了不少法子,使了不少的手段,虽然让老太爷不似以前那么相信、欢喜他们,却也没有把他们弄出府去。唉――!”
茶嫣奉上了一杯茶给宋姨娘,宋姨娘吃了几口后又接着续道:“我就是担心这几个人因此而得势,那日后就不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了。”
凤舞弹了弹指甲,轻轻一笑:“姨娘何必再为此烦心呢?现在不是有人可以为我们除去那三个狼子野心的人了吗?我们还可以自一旁看场好戏――长日无聊紧的,正正是好消遣,姨娘应该高兴才是。”
宋姨娘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犹豫起来:“如果那个小夫人占了上风,岂不是得了府中的大权?那我们想再自她手中夺回来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老太爷与老爷现今就对她不错,如果再继续信任于她,我们岂不是输到底儿了?”
宋姨娘说完了眉头皱了皱,有些自语似的低声道:“对了,那几个人如果斗败了小夫人,府中的大权岂不是要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娘们一样没有好处啊。”
凤舞轻轻一哂:“姨娘又傻了不是?她自与他们斗成一团,我们也不要闲着才是。姨娘大可以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用在哄老太太、老太爷、父亲欢心上头,到时候女儿再一招赘,赵府还不一样是我的?再说了,不管是哪一方赢了,到时也会有些粗疲力尽,我们要细细观望着,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们就要出手,打赢的那一方也打倒在地!如此岂不是万全了?”
宋姨娘听得大喜,她握了凤舞的手:“还是姑娘心思剔透啊,如果是我哪里能想到这些?好,实在是太好。这赵府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宋姨娘只顾得高兴,没有注意凤舞说是“我的”,并不是说“我们的”;也许宋姨娘听到了,只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她抢夺赵府不也就是为了女儿嘛。
凤舞却不落痕迹的自宋姨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自真正的懂了世事后,便非常不喜宋姨娘过份的亲近,尤其是肢体上的――凤舞五六岁时,便没有让宋姨娘抱过了。
如果有可能,凤舞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宋姨娘所出――自己为什么不是夫人所出呢?
不过宋姨娘却从来没有深想过,只以为是凤舞的性子别扭罢了。
凤舞抽回了自己的手以后便站了起来:“好了,姨娘好好调养,我这就回去了。”
宋姨娘有些不舍:“姑娘如果没有事儿,再多坐会儿陪陪姨娘吧?姨娘好几日没有同姑娘好好说过话了。”
凤舞没有多作停留:“姨娘,我当然是有事儿才要走啊。”不过她也没有说是何事儿,宋姨娘倒也没有问。
宋姨娘只得答应着,眼巴巴的看着凤舞走出了屋门儿,然后才收回了目光长长一叹:却不知道她在叹些什么。
凤舞出了宋姨娘的院子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中一动,忍不住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的话又浮现在凤舞的耳边,让凤舞轻轻皱起了眉头。
凤舞呆了一呆后被风一吹,感觉到有些冷便没有多想,她轻轻摇头摇掉了那些,她认为是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便抬脚上了车子吩咐婆子们:“去夫人那里。”
既然红裳已经救了宋姨娘,那么她就要实现自己的承诺――来日方长,以后是不是还能用得上红裳,这事儿还真难说,所以留一条后路是必须的;不过,凤舞也的确是个守信的人,她一向是言出必践的。
红裳早就料到凤舞会来,听到丫头来报微微一笑:“请大姑娘进来吧。”至于凤舞所说要信多少,信哪些,红裳还要听过再仔细思量。
因为待客日近,赵府更加忙乱起来,在人们的感觉中,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红裳虽然不是府中最忙的那个人,倒也不曾得闲:只试新衣便占了她不少的时间,多的时候一日就要试上五六次――不合适的地方铺子里的人再拿回去改。
红裳看到窗外快要隐没的太阳,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又快要晚饭了吧?早些过去上房也好,明儿就要宴客了,还有得忙呢。”
侍书奉了一钟儿茶给红裳润嗓:“明儿夫人虽然不能得闲,但府中的一切琐事儿却也不用夫人操心了,只见那些长辈亲戚,夫人也是脱不开身的。”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接那钟儿茶:“我刚吃了茶,你又煮得什么茶上来呢?我现今不想用。”
侍书还是把茶放到了红裳的手中:“夫人――,这是奴婢特意让人煮得药茶,可以润嗓清火的;明儿夫人要说得话想来不少,所以这茶夫人还是多饮一些的好。”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便吃了那钟儿茶:侍书完全是一片好意,红裳岂能不领情?
红裳身边亏得有一位侍书在,不然她的身子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虽然每日累得筋骨酸软,但却没有一丝毛病儿。
红裳吃完了茶,侍书便服侍着红裳出了屋子,奔去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到了上房,红裳下了车子一看眉头便皱了一下:院子外面除了赵一鸣的车子外,还多了一辆车子。
有客人?红裳这样想着,抬眼看去,那门口的丫头看到她来,已经作势要打开帘子了;如果有外客也不会进内宅,就算是进了内宅,丫头们也会告知红裳,让她回避,看这情形绝不像是外客,那来得人是谁?
红裳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赵家的子侄们回来了?按凤舞所说,也就这两日回来。红裳虽然心中思索着,不过她的脚步却没有停,若无其事一样进了屋。
屋内还真立着两个男子,垂头侍立在那里正同老太爷老太太说话。
红裳作势转身回避要走,赵一鸣笑道:“夫人过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不是外客,都是我们本家的子侄,你是他们的长辈呢,见见也是应该的。”
红裳便上前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又问过了赵一鸣好,便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坐到了赵一鸣的身旁。
那两个男子这才上前给红裳见礼。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过了一旁丫头手上的茶奉上说道:“孩儿俊杰拜见母亲。”
红裳闻言后是一脸的错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爷与老太太,又看了看赵一鸣,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赵一鸣完全不曾提过他有位义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红裳一个解释。
事实上红裳当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的义子,长得还算端正,人品什么的却不是见一面就能知道的;红裳扫过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时,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对于俊杰的举止有些不屑。
红裳心中有些明了:看起来,赵府的这几子侄还真像凤舞所说,本身也不睦。
赵一鸣笑道:“夫人,你接了杰儿的茶吧。这事儿说来话长,回房后我再同你细说;总之,杰儿是我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子了。”
红裳这才示意侍书接过了俊杰手中的茶,她自侍书手中接过后吃了一口,有些为难的看向赵一鸣,轻声道:“妾身一点儿准备没有,见面礼也没有备下。”
如果俊杰只是三五岁的小娃儿,红裳自身上取下些玉佩什么的也可以挡得过去,但是俊杰看上去年龄比红裳也就小那一点点儿,所以她的随身之物是不能赏给他的。
赵一鸣笑道:“无妨,他们也是刚刚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备下礼物,明儿一起补上也就是了。”
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俊杰道:“请起,请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俊杰又能拜了一拜方起来,也没有多说话自立回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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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亲们见谅,此文作者今天生日,做为朋友小女人只能以此为贺。
书名:《一群帅哥穿过来》
书号:1368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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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因为一本‘太监书’而引发的帅哥群穿
正文 六十一章 义子因何而来
略矮的男子等俊杰拜完以后也上前对着红裳拜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奉茶:“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
红裳虚抬了抬手:“请起,请起。”子书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红裳暗中观看,发觉言谈举止间,俊杰不如子书随意。
赵一鸣在一旁对红裳说道:“子书是老太爷亲哥哥的孙子,我堂哥的儿子;人很机灵,嘴巴又俐落,这几年在府中帮着老太爷老太太料理铺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着子书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书躬身答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辛苦二字,能为叔爷爷分劳是孙儿的本份而已,不给叔叔婶娘添乱已是不错儿,侄儿哪有寸功敢当婶娘的夸奖。”
红裳听得一笑,没有理会子书,转头对赵一鸣道:“你真说对了,还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书行完礼后一直站在距红裳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到俊杰的身旁。
赵一鸣看了子书一眼:“他一直是个伶俐人儿,夫人日久便知。”
子书垂手低头直到红裳夫妻说完了话才道:“侄儿在路上接到家中的来信,知道叔叔与婶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长住,便备下了一份薄礼以尽侄儿的孝心;一会儿便让人送到叔叔房中,请婶娘莫要嫌弃礼物粗鄙才好。”
红裳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要等赵一鸣说完话后她再开口才好。
赵一鸣笑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也学人送礼这一套了?也罢,不管什么都是你的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后不必如此了。一家人还送礼,倒显得外道了。至于你婶娘绝没有嫌弃的理儿。”
红裳就势笑道:“你叔叔说得在理儿,一家人本不用这么外道,还送什么礼呢?再说了,一番你的心意,我只有高兴的份儿。”
子书又再三行礼后才退到了俊杰的面侧立好。
红裳一直暗中注意着俊杰,他对于子书说得话全没有一丝反应,好似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一样。红裳因此对俊杰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极深的样子,最起码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纪?
红裳也不敢小看了子书,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说话做事儿已经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极顺溜,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人儿。
红裳在心底一叹:赵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呢?几个姨娘已经够她头痛了,居然还多出了这么几个说是外人不是外人,说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的人来。
老太爷看俊杰与子书都与红裳见过了礼,便起身道:“俊杰、子书,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俊杰躬身施了一礼:“谢老太爷的关受,只是杰儿刚刚回府一身风尘,不能扰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老太太摆手:“杰儿一向是个知礼的,那就依杰儿吧。子书、杰儿,你们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过饭后歇一歇,明儿还有你们累得呢。”
俊杰和子书答应着,一齐施礼后就告退了。
用过晚饭后,赵一鸣与红裳回到了房中。红裳一面给赵一鸣脱外衣,一面道:“夫君,为什么你有个义子,妾身却不知道呢?”
对于此事红裳是真得有疑惑,但并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会一一去问赵一鸣――有些疑问是可以问的:便如俊杰是赵一鸣义子的事情,这样的问题对于夫妻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问却是不能问的,只能红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应对之法:比如俊杰与子书他们在赵家倒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力?是不是得到了仆从们与铺子里伙计们的认可与支持等等这些事儿,如果问了,便会伤了夫妻间的信任,赵一鸣会认为红裳在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赵府在做打算。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笑道:“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起,我也不记得了呢。”
红裳一愣:“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义子,你、你给忘记了?”
赵一鸣道:“要不我刚刚在上房说,此事说来话呢。我长话短说吧,俊杰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不过却是我们赵家远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亲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父族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随着外祖过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虽然临终有言,家产由外孙儿俊杰继承,可是族里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夺他外祖的那些薄产,我们家与他外祖那一支较近,我便出头为他平了此事,有人质问我凭什么管他人家中之事――当时俊杰也不过六七岁,我便随口说他是我的义子。”
红裳听得有些呆呆的:这是小说吗?是电视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的狗血呢。
赵一鸣说完看到红裳的神色,感觉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儿,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赵一鸣随即想到,可能是红裳吃惊于族人会侵吞吐他人财产,便又叹道:“宗族大了,子弟难免有肖之人,再说,贪心嘛,人皆有之。”
红裳这时注意到,赵一鸣有时候会唤她为“夫人”,有时候会唤她为“裳儿”,不像以前只唤她为夫人。
红裳细细一想,赵一鸣现在唤她为夫人时,多为尊重之意,就如刚刚在上房,有俊杰他们在场时。
红裳被赵一鸣一捏鼻子便回过了神来,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微微一笑:“夫君说得有理。既然夫君没有认俊杰为义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后来怎么俊杰会住到了我们家中,还成为了你的义子呢?”
赵一鸣摊手笑道:“俊杰的事儿处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离府上任去了。俊杰这个小人儿却把我的那句话当真了,居然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带着老管家到了我们家要正式行礼入门。老太爷听了俊杰的话后,又到族里问过了族长等人后,只能把他收了下来――我说他是义子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场,老太爷说我们赵府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认下了俊杰这个义子。后来,父亲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不过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六七年没有回来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刚刚我见到俊杰时,如果不是父亲提醒了一句,差点儿出了笑话。”
这义子认得!红裳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声儿,还真让她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太爷都只能认下了俊杰这个干孙子,她还能说不认吗?古人所谓的一诺千金便是如此吧?
红裳实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诺千金是好事儿,但这一诺的麻烦却大了些。
不过,红裳却因此对俊杰有些了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咬住了赵一鸣的一句话便找上了门来,傍上了大树,这样的人长大了岂能是平庸之辈?
红裳把赵一鸣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随口问道:“俊杰姓什么?”义子有两种,有一种是认宗记入族谱的,这种义子几乎可以等同于亲子了;还有一种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这种义子的身份只在赵府一家人之间认可。
赵一鸣答道:“姓赵啊,他先时过继给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赵他还能姓什么?”照赵一鸣的话来说,红裳还是不明白赵俊杰倒底算哪一种义子。
不过,红裳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赵俊杰的事情,赵一鸣是个聪明人,红裳不想他误会自己。至于赵俊杰:此人如何,还要红裳自己查看以后做准儿,凤舞的话却不能当真的――她想来是巴不得自己同赵俊杰、赵子书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才好从中取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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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裳又想起凤舞说过的招赘,便闲话了几句后,似是随闲话一样问了一句:“夫君,你也该为女儿们的亲事儿操些心了。说起来,不只是舞儿年纪不小了呢,就连歌儿、音儿的年纪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别家姑娘挑走了。”
赵一鸣闻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几个女儿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买东西,这还有抢的吗?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儿,是要早些为女儿留意才对;只是你不需要为凤歌、凤音烦心,只为凤舞一个人挑一个好女婿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你来做主就好,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儿,我着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凤歌凤音看来都早早订了亲事,不然老太爷不会让一个庶长女来招婿。
而且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暗自好笑:他说得好听,还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红裳还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问了出来:“歌儿和音儿难不成已经订了亲事儿?不然,以她们的年龄来说,现在开始为她们物色人也可以了。”
赵一鸣点头,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叹:“是的,歌儿和音儿的亲事早就定了。她们还在胎中时,她们的娘亲就与她们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出世后发现是双生女,她们的另外一位姨娘又为自己的儿子求了亲,两家的聘礼等等一切都依礼完成了,所以,她们现在只是等着出阁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地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不同的意见,凤歌凤音的亲事绝非她们的良配:两姨亲呢,日后对凤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迟疑了一下后,红裳还是没有为凤歌凤音说什么——现在她如果对凤歌二人的亲事横加干涉,怕只会让赵一鸣多想而失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反正凤歌凤音还不到出阁地年龄,就算到了,再留她们一年也是常理儿,这个事情不着急的。
凤歌与凤音很聪明,而且并不像凤舞如此工于心计,红裳对她们印像极不错,不想看着两个如此好的姑娘一生不幸。
着话红裳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再提赵子书地事儿;其实红裳所想地不只是赵子书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兄弟没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爷在上房中没有提起。红裳这时也不好问赵一鸣。
赵一鸣与红裳两人各自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明儿要起一个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红裳起来便被侍书等人大大地妆扮了一番:虽然她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但却是第一次见赵家地长辈亲戚。所以还是要郑重一些。
赵府也挂上灯笼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地样子。
赵家地第一拨客人在红裳等人刚用过早饭便到了。赵安看到来人后一面使人报了进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爷与老太太亲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经使了人报给我们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府门前来了两辆车子。前头车上下来了一位精壮地老人。几个娘子正服侍一个半老地妇人下车。
老人与赵安说笑了几句,后面地车子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可是看那车子,绝不是什么行李物品车子,车上应该有人才对。
赵安心里虽然有些惊疑,却只是陪着老人说笑,没有多问一句话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终于赶了出来,红裳与赵一鸣也跟在他们身后——这是老太太的话让,让他们一起出来迎客人。
红裳心中很是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如此看重来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这客人也来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爷迎出门去笑道:“薛老弟居然亲自来了,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齐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给表姐夫、表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抢上前去扶着了他们,没有让他们行全礼:“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
薛老太爷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纪,我们也是姐夫姐姐的弟弟不是?这礼不可废啊。”
赵一鸣同红裳上前给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请安,不过红裳似乎感觉薛家的人对自己好似有些敌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敌意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让红裳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裳行完了礼随赵一鸣立到了一旁,等两对老人家叙完话后进府。红裳扫过门前的车马,对于那辆丫头环绕却没有一丝响动的车子,也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还有人同薛老太爷同来不成?如果同来地有人,也该在老太爷迎出来时下车才对啊。
红裳疑惑的又扫过了那辆车子,看到车旁的两三个俏丫头,
道是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红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么车里这个时候还不下来地人会是——?
红裳心下惊疑不定起来:莫非里面坐着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来道贺,带着自家地姑娘同来是什么道理?不会有这种事情的。红裳暗自好笑着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也许是个行动不便的人也不说定。
红裳打量那车子地同时,老太爷与薛老太爷又说笑两句,不过是夸奖赵一鸣出息了,赵家有福之类的话。
客套话说完后,薛老太太转头说道:“还不请你们小姐下车给长辈见礼?”
第二辆车子旁伺候的丫头闻言,上前打开了车帘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车。薛家姑娘头上戴着纱帽,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样貌。
薛姑娘下车后走了两步拜倒在地:“倩芊给姑丈、姑母请安。”
让红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车子上下来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红裳看到薛家姑娘后,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她看向了一旁的赵一鸣。
赵一鸣的脸上也有一丝尴尬——他早几日和老太爷的详谈中,已经得知了老太太为什么对红裳有不满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位薛家的姑娘。
红裳看到赵一鸣脸上的那丝尴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来怕不只是道贺这么简单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道贺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不过,红裳心里的疑惑更盛:她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家做妾吧?红裳心中也不太确定薛家的意思,转念间想到:难不成薛家想让赵一鸣休了自己?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错,想休妻怕也不那么容易呢。
在这个时代,被休可是对女子来说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寻了短见。就算她们不死,回了娘家也不比一个姨娘受待见多少。
老太太没有想到薛家姑娘也会来,她的脸上同样闪过了一丝尴尬。她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来说道:“芊芊也来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来了,正好在京里多玩耍几天。”
薛姑娘低着头答道:“一切但凭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势答应了下来!她的做法让赵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呆愣,她转头看向了老太爷,可是老太爷的眼睛却转开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烦,你自己去解决。
红裳听到薛小姐的话后,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来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吗?岂不是太失了他们薛家的体面?
