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横了一眼赵一鸣:“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日你表舅和你舅母就会回京了,我们会同他们商议此事——只要他们点头,你就给我纳妾。我现在就是问你同意不同意,其他的与你无关。”
赵一鸣没有想到薛家地老太爷要回京,他愣了一下道:“母亲,薛家是大家,岂能会让女儿做妾?如果真让女儿做妾,就一定有什么缘故,母亲又怎么能轻易答应下来呢?”
老太太一拍桌子:“那是你舅父!你的舅舅,他只是为了你好,你却疑心他有什么缘故,你把你舅舅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母亲置于何地!”
赵一鸣躬下身子,口中认了错:“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请母亲息怒,听儿子好好说一说其中地缘故。薛府并不是母亲所想的那般好。”赵一鸣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父母一意孤行,非要他纳薛表妹为亲,那他就要把薛家前几年的所为告知父母,打消了他们此念。
老太爷这个时候咳了一声儿:“夫人!你这是为了什么?本是一件好事儿,你却弄得剑拔弩张地。好了,好了,等薛家的人来了以后再说吧。来人,摆饭吧,我已经饿了。”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帮儿子非常不高兴,再加上赵一鸣还在说薛家不好,越发的有些恼了:“什么叫薛家的人,那是我的表弟。”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要用饭了,有什么事儿饭后再说吧。”
老太太看向老太爷:“我知道你一直不怎么喜欢我那个表弟,可是表弟自幼在我家长大,他也就是说话直了些,你为什么总是看他不顺眼,还带累到他的女儿?芊芊有什么不好?原来你就看上她,现在她的命格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
老太爷扫了一眼红裳,冷哼道:“有完没有?用饭!”说完起身便要出去。
红裳这时上前去扶老太太:“老太太,您不要气恼,不过老太爷是一家之主,您就少说两句,免得老太爷恼了;一家人和乐的用完了饭再议事也好,是不是?”
红裳不说这两句还好,红裳一说这两句老太太更是气恼了:我少说两句?凭什么是我少说两句?而且,这话如果不是红裳说得也好些,但偏偏就是红裳说地——这一下子便勾起了老太太的旧心思,这个儿媳妇可是抢了芊芊的位子;现今芊芊只是来做妾,可是他们父子加上这个儿媳妇却要联手对付自己,欺负自己的娘家人啊。
老太太横了红裳一眼:“他还恼了?我正要恼呢!你们一个一个安得什么心,不要当我不知道!你一旁去,我不用你伺候!”说着,一把推开了红裳。
红裳站定后也不恼,还是平平静静,却放低了声音道:“老太太,您不要再说了,再说老太爷一恼不用晚饭走了,岂不是更不好?您还是消消气,身子要紧。”
老太太听到红裳此话,想起了魏太姨娘心头更是火起:“走,走,想走都走好了!”
老太爷地眼瞪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偌大的年纪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老太太看了老太爷一眼,还真是不敢再惹他着恼,便堵气道:“好,好,我不说了。那我也不用饭了,省得碍你们眼,你们自用吧。”说完,老太太扶了言梅地手起身回房了。
老太爷也真的生气了,他起身也走了。
红裳看老太爷走了,和已经回来的侍书对视了一眼。
赵一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拉起红裳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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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一章 老太爷的去向
太姨娘正在用饭,随她进府的丫头香草现在也是三了,她依然是魏太姨娘身边最得力的人,正立在一旁伺候着。门外有一个小丫头探了探头,香草赶紧递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便缩头没有了动静。
魏太姨娘一叹:“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用饭罢了,我自己难道不会来?你去吧,她这个时候探头探脑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儿才对。”
香草看了看门外,再看看魏太姨娘:“伺候完了奶奶再去吧。”
魏太姨娘放下了筷子:“你不放心,让个人进来服侍也就是了。我喜欢用些什么,自会告知她的。你自管去吧。”
香草这才出去了,一时便有一个娘子进来伺候魏太姨娘。
香草同小丫头嘀咕了一会儿,便转身又进了屋,却什么也没有同魏太姨娘讲,魏太姨娘也没有问香草什么。那娘子看了,便知道是香草的私事儿了。
魏太姨娘用过饭后净了手,那娘子一福:“奶奶,昨儿人已经自家庙回来了。大姑娘虽然精神不太好,不过身子还行。那个嬷嬷是极厉害、精明的,应该能教大姑娘不少东西。我们把东西当面交给了大姑娘,大姑娘只说让奶奶费心了。”
魏太姨娘一叹:“金娇玉贵的大家小姐,哪里受过那样的苦?虽然她是错了,不过倒底是个小孩儿家家的,年节时,我想也就应该让她回来了。唉,可怜见的。只希望她这一次能真心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回来后不会再惹老太爷和老爷们生气。”
那娘子躬了躬身子:“奶奶说得有道理,大姑娘是个聪慧的,一定能想明白的。”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她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儿,便挥手让娘子退下去了。
香草奉上了茶道:“小丫头就是性子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奶奶用过了晚饭后再来回也是可以地。偏她沉不住气儿——老太太又和老太爷置气了。老太爷饭也没有用便自上房里出来了。”
魏太姨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太太那个脾气。唉。罢了。那些事儿我们也管不着。让人在小厨房里整治些小菜吧。一会儿老太爷来了多少用一些掂掂肚子也好。”
香草答应着去安排了。魏太姨娘看了看自己身上地家常衣服。起身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去卧房更衣梳洗了:老太爷这一阵子虽然还会时不是时地来一趟。不过却已经不在她这里留宿了。而且这两日即使来坐得时间也不长。所以魏太姨娘想好好收拾一下——是不是老太爷对自己已经没有心思了?
魏太姨娘看着镜中地自己。怎么也是岁月不饶人啊。她抬手抚了抚鬓角道:“先把头发梳开吧。一会儿让香草给我梳头便可以了。”
丫头答应着把魏太姨娘地头发散开了。一下一下地梳好理顺。魏太姨便转身看向衣柜。看了半晌后方道:“就那套天青色地吧。老太爷喜欢这个颜色。”
香草回来给魏太姨娘梳了头。魏太姨娘又更了衣。可是她们主仆折腾了半晌后。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老太爷却依然没有来。
香草扫了一眼沙漏,看向了魏太姨娘,意在询问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看了看沙漏,轻声道:“收拾一下睡吧。”
香草有些不忍:“奶奶,要不要我让人出去探听一下?”
魏太姨娘摇头:“不可。老太爷应该是回了老太太那里吧?毕竟你们大老爷刚升了官儿,不给做娘的面子,也要给儿子面子不是?算了,睡吧。”
香草有些迟,魏太姨娘一叹:“不要招惹是非。”香草这才答应着去铺床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老太爷回老太太那里了吗?往常他同老太太生了气以后,二三日都不回去的,今日怎么会回去呢?如果没有回去,他宿到了哪里?
魏太姨娘立时便想起了内书房中,太太红裳送给老太爷地那两个丫头,她立时唤香草:“内书房里的两个丫头有什么异样吗?”
香草摇头:“还是像上次同奶奶说的一样,什么异样也没有啊,很是规矩。她们长得并不出众,除了识字外并无所长。伺候地时候也没有什么狐媚,老太爷对她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皱:“老太爷近来是不是常常在书房中消磨时光?”
香草点头:“是的,奶奶。不过,近来老爷高升,家中常常有人拜访,老太爷没有出府,常常在书房中也极为正常啊。奶奶不必担心那两个丫头,她们没有什么特别地心思。”
魏太姨娘点了一下头:“我只是随口问问,哪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嗯,老太太那里的两个丫头如何了?”
香草笑道:“那两个丫头几乎是吃闲饭的吧?老太太手下的丫头们,哪个是好欺的?把持着老太太所有近身地事儿,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在老太太跟前露脸的机
太爷更是见不到了。”
魏太姨娘又点了一下头,没有再问什么。香草便又回去看着小丫头们给魏太姨娘收拾床铺。魏太姨娘坐在那里却一直在思索事情,她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可是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儿。
香草带着人收拾妥当后,请魏太姨娘去休息:“姨娘,您早些歇下吧,明儿一早——,唉。”
魏太姨娘一笑:“多少年了都是这么过来了,你又叹得什么气儿?”然后她顿了一顿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只是打发了香草也早些回去看孩子。
香草答应着魏太姨娘的话,把一个小包裹放在了魏太姨娘地枕头旁:“姨娘也不要太操劳了,早些睡。”
魏太姨娘点了头,香草才转身回去了。
魏太姨娘靠在迎枕上,打开了小包裹。
第二日一早,魏太姨娘很早便来到老太太的上房:她自进了赵府后,便日复一日的伺候着老太太:在人前是看不到她地——她每天一早到老太太房里伺候老太太起床,打水、叠被、洗刷马桶等等,贴身伺候的事儿老太太并不让她动手。
老太太今日起得也早:这些日子老太爷一般都宿在上房,昨日一晚上老太爷没有回来,老太太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了。她静下心来后也知道总招惹老太爷生气不好,会让老太爷看魏太姨娘更顺眼罢了,对她不利。
正如魏太姨娘没有料到老太太起得这样早一样,老太太也没有料到魏太姨这样早。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当然不会有好脸子:“你怎么这样早便过来了,老太爷那里让哪个伺候,你地那些娘子们粗手粗脚的,会伺候人嘛?你也不是进府一日两日了,你做姨连伺候老太爷都不上心,还留你在府里有什么用?”
魏太姨娘早已经习惯了老太太地脾性,且她现在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太爷昨晚宿到了哪里?所以听到老太太的话,她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轻轻福了下去:“回老太太的话,老太爷昨日并没有来婢妾的院子。
”她自动省略了后面老太太对她的谩骂。
老太太一听也愣了一下:“没去你那里?”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没有。婢妾认为老太爷像往日一样宿到了上房,所以才一早来伺候着。”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一眼,一时没有作声儿。
魏太姨娘也不多话,看老太太不再问她话,便带着小丫头们开始收拾屋子了——虽然她很心急,可是在老太太跟前,没有必要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多走一步儿。
老太太过了一会儿又唤魏太姨娘:“老太爷昨天晚上去过你那里吗?”
魏太姨娘摇了摇头:“没有。”
老太太有些着急了:“那老太爷宿到哪里去了,一个晚上了,莫要着凉了啊。”
魏太姨娘劝道:“老太太不要着急。”
老太太瞪了魏太姨娘一眼:“不要着急?你当然不急,枉老太爷平日里那么疼你了!来人,快去找找你们老太爷。”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这句话,真有此着急了;她急忙道:“老太太,让婢妾去内书房看看吧,也许老太爷——,看书看得累了在那里歇下了也说不定。”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一眼,魏太姨娘急忙又道:“如果内书房没有老太爷,再让人去找好了——不然兴师动众地,怕老太爷知道了,不高兴。”
魏太姨娘的最后一句话让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好,你去吧。快去快回。”
魏太姨娘刚转身,老太太又道:“你且等等,嗯,让言梅同你一起去吧。”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带着言梅一起去内书房了。
而这个时候,赵一鸣和红裳刚刚起床,陈氏和小陈氏带着丫头们正在收拾屋子。
赵一鸣和红裳刚刚在花厅坐下,霄儿便带着小丫头把两碗粥和几碟小菜、还有包子、卷子摆到了桌子上。赵一鸣闻到香气便一阵食指大动,不过还是惑的问道:“裳儿,一会儿就要去上房用早饭了,你这是—?”
红裳一笑,回头看了侍书一眼,侍书笑道:“太太放心,画儿在那边儿忙呢。”
红裳点点头:“辛苦画儿和两位姨娘了,一会儿让她们到偏厅去用早饭吧—是我赏给她们地。”侍书答应了,使了小丫头去传话。
红裳这才转过头来道:“夫君多少用些,一会儿到上房怕是用不上早饭了。”
更得太晚了,小女人汗颜,对不起大家了!对不起,对不起。家中孩子不舒服,所以分了心神,文的质量要保证,所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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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二章 逼人太甚自食恶果
到红裳的话,赵一鸣虽然有些不解,不过美食当前,手吃了起来,只是一面吃一面问道:“裳儿此话何解?”
红裳笑了笑,取了包子咬了一口道:“夫君快吃过,到上房你就知道了。”然后转头道:“侍书,你也去用些吧,这里不用人伺候着。”
侍书想不答应,红裳又催了她两声儿,侍书也是知道今天早上一定有事儿,所以便福了一福,匆匆下去用早饭了。
红裳用过饭后,伏耳对赵一鸣说了几句话,然后认真的看着赵一鸣。
赵一鸣点了点头:“裳儿,你看我做什么?早不就说过了嘛,这也没有什么,怎么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而且,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尽得孝道;你倒是多虑了,母亲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种人,看魏太姨娘就知道了。”
赵一鸣是一个古人,对他来说,他的父亲收两个丫头入房没有什么不好—即有人照料父亲,母亲那里也能少费些心神多养养身体,一举两得。礼教,把赵一鸣的眼睛遮住了,不只没有看到他妾室们的阴毒,也看不到他母亲的心思。
红裳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男人,总是认为家中的女人们都如表面上一样和和气气呢。
魏太姨娘和言梅行到了内书房外,天色刚刚放亮而已。魏太姨娘看了看已经燃起灯火的内书房,往后退了半步:“言梅,你去看看吧,我地鞋子里好像进了砂子,我自己瞧一瞧。”
言梅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后道:“姨奶奶您可扶好了树,不要滑倒了。你们两个服侍好姨奶奶,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魏太姨娘把鞋子取了下来,那鞋子里面还真是有东西,她把鞋子抖了几抖:“我说脚怎么一直疼呢,原来进了东西。”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脚:“居然磨得脚受伤了,唉——!”
丫头过去接过了鞋子来:“姨奶奶小心些。脚受伤了只能慢慢走了。好在老太太地屋子距这里不远。让婢子来服侍奶奶穿上鞋吧。”魏太姨娘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言梅已经到了门前。跟着她地小丫头已经打起了帘子。
魏太姨娘穿好鞋子。便扶着小丫头地肩膀行了过去。这个时候。言梅已经进了屋。
魏太姨娘到了门前。小丫头也想打开帘子时。魏太姨娘道:“你通报一声儿吧。就说我来给老太爷请安了。”
丫头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不过还是照做了。
屋里传出了魏太姨娘最不想听到地声音——老太爷地声音:“进来吧。”
魏太姨娘扶着小丫头地手一紧。小丫头感觉到此许地疼痛。便回头看了过来。魏太姨娘地神色还是照常。她还笑了一下:“刚刚脚下微微一滑吓了我一跳。没有抓疼你吧?”
丫头摇了摇头,魏太姨娘这才道:“我们进去吧,让老太爷等得太久了不好。
”
魏太姨娘进了屋子,里面并没有人——人在里面地小卧房里。魏太姨娘挑帘进了屋子,垂目福了下去:“老太爷安。”
老太爷的声音平平的:“嗯。你也是老太太使来的?”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言梅,言梅的神色间已经不见了平日里的沉静,她想了想答道:“老太太今日看到婢妾时,才知道老太爷没有来婢妾院子安歇,所以担心老太爷一晚上没有人照料,万一着凉可不是玩儿地,才命婢妾和言梅到书房来看看老太爷在不在?”
老太爷闻言后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知道了,你和言梅去回老太太吧,一会儿我便去上房用饭。”
其实老太爷已经不高兴了:老太太还是再防他啊!不过是两个模样普通的丫头,她也不放心到如此地步——错眼不见,先心内书房来;说媳妇不贤良,她又哪里贤良了?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言梅,言梅已经福了下去,她便也福了一福,答应着和言梅一同告退了。
言梅出了内书院后,对魏太姨娘急急的道:“姨奶奶慢走,我先赶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儿。”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道:“你可要慢慢同老太太说,不要让老太太,嗯,那个什么太过——,气伤了身子才是大事儿。”
言梅点了点头:“我理会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带着一个小丫头,急急回去了。
魏太姨娘也是十实着紧赶路,不过她走两步总要站一站休息一下:她地脚儿被磨伤了,痛得厉害,不能行得很快。
老太爷看向身旁的两个丫头:“委屈你们了。”
洗笔和弄墨拜了下去:“婢子们并没有做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
老太爷摇了摇头:“唉——,算了。现在就是说了也是白说,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昨天晚上伴了我一整夜,这清白也地确是没有了。嗯,如果你们同意,我同老太太说过以后,就收了你们吧,免得你们白担着名儿,不如摆明了更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只是我一把年纪了,怕是要委屈——”
洗笔和弄墨听得大喜,她们连连叩头:“能得老太爷青、青睐是婢子们地福气,何来、何委屈之说。”倒底有几分羞意儿,说得话儿便有些结巴了。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俏脸微红,心头的烦燥少了三分,便微笑道:“那就起来吧,今儿我就同你们老太太说,把你们开了脸放到屋里吧——只是说出去,要被那起子老不修笑我临老入花从了。其它倒也罢了,只是有你们在书房里说说话儿,倒也是一桩趣事儿。”
老太爷还真不是好色之人,他要收两个丫头做通房而不是姨娘,就是有意在日后要把她们打发出府地——老太爷其实还想着让她们保下处子之身,日后好好的给她们找个人家,成亲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洗笔和弄墨听了以后更是低着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她们心里却是极高兴地:做个通房丫头虽然并不是主子,可是她们却已经是老太爷的人了——太太便不会再送她们回去了,而日后她们有把握老太爷会抬举她们的。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丫头的开解,他心中居然浮现了一个词语:红袖添香。老太爷自己地老脸忍不住一红,掩饰似的站了起来:“我们去上房吧。嗯,你们日后不用在上房立规矩,还是在这个书房内伺候吧。住处嘛——,就住这院子的东厢房好了。”
老太爷没有把这两个丫头看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洗笔和弄墨答应着起来服侍着老太爷梳洗了:她们是极用心地,所以老太爷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红裳和赵一鸣到了上房时,老太爷还没有到。紧随着红裳她们步入上房的人,却是魏太姨娘。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时,眉毛动了动,可是看到赵一鸣和红裳后,她压下了要迁怒的念头。
红裳和赵一鸣请了安以后便坐了下来,没有谁再开口说话:老太太阴着的一张脸,把所有人地嘴都封了起来。
赵一鸣看了看母亲,他有些不太确定:母亲在生气,为什么?为了那两个丫头吗?他想到这里看向了老太太:母亲不会容不得人吧?不可能,母亲可是大家出身,虽然是庶出——可能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才生气的吧。
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红裳:裳儿不想让自己纳妾,是因为自己有了四个妾室,可是父亲只有自己和二弟两个儿子,却只有魏太姨娘一个妾室,其实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老太爷的年纪算不老,嗯,就是再纳两房妾也算不得什么吧?再纳两房还不如自己的多呢。
赵一鸣还在胡思乱想时,老太爷带着洗笔两个人进了上房。老太太没有像往日一样站起迎一迎老太爷,而是把脸扭了过去。
因为昨天晚上老太爷只是在书房吃了两杯闷酒,和洗笔、弄墨说了一阵子话儿后胡乱自己一个人睡了——洗笔和弄墨不太放心他,所以一直在屋里照看着:但是老太爷和她们却还是清清白白地。
因此,老太爷看到老太太给了他脸子后,想到老妻的那点子小心思,心里也十分的不快起来,便走过去没有理会老太太,自己坐了下去。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个晚上同丫头一起胡混后,回来居然还给她脸子瞧,她当然更是气恼。转头狠狠地看向了那两个丫头,一看之下心头更是火起:她早已经忘了内书房伺候的人是红学送过来地人了。
认出两个丫头来后,老太太心里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先指着红裳喝道:“原来都是你干得好事儿!还不给我跪下!”
红裳有些惊愕:“老太太,您先不要生气,倒底媳妇错了哪里,还请老太太明示。”一面说着话,一面红裳作势便要跪下。
赵一鸣当然不会让红裳跪下去:一来她此事儿没有做错,二来红裳已经是诰命,哪里能随便地说跪下就跪下呢。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只感觉到更生气,一连声的喝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老太爷已经怒吼道:“你住口,媳妇堂堂的五品宜人,是你喝她跪下就能跪下的嘛?媳妇没有大错儿你却喝她跪下,你要置我们赵府于何地?要置朝廷于何地?”
老太太现在是一腔的怒火,认为老太爷一直护住红裳,就是因为这个媳妇一直再给他物色‘美人’;她气极之下第一次对着老太爷拍桌子道:“你们一个又一个在我眼皮底下弄鬼,到末了居然还要派我个不是?!诰命?有什么可稀罕的,我也是四品的诰命!少要扯上朝廷,就是扯上朝廷,你老不修做出的事情,不怕人家笑你?!”
老太爷听到此话,狠狠地瞪向老太太:“朝廷也是你能乱说的,你再提着个字,看我会不会再顾你地体面!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对于夫君如何辱骂,你不怕获罪嘛?!”
老太太虽然气得要死,可是她还真拿老太爷无法,也不敢再抬惹老太爷—但是她的一腔怒火总要发作出来。老太太便伸手一指洗笔和弄墨喝道:“给我拖下乱杖打死!”
老太太的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赵一鸣,也让老太爷吃惊很多:“你疯了吗?好好便要打死两个人?”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居然护着洗笔和弄墨,气得全身哆嗦:“这两个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儿让你如此护着她们?我今日就是要打死她们,来人,给我打!给我
打!”
门外涌进了几个婆子,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地话,哪个敢动她们一根汗毛试一试!”
老太爷也真怒了,老太太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作,一点面子不给他留;而且还是当着儿子和媳妇的面儿——前些日子她可是刚刚教训了一顿媳妇什么叫做贤良淑德。
不要说听到老太太话进来拉人的婆子,就是言梅等人也退出了屋子:主子们吵嘴,她们做奴婢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对——那些无干系地小丫头们早已经躲得不见了影儿,可是言梅等大丫头没有主子的话儿,哪里敢乱动?老太爷的一句滚,倒真是给了她们一条生路。
赵一鸣看看老太爷,又看看老太太,在他看来,今儿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老太太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着许多的人的面折了老太爷的脸面。依赵一鸣对老太爷地了解,昨天晚上两个丫头都在内书房中,那么老太爷肯定与她们是清清白白的。
老太太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气得老脸通红:“一鸣,你给我去掌那两个丫头嘴!”
赵一鸣立起:“母亲,您先消消气儿,有什么事儿同父亲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只是更怒了,她感觉满府的人都不与她做对也罢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不向着她,让她如何不怒?
老太太自己起身行过去,先举起手来正正反反打了赵一鸣七八个耳光,然后才转身对着洗笔和弄墨打了下去。
赵一鸣被老太太打得满肚子地委屈,可是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他看到母亲要打那两个丫头时,他大惊:母亲打下去,后悔的那个绝对是她。
虽然赵一鸣不认同老太太的做法,可是毕竟是他地生身之母,所以赵一鸣现在也不想让老太爷收洗笔二人了——可是,父亲那里他又不孝了,不过现在赵一鸣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赵一鸣拦得晚了一步,而距洗笔二人最近的魏太姨娘似乎是被老太太吓倒了,没有拦下老太太不说,还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老太太清清脆脆地打了洗笔两下,弄墨挨得更多些。老太爷气得把茶儿摔在了地上,又拍着桌子喝道:“住手!你给我住手!”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却打得更起劲儿了。
洗笔和弄墨岂是一般地小丫头?所以她们没有怎么避,只是一直哭着求老太太饶命。
赵一鸣上前拦老太太时,又被老太太打了两个耳光:“不肖子,白白生养了你!如果你二弟在家,岂会让母亲受这么大的委屈与侮辱!”
赵一鸣被老太太骂得一呆,老太太却一把推开了他:“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老二啊,看你母亲被你父亲和大哥欺成什么样儿了!他们是只顾了新欢,一个不要老妻,一个是不要老母啊——”
老太太一边儿骂着,一边儿撕打洗笔二人。
红裳赶了过去,想拉老太太似乎又不敢的样子。赵一鸣醒过神来,一把拉过红裳,把她护在了身后。
老太爷气得喝道:“好,我今日就不要老妻给你看看!你再闹,我现在便写休书送你回去!”
赵一鸣和红裳都有些吃惊,他们转头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太听到了,她高高扬起的胳膊没有打下去。可是她却更是悲愤:几十年的夫妻了,居然为了两个丫头要休她。
老太太捂脸大哭起来,口口声声叫着赵家老二的名字,把老太爷和赵一鸣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老太爷却不理会老太太的哭闹,他瞪着老太太喝道:“还闹是不是,来人,请保人,我现在就写休书!”
老太太吓得一下子没有声儿,而赵一鸣和红裳刚想为老太太求情时,老太爷却一字一句的对老太太道:“你听清楚了,我昨天晚上只是在内书房胡乱睡了一晚上,这两个丫头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你的那些心思,你我都清楚的很——原来那几个妾室,她们也是不安份的人儿,而你又是我们赵府的当家主母,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同你一般见识!今日你居然闹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儿就抬举了她们做妾,明日就行家礼!”
