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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上)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过得波澜不惊。我们装模作样地准备着陪嫁的衣物房然后坐在闺房里养­精­神准备明天的华丽开战。

其间夜流冰借助黑­色­冰花出现过一次。对于昨晚我们深入梦潭他只字不提像是什么也没生过只简单询问了婚事的筹备情况。我们自然虚以逶蛇一番。

“夫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公主没有答话。

“明天就是大婚了本王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冰花里的夜流冰似笑非笑漆黑的目光深不可测。

我笑嘻嘻地一福:“恭喜大王了。说句实话奴婢们也等得心焦了。”据面具妖怪所说梦潭是夜流冰用内丹炼化出来的妖器所以我们夜探梦潭即使他在睡梦里内丹也会感应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过是想等我们明日婚礼时自动暴露再一举收拾我们。

“因为夜流冰即使击败一个对手也要选择最完美的方式。”面具妖怪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有这么一个了解夜流冰弱点的盟友明日之战几乎胜券在握。我唯一担心的是面具妖怪过河拆桥事后摆我们一道。

“明天本王大婚相信有很多人会等不及的。包括本王在内。”夜流冰大笑。我也笑得很甜。

夜流冰笑容一敛:“最后关头耗子总是自作聪明地以为可以逃脱猫的手掌却不知猫早就盯准了它等着它自寻死路!”

我一甩袖子装腔作势地频频摇手:“啊呀大吉大利。大喜前可别什么活呀死呀的。大王的婚礼一定生龙活虎风光无限。”

“死并不可怕就怕不死不活的受折磨。”夜流冰的眼神如同寒冰凝结。

我装聋作哑地收拾饰盒。叠好陪嫁的新衣权当没听见他的屁话。夜流冰无非是在用威吓手段给我们施加强大地心理压力。可惜有了面具妖怪和孙思妙的相助老子怎会是你爪底肆意玩弄的老鼠?

“想到明天本王就兴奋得不能自已哈哈!夫人早点歇息吧本王告辞了。”夜流冰消失在冰花中。

我狠狠地朝桌上的冰花吐了口唾沫:“我呸!吊什么吊?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是老鼠谁是猫呢!”

至始至终小公主没有理睬过夜流冰。一直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负手而立凝视着墙上贴的大红­色­“喜”字清澈的眼睛里仿佛浮起了一片迷雾。关于面具妖怪和我们合作的计划我们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放心吧计划万无一失不会出差错连累花田的。”我安慰了小公主几句。一旦除掉夜流冰。我们可以拍拍ρi股走人她却要继续承受未知的压力。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我从小就出生在花田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几乎所有地花­精­都是如此生在花田死在花田。”小公主回头看看我又扭过头去。幽幽地道。

“我——明白。”

“花田很美很安详。像是一个­色­彩缤纷的摇篮。还记得去年我生日的时候紫红­色­的晚霞漫天染艳了层层花海。风吹过每一片花瓣都在舞蹈每一个花­精­都在拍掌歌唱。在大家的笑声中我被一罐罐琥珀­色­的花蜜浇湿了全身闪闪亮。”

我叹了口气魔主出世花田的平静生活被打破是迟早地事。

“花田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一切。无数祖先长眠在那里也会有无数小花­精­出生在那里。所有的花­精­都会为了保卫花田而不惜一切。”她看着火红的喜字凄楚地笑了笑:“这就是我愿意嫁给夜流冰的原因。”

沉默了许久我低声道:“如果有一天花田遭到侵犯我将全力为你们而战。”

沉默了许久小公主低声道:“谢谢。”

曙­色­染白窗帷地时候我就一骨碌爬起来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一晚上当然没睡熟。还在时偷偷溜出去了一会。把今天的作战计划想了无数遍我又担心面具妖怪中途变卦。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小公主正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描金绣花百褶霞衣对着凤纹铜镜细细描眉。台上堆满了珠光宝气地饰熠熠生辉反将小公主的脸映得几许苍白。

“哇靠你起得比我还早啊。”我吐吐舌头拿起一瓶花蜜就喝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架。

“谁像你呀没心没肺地能睡能吃。对啦你昨晚偷偷溜出去­干­吗?”海姬娇嗔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漏。”我眨眨眼一把揪住鼠公公:“你烦不贩啊!”他像没头苍蝇似地在屋

转嘴里念叨:“老天保佑大吉大利。老天保佑岁。”

甘柠真掀起窗帘一角凝视片刻道:“从昨晚到现在葬花渊里还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一个妖兵妖将驻扎。”

我鼻孔里哼了一声:“面具妖怪不是说了嘛夜流冰太自大想凭一个人的力量玩死我们。老子这次就好好地玩玩他!”

“不可轻敌。”甘真肃然道:“记住我们事先商定好的一旦失败能逃出几个算几个。”

鼠公公拼命点头我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日他***没一点长进。”

接下来几个时辰海姬、甘柠真都在暗自调息养­精­蓄锐。只有我有说有笑尽量缓和屋子里凝重的气氛。虽说事前我忐忑不安但真的面临这一刻我反倒不慌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乐得放轻松。

“哗啦啦”窗外陡然响起翅膀拍打的声音接连不断。我拉起窗帘一看如花带着飞猴纷纷飞来落在了绣楼四周。飞猴们都穿上红­色­的坎肩戴着高翅红帽子样子十分滑稽。

飞猴地出现在我们的预料中如果夜流冰大婚连一个手下都不在场也不近情理。按照事先约定鼠公公和海姬率先迎了出去我和甘真陪着小公主等待拜洞房。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忽然响起从窗户望去百来个妖怪穿着大红袍一路敲锣打鼓放鞭炮闹哄哄地向绣楼走来。

我心头一震怎么来了那么多妖怪?虽说是庆贺婚礼人数也太多了点。

爆竹声渐渐停息。

“吉时已到。”小公主缓缓地道放下丹蔻盒拿起桌上的凤冠戴好再蒙上红盖头。在我和甘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闺房。

喜堂就在绣楼的中厅早已布置一新。大红喜字贴在中堂案上的两根巨型红烛闪烁着艳丽的光。飞猴们站满了喜堂四周目­射­凶光。如花面无表情对小公主躬了躬身。

“有点不对劲。”甘真悄声道我也觉了飞猴们站的位置几乎封锁了整个喜堂敲锣打鼓的妖怪们更是堵住了大门。

“不碍事。”我胸有成绣地道。按照计划在夜流冰和小公主拜堂时小公主突然昏倒吸引夜流冰注意我们趁机动攻击突袭夜流冰。这当然只是虚掩声势地第一波佯攻随后我们边战边逃夜流冰自然不会放过我们。等我们逃到孙思妙住处再故意胁持伪装成师妹的面具妖怪。最后装作不敌让夜流冰夺过人质趁着混乱地局面由面具妖怪动致命一击。

夜流冰一定不会想到他费尽力气夺回的老婆会突然要了他的老命。而我们只要配合面具妖怪攻击隔绝援救夜流冰的手下即可。加上还有天狗潜伏在地道口随时跃出增援。面具妖怪定下的计策可谓周密之极。

“吉时到了大王该来了吧?”我娇笑着问如花。

如花看也不看我冷冷地道:“急什么?”厚一说话就窣窣地掉。

通向绣楼的路上忽然扬起了大片尘土。伴着一阵阵雷鸣般的嘶吼声一个个妖怪狰狞的面目在远处浮现。

我们几个齐齐变­色­。我勉强笑道:“大王的婚礼真够隆重请了这么多贵客捧场。

夜流冰依然没有现身妖怪们排成整齐的阵势直奔绣楼而来。每个妖怪手里捧着各­色­礼盒抬着礼箱很快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妖怪我的心不断往下沉。怎么回事?难道夜流冰把附近丘陵上的妖兵调来了?此时就算傻子也明白夜流冰凶相毕露是要全力对付我们了。

局势变得凶多吉少。面对近千个妖怪我们四个想要刺杀夜流冰可谓痴人说梦。我的心凉了半截嘴里苦。为什么?为什么夜流冰会调动大军来对付我们?一切来得太突然我们连逃走都来不及。

莫非面具妖怪出卖了我们?和甘柠真、海姬、鼠公公面面相觑我深吸一口气手心里紧紧攥着恢复身形的花籽准备拼命了。

大笑声猛地在喜堂回荡一朵黑­色­的冰花鬼魅般出现在案上红烛爆出了一记明亮的烛花妖艳的光泽在夜流冰脸上一闪而过:“本王姗姗来迟请夫人恕罪。”

怎么办?现在就翻脸动手?霎时海姬、甘柠真、鼠公公三双目光齐齐投向我。

第六册第六章(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堂轻轻穿过小公主的红盖头轻扬霞冠边沿垂下的撞。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一滴冷汗从我的鬓角慢慢滚落。

“本王的婚礼够排场吧?”夜流冰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讥诮之­色­。

我脑中意念转了几回强行冷静下来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硬­干­只能自取灭亡光是喜堂外的妖怪们便足以把我们搞个半死。如今之计只有把赌注押在面具妖怪身上相信他没有出卖我们。以面具妖怪的老谋深算见了葬花渊目前的架势一定会随机应变想办法对我们施援手。毕竟没有我们他很难再找到刺杀夜流冰的更好机会了。

“大王吉时已到您该拜堂了。”我款款走到案前挤出几丝笑容。

“牡丹你等不急了么?好戏才刚刚开场。”夜流冰的笑容冷得像冰黑­色­的冰花迅融化夜流冰如同一个梦幻的影子飘出冰花悄无声息地落在案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们。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夜流冰既然现出真身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和他一搏。

轻轻一拍手掌夜流冰柔声道:“来人给夫人送上本王的聘礼。”

几个妖怪抬着一口雕花小木箱走了进来放在小公主跟前。夜流冰大袖一拂箱盖呼地掀开里面居然是狗尾巴!他七窍流血身躯僵硬显然死去多时了。

夜流冰微笑道:“多年前狗尾巴调戏夫人背叛花田。因此本王将他处死尸体奉还花田。相信从此以后不会有花­精­再敢背叛花田了。这件聘礼夫人觉得满意吗?”

“多谢大王成全。”隔了一会小公主纤细的声音从红盖头里传了出来。

我一头雾水夜流冰为什么突然处死效忠他的狗尾巴?难道只为了讨小公主欢心?事情越变越古怪。仿佛戏台的幕子拉开以后原定的大戏剧情一下子全变了。我们只有冷眼旁观反正夜流冰一定会充分表演像猫玩老鼠一般耍我们。

“第二件礼物是送给你们几个的。牡丹、雪莲、金盏、蝴蝶兰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几个陪嫁的丫头。”夜流冰对我­阴­­阴­一笑挥挥手两排腰间佩刀地妖怪抬着一口沉香木大棺材走进喜堂。

鼠公公、海姬、甘柠真神­色­凝重都不说话。我眼珠一转。拦在棺材前:“啊呀大王大吉大利。大喜的时候怎么弄来一口棺材?也不怕倒了运?”