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像赵一鸣这样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轻易休妻,对于他们的风绩名声来说,也是极为不好的。所以,红裳才认为薛家姑娘有意为妾——不过这也太丢他们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赵家为妾,那薛家老太爷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赵府是什么意思?红裳百思不解:绝不会是为了自己难堪——那薛家姑娘日后还嫁人不嫁了?
老太爷只是对着薛小姐点了点头,便相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进府。老太太携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辆车子,赵一鸣同红裳上了一辆车子。
车内,红裳脸色平静一言不发。赵一鸣看红裳如此平静,心里更像有个小猫在抓一样:他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样的感受——虽然他没有偷薛家的任何东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赵一鸣咳了咳道:“裳儿,有件事儿前两日就想同你说的,只是这两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赵一鸣稍稍一考虑,便决定同红裳明说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说出来,与他人口中说出来,对红裳来说有什么区别。
红裳转头看着赵一鸣微微一笑:“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会忘了的。”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脸红了三分:原本他不认为重要,因为薛家的亲事本就没有成,而且他与薛家的姑娘又没有见过面儿,过去了的事儿有什么着紧?与其说出来让红裳与母亲有了芥蒂,不如瞒着红裳的好。
赵一鸣认为如此做,红裳和他的母亲相处会更好一些。但今日却不同了:薛家姑娘来了!并且看那个意思,很有些要住几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的意思,他们似乎迁怒于红裳了,以红裳的玲珑心思,不难会猜想出什么来。不过红裳会猜到什么,赵一鸣就拿不准儿了。
放任红裳乱猜,不如自己明说的好,赵一鸣又咳了一下:“裳儿,当时为夫的确认为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记了。”
VIP卷 六十三章 红裳夫妻交心(求粉票!求推荐票!)
裳知道赵一鸣要说的事情一定与薛家有关,八成与娘有关。刚刚刺了赵一鸣一下,红裳知道不可以得寸进尺了,男人都是极好面子的——合适刺痛能让男人知道收敛,过度的疼痛只会让他们想到反击。
红裳对赵一鸣微微一笑:“夫君认为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记就忘记了;不论什么事情,如果夫君想说的话,那么妾身就洗耳恭听;如果夫君不想说,自有夫君不说的理由,妾身也绝不会追问或有怨言。”
赵一鸣闻言多看了一眼红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贤良,越发显得自己原来的想法自私。
赵一鸣说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话到嘴边儿还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说出口的几乎是一句不着边际儿的话,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和他要说的事儿沾边儿。
红裳听了一愣,不过还是非常“贤惠”的应答道:“嗯,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儿,夫君应该早些说,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会以大礼拜见两位老人家才是;夫君不说,倒让妾身有些失礼了。”
红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礼来说是应该早早说与红裳知道,并且第一次见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爷与老太太疏忽了,还是认为赵一鸣已经同红裳说过了,总之没有人对红裳提起此事。
红裳在心暗乐: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尴尬。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更是红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红裳了,虽然他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儿。
赵一鸣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儿才道:“今日来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这话依然不是正题儿,赵一鸣现在都要急出一身汗来了:那句话他每次到口边儿就不见了。
红裳点点头:“哦。这样啊。不过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间地感情不错。不然薛老太太也不会带了她来我们家。”
赵一鸣感觉自己额头上真得见了汗。他别过去了目光。轻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带薛姑娘来是另有用意才对。”
红裳还是一径儿地点头:“是有用意地。人家是来给我们道贺地。今日本就是我们府宴客地日子。
”
红裳是故意如此说地。那薛家明显是来找儿地。她为什么还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赵一鸣连连咳了好几声。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红裳地这句话呛到了。赵一鸣咳完后。也没有看红裳。飞快地说道:“母亲与薛老太太曾经议过我与薛姑娘地亲事儿。”
赵一鸣这一句话快的好似说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会再自他嘴中说出来一样;如果不是红裳一直认真在听,赵一鸣说得那么快,红裳就算是听漏了一个半个字也很正常。
红裳听了以后还真就愣住了,然后一霎间全部都明白了过来: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儿媳妇,却被自己给搅了。
红裳在心中轻叹:这门亲事我也愿意啊,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只能嫁到你们赵家,而且,我还不一样老老实实、安安份份的做你们赵家的儿媳妇?老太太,你啊,也就认了吧!
红裳现在就算知道赵一鸣原来有情投意和地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处境才能决定让不让那人进门儿——她要活下去,这是无奈的现实。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这事儿,红裳不想冒那个风险:女人在感情上是极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赵一鸣的其他女人。
红裳想到这里,把车帘子打开了一条缝儿,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辆子,然后红裳故意轻轻的长叹了一声放下了车帘子,转头看向赵一鸣说道:“后来呢?”
红裳只说了三个字,她没有表示出生气或是委屈,也没有向赵一鸣抱怨老太太什么。因为红裳知道说这些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赵一鸣心生不满:哪怕是一丝丝的不满,只要日后应了景儿,就会让他们夫妻生出嫌隙——红裳不想她与赵一鸣之间太过疏远,虽然她也不想同赵一鸣太过亲近。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提,不过也要赵一鸣知道自己心中地委屈才可以,所以红裳才会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赵一鸣一定会明白红裳这么做的意思,何况红裳还长叹了一声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红裳,发现她还是那样平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儿: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会让他失望。
赵一鸣知道,以红裳的聪慧,现在她一定明白她进府之后老太太为什么一直为难她了,虽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却一句抱怨也没有,这让赵一鸣很满意,并且有些感动。
赵一鸣一下子想起了红裳进赵府时,曾对自己说过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话来:幸亏红裳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
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会受不了吧?赵一鸣对地那番婆媳言论,在心底开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过,红裳如果真得说几句有关于老太太的什么话儿,赵一鸣虽然现在回不上什么话来,但是他也绝不愿意听红裳说他母亲的短处——赵一鸣可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孝,对于他来说,那可是根植于骨子里地。
最大的心事儿说出来了,赵一鸣说话便俐落多了:“后来?后来我们就在南边儿成亲了,母亲和薛家议地亲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儿说话,当日也不过只是提了提,并没有正式的请媒人什么地,的确也没有什么地。嘿嘿。”说到最后,赵一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两声儿。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必须的,不能让赵一鸣认为她对此事儿一点心结也没有——只有赵一鸣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旧,待老太太也并无半分不同,赵一鸣才会有惊讶,也才会生出怜惜。
红裳终于开口说道:“夫君现在说极有道理。而且,人家来给我们道贺,一片好意,俗语有言过门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时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就是议过亲事罢了,夫君原来也当这个是大事儿?”
红裳的话在静默了一会才说出来,给赵一鸣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如果红裳一开始就表现地一点也不在意,那么赵一鸣也就不会认为是什么大事儿,至于红裳的委屈自然也就会被赵一鸣所忽略。
赵一鸣闻言注视着红裳,轻轻说道:“裳儿,我能娶到你为妻,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红裳脸上一红,轻轻别开头去:“夫君这个时候说什么疯话?前面车子还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让人笑话去。”
红裳的话中,薛家已经成了外人。不过赵一鸣并没有在意,他也把薛家当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经六七年没有见去过“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后,同赵家的来往也稀少了很多,就连赵一鸣平常地请安信,薛家都没有回。
后来听到老太爷说薛家要同自己议亲事时,赵一鸣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家什么时候如此关心起凤歌凤音来了呢?六七年前,凤歌二人还小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见薛家来关心,现在她们长大了倒关心了?
赵一鸣没有了心头的石头,心思一下便灵活起来,他当然听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对啊,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今儿可是他和红裳的大日子,全部来客一视同仁——都是来祝贺的!
以不变应万变,好法子啊。赵一鸣心中叹道,伸手抓住了红裳的小手:对,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就装傻,薛家就算有什么法子也不好使了。
红裳轻轻一挣没有挣脱,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赵一鸣轻轻摇头:“在车上怕什么,下了车我自然不会如此造次。裳儿,你知道不知道,当你脸红的时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欢,这一句话赵一鸣在心中说的,他还不太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口来。
红裳地脸更红了三分,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赵一鸣握着红裳的手过了一时轻轻说道:“裳儿,对不起。”
红裳明白,这是赵一鸣在代她母亲向她道歉。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当。”随即红裳的声音低了下去,听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说原也没有什么,我既然进了赵家的门,便是赵家的媳妇,孝敬长辈本是应当应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赵一鸣原没有担心红裳日后会不好孝敬老太爷老太太的意思,红裳如此一说,赵一鸣心中更是不好过:赵家现今当家的人不是他赵一鸣夫妻,是老太爷与老太太,哪里是红裳会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担心的应该是老太太会不会继续为难红裳才对吧?
想到这里赵一鸣的脸上一红,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能对母亲生出如此不孝地念头来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只有承受、感恩才是对的。
不过,赵一鸣毕竟不是那种除了礼法什么也不想的卫道士,也不是死读书地书呆子,他心中对于母亲还是有了看法——这便是红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赵一鸣会为她与父母争个脸红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赵一鸣如果这样做了他的官儿也就做到头了!红裳只求赵一鸣明白他母亲地心思就足够了:很多事情虽然明着做不可以,但暗中却可以的;而且,红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赵府中真得无她容身之处,有赵一鸣地支持,他们夫妻还可以远走高飞——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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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四章 两个老太太的心思
一鸣放下了心头所想,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会儿又道:“日后,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会再让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赵一鸣说此话不是心不诚,而是因为他心很诚:在这个时代,是父叫儿死,儿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让红裳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里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驳、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规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为,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儿媳有多不顺眼,他们行事也不会太过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爱面子,虐待儿媳这种事儿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这些道理不只是赵一鸣明白,红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现在还能坐得住并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这个妻位却也是谁也动不得的——休妻?只凭赵一鸣的现任实缺官职,老太爷就会第一个坚决反对。只要她是赵家的长媳,那么老太太就算为难她,也会有个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爷会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会让老太太不敢太过份。
红裳知道赵一鸣说句话的用心与诚意,她轻轻点头:“妾身谢谢夫君的厚爱。”
赵一鸣摇头轻轻一叹:“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赵一鸣还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红裳的明理与大度让赵一鸣心折。
红裳抬头看着赵一鸣:“夫妻一体,夫君因何要言谢?”红裳就是要让赵一鸣记住:夫妻一体,要不离不弃,要互相信任。
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半年来,都在观察着对方,都在试探着对方可以让自己信任多少;而赵一鸣也正在慢慢地忽视红裳的年龄,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来敬重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一愣,然后重重一握红裳的小手:“裳儿说得有理,夫妻一体,对,夫妻就是一体!不过,话说回来,裳儿你又为什么总要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应对我呢?”
红裳脸上又红了起来,她的娇嗔还没有说出口,车子停下不动——到上房了。
赵一鸣下车后。本想扶红裳下车。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边儿。赵一鸣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红裳。不过他没有过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儿呢。人家是未出阁地姑娘。他不过去才是守礼呢。
红裳下了车子后。随在赵一鸣身后进了上房。众人又一次重新见过了礼才坐下。红裳依然没有大礼拜薛家地老太爷和老太太:因为赵一鸣只是见了常礼。
薛家地老太爷与老太太却没有因为赵一鸣地失礼。而有什么不快地神色。反倒一个劲儿地夸奖赵一鸣。老太爷地话不多。他只是客气地应对着。
倒是老太太一会儿便和薛老太太说得热乎起来。
红裳冷眼旁观。自然看出来薛老太太是尽力奉承巴结老太太。什么话儿都是顺着老太太地意儿去说。两个人能不越说越近乎吗?
红裳已经使了人去请姑娘们过来。毕竟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是凤歌凤音地外祖。于情于理凤歌二人都应该过来请个安地。
而且,薛家姑娘也应该有个待得地方儿,上房这里,不是她一个未出阁地娘应该呆得地方:赵一鸣在座,按礼她是应该回避的。
不一会儿,凤舞四个人就结伴来了,上前给众人见过了礼。红裳看凤歌凤音对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并不亲热,而薛家的老太太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看到外孙女儿的高兴样儿,可是红裳还是看出来她其实没有见过两位姑娘几面才对。
红裳心下有些疑问:如此看薛家这几看同赵家走动的并不勤才对,却又为何一定要再嫁个女儿入赵家呢?心疼外甥女儿?那早该六七年前就说亲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凤舞四个人又同薛家姑娘见了礼:薛家姑娘虽然年岁与凤舞相当,但辈份却比赵家地四位姑娘大了一辈。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道:“据午时还早着呢,舞儿,你们四人带你们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爷对于薛家姑娘跟着道贺一事儿,心中有几分满: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做与礼不合。
凤舞四人答应了一声儿,凤歌二人地目光还瞟向了红裳这边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红裳对着凤歌二人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们有事儿可以去找自己。
红裳又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纱帽现在已经除了下来,长得地确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娴静的很,自见过了礼坐下来,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很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对红裳如此直视自家的姑发,似乎有些不满。不过红裳权当没有看到:因为老太爷与赵一鸣都发现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没有一个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爷似乎还有些鼓励似的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们薛家都把姑娘带到我们赵家来了,那就是让赵家人看得呗;我作为赵家的长媳多看几眼是很正常的,不让看?不让看你不要把姑娘带来啊。
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没有想到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似的:他们瞪了她好几眼了,可是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起身福了一福
谢姑丈关爱。”
薛老太太借机说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儿好好说说话吧,成日里都是担心、想念她们,如今见着了你正可以遂了心愿。”
薛姑娘面上一红,福了一福后便和凤舞四个人走了。
红裳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知道薛老太太巴结了老太太半晌儿,真正地目的就要露出来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话,红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纪与凤舞相当,就算是大些,也不过就大个一二岁的样子,而且薛姑娘看到凤歌、凤音时与看到凤舞时的神情一样,哪里有担心想念凤歌二人的样儿?这话说得如此牵强,怕是个话头吧?
不出红裳所料,薛老太太看着薛姑娘走了,转过头来便笑道:“我们芊芊啊,心里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这两个外甥女儿了。日日都在家中念叨,没一日放下的。”
赵一鸣与老太爷地眉头都轻轻皱了一皱,不过都低下头去吃茶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得几乎要笑出来:真是被自己料对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地老太爷就不管管她?想到这里,红裳看向薛老太爷,发现人家老爷子正吃茶吃得专心着呢。红裳心中一叹: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备而来啊。
老太太应道:“是吗?看芊芊年纪不大,又没有见凤歌二人,居然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薛老太太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当初芊芊可是极得她姐姐的照顾,对她姐姐的感情极为深厚,她姐姐这一去,她怎么能不挂心她那两个外甥女儿呢。”
老太爷与赵一鸣地被薛老太太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赵一鸣地原配是薛家的长女,嫁入赵家的时候,现今的薛姑娘也就刚刚有一岁的光景吧?她会记得什么?还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地说实在是牵强的过份,就算老太爷都没有忍住把口里地茶喷了一地。
不过,薛家人的修养看来是赵家人拍马也赶不上地,老太爷与赵一鸣咳了半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脸都没有红一下,还都急急问道:“姐夫和一鸣不是着凉了吧?现今这天儿一早一晚的还冷着呢,可要注意些。”
红裳听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赵一鸣看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又移开了眼神:薛老太太地意图太明显了,就算是赵一鸣与红裳二人都想装假,不想对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图;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了说。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还顺利吗?虽然说不算远,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话题带开了,她也听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现在红裳已经是赵家的儿媳妇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再提原来的亲事还有什么意思——他们赵家是绝不会休妻的,儿子们的名声儿岂能不要。
事关儿子们的前途时,老太太是绝不会犯糊涂的。
红裳一听老太太的话,先有些惊讶,随后便明白了:老太太还不糊涂,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路上还顺利,本就不远,根本不用赶的。可是我们芊芊啊,因为记挂着她的外甥女儿,非让我们早早上路不可,这不一大早就赶到了府里。”
薛老太太居然把话题又带了回来!
红裳看两个老太太斗心眼儿,心里那个乐啊:一个不想说,一个非要说,都不想破了脸面,真不是一般儿的热闹。
红裳正乐着呢,外头的丫头来报:“回老太爷、老太太,前头的客人们到了,少爷与两位侄少爷都到前面去多时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来越尊贵了,总管想请老爷到前面去。”
赵一鸣一听立时站了起来:“父亲,我到前面去照应一下。”
那丫头的话没有说完,被赵一鸣打断后愣了一下,继续说道:“女眷们也到了,闹着要见夫人,赵安娘子想问一问,夫人什么时候过去?”
赵太爷点了点头,红裳这才起身对厅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应客人了。
红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薛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把女儿嫁入赵家,但自己的妻位却是牢不可动的,那就随她闹去好了。
至于做妾?红裳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丢得起那个脸,那也要看老太爷是不是会同意。不过,此事好似红裳不能做主。红裳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自己的命运总是掌在别人的手中,总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才可以。
如果今日赵府是她红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极好的招待,高接远迎着他们,不过也一定会被红裳早早的打发他们回去——薛家想在赵家做客?门儿都没有啊!
但是,现今做主的人却不是红裳,这里有就有了变数,就有红裳拿不准的因素。
红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车走了。
车子行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红裳诧异起来:“侍书,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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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五章 想借住几个月可否?(为粉票15张加更)
裳问完话侧耳一听,车子外面有人在同侍书说话,好子的声气儿。
侍书同人正说着话,听到红裳的问话便回道:“遇到了我们府的侄少爷,侄少爷说还没有正式拜见过夫人,想给夫人请个安。”
红裳一听便知道是赵一鸣另外的一个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开车帘子也没有下车,看向车下的那男子。红裳正想开口说话,那男了看到车帘子打开了,已经拜了下去:“侄儿子平给婶娘请安!”
红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今儿事多,倒是要多多劳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带笑,双目下垂躬身道:“婶娘即说是一家人,侄儿为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应当应份的事儿,哪里当得起婶娘劳累二字?能为叔叔和婶娘分得一两分的忧劳,便是侄儿的孝心了。”
又是一个口角伶俐的人儿,红裳一面打量着赵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吗?今日太忙乱,过了这几日让你叔叔叫你们三兄弟一起到我们院子里耍耍吃酒。”
赵子平一躬到底:“谢婶娘赐酒,侄儿厚颜他日去领。”又一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红裳心中暗叹,今儿还真是有些邪门,怎么人人都这么会顺竿爬呢——前面有一个薛姑娘,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赵子平。
不过红裳是有意要请赵子平他们的,当然以赵一鸣地名义,她打算要好好了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个屏风,也比只听凤舞说得那些话要来得可信的多吧?