完,老太爷盯了赵一鸣和红裳,还有魏太姨娘一眼:“你们哪个也不要劝我收回成命,媳妇,明日的家礼便由你来打点一切!”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是真得呆住了:她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老太爷说得话是真的,她知道;老太爷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而一直如何影子一样不被人重视的魏太姨娘,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吃惊的抬眼看向了老太爷:原来——,她们都想错了。魏太姨娘的身子摇了几摇:她的脚儿实在是伤得不轻,立得久了疼得她几乎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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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三章 名份定下了
太爷说完后,立起身来就要走。
红裳上前福了一福:“老太爷留步,现今您一出去走了,府中不定传出什么闲话来;老太太也只是一时气急,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您还是坐下消消气,一会儿媳妇让人弄几个小菜来,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用饭,怕不到午时就要饿了,伤了身子总是不好。”
老太太这时虽然醒过了味来,可是事情已经没有转|U的余地:老太爷昨天晚上没有做错事情,可是现在却真是做了,就做到了她的面前,她却说出一句话来。
赵一鸣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嘴角有血丝流了出来。红裳看得心下不忍,虽然有心要照料赵一鸣,可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却又不能:不然老太太会以为她是别有居心,离间她们呣子间的情份。
老太爷听了红裳的话,想了想便又坐回了椅子上:关起门来一家人怎么闹是一回事儿,但是打开了门,很多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老太爷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像老太太一样什么也不顾了;老太爷要顾忌赵府的名声,儿子的前途。
洗笔和弄墨伏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她们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应该做些什么。到她们扫到红裳时,看到太太看向老太太,手指一弯一弯的做着叩头的动作时,便明白了过来。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哆嗦着对老太爷拜了下去:“婢子命薄,不敢当老太爷的厚爱,还请老太爷收回成命。”
老太太和魏太姨娘心下都是一紧,两个人一明一暗都注意着老太爷:两个丫头知道进退再好不过。老太爷看向老太太——他刚刚也不过是气话,可是他看到老太太眼中的期盼后,心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妻子到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贤良。
老太爷还没有答话呢,洗笔和弄墨又哭道:“只求老太太饶了婢子们,婢子们愿意求去。”
老太太听到洗笔和弄墨的话后,居然脸上一松,看来她想把两个丫头打发出去。红裳看到过在心底暗暗一叹:老太太真是没有多少心计啊。
魏太姨娘更是急在心里。可是这种场合却没有她说话地份儿:如果她没有后退那几步。那么她现在就会立在老太太身边儿不远。也可以小声儿提醒她两句。
但是魏太姨娘现今看着远处地老太太。只能干着急。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地神色。心头地火又冒起了两丈:如果今日就让老太太打发了洗笔和弄墨出去。那他还算是赵府地一家之主嘛?!老太太是真得很给他面子啊。这个时候还只是一心想着赶走人。而不是想法子圆一圆他这个老太爷地脸面。
老太爷地心寒了一半儿:老妻虽然不是一个聪慧之人。但却为他育有两子。且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所以他一直给予了老妻应有地敬重关爱与体面;可是不曾想。老妻不贤良也就罢了——他也不是好色之人。一妻一妾足矣。但是她不管有顾地如此大闹。是一点儿也没有给他留一点儿脸面!
老太爷冷冷地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低下头对洗笔和弄墨道:“你们是不是也瞧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不把我地话儿当成一回事儿啊。”
洗笔和弄墨连连叩头请罪说不敢。老太爷这才道:“你们起来吧。你们现在也是我们府地太姨娘了。不要动不动地就跪下叩头。”
老太太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她当下扭转了头不再看老太爷。
洗笔和弄墨胆怯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没有敢起来。老太爷又喝道:“你们给我起来,日后这府里你们除了我的话后,就听你们老爷太太的话;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儿自去找太太,不用回你们老太太!”
老太太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她身形晃了几下。
洗笔和弄墨自地上爬了起来,退到老太爷身后立好,她们现在完全放下了心来:她们地名份,板上钉钉了。
红裳看了看老太太,后退了几步,想去扶老太太。赵一鸣止住了红裳,他上前想扶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却正自生闷气,看到儿子对于媳妇红裳的护卫之情,心下更是无名火起,一扬手又给了赵一鸣一个耳光:“都说养儿防老,可是我指得上你吗?当初知道你是只白眼狼,就应该把你溺死在盆中!我有一飞一个儿子足矣。”
赵一鸣怕的就是自己母亲气头上会打了红裳,所以他才会上前:自己的母亲,要打就打呗,谁让自己是她儿子呢?
不过,要说赵一鸣被打了这么多下,一点儿也不生气委屈那就是骗人了。赵一鸣听着老太太口口声声儿的提到他二弟,他的心也寒了三分。
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还没有打够是吗?儿子地脸让你打成这个样子,明日怎么上朝?皇上万一看到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做答?你不要脸,可是我们父子还要脸!你再敢动儿子一指头,我立时就休了你
是在唬你。”
老太太的脸一下子紫了,可是却也是真得不敢再说什么。魏太姨娘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她低垂着的眼睛扫过了洗笔和弄墨不只一次。
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静默了好一会儿。
老太爷吁了一口气:“一鸣,媳妇,你们坐吧。”
红裳这才过去伸扶老太太,老太太想挣脱红裳,不想让她扶。红裳轻声道:“老太太,您回去坐下吧,一会儿有人来回事儿,看到您这样也不好。并且,老太爷还在气头儿上。”
老太太虽然没有答话,却向上首走了过去。
红裳又道:“老太太,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商量的。您等老太爷的气儿消了以后,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有什么事儿也就解开了。”
老太太虽然现在还在迁怒红裳,不过红裳地话她也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今日如果不是她问也不问就和老太爷闹上了,现今那两个丫头早就打发走了。
老太太坐下后,红裳才走回右首边儿坐下唤人进来:“霄儿,你去准备些小菜过来,要合适老太爷和老太太用的啊。”
霄儿答应着去了。
红裳看了一眼老太太哭闹地样子很是不堪,便又叫了言梅进来:“你和魏太姨娘去服侍老太太梳洗一下吧。”
红裳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老太太,您梳洗好不妨在房里歇一歇,饭菜送过来媳妇会去请老太太地。”
老太太现在坐在厅上也不自在,红裳地话都说到了她心里,便对红裳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老太爷,扶着言梅的手进里屋了——魏太姨娘是自己跟着进去地,老太太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老太太现在看魏太姨娘也不顺眼极了,谁让她也是老太爷地姨娘呢。
红裳躬身送走了老太太后,又唤了侍书进来:“你服侍两个新太姨娘去一旁的暖阁梳洗一,打水什么的,你和画儿你们两个人来就可以,不要让小丫头伺候。”
侍书答应着,过去请洗笔和弄墨二人去梳洗。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脸,轻轻一叹:“老太爷,媳妇看夫君的脸也要敷些药,不然两三日怕都出不得门了。”
老太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红裳一桩一桩安排事情。看到红裳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唤进来,把人一个一个送走分开安置,心下十分满意:还好一鸣娶了一个好妻子啊。
老太爷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你也和媳妇去敷药吧。”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不要紧的,儿子伺候完了父亲和母亲用过饭再去不迟。”顿了顿又道:“早一时晚一时敷药也没有什么不同,反正明日是上不得朝了。”
老太爷看着儿子的脸,最终只是一叹。
霄儿送来的饭菜分成了两份,一份送到了卧房给老太太,一份放到了花厅上给老太爷:都是一些理气地药膳。
用过饭后,老太爷又去了内书房,临走之时吩咐道:“明日的纳妾之礼要太过隆重,我已经年过半百又纳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赵一鸣和红裳回了房,霄儿已经配发了药膏。红裳亲自取了药膏给赵一鸣敷上,虽然赵一鸣痛得脸一抽一抽的,不过他却没有哼一声儿。敷上药后,赵一鸣脸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可是他心中的疼痛却一丝也没有减轻。
他知道母亲一直偏心二弟,可是母亲今日口口声声说得那些话,对他地打击还是太大了些。
红裳给赵一鸣敷完药后,净手、整理好衣裙郑重的对着赵一鸣拜了下去:“妾身着想不周,累及夫君与老太爷、老太太,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还请夫君责罚。”
赵一鸣摇头苦笑:“裳儿起来,哪里是你的错!不过,子不言父母之过,罢了,罢了。”他哪里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因为老太太才会闹得如此大吗?红裳不过是想在老太爷面前尽尽孝心——赵一鸣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当,这样做得儿女们极多,并不是只有他们赵府。
赵一鸣皱眉,他十分的不解:母亲一直教训红裳要贤良,要有容人之量,男人三妻四妾是极正常的,为什么父亲不过是收了两个丫头,母亲就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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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绸绮梦
书号:409540
作者:柠檬红茶
简介:被背叛后人生重来,因为一根不寻常的玉簪,会有什么不同?此文宅斗、种田加修真。
VIP卷 二百一十四章 小心眼儿的母亲
裳听了赵一鸣的话,心知他对老太太有些寒心了,想竟是呣子,血浓于水啊,便轻轻劝了一句:“夫君可是恼了老太太打你?她也是气急了,不然万不会如此待夫君的;夫君一向也是以孝为先,今日受得委屈大了所以才会有些怨气,这也是应当的。心里烦恼就同妾身、就同我说一说吧。”
红裳最终还是改口了,现在赵一鸣需要就是一个“亲近”人的安慰。
赵一鸣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然后长叹一声儿:“老太太哪里是在打我,她那是在打老太爷呢!因为母亲打不得父亲,而我这个儿子又不听她的话为她出气,所以母亲才打我给父亲看,也是扫父亲的体面。
”赵一鸣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儿:“说起来,这些话儿原不该我这个做儿子的同你说,父母的不是哪里能出自儿女之口?只是——,母亲说得那些话也太让人伤心,她也太过偏心了些。”
赵一鸣说着话声音淡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虽然赵一鸣对老太太有些寒心,但他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以他自幼所学,对老太太不会生出不敬来——就算现在有些怨气,但过后他一定会原谅老太太的;所以红裳认为这个时候说话还是小心些,莫要让赵一鸣误会了她对老太太心怀怨恨才好。
疏不间亲:她和赵一鸣是夫妻,赵一鸣和老太太却是呣子,说不上谁比谁更亲一些,但不论是红裳还是老太太想离间赵一鸣和另外一个,只要赵一鸣不笨——他的确不笨,那他便会生出反感来;而且,老太太离间不成问题不大,但是做妻子的离间不成那问题可就大了。
红裳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红裳斟酌着语句说道:“天下父母心,老太太今儿只是气着了,夫君不必太往心里去。虽然打得有些重了,倒底得自己的生身之母,过去就算了吧;我想老太太现在也后悔了才是。”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心里更加认定:红裳总是深明大义,可是母亲那里,着实让他有些寒心了。
红裳看赵一鸣还是郁郁地。想了想。认为赵一鸣地那一句偏心是他地心结。便轻轻问道:“夫君说老太太偏心二弟。这个不只是你我二人知道。府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只是。老人家偏心小地儿女是常有之事儿。不止是我们府上地老太太。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夫君不用往心里去了。”
赵一鸣摇摇头:“裳儿。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并不只是偏心二弟是小地。”红裳越替老太太说话。赵一鸣反而更想说下去——这是人惯常有地毛病儿。赵一鸣连连叹了几口气又道:“老太太不喜我。是因为我出生地时候。把母亲折腾了两天一夜。母亲差点儿因此死去;而二弟自怀上到出生。就没有让母亲受一点苦——母亲连闹胃口都不曾。到生得时候。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完事儿了。所以。母亲自二弟生出来以后。便认定我不是个孝子。说我自怀上便没有让她好过。日后我也不会让母亲好过;而且说来也巧。二弟出生满月。母亲便得了诰命。所以她更是关爱二弟了。”
红裳听了赵一鸣地话。想起在中国地历史上好似有这么一个皇后。也是因为生子之痛不喜大儿。最后甚至和小儿子里应外合。要谋了大儿地皇位——原来世上真会有这种女人。因生子之痛而生出偏执来。
红裳心里长长一叹:只能说这个时代地妇人是见识少、知识少啊。女子生育第一胎地时候。一般来说总是最受苦地。越往后受得苦越小。
红裳看赵一鸣情绪很有些低落:不然他绝不会同自己说这些事情;她想了想起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拉过赵一鸣地手。用自己地两只手包住:“老太太只是一时想左了。以后也许会想明白地。夫君不要在意儿了。你想一想。我们回府后。老太太还是待你不错地。”
虽然红裳也知道老太太想明白地可能性极小:就算是大夫同她说了原因。她也不会改变想法地——人一理固执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地;但是她却不能和赵一鸣一同埋怨赵一鸣地父母。红裳明白:赵一鸣眼下正在伤心。所以才会“吐吐糟”。如果红裳当真和赵一鸣一起说老太太这里不行、那里不好。保证一会儿赵一鸣便会听得不顺耳了。
红裳轻声细语地开解并没有让赵一鸣好过多少,倒是红裳包起了他手来,让赵一鸣心中一暖。他低头看着红裳的小手:太小了,根本包不起自己的手来。他便用自己的两只手把红裳的手包了进去:“其实也没有什么。虽然自幼先生教我孝道,我也一直是如此做的,也拼命地告诉自己,母亲其实也
我的,只是与疼爱二弟不同而已;但是,我地心里。”
红裳轻轻点了点,有时候,她只要做一个好地倾听者就好:比如现在。赵一鸣压抑了三十多年了吧?让他倒倒苦水,他也就会好起来了。
在红裳不时的点头下,赵一鸣不知不觉地越说越多,把他幼时直到成亲,老太太待他和赵一飞的不同都说了出来:他不是在怨恨老太太,他只是受了伤。
红裳听得出来,赵一鸣不是恨,他只是期盼:他很想老太太能待他如待他二弟一样。
随着赵一鸣的诉说,红裳也被他拉了起来坐到了他身旁。
赵一鸣最终说道:“虽然现在我也有了女儿,成了家,做了官儿;可是心里的那一份失落并没有消失,只是沉了下去。”说到这里他苦苦一笑,然后看向红裳,脸上有丝可的红晕:“怎么想起同你说这些了?裳儿,你不会笑我不像一个男人吧?”赵一鸣说了很多后,心情好多了,便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对着红裳说了一大堆无谓、幼稚可笑的话,实在是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红裳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赵一鸣:“男人?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眼中,一鸣就算不是大丈夫,可是相去也不远了。而且你同我说这些话极正常啊,什么叫夫妻?就是两个人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这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我日后要哭鼻子,不也只能找你哭吗?这不奇怪吧,我哭完以后虽然也会感觉不好意思,但也并不认为不应当。”
赵一鸣看着红裳,慢慢的笑了:“不奇怪,很应当。”是啊,人一生中有朋友,有父母兄弟姐妹,但是能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只有妻子一人而已——自己的喜怒哀乐瞒谁,其实不必瞒妻子的。
赵一鸣起身搂住了红裳:“谢谢你,裳儿。”
红裳想了想,第一次反手搂住了赵一鸣;然后她没有答赵一鸣的话,只是把头埋到了赵一鸣的胸前。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他的心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又近了一些。
接下来,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到偏厅中吩咐人准备明日老太爷纳妾的事儿,红裳午时和下午,又吩咐霄儿煮了理气安神的汤品送到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
一整天,红裳和赵一鸣都在一起:红裳理事,赵一鸣相陪,他为她悄悄的出谋划策,如何才能让奴婢们不敢生出二心来;赵一鸣看书,红裳相伴,她为他添香奉茶,轻声细语点拔他一些应对之道,如何才能收服下属迎合上峰。当然,她与他也许并不需要对方的帮助,可是这样的画蛇添足,让她与他都感觉到了一种温情。慢慢的,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的笑声多了起来。
到下午时,赵一鸣的心境便完全开朗了,不时还要逗一逗红裳,逗得红裳瞪了他很多次,他却乐此不疲。红裳又羞又恼,却拿极会耍无赖的赵一鸣没有一点法子,所以红裳在心底暗暗发狠:下次他再伤心,看我管他不管?!
管他不管?就算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发狠,他也一点儿不会担心。
赵一鸣当晚拥着红裳睡得很沉,没有做任何梦。他儿时所受的伤害,在今日开始慢慢的离他远去了。
当晚,老太爷没有回上房,也没有去魏太姨娘那里,他又宿到内书房。不过并不像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所想的那样不堪,老太爷只是一个人睡的—洗笔和弄墨二人只是在地上打地铺上夜而已。
相信老太爷晚上不会窍玉偷香的人并不多,不过其中就有赵一鸣和红裳。他们两人都认为,依着老太爷重规矩礼仪的性子,他绝不会行芶且之事。
洗笔和弄墨经名妓调教多年,又已经相当了解老太爷的为人,当然知道眼下应该怎么做才对。所以她们两个人虽然已经被定下了名份,可还是本本份份的按着丫头行事,对老太爷照顾的极周全外,没有一丝举止逾规。她们的娇羞与知礼,倒让老太爷真得心动了那么一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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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五章 老太太想找个同盟
二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匆匆起床。现今,赵一鸣:书等人进来服侍红裳穿衣了,这些他包办了——他感觉这其中乐子无穷。
赵一鸣一面给红裳穿衣一面嘱咐她:“你不要总想着规矩,什么时候行什么样事情,你要晓得变通之道;所以,一会儿到了上房后,你不要再理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只要老太太一生气发作,你便立时避到我身后,我皮厚被打两下也就罢了,万一老太太伤到了你,那可就是伤到了我的心——那可比脸上有伤更加严重,会要了我的命!”
红裳正穿衣,想打赵一鸣双手却不方便,便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个大男人,一大早上就胡言乱语的,也不怕人笑你;好了,我的大老爷,我记下了,我记下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红裳没有发觉她说话虽然在表达她的不耐,却已经有些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话了。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然后笑了笑:“是吗,说了很多遍了?嗯,想一想,刚刚是好像说过了。我只是怕你记不住。唉——,昨日不过是场误会,老太太便闹成了那个样子,今日老太爷可动了真格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我啊,只希望不要被外人知道就好。”
红裳不以为然:“老太太不会的,昨日只是事出突然,老太太没有准备,所以气怒攻心才会按捺不住;今日虽然不会很痛快,应该不会闹成昨日的样子。”在老太爷纳妾一事儿上,红裳算得上是半个局外人,所以比赵一鸣看得清楚些。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后,依然有些担心,他现在有些不了解老太太了:原来他一直认为老太太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而且她教训红裳地话还言犹在耳,可是现在……;赵一鸣眼下对母亲的容人之量是没有一点儿信心了。
夫妻二人匆匆收拾完了,便赶往了上房。
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并且早已经收拾妥当坐到了花厅中;魏太姨娘居然比红裳和赵一鸣来得还早,倒让红裳吃了小小的一惊,随后释然:魏太姨娘一向都极听老太太的话,想来是老太太发话了,她才早早过来伺候着吧?魏太姨娘没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地话,她是不会出现在厅堂上地。
老太太今日打扮的很有些隆重,虽然没有按品大妆,却也是着了大红色的吉服,头面虽然并不多,却没有一件不是正色的珠宝。总之,“正”字被老太太从头装扮到了脚。
魏太姨娘一身深浅不同的绿色,就是头面也是极为简单地,倒和老太太那身红色搭配的很好:一看便知道她是姨娘。不过,让红裳上了心地却是,就是如此打扮这下,魏太姨娘却不会让人忽略她,并且还给带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比老太太的强势让人舒服不止一点儿。
红裳心中一动:魏太姨娘是无意如此做地呢。还是故意?老太爷曾经无意中说过。他喜欢地就只是魏太姨娘地温顺——与她给人地形像有没有关系?
细看魏太姨娘。长得地确说不上出色来。不过她一身地温柔气质却让人极容易把她地相貌忽略过去:除非是特意注意到她地长相。不然只会一见之见对她心生好感。而不会在意她地长相如何了。
红裳又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看她全身上下。无一着色不是绿——就连首饰上地镶嵌之物也是如此。红裳忍不住轻轻一叹:老太太让魏太姨娘如此受委屈。怕也是老太爷平日里多关爱魏太姨娘地原因之一吧?不过魏太姨娘也真能忍得。此念闪过红裳脑中。红裳心中更是一动:也许。魏太姨娘并不那么简单。
一个能在老太太眼皮底下待到现在地姨娘。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果不是老实本份到木讷。让老太太十分放心。放老太爷不有一个妾脸面上不好看而容下了她;那么就是此人。根本不是如表面上那么木讷老实本份。红裳想到这里心中一惊。因为她一直没有在太注意过魏太姨。
再次扫过魏太姨娘。红裳决意日后要多多拜访一下魏太姨娘。多多了解一下她才好。
可是魏太姨娘。你不论怎么看。她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么一个老老实实地人;所以。红裳也只是存。并不是认定魏太姨娘就是很有心计地人——就是有。只要不害自己。也就不是坏人。
赵一鸣和红裳上前给老太太见了礼坐下。老太太看了看赵一鸣依然红肿的脸,咳了一声儿道:“一鸣,昨日是母亲气得迷了本性失了轻重,你——”
赵一鸣起身跪了下去:“母亲千万不要如此说,儿子只盼着母亲身体康健便好。”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是母慈子孝,可是已经与赵一鸣刚回府时不一样了。
老太太让绿蕉上前扶赵一鸣起
一鸣一听老庆太唤绿蕉,便自己爬了起来:“谢母亲
绿蕉不过刚刚走了两步,使只能回去了。她虽然满腹的幽怨,但也只能委委屈屈的看向赵一鸣,希望赵一鸣能看出她的心酸来。但是赵一鸣起身后便坐了回去,根本没有看向绿蕉看一眼。
赵一鸣如此做当然有他的想法:他既然决定不再纳绿蕉,当然不想再给绿蕉希望,不然就是真得耽搁绿蕉一生了。
老太太又看向了红裳,叹道:“昨儿我真是失态,也错怪了媳妇,媳妇你多担——”老太太也想明白了,那两个丫头与媳妇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媳妇送得不过是两个丫头,且她们长得并不出色妖娆;最主要的是,老太爷根本没有看上她们,却是自己一时误会激得老太爷纳了她们。
老太太知道,就算那两个丫头有那个心思,也不能怪到媳妇头上去:全府上下这么多的丫头,有几个是不想往上爬的?当然了,大多数是想爬上她儿子的床,也因此才会让两个丫头有机可乘。
不过那两个丫头有没有别样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爷同她们没有什么。为此,言梅已经被老太太骂了,让她关到屋里思过去了——不是因为她传错了话,老太太认为自己不可能误会老太爷。
老太太没有怪魏太姨娘一句话,只是生了言梅的气,所以今日都没有让她上前来伺候。但是,如果不是魏太姨娘前头的话儿,言梅也不会看到老太爷和两个丫头在里屋便会多想:当然,老太爷当时披着衣服也让言梅想左了。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也只能大礼福了下去——哪里能当老太太的道歉?
老太太叫起后,红裳起身扫过老太太近身伺候的人,刚刚老太太叫绿蕉扶赵一鸣时,红裳的视线被赵一鸣挡住了,所以没有看到老太太身边的情形:老太太身边的人中里不见了言梅。
红裳忍不住轻轻一叹:老太太真得糊涂了,真心待她的丫头,怕只有一个言梅吧?
红裳又重新坐好后,老太太用好言再一次安抚了赵一鸣和红裳几句,然后长长一叹道:“我也不是容不得人,只是你们老太爷年岁日长,现在再纳妾实在是糟蹋身子骨啊。”
赵一鸣和红裳都不好就此说什么,便都欠了欠身子。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类似的话后,话锋一转对红裳道:“日后府里添了人口,怕是家中不得安宁了,媳妇就多操些心吧;莫要出了什么大乱子,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新进的姨娘们,媳妇要多多看顾才行。”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心下有些不满起来:母亲真是有些糊涂,不过是父亲纳两个小妾罢了,对于母亲也不是没有好处,她最起码不用太过操劳,父亲的一切事情可以交由小妾去做;就算是父亲做得不对,母亲也应该如此说话啊;如果真担心父亲的身子骨,日后多劝着父亲不要宿小妾那里就是了——父亲也不是有讲理的人,听了当然会依从母亲。
赵一鸣如此想,就是因为在他心目中,父亲要比母亲明理多了。
红裳轻轻一福:“老太太放心。不过就是新进了两位太姨娘,也没有什么,老太太不必过虑——哪个府里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姨娘们应该都是知道身份规矩的,如果真得不识规矩,不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嘛,错不到大处去。”
老太太看了红裳一眼,有心训媳妇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儿却说不出来了:如果说姨娘们都是不知道守规矩的人,那日后一鸣还要不要纳妾了?
老太太为了掩饰,取了茶来吃,心下却在寻思:新姨娘们来了,可是老太爷的年轻可算上老来,活着十几年不成问题——让那两个新姨娘在自己眼前晃个十几年,怕是自己活不过十几年去了!嗯——,眼下却是要拢一拢媳妇才成,那两个狐媚的丫头有老太爷撑腰,同原来的那些姨娘们可不同,魏姨又是个不顶事儿的,能帮上自己的也只有媳妇了。日后——,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老太太心中有了计较,心神便安稳了三分,一面轻轻吹着浮茶一面继续想了下去:反正再过一年半载的,一鸣年纪也不算很大,到时候赵家还没有子嗣或是子嗣不旺,一句无后或是赵氏的香火要旺盛,便可以让一鸣再纳妾了;媳妇到里能说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老太太正要开口同红裳说一说姨娘们的居心险恶时,老太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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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六章 上妆
太爷是一个人进来到,他还穿着平日的家常衣服。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如此,心下舒坦了不少,虽然没有站起来迎老太爷,却也没有冷着脸子给老太爷瞧—她想着要让老太爷先同她说话,不然日后老太爷非要那两个丫头宠上天去不可。
老太爷一进来,赵一鸣和红裳便迎上去请了安。老太爷看老太太今日还在同自己闹性子,心下又有了心便没有过去坐下,他看着赵一鸣和红裳道:“我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吗?”
赵一鸣只得答道准备好了:早已经给老太爷送过来了,老太爷没有带到内房去吗?