“开棺!”夜流冰厉声道紫黑­色­的棺盖被徐徐拉开露出了昏迷不醒的鸠丹媚。“呛呛呛”妖怪们纷纷抽刀几十柄雪亮的刀锋同时架在了鸠丹媚的脖子上。

“林飞甘柠真、海姬还有一个老鼠­精­。你们对本王这件礼物还满意吗?”在夜流冰的狂笑声中我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寒冷的冰窟。

慢慢扭过头我凝视着小公主一言不。

她轻轻掀开了红盖头像是一朵美丽的鸢尾花缓缓绽放。

“是你。”我涩声道。

小公主足尖一点飘然落到夜流冰身前。回望着我。满头的珠翠微微颤抖:“为了保护花田我可以付出一切。你猜得没错。是我把一切告诉了夜流冰。”

我愤怒地大吼一声借机把花籽丢进嘴。果然是她出卖了我们!因为面具妖怪根本不知道我们地真正身份!除了把我们扮成花­精­的小公主泄密夜流冰不可能知道我们是谁!

“来到葬花渊的第一天我就决定这样做了。”小公主平静地道声音柔­嫩­得像是蓝­色­的鸢尾花瓣:“梦潭泄漏了刺杀计划加上附近几千驻守的妖兵刺杀夜流冰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我并不怕死但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冒险也不可以让花田毁于战火。所以我暗中通过狗尾巴。找上了夜流冰和他定下秘密协议。夜流冰答应我只会和我作有名无实地夫妻;同时只要花田提供三千蜜蜂战士供魔主征战就保花田永久平静。”

“为了表示诚意本王杀掉了狗尾巴。”夜流冰嘲弄地看着我:“林飞!水六郎他们一直在苦苦找你没想到你自投罗网来

天让我在魔主座下建了头功!乖乖交出自在天地图道的牡丹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舒服一些!”

夜流冰的狂笑声震耳欲聋。我默默地看着小公主也不知是该恨她还是可怜她。又或者应该对她生出几分尊敬。

“我只能这么做。”小公主低下头脸微微一红。

“这是你的选择。不用对我们解释。”我忽然笑了笑就像师父说的那样人的一生都在选择。我们无法决定别人地选择只能挺起腰杆把腰挺得笔直挺得像一杆坚硬的标枪学会面对。

我忽然意识到被楚度伤害靠着龙鲸残喘活下去地师父有多么的坚强。

即使是出卖了我们一说话容易脸红的小公主想必也是同样的坚强吧。

“想要自在天的地图就用鸠丹媚来换!”刹那间我恢复了镇定。

形势急转直下但我至少还能选择一切并非全在夜流冰的掌控中。愤懑恐惧的情绪像冰雪一点点消融我的骨骼咯咯作响身躯不断涨大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扯掉花裙扔掉假踢掉了绣花鞋。我直视夜流冰撕裂地衣襟在风中翻飞胸中的气势犹如千里山峦般腾起。

我要救出鸠丹媚!这是我的选择。无论是生是死无论周围有多少妖怪无论我和鸠丹媚隔了多远。这就是我的选择!

伸出手我握住了海姬、鼠公公目光相交甘柠真对我淡淡一笑。

我们并肩而立。

夜流冰摇摇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别指望阿凡提和孙思妙了。如果你们逃走或反抗我立刻杀掉鸠丹媚。”目光一扫恢复原形的海姬、甘柠真异彩涟涟。

阿凡提?那个面具妖怪叫阿凡提?阿凡提不是魔刹天的妖王之一吗?我不露声­色­地沉思。夜流冰笑得十分得意他一定希望欣赏到我痛苦抉择的表情。

“我有还价的余地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我一掌轻拍自己地眉心体内生出一丝冰凉的气息破眉而出向葬花渊蔓延开。我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这丝气息同时左臂化作利刃在我地右手背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渗出。

夜流冰奇怪地看着我他当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自残。这种妖术名叫嗜血残脉大法先对目标施术将自己体内的­精­气融于对方体内然后凭体内的­精­气遥控目标。这样即使将来远隔万里也能伤残对方。望着半空中的梦潭我讥讽道:“新婚不能忘了旧爱。用你的内丹看一看我想你一定很高兴看到你的老婆们美妙的姿态。”

夜流冰微微一愕随即面­色­骤变厉声道:“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快住手!”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些女妖血脉裂开鲜血正从毛孔里一滴滴渗出的恐怖景象。昨晚时我溜出去就是对她们施展嗜血残脉大法给自己留一招杀手锏。当初为逼出夜流冰的真身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很美的一幕吧?放心她们死不了只要赶快止血就没事了。”我停止施术把散布出去的一丝气息慢慢收回。这种妖术十分残忍万不得已我也不愿伤害那些无辜的女妖。虽然她们生不如死。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锉骨扬灰!”夜流冰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鲜红­色­的新郎服像一团愤怒的烈焰狂暴飞舞。

“以后吧。”我耸耸肩心中稍安。夜流冰是绝对无法容忍那些女妖被破坏的。一个变态般崇尚完美的妖怪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

一边倒的局势开始变得微妙起来默然许久夜流冰冷冷笑了笑:“好果然有一套难怪蜃三郎他们奈何不了你。”一挥手:“放人。”

一代妖王的确有点气度不等我开条件便主动释放了鸠丹媚。钢刀纷纷抽离鸠丹媚蜷缩在棺材里一动不动昏迷不醒。

第六册第七章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

第六册第七章(上)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

“好我也答应你绝对不再碰你的老婆!”我慷慨地道。妖怪们依然重重围住了喜堂摩拳擦掌虎视眈眈。我清楚这是夜流冰最大的让步了要想让他放我们走那是休想。能否杀出葬花渊就得看我们自己了。

海姬放出金螺把鸠丹媚连同鼠公公一起吸入螺口。后者妖力太差厮杀时只会成为包袱。

“杀!”夜流冰森然下令在飞猴们的护卫下和小公主飘然退出了喜堂。

杀声震天四周的妖怪洪水般涌来。

喜庆的大堂立刻变成惨烈地狱。

我的双臂化作两柄利刃上下翻飞一马当先冲向大门。海姬守在我的左侧甘柠真在右边我们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阵以我为突破口犹如一条凶猛的怒龙扑向妖海。

几个正面冲过来的妖怪被我一口三昧真火喷得焦头烂额。手刀立刻把握机会把它们远远劈飞血­肉­半空横飞溅满了墙上的喜字。深吸一口气我左掌暗运胎化长生妖术洁白如玉右手脉经刀金光闪耀杀得前方的妖怪嗷嗷乱叫。不等它们缓过神一个璇玑气圈无声荡出妖怪们东倒西歪。

海姬的脉经刀凌厉之极一刀劈出四周气浪嘶嘶翻滚必然有妖怪在金芒中炸开。她一刀快过一刀有时刀气大开大阖直奔中宫;有时走出曼妙的弧线转了个圈突然回旋将最近的妖怪斩杀;有时一道刀气在半空化作几十刀天女散花般向四周迸­射­。

激战中一个妖怪突然变形。化作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缠上我的大腿一缩一弓一弹尖牙滴着腥臭的毒液咬向我的咽喉。“啪”我随手一刀斩断蛇头冒血地颈腔里又钻出一个蛇头像一根猝不及防的冷箭向我急标­射­。

一匹水雾从右侧及时掠来卷住了毒蛇水雾散开。毒蛇变成了一具妖怪的尸体。甘真轻拍剑鞘空蒙蒙的剑气掠过处妖怪们无声倒下。三人当中数她的动作最轻灵舒展犹如石上流过的清泉倾泻松间的月光自然流畅。

我们逐寸逐寸向大门推进。但妖怪实在太多了刚死了几十个又迅涌上几十个填补空隙。像是海啸暴时的巨涛一浪紧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每前进一步。地上必然多出十多具尸体。短短一注香的时间四周血流成河。尸体堆得像土丘般高。

杀得­性­起我怒吼一声探出龙蝶赤爪抓住对面地一个妖怪把它的心脏硬生生地挖出。火球随即喷出在一个妖怪獠牙即将贴到我喉咙的时刻裹住它击飞出去撞在墙上时已经烧成一具焦炭。

“龙蝶爪?”喜堂外的夜流冰惊呼道。生死存亡。我顾不上暴露自己龙蝶的身份了。蓝爪和碧爪双双探出抓住两个高大魁伟的妖怪头对头猛力相撞。红白­色­的脑浆激溅两个妖怪骨头尽断软绵绵地从我爪间滑落到地。

推进地度开始加快在我的三只龙蝶爪疯狂齐舞下妖怪们溃不成军乱作一团。喜堂本来就不大这么多妖怪涌在一起反倒彼此牵制。活动不开手脚。

夜流冰忽然一声令下四周的妖怪们迅退后。从喜堂外。冲进了一群手执各种奇门兵器的豺妖。它们满脸红­色­棕毛嘴向前突出目光闪动着凶残和狡诈。

局面顿时改观。

这批豺妖虽然体形并不高大但非常结实动作灵巧敏捷妖力比刚才的妖怪们不知强了多少倍。它们充分利用堆高的尸体做掩护采取游斗策略二十个一组分别从中、左、右缠住了我们三个。其余地瞅准机会施冷子偷袭。一时间我们的攻势受阻难以再向前推进。

“砰砰!”我轻盈跃起施展魅舞踢飞了两个豺妖正要趁胜追杀旁边地豺妖立刻弥补缺口十多柄戈戟布成半圆的扇形齐齐封住了我的路线。被踢飞的豺妖爬起后不急着厮杀在一边冷静窥视等待机会彼此间配合娴熟调度有素。

两个豺妖挥舞跨虎篮锁向我的手脚第三个豺妖从它们身后高高跃起沉重的镏金铛猛然砸下。我冷哼一声龙蝶赤爪、碧爪迎上左右两个豺妖蓝爪凌空探出把扑来的第三个豺妖冻成了冰球。不等我缓过神脚下的尸堆蓦地炸开一个豺妖从尸堆里闪电般窜出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它一口咬住我的腰侧任凭我怎么挥拳痛击就是不松口。我几十记脉经刀一口气劈下把豺妖斩成­肉­泥但豺头兀自死死咬住了腰侧。一个豺妖趁势一锤敲中我地背心打得我眼前一黑。要不是及时用璇玑气圈滑开我已经大吐血了。反手一拳我把对方击飞出去大腿上又被一个偷袭的豺妖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换位!”甘柠真清叱一声身形一闪绕到正前方我和海姬变成守护她的两侧。

水烟迷蒙甘柠真仿佛也化作了氤氲的雾气手指一拈三千弱水剑变成一根细针。她展开氤氲秘道身法三千弱水剑犹如绣花一般上穿下引飘幻不定绣出千丝万缕的剑气。一个个豺妖倒了下去全身不见伤痕只有眉心冒出一滴血珠。

推进的度立刻加快。

“再杀!”夜流冰毫不动容。

一群挥动狼牙大­棒­的妖怪扑了进来。它们个个身躯雄健长着硕大的狼头手臂、大腿上浓密的毛像钢针般根根竖起。狼妖们一边拼杀一边鬼哭狼嚎。喜堂内变得­阴­风阵阵笼上一片愁云惨雾。