红裳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什么要谢的,你们叔叔常常念叼你们兄弟几个,前几日就说等你们自外面回来,要叫你们到我们院里耍耍;你们叔叔说,一来呢要谢谢你们这六七年来替我们在老太爷、老太太跟前尽孝;二来呢还要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奔波劳碌;三来呢你们叔叔说极想你们了,想找你们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儿说让你们兄弟过去,也过是借你们叔叔的意思行自己个人情罢了。”
着红裳自己先笑了起来,赵子平笑着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关爱,但婶娘关爱我们小辈们地心,侄儿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样还是要谢谢婶娘才行。”
红裳笑意都要自脸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过也不过是凑一起吃杯酒地事情。也当回子事儿谢来谢去地。不说了。这个时候前面正忙吧?赵安把你叔叔都请走了。我也被赵安地娘子请去照顾女客们呢。”
赵子平倒是一个很知机地人。闻言立时答道:“侄儿也是领着差地。婶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儿再上门与叔叔、婶娘请安。”
红裳点点头。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这也要赶过去。改日得了闲。你们兄弟几人一起过来耍就是了。”
赵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儿遵命。侄儿送婶娘。婶娘慢走。
”
红裳一笑没有答话。把手收回帘子落了下来。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车子上地小窗看到赵子平并没有在车子动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个非常知礼、守礼地人。
红裳坐好后,脸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赵子平应该不会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儿是特意来见自己地。此事看起来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细想便可以知道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红裳并不容易了。
红裳眯着眼睛细细思索着:赵子平要刚刚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自老太太那里出来,自己又回去哪里,会走哪一条路,他又应该领个什么差事正巧能在这个时间、这条路上与自己相遇。
嗯,也许他没有差事儿,不过随口说的一句应付的话?红裳转念间便知道赵子平所说应该是真的:他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小事儿说谎,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儿,明日自己就会知,他既然特意来路上拜见自己,就不会一见面就给自己留个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红裳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面:嗯,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呢。红裳的心思又转到了赵子平的身上:他为什么要特意来见自己呢?是因为昨日赵俊杰与赵子平都见了过自己,他不能落于人后太多?还是他急于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见自己的最终目地又是什么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计赵府的家业吗?
思索间,红裳的车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厅中。红裳便抛开了赵子平的事情,去应付那些客人了。接下来倒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薛家母女直到开席才由老太太陪着过来。
女眷们也不过是和红裳开个玩笑,逗个笑话什么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便过去了。
倒是赵一鸣回房回得极晚,他明显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经醉得东倒西歪。
次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到老太太屋里请安时,薛家的人自然还在坐,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红裳心里更加确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儿嫁到赵家来,只是他们把女儿带到了赵府,就算日后薛姑娘入了赵家的门儿,他们地做法也让女儿落一辈子的话柄儿给人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红裳回房后,姨娘们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床上养伤下不了地儿。红裳依旧还是打发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她还真是受不了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
侍书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走到红裳身边儿说道:“夫人,昨日侄少爷着人送了礼物过来,奴婢收下后清点了一下已经收了起来。不过,礼—,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红裳没有在意:“都送了些什么东西?他说是什么粗鄙之物地。”当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红裳当然明白。
侍书道:“一共三样儿,上等的燕窝,上等地冰片儿,还有成形的人参。”
红裳听了以后放下手中地帐册:“各有多少?”
侍书道:“人参是两枝,那两样都是一大包,少说也有少半斤的样儿。”
红裳沉吟了一下:“这礼太重了!侍书,那些东西你已经拆开归入我们的东西里了?”
侍书摇头:“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所以奴婢都单放着呢,东西都还是原包儿。”
红裳点头:“侍书,你做得好极了;日后再有这样的重礼或是你不认识的东西,千万要另外放一处,等我回来看过再说。”
侍书笑道:“夫人不说,奴婢也是知道的。”
红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嘱咐一句罢了。这些东西等你们老爷过了目,看他是什么意思再说吧。”
侍书想了想道:“人参也就罢了,只是那冰片儿与燕窝,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爷——,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夫人吧?”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儿,忽然笑着说道:“嗯,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来求我把你许他做小的,我这里正想问问你的意思呢。”
侍书的脸一下子红了,恼得啐了一口道:“哪个给他做小,让他做梦去吧!”侍书一羞恼,连侄少爷也不叫了。啐完后侍书转身走了,她怕红裳再说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话来。
红裳笑着看侍书走了以后,才转回头来继续看帐册。可是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侍书说得对,那冰片儿与燕窝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么用意呢?
只想了一会儿红裳就笑了起来:自己居然也钻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经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礼,有什么要求还能不自己来说?自己在这里猜个什么劲儿呢,只要安稳的等着就好。
薛老太爷正在同老太爷说话,他满面的忧色道:“儿子写信来说病得极重,我们要赶快启程去南边儿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儿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们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个女孩儿,我们又没有几个得力的人,这一去如此远,我们身边儿不得不带几个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们的心头病。”
老太爷咳了一下道:“嗯,话虽然如此,不过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们都走了府中无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叹道:“本来我们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个下人多嘴儿把我们要到南边去的事儿说了出去,现今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围转来转去,虽说府中有许多的人当不会有什么事儿,可是我们走了以后,这些人总在我们府周围出没,对芊芊的名声不大好啊。”
薛老太爷不等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什么,立时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里我们再没有亲戚,只能厚脸来求你们了,望你们可以容芊芊暂住些时日可好?如此我们老俩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儿子。”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说得事儿虽然也能说得过去,但怎么听着都有些牵强,只是薛老太爷一礼到底,让他回绝却也不好开口。
老太爷只能站起来扶住了薛老太爷:“有事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呢?”老太爷先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话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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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六章 裳儿知道了吗?(泪奔求票,推荐、粉票!)
太太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么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现如今把个大姑娘扔我们家,这算怎么回事儿?还打算把芊芊嫁给一鸣吗?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当然是儿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后必定会纠缠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这才慢腾腾的说道:“怎么说也是亲戚,能帮的怎么会不帮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还是留在你们府里的好——你们一走,家中没有个主子怎么能行?我三不五时的常过去走动走动,实在不行我在你们府上小住上几日,这样有个几次,想来也就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爷,看自家表弟脸上的神情,是明显不同意的自己的说法,便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更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你们自管去你们的,京里的事儿就由姐姐来处置好了。老爷,明儿使个贴子到衙门去说一声儿,再送上些银子,让官差们在表弟府周围多转上几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出来,姐姐都会一一为你们打点好的。”
老太爷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他的头还没有点下,薛老太太那里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姐姐啊,我们芊芊先前同你们一鸣议过婚的事儿已经传了出去,本来已经与她名声有碍,连说几门亲事儿都没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们府周围去,虽然能赶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走了岂不是更要胡说八道了吗?到时万一再传个什么风声儿出去,让芊芊还怎么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们薛家还能有名声吗?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薛老太太拖着长声地连哭带说,真是来了个声情并茂,说得煞有介事一样。
老太太的脸色立时有些难看起来,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不过眼中已经有些恼意儿了:只听薛老太太这话儿,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绝送不回去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看薛老太太的话说完了,正要开口时,薛老太爷却一下子站起来,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后反手又是一下子,边打边骂:“你在做什么!我们这是在姐姐家呢,我们芊芊就是有什么不妥,又关姐姐什么事儿?你给我闭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胡乱攀扯、丢人现眼。”
薛老太爷骂着,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脸上已经起了两个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厉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这人,我跟他一辈子落了什么好儿?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没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啊,你一个人在南边儿,病成那个样儿没有人管可怎么办啊——”
老太爷无法再坐着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爷;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厅里一时间倒真是热闹起来了。
赵家还真没有看到过偌大年纪的人演练全武行,还打得是自家的妻子,这种热闹岂能没有人看?屋外的仆从们虽然没有什么声息,可是却已经比平日里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着。
老太爷与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总算把薛老太爷劝住了。让他坐了下来;接着又把薛老太太哄转。她地脸上也有了笑意儿。不过。却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表弟!
经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千不愿万不愿。也只能让薛家地姑娘住进府来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时就哭。薛家老太爷地眼立马就瞪起来。巴掌就高高举起。这么闹上了两次。老太爷与老太太只得答应了。
其实老太爷也想拍桌子骂人。赶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脸后亲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赵家地大门儿口一哭。那赵家在京里还能做人吗?亲戚间居然这点儿忙都不帮?赵家地人非得让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又赶上赵一鸣刚刚叙完了职。正在家中等升迁地消息。这个时候有人在赵家门口一闹。不要说升官儿了。会不会官降一级都难说。
老太爷心中长叹了一声儿:怕就是住进来时容易。想再让人家走就不那么容易了!老太爷是压根儿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话头儿。
老太太
是有三分恼意儿,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说什么娘家人的台,只好咬咬牙把一口闷气咽了下去。
赵一鸣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几个月时,他愣了一会儿问道:“可使人告诉裳儿了没有?”红裳知道了会怎么想?赵一鸣开始揉头:为什么他只要一见薛家地人,头就一定会痛上一痛呢?
原来因为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没有办法,现如今已经六七年不走动了,为什么一见就让他头疼得比原来还要痛得厉害很多?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太,心里虽然有几分怨言,可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长叹了一声儿:这也怨不得母亲,虽然薛家两个老人不怎么样儿,但自己原来那个妻子却是极为贤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会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心思,想再次结亲吧?
只是薛家岂是那么好沾惹的?赵一鸣又叹了一口气,忽然间想起:自己为了原来妻子地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从来没有对父母提过,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赵一鸣苦笑起来。
没有与薛家结成亲家之前,赵家与薛家也不过是平常的交情,对于薛家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不过看薛老太爷说话做事,大体上还不错——哪里能让人想到,薛家人背着世人还有另外一面儿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本不想让薛姑娘住进来,怕是日后——,只是今日的事情我与母亲都不好推脱,不得不答应下来。媳妇那里,因为心烦所以一时倒忘了使个人去说一声儿。”
老太太瞪了一眼儿子:“你表妹住进府里,我是很不情愿。但你用得着如此担心你那个小妻子的反应吗?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儿,拿出些出息来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赵一鸣一愣,然后看了看老太爷才道:“母亲,我哪里是怕裳儿,只是薛姑娘的事儿前因后果在这里摆着,裳儿那里不说一声儿就是儿子有所理亏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来,怎么也要知会裳儿给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爷点头:“一鸣说的在理,是应该同你媳妇好好说一说,也不用隐瞒她什么,这件事儿也没有好瞒的。”
老太太皱着眉头不同意:“多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出来不怕她对芊芊使脸子吗?到时表弟他们回来,芊芊一说我们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太爷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个什么表弟!此事你认为能瞒得住吗?你那个表弟让他女儿住进我们府里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到时候让媳妇听到什么一言半语后,再问到我们脸上,让我们怎么答?到时才真是我们的老脸没处搁呢!”
老太太被老太爷说得有些挂不住脸,她本不想惹老太爷着恼,可是又感觉在儿子和满屋子丫头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说了句:“问到我们脸上?她敢?!”
老太爷一拍桌子:“越说你还越糊涂了是不是?你儿子刚刚回京叙了职,正在等差事儿的时候,如果我们府里传了什么长媳受气、议亲不成的姑娘给了长媳难堪等话出去,你儿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说,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脸红了起来,吱唔道:“我只说是媳妇不敢来问,也没有说其他,您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老太爷气得站了起来:“媳妇如果不敢来问,我们赵家上下几百个仆从,你认为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到时候满京城如果不传你老太太想换新儿媳妇的话才怪!到时候,你认为你儿子还有什么前途吗?”
老太太张了张嘴,看老太爷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赵一鸣自老太爷生气,便站了起来侍立一旁,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他的父母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做儿子的早已经习空见惯——自己的母亲很多时候做得事情都不对,只是身为人子不能说罢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低头吃茶不说话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鸣,你同媳妇儿说吧,把事情都说清楚,只是,我们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赵一鸣欠身答应了下来,又哄着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了一阵子话,看他们脸上没有了怒意这才告退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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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饭?(为粉票三十加更)
一鸣出了上房后,看向一旁不远的客房院子:薛家人。赵一鸣咬了咬牙:想来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因他们和母亲生气,所以才躲到房里,用午饭没有过来这边吧?
赵一鸣想到这里,又招手叫过来一个丫头道:“你们去给老太爷老太太摆饭吧,让言梅几人哄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多用些。”
赵一鸣吩咐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车子走了。
红裳在屋里刚用完了午饭,便听到丫头叫老爷的声音,抬头看到赵一鸣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些气恼之色,便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可用过午饭了?我还以为老爷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红裳没有问赵一鸣是不是同人生气了——她知道赵一鸣是在上房那边儿过来,这样的话儿还是不说的好。
赵一鸣走到桌前看了看饭菜道:“我还没有用午饭呢,不过,你也用得多啊,一个人用饭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现在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儿,千万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红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后吩咐侍书道:“快让我们小厨房做两个你们老爷喜爱的菜色上来,这个时候去大厨房叫饭,还不如我们小厨房里做得快呢;都这个时辰了,不要让你们老爷饿坏了。”
侍书答应着就要出去,赵一鸣却把侍书叫了回来:“不用再去重新做了,这些饭菜都没有怎么动过,又只是夫人一个人用的,我就用这些好了。再说我也实在是有些饿了,等不得。裳儿,你刚刚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为夫用些可好?”
赵一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说薛姑娘的事儿才好,所以他决定先用过了饭再说——也许吃饱了就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也不一定。
红裳观赵一鸣的神色,知道他不是为了用饭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说。赵一鸣不说,红裳也会主动问——赵一鸣一进门的时候面有恼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红裳坐在赵一鸣地身旁。轻声细语地同赵一鸣说着话。她不过是像征性地动动筷子陪着赵一鸣罢了。她已经吃饱了。哪里还真能吃下多少东西?
红裳故意拣些有趣好笑地事儿说给赵一鸣听。到用完了饭时。赵一鸣地脸上已经满是笑意儿。赵一鸣也知道红裳是在逗自己开心。不过他吃得很饱了。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但一样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赵一鸣漱口净手后拉着红裳坐到一旁:“裳儿。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肠刮肚地找话儿逗我开心。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气恼罢了。倒累你为我担心。
”
红裳笑了起来:“妾身还真再找不到什么好笑地事儿了。夫君心情好了就。不过夫妻之间。说什么担心不担心地?妾身就怕你心里有气儿用饭会积住食儿。对身体不好。”
红裳只是拣着关心赵一鸣地话儿说。就是绝不口不问赵一鸣为什么会不高兴。
赵一鸣看红裳似乎不会主动问起他着恼的事情,只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说了出来:“我刚刚是在上房那边生了些气,饭也没有吃便过来你这边儿了。”
红裳听到以后面露急色说道:“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就算是有什么话儿说得深了浅了,你也不该恼成这个样子;你这样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让老太爷与老太太心里更不好受吗?快走,我们一起去给老太爷老太太陪个不是去。”
红裳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赵一鸣一把拉住了红裳:“裳儿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是因为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气。为夫的怎么可能会同老太爷、老太太使性子呢。”
红裳当然知道赵一鸣不是在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在听到赵一鸣说出缘由来后,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薛家?他们做了什么会让赵一鸣如此气恼?
此事红裳知道必须要仔细应对才可以,薛家地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钉呢。
红裳抬头看向赵一鸣:“薛家的事情让夫君生气?只是不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呢?还是——,还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赵一鸣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们一家人啊,不明礼至极,让人着恼啊。”
红裳也就听明白了:“是为了薛家姑娘地事情,嗯,难不成他们要让你纳薛家姑娘为妾?不过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做小?”
就算他们有意让他们女儿做小,红裳也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堵得他们不好意思让他们姑娘来赵家做妾!
红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这样才好同赵一鸣好好谈一谈。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接连咳了几声儿:自己的妻子还
慧啊。他看了一眼红裳才道:“应该不会让他们家吧?再说,他们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完赵一鸣还对着红裳笑了一笑。
红裳轻轻点头:“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会让他们家地姑娘做妾,除非他们家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必须要借助我们赵家的力量,但又以表亲的关系所借得力量不足,才会想要亲上加亲。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么好的一位地姑娘。
”
红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说了出来——赵家如此急着嫁女入赵家,不可能没有目地;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了解的到,红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法子证实府外地事情。
再者,红裳也想看看赵一鸣真正的心意:毕竟这个男人可是纳了不少地妾,也许他不在意再多纳一房?且在赵家无嗣的情形下,老太爷与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纳几房妾吧?
赵一鸣用手指点了一下红裳的头:“还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么不说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有什么可委屈地?那可是花一样的姑娘呢。”
赵一鸣捏了一下红裳的鼻子:“有妻万事足矣,什么花不花的,我可都没有看到。”然后顿了一顿又道:“裳儿刚刚所说倒要去打听一下,如果赵府真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替他们解决了,省得他们来夹缠不清。”
红裳没有答话,她只是一笑,取了侍书手上的茶递给了赵一鸣:赵一鸣地话中有话啊,什么叫做夹缠不清?不过此话红裳不问,她知道赵一鸣一定会说的。
而且听赵一鸣的意思,原来他在京中的时候,没有少替薛家打点事情似的——这个例子不可以再开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红裳想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让赵一鸣误会了自己才好。
话到这里,红裳决意不再问赵一鸣什么了:如果她问,赵一鸣就会答得简单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对妻子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要想知道事情地详情,就不要总是追问,让男人自己说最好。这个道理,红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知道了。
赵一鸣看红裳的意思是不会开口问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后说道:“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儿子。”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赵一鸣又开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说起了,这似乎是赵一鸣的一种习惯。
赵一鸣看红裳一副认真听地样子,只好继续说道:“他们担心他们家姑娘独自一个人留在府中,于她的闺誉不好。”
红裳还是点点头,虽然她看向赵一鸣时眼中露出了疑问之色:留在府中有什么闺誉不好的?但红裳却没有开口问出来。
赵一鸣无奈的一口气说了下去:“据薛家的人说,他们府周围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常转来转去,所以薛老太爷的意思,想让他们姑娘在我们家住一段日子,等他们自南边儿探儿子回来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这借口实在不怎么高明呵,红裳在心中一叹:不过看来是一心要把他们家地姑娘留在赵府了,只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红裳心中一动:他们想让他们姑娘和赵一鸣来个生米煮成了熟饭?红裳连忙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可是封建社会,他们薛家就算有什么事儿再着急,也不会让他们女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那么,他们让他们姑娘住进赵家,所图为何呢?红裳思量起来。
赵一鸣说完话就一直看着红裳没有再说下去。红裳明白赵一鸣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假装不明白赵一鸣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一鸣闻方一愣,然后无奈的笑道:“裳儿,不要再调皮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能让我一个人这么自说自话吧?”