老太爷点了点头,负手向卧房走去:“我去更衣,新姨娘那里就麻烦媳妇了。”老太爷完全是故意的。人老了都有固执的一面儿,老太爷这一次居然同老妻就是不相让了。老太爷有老太爷的想法:自己把老妻宠得太过厉害,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一家之主看待了,这次如果不让她低头认错,日后他还有脸同人家说他是一家之主吗?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能答应了一声儿。一面答应着,红裳一面扫了一眼老太太。不出所料,老太太的一张脸已经涨得紫红:几十年的夫妻,她当然知道老太爷是故意气她,于是她更是恼上加恼,更加不会同老太爷低头服软了——现在还没有纳那两个丫头呢,老太爷就如此不把自己这个老妻放在眼中了,如果自己再给老太爷三分面子,这赵府就不会有自己立脚的地方儿了!
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爷时,脚下一动也想迎过去,可是却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不管如何,她只要在老太太跟前,是万事都以老太太的眼色为主,绝不会在老太太面前去巴结老太爷。直到老太爷走了过来,魏太姨娘这才拜了下去。老太爷点了点头,便行了过去,并没有理会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一向是惧老太太三分的,老太爷早就知道,所以他也不是给魏太姨娘脸子看,他这是在给老太太脸子看:也不想让魏太姨娘夹在他们夫妻中间难做人。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后,只得拜辞了老太太:一个去给父亲更衣,一个去看看公爹的新姨娘是不是梳洗好了,有没有什么事儿。
按照俗礼,洗笔和弄墨现在并没有在府中,而是在赵安的家中——老太爷起来的,她们才过来的。这样便算是自外面进得赵家的门儿:当然是后门儿,她们二人是不能前门儿进地。
赵安娘子正带着几个娘子赶着给洗笔二人上妆更衣。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赵大娘子。太太来了。太太来了!”
洗笔二人一听便要起身迎出去。赵安娘子按住她们二人道:“我地姨奶奶们。你们就不要动了。我们现在要赶时辰地;而且太太也知道。不会怪你们地。你们自管忙你们地。太太我去迎一迎好了。”后面地一句话。是说给那几个上妆地娘子听地;说完。赵安娘子便急急迎了出去。
红裳已经进了赵安家:这里是赵府地后街。也是赵府地产业——和赵府用一条夹道连接了起来;所以红裳只是坐了府里地小车过来地。
赵安所分地一处小院子。正房、厢房倒是齐齐整整。院子里还有一个小花园子。
赵安娘子迎出来时。红裳已经穿过花园子快到正房前了。赵安娘子福了下去。笑道:“太太安。太太怎么来了?新姨奶奶就要装扮好了。小花轿也已经备下了。就自我们这小院子抬出去。自府中地后门儿进去。一切都打点好了。太太放心就是。”
着话。赵安娘子起身赶到了红裳身侧:“太太有什么事儿只管打发人来说一声儿。您怎么自己亲来了?我们这边儿乱得很。莫要让那些不长眼地小丫头和小子们冲撞了您。”
红裳笑着打量着赵安的院子:“没有什么的,是你太过小心了。老太爷让我来看新太姨娘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能不亲自来吗?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们家倒底是个什么样子——整治的挺不错,很有些意思。”一面说着话,一面看了赵安娘子一眼,又扫一眼屋里。
赵安娘子一面请红裳进了屋子,一面答道:“哪里有什么整治?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什么地,可能太太是看惯了府里的景致,才觉得我们这个小院子也有点儿趣味儿。”说完后,压低声音又道:“是有些问题,不过这几个人的胆子不是很大,我又盯得紧,她们没有来得及动手呢。”
红裳笑着点点头:“也许是看惯了府中的景儿。咦——,你们家的小子、姑娘呢?”一面说着,一面向里间屋行去。
赵安娘子答
的出去耍了,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知道回来的;大差了,不敢误了主子们的事儿——虽然差事儿不大,但主要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红裳笑了起来:“赵大嫂子说得好啊,规矩是极重要地。新太姨娘呢,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里屋门口。赵安娘子打起帘子:“太太,新太姨奶奶在这里梳洗呢。刚刚她们还想去迎太太,被奴婢拦下了。”
帘子打开,放眼看去,屋子不大人倒不少,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地人。
红裳看洗笔二人要站起来,便笑道:“你们不要动,坐着坐着。今儿是你们的大日子,要赶吉时,误了可是不成的;不只是赵安娘子同这里的娘子们有干系,就是我怕也会被老太爷骂呢。娘子们,你们也不用再顾着这些规矩了,自忙你们的吧,赶时辰要紧。”
洗笔二人虽然坐了回去,却还是拘束地很。红裳没有再理会洗笔二人,她走去过一样一样仔细的看了为洗笔、弄墨准备地衣物和头面后便道:“我先回了,各位娘子们手脚麻利些,千万不要误了吉时,惹得老太爷、老太太生气。”
众娘子答应着,红裳又让侍书赏了银钱给众娘子才自屋里出来了。
赵安娘子相让红裳多坐一会儿,红裳笑着辞了。赵安娘子亲自扶了红裳的手送她出去,转声道:“太太,那边儿也有些眉目了;昨日奴婢得信儿,可是昨儿不得便回太太。”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让人跟紧些吧。等忙完了老太爷的事儿,回手我们就料理此事儿。屋里,让人看紧些,那几个娘子,就像你说地,神色间有些不对。”
赵安娘子答应,让红裳放心就是,送红裳上了车子后,才又急急赶回了屋里:“我的奶奶们,你们手脚快些,没有听到太太的话吗?误了吉时,你们是不是想挨上板子啊。”
几个娘子不乐意了:“我的大娘,您着急,我们也着急啊。可也要看是什么活儿才能催不是?现在已经算是快的了。”
赵安娘子看了她们一眼:“我也不多说什么,新姨奶奶就在这里,太太刚刚的话儿,你们也是听到了,事儿呢,自己掂量着办就成。”
几个娘子好一会子了,都没有正经装扮洗笔二人,她们一直在同洗笔二人扯东扯西的说着闲话,那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就是想要赏银——洗笔二人给的赏银,也叫喜银。
可是洗笔二人不过刚刚进府没有多久,哪里有什么金银之物?所以这几个娘子便好似恼了,竟有意要怠慢洗笔二人。
虽然红裳来了后,几个娘子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却还想能找个借口拖一拖——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赵安娘子瞄了娘子们一眼,也不与她们多说,转身便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喃喃的道:“就捉吧,整个是要捉死呢。昨日老太爷就为了新姨奶奶刚刚发作过——新姨奶奶可是老太爷亲看上的人,我看你们几个是张狂的不想活了!不说老太爷,难道刚刚太太的意思还没有听出来?太太是什么人不清楚也要紧,明儿那板子上了身,就都清楚了、也记下了。”
赵安娘子的自言自语说得声音可是有些大,屋里的几个娘子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几个娘子可都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人,不然赵安娘子哪有这么好的性子,由着她们在这里胡闹。
老太太指了人来给新姨娘收拾新妆,按礼是极应该的,没有哪个人能拦下。不过红裳可不想再看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吵一次:他们吵闹,倒霉的却是赵一鸣。
洗笔二人刚刚还在着急,同娘子们好说歹说,可是她们就是不动手,而她们就算是会上新妆,今日这妆也不是她们能上的;现今听到赵安娘子的话,两个人相视后暗暗一笑,她们知道娘子们不敢再怠慢下去了。
几个娘子听到赵安娘子的“自言自语”面上便是一紧,然后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老太太那里可是发了话的,如果两位姨娘按吉时到了上房,她们岂不是要挨板子?但是,新姨娘们如果不能按吉时进上房,那老太爷会恼了、太太也恼了,她们一样是要挨板子。
嗯,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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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七章 完礼
位娘子的脸色苦了起来,互相看了看,最后一致认不得,现管着府中大小事情的太太也惹不得——她们是不怕太太,可是她们的丈夫、儿女可都不在老太太房里,都要听人家太太的安排!所以,几位娘子交换完了眼色,带着一脸的苦意儿,手脚麻利的给洗笔二人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就是很快,也用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红裳的到来,几位娘子已经不敢在衣服和头面上动手脚:最终,老太太吩咐她们做得事情,她们一件也没有做成。
红裳回到上房后,老太爷已经更衣完毕,正在厅上坐着吃茶。红裳过去见礼,把洗笔二人的情形说了一下。老太爷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红裳道了不敢便坐了回去了。
老太太的脸色一直非常不好,不过她却没有发作:她安排了那几个娘了,要没有进门儿就让那两个丫头知道谁才是这个府中的真正主子!老太太还不想让老太爷今日高兴,再者,她也知道总发作也不是好事儿,真恼了老太爷,于她不利的。
赵一鸣投过来一丝询问的目光,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赵一鸣安心。
赵一鸣也怕老太太背后再动什么手脚:父亲已经着恼,如果母亲再招惹父亲,就算不会被休,可是被父亲一气送到佛堂或是家庙去住却是极有可能的。
一家人匆匆用过了早饭——没有几个有心思能吃下东西去,便又回到了花厅上枯坐。
时辰差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赵安娘子的话:“新姨娘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奉茶了。”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居然没有误了吉时!老太太的脸黑了下来:那几个胆小怕事儿的奴婢,就是白养了她们!
魏太姨娘地神色平静地很。她还是垂目立在老太太地身后。没有什么特别表情。
老太爷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
洗笔二人都是粉色地衣裙。头面不过是以银为主。说不上华丽来。可是她们两个嫩生生地小脸。却如针一样刺痛了老太太和魏太姨娘地心:那是她们再有银钱、地位也换不过地东西;也因此。更让老太太看两个丫头不顺眼。
洗笔二人在赵安娘子地指引下。到了近前给老太爷跪下奉上了茶。
老太爷十分平静地取茶吃了一口。然后给她们了一人一支玉镯:“起来吧。”并没有同洗笔和弄墨多说几句话。就是连惯例地套话儿就没有说——这却让老太太更为不满。因为新姨娘入门。约定俗成会有几句要好好伺候主母。安守本份等语。老太爷不说。让老太太更加认定是老太爷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到眼中了。
老太太却忘了,如果老太爷没有把她放在眼中,昨日那一闹就可以请她去佛堂呆着了——而且,还可以借太后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很。
老太爷没有多说话,是因为他现在心中并无喜意,相反更有几分懊恼;他不过是同老妻气,到纳了两个小姨娘,他并不认为是极光彩的事儿。
洗笔二人又跪到了老太太跟前,把茶高高举过了头顶:“老太太福寿绵长。”
老太太下死力盯着那白生生地四只小手,她再看一眼自己的手,心中的醋意更盛。她刚想说几名话舒舒心中的闷气,却又忍住了——魏太姨娘这个时候把她今天一早备好,要送给洗笔二人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那些东西上面盖着锦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接过了洗笔手中的茶,不过她没有吃,只是放到了桌上,又接过了弄墨手中的茶,也放到了桌子上——她能接过来已经不易,让她吃这杯茶,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洗笔二人很有些害怕:昨天老太太发作时的样子,她们还记得的。所以她们现在是大气也敢喘。不过,为了日后能有安稳地日子,她们两个人也是豁了出去——就算有个厉害的主母,可是做姨娘也比去青楼强百倍了!
红裳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心下生出了不忍:漫说洗笔二人也是可怜之人,就算是老太太眼下也是让人生出了同情来——她这个时候面对丈夫的变心,其情可悯吧?红裳想起了自己被人抛弃时的心碎,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打碎了那两碗茶!
红裳的身子微微一动,还没有起身时,赵一鸣的大手按住了她。
赵一鸣看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红裳眼圈一红,轻轻一叹放弃了:今日之事,始作甬者便是自己。
老太太把桌上的东西生硬的塞
笔二人地手中,然后便扭过脸去不再看她们。
洗笔和弄墨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而老太爷看过来时,更是青了脸。
洗笔手中地是一只小小的马桶和刷子,弄墨手中的却是一个小小的、被特意封了口的花旦地脸谱。
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为了给洗笔二人难堪,意谕她们不过是粗鄙下贱之人,且不要像戏子一样轻浮、只为了哄老太爷高兴便胡乱说话行事。
这样的意思,正室不是不可以教训姨娘,但是不应该在今天这样地场合——如此做,就不是单单给姨娘们难看,也是给老太爷难看了。
老太爷还没有发作出来,弄墨便已经回过了味来,拉了洗笔两个人拜了下去:“谢谢老太太的赏赐,婢妾一定会牢牢记住老太太地训诫,好好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爷。”
老太爷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没有说话。
弄墨和洗笔二人又给红裳和赵一鸣奉过了茶,最后她们站起躬身给魏太姨奉茶。魏太姨娘温柔的笑意出现了一半儿,便被老太太地瞪了回去,然后便尴尬的把茶放在了桌子上,带着歉意看了看弄墨二人。
魏太姨娘的手在袖子里动了动,不过最终也没有拿出什么来给弄墨二人;她又一次充满歉意的看了弄墨二人一眼。
洗笔二人拜了一圈,就是对魏太姨娘心生好感。赵一鸣和红裳对她们来说也是主子,她们也是有一份惧意,所以亲近不起来,而魏太姨娘的身份与她们相同,且没有敌意,一下子让洗笔二人生出了亲近之感。
老太爷道:“我们家的姑娘和你们隔了辈,所以今日便不用同她们见礼了。”
弄墨二人福了福答应了,立到了老太爷的身后。
然后老太爷咳了一声儿又道:“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准备一下,开席吧。”
不过是家宴,并没有请外客;倒是府中的奴仆们也得了席面,借机好好的乐呵了一番。
用过饭后,老太爷给洗笔和弄墨改了名字:洗笔成了莲姨娘,弄墨成了琴姨娘。然后,老太爷又吩咐红裳记得给两位新姨娘收拾院子,又说了不过两句话后,便携了两位新姨娘去了内书房。
不是老太爷想走,是老太太的那张脸板得让老太爷不得不快快走人——他不想再同老太太吵闹,反倒让奴仆们看笑话。
赵一鸣也带着红裳极快的告退回了房间:他做儿子的都怕母亲会迁怒了,还有哪个不怕?居然真有不怕的——魏太姨娘扶了老太太回房,一直用过晚饭后她才回房。
回到房中坐下后,看红裳神色间郁郁的,赵一鸣便拍了拍她的手,劝解了她一番,却根本没有说到红裳心中去:他虽然猜到了红裳不忍老太太难堪,但却不知道红裳难过的根由是什么。
红裳心情不好,没有同赵一鸣多说话,早早打发了他去洗澡,自己也扶了侍书的手去沐浴。
侍书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开解红裳,急急的开口说道:“太太,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害了那两个丫头?太太,我们是救了她们。如果她们的身份被人知晓,便只能到那个地方去了,她们还有什么日后可言?这是在我们府里,遇上了太太才没有揭穿她们;现在,她们至少可以在府里有个安稳日子过,还是半个主子,有什么不好?”
红裳点了点:“你说的,我知道。我也不是开善堂的,无缘无故救几个人,我还真没有那份心思——人有好有坏,不是说看人可怜就要救,先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只人品这东西到哪里去看?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到老太太和两个丫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
”
画儿淡淡的道:“如果是我们强迫那个丫头做老太爷的妾,是我们不对;但是就算我们不吓她们,她们的所求最好也不过是想做一个姨娘,这是她们最大的希望了——而我们府中无人知道她们出身,她们的姨娘身份也就不会被人看轻。对于她们来,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太太,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红裳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人生在世,总是有些无奈,上一世是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心软、心善是不能让她活下去的。
她只能做到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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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安!
VIP卷 二百一十八章 天作孽犹可活
裳泡在热水中,虽然身体完全放松了,可是心却没有心,老太太现在应该很难过吧?虽然自己也是被迫无奈,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毕竟一开始是自己安排的。
画儿在给红裳洗长发,看红裳的眉头紧闭,想了想轻声问道:“除了那两个丫头,太太是不感觉老太太也很可怜,所以太太自责反击的过重了?”
红裳长长一叹:“同为女人,她的苦,我们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侍书和画儿对视了一眼,侍书道:“太太,如果她知道什么叫做苦,她便不会来为难太太。”
红裳没有说话,她认为她的心结,不是两个古代女子能明白的。
画儿想了想,轻轻的给红裳揉着头道:“夫人,我们虽然安排了那两个丫头,但是老太爷和两个丫头间清白的很,就算老太爷看上了她们的才情,也不会真得收她们入房——老太爷的为人在这一点上很可以信得过;而老太爷今天却纳了,是因为老太太自己,她把老太爷激怒了,而不是因为我们的安排。”
红裳点点头:“我知道,如果老太太能做到她所说的贤良淑德,那么老太爷并不会真得纳了两个丫头。只是——”
画儿看红裳始终心结难开,想了想以后道:“太太,您认为没有我们,老太太和老太爷就会和和乐乐的一辈子吗?”
红裳睁开眼睛看向画儿,画儿犹豫了一下道:“原来我劝说过老太太,让她不要和老太爷这么大的脾性,姨娘们也不要都打发出去——就是要留人,也不要留魏太姨娘,可是老太太没有听;婢子一个丫头,也就没有再进言。”
红裳听画儿提到魏太姨娘:“魏太姨娘有什么不好吗?”
画儿皱皱眉头:“太太。不是不好。而是我看不透、看不明白她这个人。这样地人儿。最起码不是一个真地老实人吧?她同陈姨娘地老实绝不一样——太太不让陈姨娘来伺候。陈姨娘便不来;让陈姨娘来伺候。陈姨娘也只是做那么几件事儿。太太地一些小习惯和一此喜好。陈姨娘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而且婢子看她也许没有个几年她是弄不清楚地。但是魏太姨娘进了府中不过二三个月。就把老太太地习惯、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不管老太太怎么吩咐地。她就都会早早地赶到老太太屋里伺候着;虽然她在老太太面前规矩地很。好似也没有同老太爷说过哪个人地坏话儿。但是那些被赶走地姨娘们。论心计、手段儿可不是老太太能对付地。但却就是被老太太打发走了一大半儿。还有几个居然是老太爷打发走地。
太太。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魏太姨娘地什么事儿呢?”
红裳想了想摇头:“不好说。你这些年没有好好地注意过魏太姨娘吗?”
画儿点头:“注意了。魏太姨娘就是规矩地很。没有什么地方让人可疑。而且十七八年如一日地到老太太房中伺候。没有怠慢过一日。行事说话也老实本份地很;可是婢子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不过就是找不到。”
如此看来。这个魏太姨娘也许真有些不简单啊。红裳心中思量着:有时间要多同魏太姨娘走动走动了。
红裳轻轻地道:“不要管她了。她反正也是老太爷地姨娘。同我们没有多大地关系。”主要是魏太姨娘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嫁了。她就是有心计、手段也只是会用到老太爷身上吧?而且她年纪已经三十大几了。生养地可能性小了很多。所以这两年老太太才待她宽宏了很多。不再总是提防她了。
红裳暗叹一声儿,不再想有关于魏太姨娘地事情,又把心思拉回了老太太身上:“虽然老太太一直逼迫你们老爷纳妾,但看到她有今日,我是真的不开心——虽然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我地确是不开心。”
侍书一叹:“太太,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表姑娘进门儿吗?”
红裳看向侍书:“当然不能。她如果进了门,就真得是家无宁日了。她不同于莲姨娘两位,莲姨娘她们只想有个安稳地日子过;而表姑娘进了门,我及你们老爷的所有姨娘都成了她的眼中钉,她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侍书点头:“那不就对了。太太,你想一想,现在莲姨娘两个人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老太爷苦了多半辈子,能有人和他说说话儿;老太太这么多年糊涂的过来了,在这个年纪如果能清醒过来当然是好事儿——老太爷一直敬重她,只要她能想明白,不再如此任性下去,老太爷待她只能越发的好,她享福便还在后面。太太,您什么地方做错了?”
画儿也道:“就是,太太。您不记得我原来同您说过的事儿?您原来不也是为此才决定要弄两个丫头到老太爷身边儿的吗?今日怎么又犯起了糊涂?”
红裳听到这里一笑:“我知道,只是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太好受罢了,你们不必担心。”
侍书看看红裳,故意对画儿道:“什么事儿你同太太说了,我却不知道呢?说来听听。”
画儿一笑,明白侍书的意思,原来同太太不如现在熟悉,也许是自己说得够清楚,所以太太今日才想不开的?那就说个透彻好了——虽然奴婢不可以说主子的闲话儿,不过今日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就太太和自己、侍书在,说了也是无妨,算不得违了规矩。
画儿打定了主意便道:“侍书,我就再说一遍,不过不是说给你,是回给太太的。太太,您听婢子好好说一说,好不好?”
红裳闭着眼睛一笑:“你们弄鬼吧。”
侍书和画儿嘻嘻笑了起来:太太笑了呢,这就好。
侍书对画儿使了一个眼色,画儿点了点头开口道:“老太太如果继续任性下去,赵府地将来一定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二老爷一家也要回来了,二夫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地人儿;其实太太您是不知道,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不是一两日了,是有几年了;您想想您回府到现在,老太爷待老太太如何吧,您还不明白吗?老太爷对老太太已经很不满了。”
画儿说着话也不误她做事儿,她一面说着一面取了大棉巾给红裳擦拭头发上的水:“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比如大老爷的前程,或是二老爷的混帐事儿让老太爷大大的发作了老太太,那么老太太以后真得只能去佛堂里度日了;就算是老太太悔悟了,老太爷也不会原谅她了。”
红裳听着: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这些事儿,她早就听画儿说过了。
画儿看红裳听了进去,索性说得更明白些——画儿想反正已经放肆了,不如放肆到底好了;她又道:“太太是不是认为婢子说得这些事儿不可能?不是不可能,是绝对会发生地。
”说到这里画儿长长一叹:“婢子原就和言梅两个人说过不止一次,我们都担心二老爷回来后,老太太偏爱二老爷,一定会逼着大老爷给二老爷谋官儿,也一定会因为偏爱二老爷,给二夫人排头吃——这些不管是哪一件事儿闹得大了,都对我们府的名声儿不好;老太爷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坏了赵府的声名,老爷的前程,到时老太太地下场便堪忧了。”
画儿把棉巾收了,取了丝瓜瓤和粗布做的球给红裳搓背,侍书正在给红裳揉捏脚和小腿,两个丫头又换了一个眼色:太太听进了。
画儿继续说了下去:“老太太自打进府,就是主母——我们老太爷地嫡母去得早,府中只有一个太姨娘,她是做主做惯了的人,所以便有些任性了;而那时又因为族里的打压,老太爷没有少吃苦头,都是老太太和老太爷一起相扶相持才挺了过来,所以老太爷待老太太一直很好,每到气头儿上想到这些都不会真同老太太计较,所以老太太越发有些任性了;只是,老太太不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原就是庶出的,在家里没有少受过气,自己当家作主了,又有老太爷的宠爱,所以行事不就不免霸道了些。早些年呢老太爷待老太太还好,每每容让老太太三分,但自从有了二老爷,婢子听人说老太爷就因为老爷和二老爷,没不同老太太生气,到近几年,就婢子所见,老太爷发作老太太地次数是越来越多;可是老太太不但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反而心中气苦,认为老太爷已经全忘了当初的情份,越发地蛮横起来,每每老太爷发作了,她便扯出当年的辛苦同老太爷算帐——我们谁劝她,她也不听;直至前两年,老太爷发作了一次大地,老太太才不拿往年的辛苦说事儿了。”
红裳实在是对老太太无语了:结发夫妻,共同吃过苦相扶到老,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功劳——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你也不能拿年青时地困苦说事儿,你只要说句‘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你现在怎么如此待我’,男人一定会不耐烦的,更何况是常常说呢;夫妻二人相扶相持是本份,你努力是因为这个家有你的一半儿啊!用那些困苦的日子,可以让男人温情的回忆过往,加深感情,却不可以拿这些做筹码,同男人争执。
红裳已经洗好了,画儿和侍书取了衣服过来给红裳穿上。画儿一面给红裳整理衣衫一面道:“老太爷对于老太太的容忍,在婢子和言梅看来,就像是碗中的水,就要满了;但是老太太依然懵懂不知,任着性子妄为。现在太太这一手,虽然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错打错着,救了老太太。”
侍书听到这里也道:“太太,我原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听画儿说了才知道。现今老太太虽然难受些,不过她也是得了好处的——至少老太爷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所以老太爷虽然狠狠的发作了老太太,却只是说狠话,却并没有真拿老太太如何。老太太如果能慢慢反省过来,她同老太爷之间会更加和睦起来才对,老伴儿嘛,却不是莲姨娘红袖添香就能取代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当然知道这些,当初我这么做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不过真做了心里怎么也有些不好受——有些感同身受,都是女子啊。好了,不说了,取我的外裳来,我们也回去吧,免得你们老爷担心再找过来。”
红裳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画儿和侍书:“你们认为我们这是不是也在害人?”
画儿和侍书吃惊的看着红裳:“太太,您怎么了?不是糊涂了吧。”
画儿道:“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害人?父为尊,母为卑,母亲年老力弱后,儿女就算是承欢膝下,也要为父亲安排屋里人才对——父亲即有人可以照料,而母亲也可以好好休养,这是孝道!”