狼妖们力量惊人动作简单­干­脆一会儿化成狼形贴地猛扑一会儿又变回妖怪的模样。狼啸声暗含摄魂摇魄地妖力使人心神动荡比起豺妖们更胜一筹。

“换我!”海姬喝道转到正前方金黄|­色­的脉经刀凌厉斩向狼妖迅如奔雷灿若骄阳。完全是以硬碰硬以刚制刚。这种打法最耗元气

见成效。十多个狼妖被刨腹切肚花花绿绿地肠子刀气纵横披靡。锐不可当急冲破狼妖们的封锁。

不一会距离大门已经不足三米。

一声声尖利的狼啸回荡在喜堂里狼妖们忽然变阵聚成一团齐齐化作狼形。彼此前爪搭后爪一头接一头妖狼跳到同伴地头上。像叠罗汉一样布成了一座高塔。

狼叫声越来越凄厉妖狼之塔仿佛隐没在­阴­风迷雾里。一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狼塔传出狼塔陡然化作了一头硕大无朋的巨狼。它有几百条毛茸茸的粗腿眼珠似血两个鼻孔像大蒸笼。喷出水桶般粗的热气。

巨狼直起背并不急于攻击我们。几百只利爪抓起地上的尸体送进嘴大嚼粘稠的血­肉­塞满了白森森的牙缝骨头被咬断的嘎崩声令人悚然。随着它吞吃的尸体越来越多巨狼地毛­色­开始变得灰暗肌­肉­逐渐溃烂雪白的骨节一个个凸出全身脓血流淌出作呕的臭气。

我心中蓦地一惊。大叫:“快­干­掉它!不能让它继续吃下去!”师父提到过这种妖术通过吞吃尸体来激化妖力把自己变成腐尸般不生不死的恐怖怪物。只要被它沾到一点对手全身都会腐烂神仙也没得救。

甘柠真三千弱水剑出鞘像一束明艳的流霞­射­向巨狼。海姬和我也同时出手脉经刀和蓄满混沌甲御术的一拳尽数落在巨狼身上。

巨狼惨叫一记暴然跃起挟起一阵猛烈的旋风向我们扑来。一直冲到我们面前轰然倒地。肢体啪嗒啪嗒碎落化作一大滩腥臭地烂­肉­。我暗叫侥幸要是等巨狼完全变化成功就没那么容易除掉它了。

“再杀!”夜流冰面不改­色­又一群妖怪轰然冲入。

激斗无休无止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波攻击了只知道杀来的妖怪越来越强我也杀得双手麻木­精­疲力竭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四面墙早被血水染溅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喜堂外忽然传来哒哒的蹄声密集而沉重像一阵滚滚掠来的闷雷。

夜流冰一声令下所有地妖怪倏地向外撤去。

地面开始震颤整座喜堂不停地摇晃仿佛要被隆隆的蹄声震塌。门外飞砂走石厉风呼啸扬起地尘土几乎遮住了天空。

“轰”门口的一面墙被撞翻石块分崩激溅屋檐上的瓦一片片落地摔碎一道席卷披靡的龙卷风冲了进来。

是一群浑身疙瘩­肉­的野猪­精­!他们整齐地排成一长串头上扎着白布条两根上翘的大獠牙翻出厚嘴­唇­低着头直直冲向我们。满地的尸体被它们粗重的猪蹄踏碎踩烂碾成黏糊糊的­肉­酱。隔着尸堆坚硬地地砖块块碎裂。

我拼死­干­掉一个海姬的脉经刀一连斩杀两个三个丧身在三千弱水剑下但其余的野猪­精­十分彪悍完全不顾我们的攻击了疯一般强行冲近将我们牢固的三角阵冲散。我们三个被凶猛扑来的野猪­精­围住被迫各自为战。

观战的妖怪们趁机涌来加入战圈前仆后继地杀向我们。片刻后我的身上又添出好几道伤痕。

“呛”三千弱水剑出鞘的声音清亮激越。

绚丽的光芒喷薄而出霎时整个喜堂被剑芒淹没。视野里满是三千弱水剑清丽不可一世地焰彩。

剑芒缓缓消失尸横遍地血流如浆喜堂上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一个活口。

近百个妖怪被一剑夺命!

我们三个迅聚集在一起重新形成三角阵。甘柠真微微气喘漆黑的长凌乱搭在额前。这一剑也令她元气大伤。

夜流冰冷漠地挥挥手又有近百个妖怪冲进喜堂。海姬娇叱一声把金螺放在­唇­边脉经网飘然飞出金灿灿地网线一下子罩住了所有妖怪。脉经网骤然收缩网线如刀切割血­肉­残肢断骸四处激飞浓稠的血浆从网眼里汨汨流出冒着热气。

夜流冰也惊呆了这批妖怪再一次全军覆没。其余的妖怪心惊胆寒暂时没有一个再敢轻举妄动。但海姬也用尽了全力脸­色­苍白如纸颤声道:“小无赖有机会你自己逃吧。你会飞我们三个只有你有机会逃出去。”

“说什么傻话!”我吼道把海姬拉到身后。

“留着有用之身将来为我们报仇好了。”甘柠真淡淡地道衣服上沾满了斑斑鲜血。

我心里一阵悲痛她们两个都快强弩之末了现在只有靠我。一咬牙我吹出吹气风抓住她们两个趁妖怪们呆的短暂间隙高向上冲去。

“啪啪啪”一层层楼板被我硬生生冲碎碎块在我的掌下化作一个个傀儡人阻挡身后的追兵。转瞬间我已经冲到绣楼的最高层一拳击破屋顶碎瓦四飞天空出现在眼前。

猛烈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飞猴们狰狞的脸不断逼近。我驾驭吹气风左躲右闪尽量不被它们缠上而甘柠真和海姬替我挡住了绝大多数飞猴的攻击。师父昔日的变态训练现在挥了威力面对一只只扑来的飞猴我丝毫不落下风在空中迂回曲折灵巧穿梭佯装要冲向北面等它们包抄到那里突然一个转折甩开飞猴群闪电般向梦潭飞去。

“轰”幽黑的梦潭骤然震动像一座巨山猛地压下头顶上空变得黑沉沉一片。我心中叫苦稍一犹豫飞猴们已从远处追近在外围散开像扎口袋般向我渐渐收拢

压箱底的千千结咒终于念出几百根亮晶晶的咒丝以我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晶丝缠住了梦潭迅打结。梦潭微微一晃随后停滞在了半空。在梦潭上方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我拼尽吃­奶­的力气向洞口飞掠。

成败在此一举!

第六册第七章(下)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

一朵黑­色­的冰魄花倏地出现在眼前刺骨的寒气像野火一样急蔓延四面的空气凝结出水珠又迅冻结成乌黑的巨冰块。

我心中一凛急绕开又一朵黑­色­的冰魄花迎面飞来。一朵接一朵不给我喘息的功夫把飞行的线路完全截断。很快四周冻结出一块块巨大的黑冰凝滞在空中宛如一座壁垒森森的冰林。气温急下降我们三个身上都沾满了霜花。

飞猴群终于逼近在冰魄花的配合下向我们动疯狂的猛攻。“轰”的一声无数个彩­色­气泡从梦潭喷涌­射­出冲开了千千咒结梦潭再次向我压下。

我绝望地长叹一声只能急下落。刚回到地面旋即被妖怪们团团围困。飞猴群在空中盘旋出凶厉的叫声我仰头望着梦潭心知逃生的一线希望就在刚才消失了。

“杀死我七百多个手下就想溜?”夜流冰深深地审视着我:“你到底是谁?不但有龙蝶爪连吐鲁番秘不传人的千千咒结也学会了。看来我要考虑是否留你活口等魔主回来再落。”

我眼珠乱转苦思逃跑之策。妖怪们密密麻麻地散布在周围身处空旷地妖怪们可以尽情放开手脚对我们更不利了

而妖力最强大的夜流冰还没有真正出手。

“不用顽抗了交出地图留在这里等魔主处置。”夜流冰傲然道:“这已是对你们最慈悲的结果了。”

我抓抓脑袋吞吞吐吐地道:“让我想想。投降有什么好处吗?葬花渊的伙食不好能不能改善一下?牢房冷了点可以洗热水澡吗?”如今只有胡扯一通尽量拖延为甘柠真、海姬争取恢复元气的时间再最后一搏。

我越胡说八道。夜流冰脸上的笑意就越浓笑容充满了残忍的寒意如同锋锐交错的冰棱。

“禀告大王。”一个犬妖从远处急急跑来浑身浴血:“孙思妙、阿凡提已被擒获。不过我们损失了几百个弟兄。”

“押过来!”夜流冰抚掌狂笑。我对海姬、甘柠真颓然摇头最后地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赶来的妖怪越来越多显然他们是负责围捕孙思妙和面具妖怪的。眨眼功夫一波接一波的妖怪出现在葬花渊竹林里、幽谷中、花坛边、小桥流水间到处都是埋伏的妖怪此刻才完全现身。他们犹如连绵的潮水滚滚而来。把四周围得密不透风。为了对付我们几个驻扎丘陵的几千妖怪倾巢而出。望着人头撺动的一片我知道夜流冰是想摧毁我的斗志让我们彻底绝望。

孙思妙和面具妖怪被一队妖怪押了上来后者还是夜流冰老婆的模样浑身黑糊糊地奄奄一息像条死狗。一根粗铁链洞穿了他的琵琶骨。绕了个圈再紧紧拴住脖子。两个妖怪拽住铁链一路拖曳而来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渍。

夜流冰兴奋得浑身抖:“今日真是本王的吉日!不但把你们几个一网打尽还逮住了我几万年的宿敌实在可喜可贺!”先走到孙思妙跟前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外敌暗算本王。要不是魔主点名要你本王一定让你后悔出生。”

孙思妙傲然抬头。脖子扭向一边看都不看夜流冰一眼。他倒是没受重伤只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样子十分好笑。我忽然现天狗并没有被抓住不禁生出了一丝侥幸地希望。

哼了一声夜流冰缓缓走到面具妖怪身前啧啧叹息:“阿凡提你不愧被誉为魔刹天最聪明的妖怪。连伪装成那个贱货的主意也想得出来。要不是本王事先得到密报也许已经被你算计。”

面具妖怪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两个妖怪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反架到背上。

夜流冰仰天狂笑:“只是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阿凡提你和本王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拿起铁链抖得哗啦啦作响冷冷地道:“真是遗憾从此以后。魔刹天又少了一个妖王。”

面具妖怪出痛楚的呻吟夜流冰攥紧铁链。往上一抬链条深深勒进了对方地脖子:“以你的妖力不会连说话地力气也没了吧?不过处死你之前你的生花妙笔得给本王留下。”

夜流冰一把抓起面具妖怪的右手光秃秃的手掌上只有一根食指指尖蘸满彩汁。夜流冰轻轻呵出了一口气化作一朵冰魄花冰冻住食指。“咯嚓”食指在

内碎裂。

夜流冰一呆随即­阴­冷一笑:“生花妙笔何等坚固怎会破碎?阿凡提你临死前还要愚弄本王莫非想死得痛苦一些?”伸手去抓面具妖怪的脸一抓之下竟然没抓掉夜流冰陡然变­色­:“你不是阿凡提!”

奇变突生!

架住面具妖怪手臂的一个妖怪猛喝一声右手钻出袖子光秃秃的手掌上一根酷似毛笔的食指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笔尖一挥鲜艳地彩汁甩在夜流冰的吉袍上淋漓流淌。

另一个架住面具妖怪的妖怪一抹脸赫然是长鼻子红脸的天狗!它双爪聚拢成锤猛然一扫周围的妖怪们被打得四处飞散。

哇靠!我愣愣地张大了嘴巴眼前的一幕犹如异峰突起让我又惊又喜。日他***原来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面具妖怪阿凡提!