红裳满脸的惊奇:“我一直在听夫君说话啊,因为夫君一直没有说完,所以妾身也没有开口打断夫君啊。”
想让他们姑娘住到赵府?怕是住进来就不想走了吧?红裳想到这里很想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是答应了,不过她依然不开口主动问赵一鸣,她要等赵一鸣自己说出来。
赵一鸣听了红裳地话,看看她道:“裳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红裳随意反问了一句道:“我生什么气啊?”红裳把这句话说得无心无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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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六十八章 不让你纳妾行不?
一鸣被问倒了,他咳了一声儿道:“老太爷与老太姑娘住到我们家,不想那薛老太太哭闹了起来,而薛老太爷还打了她。最后,老太爷与老太太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
赵一鸣故意把事情说得极为简单:看裳儿这次问是不问。
红裳点了点头:“哦,也就是说,要赶紧让人收拾个院子给薛家姑娘住是不是?”红裳想了想,无视赵一鸣有些呆愣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看,让薛姑娘和我们家的四位姑娘住在一起最好,虽然辈份儿上是差了一些,不过她们年纪相当,应该能说得来。”
赵一鸣看红裳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急忙拦住她道:“裳儿,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红裳有些愕然的看向赵一鸣:“夫君没有说完吗?”
赵一鸣咳了几声:“以裳儿的聪慧,不想问问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会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吗?”
红裳轻轻弹了一下指甲,轻声细语的道:“夫君谬赞,妾身哪里有什么聪慧?不过老太爷与老太太为什么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妾身倒还是知道一二的。”
“夫君刚刚叙完了职,正在等着领差事儿,是升还是平调,又会得个什么差儿,目前虽然不知道,但却应该错不了哪去。但是——,这个时候薛家如果在我们府中里大闹一场,那对夫君的影响实在是不小。”
红裳说到这里轻轻一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再不想让薛姑娘住进府中,也是不好回绝了。薛家的两个老人家,唉,实在是有些太能胡闹了,所以老太爷不得不答应他们吧。”
红裳不在上房。居然说得与上房发生地事情八九分相符。让赵一鸣又小小惊讶了一番:自己是不是依然小看了自己地妻子呢?
红裳要在赵府大展拳脚。除了要让赵一鸣信得她地为人。还要赵一鸣放心她地心计与手段才可以。所以红裳这一次没有在赵一鸣地面前藏拙。
赵一鸣点头:“嗯。裳儿所言不差!我不会是娶到了一位女中诸葛吧?”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又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以己之心推老太爷与老太太所想罢了。妾身想。只要是夫君地亲人。都不会想看到夫君前程受阻。所以才会知道老太爷与老太太地想法。”
赵一鸣又伸手要捏红裳地鼻子。这一次却被红裳躲开了:“夫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总捏人家鼻子做什么?”
赵一鸣大笑:“人家?人家地事儿管我们裳儿什么事儿啊?”
红裳狠狠嗔了一眼赵一鸣:“夫君,你感觉薛家的人如此大吵大闹的让他们姑娘住了下来,只为了能放心去南边儿探子吗?”
赵一鸣收了笑意,一叹:“有些事情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容易让仆从们听去当了笑谈;裳儿放心,不管他人怎么想,为夫是不会做他想的。”
红裳点了点头:“夫君既然如此说,妾身也请夫君放心,妾身必不会让表姑娘有什么难堪的,绝不会错待了她半分。”
红裳不待赵一鸣嘱咐就把话说了出来,因为她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答应了薛家地请求,但却没有使人来告知自己,却让赵一鸣亲自来同自己说,就是为了让赵一鸣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再嘱咐自己不能给人家薛家的姑娘脸子看。
这种事儿不用等赵一鸣说,由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是更好?什么事儿不能说,什么事儿一定要由自己来说,红裳分得很清楚。
赵一鸣忍不住抚掌:“嗯,裳儿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们家裳儿可是女中宰相,怎么可能会同人家计较此许小事儿。”
红裳这时却正色说道:“夫君认为这是小事吗?可是对于妾身来说却是大事儿了。妾身岂能不担心夫君会看到新人,而忘了我这个旧人呢?再者,薛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当真进了我们家的门儿,我们府里怕是——,唉——!”
红裳没有把话挑明儿,只是以一声长叹代替了后面的话儿——因为涉及到了老太太,所以还是像赵一鸣所说,心里明白就好,就不必说出来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认真看着她:“你不喜欢为夫再纳妾?”
红裳想了想:自己怕是要与赵一鸣绑在一起一辈子,自己的底线还是让他清楚的好——不然两个人如何能相守相伴一生呢?红裳想到这里拿定了主意,便认真的看着赵一鸣地双目,坦然的道:“是的,夫君。你说妾身容不得人也罢,说妾身善妒也好,妾身就是不喜欢夫君再纳妾。”
虽然话说斩钉截铁,但说完了,红裳还是小心的注意着赵
神色:他不会翻脸吧?
红裳敢如此胆大说出不让赵一鸣纳妾话,也是有根由的:这个时代虽然要求妻贤,但却并不是每个妇人都有与人共夫的雅量,各地都屡屡有悍妇之名传出——不过,人家都是娘家极有背景之人,同红裳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一鸣倒没有什么不高兴,他只是极为认真的又问道:“为什么?”
红裳看赵一鸣没有生气,先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想了想答道;“夫君虽然正当年,但身体已经到了应该保养的时候,而府中又有了四个妾室;为了夫君地身子着想,妾身不想夫君再纳妾。”
这些话当然是托辞,红裳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赵一鸣:人家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不要真得在心中对自己有了意见才好。
赵一鸣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裳:“就这些?”赵一鸣有些不太相信小妻子会是为此不让自己纳妾,不,应该说不会是只为此而不让自己纳妾的。
红裳听赵一鸣的话后,看他地神色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刚刚的说话,便一笑道:“除了关心夫君地身体以外,我也不高兴夫君再纳妾,没有原因,就是妾身不愿意。”
红裳非常干脆的说了出来:这是她地底线——赵一鸣原有的妾侍,她没有办法,人家来得比她早;但让她再有那个雅量接纳其他女人,红裳自问做不到。
赵一鸣伸手揽过了红裳来,轻轻地拥着她:“不会了,你放心。有你,足矣。”赵一鸣虽然说得话极轻,但却说得极真:他知道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说为赵家传宗接代,那他有四个妾室也不少了,更何况他的妾室年纪并是很大,小陈氏与孙氏还都未到花信之年呢。
红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赵一鸣没有恼,没有同她来一句——你犯了七出之妒知不知道?!红裳轻轻答了一句:“我会记得夫君这句话,夫君也不要忘了才好。”
红裳是故意强调一下的,她要让赵一鸣的这句话变成是对她的承诺。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发:“嗯,我会记住答应过我的裳儿什么——我日后绝不会再纳妾。”
红裳微笑着半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有些倦了,想小睡一会儿了。
赵一鸣虽然甚为喜爱红裳,但却一直没有完全相信过红裳:一来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了,心性未定;二来便是赵一鸣总感觉红裳待他虽然亲近却不亲热——红裳的心,赵一鸣不知道被红裳放到了哪里。
今天听到红裳无所顾忌的说出了不让他纳妾的话来,赵一鸣的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甜蜜,也莫名的有了一丝安心——他好似能够看到了红裳的心一样,至少,他感觉到了红裳的心就在那个地方,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让红裳完全放下心防。
不过,赵一鸣不知道,他距红裳的心虽然看上去不远,但想要触摸到那颗心,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赵一鸣不想再纳妾,红裳也不会同意他纳妾,夫妻二人意见完全一致,让两个人都放松了心神,相拥着睡了过去。只是,现实会如他们所愿吗?只要他们不想就完全可以了吗?
正所谓世事难料,红裳与赵一鸣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们似乎放心的就些过早了。
睡过后,赵一鸣与红裳起来梳洗后,夫妻二人坐下商量表姑娘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人手,所有一切商议妥当后,赵一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想到上房去看看。
红裳轻笑道:“慢些走,我们屋里的事儿还没有说呢。”
赵一鸣转头看了过去:“我们屋里?我们屋里有什么事儿?”
红裳摊了摊手说道:“礼物啊,夫君的侄儿送来的厚礼,可是把我和侍书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吓了一大跳呢。”
红裳说完转头吩咐立在一旁正吃吃笑的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礼物取过来。
赵一鸣已经坐了回去:“夫人是乡下丫头?如果乡下丫头都如夫人这般,我想这京城里的姑娘们都找不婆家了,各家子弟都要去乡下寻亲事了。”说笑完了,赵一鸣取了茶儿在手里:“什么样的礼物?我还不信那小子能送得出什么成气的东西来。”
红裳抿嘴笑道:“夫君不信?那您一会儿可不要吓一跳才好。
”
着话,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东西取了来,并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赵一鸣看到那两枝人参后便放下了手中正要吃的茶,仔细的看了看冰片儿和燕窝,的确是上等货色,半丝都没有掺假啊。
VIP卷 六十九章 子书的礼与倩芊的泪(泪奔求粉票、推荐票!)
一鸣沉吟了一下先问红裳道:“夫人,你对这些礼物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没有什么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夫君,子书侄儿的家中与我们府中相比如何?”
赵一鸣明白红裳所问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赵一鸣又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沉声道:“嗯,还可以,和我们家差不多吧。只不过,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业与他无干的。”最后这一句并不是闲聊,这一句话才是重点,赵一鸣与红裳心照不宣。
红裳点了点头:“嗯,那就没有什么了。只是礼物有些过重了,夫君看要如何处置才好。”
红裳和赵一鸣都有些疑心,赵子书买东西的银子来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不过红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认为:赵子书所经手的差事儿,帐目绝对不会有错儿——他不是一个心思不细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礼,当然会想到红裳二人会作何想法。
查帐是不必了,想来这也是赵子书的试探吧?红裳的嘴角一撇:赵子书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银子以为就能试探出什么吗?
赵一鸣与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轻轻在桌上扣着手指,两个人知道现今还不是收拾赵子收的时机,不过,也不能让他无所忌惮才行。
赵一鸣沉思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儿等物说道:“明儿或是后儿,把他叫过来,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吧。这些东西,怕是没有几百银子是买不下来的。我们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没有寸恩于人,当不起如此厚礼。”
红裳答应着,让侍书把东西包起来放好。赵一鸣看着侍书收拾东西,忽然偏头对红裳说道:“如果他坚持要送,不如我们就留下如何?这些东西,嗯,真值不少银子呢,我们的私房还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桩好事儿。”
红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过天下没有没有白送礼的道理儿,如果——,那我们就不好应对了。”
赵一鸣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当然会有一些私房:不过都是存在银号当中。而且是以赵一鸣地名义存放地——不是赵一鸣防备什么。只是银子是在红裳嫁她之前存地。
虽然银号地票子是在红裳手中放着。但是印鉴却在赵一鸣手中:印鉴不只是取银子所有。赵一鸣平日里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鉴是取不到银子地。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后笑了:“你到时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们能做得到地事情。这礼物呢我们就留下;如果是我们夫妻做不到地事情。我们便不留他地东西也就是了。”他一抚掌:“就看我们夫妻近日是不是有个小小地横财运了。”
红裳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地。
”红裳顿了一下又道:“夫君。我们那些银钱。当真不用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嘛?妾身总感觉有些不太好呢。”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不好地。赵一鸣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红裳说此话。是她有意要动用那笔银子——是不是可以说服赵一鸣买个铺子什么。赵府地产业总归不在他们夫妻手上。自己手里有银子才会好办事儿啊。
赵一鸣摇头:“不用说。不能说!裳儿。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嘛。等你见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红裳笑着把话题岔开了:“看那燕窝的成色,倒真是不错,极难得的样子。”红裳只听话音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来赵家的这位二老爷,与赵一鸣似乎感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一鸣抬眼看着红裳笑:“为夫赚来的银米还够我们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窝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我今日听夫人的话中意思,似乎为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这么想吃人家那点子燕窝?我为夫人买来得燕窝难道不好?”
红裳嗔他道:“夫君又是这样,说不两句正事儿就开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贪人家东西的人?自家平日里常吃的燕窝,你如果也买这个样儿的回来,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说我们不是有钱人,就算是有钱,也是这么个造法儿!那可是用得我们自家的银子!”
赵一鸣大笑着起身:“裳儿的话深得我心,我们自家的银子当然不能乱用的。为夫也知道裳儿不是贪人东西,只是喜欢不花银子的东西罢了,嗯,这一点颇得为夫的真传啊!哈哈——”
红裳嗔了赵一鸣两眼,赵一鸣才不笑了:“为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说我们那银子为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儿,现在趁时候还早出府去转转,看看有没有铺子出兑,合适的话就买下一两间来,我也开间铺子为我的夫人赚些上好的燕窝回来吃吃。”
完不等红裳说什么,赵一鸣便笑着挑帘子走了。
红裳看着赵一鸣的背影儿不自禁的微笑着:如果赵一鸣说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赵家的家业再大现在也在老太爷手上,自己与赵一鸣只凭着他的官俸度日,怎么也有些紧张。
让红裳忍不住笑意儿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自己刚刚有这个打算,赵一鸣便说了出来,看来自己与赵一鸣还是满合拍的,至少两个人都知道银子没有是万万不行的。
想到这里,红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赵府没有月例的吗?她记得原来看过的书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银子可以拿的。
裳回想了一下,好像《红楼梦》上写得那些夫人姑娘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这是一件大事儿啊!虽然赵一鸣有私房银子,但那不是红裳自己的,红裳现在手上可没有几两私房钱。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发下来可都是红裳自己的银子啊,积少可以成多嘛,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变故,红裳手里有了银子,她的胆气儿也壮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过要让红裳真的去跑路,红裳目前是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礼法的严峻后,已经不敢轻易尝试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遥了——有银子她也不敢。因为,万一赵家报个官儿什么的,自己被抓了可是会被浸猪笼的!红裳的小命,红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红裳招手叫来侍书:“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发月例吗?”
侍书轻轻摇头:“奴婢没有问过,夫人看帐册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皱了皱眉头:“说来奇怪,看了这些日子的账目了,为什么没有看到发放月钱的帐目呢?”
侍书想了想道:“叫赵总管来问问吗?”
红裳看了看天色:“罢了,明日再说吧,一会儿就该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赵安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一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里面就有猫腻:赵安手上肯定没有那些月例银子的帐本儿。
红裳想单独挑个时间,同赵安好好说一说月例银子的事儿才可以。
薛家的三个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里说话。
薛老太爷只皱着眉头吃茶,说得话并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话却说得极多,不过也就是让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赵家住下来,争取早日嫁入赵家的门儿——这些话,薛老太爷不太好说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个人说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声儿的听着,薛老太太话说完了以后,连吃了两杯茶。薛倩芊静静的看着薛老太太吃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轻轻的开口说道:“爹爹和母亲要去哪里?哥哥那边儿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去那里也太远了,你们已经有了年纪,不宜长途奔波,但府里却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没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话,她才问薛家二老的事情:争取此许的时间来想事情啊,自己看来是躲不开了,那么怎么利用此事得到些好处呢?这便是薛倩芊这几日来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还在想。
薛家在得知赵一鸣有了妻子后,过了不久便想让薛倩芊给赵一鸣做妾,但薛倩芊虽然没有明说,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兴。左劝右说,连哄带骗外带吓的,才让薛倩芊勉强同意了。
只是直说让薛倩芊做妾,怕赵家再一口回绝:那他们就再没有法子可想了。于是聪明的薛老太爷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把女儿先送到赵家去住上,然后……
为了薛家的名声儿,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赵家——这个时候赵家没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来便不会那么惹眼了。
薛老太太听到薛倩芊的话后叹道:“是啊,府里是不能回了。不过住得地方怎么也有,大不了就去庄子上住几个月。只是芊芊啊,我们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话,你可记下了?”
薛倩芊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女儿都记下了。
不过,女儿还是觉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说一说,再多花些银子,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到的;女儿也不是不愿意为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来,女儿闺誉有些不好倒也罢了,只是于我们薛家的名声儿也有影响啊。日后,让七妹妹如何找个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声儿在她爹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来,希望最后关头能让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爷听了以后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银子,银子,你只知道有银子就可以办事儿,何是你知道银子有多难赚吗?你当我们薛家有银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爷一眼,薛老太爷这才放低了声音:“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如果用银子真能办得了的事儿,我怎么会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儿啊,爹爹的不也没有办法吗?虽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过赵家怎么说也是一门好亲事儿啊。你也听说过吧?原来你那个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应了声儿:“女儿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经有些泪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个正室的,却被爹爹逼来做妾,还要如此用尽心计手段。
不过,薛倩芊就在泪水要涌上的霎间,强自把泪水又压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后,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鱼肉了,泪,是什么作用也没有的东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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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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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七十章 真正的倩芊(为粉票45张加更!)
老太太拉过了薛倩芊的手来说道:“女儿,不是万
薛倩芊的脸红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薛倩芊不是傻子,她可不认为薛老太太所说是真的。而且薛倩芊不想做妾—她的生母不是做了妾,能死得这么早嘛?
薛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不要不好意思,你的姐姐是原配,就是你做了小也与其它的姨娘不同,赵家不会太过委屈了你。看看赵家——”
薛老太爷咳了两声儿,薛老太太便住了口,下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薛老太爷瞪了一眼薛老太太: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话不好提,偏要提什么她的姐姐是原配,这不是让倩芊更不高兴做小了吗?
薛老太爷对薛倩芊道:“女儿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和为父说,为父一定为你设法。”
薛倩芊咬了咬嘴唇,抬起了头来说道:“只要让表哥答应相助我们家就可以了是不是?”她要确定一下,也是最后再努力一次:她是真得不想做妾,就算是做妾,也不想嫁入赵家做妾啊——她原来同赵一鸣议过婚的,议不成亲又来做小,让人怎么看她?