红裳听得一阵好笑:这倒底是个什么时代,这也算是孝道!好吧,好吧,这也是孝道,世人都认同的事情,她也不能相强大家改变。她原来真得明白人们怎么会反这个当作是孝道,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入乡便要随俗。
侍书接口道:“即便不算孝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做得反击;害人?像表姑娘,像宋氏她们那样才是害人呢!老太太如果待我们很好,我们却还如此安排两个丫头,便可以说是害人了;但是眼下这也如果算是害人,那天下的好人便只能束手待毙了!太太千万莫要如此想,人就是要做好人,也要自保才能做个活的好人。”
红裳看着侍书,半晌后方笑道:“侍书,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此见识。”
画儿看侍书得意,便笑她道:“太太夸你,你便得意起来了?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有人要打我们,我们被打以后再去找人家算帐是可以的;可是他已经举起手打下来了,我们动手阻制他打下来,难道就不对了吗?就算我们反手或许重了些,但我们也只是在反抗,不是在害人!而且,老太太——”
画儿轻轻一叹:“老太太需要猛药才能醒悟过来,不然……,唉——!不过也怨不得他人啊。”她也希望自己的老主子能有个安乐的晚年,能同老太爷相扶相持到终老;她很希望老太太不要再一味儿的任性下去,让老太爷离她越来越远。
红裳轻轻拍了拍画儿的头:“人年纪大了不免有些固执,老太太现在虽然任性,但也不能说都是她的错儿,老太爷早些年如果能同老太太说说道理,而不是一直任由她如此,现在的老太太怕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唉——,不说了,夫妻相处的事情,原就是说不清楚的。”
红裳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不过她却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但她要活下去,她要还有她要保护的人呢。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转开了心思:薛家姑娘昨日就应该知道老太爷要纳妾了,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她在想什么?还是在进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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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一十九章 志得意满之时
裳对于薛家姑娘眼下的情形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在院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虽然赵安娘子她们得知,薛家姑娘近日买了极多的上好的绣线与一些极好的布料,但这些薛家姑娘平日里就常常买,不同的只是这次买得有些多罢了。
红裳就是再聪慧,加上两世为人,她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女子的嫁衣是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竹出来的。而画儿几个丫头和赵安娘子又哪里想到倩芊如此急嫁呢?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
赵安娘子一直心烦一件事儿:要安排人到薛家姑娘的院子里是真的不容易啊。薛家姑娘把她在家时的人几乎都带了过来,除了占用了赵府的一处院子和她的嚼用外,一个院子的开销并不需赵府的人费心——安Сhā人便也不可能了。
红裳忽然想到:薛家姑娘的院子根本进不去外人,她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一开始就做好的防范——防备赵府有人安Сhā人手到她的身边。真是如此,那薛家姑娘真是有远虑的很啊,自己颇有不如。
倩芊在房里赶着绣嫁衣,自她听心然和花然说,赵府中那些关于她的闲言,是老太太房里的人说出去的,她便没有再往深里想,她一心都扑在她的嫁衣上——她想早早能穿上,早早伴到心爱的表哥身边。
昨天一天赵府的人虽然忙着准备老太爷纳新姨娘的事情,可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地那一场发作——虽然吵了些什么,奴仆们绝大多数地人并不知情,但是老主人发作的极大却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赵府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把新姨娘的事情挂在嘴边儿,但也不是没有人说,所以倩芊院子里的人还是得了信的。
心然和花然到了晚上时分才听说了,可是她们进屋想同倩芊说时,却被倩芊给赶了出来。倩芊听到她们有事儿要回,便问:“是有关于表哥地事儿?还是表嫂的事儿?还是有关于你们姑娘我的亲事儿?”
心然和花然都摇了摇头,倩芊便道:“既然都不是就算不得大事儿。而且现在也晚了,如果是有关于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儿,你们明儿来回我就好了——没有看到我正在忙嘛。出去,出去吧,不要来扰我。”
既然不是表哥、表嫂地事儿,也不是有关于她的事儿,倩芊便知道不是老太爷地事儿,就是老太太的事儿了。
心然听到自家姑娘的话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姑娘,那明日我们什么时候来回事情?”
倩芊已经又开始绣嫁衣了。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下午。下午我也就竹好了。有什么事儿也有时间处置了。”
心然和花然对视了一眼。花然道:“姑娘。如果是要紧——”
倩芊已经不耐烦了。抬头瞪了花然一眼打断了她地话:“有什么要紧地事儿。能要紧过姑娘手中地活儿去?你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是不是想让姑娘我失神扎到手。还是绣得花儿走了样儿?”
心然和花然无奈只好对着倩芊福了一福关上门出去了:她们急有什么用。姑娘不急就是天塌下来她们也无法可施啊。
倩芊直绣到近四更才睡下:嫁衣只剩两个衣袖没有绣了。倩芊因为知道余下地活儿不多了。所以一放松心神便沉沉睡了过去。天放亮了也没有像前两日一样惊醒过来。心然和花然来唤了她两次。她都喃喃道:“再睡一会儿。不要吵我。”翻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最终倩芊还是记挂着她地嫁衣。在心然和花然地轻唤下坐了起来。她清醒后看到满室地阳光立时便急了:“都这个时辰了?!我地天。给我净手。我先把嫁衣赶出来再梳洗好了——我今儿不见客。”
心然和花然是有事儿要禀倩芊才几次三番的唤她起床——昨日她们听说了老太爷要纳妾的事儿便要回自家姑娘,可是自家姑娘根本不听她们回事儿,她们两人着急之下一核计,便使了人出去打探详情,现在她们认为事情更重要了,所以她们才会一次又一次来唤倩芊起床,以便早早回了姑娘,让姑娘去想法子应对。
听到倩芊的吩咐,花然急急出去唤小丫头打水来,心然一面伺候倩芊穿衣,一面说道:“姑娘,有个大事儿——”
倩芊打断了心然的话:“天大的事儿也到下午再说,你现在就回事情如果乱了我的心神,那嫁衣绣坏了怎么办?呸呸,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中,月老莫怪莫怪,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倩芊祷诉完毕又瞪了心然一眼:“瞧你气得我说出什么话来了?绣嫁衣的时候不能乱说话的。”
心然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她
些着急。小丫头把水端了进来,倩芊虽然看出了心可是她并不打算理会——只要与她的亲事无关,与她的表哥无关,赵府的什么事儿在她都算不得大事儿。
倩芊净完了手,起身就要去绣房。花然道:“姑娘,您怎么也要用些早——”
倩芊却一下子恼将起来:“早什么早,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我现在去绣嫁衣,绣完再用饭——现在我哪有心思用饭,你们两个白跟了我这么久!”
倩芊现在恨不得立时就嫁给赵一鸣才好呢,而嫁衣这两日再赶不出来,她的父母一到议起了亲事,那她的事情便会多了起来,到时怕是静不下心来竹嫁衣的。
心然和花然又一次被赶出了屋子,两个人急得在屋子外面直打转,可是也不敢进去打扰她们姑娘——她们姑娘的脾气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恼了虽然不会打她们,但是一恼之下卖了她们却是极有可能的。
心然和花然直等到午时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倩芊在屋里叫人:“心然、花然,你们死那里去了,还不进来伺候姑娘梳洗?我会快饿晕了,让人快快备饭。”
心然和花然答应着进了屋子,原想着给倩芊一面梳洗一面说说事情,可是倩芊又一次打断了她们:“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情?”顿了顿又道:“是不是他们改了主意,不想让姑娘我进赵府的门儿了?”倩芊并没有担心,她不过是随口一问。
心然和花然摇了摇头:“回姑娘的话,不是。是老太爷的事情,不过同表太太有关。”
倩芊便完全放下心来,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能有什么大事儿?同表太太有关就是大事儿了?你们真是心里装不下事儿,先让我安生的用顿饭好不好,这几日我赶嫁衣赶得,连饭都就没有好好吃一口儿。赵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也大不过你们姑娘肚子饿!快些,我饿坏了。”
心然和花然还在犹豫要不要听倩芊的话时,却被倩芊一连声儿的催促和喝斥吓坏了,不敢违了倩芊的话,只好急急给倩芊梳洗完了,又伺候她用饭。
可是用饭的时候,倩芊虽然知道心然和花然有事儿要回,却用得并不快—她就是饿得要死,也不会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她一举一动莫不透着文雅;再有就是她根本不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放在心上,虽然她平日是里似乎与老太太很亲近。
心然和花然急得直想跳脚,但她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的姑娘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不敢催促上一声儿半句的。
终于,倩芊用完了最后一口汤道:“好了,撤下去吧。”
一旁的心然和花然听了,急急的命人奉上了漱口的茶水与净手的铜盆等物。
倩芊看到心然和花然这么急燥,不禁失笑道:“你们以后记得,就算日后你们姑娘我进了赵家的门儿,他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大事儿;至少,在我们屋里时你们也不需要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来——出了你家姑娘的屋子,你们便要如此着急了;记下来没有?”
倩芊眼下正是心事去了七八分——认为老太太和老太爷都已经是允了她入门的事儿,所以她现在很坐得住,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所以现在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大事能让她上心了;而且在她看来,现在应该着急上火的人是表,绝不应该是她才对。
心然和花然只能答应了一声儿,刚想说话,却被倩芊瞪了一眼:“没有眼色的东西,刚刚说了你们,还如此毛燥!你们记住,只有你们姑娘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好好伺候姑娘我就够了。”说完想起了赵一鸣,便又补充道:“还有,表哥,表哥也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的事儿都不必放在心上。
”
倩芊在心然和花然的焦急中漱完了口,又净了手才一面整理衣裙、一面慢条斯理道:“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们的大事儿是个什么事儿。”
如果不是倩芊认为她嫁入赵家是迟早的事儿了,那么她就不会急着赶嫁衣,也就不会一心认定赵府现在没有什么事儿,对她来说是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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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二十章 礼,送与不送也是一个问题
终于等到了自家姑娘允许她们回事儿的话,她急而出:“老太爷今儿纳了两房小妾!”
倩芊正在吃茶,听到心然的话一下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起来。花然急急的给她拍后背:“姑娘,您没有什么事儿吧。”
倩芊咳了好一会儿才道:“没事儿,没事儿。心然,你刚刚说赵家老太爷今儿纳了两房妾?!这、这怎么可能?事先没有一点动静,突然就纳了妾,还一纳就是两个?!”
心然和花然都点头:“是的,姑娘。赵家老太爷就在今天上午纳的妾,纳的人是老太爷内书房中的两个丫头;……”
倩芊笑着打断了心然和花然的话:“赵家的老太爷也想开了?真真是一件稀罕事儿。不过,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府的老太爷哪年不收到房里一两个丫头?而且,我的哥哥们每年总是有‘孝心’的,赵家的老太爷已经是极不在意自己的人了。”
在意自己的男人,便会在自己身旁放两个丫头,晚上是不是要她们伺候才不说,至少向世人表明:我还年青着呢——这是男人的通病儿。
心然闻言,小心看了看倩芊才说道:“老太爷纳和那两个丫头是表太太送给老太爷的。
”
心然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倩芊一下子不笑了,她猛得转头看向心然和花然道:“你们说什么?!那两个新姨娘是我表嫂的人!”
心然和花然都吓得心里一跳,连忙答道:“姑娘,也不能说是表太太的人吧,只是她买来送给老太爷的丫头,是很早之前就送得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老太爷看上了,立时就抬举做了姨娘;而且,我们打听的时候,听赵府地从人们说,表太太送给老太爷丫头时,老太太是知道的,表太太还同时送给了老太太两个丫头;也许只是那两个丫头有些手段吧,不一定同表太太有关系。”
原本心然和花然急着回此事儿给倩芊。便是因为她们也认为老太爷纳得姨娘是表太太地人。可是被倩芊一喝。她们吓得说出了与自心认为相反地话。不过心然和花然越说越感觉有道理。她们便细细地想了起来:越发地有道理了!新姨娘同表太太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倩芊才不管送给老太太地丫头呢:老太太近些日子以来。身边儿根本没有生面孔出现。想来老太太没有用表嫂送她地那两个丫头;最主要地。现在是老太爷地两个丫头出了问题。不是老太太地那边儿地丫头出了问题。
倩芊地眉头皱了起来:“早就送得了?”表嫂很早以前就有打算了?
心然和花然都应了一声儿“是”。倩芊地脑子转开了:早就送得了。难道是表嫂早就备下了这一步暗棋?早早备下两个丫头给老太爷做姨娘有什么用?对付老太太吗。可是又为什么要对付老太太呢?
倩芊一连串地问题想下来后。她地身子一震:难不成表嫂早就料到有今日。那两个丫头是特意安排好应对自己地吗?
倩芊握了握拳:不管是不是如此。老太太现在想来心思全转到了那两个新姨娘地身上。自己和表哥地亲事老太太现在无暇顾及了吧?
倩芊想到这里,轻轻一拳捶到桌子上:送给老太太的那两个丫头,想来只是幌子,表嫂真正要送的人,就是现在做了新姨娘地两个丫头吧?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也太小瞧了表嫂——只以为自己聪慧,没有想到表嫂心计深到如此地步,自己大意之下居然被表嫂如此暗算了!
倩芊虽然又气又恼,恨不得扑到红裳面前,咬红裳两口:居然想破她和亲爱表哥的亲事!不过她知道眼下最要紧地便是想个法子应对,她飞快的转着心思:怎么样才能挽回老太太地心,或是不用老太太也能顺利进入赵家的门儿呢?倩芊暗自咬牙:绝不能让表嫂得逞——自己说什么年节前也要进赵家地门儿!
倩芊想到这里冷冷笑了一下:到时,表嫂看着自己,怕是年夜饭也吃不下去吧?哼!你不能容我,就不要怪我和你撕破了脸皮了!
这时,倩芊却“忘了”,其实她自开始喜欢上表哥,就没有想过要同她这位表嫂和平共同——她一直的打算都是,进了门儿就要想法子除去她的表嫂。
至于红裳为什么一定要容得下她呢?这个问题,倩芊也没有想过,她想得只是她喜欢表哥,她一定要进赵家的门儿,谁挡她的路谁就是她的敌人。
倩芊一面想着一面问道:“那两个丫头的底细你们可曾打听过了?她们跟了表嫂多久?”
心然答道:“已经使了人去打听过了。做了新姨娘的那两个丫头,就是表太太上一次买丫头时一起买回来的。表太太买得那些丫头,听赵府的人说,表太太都没有怎么调教过——好似是因为表太太那时刚接掌赵府分不
,就那么一直放在院子里;后来好像是忽然想了起好的几个丫头打发出去了,除了表太太自己留用的,又分到各姨娘房中几个,然后就是送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各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与表太太一直并不亲厚,分到内书房后,并不曾再去表太太的院子时给表太太请安。”
倩芊听得吁了一口气,她已经在想法子了:这两个新姨娘看来并不一定是表嫂的人,就算是,她们同表嫂的关系也淡薄的很——不过,这要看心然她们打听来的事儿是不是真的才能确定。
花然又补充道:“她们跟在表太太身边日子不久,而且听府里人的说法,应该是没有和表太太有过太多的接触。”
倩芊想了想:“可以确定吗?是什么人去打听了——不行,就再打发两个可靠、稳妥的人出去打听一些,那两个新姨娘与表嫂的关系是不是真得是很亲密。”
心然和花然看了看倩芊,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在你忙的时候,我们已经打发了两三拔人去打听了,回来说得差不多——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倩芊闻言后,心放下了一些:如果这些情形是真的,那么自己还能再设法——两个丫头罢了,有银子还能收买不来?
当然不能冒冒然行事儿,要好好的观望一下才好。不过,贺礼怎么也要送,老太太那里也要安慰;嗯,给新姨娘送了贺礼过去,当然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然她一准儿不开心——真又是一大堆的事儿,幸亏自己地衣已经绣好了。倩芊想到此处又吁了一口气:她是认定自己一定会进赵家的门儿,只要她再努力一下下,再一下下就会成功地。
倩芊的信心来得莫名其妙,但却牢不可破:她就是认定了。人的执念,有时候让人死不回头。
虽然,倩芊主仆三人都不是愚笨之人,不过倩芊和心然、花然还是想错了一件事情——新的姨娘与红裳的关系:她们几个古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红裳如何调理自己人呢。
在红裳一贯地管理观念中:如何才能让下属发挥出她最大的、所有地才能来,才是一个上司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去身体力行——诸葛亮那么一个近似于神人的人都累死了,她小小一个女子难道能强过诸葛军师?红裳从来没有这样狂妾过,所以上一世和这一世,她都是把下属能做的事情都交由下属去做:事情一样可以完成,而且省力,又能让下属有成就感、归属感。
那些丫头红裳是没有调理,可是侍书一直在观察、筛选,后来也是由侍书和画儿调理的人,教那些丫头的规矩——不只是红裳买来地丫头,就是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规是由画儿和侍书来调理地,所以不管是哪一个丫头婆子,只要是出自于红裳的院子,不管她是出于忠诚还是其它,让她们出卖红裳是不太可能地事情。
不过,倩芊和她的人当然是不知道地。
倩芊想了想,唤过心然来吩咐道:“你使几个去老太太房里和内书房转转,看看都有哪些人去了,又都送了哪些东西;尤其要好好打听一下,表嫂她都送了什么东西,在上房和内书屋都呆了多久;嗯,看看老太爷待那两个新姨娘如何,这个也很重要。”
这些都很重要的,倩芊要如何做,就取决于此了——当然了,红裳的行止,是倩芊下决定的主要参照。
赵府今日虽然表面上没有多么热闹,但是私底下可也是热闹极了:只老太爷十几年来又一次纳妾,就足以让仆从们津津乐道个几天。
再热闹的便是赵一鸣名下姨娘们的反应了。
除了孙氏以外,姨们都得到了赏得席面,就算是孙氏,也被老太爷赏了两道菜——她们几个人想假做不知道老太爷新纳了姨娘是不可能了。
于是所有的姨娘们都犯了难:不送贺礼吧,第一个就得罪了新的太姨娘—人家日后会是老太爷的心头肉啊,是能得罪得人吗?最重要的是,还会让老太爷不高兴,认为自己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中;可是送贺礼吧,老太太那里会怎么想?虽然她不是赵府的最能做主的人,可是内宅中却是她最能做主的地方啊——老太爷会为新的太姨娘撑腰,但一定不会为了她们去和老太太争论,所以招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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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二十一章 贺礼与谋算
氏是最没有主意的人,不过却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而的大宅生活,更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藏着危机,所以她同样知道此事的难办,想来想去陈氏一甩帕子:先去问问五姑娘——她不是要去问五姑娘应该如何做,而是去问问五姑娘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太太拿个主意。
现在,陈氏眼中的红裳,不仅仅是太太、不仅仅是当家的主母,是她的主心骨儿,是她的依靠。陈氏现在但凡有头疼的事儿,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红裳,绝不是赵一鸣和五姑娘。红裳和赵一鸣相比,陈氏更加相信红裳:老爷绝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儿。
孙氏却是烦恼最多的一个人:她人是出不去,但是礼却不是送不出去的,所以不送贺礼是说不过去的——老太爷还特地赏了她两个菜呢;但是,就是因为她人出不去,礼送出去后老太太那里是什么反应,她不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怎么应变?孙氏当然不想让老太太恼了她,所以她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
如果小陈氏能替她在外面周旋一二,孙氏也就不必如此忧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小陈氏说了替她周旋,她也不会相信小陈氏——所以,这也是一个难题。
孙氏的愁眉不展,让雅音看得不忍:“奶奶,您不要总烦恼这事儿,今日的字还没有写多少呢,让太太知道回了老太爷,奶奶又要吃苦头了。”
孙氏恼得把帕子掷到了雅音的脸上:“你当我不知道嘛,可是不烦恼能成吗?要不,你替我想个法子、拿个主意!”
雅音也不恼,把帕子又给孙氏放到了手边儿,然后想了想道:“奶奶,要不我们最后一个送贺礼好了——反正您现在也不方便外出,说得过去;到时婢子着人的打听一下其她人都送了什么,奶奶再拿主意可好?如果大家都送了,奶奶当然要送,老太太就是恼也不是恼奶奶一个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孙氏听到雅音的话后,眉头皱了皱:“大家都送了以后——?嗯,你说,会有多少人送贺礼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雅音随口答道:“府中地主子们呗,像太太啊、魏太姨奶奶、陈姨奶奶、小陈姨奶奶,嗯——,女眷还有,那个表姑娘应该也会送的吧?她怎么也住在我们府上,这个时候她当然会巴结一下;男地嘛,也就是府中住着的三位少爷了。”
孙氏闻言直直的看着雅音,倒把雅音吓了一跳:“姨奶奶?!你、你这么看着婢子做什么?婢子没有说错什么吧。”
孙氏拿起帕子又掷了过去:“看看不可以?”然后又笑着一拍手:“好法子!真是好法子!一直没有想到好法子对付她。没有想到眼下却有法子了。雅音。你今儿机灵。一会儿你去选一块衣料吧。赏你地。”
雅音虽然伺候孙氏日久。可是这一次却一点儿也没有听懂孙氏地话。不过。雅音知道不是坏事儿。而且赏了东西是好事儿啊。所以她便福了一福:“谢谢姨奶奶。”
孙氏招手让雅音到跟前。伏耳道:“你现在马上去小陈姨奶奶那里。如此这般同小陈姨奶奶说一声儿就好。”
雅音现在才明白了孙氏地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后又叫了两个丫头进来服侍着孙氏。才在孙氏地催促下去小陈氏那里了。
孙氏冷冷笑着。现在她已经不再担心贺礼了:只要有表姑娘一个人送得贺礼。她们就算是送什么也不会再落到老太太地眼中了——让老太太看看。她亲厚有加地‘娘家’侄女。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孙氏一想起倩芊。心头就是一阵恼火:居然敢打我们老爷地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就是如今自己动弹不得。才容她在外面猖狂。孙氏咬牙:再让她猖狂几日。等自己能出去了。有她难受地时候!
陈氏托腮坐在榻上,和喜心正在核计要送什么贺礼。小陈氏没有为送不送贺礼烦恼很久:老太爷和新姨娘是绝对得罪不得的人,礼当然要送!不过,老太太那里也要安抚才行。所以,她已经让人在小厨房里煮上汤品,一会儿她亲自送去给老太太。
陈氏眯着眼睛也再计算着倩芊:她不是想进赵家地门儿嘛,老太爷纳妾,她不可能会放过巴结新姨娘的机会;一连几日她和陈氏都没有想到好法子,不想这个时候却找到了好机会。小陈氏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她想进门儿?问过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你就想进赵家的门儿,妄想!
喜心正给小陈氏回事儿:“那两个新姨
太太新买来的丫头,所以现今是身无长物,我们送些过去,她们都是会喜欢的。”
陈氏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道:“金银之物不用送了,让老太太知道送得贵重了一定会恼了我们地,嗯,只是两个身无长物的丫头是吧?那就送一匹上好地丝绢,几块衣料吧。”
喜心点点头:“选什么颜色的丝绢?”
陈氏摆了摆手:“不要打断我地话,我还没有想好呢。只送布料就有些单薄了,让老太爷知道了,一定以为我们有意怠慢新的太姨娘。嗯——,再加些什么呢?”
陈氏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道:“喜心,你可知道新太姨娘们可有什么喜好吗?”
喜心皱着眉头想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地喜好吧?嗯,听说她们平日里无事除了像我们一样做做女红外,就是看看书、写写字画张画儿什么的,这些倒与我们不同;嗯,她们还会弹琴,听说老太爷极喜欢,听得高兴了自己还弹了一会儿。”
陈氏眉眼弯了起来:“弹琴?嗯,既然她们通文墨,会弹琴倒也算不得出奇了——看来,她们原来的出身就算不好,也是个有钱财的人家。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哪里会弹琴、画画?怪不得老太爷喜欢她们了。”
陈氏沉吟了一下:“她们——,喜欢看书写字,书我们是没有的,写字、画画,嗯,再备一份上好的文房四宝吧,也能讨老太爷的喜欢,礼在老太太那里即说不上厚来,在老太爷这里也算不得薄——真是再刚刚好没有了。”
到这里,小陈氏双手一拍:“好!就这样了!喜心,你快取了银钱让人去置办上好的文房四宝,一定要最好的,多拿些银两没有关系。对了,要双份,什么东西都要准备双份的才成。”
喜心答应着出去了,小陈氏坐着又想了一会子,想起身去给新的太姨娘挑选衣料时,小丫头来报:“雅音姐姐来给姨奶奶请安。”
陈氏急忙道了一声儿请。
雅音来了和小陈氏说了两句话,喜心便也回来了。三个人在屋子里计议了一番后,小陈氏眉眼间的笑意更盛。
雅音把孙氏交待的事情做完后,随口问道:“奶奶想给新的太姨奶奶们备什么礼物?”
陈氏也没有瞒雅音,便把她要准备的礼物说了一下:她很有几分得意的,有哪个能想出这么恰好的礼物来?
雅音听完后笑道:“还是奶奶的心思活,这两样礼物还真是备得巧。
嗯,我回去再同我们家的奶奶商议一下,如果不成就备一份同奶奶一样的东西,奶奶不见怪吧?”
陈氏不以为意,而且她听了以后更高兴:“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此,让老太太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显得咱们没有用多少心思在新的太姨身上。”
喜心咳了一下,小陈氏转头看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喜心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雅音,不得不说道:“孙姨奶奶如果现在方便出屋,两位奶奶送一样的礼当然没有问题,但是——”
陈氏“唉哟”了一声儿,看向雅音:“看我这脑子,想着这个,便忘了那个;不是喜心提醒我一句,还真是坏了事儿。”
雅音一笑:“喜心说得对,我们奶奶还真是不能同奶奶送一样的贺礼。”说完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那事儿,就麻烦姨奶奶一个人了。”
陈氏也站了起来:“让你们奶奶放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呢。喜心,送送雅音。”
陈氏待雅音走了以后撇了撇嘴:亏得孙氏的人好意思说,主意是自己想的,在老太爷面前讨点儿好处当然是自己独得才对。
雅音回去把见了小陈氏的前后一说,孙氏笑得轻蔑:“她不就是怕我们分了她在老太爷跟前得的好处吗?她想让我们送一样的贺礼,我还不同意的呢——还能显出我的心意来吗?”