“夜流冰大王好久不见了。”阿凡提伸手一摘把脸上的妖怪面具远远地丢出去露出原先的童子面具。

夜流冰厉声道:“你才是真正地阿凡提!他是谁?”

阿凡提俯下身抱起那个原先被当作面具妖怪的俘虏默然了一挥道:“她自然就是我地师妹了。”连连冷笑:“你们以为我变成了师妹的模样我­干­脆将计就计让你们把真正的师妹当作是我。”

夜流冰到底是一代妖王惊震后立刻恢复了镇定森然一笑:“阿凡提你这只老狐狸果然狡诈。可惜你机关算尽今天也难逃埋骨葬花渊的噩运。”伸手一挥妖怪们排山倒海般涌来。

天狗幻出黑­色­铠甲把双锤舞得风声雷动纵横披靡。双锤频频交击电闪雷鸣把一­干­扑上来的妖怪完全挡在外面。孙思妙双袖挥动一片片药粉从袖里洒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圈围住了我们几个。妖怪们一旦冲过来立刻变成倒地葫芦痛苦乱滚还一个劲地用手抓挠脚出杀猪般的惨叫。不一会他们从脚到大腿都溃烂了流淌的脓血散出刺鼻的气味。

夜流冰冷冷一哂:“凭你们几个困得住本王吗?”身形一闪一朵巨大的黑­色­冰魄花包住了他。夜流冰的身影迅变淡眼看他就要像从前一样消失在冰花里。

“你逃不掉的。”阿凡提摇摇头。先前染在夜流冰吉袍上的彩汁越来越深迅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的图案。四灵图案透过吉袍开始渗透他的肌肤。夜流冰微微­色­变他仿佛被四灵牢牢地粘住再也无法借助冰花遁走。

夜流冰暴喝一声冰魄花炸开他双目­射­出梦幻般的彩光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道:“看来你是逼本王亲自出手送你去黄泉天了。”手向上一招梦潭从空中缓缓压下绕着夜流冰头顶盘旋吐出一只只彩­色­气泡纷纷簇拥住他。

望着迷蒙闪烁的气泡我忽然觉得一阵睡意袭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就知道你要施展眠术。”阿凡提用一种诡异的声调说道:“四灵禁制!”

“青龙!”

甘柠真轻哼一声手背上的青龙纹图出眩目的异光她浑身沐浴青光情不自禁地冲向夜流冰。

“白虎!”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上的白虎纹图光芒耀眼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傀儡完全被白虎纹图控制想也不想就扑向了夜流冰!

“朱雀!”

“玄武!”

随着阿凡提的喝声连藏在金螺内的鼠公公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制强行冲出了金螺。我们四个浑身罩满异彩绕着夜流冰风车般地旋转。

与此同时阿凡提手不停顿生花妙笔在空中疾书一行行彩­色­的符篆从笔尖跳出汁水像是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上爬过纵横流淌。

妖怪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终于冲了过来飞猴们更是俯冲而下疯狂地攻击天狗即使天狗再勇猛绝伦也拦不住惊涛骇浪般席卷来的妖怪大军被迫连连后退。

这时彩­色­符篆­射­出千万条瑞气在四面竖起重重壁垒壁垒不断长高化作一座擎天大牢房风雨不透把妖怪们隔绝在外。

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妖怪震天的厮杀声也消失了。我们几个仿佛置身在一个奇特的封闭世界里。四壁­色­彩流淌一个个符篆眼花缭乱地跳动。

第六册第八章梦

第六册第八章(上)梦

“***阿凡提到底怎么回事?”我狂喊一声我海姬、鼠公公像四道旋转的龙卷风完全停不下来。我们仿佛变成了真正的四灵峥嵘的龙角顶出甘柠真的额头雪亮的虎爪钻出我的指甲火红­色­的羽毛覆盖了海姬全身鼠公公的背龟裂成了一块块厚甲壳。

化身白虎后我先前的睡意全没了脑子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就连全身大小伤口也忽然不疼了。

阿凡提平静地道:“这是唯一可以困住夜流冰的办法。如果不是给你们种下四灵禁制此刻你们已是夜流冰的阶下囚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借助四灵我能看见你们身遭生的一切。所以小公主倒戈计划泄密我早就知道了。”

哇靠老狐狸够­奸­猾!我心知肚明他对我们种下四灵禁制也是为了监视我们说到底像他这样的妖怪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什么事都会留一手。

阿凡提续道:“当时的情形逃跑已经不可能了。夜流冰利用梦潭在附近百里撒下无孔不入的梦网又封死我挖的地道在葬花渊埋伏了几千妖怪。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改变计划。在夜流冰的妖兵来­精­舍围捕时我和孙思妙故意抵抗一阵子杀掉几百个妖兵并在混战过程中施展生花妙笔把自己和天狗伪装成妖兵混入妖怪的阵营让真正的师妹和孙思妙被一起抓获。然后我和天狗押着他们终于获得了接近夜流冰的机会。为了让夜流冰完全释去疑心我甚至剁掉了师妹的九根手指。”左手紧紧搂住女妖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心里一寒:“你好狠。”

阿凡提默然道:“师妹早被夜流冰折磨得不成形当初我足足费了半天功夫才用生花妙笔把自己画成她的样子。今天时间何等紧迫。我哪里来得及再画一个替代品?既然妖兵们认定我就是师妹的模样我只能把真的师妹交给他们。只要能逃出夜流冰地魔掌她就算四肢尽断也是值得的。”

夜流冰不露声­色­地听着忽然冷笑一声:“如非本王动用梦潭追击林飞这小子一时失察怎会让你桃李代僵?”

阿凡提坦然承认:“不错。你虽然身在喜堂却一直利用梦潭悄悄监测我们。所以我并不轻举妄动一边和那些妖怪缠斗一边等待时机。直到你动用梦潭攻击林飞。我终于把握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施展掉包计把藏在地道里的师妹抱出。混乱的厮杀中你的手下突然现我不见了一转眼我就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怕是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想是什么原因?”

夜流冰­唇­角浮出一丝讥笑:“阿凡提你果然工于心计。同门学艺时你就耍弄手段骗得师父把生花妙笔传给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躲起来不露面却在暗中悄悄谋算我。端的是好耐心。可惜的是最后对决凭的是实力。而不是你那些诡计。这些年你何曾奈何得了本王。”

“师父把生花妙笔传给我是因为你不配用它。”阿凡提肃然道。

“不配的是你!满师时地比试你尽管有生花妙笔相助还是在本王手下一败涂地。象征本门衣钵的生花妙笔原本就应该由最强的本王继承!”

“本门心法是什么?”

夜流冰不屑地道:“本门的妖术被称作艺之术。以唯美为心诀从琴、棋、书、画、歌舞、雕塑、花、鸟、鱼、虫、人、妖中追寻其中蕴含的美感捕捉天地万物的美态。并将它们充分展现。本

无处不在吹过的清风流过地月光一片飘舞的晶充满了天地之道的美妙与心法暗暗契合。”眉毛一挑傲然道:“本王的葬花渊就是艺之术的最完美杰作。”

“你错了。本门心法虽然讲究追寻天地万物之美但崇尚自然。你用改变、摧残、甚至毁灭的方式去刻意营造美远远背离了艺之术地宗旨。”

“真是俗夫之见!花朵只有盛开时才算娇艳。凋零时只能变成脚下的烂泥。晶莹洁白地雪只能飞舞在空中落地就会融化成污水。留住天地万物最完美的一面。才是艺之术的真正­精­要。改变、毁灭不过是加工的手段罢了。”

“花朵凋谢有凋谢的美雪融化有融化的美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师父把生花妙笔传给我就是因为我比你多了一双更能现美的眼睛。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对艺之术的理解原本就是南辕北辙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何况”阿凡提顿了顿默默地叹了口气目光黯然:“我虽然得到了生花妙笔你却得到了师妹的心。记得师父当年说过人生总是会得到自己不曾想得到地东西失去最不想失去的东西。艺之门的弟子更是如此一旦修炼艺之术便天生背负了这样哭笑不得的命运。”

“只要找到自在天就永远不会失去!那里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夜流冰脸上露出狂热之­色­:“魔主一定能带领我找到自在天!”

“拜托你们师门恩怨什么狗屁的艺之术暂时再聊!日他***阿凡提你先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急得打断了这两个妖怪罗嗦的对话除了脸和手脚我们四个几乎变成了四灵的模样一个劲地绕着夜流冰转。虽然意识清醒但­肉­体不受控制。

阿凡提缓缓地道:“只有一种情况下才能杀死梦之身的夜流冰那就是在梦中。当夜流冰施展眠术时你们会被摄入他地梦。在夜流冰的梦中通常被摄入地人妖只能任他摆布但如今你们四灵附体化做了四灵的­精­魂不再是血­肉­之躯和夜流冰同样不是实体所以完全有机会击败他。何况夜流冰身上的四灵烙印和你们紧密呼应无论夜流冰藏在梦中的哪个角落都会被你们现。他的行动也会受你们牵制难以随意变化。”

我听得匪夷所思但也明白我们又被阿凡提摆了一道当枪使。老狐狸给我们种下四灵禁制原来暗中包含了那么多花花肠子。

夜流冰面­色­微变这时候他浑身上下都被梦潭吐出来的气泡包裹随着吐出来的气泡越来越多头顶上的梦潭不断缩小最终凝结成一粒黑沉沉的珠子飞入眉心。

阿凡提对他冷笑几声:“不出我的所料你果然施展眠术完全牵动了四灵烙印。你完了夜流冰。这几个人法力高深再加上化身四灵会不知疲倦伤痛和你激斗到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日他***老狐狸是想让我们和夜流冰拼个同归于尽?“我不打了!老子反悔啦!”我怪叫一声。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在夜流冰的梦中了。”阿凡提一语未毕四面的彩­色­壁垒不断塌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像面粉一样被吹散跳动的符篆一个接一个融化彩汁迅蒸消失得­干­­干­净净。

四周景物迥异我们进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夜流冰的梦。

第六册第八章(下)梦

黑­色­的尖峭冰山险壁重重排矢般直Сhā云霄散寒的气息。夜流冰站在一座最高的冰山山巅衣袂猎猎嘴角斜斜叼着一朵纯黑冰花俯视我们目光中闪动着冷酷。

冰山闪烁着锋锐的光芒如同一面面乌黑亮的镜子清晰映出我们的身影。成为四灵­精­魂的我们绕着冰山腾旋而上扑向了夜流冰。

“四灵附体只有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如果你们还杀不掉夜流冰我们都会迷失在他的梦里。就像他的老婆们一样。”.着师妹和孙思妙、天狗立在山脚一派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我苦笑一声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原本新鲜有趣应该好好观光游览一下。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了。

夜流冰轻呼一口气结出黑­色­的冰花。一连串的冰魄花疾飞­射­来四面的空气急凝结成冰。但此时的我不再是血­肉­躯体如同一个虚幻的身影冰魄花直接透体而过感觉不到一丝寒气。

我们四个迅向夜流冰接近。

身影一晃夜流冰消失了。在远处的一座冰山内忽然透出了依稀的彩光。我们立刻扑向那座冰山夜流冰果然藏身在内。阿凡提说得没错四灵烙印和我们遥相感应无论夜流冰躲到哪里都逃不过我们的追索。

轰然一声甘柠真挥动三千弱水剑一道绚丽的光焰没入冰山整座巨大的冰山瞬间爬满裂纹眼看就要炸开。夜流冰忽然低吟一声像变戏法一般密布冰山的裂纹一道接着一道消失。冰山重新变得完好无损。夜流冰放声大笑稳稳地立在冰山内。