但是薛倩芊知道现在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只能希望父亲不是想长久攀上赵家,只是打算让赵家帮这一次的忙。
薛老太爷不悦的看着薛倩芊:“你不要自作聪明,爹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不比你看得透看得远?你就按爹爹说得去做就行,这对于你来说,已经是门极好的亲事儿了;你是庶出,即使做了正室,也在人家府中立不稳脚跟的。原本让你来赵家做填房正室,是因为你姐姐是一鸣地原配,所以还好说。换成其它人家,不会有人愿意要个庶出的女子去做主母,你还是安下心好好打算你在赵家日后的日子吧,这里才是你的良配!虽然爹爹是有事儿指着一鸣去做,但也不是不念你的终生大事啊,你可爹爹亲生地女儿,我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薛老太爷说完,看了薛倩芊一眼,知道女儿还是不太乐意。
薛倩芊完全绝望死了挣扎出赵府地心里:她爹爹是铁了心。一点儿也不替她打算啊。
薛老太爷不想女儿太过失落。便想哄一哄她:“好了。好了。女儿。爹爹能不心疼你嘛?想一想。你还有什么事儿或是什么需要地东西?”
顿了顿薛老太爷又道:“如果没有。女儿就回去和你地外甥儿好好地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日后你也好在赵府也有个照应不是?”
薛老太爷不想与女儿多做纠缠。女儿是同意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是结定了!如果倩芊没有其它地事情。那就让她走吧。省得在自己面前罗嗦个不停。
倩芊抬头看向了父亲:她生在薛家十多年了。只到今年。她地父亲才看到了她。但却不是出于慈爱。而是因为她有了可供他利用地价值。
倩芊知道父亲不会改变心意。他是铁了心要用自己来换取与赵家地亲上加亲了。她听到父亲地话后。低头想了想以后说道:“爹爹。既然你和母亲给赵家说让女儿暂时借住在这里。那么女儿还是用自家地下人为好。不管是丫头还是娘子、婆子。都用女儿家中院子里人吧?”
薛老太爷微微一想便点头同意了:“嗯,女儿说得有理儿,我们不是来沾他们家这点儿便宜的,女儿身边伺候地人还是用我们自家的人好了。嗯,就连女儿在府内与外出用的车子也一并用我们府里的好,我看,就把你七妹妹那新做的车子送过来给你用好了。”
薛老太太一听张口就要反对,不过看到薛老太爷瞪过来的眼睛,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嗯,给她用就给她,自己女儿不会再给她做新地吗?
薛倩芊欠了欠身子:“谢爹爹,只是用了妹妹的东西,女儿心里难安,车子还是不必了吧?我们用自家地人与东西,也能让赵家的人相信女儿只是来暂住地,且还给我们薛家长了脸面。”
薛老太爷点头:“嗯,就是这个道理,两三架车子的事儿,不值什么,主要是我们薛家地脸面要紧。女儿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薛倩芊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才道:“爹爹既然这么说,那妹妹的车子我就先用一用吧,回头我给七妹妹好好赔个不是。
爹爹,女儿还一事儿要同爹爹说——女儿和我们府中的人既然是来借住,那女儿与这些丫头婆子们的月例还是由我们府里出才好,还要比他们赵家的人多出来个一成两成的,如此,他们才不会小瞧了我们薛家。”
薛老太爷很有些迟疑,一下子没有说话:要银子,还是多要,这就是要割他身上的肉啊!
薛倩芊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性儿,她不急不慢的加了一句:“如此,一来赵家才不会防范女儿太多,二来日后女儿也更有体面,表哥才会为我们家的事情不遗余力啊。不然,一个在娘家不受待见的妾,怎么能说得动表哥出手相助我们家呢?女儿认为,什么事情都是互惠互利的,只有让表哥认为我们家也会因为女儿的关系,在他们赵家有事儿的时候,也会不遗余力的相助,表哥才会对女儿好,也才会对我们家好啊。”
薛老太爷一咬牙:“女儿说得有道理,好,就这么办。”
薛倩芊又吃了一口茶,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爹爹和母亲到庄子上去住,千万要注意身体。住得时间短了还好,如果要住过夏天去,秋天风凉,对二老的身体可不好。”
薛老太爷点点头:“女儿放心,我和你母亲会好好的调养身体,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把爹爹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嗯,再说,我们也许呆不了很久吧?最多也就半年,少了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当然,要看女儿在赵府进展的如何定夺了”
薛倩芊微微一笑:“爹爹放心,女儿会——,尽快完成爹爹的嘱托。”
薛老太爷欣慰的点了点头,薛倩芊又道:“爹爹一去庄子这么久,依女儿看,爹爹不如把女儿和女儿院子人的月钱给了女儿吧?嗯——,就给半年的吧,如果爹爹回来得早了,女儿自会把银子再交还给爹爹。”
薛老太爷唆着牙没有说话:这么多人的月钱,不大小也是一笔银子呢,让他一下拿出去,他还真是肉疼的紧;再说了,给了女儿的银子,日后她还会再还给自己才怪。
薛倩芊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吃茶,不过她的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不给钱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儿?
薛老太爷看看女儿,知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便柔声道:“先给你两个、啊,不,三个月的月例如何?只要你脑子动得快些,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薛倩芊不急不慢,细声慢语的说道:“我是您的女儿,自然是有银子没银子都会好好做事儿,再说了,女儿也是为了女儿自己的将来,怎么能不尽心呢?只是那些个丫头娘子们,离了爹爹和母亲的跟前,不知道没有银子的时候,女儿能不能支使的动她们啊。再说了,女儿独自一个人在赵府中,需要人帮衬的地方儿多了去,女儿除了月例外,爹爹不再多给几十两银子让女儿备用,也好打赏一下赵府的下人们啊什么的,是不是这个道理,爹爹?”
薛家老太爷看看倩芊,有心要发作但知道不妥:如果万一女儿不给他好好做事儿,他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吗?耽搁了大事儿,才真得耽搁了他以后赚大钱呢。最后,薛老太爷只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倩芊知道打铁要趁热,所以她闲闲的又说了一句:“我看就比赵家的下人们的银钱多出一半儿好了,如果只多出来几十个大钱,我们府中的丫头娘子们必看不到眼里,女儿还是一样不得她们真心相助啊,如果到了紧要关头,她们拖了女儿的后腿儿——,唉,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薛老太爷咬咬牙,再咬咬牙,最后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才把一口气忍了下去。他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没有法子啊。薛老太爷忍不住认真看了两眼自己的女儿:这就是老妻所说的最老实、最好掌控的女儿吗?
而薛老太太早已经在一旁看得呆掉了: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了多年的庶出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不过几句话便自老头子那里掏出去了三百多两的银子!不要说家的女儿,就是自己也没有这个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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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七十一章 薛老太太的杀机(为粉票60张加更!)
芊却不像薛老太太一样,她得了这些银子并不打算道:“爹爹,女儿家中院子里留下的人也一并算进去吧。不然厚此薄彼,女儿以后不好服人了——她们早晚也要进赵府门儿的不是?女儿一心听爹爹的话,所以不想因其它琐事烦恼分了心,还请爹爹成全。”
薛老太爷看着倩芊,薛倩芊一点也不回避的回望着自己的父亲,薛老太爷沉声道:“银子,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嘱咐你的事情如果做不好——”
薛倩芊轻轻的、慢慢的,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答道:“女儿如果做不到的话,女儿敢和爹爹张口要银子吗?”
薛老太爷直视了薛倩芊半晌,忽然一笑:“很好,你很好。”
倩芊也笑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当然很好,不然怎么好意思姓薛呢?”
薛老太爷盯着倩芊笑:“嗯,不亏是我薛家的女儿啊。”
倩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在薛老太爷的注视下神情安然的说道:“爹爹夸奖了。不过,女儿现在打算的哪一件事儿是为了自己呢,都是为了让爹爹你吩咐的事儿,能顺利的完成,日后爹爹能有一个得力的臂膊,女儿也得爹爹的照顾,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不是?”
到这里,倩芊对着薛老太爷笑得灿烂:“只是,不知爹爹要给女儿多少银子,用来打点赵家上上下下的人等呢?这事儿,爹爹想是知道马虎不得。”
薛老太爷看着薛倩芊,被女儿笑得眼有些晕,他转开了眼睛不再盯着女儿。薛老太爷看了一眼薛老太太,然后说道:“好了,我们爷俩也不要再绕来绕去了,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儿,你自管说吧。爹爹我今儿全部都答应了你——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得极漂亮。”
现在薛老太爷非常有信心了:倩芊也许不好掌控,但她的心计和手段却是极好的——这么好的女儿,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发现呢?想到这里,薛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薛老太太,薛老太太被他看得背上发冷。
薛老太爷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倩芊:为了她自己。想来也一定会好好做事儿地——她就算有天家地本事儿。现如今还是捏在自己地手里。她想跳出薛府眼下只能嫁入赵家。她不用心做事儿是不可能地。
薛老太爷放下了心来。低头吃了一口茶:嗯。赵家就是好啊。就连平日待客地茶也比自己常用地茶要好不少啊——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儿。他府上用得东西可是他再三申明。一切要从简、以便宜为主。
至于女儿不好掌控?薛老太爷心思又转到了女儿身上。他嘴角浮上来一丝冷笑:她是薛家地女儿。还能飞上天去?在婆家。没有娘家人地妾。岂不是连个大丫头也不如?这么聪明地女儿。自然知道利害关系地。
倩芊听到薛老太爷地话后轻轻笑了起来:“那就给女儿一百两银子吧。然后再让人把这张纸上地东西给女儿备齐了。爹爹应该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地吧?可不是女儿自己要用东西。”
倩芊早几日就在考虑自己地出路。如果万不得已自己要住到赵府。自己需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赵家人地喜欢?又需要哪些东西来收买人心。她可是想得一清二楚。并且一一写了下来。以免遗漏了什么。
倩芊年岁虽然不大。但因为长年在大房地眼皮下过活。心思早已经练得细密非常了。
薛老太爷看了看倩芊递过来的纸张,长吁了一口气:“好,我果然有个好女儿啊。
照此看来,爹爹可以放心了,爹爹地吩咐对于女儿来说不就是小事一桩,定然能成!爹爹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倩芊但笑不语,薛老太太取了纸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这纸上所写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就算是最小的一盒胭脂也要值个几两银子。
薛老太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倩芊:她不是在为自己攒嫁妆吧?
薛老太太看向了薛老太爷,她的眼中有明显的不同意。薛老太爷咬着牙闷声说道:“要省大钱儿,这些小钱是一定要花费的。”
薛老太爷地心都在淌血啊,虽然道理他懂,可是那可是他的银子啊,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啊;拿他一钱银子他都肉疼,可是连银子带东西,他被自己女儿拿走了几百银子,他能不疼得全身发抖吗?
薛老太太听到薛老太爷的话后看向倩芊,她忽然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薛倩芊她有些
:以前地薛倩芊在她面前可是极为老实且有些木讷的情上她都反应慢半拍,而且也极为胆小,虽然长得不错,但她不论是站是坐都极容易让人忽略了她地存在。
但是现在的薛倩芊大大方方地端坐在那里,怎么也不会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而且看向自己与老太爷地目光也是不卑不亢,言谈间流露出来的聪敏,是自己的小女儿万万不及一半儿的。
自己被蒙骗了?被薛倩芊自六七岁瞒到了眼下?薛老太太忽然感觉背上的冷汗在往下淌:她不会是知道她的生母当年是如何死得吧?
如此一想,再看看现今倩芊的样儿,薛老太太有些心悸起来: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根,早日除去就好了。不过——,薛老太太咬了咬牙:现在除去也不晚。
薛老太太一面想着,一面看向了薛倩芊的眼睛: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当年对她生母做过得事情,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倩倩芊十分平静的回望着薛老太太:“母亲,您和父亲既然要去庄子上长住,一定要想着带上七妹妹。说起来,女儿十分不舍得和七妹妹分开,只是女儿现在借住他人府上,怕有什么委屈到七妹妹,才没有提出让七妹妹来和女儿一起住,只好暂时同她分开些日子了。只是——”
倩芊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后继续说道:“日后,可否让七妹妹常来赵府走动一下,虽然我以后、以后是做的、做小,”倩芊说到这里,面红如染,声音低不可闻——她怎么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啊。不过倩芊还是说了下去:“但女儿绝对不会让赵家的任何一个人欺负七妹妹的,就让七妹妹常来走动一下,好不好,母亲?”
薛老太太的心又放了回去:“女儿这是说什么话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七妹妹粘你粘得什么似的,就算是你不想她,她也会吵着要找你的,我哪里能管得了她?!”
倩芊脸上的红色秒减,轻轻笑了起来:“嗯,这么多日子不能见妹妹,想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母亲,您可要记得嘱咐那些丫头,好好照顾七妹妹。那些丫头啊,都懒着呢,您一个看不仔细,她们就想着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现如今妹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能随着丫头性子去,母亲。”
薛老太太点头:“嗯,说的是啊,倒底是姐妹连心啊,也只有你能想着她的事儿想得如此仔细。”
老太太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如果倩芊知道自己当年做过什么,就不可能会爱惜自己的女儿——倩芊疼七姑娘可是他们全府的人都知道的。
只是,薛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事情过了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除了她比较放心啊。现如今还指着她做事儿,能不动她还是不动她的好——日后没有用了再除掉她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薛家的姑娘们嫁得嫁,小的小,倩芊也不会被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如此看重。
倩芊一直悄悄注意着薛老太太的神色,虽然薛老太太看上去神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与之相处了十几年的倩芊却能自她的脸上、眼中看出那些细微的变化来。
当倩芊看到薛老太太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沉,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儿:眼下自己还没有挣脱薛家的束缚,如果薛老太太给薛老太爷进言让自己回府,那自己就死定了——薛老太太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机!
所以倩芊才会提到她的七妹妹,以此来瓦解薛老太太忽然间升起的敌意:自己还是太年幼,太沉不着气儿了,不过就是一门亲事儿,就一时忍不住心头的火气露出了本性儿,致使薛老太太起了疑心。倩芊暗暗发誓,日后做人要小心再小心才可以,万万不能再沉不住气招来祸事儿。
只要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一走,那么倩芊几乎就可以算作是脱离了薛老太太,日后的日子就要看自己怎么走了。倩芊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既然做妾已经成了定局,那么自己就更要好好打算一下,不能真得委屈了自己才行。
倩芊接下来同薛老太爷闲话了几句,又同薛老太太说了一阵子体己话儿,看薛老太太的神色完全放松了,才扶着自己大丫头花然的手走了——现在暂时住在凤歌的院子里。
VIP卷 七十二章 俊杰送得是帐目还是陷井?
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走:既然答应了让倩芊住下来,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不让赵家有反悔的余地,他们还是早走早好,以免夜长梦多啊。
商量妥当后,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就以女儿已经安顿好了,以心焦儿子为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辞行了。
这个时候回去,晚上到自己府上正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可以上路了;儿子那里实在是等不及,怕他有个万一。这是薛老太太给老太太的说辞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当然知道薛家人的打算,只是已经答应了薛家姑娘住在府中,他们还真做不出反悔的事儿来,赵家丢不起那个人。不过,薛家二老要走,对于赵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天知道他们不走,明天会不会又想出什么夭蛾子来。
于是,客人是执意要走,主家呢又无意相留,薛家二老便顺利告辞回府了——他们距赵家并不远,只不过他们家在城边儿上罢了。
晚上红裳到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时,早已经得知薛家二老走了—只是红裳没有在老太太面前提此事儿。
薛家的人走得这般急,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留他们,想来薛家的人不受老太爷和老太太待见了。
红裳想起薛家人前日来时,赵家高接远迎,甚至是全家人去出迎;不想薛家人告辞的时候,却静悄悄的,老太爷与老太太甚至没有打发人让自己到二门处去送送,就可以想到薛家二老的所为惹得老太爷是十分地不满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用完了晚饭后,红裳便把自己同赵一鸣商议好的,如何安置表姑娘的话儿回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当然没有意见,老太太听了以后也轻轻点头:红裳考虑的很周到,没有为难倩芊一点儿,还为她设想的极为周到。老太太这一次倒真心的对红裳露出了一丝笑意儿:“媳妇你辛苦了,倩芊的住处就依你地安排就好。对了,说到倩芊的住处,你们要住的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红裳欠身施礼道:“回老太太。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不过。媳妇和夫君已经商议过。等表姑娘地院子收拾出来后。我们再搬吧。不然。好似我们没有先收拾表姑娘地院子一样;慢待了客人。让人笑话我们赵府不是?”
老太爷不以为意地摇头道:“媳妇。你也不用如此小心。她地院子刚刚才开始收拾。当然要慢几天。你们自管搬你们地就是。你们夫妻自回府就住那么一个小院儿。哪里能舒服地了?早日搬过去也宽松些。据我们这里也近便些。
红裳笑道:“媳妇谢谢老太爷地关爱。
只是。哪能会不舒服呢。自己地家中。在哪里住着也比在外面住地舒服。”
红裳说地话听到老太爷与老太太地耳朵里。真叫一个舒心。老太太越发地高兴了一分:“嗯。这话说得有理儿。哪里也不如自己家住得舒服。一鸣啊。在外面飘泊了这么多年。唉——!不过。你们老太爷说得也有理儿。院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搬过去住吧。总在客院住总有不方便地地方不是?”
红裳这才福了下去。谢过了老太太。答应这两日就搬到新收拾好地院子里。
因为红裳的话儿答得顺了老太太地耳朵,老太太也就忘了再找红裳的麻烦——她原本给红裳准备的院子,赵一鸣执意不去住,老太太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儿呢。不想被红裳三言两语就搅得忘掉了。
红裳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看自己哪里不顺眼,只是老人家相中了人家薛姑娘罢了;现如今薛家这一闹,倒让老太太待自己好了许多——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红裳想,这几日好好逗老太太高兴高兴,说不定慢慢的老太太也能回心转意,不再记住自己搅没了她相中地儿媳妇:自己与老太太总拧着,赵一鸣夹在中间不好受也就罢了,就连老太爷也要常常为此烦心——老太爷年事已经有些高了,所以让红裳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老太爷人还是很不错的。
赵一鸣回来地时候,红裳都自上房回来半个多时辰了。赵一鸣一进门儿便笑道:“运气还真不错,有几家铺子要出兑,其中有两家铺子位置都挺好,我想把它都买下来,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红裳笑道:“这样的事儿夫君做主就是了,怎么想起来问妾身呢?”