不过小陈氏的礼,倒让孙氏想到了应该送什么东西:她让雅音使人去买两套妆盒极上好的胭脂水粉——也是一样说贵重不贵重,却是极用了心的贺礼;老太爷和老太太都逢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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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二十二章 为贺礼众人齐奔波
裳吃完霄儿奉上来的汤,侍书一面接过了红裳手中一面道:“新太姨娘的院子,婢子已经着人收拾了,不过三五天就能收拾出来。”
红裳点头:“嗯,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也不能收拾太过用心——至少要让老太太知道我们并没有用多少心。所以要在小处、细处用些心思了,不用担心,老太爷一定会看得出来的那些细致之处的。”顿了顿,红裳又交待道:“屋里不用再重新粉刷,家俱就用我们府里的就可以——也不要用上好的,第一个库里收着的胡桃木的一套、还有第三个库里楠木的那一套,给两位新太姨娘安放到屋里就好——虽然家俱不算是极好的,不过样子不错、颜色也好,而且还耐用。还有,侍书你要记住,老太太屋里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所以梨木的东西不要给太姨娘们用。”
侍书答道:“知道了,太太。您不说,我也正要问您家俱的事情呢,我会让人安排妥当的,您放心好了。还有——,太太,我们不准备些礼物给新的太姨娘们吗?她们毕竟是大喜了。
”
红裳笑着摇头:“不可以送,也不能送。我们今日、明日都不可以送东西过去。贺礼当然要有,不过不用让众人皆知——老太爷知道就足够了,莲姨娘她们知道不知道倒并不要紧。”
侍书和画儿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我们把东西安放到新太姨娘的屋子里?”
红裳点头:“如此不是更好?不会扎老太太的眼。”
侍书和画儿都点头称是,然后画儿又笑道:“姨娘们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现在应该会有些动静了吧?”
红裳一笑:“差不多了,不然小陈氏和孙氏就白白在这个大院子里待了多年。”
主仆三人正相视而笑,门外有人道:“鱼儿给太太请安。”
红裳说了一句进来。鱼儿挑了帘子进来给红裳行了礼后。第一句话却不是有关于帐目地:“陈姨娘刚刚进了院子。婢子还是一会儿再回事儿吧。”
红裳点了点头:“陈姨娘来了?这个时候还不到她们立规矩地时辰啊。”
门外小丫头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太太。陈姨娘来给太太请安。”红裳一笑。唤了陈氏进来。
陈氏进来后给红裳请了安。她知道红裳日日都忙。便没有多说闲话。直接把来意说了—五姑娘说了。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同太太说。只要不拐弯抹角地。太太能帮得绝对会帮你。
陈氏之所以来得晚了些。因为她和五姑娘两个人说了很久地话儿。
陈氏问完了凤韵后。本想着急急去问太太——再等一时便会有娘子回事儿。太太不得空了。
凤韵看孙氏要走了,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的问了一声儿:“姨娘,你想不想、想不想父亲到你的屋里去?”凤韵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氏听了以后大奇,仔细看向凤韵,然后便明白了凤韵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抚摸了一下凤韵地头:“五姑娘长大了,真得是大姑娘了;姨娘啊,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快要盼到头了。”
凤韵脸上依然是通红的,不过毕竟是自己地姨娘,不是太过害羞,所以她还能说出话来:“姨娘,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答?净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儿。”
陈氏认真的看着凤韵,想了好一会儿,认为凤韵已经真得懂事儿——既然知道担心这些事儿,那自己还是同她好好说一说,让她安下心来才好。陈氏拿定了主意后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老爷纳为妾的嘛?”
凤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陈氏说那么一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整理一下思绪:“我原来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嫡出地孩子;虽然我的那个家地家业不大,比不得赵府,不过还能过得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么多的姨娘,那日子也是不错地;我呢,也自幼订了亲,是青梅竹马的表哥,本来以为日子会像我的母亲所说,就那样过下去了;”
陈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可是我地父亲却认识你的父亲,然后便把我给了你父亲做妾,只为了巴结上你父亲后,在那个地方成为乡绅,不再被另外一家欺压。”陈氏说到这里声音极轻极轻,好像是梦吟一样:“我备好地大红嫁衣,就那样压在了箱子底儿上,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穿上了。”
凤韵愣愣的看着陈氏,好些话她都没有听懂,不过陈氏地伤心她还是知道的:“姨娘,你、你为什么不说不同意呢?你不是定了亲吗?”
陈氏看向凤韵苦苦一笑:“不同意?我是不能说的。亲订了,一样也可以退啊。”陈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母亲说了不同意,却被她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最后一脚踹到肚子上——她那个未出的弟弟便这样没了,母亲也随着弟弟一起去了。
陈氏不想吓到凤韵,所以隐下了那些事儿。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同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儿了。你父亲一直不知道此事,我的父亲严令我不许说出来,我也就一直没有说。今儿被你一问,居然就说了出来,唉——,人老了,便有些念旧了。”
凤韵眼中有些酸涩,她强笑着拍打了陈氏两下:“姨娘哪里老了?和我一起像是我的大姐一样呢。”
陈氏嗔凤韵:“又乱说话了。大姑娘虽然眼下不在府中,可是五姑娘也该这样说话,让人听去了就是你的不是。”
凤韵这次乖巧的点头答应了。陈氏一叹:“五姑娘的担心我明白,姑娘不用多想,我从来没有对老爷有过什么期盼,只是尽我的本份罢了。现在,我更是没有其它想头儿,只想守着五姑娘,看着五姑娘长大、嫁人,有一个很好的家——这一辈子,我也就没有白活了。”
凤韵的眼中涌上来了泪水,她扑过去抱住了陈氏,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算凤韵再小,凤韵也明白了姨娘心里念着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她的表哥——这可是不能说的事情,不然姨娘一定会被乱杖打死。
本来大宅院的孩子懂事就早,而且凤韵更是早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凤韵一直在忧心一件事儿:母亲和姨娘是父亲的妻和妾,如果父亲到姨娘那里去,母亲会不会伤心而生姨娘的气呢?如果父亲不去姨娘那里,姨娘会不会伤心并会怨恨母亲呢?
终于,凤韵没有忍住,把话问了出来——虽然她放心了,可是她却没有松一口气儿。
凤韵想起母亲说给她的话:她要保护姨娘,就要努力让自己变强,不输于一个男子才可以。
凤韵暗暗发誓,她以后一定会让母亲和姨娘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辱她们。
陈氏抱着凤韵,心里的酸涩渐渐没有了,被一种满足感所代替——虽然她极胆小无能,可是却生了一个好女儿。
陈氏想着凤韵,脸上一阵幸福的笑意儿。
“姨娘,姨娘,太太同你说话呢,你怎么发起呆来了。”侍书在一旁唤陈氏,看着她一脸的好笑。
陈氏醒了过来:她居然在太太思索的当口发起了呆来!陈氏急急福了下去:“请太太责罚,婢妾不是有心要怠慢太太。”
红裳笑着摇头:“起来吧,没有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韵儿来?”
陈氏脸上一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太是好人,她才不应该如此轻慢太太才对。
陈氏知道红裳并不介意她与凤韵亲近,便点头道:“是的,太太。”
红裳又和陈氏说了几句有关凤韵的话儿,便转回了正题:“贺礼的事儿你想得太多了。你只管按你的想法送过去就成。”
陈氏呆了一呆:“老太太那里——?”
红裳笑了笑:“你那里的情形是什么样子?就算是那两个送得再简省些,也比你要好太多了,有她们在上面顶着,你怕什么?老太太到时恼了哪个,也不会恼了你的——当然,你也不要把你最好的东西送过去,便绝不会有事儿的。”
陈氏一下子被点醒了,便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谢谢太太了,倒真是我一时糊涂了。”
红裳道:“当局者迷罢了。你去备你的贺礼吧,这一会子我这里没有事儿,不用你们伺候着。”
陈氏早已经看到鱼儿立在一旁,便知道红裳和鱼儿有事儿要说,便福了一福想走;可是刚刚退了一步,忽然脸上一白:听人说过,这鱼儿不是最精于术算吗?她不会是替太太在查哥哥的月例帐目吧?
陈氏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向太太替兄长求情时,门外小丫头道:“小陈姨奶奶来给太太请安。”
红裳不自禁得看了一眼沙漏:还不到姨娘们来立规矩的时辰啊,为什么小陈氏会这个时候来呢?她看了一眼陈氏:不会也是来问自己应该送什么贺礼吧。
忽然又想起前两日小陈氏的丫头来找霄儿请教药膳时,给霄儿说过得那些话——难道她不死心,还想用法子让自己出手对付薛家姑娘吗?红裳嘴角勾了起来:是自己把消息透给她们的呢,她们居然又想来利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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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二十三章 都在用心,不过倒底想谋算谁?
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儿,红裳也就道了一声儿:“进
陈氏带着喜心进来时,看到陈氏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当她看到陈氏脸上的一片惨白与焦急,便认为陈氏是想来替陈富求情的,便也没有往心里去,直直对着红裳福了下去:“太太安。”
红裳点了点头:“免礼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还不到时辰呢,不多歇一会儿嘛。”
陈氏虽然听到红裳的话后有十分的不满:不过就是一个填房,却拿自己当正经主母了,我伺候你,你配吗?!
不过,配不配的,小陈氏现在也不敢给红裳脸子瞧,她先福了一福,然后转身自喜心手中接过来一个小托盘儿,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汤盅儿,她端着托盘儿满脸带笑的欠了欠身子:“婢妾这几年得老太太赏了几两燕窝,却是一直没有舍得用;今日想起来,怕放得太久糟蹋了好东西,便让人取出来煮了一些;不过这样的好东西,婢妾不敢独享,准备给老太太送了一份过去,这一份是婢妾送给太太尝尝的;虽然太太不缺这样的东西,倒底是婢妾的一点儿心意。”
无事献殷勤啊,红裳看向小陈氏:她先两日惶惶不安时为什么没有来巴结自己,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红裳微笑:“倒是累你记挂着,吃点子燕窝还要想着我,实在是有心了。霄儿,接过来吧。”
霄儿刚刚看到小陈氏带来了吃地东西,便准备着太太一说留下,她便要抢着过去接那汤盅儿——侍书和画儿可是不懂药物的:自己没有验看过的东西,是不能让太太吃下去的。
听到红裳叫她,霄儿当下急急答应了一声,上前接过了小陈氏手中的东西;霄儿到了她的手中,她才安心了。
红裳又吩咐侍书道:“难得你们小陈姨奶奶想着我,把我们前两日买得绸缎,拣着鲜艳花色地给小陈姨奶奶带回去吧。”
侍书答应着去了。小陈氏推了一番。最终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氏倒也不是特点来巴结红裳地:她是听了雅音地话才过来——雅音道:“老太太那里都有了。也不差太太那一份儿。现如今太太那里还是多巴结着些才好——眼下没有比应对表姑娘进门儿地事儿更重要地。太太地助力不可小看了;不过燕窝可是极金贵地东西。不过让奶奶一个出这份子。这是我们奶奶差我给奶奶送来地。已经煮好了。”
陈氏小心地验看孙氏给地燕窝:看着、嗅着没有什么不同;小陈氏依然有些不放心。唤喜心取了一点儿喂给了猫儿。看它吃下小半个时辰了还是生龙活虎地。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来。
当下小陈氏把自己煮得燕窝都留下了。还把孙氏给地燕窝留了一碗出来。剩余地才分成了两份儿:大地一份儿给老太太。小地一份儿自然送来给了红裳。
陈氏认为孙氏当然不会把顶好地燕窝煮好了送人情。而她地燕窝却是得自老太太。那可是上好地血燕。所以才留下了自己地。把孙氏地燕窝用来送人情。
陈氏也是一时贪心以致于大意了——虽然她也小心地验看了。不过换作前几年。不论东西看上去多么正常。她也一定会把孙氏送得东西倒掉不会食用;也或许是因为现在孙氏事事处处都要依赖她。又多出了一个和孙氏共同地敌人孙氏。所以她才没有了那么多地防备之心。
只是,孙氏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如果小陈氏不贪心,就会看到雅音临去时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霄儿转手把汤盅交给了小丫头,让她把汤盅单独放好——她看小陈氏身后的小丫头手里还拎着东西呢,怕她再给太太送上什么吃得来,不敢走开。
陈氏现在真是一肚子的得意儿:孙氏的东西却让自己得了人情,这样地事儿可是极不错的。
红裳看了看沙漏:“时辰还早呢,你是回去歇一歇,还是去我的厢房歇一会儿?”
陈氏咳了一声儿:“谢谢太太体恤,婢妾还要给老太太送燕窝,而且新太姨娘那里,婢妾也要过去见个礼;啊,对了,不知道太太可有什么要交待地吗?如果新太姨娘那里太太有什么事儿,也不用再差遣人,婢妾给太太带过去正好。”
她居然还想打探自己会送什么东西给新太姨娘,红裳有些好笑起来:不过,自己却没有什么东西要送过去,可能要令两位姨娘失望了。
红裳打发走了小陈氏,想到:薛家姑娘会送什么贺礼给新太姨娘们,又会想个什么法子瞒过老太太,或是哄得老太太不怪她呢?嗯,不管她送了什么,姨娘们和薛家姑娘的戏却是要正式上场了,不知道薛家姑娘有没有防备,又会怎样来应对小陈氏和孙氏呢?
红裳取了茶吃了一口,眼梢眉角都弯了起来:果然是看戏舒服多了。
倩芊现在正一个人在屋里砸东西——这是她一贯地毛病儿。她在人前时端庄娴静,大声儿说话时候都极少,就是气得半死,也轻易不会发作出来。就算是当着她的贴
,她也不会失态太多。
但是倩芊知道了她地表嫂安排人给老太爷后,她是极生气的,她快气疯了,所以她处置完了事情后,屋子里地东西都遭了秧——好在屋里的东西都只是平常的物件,打破了去买再费不了几个银子;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倩芊是砸了一个痛快。
泄过后,倩芊看着满地的碎片,心想:哪一日把表嫂也撕成如此碎片,才能解我今日的心头之恨。她眼瞅着就能嫁入赵府了,却被表嫂一搅还要再费些心力:她只要一想到此,心头就是熊熊大火,恨不得现在就能掐死红裳。
倩芊怎么也是一个姑娘家,用了许多力气后当然累坏了,便软倒在床上把要去做地事儿又想了一遍。
贺礼已经备下了,可是老太太和新太姨娘那里至今也不见赵府的几个姨娘过去,让倩芊心里有些犹豫起来:贺礼还送不送呢?
倩芊想了又想:贺礼还是要送的,赵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老太爷啊!她要进赵家的门儿,怎么可能不讨老太爷的欢心呢?不过,老太太那里也不能得罪就是了。
倩芊歪了一会儿休息地差不多了,想心然和花然也把东西整理好了,便唤道:“心然、花然。”
心然和花然得了倩芊的吩咐出来收拾贺礼,不过她们心里都明白,今儿姑娘怕是又要着急了。心然苦笑着看了一眼花然,便吩咐人出去买屋里的摆设——自家姑娘的脾性她们是知之甚详:好在人家赵家的那些瓷器,早早收了起来,没有摆放,不然这一下子姑娘可就丢人丢大了。
不过心然和花然虽然料到她们姑娘砸东西,早早去备下新人,可是她们却没有料到,正正是她们姑娘的脾性,害了她自己一生。
贺礼不过几样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然和花然便立在屋外等着倩芊唤她们进屋:那屋里一阵一阵的“哗啦”声儿,让两个丫头吓得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听到倩芊唤人,心然在前,花然在后,两个人急急进了屋。
倩芊有气无力的道:“吩咐两个可靠嘴严的丫头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快打发人出去买东西,人也要可靠一些。”
心然和花然都轻轻的答应了,没有敢告诉倩芊,东西早已经使了人去买,怕倩芊恼羞成怒发落她们。倩芊又问:“贺礼备好了?”
心然和花然点了点头,倩芊便道:“心然,你带着贺礼去老太爷地内书房,我和花然去看看老太太。”
自老太爷带着莲姨娘她们走了以后,老太太便一直和魏太姨娘在屋里说话,说来说去也就是埋怨老太爷的那些话儿。
魏太姨娘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
老太太一叹:“老太爷糊涂了,我们娘们却让人看了笑话。”
魏太姨娘给老太太奉上了茶:“哪有人会看您的笑话?这府里可还是您做主呢。她们左不过是两个丫头罢了,真有几个人会把她们当成回事儿?不会有人真把她们当成姨娘看待的。而且,看今儿的情形,老太爷也不是极看重她们,老太太不必太过忧心了。”
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儿,老太太的心一动:“没有人把她们当成回事儿?嗯,这要看今儿下午会不会有人给她们送贺礼了。绿蕉——”
老太太立时就想看看府中的人,对于新太姨娘是个什么态度。
绿蕉进来后,老太太吩咐她使几个丫头婆子,去把内书屋院子里地花草收拾一下。然后老太太又同魏太姨娘说了一阵子话,也就乏了;打发魏太姨娘回去,她便歪倒在床上。
魏太姨娘急急赶回院子,几个娘子迎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给香草失了个眼色,香草便明白了,在魏太姨娘的耳边儿轻声道:“少爷来看您了。”魏太姨娘却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起来。
陈氏赶到上房的时候,老太太刚刚躺下不久,所以她也就没有见到老太太;只得把燕窝留下后去了内书房。
而老太太根本就没有睡着,她一直再想如何才能把那两个新姨娘打发出去:不能再招惹老太爷生气,不然送不出去那两个新姨娘,自己还会失了颜面。
老太太闭着眼睛想来想去,感觉还是要拢络好了媳妇,才有机会把两个新姨娘扫地出门儿——她现在已经不管府中的琐事儿,所以想找那两个姨的错处,还真是不好下手。
想到这里,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绿蕉,请你们太太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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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二百二十四章 分一半儿?
一鸣今儿因老太爷的事情没有去吏部,所以下午便去房处置府外的事情——事情还真就不多,赵一鸣一会儿便又回到了房里:他也是加紧处置,所以事情才做得极快。
陈氏走了以后,陈氏本想要为陈富开口求情的,可是她却总开不了口:不是侍书、就是画儿,总是有事儿拦她的话儿——如果是小陈氏和孙氏,也就知机不再往下说了;可是陈氏虽然不傻,可是她那点儿机心却不会用在红裳身上,再加上忧心她的兄长,所以竟是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儿。
红裳不想让陈氏提陈富的事情也是好意,是不想陈氏掺和到赵府的勾心斗角中来:以她的性子只适合本份的过日子,搅进争斗中只会让她伤神,累凤韵担心。
陈氏又一次想开口时,门外传来丫头婆子们的问安声儿:“老爷安!”
陈氏一听便知道赵一鸣回来,便立到一旁并打定主意:只要同赵一鸣见过礼后,她便告退回房。虽然陈氏向红裳求恳她认为很正常,可是她却不愿意求恳赵一鸣。
原因当然是有的。当年她怀着凤韵时被宋氏欺辱,哭着告诉了赵一鸣后,赵一鸣说要去责问宋氏,可是不一会儿她却被老太太叫了去,连她带赵一鸣都被老太太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的老爷只是听着,没有为她分辩一句。自此后,陈氏便老老实实的龟缩起来做人了,她信奉了一句话,惹不起躲得起。只是小小赵府,她还真是无处可躲,只能任人欺凌了。
她不相信赵一鸣最根本的缘故,怕是因为她对赵一鸣有抵触:她一直念念忘的人是她的表哥,不是她的老爷。
陈氏告退走了以后,红裳吐了一口气,笑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只能让鱼儿出面打发掉陈氏了。”
鱼儿的来历已经查得很清楚,与赵家子没有什么牵扯,而且她自来了以后所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侍书和画儿等人已经慢慢接受她了。不过,红裳还没有让她到屋里来伺候罢了。
鱼儿却是极机灵地人,看到赵一鸣来了便知道眼下是回不了事儿,便躬了躬了身子也告退了:月例银子帐目的事情,太太现在并不着急处置,所以早回事儿与晚回事儿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赵一鸣坐下后随口道:“陈氏怎么了?她一向是个话不多地。找什么麻烦给你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心中一叹:原来地赵一鸣是不了解女人。还是没有动心?居然如此地大男子主义。跟了他多年地女子。他居然没有真了解地人。
红裳轻轻摇头:“陈氏没事儿。只是说话罢了。她有心想求告我点儿事情。我现在不好作答所以才想打发她早些走地。”
赵一鸣这一会儿就已经吃了两口茶了。听到这里不以为意地道:“什么事儿?金银之事不违规矩就许了她也罢。不要让她们缠着你。也是心烦;如果是违了规矩地事情。你就回绝了她。有什么好为难地。”
红裳听得心中有丝凉意儿:赵一鸣怎么对陈氏没有一丝情份呢?她还没有开口应答。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带着一分尴尬又道:“陈氏不会是又受了谁地气吧?你平日里多照顾她几分吧——她实在是口拙而又心实。只有受气地份儿。”
这话多少有几分温情。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
赵一鸣想起来了凤韵来又一叹:“她为我们赵家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她却极不会哄老太爷和老太太高兴,所以并不让人看重,这几年也苦了她。不过,就算我没有常年在外,府中内宅的事情,我也不好总是过问,所以总是委屈了她一些。”
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也是知道他的女人们之间地那些争斗?便问道:“听夫君说来,似乎陈姨娘总受其它姨娘欺辱似的?”
赵一鸣失笑:“也就是一个宋氏惯会欺辱人罢了!天下女儿家,有几个宋氏那样狠毒贪婪之人?不过小陈氏和陈氏的嘴巴比陈氏要伶俐些,平日里相处陈氏也是说不出话来,多少吃一点子亏,左不过就是女人间的小性子——我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说起来,陈氏倒真是受了宋氏的气了,所以我才想让夫人多照顾她几分。”
红裳差一点儿没有翻白眼:这个男人还真就是一个古人,让他相信他名下的女人们各怀心机,怕不是有宋氏那样的铁证,他是不会相信地。
他是怎么做得官呢?六七年的官儿怎么会看事情如此简单?红裳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一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愚笨之人,怎么就在这样的事情上犯糊涂呢?
赵一鸣的心思却已经转向了他处:“夫
们那个铺子的掌柜今日来了,他地意思想多开两家—赚得银钱还真是不少,顶我们平常的两家铺子赚钱了。”
昨日已经闹得极不开心,今日也不是有多痛快,所以赵一鸣下意识地不想提他的那些姨娘们——虽然他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才这样做,他现在只想和红裳好好说说话。
看到赵一鸣脸上地那丝笑容,红裳暗笑:读书人不是不爱财,只是不能挂在嘴边儿上罢了;红裳点了点头:“行啊,夫君做主就是了。”
赵一鸣用手托着茶盏看向红裳,想了想道:“我打算着再开两家一样的铺子,铺子更大一些,不行就两家铺子打通做一个铺子来用,位置再选得好一些——不然人们一跟风,我们所赚地银钱就会少了。
占了有利的位置,就算少赚些也不会少太多。”说完,赵一鸣又一笑:“京城这么大,也不能银子都让我们一家赚了,其他人家也赚赚,免得招祸不是?”
红裳笑着点头:她倒是极同意赵一鸣这个想法—有钱就要大家赚。不是因为博爱,而是为了免灾:小小的赵府在京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不可以太过出风头。
赵一鸣把茶盏放下:“铺子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不过我有一事儿要同夫人相商,你看这两家要新开的铺子,是你一个我一个好呢,还是我们两人在每个铺子里一人一半儿?”
红裳有些惑的看向赵一鸣:他自昨日到今天,是不是烦恼父亲、母亲的事儿,烦恼坏了以致于生病了?不然哪里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古人的思想中,所有的财产都是男人家的:没有哪个男人赚了钱会分给妻子一半儿——给妻子名下一点儿产业或是东西就已经是很不错、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人了。
赵一鸣看红裳不说话,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道:“裳儿,你不是贪心想都要吧?都要——,就全给你!只是,日后我如果贫困潦倒的时候,你可要管为夫的饭吃啊。”他把话拖得声音长长,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红裳怎么听怎么别扭。
红裳便嗔了他一眼:“夫君的铺子就是夫君的铺子,为什么兴起如此古怪的念头,还要分我一半儿?”
