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听她弹琴,一支曲子便要一百两银子。若要想进入她的闺房单独听琴,对不起,那就是一百两黄金!
这天仍是巳时起床,两个侍女伺候她梳洗完毕,然后坐到桌前,便有下人将燕姑娘的午膳上齐。
燕姑娘吃得并不多,可是菜并不能少,每日午膳要六个菜,还要一壶美酒。
燕凌波见今日这菜上来,便觉眼前一亮,今日这六个菜做得可是有些特别,色香味俱全,别说吃,就是看着也养眼。这六个菜是:椒油莴笋香干、紫苏椒麻千层肚丝、蓑衣樱桃小萝卜、什锦凉拌蕨根粉、金针玉笋鸡肝、腰果银耳香芹。
燕凌波一只纤纤素手拈起象牙箸,夹了一口,放到樱口之中,轻轻咀嚼,面色凝然,忽然轻声叱道:“今日这菜却是谁做的?”
那边上菜的仆人一见燕姑娘的脸色不善,大惊失色,知道今日这事瞒不过,急忙跪下禀道:“姑娘息怒,今日这菜却不是杨、蔡二位师父做的。”
燕凌波放下筷子,盯着这个仆人问道:“哦,不是他们做的又是谁做的?”
这仆人跟随燕姑娘多年,知道这燕姑娘的习惯,无论走到哪里,从来只吃这杨、蔡两位师傅做的菜,旁人的菜是不吃的。又见燕姑娘面色阴沉,只道这菜做得不合姑娘口味,触怒姑娘,所以吓得体如筛糠,老老实实都说了出来:
“今日上午,杨蔡两位师傅不知怎的,却突然都得了痢疾,一连如厕十几次,两人都是软的爬不起来。”
这仆人在说“如厕”二字时,偷眼看着燕姑娘,生怕这两个字玷污姑娘,惹姑娘生气。见姑娘脸色没有变化,这才又战战兢兢道:
“二位师傅无法为姑娘做菜,可是又不敢用这濯云楼的厨子。又怕耽误姑娘用膳,正在着急,那个最近刚来在膳房帮厨的公子却说他能为姑娘做菜。因为这几日这个工资一直就帮两位师傅做下手的。两位师傅也无法,只好临时用他顶替,想不到这个这个小子果然不成器,坏了姑娘胃口。望姑娘看在两位师傅多年伺候姑娘的份上恕罪。”
说完,这个仆人又偷眼瞧着燕凌波燕姑娘。燕凌波听完,“哦”了一声,也不置可否,又夹起碟中的菜尝了几口,然后,每样菜又都尝了尝,微微点头道:“嗯,味道还不错。”
那个仆人正在满头大汗的跪在那里,生怕姑娘一动怒,两位师傅和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看姑娘不仅脸色转嗔为喜,居然还出口称赞,不觉长舒一口气。
燕凌波放下筷子,对那仆人道:“那个做菜的年轻公子在哪里?”
仆人连忙道:“就在后边膳房内。”
燕凌波道:“请他过来。”
那仆人听姑娘说“请他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请他过来”,连忙站起身,和燕姑娘告退,一溜烟便跑向后边膳房。
不一会儿,那仆人便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见过燕姑娘,这仆人便道:“见过姑娘,这个便是刚才替杨蔡两位师傅做菜的年轻人。”
燕凌波轻抬臻首,一双烟笼寒水一般的眸子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旧布衣,还打着几块补丁,似乎很落魄,可是进门之后却是身子挺直,器宇轩昂,全然没有寄人篱下的猥琐形象。
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是在后边膳房帮厨的陈羽。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