赵一鸣脱下了外衣,随手交给侍书:“当然要同夫人商议啊,这可是我们夫
地家业,日后还要烦劳夫人打理,将来嘛——,正子传孙。”
红裳听得脸上一红,假装没有听到赵一鸣后来的一句话:“夫君,妾身不便——”
赵一鸣打断了红裳地话:“没事儿的,你已经成亲了,出门儿的时候多带几个人也就是了。再说,又不是让你与人去谈生意,只不过是打点一下帐目,再偶尔到铺子里去看看就可以了。”
红裳点头笑道:“嗯,这个我还做得来。不过铺子的事儿我不懂,京城妾身又不熟悉,不知道什么地段儿是好位置,所以只能夫君您能者多劳了。”
赵一鸣闻言上前又要捏红裳的鼻子,红裳已经见机后退了一步,赵一鸣却一把揽过红裳来抱在胸前,低沉的笑道:“你想往哪里跑?”
红裳挣扎了一下,红着脸道:“丫头们都在呢,夫君放手了,不要让人笑我们。”
赵一鸣笑道:“丫头们在哪儿呢?”红裳定睛一看,侍书、画儿等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侍书、画儿这些大丫头,自是长了一对伶俐至极的眼睛:赵一鸣一个眼色,她们便带着屋里的丫头溜了个干干净净,一丝声响都没有带出来。
赵一鸣趁红裳愣神的功夫,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能躲到哪里去?还不是被我捏到了。”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一跺脚儿:“夫君——,你就没有个正形儿的时候嘛。”
赵一鸣完全不在意,还故意在红裳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真香!夫妻间要什么正形儿。”他看红裳已经羞不可抑,便转开了话题儿:“说到你对京里不熟悉,还不是你不肯出门所致,这两日随我出去玩玩,顺便看看那两家铺子如何?”
红裳想了想点了下头:“好吧,一切都依夫君就是。”
赵一鸣听得大乐,低头伏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的脸色立时就火如荼起来,她急急挣扎想要躲开赵一鸣。
赵一鸣却大笑着把红裳打模抱起:“你想跑,看你这样还能跑得了吗?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依我的吗?怎么这么一点子小事儿你就反悔了呢?”
红裳被赵一鸣羞得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只能以粉拳打赵一鸣几下算作是反驳。不过,红裳不但没有打疼赵一鸣,反而让他更是心痒难耐起来,随后自是有一番恩爱。
第二日一早起来,红裳和赵一鸣二人到上房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可是饭刚摆上,家里就来了客人——族里的一位长老来了。老人家是来同老太爷商议让红裳什么日子去拜宗祠的。
有外客在,红裳同族里长老见了礼后便避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住的客院儿。不想,自己院子里也有客人在——赵俊杰正坐在小花厅上等她呢。
红裳心里一叹:自己还没有叫赵子书过来呢,赵俊杰便不请自来了——赵家的子侄们,看来还真是心里各自有算盘的。
看到红裳自外面进来,赵俊杰起身拜了下去:“杰儿给母亲请安。”
义子也要晨昏定省?红裳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昨日赵俊杰没有过来,她也就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儿。
红裳摆手让赵俊杰坐下:“随便坐吧,不必客气。”
赵俊杰坐下后道:“母亲,杰儿这里有几份帐目,自打去年杰儿就想交给老太太的,只是又怕老人家看过后会气伤了身子,所以才一直留在身边想等父亲回来;现如今家中的事情都由母亲打理,今日杰儿便把它们交给母亲过目,一切请母亲做主,莫要再让奸人继续在府中为所欲为了。”
着话,赵俊杰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包裹来,起身弯腰奉上。
红裳看着小包裹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叹:原来晨昏定省是个幌子,送这个劳什子帐册才是真的吧?而且帐册还不少呢,少说也有二十几本儿的样儿。
红裳先没有让人去接那包裹,她有些惊讶的道:“这是什么帐册?为什么老太太持了会生气?”
赵俊杰闻言愣了一愣便恢复了常态:“回母亲的话儿,杰儿手上的是一份帐目,一份府内帐房内银钱来往的帐目。”
他不相信红裳对此不感兴趣,他回府知道红裳正在查看府中帐目时,他便有了这个心思,直到等到府人客人都走了以后,他才给红裳送了过来。
VIP卷 七十三章 四两拨千金
裳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更是惊讶起来:“帐房内的不要同母亲开这种玩笑,我前两天刚看过了帐房里的帐目,可是一本儿都不少呢。”只是那账目有些问题罢了,红裳在心里悄悄的又加了一句话。
赵俊杰当然知道红裳在做假,但他却又不能说破红裳在做假,他咳了两声儿:“母亲,这份帐目是去年的帐目,是帐房里先生喝醉了酒遗失的——他本要去烧掉的。”
红裳轻轻“咦”了一声儿:“烧掉?嗯——,侍书。”侍书听到红裳的话,便上前接过了那个小包裹,赵俊杰这才直起了身子来。
红裳没有打开看,她只是示意侍书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杰儿,我刚刚看过帐房里的帐目,去年的帐目并没有丢失。”
赵俊杰只是轻轻躬了躬身子:“俊杰回府已经两日了,听小厮们言谈,知道母亲是个极明白的人,所以才斗胆来给母亲送这些帐目。如果母亲只想偏安一隅,就当杰儿今儿只是来请安的吧。”
红裳一笑:“杰儿今日不是来请安的吗?说什么明白人,我也不过是被那些个不省事儿的仆从们气坏了,所以发作了那么一次两次,倒成了他们嚼舌头的话儿了!杰儿,不要站着说话,坐下,坐下。侍书,给你们少爷换新茶上来。”
赵俊杰欠了欠身子谢过红裳才坐下:“母亲,杰儿不是那个意思。”
红裳一叹:“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们府的仆从们,你是知道地吧?眼里只盯着主子们的言行,只要被他们看到一星半点儿的差错儿,他们就要讲说个半年。他们嘴里的话儿,哪里能做得准儿?芝麻大的事儿,也能被他们说成西瓜那么大。我啊,不过刚刚到府里没有几天,哪里做过什么明白事儿,倒是做错了一件事儿是真地,因此我还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请得罪;如果我这样的也算作是明白人,这天下就没有不明白的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
着话,红裳给侍书使了一个眼色:“你送来的东西呢,我也没有知道是什么;就像杰儿所说,你今日只是来请安的,我也只是和杰儿闲话了几句,其它的东西,我是一概没见到,杰儿你也没有拿来过。”
赵俊杰有些愣愣地。侍书已经取了那包裹放在了他面前地桌子。然后就退回了红裳地身后立定。
红裳看赵俊杰地神色。知道自己所为出乎了他地意料。不过红裳不想在同他纠缠。便微微笑了一笑:“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同你客套了。今儿我还有些事儿。不过你父亲想来快回来了。你稍坐会儿等等他。我到里面去看看。对了。今日中午就在我们屋里用饭吧。正好陪你父亲好好吃杯酒。”
赵俊杰听到红裳地话。知道这是在逐客了。也没有多做纠缠。起身站了起来:“母亲。杰儿也到时候该去铺子里转转了。下次再来给父亲请安。父亲面前。请母亲代杰儿问父亲好吧。”
完赵俊杰便行了一礼。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留他:“既然如此。做正事儿要紧。你就先去吧。得闲了、没事儿地时候常来坐坐。你父亲常常念叼你呢。”
赵俊杰答应着行礼告退了。侍书等他走远了冷笑道:“居然想借夫人地手杀人!”
红裳轻轻一笑。然后又是一叹:“赵家地人儿。没有一个是省油地灯啊。”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就说赵俊杰居心不良倒也不好说。还是再看看吧。现在赵府里地人。谁好谁坏还不能早早就下结论地。这人啊。很多时候。是没有法子看地。好与坏是极难下定论地。”
侍书偏了偏头,不太明白红裳的话: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有什么难分的?
红裳看侍书不明白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今你使个人去给赵安娘子送个信儿,让她安排几个丫头婆子,去把二姑娘西面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屋里一应用具,嗯——,就按二姑娘和三姑娘屋里的安置就好。这屋子收拾出来是给表姑娘住的,让她们手脚麻利些。哦,对了,那些窗纱什么地,都换成新的啊,至于颜色,可以使人去问一问表姑娘的意思。”
侍书答应着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吩咐完了,回来道:“夫人,您要看帐目吗?”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不看帐目了。今天一早让你给我备下的衣物可备好了?”
侍书点点头:“夫人要出门儿?
红裳点头:“嗯,已经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会儿和你们老爷出去转转。侍书,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让画儿进来伺候我更衣就好。”
侍书偏了偏头:“还是婢子来伺候夫人更衣吧,伺候完了夫人,婢子再去换衣服也来得及。”
红裳笑着摇头:“不妨事儿的,叫画儿进来伺候吧,你自管去就是了。如果万一你们老爷回来就要走,你跟不上可不要哭哦。”
侍书听了一笑,便福了一福出去叫了画儿进来侍候,自己去换外出地衣服了。
红裳主仆换完了衣服,侍书正给红裳梳头呢,赵一鸣便回来了:“收拾当了没有?”
红裳笑道:“这就好。我说过两日再去,夫君偏要今日去,我原打算着今儿收拾东西,让她们先把一些粗重的东西搬过去呢。”
赵一鸣摆手:“不过是搬到另一处院子住罢了,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着紧地?”一面说着话,一面过去看红裳梳的头:“今儿早上那个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要重新梳呢?”
红裳笑道:“不是要出去吗?梳个更简单地,也免得散了发难看。再说,出去逛带着一头的钗,实在是累得紧。”
赵一鸣嘬嘴:“早上那个还是复杂地?在为夫的眼中,就没有看到过比夫人更简单的发式了,居然还要更简洁的,你不是只打算用一支钗别上头发就可以了吧?”
侍书笑道:“老爷您还真猜对了,我们夫人就是这么吩咐婢子的。”
赵一鸣看了看镜中的红裳:“太素净了。”然后在看了看妆台上的钗,想起红裳说带钗多了嫌它太重的话来,便看向了一旁的堆纱花儿。
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今日身上的衣服,便取了一支两朵娇黄的花并排、还带一串软叶儿的纱花样儿,在红裳的头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就要给红裳戴上。
红裳连连摆手:“这花过于太艳了些吧?就算要戴枝花儿,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夫君来做,侍书——”
侍书却在一旁吃吃笑着摆手就不过来,赵一鸣已经一手按住了红裳,一手把花给她Сhā在了头上:“这样的事儿正该是我做的,有哪个人能做得比我还好?”伏在红裳耳边轻声道:“改日得闲儿,我为夫人来画眉如何?”
赵一鸣说完不等红裳说话,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镜中的红裳:“很好,人比花娇!”
红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嗔了赵一鸣一眼,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不好说赵一鸣什么,便对一旁满脸笑意的侍书道:“你个懒丫头,宠得你上了天!没听我叫你吗,居然不知道过来伺候着。
”
侍书闻言福了福算作是谢罪,但依然只是笑没有答话,倒把红裳笑得脸上更红了,啐了她一口不再说话。
红裳转回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赵一鸣与侍书,一时间发起了呆来:如果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像现在这样的调笑,而没有那些人与人之间算计,那该有多好?
赵一鸣拍了拍红裳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你发现我为你带上花以后,你变得美了很好,一时间自己也看得呆住了?”
红裳自呆愣中醒了过来,她看向赵一鸣却没有理会他的调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每日里,都能像眼下这样该有多好?”
红裳忽然间就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说给赵一鸣听。红裳自进赵府到现在,就没有一日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她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感觉到了一种疲惫。
也许是因为一早上赵俊杰的拜访让红裳不高兴了——一事接着一事,她就没有完全能够放松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昨天与赵一鸣的交心,那种温暖让红裳的心软弱了一分;不管为了什么,红裳现在只是想找个人说几句心里的话儿,也想听人对她说几句贴心的话儿。
赵一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才对与红裳双目相对:“裳儿,你是不是——累了?”
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累了,真得感觉有些累了。”红裳有心计有手段是一回事儿,但她本性并不喜欢与人斗来斗去。但是自她进了赵府,她每一日睁开眼睛,就要与人斗心计。
赵一鸣看着红裳,他的心中轻轻一抽就疼了一下,他伸手拉过了红裳,拥住了她长叹一声:“裳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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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七十四章 出游(为粉票75张加更)
把脸贴在赵一鸣的心口处,听到赵一鸣的话,眼什么就涌上来了泪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想流泪的冲动了。有多久了?如果自上一世算起,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红裳闭上了眼睛,感觉着赵一鸣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厚重的心跳,让红裳有了一丝踏实,几乎就在生出踏实感的同时,红裳在心底问自己:他可以相信吗?可以吗?可以吗?
就好似有无数回音,在红裳的心底荡漾开来,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只是,答案呢?
赵一鸣对她越来越好,红裳不是木头人儿,她自然感觉的到。可是好些事情,赵一鸣却又只在一旁观望,并不多说一句话,让红裳又些心寒:男人是不是终究都是自私的呢?
赵一鸣轻轻拍着红裳的后背:“裳儿,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再计算你,不停得给你下绊子,包括——,我的那些姨娘们。”
赵一鸣认为红裳最难得不是她的心计与手段,而她在逆境中坚定的心志—男人中也不可多得啊。
的确,赵一鸣是对的,红裳是一个不认输的人:越大的压力、越多人的算计,反而能让她生出无穷的力量;越是绝望的境地,红裳越不会低头,她一定要赢了才会倒下。
只是赵一鸣不知道,如此倔强的红裳,并不是天生如此,倔强与坚强的背后,倒底有多少血泪,只有红裳自己一个人清楚。
红裳没有说话,她闭着眼睛在赵一鸣的怀中一动不动:她一直是一个人在面对赵府中人的算计,除了那一次去见府中的管事儿外,她一直是一个人在面对赵府地人与事儿;她没有盟友,她只有敌人——这是让她疲惫的根源。
不过,累了的红裳,好似忘了,那一次侍书砸了大厨房的时候,赵一鸣也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红裳想到自己地处境。忍不住轻轻一叹:人。难道只能依靠自己吗?她。实很想找到一个人。可以让她靠一靠——只是靠一靠。
在她累了、伤了、痛了地时候。在她转身四顾地时候。有一个人会张开怀抱。让她有个肩膀可以靠上一靠;然后她就会再一次生出勇气、生出精力。去面对她应该面对地一切。
其实。自己地要求并不高吧?红裳叹息着: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人地肩膀。只是想在自己心累地时候靠上一靠。红裳不是想找一个男人依靠他一辈子——什么事情都由男人去面对、解决。她不是这样想地。她只是想——。能找到一个肩膀可以让她靠一靠。人。总有累地时候。不是吗?
只是。红裳上一世没有找到。这一世难道又只能是一个人吗?红裳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想抬着看一看赵一鸣。不过。一阵无力感。让红裳放弃了。
赵一鸣地声音又自头上传了过来:“不过。裳儿。你还记得你说过地话吗?我们夫妻一体。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儿。都会支持你。”
红裳地身子轻轻一震。但她伏在赵一鸣地怀中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赵一鸣地心跳。
赵一鸣有些不太放心:红裳不是哭了吧?自他们成亲以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红裳的眼泪。赵一鸣轻轻唤道:“裳儿,裳儿——”
红裳没有动,赵一鸣抚着红裳地后背,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太累,我们去庄子上住些日子好不好?其实我对于我们府里的这些产业啊、权力啊什么地,并不是很在意,是父亲他们在意,而我,只是在尽长子的责任。裳儿不喜欢,我们夫妻便躲个清静,我想,自有人会接管的。
”
红裳听到这里,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你想躲开是非,但是非却不会饶过你——红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得到过教训了,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红裳没有抬头,在赵一鸣的怀中闷闷的说道:“人家会放心你吗?你,有嫡长子地身份呢;且年华正盛,妾身刚刚嫁入赵家,有哪个人得了我们府以后,会放心得下我们一家人?”
赵一鸣轻轻一叹:“有时候,有些事情,裳儿,你何必看得如此透、如此真呢?糊涂些,也许日子更舒心些。”
其实赵一鸣也是在叹自己,他知道红裳所说都是真的:他自己早已经想得极为透彻了,只是他退是无可退地——他原有父母女儿,现还有妻子了,能往哪里退?所以他才忍不住轻轻一叹。
就算是糊涂些,这日子也未必能过得舒心,
,就要他接裳了赵家才行。
红裳自赵一鸣的怀中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丫头了。溜得是即及时又快速呵,红裳在心里暗暗好笑,却笑红了自己地脸儿。
红裳坐在妆台前,自己理了理头发说道:“夫君,我们走吧,再晚就真的不用出府去玩了。”
这一次换赵一鸣反应不过来了:刚刚红裳不是很伤感吗?为什么一下子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呢?赵一鸣仔细看了看红裳:她不会是在生气了吧?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红裳转头看赵一鸣:“夫君,今日还去不去了?不去,妾身就让人去收拾东西了。”红裳虽然话得若无其事,心里其实是虚地。
赵一鸣回过神来:“去!当然去。不过,裳儿,你没有事儿吧?”
红裳莫名其妙的看了赵一鸣一眼:“妾身有什么事儿?好了,夫君,我们可以走了。侍书,侍书——!这丫头,一个错眼儿看不见,她就躲懒跑得不见个人影儿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发现红裳的脸上有一层可疑的淡红:他可以确定是红裳脸红了。赵一鸣心中暗笑:看来小妻子刚刚情绪不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好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顾左右而言他呢,妄想掩饰呢。
赵一鸣虽然奇怪红裳为什么心情又转好了,不过红裳能有了精神总是好事儿,所以他也没有追问,以免红裳再想起什么伤感的事情来。
红裳在听到赵一鸣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后,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自己发什么神经呢?
以赵一鸣嫡长子的身份,自己与赵一鸣只要有了男孩子,那就是赵家的长子嫡孙,赵家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之外,哪个会放过自己一家人?到时候怕连孩子也保不住。而儿子的机率嘛,一半儿啊,这个险,红裳不敢冒。
红裳从来没有想到要回去二十一世纪,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她要在这里生儿育女的活下去,并且,要活得很好。
红裳抛开了那些突如其来的伤感后,面对赵一鸣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便拿侍书开始说事儿。
赵一鸣没有点破红裳,心中暗自好笑的扶着她上了车子出府而去。
到了府外,赵一鸣先是带着红裳到了成衣铺子、胭脂、金银铺子等地方,红裳却只是看看便走,并没有想买什么东西的意思。倒是赵一鸣为红裳买了不少东西,好在跟着他们夫妻的有马车,不然还真会累到了侍书和赵一鸣的小厮。
红裳看赵一鸣买了不少的东西,想了一想,便又转回到铺子里为老太太挑了几件首饰与一匹上好的、新到花色的衣料,给老太爷也挑了一匹同样的好衣料,只是花色不同罢了。
赵一鸣在一旁低笑道:“为什么没有给我买点儿东西呢。”
红裳嗔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想要占一份儿呢?真是。
赵一鸣看红裳没有要为他买东西的意思,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在红裳心目中并不是如何重要,自成亲以后就没有特意为他买过什么东西。
赵一鸣如此一想,心下难免有些沮丧起来——红裳待自己,与自己待红裳为什么总是有不同呢。
直到在酒楼坐下后,红裳看赵一鸣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快,便好笑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长辈儿,又可以说是我的长峰,第一次出府买东西,当然要给二老准备些。你是我夫君,也要我如此客气相待不成?”