赵一鸣听了心中苦笑:我兴起的古怪念头?好像是裳儿自己当初提出来要分铺子一半儿的吧?不过,他不仅仅是因为要新开铺子所以再分一半儿给红裳的。
赵一鸣斜睨红裳:“你就说要不要吧?反正还是用你的点子开铺子。”
红裳还真就沉吟起来:赵一鸣好好的主动分自己一半儿新铺子做什么?如果是她主动要这事儿就说得过去了,所以现在她还真猜不透赵一鸣是在想什么。
红裳便笑道:“夫君这是做什么,非要分我一半儿铺子?难不成你以后要把名下的东西都分我一半儿?好了,不要玩闹了,让侍书她们笑你。”
赵一鸣挠了挠头:“笑我?有什么好笑的。分一半儿给你就分一半儿给你,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话算数,所有的、只要是我名下的产业都分你一半儿——只要裳儿高兴。”
红裳吓了一跳: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和赵一鸣骂个大的——老人家绝对接受不了这个的。她实在不明白,今日赵一鸣是发什么疯呢。
红裳连连摆手:“我——,不高兴!夫君你敢给,我还真不敢要呢。”
赵一鸣一听也就明白了,也点了点头:“嗯,忘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了。不要紧,可以先分我们自己的嘛。那两个铺子,照我说就一个铺子一半儿,裳儿你看好不好?”这样很亲蜜啊,赵一鸣在心中暗笑;他不想一人一个铺子,那样显得太过疏远了。
红裳仔细的看赵一鸣,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哪里不对来:但这事儿明明就不对。红裳正要开口问赵一鸣时,外面儿小丫头道:“太太,老太太处的绿蕉姐姐来了。”
红裳听到绿蕉的名儿,带着一丝好笑看了一眼赵一鸣:不会是他做贼心虚,想破财消‘灾’吧?绿蕉这当儿来得实在是巧了些——红裳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她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开个玩笑。
亲们,小女人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不好是个好消息,送总部的领导回北京!嘿嘿,再过几天,小女人就又有很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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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五章 老太太的打算
一鸣原听到绿蕉的名字只是微一皱眉:他只是不太;每次绿蕉都用那种幽怨的、深情的目光看他,让他每次都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当他看到红裳唇边儿的那一丝别有深意的笑,立时便明白红裳心中正想什么,他悄悄咬牙道:“裳儿,你再想些什么?!晚上再给你好好算一算帐,不给你些厉害瞧瞧,我夫纲就要不振了。”
然后看了一红裳,意犹未尽似的,遂又压低声音探身在她耳边儿说道:“子孙大业昨夜居然中断了,真是浪费大好时光看我今儿晚上怎么整治你。”
红裳双脸飞红,恼得直想打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已经深知红裳的脾性,早已经起身道:“我去小书屋坐会儿,那铺子我们就一人一半儿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处置完事情后,过来我这边儿,我还有事儿要同你说呢。”“还有事儿”几个字被赵一鸣故意说得有些暧昧不明,还向红裳眨了眨眼睛;他看到红裳红通通的小脸,知道逗得红裳差不多了,再说红裳怕真要恼了他;所以说完后不等红裳说话,他大笑着就要走晚些红裳怕是要给他些‘苦头’吃的。
不过赵一鸣并没有笑得痛快,他的笑声儿被人打断了。
“老爷安,太太安。”绿蕉已经进来,对着赵一鸣福了下去。红裳和赵一鸣都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绿蕉是老太太的丫头,很些体面,但不得自己的允许自行进了屋子,却还是有些违了规矩。
不快虽然不快,红裳和赵一鸣都忽略了:眼下老太太的气儿十分的不顺,还是不要对她的人挑三拣四的,不然地话真说不定老太太就把一肚皮的火气都出到自己身上那就太冤了些。
红裳虽然不快,还好些。但赵一鸣听到绿蕉的声音,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绿蕉会进来,他连咳了几声儿才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红裳知道赵一鸣不想看到绿蕉,想避开这个痴缠的丫头;瞅着他现在的模样,红裳以帕子掩住嘴咳嗽了一声儿,其实她是在偷笑,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绿蕉,红裳对她已经不在有芥蒂:因为赵一鸣根本没有对绿蕉没有意思,摆明只是想回报她一番而已。
赵一鸣当然听出来红裳是在笑他,他给了红裳一个“今天晚上一定要你好看”的眼神,便又坐了回去。红裳看到赵一鸣的眼神儿,当着绿蕉的面儿,她是恼又能恼不得,但就这样算了的话,只看赵一鸣地得意劲儿,红裳心里就痒痒的:最主要是她的手痒;不过,最终也只能瞪赵一鸣一眼了之。
绿蕉看着老爷和太太眉来眼去地恩爱样子。她地心便一下浸到了苦水里。不过老太太地吩咐还是要告知地:“老太太请太太过去一趟。
”这几个字自绿蕉嘴里说出来。很有些干巴巴地味道儿。
红裳还没有答话。赵一鸣先问道:“有什么事儿嘛?”老太太不是要迁怒裳儿吧那两个新姨娘可是裳儿买回来地。赵一鸣不禁有些担心。
绿蕉欠了欠身子:“老太太没有说。婢子也不太清楚。”
赵一鸣微微一想。便站起又扶了红裳起身:“走。我们去看看老太太。一个中午不见老太太了。我也有些担心她地身子。正巧儿老太太叫你。我们一起去吧。”
红裳很想笑:一个中午不见老太太了这借口实在是太差劲儿了些。不过赵一鸣地心意儿。红裳感觉到了。便对着赵一鸣一笑随他一起上了车子。
侍书和画儿等人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她们心里难免有些不满:老太太自昨儿就开始折腾啊,到如今了还不消停;有心劲儿冲着新姨娘下手啊,为什么非要折腾我们太太呢?新姨娘有老太爷护着,老太太眼下不敢轻举妄动,却不让太太有一时半刻的安稳。
绿蕉听到赵一鸣地话虽然心中苦涩依旧,不过还是有一份欢愉的:老爷也到上房去,她便能多伴在老爷身边一会儿虽然不是伴在老爷身旁,但总比不见面的好啊。
红裳他们快到上房时,老太太已经得知府中的姨娘们给新姨娘送过去了贺礼魏太姨娘倒是没有,最让老太太生气却是倩芊也送了贺礼这可是她娘家的侄女儿,真真是给她长脸啊。
按说,倩芊应该早就到上房了,可是她在来上房地路上,远远看到赵一鸣和红裳的车子奔了过来,车上的人影儿有两个,她当下便急急回去重新梳洗、好好装扮了一番她今儿绣嫁衣本就累,再加上她又发作了一番,气色本就不太好;她本来认为这个时候到老太太处不会遇上表哥,所以简单收拾了一下赶过来了;不过,既然她亲爱地表
,那她怎么可以素白着一张脸呢?所以,她反而比红太太的房里。
老太太现在心里正堵得发慌:府里地人如此巴结新姨娘,那不就是没有把她放眼中吗?而且这个倩芊老太太想到她,心里更不痛快了。
当老太太看到红裳和赵一鸣进屋时,她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点儿:媳妇就算是千般不好,可是就她待自己一片诚心啊新太姨娘那里没有她送过去的东西。
老太太感叹时,听到红裳和赵一鸣来了,便道:“快快叫你们老爷和太太进来,外面这个时辰已经凉了呢。”
红裳和赵一鸣进屋对老太太见礼坐下后,老太太一开口便显得亲热三分,倒让赵一鸣没有料到。红裳轻声儿细语地同老太太说着话,自然听出了老太太的话外之音:她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虽然不能一口应承下来,但也不能回绝了老太太要让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心当然是向着老太太的,但是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一个媳妇要在二老面前尽孝,老太太的话自然要当,可是她也不敢违拗老太爷的意思不是。
老太太听出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当着儿子的面儿又不能说得太开,便笑着把话题带开了:“我今儿无事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居然找到了几样不错的东西如果不是找到了,我早就忘得没有影儿了。”随着话声儿,绿蕉用锦盘托上来几样首饰。
老太太伸手指了指笑道:“这几样东西的玉质极不错,雕工也极好也就这一点儿可取了;不过我现在倒是用不上这些东西了,媳妇拿去用吧。”
红裳看得出来这几样东西很好:老太太决心要赶莲姨娘她们出府,真是舍得下本钱啊。她起身福下去推辞:“谢老太太赏。虽然有言道‘长者赐不能辞’,但如此贵重的东西,媳妇怕自己的微薄福气承受不起,还是老太太自用的好;再说,应该是我们做儿女的多多孝敬老太太才是,万没有再拿老太太东西的道理。”
老太太笑着让绿蕉把东西送到了红裳面前:“贵重什么呢?不过是几样玩物罢了这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唯一可取便是玉质纯一些,现在想再找这样纯的玉却难了。一家人,哪里有那么许多的话说?给你,你自管收了就是。”
赵一鸣看老太太不过是同红裳话“家常”,虽然言外之意他也听出来了,不过不是迁怒就好。只是母亲的心思让赵一鸣多少有些尴尬今儿新姨娘才刚刚进门儿,母亲就想把人家赶出府去,前几日母亲要自己纳亲时教训裳儿的话儿,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一鸣看看母亲,又看看红裳,便伸手取了其中的一对镯子道:“裳儿,这是母亲的心意,你怎么能辞?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们做儿女是不应该再索取母亲的东西;嗯,不如取这一对镯子吧,母亲,其它的东西,您先代裳儿放着,日后再赏下来也是一样。”
老太太相信儿子、媳妇已经听出她的意思,看赵一鸣取了手镯心中便是一宽:倒底是自己养得儿子,心不向着自己还能向着哪个?当下笑着点了点头:“给媳妇带上我瞧瞧。”
红裳也知道坚辞不受会让老太太不高兴的但是她的确是不能收老太太的东西,因为新姨娘她是不会打发她们出府的;看赵一鸣替她解了围,红裳就势谢过了老太太,伸出手去接过镯子带上了。
虽然老太太说让赵一鸣给她带上,但是红裳可不认为在老太太跟前,和赵一鸣大秀夫妻恩爱是好事儿;何况现在老太太有心病儿,万一让她触景生情伤了心,今日不发作自己,不保哪天对景儿时就会给自己难堪。
小心无大错。
老太太、红裳、赵一鸣三人就这对儿镯子说笑起来,老太太还打趣了红裳两句,正笑得开心时,门外有人报道:“表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这两日府中盛传倩芊要给她儿子做小的事儿,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不免有些担心红裳的心思眼下可不能让媳妇与她离心离德啊。当老太太看红裳神色很是平静,才放下心来:“进来吧。”因为倩芊送了贺礼给新姨娘,所以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开口都省了那个“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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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六章 嫉恨
芊扶着丫头心然的手进了屋子,对着老太太福了下去
老太太和红裳看到倩芊,都微微一愣,倩芊装扮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倩芊说不上是盛装,穿得也是家常衣服,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是精心打扮过。
那眉,那唇,那头上的花儿……,无一不是极精致而且又恰到好处,一张小脸儿透着十分的妩媚;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家常样式,但做工与竹工可是用尽了心思,衬得倩芊更是娇弱无比,让人忍不住是心生爱怜。当然,女人不会,大多数女子看到倩芊现在这个样子,都会在心中骂一句:狐狸精!
好在老太太和红裳都不在那大多数的女子中,倩芊也就得了绿蕉在心中的暗骂而已。
老太太看到倩芊这个样子,心下更是不快,她扫了一眼红裳:倩芊这是什么意思?怕媳妇看不出她的心思来吗?不过是到自己屋里走一走,妆容整洁也就罢了,用得着如此费尽心思嘛。
让老太太最不快的是,倩芊这妆容八成是因为她儿子才会如此精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不免有些失去轻浮。不过倩芊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老太太一贯对于自己要求甚宽,虽然不快,倒也不会因此对倩芊生出恶感来。
倩芊娇娇怯怯、不过同样也是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老太太安。”
老太太心头气儿不顺,只抬了抬手:“罢了,起来吧。
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太好,不在屋里将养,这个时候给我请地什么安呢?你这个孩子,就是不知道疼惜自己。”
红裳面色如常,打量了一下倩芊,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表姑娘不是哪里不舒服吧?使人请大夫来瞧瞧才好,不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老太太说那些话儿不过是为是替倩芊遮掩。怕媳妇心中生出芥蒂来;听到红裳地话仔细看了看倩芊。现她精心装扮下地脸上地确是有些疲态。便问道:“芊芊。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不爽利地话。听你表嫂地话。早些请大夫地好。”
倩芊被老太太和红裳这么一说。心头有一丝烦燥:表哥就在一旁。她们却总是说自己气色不好。让表哥误会她是个病秧子岂不是坏事儿?她急忙笑道:“我很好啊。可能是刚刚小睡起来。睡意还没有全消吧?倒是让老太太和表嫂担心了。芊芊心里过意不去;不过。芊芊真得没有事儿。老太太和表嫂放心就好。”
说完。倩芊没有让老太太和红裳再开口。便又对着赵一鸣福了下去。虽然行止间很是娴静端装。不过那声音却不自觉地甜了两分:“表哥好。”
赵一鸣起身还了半礼:“薛家妹妹不用如此多礼。”说完便又坐了回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更不要说仔细看看倩芊了:至于倩芊今日倒底是穿了什么颜色地衣裙。赵一鸣压根儿没有往心上去关他何事儿?
在赵一鸣现在看来。如果是红裳精心打扮了一番给他看。他一定会高兴万分。定要看个仔细才成;其他女子。赵一鸣却不会因她地样貌而生出其它地心思来赵一鸣已经年过三十。又外放了两任。再加上本性就是只注意女子样貌地人。现在更加不会被一个女子地外在美丽所动。
不是说他分不出美丑来。只是其他女子地美与丑。在赵一鸣地看来也同他无关。他根本不关心这些;而且。人长得美性情好不好还两可着呢这个道理。赵一鸣早两年地时候就知道了。
倩芊精心打扮,希望能让表哥多看她两眼的心思落空了:她根本没有同家人之外地男子说过几句话儿,哪里会知道男人的心思呢?且她年纪与赵一鸣相差太远,以她的心去度赵一鸣的意,她的举止岂能入了赵一鸣的眼?
这些与聪慧无关,和经历却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如果现在的红裳是本尊,就算是有心计有手段,赵一鸣或许会满意,但是却不会动心。
两世为人地红裳,虽然年纪看上去小,但其实是与赵一鸣年龄相当之人,人生经历却比这个时代的女子要丰富地多:二十一世纪时的红裳也经历过争斗,办公室中地“勾心斗角”、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下于深宅大院中各女子们的手段心计;而红裳的眼界与见识,可是比古代的大多数的女子强很多职业女性的经历,赋于女性本身辛苦以外,也一样带给了这些女性不下于男性的能力;所以才会让赵一鸣动了心、生出了情。
倩芊当然感觉到了赵一鸣一贯的冷漠,她虽然有些伤心但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表哥根本不了解她;而且就是因为表哥守礼没有多看自己几眼,所以他才
有现自己的美。
倩芊带着一丝失落对着红裳拜了下去:“表嫂好。”她每次见到红裳,都会仔细的打量红裳表嫂倒底哪里吸引了表哥呢?可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现表嫂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式虽然常变动,也不过是常见的几种样式,头上的钗与花也不是什么新鲜样儿,妆容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倩芊忽然心中一动:难不成表哥就喜欢女子如此普通的妆扮吗?也许下一次可以试一试。
红裳也没有起身扶倩芊,只是抬了抬手:“客气了。快扶起你们家姑娘姑娘身子不好,你们就应该好好伺候着,不要让姑娘再客套了,快扶你们姑娘坐下吧。”
老太太听红裳的话儿,感觉媳妇不错儿:待倩芊虽然说不上多好来,不过总还是不错的。
倩芊却听出红裳话中的意思:表嫂这是在说自己精神不好吧讥讽自己进不了赵家而在伤心吗?你不要太高兴了,现在你要笑就太早了些。
倩芊面上带着淡笑谢过了红裳,才扶着心然的手端坐到了椅子上。
老太太不能再当着倩芊的面儿和红裳谈“她的大事儿”,只能闲谈起来。倩芊坐下后,偏也不说有什么事儿,只是不时应和着老太太的话,就是不告退。
红裳知道倩芊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法子哄老太太了她想用计就由她吧,这一时不由她,再晚些她也会同老太太说的。
不过,也不能让她哄得老太太完全听了她的主意,同她一起去对付莲姨娘她们;红裳淡笑道:“老太太,府中的事儿媳妇会好好处置,不敢怠慢了有什么事儿,媳妇不好拿主意的,也会来同老太太说,请老太太拿个主意,您就放心好了。”说完,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
赵一鸣自倩芊来了以后便一直想走,可是他母亲一直拉着红裳说个没完,他只好捺着性子坐着:倩芊虽然坐得端正,也似乎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四处乱看;但是他却能感觉出来,薛家表妹暗暗扫过来的目光。
他更加厌烦倩芊:他是守礼的君子,最不喜的就是女子轻浮之举。
看到红裳递过来的眼色,赵一鸣立时起身说道:“母亲,儿子和裳儿还有一些府中的杂事儿要处置,就先告退了。
”
老太太也没有要留下红裳他们的意思,她自然也是看出来倩芊有话要同她说,便点了点头:“嗯,去吧。只是媳妇你也莫要太过操劳。一鸣,有什么事儿你能处置的你就处置,就不要让媳妇去做了,她如果能有时间好好调理身子才是最好的我和你父亲可是盼着抱嫡孙呢。”
红裳脸上微红,赵一鸣笑嘻嘻的答应着,两个人行了礼便自回去了。
绿蕉听了这话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而倩芊听了以后却对老太太满腹的怨气儿:不记得庙中大和尚、还有算命先生的话吗?没有自己,赵家怎么可能有子嗣?!表嫂她也配给表哥生孩子吗?!
倩芊心中恼恨,面上却平静的与赵一鸣和红裳道辞,眼光平和的送走了赵一鸣和红裳:她知道不能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对红裳的恼恨来至少现在还不行,没有人会喜欢有一个善妒的儿媳。
老太太听了红裳最后的那番话,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媳妇已经说了有什么事儿会同她说的这便足够了;莲姨娘她们总是要自己出手赶出去,才能出一口气儿,不过机会却要媳妇给找了。
倩芊看着老太太笑得很有些慈祥的脸庞,心中更不是滋味儿: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待表嫂如此之好了?她莫不是糊涂了吧?那两个丫头可是表嫂的人,老太爷今日之所以纳了新姨娘不就是因为表嫂用得计,老太太居然还同她亲热起来,真真是怪事一桩她不是被表嫂骗过了吧?不行,自己一定要同老太太说说清楚才可以。
她却不知道老太太因那两个丫头是红裳买来的,已经作过红裳了;而且当初并不是老太爷和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是因为老太太的误会,让老太爷一怒之下才纳了那两个丫头同红裳没有半分关系;现在老太太只想着笼络好了媳妇,好把两个新媳妇扫地出门儿。这一切,赵府中人知道的本就不多,而知道的人绝不会对倩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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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七章 薛姑娘的危机
芊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仔细看了看老太太,知生气自己送了贺礼到内书房去,看来要先同老太太解释清楚这件事儿才可以了。
倩芊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带着几分难过的样子说道:“姑母,我听说姑丈今儿新纳了两房小妾,所以过来看看您;刚刚表嫂在,芊芊不好说这些话儿。姑母,您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平常的时候,倩芊按规矩都是称一句老太太的,只有说特别体己的话时,才称老太太为姑母。今儿这个时候,她是特意中不称老太太而称姑母的其实,老太太是她的表姑母,不过她一直都忽略了那个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再也忍不住脸上便**了颜色:“嗯,是纳了小妾,你不是已经送过去了贺礼嘛。”
倩芊看看老太太的脸色:“姑母,您生芊芊的气了吗?芊芊送贺礼也是为了姑母好啊,不然,芊芊哪里会理会两个丫头。”
老太太听了心下更是不痛快,便没有答倩芊的话;不过倩芊称莲姨娘她们为丫头,还是很合老太太心思的。
倩芊接着说了下去:“姑丈已经纳了小妾,姑母就是再生气也已经无用了当然,姑母是极能容人的,只是姑丈如此大的年纪,实在是应该注意身子,那两个丫头又哪里会真心的疼惜丈?姑母是不是在生个这个气?”
老太太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不过依然没有说话。倩芊并不需要老太太开品,她继续道“我听人说,那两个小妾不过是丫头出身,怎么能同姑母相比?我可是听父亲说过,当年姑母和姑丈的一些事儿,所以,芊芊认为姑丈心里还是向着姑母的;天下间再到哪里去找姑母这样的女子?老太爷不会为了两个丫头,真得轻慢的姑母地。”
老太太心中更是舒服了不少,想起早些年的事情,忍不住还轻轻一叹,可是心中对于倩芊送贺礼过去折她的脸面依然有气,所以还是没有开口。
倩芊好似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过呢,姑母眼下怎么也要把架子拿起来,让姑丈知道姑母是为了他好,使得姑丈日后不会再纳妾;但是,姑母又不能伤姑丈的心姑丈如果同姑母生份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个小妾?”
老太太听得点了点头:倩芊这孩子就是聪慧啊。说得对。不能同老头子生份了。不然就是便宜了那两个小丫头;只是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儿?
倩芊看老太太点了头。一鼓作气说了下去:“姑母怎么也要再端端架子。不能现在就软了。日后瞅个机会再和姑丈好好说说话。到时姑丈想起姑母地所有好处。那两个小姨娘也就被姑丈扔到脑后去了姑丈是念旧地人。还有你和姑丈一同吃过得那些苦。两个丫头在姨丈心中能算什么?但是眼下姑母不能服软。姑丈那里由芊芊去哄着芊芊送贺礼过去也就是这个意思;芊芊送礼或是什么。姑丈能不明白是姑母在委婉地向他示好吗?姑丈心中一软。说不定就先同姑母服软了呢。到时候姑母不是正好可以和姑丈和好了。再好好哄一哄老太爷开心。那两个小丫头。姑母不是想怎么打都可以了?”
老太太听了倩芊地话后感觉有几分道理。不过对于那两个小丫头她却并没有轻视:就算老太爷同她和好了。那两个小丫头也不会被老太爷扔到脑后地男人。不就那么一回事儿?人家可是娇嫩嫩地两朵花啊。他怎么可能舍得下!
想到这里。老太太眼前又浮现了莲姨娘两个人那细滑地、白生生地小手儿。心头便是一阵烦燥:感情。老太爷对自己当然是有地。可是美色当前。他能心中无波嘛。
老太太心思转了几转后。轻轻一叹:倩芊虽然聪慧。但却不懂男人地心思啊。事情太想当然了。这样地事儿。还是和媳妇商量比较好妇虽然不是最好地选择。却也是眼下唯一能问一问人;外府地人儿?当然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地心焦。一定要做出一副不以为意。两个丫头是自己让老太爷纳地样儿来才成。
不过老太太已经完全‘明白’了倩芊送贺礼给莲姨娘地意思。心中地不痛快也就烟消云散了:“芊芊有心了。唉。有你在我身边儿。就是暖心暖肺啊。”说着拍了拍倩芊地小手儿:娘家人。就是知道心疼自己。
倩芊没有在老太太身上花一文钱,就让老太太消了心中的不快,心中也是得意。不过面上还是带着些许羞意道:“姑母不要这么说,应该是芊芊在姑母身边儿暖心呢。芊芊自小姨娘就去了,母亲虽然不错,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儿;到了姑母身边,倩芊心里不知怎么就是踏实母待芊芊如女儿一般,芊芊怎么能不替姑母打算呢?”
老太太拍了拍倩芊的手:“不要想那么
那个母亲一向是个厉害的,我是知道的。不过日后你不用再怕什么了。”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其它意思她的心思全放在了莲姨娘二人地身上,哪里还会想到其它呢。
听到老太太的话,倩芊却是一陈心喜:老太太这是在暗示自己呢,她还是会让自己进赵府地门儿,在她身边儿呆一辈子,自然是不用再怕那个狠心的妇人。
倩芊起身福了下去:“谢谢姑母地疼爱。”
老太太拉了她起来:“坐着,不要总是这么多礼。虽然敬老守礼是本份儿,可是你这个孩子也太过规矩了些。
”在老太太的眼里,倩芊实在是太过娴静文雅了一些,太过有些老成了。
倩芊看老太太对自己没有了不快,便开始想着如何开口同老太太说一说表地奸计,让老太太明白她今日难过全是表嫂之故自己正好还可以借机让老太太为自己做主,年节前就和表哥成亲。
倩芊只知道算计红裳,却不知道小陈氏也正在准备着对她难:现在薛家的表姑娘在她的眼中,可比太太更可恶、可恨多了。太太是妻位虽然她们不喜欢府中有位太太压在头上,不过她们也知道,就算没有红裳,也会有其她人做她们的太太,所以她们要对付的人是“太太”,不过却不一定是红裳,她们认为这是一种无奈;可是薛家姑娘不同,她可以有大好姻缘,完全可以嫁到好人家为妻,却非要挤进赵府来抢她们地饭碗,如何让小陈氏和孙氏不恼她、不恨她呢。
倩芊想好后便开口了,不想刚刚没有说多少,便被老太太打断了:“这些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反正现在两个新姨娘也入了赵家的门儿;而且,此事儿绝对与你表嫂无关,你不要多想了;嗯,我知道你是好意儿,不过你这一次真的误会了你的表嫂。”
倩芊一下子愣住了:表嫂倒底用了什么计,把老太太哄得只认她了呢?居然连听也不要听,一口咬定此事同表嫂无关!
只是倩芊全想错了,老太太如此说话却不是因为红裳,是因为她自己倩芊一提起那天的事儿,老太太便想到是自己一时失态,才逼得老太爷纳了妾,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当然不想再听到有人提及。
倩芊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看着老太太一脸相信红裳的样子,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一直沉了下去,她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如果在赵府没有了老太太地支持,那她如何能赢得了表嫂,如何能让表哥最终休了她、而扶正自己呢不然自己费尽心机,要做“大妾”岂不全是白费心思了嘛。
倩芊的全部心思都转到了老太太身上,她不再相着要如何陷害红裳了,反而是在想要如何才挽回老太太对她的“心”。
晚上,老太爷也是在内书房用得晚饭:他不想回去看老太太的脸子。
用过饭以后,莲姨娘和琴姨娘伺候着老太爷漱口净手后,琴姨娘便先去用饭,莲姨娘在老太爷身边伺候着。琴姨娘命小丫头们把饭菜撤下去,她福了一福便下去了有些话儿,只适合她或是莲姨娘一个同老太爷说,不过莲姨娘一向比较得老太爷的喜爱,所以留下由莲姨娘来巩固她们现在的地位。
老太爷挥了挥手:“洗笔莲儿,你给我把床铺好就去睡吧,今儿晚上也不用你们来上夜了,让小丫头们来上夜就好你们现在是姨娘了,乱了规矩不好。”
莲姨娘听了红着脸站了一会儿,却没有出去,反而跪了下去,只是低头着流泪并不说话。
老太爷看她如此便温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好说了,可是有人给你们脸子瞧了?”