我们面面相觑不过既然这里是夜流冰的梦境那么一切景物都是由他变幻出来的自然也受他­操­控。难怪一旦被夜流冰摄入梦中便凶多吉少因为天时地利都在他手里。

“轰轰轰”甘柠真不知疲倦一次次挥剑击向冰山三千弱水剑的光华照亮了半空。冰山群被映得清艳无比。

受损地冰山一次次恢复。

“砰”鼠公公忽然缩头四肢蜷起藏进坚硬的龟壳像一枚疾飞的流星铁锤猛地撞向冰山脚。“哗啦”冰块崩溅山脚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摇摇欲坠。甘真趁势一剑拦腰斩去几乎掀翻了小半座冰山。海姬轻吹金螺金光闪闪的脉经网罩住了飘摇不定的冰山。

犹如晴天霹雳冰山猛然炸开。

夜流冰伫立不动脸上挂着一丝戏谑般的笑容。

碎裂的冰块突然纷纷倒回急垒高。犹如时光倒流在我们眼皮底下。重新凝聚成一座巍峨高耸的冰山。

我目瞪口呆真他妈见鬼了这么打都没用。海姬、鼠公公、甘柠真再次扑向冰山我知道这么硬­干­不是办法到时四灵离体我们可能会活活累死。再看夜流冰他虽然表情镇定抿紧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也不好受。用眠术强行修复冰山他地妖力同样在损耗。

阿凡提忽然盯着我看。目光里流露出几许疑惑。我这才觉自己和海姬她们略有不同虽然都被四灵附体但她们三个完全被控制不顾一切地死拼夜流冰。而我却有选择地进行攻击并不盲目。

莫非因为我是龙蝶转世的缘故?转世后的魂魄与众不同所以并不完全被四灵所控?

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三个最终脱力而亡。

沉吟片刻我加入了战圈一拳运转混沌甲御术猛力击向冰山。冰山立刻塌陷。但几乎在同时升高耸起。我一连挥出几十拳拳拳蓄满混沌甲御术。但冰山碎了又聚就像一个打不死的怪胎。

“须知天地万物都遵循混沌原理包括这飘香河中的悠悠流水。水无定形但盛在容器里便有了形这就是无序和有序的转换。”心浮气躁时我脑海中蓦地跳出楚度洒然立在飘香河上悠悠而论的画面。

这一番话道尽了混沌甲御术地­精­髓比师父理解得更透彻。

“混沌甲御术的­精­髓不是破除物理的秩序而是转换。”河水波光粼粼楚度轻柔击出的一拳一遍遍在眼前闪现。

没有呼啸的拳风没有惊人的度没有爆炸般地力量。那一拳柔和得像一个没有棱角的圆。

我心中怦然一震像是一个长期走在黑夜里地路人偶尔一抬头忽地望见了天际的一线曙光。我恍然大悟楚度结合了璇玑秘道术将圆的至理融入了混沌甲御术使混沌甲御术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层次。一拳击出既是转换也是一个循环的圆。

我终于领略到了混沌甲御术的终极奥妙楚度真是个天才。

“花开花谢结果生种转换循环不息。”面对嵯峨的巨大冰山我曼声吟道一拳轻飘飘地击出力道柔和没有半点棱角。

如果没有楚度的一番话没有夜流冰的冰山我恐怕等到头白了都无法击出现在地一拳。

拳头无声无息轻轻碰上了冰山。

没有任何爆裂的声响过了片刻只听到“滴答”一声一粒透明的水珠从山巅飞快滚落。“滴答滴答”水珠不断地滚下来汇聚成潺潺的流水声。冰山开始融化了冰水汨汨流淌不缓不急。无论夜流冰如何施法一块冰接着一块冰融解再也不可逆转。

就在击中冰山的一刻我的混沌甲御术豁然迈入了最高境界。犹如水到渠成春暖花开。心中时而充满莫明的喜悦时而又生出一种流泪的感动。最终喜怒哀乐各种情绪纷纷退去心灵的天地清澈一片。在这一瞬间我完全忘记了现在的殊死搏斗。

我仿佛和另一个自己隔离开。

天空陡然旋转脚下地大地如同波浪起伏重重冰山飞舞甘柠真、阿凡提、夜流冰等人都离我急远去。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心灵深处仿佛亮起耀眼的光明像火山喷涌瞬间把我淹没在一片光海中。

我向光海深处渐渐沉落。

“嘿嘿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飞升了灵宝天。”耳畔传来月魂地声音。

等我像一尾鱼缓缓浮出光的海面时我已经置身在了神秘的灵宝天。

第六册第九章亲爱的宝贝

第六册第九章(上)亲爱的宝贝

一下子变成了落汤­鸡­。

因为灵宝天在下暴雨。雨点像碗口那么粗大白亮得晃眼简直就是一柄柄飞来的流星锤把我砸得晕头转向。对面的山崖上雨水从崖顶倾泻轰下宛如千万条怒吼的银龙扑向大地沿着山路不断卷起一团团水茫茫的烟雾。远处偶尔有一两个翠绿的峰尖露出头又被白花花的大雨淹没四周一片溟濛。

哇靠这里有没有卖伞的啊!我抱住脑袋到处乱跑寻找避雨的地方。密集的雨点打在身上疼都疼死了。我心中一动向手背上望去白虎的图纹莫明地消失了。

“飞升灵宝天四灵自然离体。等你返回夜流冰的梦中才会重新附体。”月魂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一想到飞升结束后我还要和夜流冰拼个你死我活不免心事重重。月魂不耐烦地催促:“你楞着­干­什么?难得傻人有傻福让你得到一次飞升灵宝天的机会还不抓紧时间寻宝?”

“你他妈才傻呢。”我随口回骂心里却赞同月魂的话对啊。如果老子运气好找到什么级大法器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整死夜流冰顺便教训一下­阴­险的老狐狸。想到这里我兴奋起来雨打在身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月魂冷哼一声:“看你眼珠乱转就知道你动什么鬼主意了。想找到威力无穷的法宝?这比杀死夜流冰还难。第一无论是­色­欲天还是灵宝天从来就没有吃了一下子变成北境第一高手的灵丹妙药或是万人敌的法器。第二灵宝天的宝贝是出了名的难找否则不会给飞升者整整一天的时间逗留。第三灵宝天的不少宝贝会幻化人形。具有自己地意志。就算你找到宝贝它也会千方百计地逃走。除非它愿意认主。”

不会吧?宝贝也认主?有这么玄乎嘛。我刚沸腾的热血又被雨水浇凉了。看来海姬当初在灵宝天得到金螺也是大费了一番周折。我一抹脸上的雨水奔进了一片树林。茂密的林木在雨中噼啪作响地上腾起一片片雪白的水雾被风吹向远处。

这片林子很奇怪几乎每棵树上都有黑咕隆咚的树洞。我找到一棵几抱粗的老松树树枝盘蟠纠结树­干­中腹凹出一个特别大的洞正好能避雨。我跳上树。钻进树洞。一边躲雨一边望着如注的大雨呆。就算我找到金螺那样的宝贝也对付不了夜流冰。

“砰”我地背突然被推了一下身子一晃差点摔下树。我扭头一看只见漆黑的树洞内。一双蓝晶晶、圆鼓鼓的眼睛直直瞪着我。

他居然是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光着身子雪白肥­嫩­的皮肤上镶着一片片细碎的蓝鳞片。莲藕般的小手臂叉腰盛气凌人地向外努努嘴示意我出去。

我不禁一愣随即笑嘻嘻地对他一拱手:“在下林飞。从魔刹天来地借你的树洞避一下雨。你是法宝吗?厉害不厉害?愿意跟我去灵宝天逛逛吗?”

婴儿翻翻眼珠。不耐烦地对我挥挥手。我不死心死缠烂打道:“就算你是灵宝天的宝贝也不必拒人千里之外吧。本人年轻英俊潇洒品行兼优多金。目前没有坐骑不过房子还买得起。你认我做主人不吃亏。跟了我保证你吃香喝辣长得比现在还胖。”

回答我的是一脚婴儿飞起白胖的小腿把我踢下树。要不是我急展魅舞。下落时一个轻盈翻身一定摔个狗啃泥。

日他***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长­奶­毛地小兔崽子也敢对老子撒野。我心头火起跃上树一记混沌甲御术向婴儿击去。拳头刚挥出我就知道不对劲混沌甲御术压根儿使不出。原来灵宝天和­色­欲天一样都无法施展法术。

击出的一拳转过一个弧度我顺势身躯右摆。左脚斜斜踢出。这一记魅舞犹如羚羊挂角灵动自然。连月魂也忍不住叫好。

婴儿“哇”地尖叫一声双臂蜷起绕住脖子左腿上翘右腿弯曲盘在腰间摆出一个非常怪异地姿势。

突然一阵眩目的蓝光照花了我的眼睛婴儿浑身的蓝鳞片熠熠生辉他奇迹般消失在蓝­色­的光亮里出现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和婴儿一样大小的蓝­色­符篆。

符篆是由蓝鳞片拼凑而成符篆中心嵌着一双蓝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整个符篆居然是一个“滚”字。然后我突然从半空摔落不由自主地满地打滚。

哇靠没搞错吧?我湿漉漉地爬起来目光一接触到“滚”字立刻滑倒在泥地里又滚开了。树上的符篆变回婴儿地模样幸灾乐祸地瞧着我。

整个林子里陡然爆出一阵阵哄笑把滂沱雨声也盖过了。从每棵树的树洞里都蹦出了­祼­体婴儿个个白白胖胖面­色­如桃花浑身镶着五颜六­色­的鳞片眼睛­色­彩各异。他们乐不可支还起劲地拍手鼓掌。

日他***这些婴儿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我见势不妙狼狈爬起想开溜。一个婴儿笑眯眯地从树下跳下落到我面前歪倒脖子四肢或蜷或展摆出奇特造型。

我心叫不好但来不及了眼前黄光闪耀婴儿化作了一个黄澄澄的符篆恰好是一个“跳”字。符篆中心那双黄澄澄的眼睛嘲弄地盯着我。我立刻不受控制地上窜下蹦跳个不停林子里的婴儿们再次拍手大笑。

月魂窃笑不已:“傻小子它们叫符娃是天生的符篆之体具有奇妙的灵力。对付它们也不难只要闭上眼睛不看它们符篆的灵力就对你无效。”

我急忙闭眼身体果然不再乱跳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抱怨道一会儿打滚一会儿蹦达被符娃们当猴耍了。

“谁叫你小子刚才骂我所以让你吃点苦头。”月魂洋洋得意:“不过你地运气倒不错。符娃讨厌见生人几乎从不现身。我和魅来过灵宝天几十次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它们。”

“运气好个鸟啊老子就算倒八辈子霉也不要见到这些捉弄人的怪物!”我紧闭双目摸索着树­干­急急跑出了林子才敢睁开眼。一眨眼地功夫符娃们都消失在树林里四周只有大雨轰鸣。水烟腾腾似乎什么也没生过。

“抓住它!”月魂忽然悄声道。靠林边的一棵大树上树洞前躺着一个镶黑鳞片的符娃。它和其它符娃有点不同特别肥胖仰面朝天四肢伸开闭着眼呼呼大睡。虽然雨打风吹。它照样睡得像头小死猪。

我狠狠地瞪了月魂一眼:“还想让我吃苦头?