赵一鸣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的。”
红裳翻了翻白眼儿:三十多岁的人儿,喜怒不定算怎么回事儿。
下午赵一鸣带着红裳去看了铺子,赵一鸣选的两个铺子地点儿都不错,不过红裳还另外看上了一处铺子。
红裳看上的铺子原来是卖点心的,因为所处的地方不是闹市,所以歇业大吉了。铺子的四周都是京中一些商人或是小官儿们宅邸,宅子当然也不大,大多都是二进的小院儿,不过这一片儿住的人家儿却是不少,前前后后整整四条街上几乎都是这样的人家。
这里可是一个绝大的、中层阶级的居住区啊!红裳心里感叹了一下。
红裳掩面哭道:妾都伤心了一把,为毛没有粉票安慰妾身呢?
VIP卷 七十五章 新式杂货铺子
裳上午看过了京城里铺子,与南边的铺子对比了一下差不多:这个时代的人做生意,是非常专业的——卖什么的就是卖什么的,此处绝不会卖第二种物品。
唯一例外的大约就是杂货铺了,不过杂货铺里卖的大多是土产一类的东西:扫帚、蜡烛之类的生活用品。
红裳看中此处的铺子,是因为在红裳的心中,这个地方如果开个比杂货铺还要杂货铺的店铺,生意一定不错。
周围住得人家多,家长里短过日子常需要的东西也就多,但是这些人却要常常跑很多个铺子才能把他们需要的东西买齐,如果有一家铺子里能买得到他们所需的所有东西,人们一定会高兴来光顾的。
红裳把心中的想法说给了赵一鸣听,赵一鸣先开始并不怎么感兴趣: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叫做做生意吗?但是他听着听着就认真起来,越听兴趣越大起来。
赵一鸣详细的问过了红裳后,又坐在车子上在铺子四周转了一圈,心下对红裳的见解更是佩服,只是他还是有顾虑的:“你所说的那些物品,我们赵家不是样样都有的,如果去其它铺子进货,又怕人家不会供给我们。”
红裳一笑,轻松写意的一摆衣袖:“妾身不懂这些,只能是夫君自己去想办法了。”然后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情?”
赵一鸣被红裳噎得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瞪着红裳,恨恨的、低声说道:“现在拿你无法,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红裳的脸上一红,飞快地别过了脸去:“不理你了,总是没有正经样子,而且也不看时辰地点儿。”
赵一鸣看红裳脸红了,本想再调笑两句,不过心里始终挂着红裳说得新式铺子,他便在红裳的腰上轻轻拧了一把便放过了红裳,仔细去考虑如何能让新铺子真正的开张——他终于要有完全属于自己的铺子了,还是极有可能会赚得很多银钱的铺子。
红裳被赵一鸣偷偷拧了一把。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索性真得不理会他了。可是半晌儿也不见赵一鸣上赶着自己说话。转头看到赵一鸣皱着眉头想事情。知道他正在麻烦什么。便轻轻地道:“夫君。如果我们一家做不来。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地同僚们一起做呢?比如专管商铺地那些同僚。”
赵一鸣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卫道士。听到红裳地话当然是一点就透。他大喜地抱住红裳:“夫人。你真是为夫地诸葛孔明啊。”
红裳红着脸挣扎了几下:“夫君——!在车上呢。”
赵一鸣不在意地松开红裳:“我们是夫妻。就算是过于亲热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红裳嗔了一眼赵一鸣:“当然。世人不会骂你们男人。但却会骂我们女人不知检点。”
赵一鸣一愣。然后正容道:“是为夫地错儿。夫人。不要恼我。”说着。虽然坐着。他还是对着红裳抱拳行了一礼。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认真,忍不住笑了:“没有那么严重了,夫君这是做什么,只要日后注意些就是了。还是说说我们铺子的事情吧,这才是眼下的正经事儿呢。”
赵一鸣的心思便又被红裳带开了,开始认真考虑起来,不时与红裳商讨一下:红裳在赵一鸣的眼中,不仅仅只是个掌管府中内务地人了。
现在赵一鸣对红裳不只宠爱,可以说是有了些许的爱意——他现在看红裳已经有些平等的意思了:女人,没有几个人能同他一起说说外务,更不要说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了。
现在,不要说是薛家姑娘,就是用天下第一美人儿来换红裳,赵一鸣就都不会同意了:妻子是很容易就能娶到的,但是能和自己志趣相投,什么事儿都能做到和他有商有量的人,赵一鸣确定整个天下,只有一个红裳能做到——他是极有福的人啊。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府中用得晚饭,红裳把买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东西送上去时,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很高兴:他们当然不缺这些东西,东西也不值什么,但却是儿子与媳妇地一片孝心——即使他们出府在京城游玩,也没有忘了他们老俩口儿,主要是这个心意让他们乐得合不上嘴儿。
红裳接下来连着忙了两日,虽然只是自一个院子搬去另外一个院子,但也累得人不轻。
倩芊深居简出,除了每日到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去请安坐一坐,平日里也不出屋,在凤歌的房里不是做
看看书什么的,同人在一起时,话也并不是很多。
在为红裳要在上房立规矩的缘故,每日都能在上房遇到倩芊,两个人倒真是慢慢的有些熟悉了,且倩芊待红裳极为有礼,红裳也不是小鸡肚肠儿地人,表面上看来,两个人似乎都不记得倩芊曾与赵一鸣议过亲的事儿了。
不过,两个人也不是有多亲热,只是淡淡地交情罢了。倒是赵一鸣从来看到倩芊时,就立时回避了,让红裳心里更没有了什么芥蒂。
不过,红裳刚搬到新居不久,倩芊贺她迁新居的礼物便到了:不轻也不重地礼物。红裳想了想,便让侍书收下了,又使了人回了一份礼给倩芊。
倩芊也收下了回礼,打赏了去送礼的小丫头一把大钱儿。单看倩芊现如今地作为,完全就是一个知礼守礼的大家闺秀,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红裳担心或是不放心的。
宋姨娘的伤势虽然没有大好,但她也挣扎着起了床。她现如今比其它三个姨娘加一起,还要本份守礼起来,每日里来红裳屋里立规矩时,她总是第一个到。而且做事儿也抢在其它三个姨前面,倒还真是一副知错儿悔过的样子。
红裳并没有立时打发宋姨娘到庄子上:府里好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宋姨娘这个时候走了,那些帐上的亏空找谁去补?
不过红裳却知道宋姨娘只是在做样子:宋姨娘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以她的性子,哪能如此简单就知机恪守起本份来呢?更何况,自己掌管府中事情,与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她亏空的那些银子,她不怕自己查出来吗?
不过宋姨娘既然想做戏观虎头,红裳也不点破她:最后倒底是谁在看戏,这个就看各人的手段了。
这一日,红裳把新院子终于收拾安置妥贴了,便给侍书等人画了一个样儿,让她们帮着做些东西:红裳是不会女红的。
侍书等人虽然感觉红裳画得东西很奇怪,但夫人的吩咐,自然是照做了。
红裳左右无事儿,便打发了人去请赵子书,他的那些重礼还没有送回去呢。红裳让他明儿有空闲的时候,过来一趟说有事儿同他商议,却没有说是何事儿。
红裳处置完了这些事情,就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一面吩咐画儿去传饭,一面让侍书准备给魏太姨娘的礼物,她想去拜会一下魏太姨娘——自她进府,得了人家两遭东西了,却连人还没有见过一面儿呢。
魏太姨娘的贺红裳迁新居的礼物早已经送到了,红裳打算下午没有什么事儿,到魏太姨娘那里坐坐,顺便回了她的礼。
帐本儿红裳不急着看了,已经所剩不多,再看个把时辰,所有的帐册就看完了——红裳现今已经对府中的事情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儿了,只是她还没有想到由哪里下手罢了:能下手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红裳最后决定等人撞到她的枪尖来。
赵一鸣中午回来用饭时,正好听到侍书同红裳商议送什么东西给魏太姨娘:“你要去魏姨娘那里坐坐吗?正好,我就不用再使人跑一趟了。我们自南边儿回来时,我买了好些个各种深浅不同的蓝色的衣料,你还记得吧?你使个人找出来给魏姨娘拿过去吧。”
红裳愣了一下然后道:“夫君,那些东西虽然值些银子,但颜色实在是艳了些,不太适合魏姨娘用吧?还是由妾身再挑几匹合适颜色的衣料吧,你说怎么样?”
赵一鸣闻言大笑:“那些不是送给魏姨娘的,是送给妹妹的。魏太姨娘生过一个女儿,早两年嫁给了京里吏部的一个书办做了正室,不过家境很一般。她一直喜欢蓝色的衣料,所以我才买了那些送她。母亲的来信上提到,她自嫁了过去,一年也难得做几回新衣了,做得新衣还都是母衣送她的料子。”
红裳也笑了起来:“夫君不说妾身哪里知道?既然如此,姨娘那里也不能白着,怎么也要拿几块衣料过去才是。妹妹家里既然艰难些,我们能帮衬什么就多帮衬些。”
赵一鸣摇头叹道:“衣料就算了,你送了她也不会穿得。妹妹那里你想送什么都无所谓的,老太太不会理会,她也极疼妹妹的。
”
红裳愣了一下没有深问就点头同意了:魏太姨娘的事情,涉及到的人就是老太爷与老太太了,不是红裳与赵一鸣能过问的——子不言父过。
VIP卷 七十六章 红裳讨赏
一鸣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如果同魏太姨娘说得上来以背着人送她些许银钱,银子对于魏太姨娘来说更实在些。只是也不要给得太多了,那样会扎了人眼的。”
红裳这次更是乖乖的点头,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儿:看来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过,同老太太绝对有关系。这样的混水,赵一鸣都不想搅进去,红裳非常明白自己的斤两,当然不会冒冒然替魏太姨娘出头。
并且,红裳暗中思量到,日后魏太姨娘那里还是要少去,最好是不去,暗中多照应她一下比常去看看她要强——老太太知道了自己与魏太姨娘的交往,也许只是给自己个脸子看,魏太姨娘会因此被老太太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不会轻易放过魏太姨娘吧?所以,自己少去对魏太姨娘来说也是个好事儿。
红裳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给赵一鸣布了一道菜道:“妾身只是去看看,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怎么说也是老太爷的姨娘,妾身进府后还没有见到过呢?不过,妾身去去就回,我们院里还有很多事儿呢,本就没有极多的时间。”
赵一鸣笑着点点头:“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紧张,我和魏姨娘,嗯,还好了;因为我同妹妹关系极不错的,我们兄弟二人,却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魏姨娘,是个好人。不过,你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时候,不要提到魏姨娘就是了,就算看到她到上房里去立规矩,你也不要同她多说话。”
赵一鸣说完后,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你也不会在上房看到立规矩的魏娘,如果哪天见到了,你只管低下头就是。”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夫君。”赵一鸣最后一句话十分奇怪,但是红裳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句也没有问。
赵一鸣看着红裳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红裳为什么不问他。红裳嗔了他一眼:“看妾身笑什么呢?妾身的妆容不整?”红裳不想再和赵一鸣谈魏太姨娘的事情,她借机把话题带开了。
赵一鸣轻轻摇头,却不答红裳地话只是给她布了一道菜:“多吃点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笑道:“礼尚往来吗?”
赵一鸣愣了一下。想起刚刚红裳为自己布过菜。笑着叹气:“裳儿。你怎么总给别人多长了一个心眼儿呢?七窍玲珑地心儿已经很难得了。夫人就不必再多长出一窍两窍来地好吧?”
红裳白了赵一鸣一眼。知道赵一鸣再暗示她多心。所以没有答话。
夫妻二人用过了饭。红裳看了一眼那些菜。指着两个没有动过地菜色说道:“侍书。这两个菜给你和画儿了。你们俩个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地菜色也可以留下来吃。其它地让她们来收下去吧。”
府里主子们地用得饭菜自是与仆从们有很大地差别。把自己地饭菜赏给婢仆们。这也是一种恩典。不过红裳却不是这个心意:这些菜色撤了下去。不是扔了就是便宜了大厨房里地那些婢仆们。还不如让自己屋里地丫头们吃了呢。
侍书与画儿谢过了红裳。一面让小丫头把她们中意地菜色收到她们住地厢房去。一面道:“夫人。这些菜色您和老爷用得都不多。赏给外面伺候地丫头婆子们好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只是我们动过了。所以才想不要地。如果大家不嫌什么。那就取了去吃吧。”门外地小丫头们早听到了。在门外欢呼着给红裳和赵一鸣行礼谢赏:她们婢仆们平日里能吃什么好东西?夫人桌上地地菜色可是她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地东西呢。
红裳听到后一愣,然后笑道:“既然大家真得不嫌弃,那日后就成定例吧,你们大家吃完了,再把盘碗送回大厨房也就是了。”
侍书答应了一声儿,和画儿一起给赵一鸣和红裳奉上了茶来。
赵一鸣吃了半杯茶后,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头都出去。丫头们早已经习惯了赵一鸣和夫人在一起时,常常让她们回避地举止,所以一声儿不吭的很快就走了一个干净。
只有侍书知道他们夫妻不是要亲热,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谈,她出了门儿就势坐在门口处,对倩儿一众小丫头道:“你们和你们画儿姐姐先去吃饭吧,吃完了不要只顾着玩儿,记得把碗盘送去大厨房。你们吃得时候千万仔细,不要只顾着争抢,那些盘碗如果打破了一个半个地,卖了你们也不值那个银子!”
倩儿听了唬了一跳,想了想道:“侍书姐姐,不如用我们自己常用盘碗换了他们的下来,先把盘碗送回大厨房再吃饭如何?”
侍书笑着打量着倩儿:“当真是伶俐地,长得模样
再过两年儿就可以到屋里去伺候着了。嗯,就按倩么办吧。”
画儿在一旁道:“侍书,你先去用饭吧,我先在这里侍候着吧。”
侍书笑道:“我们两个人客套什么?你去吧去吧,吃完了再来换我,我这会儿还不饿,去了也吃不下。”画儿没有再争执自去了,她知道自己在夫人和老爷跟前远不侍书,侍书既然坚持,也许是有什么事儿也说不定。
倩儿也笑着跑开和几个小丫头去换下那些盘碗儿,然后和三个小丫头用盒子装了空地盘碗,两人抬一盒给大厨房送去了。
一会儿,那三个小丫头跑了回来,倩儿却没有回来。侍书叫住了跑得一头是汗的小丫头:“倩儿呢?又死哪里去了?”
那小丫头道:“她肚子疼,去那里方便了。”说着嘻嘻直笑。侍书啐道:“快去吃你的吧,这个时候提那个地方做什么,你还吃下吗?”
丫头笑着跑开了:她怕慢了那些好菜就没有她的份儿了。
赵一鸣看屋里的丫头都走了才道:“夫人,我们商量要开的新式铺子已经准了八成儿。我今日一早找到了一个同僚,一拍即合,铺子我也使了人买下来了,只是还要收拾一下才能开张,嗯,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拾拾利落。”
红裳听了奇道:“这么快?”
赵一鸣笑道:“不快啊,这还快吗?哦,如果说快,倒是同僚的事儿因为太巧了,所以好像事情解决的快了一些。”放下手中的茶钟儿,赵一鸣道:“我去衙门找司金录令想看看有没有熟人儿,却在司金房前碰上一同年,叙话时得知他小弟便是现任的司金,此事一谈便成了。我那同年还一劲儿的说,再有什么赚钱的好事儿,一定不能忘了他们家。”
红裳听得忍不住摇头笑道:“还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夫君是刚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赵一鸣大笑点头:“夫人说得是,有福,有福好吧,比有什么都好——有了福还愁其它的没有吗?”说笑完了,赵一鸣又道:“说起来,我们在衙门中有这么层关系,再加上利益相关,我们的铺子更好做事一些;虽然分出去了一部分利钱,不过也值了。”
红裳点点头,忽然她古怪的笑了一笑:“夫君,我的法子好不好?”
赵一鸣狠狠点头:“好,当然好啊!极不错的想法啊,应该能为我们赚来不少银钱呢。”
红裳斜眼看着赵一鸣笑道:“夫君,司金帮你做事儿,你给司金好处,我的法子这么不错儿,你就不给我一点儿奖赏?”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他看红裳的笑容有些古怪,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想好了,便笑着回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奖赏?说来听听。”
赵一鸣虽然也给过妻妾东西:原配名下的一处庄子就是他给买的——不过是两个人你我侬时,赵一鸣自己想要给妻妾们东西。
红裳轻轻一笑:“夫君,那个铺子给我一半儿做奖赏吧?”顿了顿:“妾身要得不算多吧?”
赵一鸣大笑着抚掌:“不算多,不算多,不就是半个铺子吗?嗯,好的,给你就给你。”赵一鸣没有想得太多,夫妻二人嘛,他的也就是她的,她要就给她呗,她的不也就是他的吗?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在赵一鸣看来,红裳要了这个奖赏和没有要一样儿。
赵一鸣同红裳又说笑了一阵子,看红裳没有其他事情了,便起身出去了—他现在因为三个铺子的事情,忙得很呢。
红裳正要带着侍书去魏太姨娘那里,凤韵却来了。
凤韵进来给红裳请了安坐下,红裳笑道:“韵儿有几日没有到我的屋里来玩儿了,是不是因为没有点心,所以就不来了?”