莲姨娘轻声道:“回老太爷地话,没有人给婢妾们脸子瞧。只是婢妾心中惶恐,不知道如何是好;婢妾斗胆问问老太太,您日后是不是都不用婢妾姐妹侍奉呢?如果老太爷因为垂怜婢妾姐妹,只是让婢妾姐妹白担了这个名儿,那就请老太爷开恩,早日打了婢妾姐妹出府,婢妾姐妹会永远记得老太爷的大恩大德,日日求佛祖保佑老太爷的!不然,婢妾姐妹在府中也无法立足,请老太爷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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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八章 都是燕窝惹得祸
些话,是琴姨娘与莲姨娘早商量好的,所以莲姨娘候顺的很,而且想到以后有可能的苦难日子,更是声情并茂,那泪水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太爷虽然一怒纳了两个妾,可是他还真没有想要临老入花从,所以并不打算让莲姨娘和琴姨娘晚上伺候他。听到莲姨娘的话后,老太爷立时省悟过来:已经纳了她们,那如果不让她们名正言顺的话,自己百年之后,两个人要如何自处?就是眼下她们也不好在府中立足。老太爷看了一眼和自己孙女儿差不多年龄的莲姨娘,心里大大的叹息了一声儿。
老太爷现在很有些后悔:自己与老妻半气,一怒之下却是害了两个好女子呵。不过他也知道木已成舟,便咳了一下道:“你也要用过饭再来伺候不是吗?快去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莲姨娘一听便知道老太爷是同意了,她一下子羞不可抑起来,脸上飞红一片;她起身后虽然不想把老太爷一个丢在屋里,可是也的确是不好意思再在房里呆着了,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琴姨娘看莲姨娘的样子,也知道老太爷是真心要纳她们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眼下在赵府是立住脚儿了。当下两位新姨娘一商量,便由莲姨娘先侍奉老太爷。
快到用饭的时,老太太打了小丫头来,说不用去上房伺候了,让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在自己屋里用饭就成。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猜出到了老太爷一定是不回上房用饭了。红裳一面吩咐人摆饭,一面命霄儿整治四个清淡的小菜,再煮些粥老太太不用饭怎么行?
赵一鸣和红匆匆用过饭后,便让人把小菜和粥装了食盒去上房请安。老太太看到儿子和媳妇有这份孝心,心下多少宽慰一些,便勉强用了一碗粥。
红裳伺候老太太用过,绿蕉带着人收拾了东西下去,红裳给老太太奉上了茶。老太太吁了一口气,对于媳妇今日还能像原来一样伺候她用饭很是高兴。
绿出去后一会儿满脸羞愧的进来道:“老太太,陈姨奶奶今儿孝敬了老太太一盅儿燕窝,因为您睡着了,婢子便把汤盅儿温了起来放到了一旁,不想却忘了给老太太送上来。”
老太太不在意道:“也没有什么。我今儿也没有胃口。忘了便忘了吧。”看了一眼红裳:“给你们太太拿回去吧。虽然算不得稀奇东西。不过还算得上是个好东西。不要糟蹋了。”
红裳听了一躬身推辞道:“谢老太。只是陈姨今儿下午已经给我送了一盅儿。我还没有用正温着呢。老太太地这盅儿还是老太太留着吧。晚上饿了也好用些。”
老太太摇头:“我哪里会饿?陈氏也给你送了。还算是个长眼色地人。你不要。我想想啊。绿蕉。那我地这一盅儿。就使人送给你们表姑娘吧我看她今儿气色真得不太好。”
绿蕉答应着下去安排小丫头送燕窝了她这一会儿做事极为麻利。因为她想早些做完事情。回到房里还能多看老爷两眼。
红裳看到绿蕉再次进来后。又立到老太太身后。痴痴地看着赵一鸣。心中便有些不舒服:绿蕉总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她地年龄可早就该放出府去了可是老太太地丫头。不是自己能打地啊。看来是要想个法子才成了。
红裳又闲话两句。看老太太对自己还是如今儿白天时亲热。便知道倩芊今日下午可能是白来了。看看老太太没有什么事儿了。红裳便和赵一鸣告辞了。
倩芊回到房里后心里烦燥的很,晚饭也就没有用多少,就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歪倒在床。小半个时辰过去,她依然是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的在床上想心事。
倩芊正想着呢,便听到屋外有人来了:“心然,是谁?”
帘子挑开,原来是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上来给倩芊见了礼,把手里拎的燕窝给了一旁的心然。
倩芊已经坐了起来,淡笑道:“这么晚了吃饭没有?倒累你走一趟。花然,拿一百个大钱过来。”然后又对小丫头道:“你拿这几个钱儿去买果子吃吧,权当你辛苦一趟了。回去代我问老太太好,谢老太太想着我了。”
小丫头一一答应着,接了银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倩芊坐在床上看着那燕窝心情大好:老太太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喏,看自己气色不好燕窝都着人送了来。
她心情一好,也就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心然,把燕窝盛上来给我用了吧。这时,我
有些饿了。”
心然把燕窝奉给倩芊后,又道:“姑娘饿了,让她们给姑娘做几个小菜吗?”
倩芊尝了一口燕窝后摇头道:“不用了。这燕窝炖得真不错,这一大盅我可是用不了的余下的,一会儿就赏给你们,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心然和花然都笑着谢过了倩芊,都摇头劝倩芊多吃些:“我们自己有的燕窝姑娘都不舍得吃,现今有人送了来,姑娘还是一个人多用些吧,不要再想着我们了。”
倩芊闹了一天,中午虽然用的饭并不少,不过现在依然是饿得狠了,居然把一大盅燕窝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小陈氏也在用窝。她先尝了一口孙氏送来的,又尝了一口自己炖,感觉还是孙氏的味道好些,便取了孙氏的燕窝用了大半儿。
当她看到喜心在一旁时,觉现在应该笼笼这丫头心怎么还要再留她一年,不要让她生了外心才好;她看了看碗中所剩的燕窝,又扫了一眼自己炖的燕窝想到:孙氏如果只送给太太也许不会用好料儿,但是送到了老太太那里,嗯,应该用得燕窝不错才对,再说,喜心也不敢多用了吧?自己索性便大方一次好了。
陈氏当下便着自己炖得燕窝道:“自己盛些尝尝吧,我们的燕窝可是真心实料呢,我都不舍得送给老太太用呢;便宜你尝尝吧,以后也能与人说,你也是吃过燕窝的人。”
喜心虽然同小陈氏平话不是很注意,不过却不是真得不知道规矩,听到小陈氏的话连连摇头:“姨奶奶平日就不舍得吃一口,还是奶奶自己用吧。”
小氏嗔了喜心一眼:“让你用你就用,快去取碗!你不是想让我伺候你用燕窝吧?”
喜心看小陈氏真得有心让自己尝尝,她呢,也不是不想尝尝燕窝什么味儿自己一辈子能吃上燕窝的时候也许只有这么一次;也就顺水推舟谢过了小陈氏,取了碗来。
不过喜心只盛装了两调羹:这东自己能尝一尝已经不易了,不可以太过贪心;当然,她是因为深知自家主子是小气成性的人,不敢多吃了让自家主子心里不痛快。
小陈氏用过一碗后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她看看那盅自己炖的燕窝:如此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一下子用完?还是让人冰起来,明日再用吧。
孙氏甩了甩写字写得酸痛的手臂:“雅音,那燕窝她送上去了没有?可曾在太太和老太太跟前提到我们?”
雅音收拾完了笔墨,然后一面给孙氏揉胳膊儿,一面道:“姨奶奶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小陈姨奶奶那个性子,您还不知道她今儿下午早早就给老太太、太太送了上去;先给太太送的,然后又送给老太太,我都让人看着呢,的确是送得我们那一份儿;小陈姨奶奶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有好处巴不得一个人全占了呢,怎么可能会拉上奶奶?她是只字未提我们院子一个人儿。”
孙氏唇边儿绽开了一丝笑意儿:“那她有没有自己留一份儿吃呢?”
雅音揉捏的手一停:“婢子这就去问问。”
孙氏心情不错,便没有恼雅音,只是点了点头道:“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这个时候又要去问。快去,我等着呢。”
雅音出去不久回来道:“奶奶一样没有猜错,小陈姨奶奶留下了一碗燕窝,现在正在用呢。”
孙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太好了。”
雅音有些不解:“奶奶,小陈姨娘原来不是用过药了,为什么这次还要给她?”
孙氏看了雅音一眼:“吃得多了不是更让我们放心嘛。”吃得多了自然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孙氏心中冷冷一笑:我看你还怎么同我争!
雅音也不疑有他她又不是懂药的人,便过去继续为孙氏揉捏肩膀。
孙氏沉思道:“你说,太太和老太太用完燕窝了吗?”
雅音眉头一皱:“老太太那里用不用的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老太太也是生育不出来了;太太那里不知道用没有用燕窝呢太太那个院子里的事情,我们是一点儿也打听不到,也安Сhā不了人手进去,唉。”
孙氏闻言皱起了眉头:“太太那里,雅音,你说她不会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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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九章 不饲毒蛇
百二十九章
雅音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太太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奶奶动手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让人现不是?太太就是再聪慧,也想不到这一层。***药又不是随便一个药铺就可以买到的,而且太太也不知道奶奶手中有药,那燕窝我们又是精心调理的,味道是绝好的,怎么可能不用呢?奶奶放心吧,依婢子想,太太一定会用的。”
孙氏心里倒底有些不放心:她这一次主要算计的人就是太太,如果太太没有用那燕窝,她可真要恼死了那燕窝可是值不少银子呢。
门外响了几声儿,然后一个小丫头探头,孙氏知道是去老太太院子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挥了挥手,让雅音过去问问。
雅音说了两句话,回来后脸上的神色很有些奇怪。孙氏看向雅音:“怎么了?难道是被人觉了?”说完后,孙氏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雅音摇头:“不是,有人觉什么,奶奶不用担心。我们又能不是用得那个药,这个不是毒,天大的本事儿她也验不出来。”
孙氏瞪了雅音一眼,没有气的道:“没有事儿,你一脸的死样子做什么?吓人嘛。”
雅音急忙摇:“奶奶,婢子哪里敢吓您?不过老太太那里的确是出了点事儿老太太没有用那碗燕窝,却把燕窝送给了,送给了表姑娘。”
孙氏一下子直了:“你说老太太把燕窝送给了谁?”
雅音吓了一跳:“送、送给姑娘了。”
孙氏抚掌笑:“好。好啊。太好了!真是无心Сhā柳啊。如果表姑娘用了。还真就是去了我们一半儿地心病。日后就是万一谋算不成。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雅音点头:“就是。子也这样想。不过奶奶原来地打算也落了空。”
孙氏笑容一凝:“无妨。日后也有得是机会;这个老太婆就是嫌命太长了。居然一心想着把表姑娘弄进来做妾!如果不是怕她有个好歹被人查出来什么。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房里后不久。赵一鸣便去洗澡。霄儿这才上前来说道:“太太。那燕窝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还是不用为好。”
红裳轻笑:“听你地。不用就不用。嗯。也不要让小丫头贪嘴吃了。扔掉吧。不过。有药地人是孙氏。而不是陈氏。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霄儿猛得摇头。很用力地摇:“太太。您忙了整日没有来得及同你说。那燕窝应该是孙氏院子里送出来地。”
红裳吃了一惊,然后也就明白过来,轻轻点头道:“原来孙氏借了小陈氏的手,她倒是好心机、也好手段啊。”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霄儿,千万不要让小丫头们摸到了,你亲自把它扔掉吧。”
霄儿笑了:“太太,能不能把这燕窝给我,我想用它喂猫咪可以吗?”
红裳眉头一挑:“霄儿你想用猫试一试?你没有看出里面是什么药品吗?”
霄儿点头:“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试一试;孙姨娘那里的药也不多,不过也就那么几种罢了。如果猫咪了吃了七八天后身子没有什么大碍,我想应该就是,绝育的药。”
红裳点了点头,忽然间想起来老太太那一碗燕窝,她的心里一突:我的老天!老太太把燕窝送了人!
红裳忍不住捂住了嘴:“侍书,老太太的燕窝。
”
侍书也反应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道:“送给薛家的表姑娘了。不过,太太也不必为她担什么心,那是人家特意送给老太太的燕窝,您没有看到那汤盅比送给我们的大了一倍都不止吗?婢子想,孙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老太太身上动手脚啊。”
红裳瞪了侍书一眼:“其他的药或许孙氏不会给老太太下,但是绝育的药怕什么?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就是用了绝育的药又怕什么?我想那里面应该也有药才对,这样才不会让人心,事后也好推脱。”
霄儿在一旁轻轻的道:“太太,那药吃得多了不止是伤宫不能生育,而且伤肾,慢慢的寒了七脏六俯,人也就渐渐的虚弱了下去很有些霸道呢。”
红裳和侍书、画儿嘴巴张得有些大,直直的看着霄儿:孙氏、孙氏,她居然想要老太太的命?红裳忍不住又在心中喊了一句:我的老天!
画儿看红裳的脸色接连变了几变,在一旁忍不住叹息道:“太太,您打算去救人吗?”侍书和霄儿闻言都注视着红裳,三个丫头可不认为应该去救什么人表娘是罪有应得,而且现在也是死不了人的。
那药只要不常吃,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伤害那一点儿伤害,平日里也就调理过来了。
红裳听到画儿的话后想想倩芊的为人,便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如果命人拦下她用燕窝救了她,她不但不会感激自己,还一定会去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让老太太重新看自己不顺眼的机会,府中便又会生出许多事端来;想清楚以后,红裳轻轻一叹后,摆了摆手道:“罢了,一切看老天的意思吧。”
救人,
尽力当然尽力,但是救一条毒蛇,红裳还真是没有她不是佛祖,所以没有那样的慈悲心肠。
老太爷纳妾的风波在赵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同时被隐下的事情还有孙氏的那一碗燕窝。
最终,那碗燕窝被霄儿证实,里面下的并非是毒只是绝育的药物。
霄儿的祖父在次日取走了一半儿的燕窝仔细验过后,让霄儿转告红裳:那不是完全的绝育药,要试个人的情形看它的药效长短,一般是在三五年内;不过食用的次数多了,不止是可以完全绝育,而且就像霄儿说过的,对身子极为不好。
霄儿的祖父早就怀这个药的配方是青楼里惯常用的那一种,不过已经被人改良过而且是个高手改良的,药效好了,并且居然把药的味道去掉了大半儿!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配方,只有那么一撮药粉而已。
霄儿的祖父对一下子上了心:没有解药的药粉中就有它啊!现今已经有人把药送到了恩人面前,意欲谋害恩人,他如何能不着急?
只是药铺子的生意非常,虽然时常施舍些药出去,不过每个月的盈余都极不错;所以霄儿的祖父只能晚上好好研究那个药了,不过收效甚微。
倒是霄儿喂咪的作法,让霄儿的爷爷想到法子,一下子霄儿家的小猫小狗数量骤增这些,红裳还不知道,当她知道的时候,霄儿的爷爷已经找出来了这药的配方。
红裳知道孙药粉的作用后,眉头皱了起来:孙氏是自哪里得到这些药物呢?但是这件事儿只困扰着红裳和霄儿几个人,赵府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情。
虽然红裳心中困惑担,一直在想法子要去掉孙氏这块心病再放任她下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她居然想害死老太太!不能让府中有人死了以后,再除去她吧?
可是孙氏禁足中,现在红裳想整治她并不好下手极易被人说闲话的,尤其是薛家表姑娘。表姑娘可是日日睁着眼睛盯着红裳,看她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但府中的仆从却都是极高兴的。他们感觉到久不见的平静日子又回来了,众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太太还是有手段的好啊,不然哪里来现今的好日子月钱不会少,伙食再没有人克扣,而且偷懒耍滑的人是休想逃过太太的眼睛!大家都希望,太太能一直掌理赵府才好呢,都盼着姨娘们能安安份份的才好不过,很多仆从们都知道,府里的姨们哪里是安份的人呢?
日子平平静静的过了下来,可是红裳却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府里的确没有什么事儿生,她也不明所以,后来便认为是担心孙氏害人的缘故。
老太爷并没有待两个新姨娘有多好,同魏太姨娘差不多,他一样谨守着他的本份,给了老太太应有的、足够的尊重;而老太太也因为红裳的劝导,再加上她原就是古人,对于男人纳妾的事儿并不认为是不可原谅的她不能原谅的只是莲姨娘二人;老太太和老太爷有了冰释的迹像。
也因为老太太又要面子,又要拉回老太爷的心,还时时刻刻想着要把莲姨娘二人打出去,所以现在她是没有心思再给儿子纳妾,也没有同红裳再过不去虽然倩芊挑拨了几次。
倩芊这几日过得极其郁闷,她坐在窗前正在给老太太做一双鞋子。不过她的脑子并没有闲着:老太太为什么会对表嫂这么好了呢?
倩芊想不明白叹了一口气后,看看手中已经做好的鞋子:虽然已经近午时了,不过还是去老太太屋里吧好久没有同老太太一同用午饭了呢。
而这个时候,红裳刚刚打了婆子把赵一鸣的中午的饭菜送到了二门上:他今儿在衙门当值,回不来了。
红裳又吩咐霄儿把给老太太的饭菜拿好:老太爷现如今已经不回上房用午饭了,这几日都是红裳伴老太太用饭的。红裳带着人到了上房时,倩芊也刚好自车子上下来。
倩芊看到红裳上前行了礼,红裳淡淡答了她两句话,便一齐进了上房。
老太太对于霄儿的手艺还是极喜欢的,每次用饭免不了夸霄儿两句,再感叹红裳是个极不错的儿媳。倩芊今儿听到耳中,当然是极为刺心;她一面听着,一面淡笑着尝了尝红裳带来的几样小菜,也夸奖了霄儿几句,便带开了话题:她已经想到了主意,要如何拉回老太太的心了。
老太太和红裳、倩芊还没有用完午饭,门外婆子忽然来报:“老太太、太太,薛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到大门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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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三十章 体面
太太听到后看着倩芊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来了,想来你哥哥也大好了。你想父亲了吧?走,我们一起出去迎一迎。
”
红裳便上前扶起了老太太,她对于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到来,直觉着在心头掠过一道阴影:她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难道是因为薛家人的要回来了?
就算是薛家老太爷回来了,能如何呢?红裳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怕、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还能应付得了;那自己倒底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心惊胆战呢?
倩芊听到自家父亲已经到了赵府门前,心中可真是乐开了花:自己虽然一直对表哥有心,可是却苦于自己一个姑娘家有口不能说父亲来了就太好,有人能为她做主了!她这是第一次心急恨不得立时见到父亲,也是第一次心感觉有许多的话要同父亲诉说,很多的事儿要同父亲商议。
红裳和老太太迎到二门上时,老太爷已经伴着薛家老太爷进来了。
老太太上前同家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儿,一行人回到了上房奉茶。四个老人家的叙话无非是关于倩芊哥哥的事情,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是准备好了说辞就连他们归来的日期,他们都计算好了,说辞又怎么会不想好呢。
不过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却有些神思不属,在红裳看来,倒像是有些坐不住似的。红裳看得心中惊异:他们回到京中了,就算是有事儿要同表姑娘商议也不用如此心焦难耐吧?
红裳对薛家太爷和老太太更加留意起来,而现了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异样的人不只是红裳,还有老太爷。
老太太虽然感觉表弟有些不太劲儿,不过她认为是路上劳累了表弟和表弟妹是精神济,所以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叙了一会儿话后。薛家老爷和老太太便说要去倩芊地院子梳洗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当然不会不答应。老太太一面命人送薛家地人过去。一面吩咐红裳备家宴。晚上给表弟一家人接风洗尘。
老太送走了薛家人后。转身趁老太太不注意时道:“媳妇。那家宴不用备了;嗯。你们表舅应该会回家地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儿晚上不可能会在我们府上用饭。”说完。便负手回上房了。
红裳答应了下来。不过心中很是不解:老太爷凭什么认定了薛家地人不会用晚饭呢?薛家地人如果急着回家。为什么不先回府。却先来赵府呢?
红裳地惑还不止是这些:老太爷今儿好似也挺高兴地。虽然待薛家老太爷说不上有多亲热来是红裳总能看到他眼中闪过地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多少有些怪怪地。
难道老太爷一直在等薛家地人回来?红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等薛家地人回来做什么呢?只是为了打薛家姑娘走嘛?老太爷虽然不像老太太一样喜欢倩芊。可是应该对她地印像也过得去会因为讨厌她所以盼着她家人来接她回府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红裳揉了揉头:看来平静地好日子又过去了她还没有过够好不好?再长一些。等她无聊时。薛家地人来不可以吗?唉!
倩芊进了屋子请父亲坐下后奉上茶后想好好同父亲说一说表哥的事情,请他给自己做主;可是她还没有开口,薛老太爷已经道:“芊芊,让你做得事儿如何了?你可要记得,如果你不能嫁进赵府,我们走之前你要了那么多的东西与银两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无论如何,都要在你身上再赚回那些银子来怕是卖了你!”
倩芊听得脸上一白:她虽然知道父亲不会真得卖了他,不过到里看在钱的份儿上把她塞给什么人去妾可是很有可能的。倩芊心里闪过一丝恼怒,一丝惧怕都压了下去有找父亲、母亲算帐的时候,但却不是现在。
眼下,还是要靠父亲做主才能进赵家门、做赵家妇,想到这里倩芊脸上一红:“父亲,女儿一直依父亲的吩咐在做事儿,老太太现今对女儿极不错,可是表哥却似乎没有纳妾的想法,所以女儿虽然想了不少法子,却都失败了;在前些日子女儿又想了一个法子,姑母已经动心要和父亲提亲,可是却因为老太爷纳妾而生气姑母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女儿的事儿了。”
薛老太爷听了眉头紧皱:“嗯,说到底,你什么也没有做成,是不是?不是让你准备实在不行可以那个什么嘛,为什么你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如此,让你母亲如何同他们家谈亲事儿?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你什么了,今儿就可以把亲事定下来呢!”
薛家老太爷再无耻,也知道让女儿伤风败俗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也有些难以启齿,便含混了过去。不过,他实在是很着急等不及了,为什么这个女儿一点本事儿也没有呢?不过上爬上男人的床罢了,有那么难吗?自己家那些丫头,一年不都有那么几个爬上自己床嘛,这女儿连个丫头都不如!真是白养了。
薛老太爷越想越有些生气,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主要是因为事情太急迫了,全指望女儿这里了,可是没有想到女儿一事无成!
倩芊闻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脸更红:“原本按父亲的主意行事儿了,可是却被表嫂搅了……”
薛老太太不阴不阳的道:“不是你不想进赵家做妾,所以没有尽全力做事吧?然后想着到时我和你父亲没有法子,只得把你接回家,另外给你配门亲事儿?”
倩芊眼中闪过一丝恼色,不过她还是忍着气福了一福:“母亲,女儿绝没有。女儿正想请父亲和母亲做主呢。”倩芊是真得有些生气:她是真的按父亲的意思做了,并且还费了心思弄来一套红裳的衣裙,可是她哪里能想到表哥那天晚上醉得不厉害呢?功败垂成,她也是没有法子。
如此羞人的事她做了已经让她感觉到丢人了,可是却还被嫡母泼一身脏水,她能不怒吗?可是现在她还是薛家的姑娘,所以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一,现在根本没有好心情,而且倩芊一直不同意到赵家做妾,所以她现在认为倩芊还是在推脱。
薛老太太听倩芊的话看了倩芊一眼:“做主?做什么主?你就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你是一定要在赵府做妾的,其它的你不要再指望了。”
薛老太爷也点了点头:“你母亲说对,儿女的亲事都是由父母做主,让你嫁鸡你就只能随鸡,哪里容得你有许多话儿说。”
倩芊虽然有些着恼,不过现在所求就是要嫁入赵家,便只能再忍下红着脸道:“女儿就是想请父亲、母亲做主,能在年节前同表哥成亲最好。”
因为害羞了,所以倩芊的声音说到后面已经很小很轻了。
薛老太太以为自己听了,她很吃惊的看向倩芊:倩芊变了主意?这实在太难以让她相信了;直到手中的热茶洒到了手上,烫到了薛老太太,她才醒过来急急收拾自己的衣服她们说得事情不能让人听到,屋里没有丫头伺候着。
薛老太爷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忽然就改了心思,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是女儿现在愿意到赵家做妾了:“嗯,你能想通就好。放心,我们两家是亲戚,就算是让你做妾,你也不是卖到了他们赵家,不会有卖身纸的。
”
薛老太爷现在还是不太放心倩芊,所以还是出言安慰她:只要倩芊同意了,他同表姐一说,亲事也就成了现如今他们也顾不得面子了,原来他是拉不下脸来,所以才出下策,想让赵家的人认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让倩芊做妾的。
薛老太爷现在只能拉下脸皮来去同表姐说了:他相信赵家不会拒绝的姐盼孙子可是要盼疯了,让儿子多个女人,姐夫和姐姐都不会反对的,更何况倩芊还是大家出身,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也体面些。
倩芊想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父亲,虽然女儿为妾无妨,可是我们薛家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啊。”她当然不是为了父亲着想。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倩芊想说的是什么难道又是变着法子想不进赵家的门儿?而且,让倩芊到赵家做妾,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他们岂有不知道脸面不好看。
倩芊却当没有看到自家父母的神色,继续说道:“女儿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忧心,不能因女儿一人累父亲、母亲失了体面啊。前几天女儿看书时却找到了一个好法子,虽然女儿一样嫁入赵家为妾,却可以保住我们府的体面。”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的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倩芊。薛家老太爷又一次的惑起来:这个女儿一向少言寡语,在家时从来没有拿过主意,怎么自打一进赵府她就变了这么多呢?不止强硬了起来,而且还聪明伶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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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三十一章 “大妾”的算计
老太太在上次送倩芊留下赵府时,看倩芊强硬要东西对倩芊动了戒心:薛老太爷在家时没有同倩芊怎么说过话,根本不知道倩芊原来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可是她不同,她可是深知倩芊平日里的模样果倩芊原来真是那个样子的人,现今绝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如此机灵,只能是自己被这个小丫头骗了这么多年!