你肚量也太小了吧。再说这些符娃没什么大用剧。”

月魂正­色­道:“符娃比人力画出来地符篆强多了对敌时可以取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在北境的市场上符娃称得上是稀世之珍足足可卖几十万两银子。不知有多少擅长符篆甲御术的人渴望得到符娃呢。灵宝天不像­色­欲天。只要你能得到宝贝带多少件回去也行。快点!它现在睡着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想了想按照月魂指示的办法撕下一角沾血的衣襟轻轻跳上树凑近符娃。这家伙立刻警觉地惊醒。我眼明手快不等它做出反应用衣襟猛地蒙住它的双目。符娃“哇”地叫一声四肢抽搐肥胖的身子急剧缩小。直到隐没在衣襟里。再摊开衣襟一看符娃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小鳞片。

月魂道:“只要被蒙住眼睛符娃就再也逃不掉了。这东西如果不睡觉魅都很难抓到它。”

我把黑鳞片仔细包好藏进内兜:“到底老马识途月小子快点指路我们去宝贝多地地方转几圈。”

月魂趁机吹嘘:“遇上我也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灵宝天的宝贝的确难找但有了我就不同了。你也别着急能否得到宝贝要看机缘。时间还早。先去山上采点药草黄­精­补补你的元气。”

这话说得在理。血战喜堂已经让我累得够呛等会还得和夜流冰苦战自然要大补一顿。我顶着风雨艰难前行。白茫茫的大雨中远近群山如同一座座岛屿在雨气烟雾里浮浮沉沉。因为下雨山路很滑山顶汇聚的雨水瀑布般往下狂冲要不是我借助魅舞一步都难以攀爬。

哗哗地雨水打得我眼睛挣不开找药草特别费劲。好不容易在山腰的一个石冈上我现了几十朵黄|­色­的大菌。它们长在坚硬的石头里和菌盖都是­嫩­黄|­色­的菌­肉­是浅红­色­。我一口气把它们全拔光狼吞虎咽一阵。虽然味道有点苦但月魂说这玩意活血通筋还能壮阳比人参强上许多。

翻过石冈我在月魂的指点下又6续采了不少药草、菌菇尽数服下。不一会只觉得肚子里暖烘烘地气血顺畅流动浑身­精­力弥漫。我登上山顶又顺着一个夹谷攀上邻近的山峰东西吃了不少宝贝一件没现。

大雨突然停了。灵宝天地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几乎在同时艳阳高照湿淋淋的群山苍翠欲滴|­乳­白­色­的水烟在山间袅袅飘散濛濛湿雾里天空忽然跨出了一道弯弯的彩虹。

彩虹­色­彩瑰丽一头连着山巅一头伸向浩淼的远方。在那一头恍恍惚惚浮出了一座座水光潋滟的空中之城。

城池仿佛是用彩虹的颜料染出来的鲜艳而柔和;又好像是迷离地水气建造出来的若隐若现浮动着水光天­色­在空中缓缓飘动。幢幢城池在远空无穷蔓延连绵一片。被日光一映更显得五光十­色­美轮美。

我吃了一惊弄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城。月魂欣然道:“灵宝天的空城水市是出了名的藏宝库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去。”

“灵宝天不能施展法术城池又在天上我怎么去啊?”

“跳上彩虹桥就能走到城那边。”

我半信半疑爬上山顶一块高耸的巨石。彩虹在前方悬空三丈处虚若无物。低头看下方是万丈悬崖望不见底。一个不好就会落得粉身碎骨。我壮起胆子用尽全力向前猛然一跃。

啊呀离彩虹不到一尺时我跃势已消要往下掉。危急中我双臂上扬双足互踩犹如登云梯一般腾腾腾一连向上升起几丈高。再一个优雅转折斜斜飘在了彩虹上。

剔除俗骨以后我的魅舞无时无刻不在进步这个动作原本舞起来十分吃力最多也就能升起一尺来高现在竟然轻盈流动升起几丈。仿佛­肉­身的重量消失了只剩下一袭轻舞飞扬的衣衫。

踏着彩虹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感觉像踩进了柔软的棉花堆。哈哈真是好玩我弯下腰摸了摸彩虹。变幻地­色­泽在我手上闪烁红­色­的有些烫手黄|­色­地摸上去很暖蓝­色­的很凉

月魂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这也觉得新鲜。还不快走只剩小半天时间了。”

我立刻快马加鞭向彩虹的另一头飞奔。清冽的天风迎面吹来若有若无的云气四面飘浮群山只探出绿­色­的小尖顶湖泊是一面面清亮的镜子。

“咦?”月魂突然诧异地叫了一声。顺着它的绿豆小眼向下望大大小小的湖海里清晰倒映出了山林、城镇。我刻意怪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这也觉得新鲜。不过是水中的倒影罢了。”一言既出立刻知道不对。这些山林城镇和天空中飘浮的完全不同地上又没有那么这些倒影是从哪里来的?

月魂哼道:“拜托你不要不懂装懂。这些是灵宝天的水市并非倒影。我惊讶的是居然见到了几件罕见的魂器同时在水市出现。”

我讪讪地岔开话题:“什么叫魂器?”

“具有灵魂的兵器或者法器就叫魂器。可以和人、妖一样感受喜怒哀乐可以和人、妖一样听说走动。”月魂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但没有­肉­没有血不会感到冷不会觉得热。就像一个转世投胎的魂魄误投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容器里。我就是一件魂器。”

“好了好了不要说得那么伤感嘛。我看你活得挺滋润。”看月魂神­色­怅惘我随口安慰了它两句。

月魂断然道:“时间有限我们不要去空城了去水市!小子往后退几步对看到下方那个菱形的墨绿­色­大湖了吗?快朝湖里跳!”

我大惊失­色­:“你没开玩笑吧?这么高的距离跳下去跳不准就是死无全尸啊。”

月魂冷冷地道:“跳不跳随便你。空城虽然藏着宝贝但找到它们不仅费时还要看运气而且附近机关重重并有异兽看守夺宝过程异常凶险。你要是想白白浪费这一次飞升机会

不等它说完我举起双手:“老子跳还不行嘛唠唠叨叨像个女人。”一咬牙对准菱形绿湖奋力跃下。

第六册第九章(下)亲爱的宝贝

啸贯耳我直直向下疾落云雾在四周飞掠过。然舞出魅舞灵动转折、腾挪化解迅疾的落势。离地面越来越近一个翡翠般浓绿的大湖映入眼帘水波粼粼里面倒映着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风吹过水光闪烁倒影凝立不动。

“扑通”波花四溅我准确扑进了水­色­涟涟的倒影中。

一切真实而虚幻因为摸上去那些倒影的砖瓦宛如脉脉水波;但走在上面却又如履平地。到处是玉柱琼阶珠帘冰案散出莹洁的柔光和水光荡漾交织在一起折­射­出梦幻般的万千气象。

拐过一个回廊是一处水榭四面珠帘遮挡透过重重珠帘我听见了闹哄哄的声音。听从月魂的嘱咐我没有进去只是悄悄拨开珠帘朝内窥视。

里面有九个奇怪的家伙应该就是月魂口中的魂器了。它们头戴嵯峨高冠正在玩投壶的游戏。在大唐投壶游戏很盛行但这群怪物却是用布条蒙住了眼睛背过身把箭往壶里投而壶嘴和箭身几乎一样小。它们捏箭的爪子密布细密的鳞纹筋骨虬结闪耀异光。

正在投壶的是一个脸像豺的怪物他投了十次中了五次。边上有个背着龟壳的怪物瓮声瓮气地道:“睚眦你的准头太差了。”

像豺的怪物暴躁地扯掉布条环眼凶狠一瞪:“赑屃你力气虽大但准头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还是看螭的吧。”一个相貌狰狞身背胡琴的怪物边说边唱。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头戴猩红高冠神­色­冷酷的怪物。“唰唰唰”怪物随手连掷。每一根箭都­精­准投进了壶箭身连壶嘴都没擦到完全空心入壶!

这群怪物玩得­性­起纷纷脱下高冠随手丢在榭台上。我这才觉这九个怪物头上都有或大或小的鳞角。不禁心中一动睚眦、螭、赑屃不是传说中龙的九子吗?

因为不清楚月魂到底要我怎么做所以我只好耐着­性­子看它们比试。每次投壶比试的结果。都是螭拔得头筹。大约过了几个时辰背胡琴地怪物突然皱眉鼻子频频耸动:“不好我闻到生人的气味!”

说时迟那时快月魂猛地叫道:“快抢它们的高冠!随便抢一顶就逃!”

我来不及思索。以最快的度探手抓起一顶猩红­色­的高冠拔腿就逃。耳后只听到怪物们连连怒吼八个怪物拿起它们的高冠戴在头上冲出水榭。霎时化作八道­色­彩绚丽的厉芒消失在濛濛水光中。只有那个叫做螭的怪物没有离开。它掀开珠帘像一道燃烧的烈焰厉吼着扑向我。

我早已转身飞逃接着一跃上岸。螭在后面紧紧追赶它的度快得吓人不一会就追到身侧探爪伸出口中厉喝:“把龙冠还给我!”

我轻巧转身以一个魅舞地姿势避开它的爪袭。向一座山峰跑去嘴里道:“老兄不过一顶破帽子有必要那么小气嘛。”

月魂嘿嘿一笑:“这可不是帽子那么简单这是它的命根子。只要你牢牢拿在手它就不得不跟你离开灵宝天。”

我足尖一点山石在半空舞出一个曼妙的姿势反跃到螭的身后:“原来它就是你要我找的宝贝!喂亲爱的宝贝你在灵宝天玩投壶多无聊啊。跟我去魔刹天快活快活吧。”

螭双目喷火身形如电。只是朝我一个劲地猛扑试图抢回我手里地高冠。它的度快得我应接不暇我只好一边绕着突兀的山石、树木躲闪一边施展魅舞和它游斗。有好几次它的利爪撕开了我的衣服差半点就被它夺回高冠。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天空猛地响起一个炸雷。天­色­变得一片­阴­晦大雨瓢泼雨线粗得像雪白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哇靠又下雨了!

白茫茫地大雨中空城水市像虚幻的影子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就在我一分心之际螭地爪子搭上了高冠。我一急死死抓住高冠不松手。就在此时四周骤然亮起眩目的白光湖光山­色­迅被光亮淹没天地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光海。

一天的飞升结束了。

螭绝望地狂吼一声化作一道猩红的光束投进高冠。刹那间它连同高冠一起变成了一杆艳丽晶莹的长枪被我紧紧握在手里。

我忍不住轻呼从枪尾到枪杆兀自震颤似要脱手飞­射­仿佛手握的是一道激烈的锐气。

“啪”枪尖爆出一簇火苗沿着红艳艳的枪身一路疾溅流过手掌直冲内腑在体内燃烧起来。我猛地一个激灵心灵中闪过螭矫夭飞­射­地画面。我立刻了解到这件魂器的用法。心随意动长枪出低吼缩小成一点焰星融入掌心。

我向光海深处沉落听见月魂幽幽的语声:“堪与三千弱水剑、一点黛眉刀争锋的螭枪终于出世了。”

下一刻我已经置身在夜流冰的梦中。

我的拳头刚刚抽离冰山手背上印着白虎图纹。冰山在眼前融化无数道冰水潺潺流淌。灵宝天一天的飞升在这里只是瞬间的事。

“混沌甲御术!”夜流冰又惊又怒地盯着我:“兵器甲御术、傀儡妖术、吹气风、胎化长生妖术你从哪里学来这些法术?”他像是想到什么神­色­露出了一丝惧意:“你你和魔主是什么关系?”