凤韵轻轻摇头,她的心思似乎都在手上把玩的一件风车上,那风车做得极为精巧,颜色又亮丽,就是红裳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凤韵现在与红裳已经熟悉了很多,所以也不是那拘谨了。似乎因为凤韵玩得过于专心,直到红裳又说了一遍,她才抬头道:“不是,只是、只是表姨母那里有好些点心,所以、所以——”说着凤韵的脸红了起来,她又辩解道:“我还是记挂着母亲的,所以今日不是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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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七十七章 凤韵与魏太姨娘
裳笑着摇了摇头:“无妨的,不过是同韵儿开个玩笑
红裳转头对侍书道:“洗些瓜果上来,果脯什么的不要取,干果多拿些上来,韵儿这个年纪多吃些干果,将来才会更聪明。”红裳吩咐完了侍书,又对凤韵道:“韵儿,你手上拿的风车儿,是哪个买给你的,很漂亮呢。”
凤韵把风车举起来道:“母亲也看着漂亮吗?我也觉得它很好看呢。我不只是有这个风车儿,我还有很多其它的玩意儿,都很好看、很好玩儿的。”
红裳笑着问道:“韵儿怎么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玩意儿?我们凤韵岂不是一下子多了很多家当,是个小财主了呢。”
凤韵点头:“嗯,韵儿真得多了很多的东西!韵儿除了玩意儿,还得了很多堆纱儿的花呢,非常精致漂亮,爱得我什么似的;母亲,您看我头上这一枝,是不是很好看。表姨母说,这可是今年的新花样儿呢,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花儿虽然是他们家做的,最后也只不过留下了十几枝,表姨母说各府里想要得人太多了。”
红裳听凤韵几乎句句不离表姨母,也不追问她,只管笑着应和:“嗯,花还真是漂亮呢。不过也没有我们凤韵漂亮不是?”
凤韵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小声儿道:“母亲又来取笑凤韵。”
红裳笑道:“哪有,没有的事儿。我是实话实说啊,不信你问侍书是不是?”
凤韵红着脸道:“我不问。”然后又抬起头来道:“哦,刚刚忘了回母亲地话,风车儿、还有韵儿头上的花儿什么的,都是表姨母送给我的,她说日后还会送我很多其它的新鲜玩意儿,只要我喜欢。”
红裳心中一动,不过脸上还是一样的笑意儿:“是吗?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表姨母?”
凤韵点头:“我当然谢过了。表姨母还送了大姐东西。大姐也特意去谢表姨母了。今儿我本来想再去找表姨母玩儿地。可是我去了之后才知道。表姨母到上房去陪老太太说话了。不过。听三姐姐说。表姨母好像又给老太太送什么东西才去。”
凤韵说完忽然一笑:“母亲。您说表姨母家怎么这么有钱呢?总是给大家送东西。”
红裳看着凤韵。很认真仔细地看着凤韵:一次也就罢了。两次应该就是特意地了。红裳可以确定。小凤韵是来给自己报信儿地!
凤韵被红裳看得低下了头。把玩着风车儿也不说话了。
红裳轻轻叹息了一声儿。嘴里还是逗凤韵玩儿:“原来是表姨母不在。你才想起母亲来了啊。”
凤韵抬起头来。着急辩道:“不是地。母亲。”
红裳笑着摇头:“嗯,我知道地,只是一句玩笑话儿,看把韵儿急得。”红裳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凤韵道:“韵儿,这两日我正想找你呢,有个事儿要同你商量一下,你那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多了些,母亲想给你换些人下来,你意下如何?”
凤韵心下有些惊喜,只是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红裳:母亲是知道那些人是其他房里安排过去的吗?所以她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凤韵仔细地回想红裳的话:说我地人有些太多了,却不是把人要走,而是说换,那么也许母亲是要替自己清理院子了——是作为回报吗?
凤韵想到这里,心里一惊抬头看向了红裳,但她却问不口来:你是不是看出我是特意来给你通风的?
红裳却不再提这个事儿,只同凤韵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儿,过了一会儿,凤韵也就告退了。红裳一个眼色,侍书便亲自上前扶了凤韵的手,把她送了出去。
侍书送凤韵出屋子时,小丫头倩儿给凤韵打得帘子,蹲下福了一福脆生生的叫道:“五姑娘慢走!”凤舞用手帕轻轻打了她一下笑道:“这小嘴儿甜的,我就欢你这样儿地丫头,哪天真把你要到我屋里去。”
着便同侍书走远了,倩儿看着她们的背影儿好久,直到听到画儿在屋里叫她,才转身进屋,似乎是不舍得凤韵,进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侍书送凤韵直到门口儿才飞快地低声儿说了两个人名儿,凤韵听了以后大喜抬头看向了侍书:正是她想踢出门去的人!凤韵知道自己猜对了,母亲是要代自己清理门户了。
凤韵很想回头看一眼,不过她忍不住了:既然母亲让侍书悄悄说给自己,就是她地院子里也不干净。
侍书不再提人名儿的事儿,若无其事地对凤韵笑道:“夫人说不知道那些点心可不可姑娘的心意儿?”
凤韵立时答道:“很可心意儿,我很喜欢,代我谢谢母亲。”侍书笑着福了一福:“姑
,雪语,扶好姑娘,上车下车时小心在意些。”
雪语答应着上前扶了凤韵的手,凤韵上了车子,她们主仆这才渐行渐远的走了。
侍书转过身来,正看到倩儿自屋里出来,她的眼睛眯了眯;不过,侍书迈步时神色已经正常了,走到倩儿跟前的时候,脸上已经全是笑意儿了:“我就说你是嘴甜的,瞧吧,被五姑娘掂记上了。明儿真得了五姑娘的好处,不要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
画儿自里面打开了帘子笑道:“我们倩儿才不稀罕被五姑娘看上呢,如果被少爷或是侄少爷看上,那才真是一步凳天了呢,是不是,倩儿?”
倩儿啐了画儿一口,拉着侍书的袖子说道:“侍书姐姐,你也不管管画儿姐姐,有这样做人姐姐的嘛,明明就是欺负人家。”
侍书笑着推了画了进去:“倩儿还小呢,画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话说回来,倩儿这小模样俊的,连我也心生怜惜;倩儿如果长大了,说定就会被少爷或是侄少爷看中的,到时说不定就是我们府里的新姨了。”
倩儿跺脚儿:“姐姐们都欺负人。”
侍书的笑声传出来:“倩儿,快去叫人把夫人的车子拉过来,夫人这就要用车子了。”
倩儿听了神色一动,不过还是脆生生的答应了,去叫了两个婆子把红裳在府里用得车子拉了过来。
魏太姨娘听到丫头报称夫人来访,已经急急迎出了出来,看到红裳欠了欠身子行了半礼:“夫人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红裳微笑道:“本就想来的,只是一直杂务太多抽不开身子。姨娘的身子一向可好?”
魏太姨娘答道:“夫人掂记了,妾一直很好。夫人屋里请吧。”
红裳一面笑着回应着魏太姨娘的话向屋里行去,一面打量着魏太姨娘:中等的身材,不过因为不胖,倒看上去很精神;一身普通的布衣,头上也不过只有两支钗,但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极舒服。红裳明白魏老太爷为什么喜欢她了。
魏太姨娘微笑跟在红裳身侧相伴,进了屋分宾主坐下后,魏太姨娘让人奉上茶,同红裳客气几句。
红裳打量了一下魏太姨娘的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不过倒很洁净。因为屋中大多数的装饰都是各色布料所做,便让人自心生一丝温暖。魏太姨娘手下的婢仆年纪都偏大一些,大丫头居然只有一个,还是一个二等的;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娘子。屋子外面也只见到娘子、婆子,没有见到小丫头。
红裳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人把自己的礼物与赵一鸣给他妹妹的东西让人奉了上来:“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些家常用的玩意儿,姨娘留下玩儿吧。倒是我们老爷给妹妹准备了一些东西,先放到姨娘这里,妹妹什么时候来了,姨娘便交给妹妹吧。”
红裳不太明白为什么赵一鸣不把东西送到妹妹的府上,却要送到魏太姨娘这里来。
魏太姨娘一面让娘子们接过了东西,一面欠身道谢笑着:“倒让夫人和老爷记挂着妾,夫人既然把东西带了过来,妾便不推辞厚颜全部都收下了,谢谢夫人了!也请夫人代我谢过老爷吧。老爷自回来,也只远远看过一眼,看上去精神很好,这便是全家人的福气了。”
魏太姨娘看到红裳送她的东西,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红裳:新夫人的心思就是细,送得礼物很合她的心意不说,且还不容易让老太太挑不什么理儿来,不论是自己还是夫人,都不会因此而惹老太太不高兴。
魏太姨娘又谢过了红裳,当她看到那些深深浅浅的蓝色衣料,便叹了一口气儿,忽然感觉有些不好,便又开颜笑道:“老爷与三姑娘自幼相厚,这些衣料三姑娘看到了必定是喜欢的。”不过魏太姨娘却没有代她生的女儿道谢:她的女儿是主,她是婢,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红裳点头应和着:“是啊,我也常听我们老爷提起妹妹来呢,在南边时老爷三不五时就会说说他与妹妹幼时的趣事儿。
那日宴客,我倒也匆匆见了妹妹一面儿,只不过人太多,没有来得及说很多的话儿。妹妹可曾到后面来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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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七十八章 因针脚儿红裳疑绿蕉
太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笑道:“三姑娘没有过来,她儿啊。那日的客人是多,三姑娘是随她夫婿一起来的,便又一起回去了,同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过只请了个安,也没有叙什么话儿。嗯,,既然是老爷对三姑娘的一番心意儿,明儿我打发人去送个信儿,让她有时间回来一趟看看。而且,今日我去上房侍候时,老太太还念叼她呢,妾本来也打算这两日打发个人,问问三姑娘是不是有空闲,回府里来走动一下,现在有老爷这件事儿,正该早些打发人去问问了。”
魏太姨娘滔滔的说了极多的话儿,且一连说了几件事儿,说得似很轻快的样子,但她话中的那一丝苦涩红裳还是体会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女儿来了赵府,她却连一面也见不到。
红裳心中暗叹:古人的礼教中,妻妾的规定是最不人道的了——实为呣子,却名为主仆,身份如此一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便只苦了为母的妾室了。
红裳也自魏太姨娘的话中,知道了赵一鸣为什么让自己巴巴的把那些布料,送到魏太姨娘这里来,想来她见自己女儿一面很不容易吧?
红裳并不意外赵一鸣有这样的心机,只是意外赵一鸣居然会关心这种小事儿——老太爷的一个姨娘罢了,赵一鸣居然也能放到心里,想来魏太姨在赵一鸣幼时待他不错吧?照此看来,赵一鸣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啊。只是——,那他为什么纳了那么多的妾呢?红裳又起了新的疑惑。
在红裳的心中,多情种子便是薄情郎——爱一人便伤一人,每多情一人,便又负一人,岂不是负心薄情之极?
魏太姨娘屋里的娘子们把东西一一接了过去点收,然后上来回复了红裳与魏太姨娘。魏太姨娘让娘子们把东西收好,又对红裳又感谢了一番。
红裳笑道:“不值什么的几样东西罢了,姨娘不用客气。如果妹妹府里不忙,就让她常走动一二,我们府这一辈儿的人,可就只有这么一位姑奶奶啊。”
魏太姨娘微笑:“夫人说得话极是,三姑娘这一辈儿,只得了这么一位姑娘,老太太和老太爷也常记挂着,三姑娘也是知道的,没事儿有事儿的一年总要回来个几次。好在三姑娘地翁姑不在跟前儿,她来回走动倒是极便宜的。”
魏太姨娘对于女儿的亲事儿非常满意:虽然男家的家境差了一些,但女儿是正室,且又在京中,最重要的是女儿不用侍奉翁姑,家中她就是主母。虽然操劳些,但对于魏太姨娘做了一辈子姨娘地人来说,只要女儿不做小,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赵家地这位三姑奶奶。让魏太姨娘最开心地地方就是:她记得地生母是谁。也极有孝心。只要见到了自己总想法子偷偷塞给自己些银钱;想来日后老太爷归天后。自己能随在女儿身边过活。苦日子也就熬出头了——当然。也要老太太同意才可以。
红裳感觉得到魏太姨娘说话极为小心。她也就失了再坐下去地兴趣:她原就不想多坐地。红裳又同魏太姨娘闲话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姨娘留步吧。有什么需要就打发人到我那里去取。”
魏太姨娘谢过了红裳又道:“妾不过就是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需要地?就是差了什么。老太太也总记得让人送过来。妾这里一应物事都不缺地。夫人不必挂心。”
完。魏太姨娘似乎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红裳一眼。红裳心下一突:自己刚刚地话说得造次了。
红裳对魏太姨娘微微点头示意后道:“嗯。我这也不过是这么一说。有老太太在。什么事儿总比我想得周全。”
红裳真地不想再坐下去了:虽然魏太姨娘就像赵一鸣所说是个好人。但她行事太过小心。连带着红裳也感觉到累。
自魏太姨娘那里回来,红裳歪在榻上没有看帐本儿,只是呆呆的捧着茶钟儿出神儿,她在想魏太姨娘地事情,红裳感觉自己应该能自魏太姨娘身上得到些什么,日后能用来应对赵一鸣的几位妻妾。
侍书看红裳无精打采的样儿,以为她有什么心事,便上来巧语开解,想逗红裳开颜。
红裳把茶钟儿递给了侍书道:“这茶水凉了,换一钟儿给我吧。”然后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又道:“我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
侍书把茶水放在了榻边儿上的小几上,坐在榻下的脚踏上道:“那夫人是怎么了?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儿,总有个缘故吧?”
红裳笑道:“是真地没有什么,只是这几日累了,有些懒懒的不想动罢了。”
侍书不太相信地看着红裳,红裳看侍书的样儿,知道不说个什么,是打发不走她地,便道:“也不过是想太姨娘生得三姑奶奶都嫁出去了,太姨娘也如此大的年纪了,为什么行事还如此小心?不会是被老太太治得此服贴吧?”
侍书闻言用帕子捂了嘴笑起来,然后忽然又收了笑声儿一叹:“依奴婢地见解,魏太姨娘就是被老太太收拾的服贴了。
因为老太爷如果有那么一天儿,魏太姨娘要如何安置可就全在老太太一句话了,她能不万事儿架着小心嘛?”
侍书原本是笑红裳无事替人瞎操心,后来想到姨娘们惯有的下场,魏太姨不是宋氏那样的人,如果落得一个惨淡收场,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忍,才收了笑意儿。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心中一动:“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太爷那个什么了,太姨娘难道不能再像现在一样留在府中?”
侍书奇道:“对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夫人。哪个府里会奉养姨娘?好一些的人家,就会把姨娘送到她们所生的少爷或姑娘家去,或是送到庙里去静养;不好一些的人家,便直接把姨娘赶了出去,她们所出的少爷或是姑娘有念生身之恩的,便接了去,不然只有一个人去过活了,什么下场的都有;还有一种就是把姨娘们直接卖作了婆子,一下子便成了下人,不过被卖的大多是没有生养地姨娘。”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些姨娘所出的少爷与姑娘,接她们姨娘去住的人多不多?”
侍书叹道:“不多。少爷不是嫡出的,他住在府中都要看人脸子了,哪里能做主把自己地姨娘接到身边?姑娘们出嫁后就算是有心要接她们姨去住,也要看夫家同不同意了,可是庶出的姑娘做正室的也不多,就算做了正室,也要看翁姑的脸子过活,她也做不了主把姨娘接回去啊。”
红裳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她吃吃地道:“所以,姨娘们才会如此贪财,对不对?所以姨娘们有机会才想把儿子姑娘们扶上正位夺家产夺大权,是不是?”
侍书听得呆了一呆,然后摇头道:“夫人所问,奴婢不知道了。”
红裳轻轻一叹,又躺了回去:宋氏几个姨娘虽然可恨可恼,倒也不是没有可怜之处啊。换作是自己,也不会想让正妻坐得安稳吧?不然,年老之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红裳将心比心,自己绝不想年老之后,孤单一个人待在寺庙中过活;就更不要提其它几中可能了。
侍书看红裳依然打不起精神来,便一心想法子引红裳说话:再过一会儿就该用晚饭了,这个时候万一睡着了,一会儿吃不下东西,并且晚上一准儿睡不着,对红裳身子不好。
侍书想一事儿,拍手叫道:“夫人,夫人,想起一件事儿来,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夫人让我们做的那个东西我们做出来了一些,夫人要不要看看是不是夫人想要的东西?”
红裳听了终于有了一丝精神,她翻身坐了起来:“取来我看看,什么时候做好地?我估摸着还要一两天儿呢,没有想到你们手脚挺麻俐的嘛。”
红裳不会女红,以己度人,认为手工的活儿做起来极其麻烦,怎么也要有个七八天儿才能做好。
侍书笑道:“这还快吗?如果不是这样子实在怪异,我们没有做过的话,早该做出来了。
夫人让我们做得是鞋吧?可是看上去又不太像,又有些像——”侍书说着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红裳笑着点头:“嗯,是鞋。”侍书已经高声儿叫人,画儿在外面答应着带人去取东西了。
红裳取了茶钟儿正吃茶,画儿带着小丫头拿了东西过来:“夫人,您让我们做地倒底什么?”说着,把手伸了进去:“是暖手的吗?可是这多出来的一截是做什么用的?”
红裳看着画儿把一双拖鞋套在了手上,噗一下子把一口茶水就喷到了坐在脚踏的侍书头上。红裳一面又是笑又是咳的,一面用手帕儿给侍书擦头脸:“侍书,你没有事儿吧?”
侍书不在意地自取了手帕擦拭:“夫人不用管奴婢,奴婢自己来就好。这本也没有什么,上好的茶水用来洗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地机会。”
红裳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被侍书一句话逗得又笑开了。画儿已经取下了那拖鞋,帮着侍书弄头:“夫人,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侍书笑道:“你套手上地那是鞋子。”
画儿愕然,然后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小丫头拿着地几双拖鞋:“软软的,半个脸,这能是鞋?穿得出去吗?”
红裳笑道:“那是在屋子里穿得鞋子,你们得空儿也给自己做一双,晚上起来时极方便。”说着红裳招手叫小丫头:“拿一双枣红色的鞋子给我,我穿给你们看。”
丫头依然把红裳要得拖鞋拿了过去:这鞋,红裳是想在卧室里穿用的,所有底儿不过是多用了两层粗布夹了棉花做的,很柔软舒服。也因为如此,才让画儿认为绝不会是鞋子。
红裳双脚一伸就穿上了,走了两步道:“嗯,不错,很舒服。这是谁的手艺?”
侍书和画儿看着红裳穿着奇怪的鞋子走来走去,只是吃吃的笑,听到问仔细看了一下道:“是画儿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