薛老太太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上多年,她便心头火起。所以,听到倩芊的话后,薛老太太冷笑道:“芊芊你有法子?你一个连大门儿都没有出过几遭的大姑娘,能有什么法子;你父亲和我想了许久不曾想到法子,保住我们薛家的脸面,你啊,就老老实实准备做赵家的妾吧,不要再想东想西了。如果说有什么法子,那也是原来因为你哭闹耽搁了时间,不然,现在赵府的长媳就是你了!”
薛老太爷瞪了薛老太太一眼:提原来的事儿有什么用?如果万一真有法子能保住自己的脸面有什么不好?他转过头来对倩芊道:“你说一说吧,我听听你找到了什么法子。”
倩芊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她看也看嫡母一眼便道:“自古便有媵妾一说,父亲知道嘛?”
薛老太爷听到后一愣,然后抚掌大笑:“好!好!好!”
薛老太太的眉展开又是一紧,她也明白倩芊的法子:脸面保住当然高兴,可是想到倩芊的心机,她的心下却有了一丝惊惧:倩芊居然如此机巧百出!比她那个死掉的姨娘可是奸狡太多了,容她活着似乎不是一个好事儿时日一久让倩芊在赵府坐大,难保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那个姨娘是如何死在自手里的薛老太太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她却还记得那个姨娘不是自己活得耐烦才死的。
薛老太太想自己在府中的所为,她更是打了一个寒颤:倩芊在府中装傻许多年,自己所做的很多事儿她说不定都是知道的,至少也会知道一些;薛老太太眼中寒光一闪:看来她是留不得了!只要等到此次危机过去,就要快些除掉她才成。
这个小丫头隐忍多年今有如此的手段,再过几年怕自己就收拾不了她了。薛老太太的心思转了起来:只是快要嫁进赵府了,自己要除去她很有些困难再在自己家里动手却是不行了;那,只能借赵府之人的手才成,那借谁的手比较好呢?薛老太太的眉头随着她的思索,紧紧的皱了起来。
而薛太爷自进来后一直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不少看向倩芊温声道:“倩芊,你的法子很好。这样在赵府也能有地位,而我们薛家也不会失了体面;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个滕妾,就可以同赵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姻亲关系,他们也不好看我们家有事不帮忙了。”
倩芊:笑。她其实对于父亲所说并不关心这样打算只为了她自己:她可以在赵府有一个较高地地位。不会是一般地妾妻室可以随意打骂地人。并且将来有扶正地机会;再一嘛是可以让表嫂难堪!她是妻?笑话!只要自己成为媵妾。那么表嫂娘家与赵家地姻亲也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最最重要地样一来她是那个和尚口中地“大妾”了!再没有|妾更大地妾了。和尚地话准了。老太太才会更加相信自己地八字。自己在赵府才可以在老太太地关爱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而且也取得了老太爷地信任:他也就不会再怀八字或是和尚之言了!
倩芊在鼓动老太太上山求签时就有了这个打算。她就是不要去伺候表嫂。她就是要让赵府地人知道她地特殊。
原来。|妾是自古传下来地。只是现今已经不再有人行古礼。不过此礼却从来没有被朝廷废除过:嫁作正室地女子。有姐妹随嫁便为|。她地地位当然是高地可以被扶正为继室;正室妻房无所出。那么|地子女就会成为理所当然地‘嫡’子女。
而倩芊地姐姐是赵一鸣地正室。所以她如果成为媵妾地话。是很和礼数地红裳地位置便多少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倩芊错算了一着:她不知道红裳不是本尊。一个二十一世纪地人。是不会在意什么继室不继室地问题。而且也绝不会允许什么媵妾地存在。
|妾便不是简单的纳了,当然也不是迎娶,但男方也对做媵妾的女子有了相当的敬重,例如:媵妾的轿子不是自后门儿抬进去的,却是自大门旁的侧门抬进府的。
倩芊想到日后在赵府的日子,
更是弯了起来:“父亲,您看这个法子可行嘛?女多,还要依靠父亲拿主意才成。”
倩芊已经可以料定父亲会一口答应下来:她的好日子不远了!表嫂,她送了那两个姨娘给老太爷,可是现在看她要如何哭!
薛老太爷连连点头:“当然可行!此法甚好啊。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如果当初能想到,立时同赵家议定了亲事儿就成,哪还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唉!”
薛老太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当初想到这个法子,也就没有眼前的烦恼了。
薛老太爷打起了精神:“嗯,现今没有什么阻碍了,我这两日就同你姑母提提亲事,务必要在年节前成亲;倩儿,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倩芊一脸的娇点头答应了,然后看看父亲,几次开口却又都住了口没有说。
薛老太爷只是嘱咐着倩好讨姑母的欢心,好好哄一哄表嫂的开心之语,没有注意到倩芊的窘态。
薛老太太暂放下了心中的事情,反正她是的打定主意要除去倩芊了,便决定眼下要好好的待倩芊日后不但不会有人怀到她,说不定还可以自赵家弄些银钱用。
看到倩芊的样子,薛老太便笑道:“自家父母,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直说吧,一切都由我和你父亲为你做主。”
倩芊才鼓起了勇气说道:“父亲,法子虽然有了,女儿任凭父母做主,不过这门亲事儿却不一定能成;因为赵家表哥不想纳妾,嗯,也不是,应该是表嫂不许表哥纳妾,而表哥新婚燕尔,现在是什么事儿都听表的;所以,所以……”她一心琢磨着如何同父亲说清楚表哥的事儿,因为害羞所以没有注意到嫡母温和的语声。
薛老爷不以为意,一摆手道:“不用理会你表哥、表嫂他们,婚姻大事儿能做主只能是父母,哪有做儿女说话的份儿?!你的担心多余了。现在我们家我和你母亲同意了,只要你姑母、姑丈同意,这门亲事儿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哪个反对也没有用!”
薛老太太更是拍了拍倩的手:“就是,就是,你父亲说得有道理!你那个表嫂不同意?真得不是贤良的女子,如果她真要在此事儿上胡闹,不用我们说什么,你姑丈那么重规矩的人,绝不会容下这样的一个媳妇她真要闹还好了呢,芊芊也不必委屈做妾了!”
倩芊听到这里心里一喜,不过想想表嫂的手段:她应该不会惹恼老太爷的,她会想另外的法子破坏这门亲事儿。
倩芊看嫡母在这件事儿如此通情达理,便知道她不过是利用自己,不过她倒也放下心来:“父亲,母亲,表嫂先放一边儿,表哥也不太想纳妾呢表哥同姑母说过的;如果表哥日后不喜欢倩芊,那我们家的事儿,表哥说不定不会管呢。”
倩芊知道只有拉上了薛家的事儿,她的父亲和母亲才会正视这件事情:她真得担心表哥强硬拒婚,那她的脸要往哪里放啊。
薛老太太一笑:“你表哥说不纳妾的时候,是不是你表嫂在啊。”
倩芊想了想道:“应该在吧。我也是听姑母房里的人说得,并没有亲耳听到。”
薛老太太便又笑了起来:“你啊,不懂男人家的心。说到你表哥,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看看,我们家的倩芊长得漂亮不说,而且端正娴静,难得的大家闺秀,你表哥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不定是多想纳了你碍着你表嫂,不得不说些违心之论罢了。”
倩芊稍稍愣了下:“应该不是的吧,那一天晚上,表哥吃醉了,我想按爹爹的话做,可是却被表哥避开了表哥应该是真的不想纳妾吧?”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对视了一眼,薛老太爷笑道:“晚上嘛,当然看不清了。
你表哥不知道是你,当作了一般的女客当然要避开,如果知道是你,我保证他会站得牢牢的,一点儿也不会动父亲是男人,当然是最明白男人心里想什么了。”
倩芊听到父亲的话又回想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当时她也是满心的惊惶,再加上羞愧,哪里能记住许多,竟是想不起当时太过详细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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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三十二章 急急赶回府
,倩芊想了想自己嫡母和父亲的话,感觉十分的且就算表哥没有这个心思,只要亲事儿能成,日后她相信表哥也会喜欢上她的只要亲事儿能成;她现在怕得就是表嫂又出什么妖蛾子。
倩芊皱了皱眉头道:“虽然表哥没有什么,但是表嫂却是一直不同意表哥纳妾的,而且她是个极阴毒的女人,手段儿、心计很厉害的,女儿怕这亲事儿还真是……”
薛老太爷听到后摆手:“你表嫂不足论你没有听到刚刚你母亲的话吗?我不相你那个表嫂不怕犯也七出被休!就算她有手段和心计,也要你姑丈和你姑母肯听她的话;现在有了我,她说得话你姑母不会听你,倩儿你就是多虑了;再,赵家现在有你姑丈、姑母在,哪里能轮她一个晚辈妇人说话?!”
薛老太太也点头:“倩芊不必担心,这事儿就没有你表哥、表嫂说话的份儿。你表嫂的心计、手段儿再多,你不是还有母亲和父亲了嘛?我们薛家的人如此容易被人欺负嘛?不用怕她!亲事儿呢,自有我和你父亲去同你姑母说,年节前一定办了此事才成啊。”眼下已经等不及了,倩芊是越早过门儿越好!倩芊过了门儿,事情解决后,正好也可以早些除些倩芊薛老太太恨不得现在就把倩芊嫁过去才好呢。
而且薛老太太听到倩芊说表嫂有手段、心计,又狠毒时,眉尖儿不可察觉的动了一下:如果真是如此,也许借她的手正好;她也是容不下倩芊的,还不一拍就和嘛。
薛老太太不是定的说“年节前一定办了此事”,她最后的一句是感叹;可是倩芊现在一颗心都在她的亲事儿上:听到父亲和母亲也同意在年节前让她嫁到赵府,她只顾高兴了没有听出老太太话中的不对来。
倩芊轻声道:“父亲、母亲,您太小看表嫂了。表嫂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就像前些日子,她给姑丈送了两个丫头,现今已经被姑丈纳成了姨娘;可是我姑母不但没有怪她,反而现如今非常相信她,对表嫂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父亲,母亲,您说表嫂的心计有多厉害?就是她有这两个姨娘乱了姑母的心姑母没有心思再理会女儿的事儿。”
倩芊说这番时真有些咬牙切齿:不是她,今儿父亲和母亲同姑母一见面儿应该会提起自己的亲事,自家父母当然会应承下来却被表嫂搅得还要父亲和母亲去同姑母提亲,怎么着自己面子也是不太好看了,好似自己上赶着要嫁他们赵家一样。
虽然倩芊是一心想嫁府,可是她也知道男家提亲才是最体面的自己嫁过去也更有地位。
薛老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姑母没有问问她安得什么心?你姑母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薛老太太转念一想对赵家长媳更满意了:再细细打探一下,然后就要试探讨好了一番反正她的时间还有,家里的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倩芊也就不能一时半会儿就除掉。
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地话却不高兴了:触了他地心病他哪一年不收几个通房、纳个把妾?所以。薛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道:“不过是纳个妾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倩儿子要贤良淑德。看看你姑母做得多好?那是你姑母有肚度量姑母是极贤慧地女子。所以才没有阻止你姑丈纳妾不会乱迁怒他人;你以后就要好好同你姑母学。不要学你那个表嫂。”其实薛家老太爷想说地是。不要学你母亲就会撒泼。不打不老实!
这一次。倩芊倒是和薛老太地想法是一致地:赵家老太太贤良才有鬼呢!
不过。想到他地姐姐如此听媳妇地话。薛老太爷微一皱眉头。然后便摆手又不当作一回事儿了:“不管你姑母是不是相信媳妇地话。我来了。自然你姑母是听我地话地了;我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地。比亲手足也差不到哪里去。”
倩芊还想再说时。薛老太爷已经站了起来:“我和你母亲要回府看看了。家里有些事情急等着处置。明儿有空闲再过来同你说说话儿;原本就该一回来赶回府去地。只是担心你才赶过来瞧你。同你说了这么一阵子地话。时辰来不及了。我们就不同你姑丈、姑母见礼了。你一会儿代我们去给你姑丈姑母请辞好了亲事嘛。这两日我便会去找你姑母定下来地。嗯。你。还是才住在这里吧。等亲事议定了再接你回府。”
薛老太爷如
。打得主意便是:如果他姐姐真得听儿媳妇地话。表外甥纳妾。那么倩芊一直住在她赵府。到时候就硬赖姐姐地儿子污了女儿地清白。此事儿也一样能成!虽然闹得难堪些。不过那事儿逼也要逼得外甥伸手相助。
倩芊听到父亲要走,当下便急了:她还有很多话儿没有同父亲说呢;比如八字的事情,不然日后父亲和母亲把自己的真八字说破了,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倩芊的呼唤声儿,薛老太太停下来安抚了她一句:“家里真有事情,如果不是不放心你,我和你父亲早回家了;现在真的不能再耽搁,明儿我们还来呢,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一样;你呢,好好在屋里等我们就是了。”说完,风一样追了薛家老太爷出去了那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就算是求得赵家出手相助,他们家也要准备一下打点的东西才成啊。
倩芊提着裙子追出来时,她的父亲和母亲已经上了车子走得还真是快啊。薛老太太在车子里对倩芊摆了摆手,示意她回房后便走了。
倩芊一时间愣在当地:父亲这么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不过一会儿倩芊便释然了,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同自己无关,自己以后是赵家的人,不是薛家的人。
想清爽后,倩芊转身去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代父母请辞磕头,闲话了两句。倩芊总感觉老太爷今儿的神色有些古怪,可是言语间却对自己多了一份亲热似的,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倩芊便当老太太和老太爷已经决定要让她进门儿了,所以老太爷的神色才同往日不太一样了,而对自己也亲热了起来。
在老太太那里坐了坐,倩就回房了:父亲、母亲都走了,她就是有满肚子的话儿,也只能在房中等到明日父母再来时说了。走到房门时,倩芊忽然一下子站住了,把没有防备的心然二人吓了一跳,差一点儿撞到倩芊身上。
倩芊是想起在家中取得砚台和墨,父亲和母亲回去了,怕是过不久就会现不见了东西吧?不过,她略略一想便摇了摇头挑开帘子进屋了:不过两样小东西,又不是古董能值多少银子?为了两样小东西父亲也不会来问自己才对。
倩芊进了屋便歪倒在上这几日的心事她一扫而空,心事是十分不错的;虽然还有些小担心,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着她父亲提完亲后,她回家备嫁了。
想到里,倩芊忽然立起身子,命心然二人收拾东西:这两天父亲就会来赵府议亲事儿,她也就在这里住不久了,趁早收拾一下,免得到走时手忙脚乱的。
心然二人到自家老太爷,也知道是时候该回府了,便没有多问就动手收拾了起来。
心然二人收拾了一会儿,芊又让她们停了下来:“你们不用收拾了,出去玩儿吧。”因为倩芊猛然间又想到:她回家不久后就会嫁入赵府,她的东西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带回去、再带回来,到时嫁进来后再来收拾也是一样也免得好多东西带回去后,被嫡母克扣下不给她了。
想到自父亲手上强要来的那些好东西和银子,倩芊更是打定了主意,不把东西拿回去了:到里只收拾几件衣物跟父母回去就好了这里当然要留几个婆子看着。
倩芊便开始思索她日后的生活了,甚至想好了到时同老太太要哪个院子来住。
赵一鸣晚上回来后换了衣服,先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今儿他在外面用得晚饭,吃了一些酒,有五六分的醉意。
赵一鸣自老太太那里回来,进屋坐下便要茶喝。红裳看他有了酒意,便想打他洗澡后让他早些睡下。赵一鸣却斜睨着红裳道:“裳儿,你不是当我吃醉了酒吧?”
红裳听到这句精典的醉酒台词,直想翻白眼:“不是,不过夫君现在也累了吧?早些洗洗睡,明儿你还要早朝呢。”
赵一鸣听了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红裳不怀好意的笑道:“嗯,也好,就听裳儿的安排吧。原本有事儿要同裳儿说,既然你想到床上去说,那也成。”顿了顿,站起伏过身来在红裳耳边又轻轻的道:“我喜欢在床上同你谈事情。”然后便笑得东倒西歪,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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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三十三章 醉后坦心言
赵一鸣的话后,红裳立时便想恼,可是看他醉成样子,很明智的决定眼下不同赵一鸣一般见识:“夫君有事要同我说吗?那就现在说吧,说完再去洗澡也好。”
不过红裳恨恨的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不能总这样被一个古代的男人吃得死死的吧?一定要想个法子治一治赵一鸣才成。
赵一鸣闻言又坐了回去,他笑嘻嘻的摇头晃脑道:“不说,不说,要说也是一会儿到床上去说。”不过是议事儿,但被赵一鸣说出来,总是说出的暖昧。红裳现在只能庆幸侍书等丫头不在,不然她真是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红裳瞪他一眼,赵一鸣不惧,依然扬着一张笑脸:“裳儿真要现在听什么事儿?嗯,也不是不成,只要你叫声,一鸣哥,不,是鸣哥,我就现在就说、马上就说。
”
红裳气得站起就走头也不回,决定暂时不再理会酒疯的赵一鸣。不过,红裳临走前,对着侍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使个人安排赵一鸣洗澡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行,但如果放任一个醉酒的家人不管,就是自己没有道理了。
赵一鸣虽然醉不过也知道红裳不是真得生他的气,所以根本没有在意;也不用侍书等人服侍,他一个人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洗澡了裳儿不喜欢酒味儿,不洗一洗就追去卧房可不好。
洗过澡后一鸣的酒意醒了两分,想起刚刚的话儿,嘿嘿笑了一阵儿;他不但不悔刚刚的孟浪,反而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到让裳儿唤他一声“鸣哥”。越想越乐的赵一鸣穿好衣服后直奔卧房了,红裳一定在屋里等他吧他可是醉了,裳儿不会真得丢他一个人不管。
红裳真就在屋里一鸣看到她后心情更是大好,他走过去就想抱住红裳,却被红裳躲过了。
红裳嗔了一鸣一眼:“好了,酒醒了没有?那边儿桌上是我让霄儿煮得醒酒汤,快吃了吧,免得明儿睡醒后头疼;不能吃酒以后就少吃些,不然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红裳最后轻轻地似关又似埋怨地话。让赵一鸣听得大为高兴。他回身看了看桌上。正摆着一碗热气腾腾地汤。便一笑走过去取了一口气儿喝了一个精光:真是舒服啊他地心舒服人关心真好!他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现红裳正在注视着他喝汤。心里更是暖暖地。
红裳被赵一鸣盯着看。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吃了汤还不躺下?睡吧。你头不晕啊。”她是在看赵一鸣喝汤。嗯。只是怕他醉酒后一个拿不稳摔坏了那个碗怎么说放到现代。这碗也能卖个万儿八千地吧?
赵一鸣坐在床。拍了拍身边地床:“我现在头不晕不想睡。来。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说阵子话儿。真是有事儿要同你商量。”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看他很认真地样子:也许赵一鸣真得有事儿?他并不是一个好酒之人。大晚上应酬到醉酒回来。应该是真有事儿。如此想着。红裳便走了过去坐下。
赵一鸣伸手搂过来红裳问道:“今天有没有想我。裳儿?”
红裳伸手推赵一鸣:“又说疯话!不是说有事儿嘛。快说吧;说完你也早些睡细你明儿头疼。”赵一鸣今儿吃得酒不少。明儿还要起大早去上朝。红裳认为他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
赵一鸣眨眨眼装作很正经的道:“我就是要说这个事儿啊,难道这不是大事嘛;我可是想了你一天不想我,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红裳羞极而恼狠狠得瞪他一眼,不想再同他纠缠用力想挣脱赵一鸣的怀抱。赵一鸣见好就收,胳膊上一用力抱紧了红裳:“裳儿,是真有事儿了。不闹了好不好?你坐好,我们好好说话。”
红裳回头瞪他。赵一鸣无辜的看着红裳:“真得有事儿。”
红裳不再挣扎了:“什么事儿?说吧。”醉酒的人还是迁就他些好了。
赵一鸣道:“铺子的事儿已经定了下来,不过不是两家,是六家。”不过赵一鸣说到此事儿没有多少高兴的劲头儿。
红裳听得一愣:“六家?怎么一下子那么多?我们的银子不足以买下六家铺子吧?”红裳很怀是赵一鸣在开玩笑,或是他吃醉酒再说胡话,因为赵一鸣动用银钱买铺子,是要取印鉴的,可是赵一鸣这两日并没有同自己要过印鉴;并且他们两个人并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赵一鸣咳了一下:“不是我们的银钱,不,不,应该说不只是我们的银钱买下的。今儿我被那个同我们合伙的同僚请去了,福王的小王爷正在等我,他要掺和进来,我也不能说不啊,只好答应下来;王爷,就是财大气粗啊,今儿当天就定了六个铺子。”
红裳听得直想摇头:“福王?他是一位很有势力的王爷
闲散王爷?”
赵一鸣点了点红裳的鼻尖:“闲散王爷。有势力的王爷,你夫君我敢招惹吗?”
红裳放下心来:“也好。闲散的王爷也是王爷啊,有王爷府罩着,我们多开几间铺子也不算什么。”只是,王爷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红裳一直不认为同皇家攀上关系有什么好处,自己就一条小命,不够给王爷们玩儿。
赵一鸣有些迟的道:“不过,铺子只我们只占了三成半我同僚一成半,小王爷占了五成。”
红裳点点头:“这也没有什么,有银子赚就成比没有赚要强不是?而且人家小王爷要Сhā手也没有不答应的余地吧?能分给你三成半,那小王爷还是讲理的人。
”胳膊拧不过大儿,人家可是王爷,能给就不错,红裳可是真没有感觉少蛮横不讲理又贪财的王爷,上一世时电视里常见。
赵一鸣点头:“王府毕竟是:了大头儿的银子且原来我们的铺子还是我们的;小王爷也不管其他,只管月底分银子。”
红裳笑的点头:“这些事儿你看着做就是了。只是王爷府那边儿,你仔细些万一感觉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对,这银子我们就不赚了,不,就是铺子都不要了,全给王爷府,我们也不要再同王爷府有瓜葛。”
红裳一来多了电视剧,二来随赵一鸣在任上呆了半年,又在赵府生活了这么久是真得不敢碰古代这些特权阶级们: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更何况人家是皇族!
而且,红裳最不想的就赵家被牵扯进朝廷的斗争中去有个万一就是灭门之灾。红裳今世并不求大富贵,她只求能安安乐乐、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赵一鸣现在的官职已经可以做到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后,眼睛一亮:“当真是妻贤夫祸少,古人诚不欺我啊!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的能不同王爷们有一丝瓜葛最好,不过小王爷找上门来,不好立马抽身走人的,先应付一阵子再说吧。”
红裳笑着点头:一鸣能如此清醒并不是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就好。
赵一鸣却又一叹:“可惜了赚钱的好铺子啊,一下子被福王府拿去了。”
红裳偏头想了想道:“不要紧的,想赚银子总是有法子的。不过,我们现今并不缺银子,夫君为何为了银钱叹气?”赵一鸣并不是一个市侩的人,看银钱并不是极重,但他同样也认为没有了银钱是万万不行的。赵一鸣对待银钱的态度,倒是极得红赏的心。
赵一鸣长长一叹:“裳儿,如果有一日,我们离开赵府自己去买个小院子,从头来过,你怕不怕苦?”
红裳听得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老太太虽然有些偏心可是府中真能做事儿的人是老太爷啊。而且一直以来,赵一鸣都视长子为一种责任在怎么突然好似要放弃赵府一样呢。
红裳很认真的看着赵一鸣,看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经,只是转念间红裳便想到了原因:“因为二弟一家人?”
赵一鸣点头:“我一直没有向你说过二弟的事儿因为我实在是不想提起他。二弟,他一直想要这个家,我实在不想兄弟为了银钱而反目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儿;所以,如果老太爷百年以后,实在不行我们就同二弟分家,只是怕到时二弟一家人是不会容我们带走多少东西的,二弟妹那个人,唉,不说也罢,以后你见了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赵一鸣苦笑一声儿:“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真要如此分家了,日后我们也就同二弟断绝了往来,真是可以去掉很多麻烦。”
红裳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老太爷只要在,绝不会允许赵家老二染指赵府的家业,古代只有长子嫡孙才可以继续承家业,老太爷一看到她就把赵府交给她打理便可看出老太爷的想法。
红裳并不是看重赵府的银钱,她只是对这样的不战而退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似乎就是被人逼走了,实在让人很窝火:家业,她红裳可以一文钱不要,但要是她和赵一鸣心甘情愿给老二的才可以,如果是被逼或是被抢过去的,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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