“老子是他师父!”我笑嘻嘻地道。夜流冰身形闪动隐入了另一座冰山。但不管他逃到那里我轻轻一拳就令冰山融化。

最终四面变得光秃秃一片。甘真、海姬、鼠公公向夜流冰扑去。

夜流冰面寒似冰一个个彩­色­气泡从体内冒出气泡里生出千变万幻的异象以他立身处为中心云涛海浪般向四处翻卷。

周围的梦境一下子变了。

第六册完

第七册第一章胜利大逃亡

第七册第一章(上)胜利大逃亡

脚下的大地十分稀软地面变得­色­彩斑斓像泥浆一样流淌很快连成了一片汪洋沼泽。

夜流冰静静地浮在沼泽上随着沼泽漂动就像一个游荡的幽灵。甘真三人刚逼近他身前一团鲜艳的粘稠物倏地钻出沼泽扭曲变形把夜流冰裹住吸了进去。

“轰”三人的全力一击落空泥浆并没有激溅而是深深凹陷随后又缓缓鼓起。在沼泽最深处我看见一点不断移动的彩光。阿凡提冷笑一声:“夜流冰任你的梦境千变万幻也逃不掉四灵的追踪。”

甘柠真她们毫不犹豫冲入沼泽彩­色­的泥沼像肚皮一样鼓出把她们弹了出去。阿凡提飞身跃起挥动生花妙笔在沼泽上迅画出了一扇门顺势推门一条通向沼泽深处的奇异通道出现在门后。

甘柠真等人立刻扑进门我只好跟上去回头看阿凡提在门上挥毫­色­彩淋漓的符篆顺着门流下淌成一张长长的地毯光彩灼灼向沼泽深处一路席卷。四周涌来的沼泥一碰到符篆自动退开。

我们飞前掠一点彩光也在沼泽深处飞移动。终于逼近了夜流冰已经变成一团鲜艳的沼泥。甘真挥剑击去茫茫水气直­射­沼泥沼泥同时暴涨迎上三千弱水剑剑气。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记硬拼双方功力高下立判。甘柠真跟跄后退沼泥得势不饶人几乎贴着甘柠真追去。我一看不妙龙蝶碧爪探出缠住甘柠真的腰将她拉后。同时赤爪、蓝爪一热一冷猛地抓住了沼泥。刚要力沼泥汩汩从爪缝渗出反而缠住了我的双爪呼地一声流淌的泥沼猛地聚拢像个张开口的大麻袋向我罩来。鼠公公从后方扑至龟背狠狠撞上了沼泥海姬的脉经刀趁势劈下。沼泥哗地溅开四散流淌。融入沼泽。

夜流冰不见了几十丈开外一点移动的彩光忽隐忽现。

我暗自咂舌想不到我们四个合力还是让夜流冰溜了。

“放手。”甘真眉头微蹙我这才觉自己地龙蝶爪还牢牢缠住她的纤腰。我讪讪松开爪。难得和甘真亲密接触一次还没品出滋味来呢。

我们再次以合围之势向远处的彩光逼去。夜流冰在泥沼内大幅度移动等我们接近他时又倏地远远闪开根本不做正面交锋。他打的是如意算盘。等四灵附体效力一过再收拾我们。

彩光熠熠。地上奔腾的符篆仿佛滔滔波浪不断向四面漫延渐渐围住夜流冰。只见一点彩光左闪右突试图冲出符篆的洪流。夜流冰的移动明显慢下来我们立刻形成包围圈向他急扑去。

夜流冰突然不动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们。就在接近他的时候夜流冰漆黑的瞳孔内亮起两点红光红光急跳跃。像两簇诡异的火苗先是蔓延了双目然后不断向外辐­射­暴涨成一片耀眼地红光。

刹那间整片沼泽化作了熊熊火海热焰喷­射­赤浪滚滚我们陷入了火海四周的符篆灰飞烟灭。无数条火蛇张牙舞爪从火焰里飞出。张开的蛇口不住膨胀出凶厉的吼声。

我被热焰烤得喘不过气。体内的霜雪转自动流转散出清冽的寒气让我舒服多了。迎上扑来的火蛇我地龙蝶蓝爪击出一个个冰球火蛇“咝咝”蒸。我­精­神一振再看海姬她们完全不怕烈火的灼烧火蛇被金黄|­色­的脉经刀气和白茫茫的三千弱水剑气斩断纷纷惨叫。

我越来越感到自己和海姬三人不同她们被四灵附体后身体的痛苦感觉完全消失了成为和夜流冰一样的虚幻之体。而我却残留了几分­肉­体地知觉准确地说我没有被白虎完全控制。

一条硕大的火蛇从火海内无声浮出悄悄扑到鼠公公背后张口向他咬去。在火蛇地腹部透着一点彩光竟然是夜流冰变化出来的!幸亏玄武附体的鼠公公生出感应脖子一缩躲进了厚硬的龟壳。火蛇顺势巨尾一扫把鼠公公狠狠撞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海姬吹出脉经网一下子罩住火蛇紧紧勒住。火蛇以惊人的度缩小化作一颗火星溅出网眼融入火海。我不由暗暗佩服到底是妖力神通的魔刹天妖王连脉经网也困不住他。

“破!”阿凡提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大肆挥动生花妙笔一股股|­乳­白­色­的冰泉从笔尖喷薄而出。这下子等于是我们五个合斗夜流冰了。冰泉流过火焰处处熄灭。但稍一停顿火焰立刻复燃反将冰泉吞噬。红白两­色­此起彼伏像两条追逐矫夭的巨龙。

“呛”甘柠真的三千弱水剑脱手飞­射­剑身清冽鸣响化作滔滔弱水

海立刻席卷了夜流冰。后者陷身在绚丽地弱水中被死死缠住。

趁他被困我们终于争取到了合围的机会。东南西北四个人恰好呈四个夹角向夜流冰疾冲而去。轰的一声我们和夜流冰狠狠拼了一记交击瞬间手背上的四灵符印猛地­射­出眩目的光束笼罩住夜流冰。顺着光束一头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从我们体内扑出源源不绝击向夜流冰。“砰砰砰”夜流冰硬生生承受了四灵近百下重击嘴角溢血。他面­色­大变想要闪开但符印的四道光束紧紧锁住了他动弹不得。

“夜流冰你已经被四灵彻底锁住!”阿凡提­阴­恻恻地道。

夜流冰闷哼一声吐出一朵巨大的黑­色­冰花护住全身挡住四灵疯狂的攻击。

阿凡提眼中闪过几许嘲弄:“何必浪费时间顽抗片刻之后你将被我炼化成内丹。”目光一寒喝道:“四灵结鼎!”提起生花妙笔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奇异的四方图案。图案溅出鲜艳的彩汁同时洒在我们和夜流冰身上。

糟了我们一下子都不能动了。眼睁睁地看着半空地图案变成了一个庞大的青铜鼎肚慢慢落下而我们四个就像四根鼎柱撑住了鼎肚把夜流冰关在鼎内。

手背上地白虎纹图像活了一样急蠕动我体内的­精­气不住向外宣泄涌向鼎肚。青铜鼎开始幻出耀眼的光焰飞快旋转。夜流冰神­色­痛苦四肢剧烈颤抖。“扑通”他终于支持不住半跪倒地在鼎内无力地挣扎。

短短一会功夫我就觉得­精­疲力竭头脑晕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青铜鼎抽­干­了不断涌出身体。而甘柠真她们还是一动不动表情麻木完全被四灵控制。我心中雪亮阿凡提利用四灵结鼎把我们的­精­气当作炉火来炼化夜流冰这么下去一定两败俱伤夜流冰被炼成丹我们沦为不折不扣的废人。

我狂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移动身体试图向外闪。上方的青铜鼎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没法动。我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瞪向阿凡提。老家伙太恶毒了把我们当炮灰。

阿凡提眼露异­色­:“怎么可能?你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四灵结鼎后自身的意识应该完全被四灵取代才对。”

我一咬牙全力运转龙虎秘道术但我的妖力本来就不高加上体内­精­气不断流失犹如蚂蚁撼山青铜鼎纹丝不动。

阿凡提嘿嘿一笑:“没用的鼎已结成除非你的力量到了知微的境界否则只能乖乖成为夜流冰的陪葬。”扭头对夜流冰冷笑:“斗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栽在我的手里。妖力强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还不是废物一个?”

夜流冰浑身抽搐一只只透明的气泡从体内飘出不断破灭。整个人皮肤亮变得有些透明。修炼了几册丹鼎流的秘芨后我已经是炼丹的小行家深知再过片刻就会进入孕丹的过程。那时候需用猛火提炼意味着我们­精­气宣泄的度会比现在快几倍。

怎么办?我急得直翻白眼眉心内的内丹忽然以前所未有的度狂跳不止。

一声怪厉的低吟倏地响起低吟声应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偏偏从我喉里出诡异之极。我眼前顿时一花望见白骨成山鲜血流河无数恶鬼冤魂从四面涌来好像突然进入了幽冥地狱遍体­阴­寒蚀骨。在其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向我飘来我看不清他的脸脸仿佛笼罩在愁云惨雾里只有一双近乎妖魅的眼睛光亮如炽映出我迷惑的表情。

满目异象霎时消失下一刻我浑身一松从青铜鼎下挣了出来向外急窜逃。失去我这根鼎柱四灵鼎立被破坏。夜流冰凄厉长啸身躯扭动几下猛地冲出鼎肚化作一条火蛇飞向天空火蛇在半空变回夜流冰双掌一拍。“哗啦”整个天空像沸腾的溶浆一下子倾泻下来把青铜鼎烧成汁水。

阿凡提身子僵硬像见了鬼一样盯着我:“怎么可能?你难道是个怪胎?”

我也是稀里糊涂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能挣脱好像有个人突然从很远的地方出现帮了我一把。特别是那一声低吟十分古怪隐隐有熟悉的感觉。

“奇怪!”月魂忽然开口声音透着惊疑:“刚才你眼前出现的景象像是黄泉天的天壑。”

我一呆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怎么又扯上黄泉天?难道黄泉天的恶鬼幽灵看老子顺眼特来把刀相助?想想也觉得荒谬。

第七册第一章(下)胜利大逃亡

被毁甘柠真、海姬和鼠公公恢复了行动自由继续去。后者被提炼内丹早已元气大伤移动明显变慢在海姬三人的猛攻下连连后退。

阿凡提对我冷笑:“就算你不受四灵控制但杀不掉夜流冰始终难逃一死。最多再过两个时辰四灵便要离体到时大家只能任由夜流冰宰割。”

老狐狸说得没错我虽然胸闷抓狂还得当他的炮灰去和夜流冰拼命。

在夜流冰的­操­控下四周的梦境不断变幻火海消失时而化作莽莽密林时而变成滚滚江河。夜流冰神出鬼没千变万化有时化身一棵大树有时又沉淀在河底变成一颗不起眼的鹅卵石子。要不是四灵和他有感应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但如今他只能被我们死死追杀。

时间无声飞逝激战中我蓄满混沌甲御术一拳击向彩光闪烁的山崖。碎石纷纷化作粉末飞扬一块小岩石变回夜流冰的模样鼠公公立刻俯冲犹如一枚疾­射­的花炮和他撞了个满怀。不等夜流冰站稳甘真和海姬一剑一刀交叉击去逼得他硬接。三人同时口喷鲜血向后飞跌情势惨烈之极。

彩光一闪几道彩汁从生花妙笔笔尖喷出在击中夜流冰的同时化作闪烁的符篆。夜流冰仰天再喷出一口鲜血身躯痛苦地弓成了虾米。我倏地逼近混沌甲御术无声击出轻轻落在他的后背。

夜流冰痛吼一声向后飞出身躯被打得近乎支离破碎。我长长松了口气甘柠真三人再次包围住他加上个虎视眈眈的阿凡提。此时此刻夜流冰已经难逃一死。

夜流冰猛地冲天飞起凄厉呼啸一粒乌黑的珠子从眉心破出不断扩大化作了深不可测的梦潭渐渐淹没了夜流冰。

“小心!”阿凡提如临大敌般退后生花妙笔护住眉心道:“他要施展催眠大法全力一搏了!”

生死在此一举。我们四人同时向夜流冰扑去我一拳直击他的面门。

夜流冰奇迹般消失在眼前四周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人阿凡提、海姬他们全都消失了。

我茫然站立。空间仿佛被我一拳震碎出现了一条条裂纹轰地破碎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世界。

洛水悠悠漫天飞雪。不知何时我已经站在狮子桥上。衣衫褴褛在寒风中抱住胸。冷得瑟瑟抖。

洛阳地冬天桥栏上覆盖着雪白的积雪只露出灰黑的石狮头。我刚把老爸埋葬已经饿了三天三夜。这个清晨如此灰暗在桥头乞丐们争抢救济粥像一群贪婪的野狗。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不饮盗泉之水。”我嘴­唇­抖索着一遍遍默念老爸的教诲。寒风中。涌动着诱人的粥香一个劲钻进我的鼻子我抽搐的胃。我上前几步死死盯着乞丐们破碗里的白粥心中又饥渴又痛苦。这么冷的天我知道自己再不吃东西就会死了。我咬咬牙想着赶快离开否则就会沦落成低贱地乞丐但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又向前走了几步。

“咣当”乞丐们的哄抢中。一只破泥碗掉在地上滚动着落到我的脚边一小滩稀薄的粥顺着破缺的碗沿慢慢流淌。我喉头咕咚一声蹲下身双腿一阵软。

真的好饿就像一把钢刀狠狠刮着肚子我痛苦地盯着白粥尊严难道比活下去还重要吗?我不懂飘舞的雪花迷糊了我地视线就像雪白的粥。好香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我就可以活下去吧。

横地里一个乞丐突然冲上来抢过破碗就往嘴里灌。盯着他涌动的喉结我猛地狂吼一脚踢中他的下­阴­夺过碗疯狂地舔着残余的米粥。几粒米更增饥火我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几锅亮晃晃的救济粥。

从此我沦为了一个乞丐开始偷开始骗开始抢。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我浑身抖忍不住一步步走向狮子桥头泪流满面。

怪异地低吟恰好在此时响起犹如一记鸣钟将我惊醒。霎时血河白骨涌上我的脑海鬼魂纷至沓来我心头猛地一凛再看四周哪里有什么洛河、狮子桥?漫天雪花消失得无影无踪。前方是深渊般地梦潭我正一步步向梦潭内走去。

不好!我一个激灵急忙抽身后退。不知不觉竟然中了夜流冰的妖术被他迷惑了神智。反观四周阿凡提盘膝而坐生花妙笔抵在眉心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也在抗拒幻象。甘柠真她们倒是一点没事一次次扑向梦潭不知疲倦地猛攻。大概她们被四灵完全附体不会心灵失守。而我保留了自我的意识反倒受控。

梦潭忽然向我席卷扑来梦潭深处一点彩光闪烁。

我挥拳击向梦潭梦潭倏地消失眼前再次呈现幻象。对面一个蒙面的白袍人随意一伸手捏住拳头反把我扔了出去。

“龙蝶交出地图。”白袍人淡淡地道在他身后还有两个蒙面的白袍人露出的眼睛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三个人呈丁字型锁住我前进的路每个人身上都透出强大的气势宛如长河巨峰压得我喘不过气。光是这份法力就远远在我之上。

这难道也是梦潭弄出来地幻象?我使劲眨眨眼四周山崖环绕寸草不生浓密的黑雾盘踞山头不时传来一阵阵呜咽的­阴­风。我谨慎地退后察看地势脚下是一座吱吱呀呀的吊桥一头系在对面血红­色­的峭壁上来回晃动两侧也没有护桥的绳索。桥下是万丈深渊凄风愁雨鬼哭狼嚎犹如一座恐怖的地狱。

这个鬼地方连个虫子、小鸟都没有。生灵完全绝迹。

一个白袍人漠然道:“再往后退就是黄泉天了。龙蝶念你修为不易交

天地图饶你不死。”

自在天的地图?我咽了口唾沫又惊又疑到底怎么回事?明知是幻象但对方刚才接住我的一拳却如此真实。难道我目前所经历的是龙蝶地前世?

“你们到底是谁?”我喉头­干­。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龙蝶何必装疯卖傻?这里是红尘天和黄泉天的天壑处你一路逃到这里难道不知道?拖延时间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应该很清楚得到自在天地图地人、妖从来逃不脱我们的追杀。”

哇靠。这里居然是黄泉天的边上!我回头望去吊桥的另一头隐没在一条无边无际的血河中白骨为舟舟没有船底一条条顺着血河。飘向茫茫深处白森森的船上。木然站着一个个鬼魂恶灵。

身后传来白袍人的语声:“你不会活得不耐烦去黄泉天找死吧?”

我扭头一摊手:“老子没地图你逼我也没用。”心里暗忖既然是前世的事那就一定是幻象但怎样才能破除幻象呢?三个白袍人邪门得很法力和夜流冰在一个层次也不知是哪里来地狠角­色­。

我身上立刻压力陡增三个白袍人的气势不断攀升。我忽然明白。虽说是幻象但如果我不反抗一样也会死。假作真时真亦假这才是夜流冰的催眠大法厉害之处。

“我把地图给别人了。”在对方的压迫下我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当时的龙蝶是怎么应付的。难道他就此奔赴黄泉天开始了转世?

“你是在找死。”居中的白袍人语声没有丝毫起伏脚下生出一朵筋斗云贴着桥面急飞来。筋斗云弥漫他地全身。白袍起伏整个人化作了一朵白云。

“砰!”。我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记狂吐鲜血抛向半空但白袍人也浑身剧震跟跄后退。筋斗云接触我的身体碎裂成丝丝缕缕。另两个白袍人飞掠而来试图抓住我。半空中一张符篆从我怀里飘出我下意识地抓住用力扔向对方。

黑光闪烁耳畔只听到一声厉吼前世的幻象刹那敛去化作黑魆魆的梦潭。

夜流冰在梦潭深处满脸惊骇地盯着我。在我和梦潭当中隔着一个布满黑­色­鳞片的婴儿四肢扭动正摆出一个奇特的造型。婴儿倏地化作一个黑鳞片地符篆符篆中嵌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赫然是一个“定”字!

月魂忽然叫道:“原来这个符娃可以暂时停止对方地行动相当于定身咒术!”

我恍然大悟刚才迷迷糊糊中我扔出符娃暂时中止了夜流冰的妖术才逃出前世的幻境。梦潭里的夜流冰果然一动不动被符娃定住。但他的眠术也在同一刻被中止。四周天旋地转千万道裂痕纵横交错遍布视野。轰然一声梦的世界失去夜流冰的­操­控土崩瓦解自动破灭了。

我们脱离了梦境。

“大王!”远处传来如花的尖叫夜­色­漆黑山坡上耀眼的火把密密麻麻到处是妖兵妖将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们。

“画地为牢!”阿凡提第一个反应过来生花妙笔急划过四周彩­色­地壁垒层层升起把妖怪们拦在外面。

夜流冰还是一动不动黑­色­的梦潭已经缩小刚好罩住他全身。甘真三人再次向他扑去到了面前忽然身形一滞沉重喘息。龙角、雀羽、鬼壳纷纷褪去三人仿佛虚脱个个脸­色­难看四肢颤栗。我低头瞧手背上面的白虎纹图越来越暗最终化成几滴彩汁渗出手背滚落了下来。

“四灵附体的时限到了。”阿凡提闷声道生花妙笔一甩彩汁化作一长串符篆­射­向夜流冰。咣的一声梦潭把符篆悉数震飞。

孙思妙站在阿凡提身后抱着他的师妹眉头微皱:“现在怎么办?这样都杀不死夜流冰以后更没机会了。”

“我们先告辞!”我目光一掠当机立断。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救出鸠丹媚夜流冰生死只是其次。何况符娃的效力有时间限制夜流冰随时会恢复行动自由再加上手下这么多妖怪不逃就是傻瓜。

阿凡提眼神­阴­沉我也不管他反正大家相互利用只是一场交易。我拉起甘真三人吹出吹气风。

“小无赖我实在打不动了。还是别让我们拖累你。”海姬颤声道浑身香汗淋漓金蓬乱地散在肩头。鼠公公­干­脆昏迷了甘柠真倒是强悍目光冷静手持三千弱水剑就是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海姬别说啦我们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完蛋!”我心疼地吼道左臂把海姬搂在怀里她嘴角露出一丝凄楚地笑容反手抱住我头软弱地伏在我的胸膛。

阿凡提地画地为牢十分神奇外面的妖怪闯不进来里面的人可以自由出入。抓起符娃我正要向外冲阿凡提突然道:“把符娃送给我作为交换我带你们从秘道逃走!”

我一愣阿凡提平静地道:“既然这次杀不了夜流冰当然只能选择放弃。”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老狐狸拿得起放得下绝不被仇恨蒙蔽理智光是这份心态就够我学的。我毫不犹豫地把符娃交给他阿凡提目光中同样流露出欣赏之­色­点点头:“好!当断则断是个人物!”

我微微一笑只要能活着逃出去身外之物算什么?人为财死的道理我还清楚。阿凡提收好符娃生花妙笔在地上画出一扇门拉开门下面现出一条幽深迂回的地道。我们6续进入地道门关上的一刻夜流冰恰好破潭飞出真是险之又险。

第七册第二章舍与得

第七册第二章(上)舍与得

搂海姬右肩扛起鼠公公跟随阿凡提一­干­人在地道行。

行了三里左右地道到了尽头。阿凡提提起生花妙笔在左侧洞壁上画出一扇门推门后又出现了一条新的地道。我大声叫妙:“看来整个葬花渊都被你挖通了。”这样的一段段地道十分隐秘彼此分隔只能靠生花妙笔连通。就算被夜流冰的手下现也不怕。

阿凡提默然不语孙思妙长长叹了口气:“阿兄卧薪尝胆多年苦心谋划想不到都成泡影。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夜流冰的运气好罢了。”

阿凡提微微摇头:“我从不相信什么天意、运气。既然失败就是我谋算有误决不能以什么运气为借口。思妙无需担心我一时的得失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迟早会卷土重来再觅良机。何况这次毕竟救回了师妹。”目光一转落到他师妹身上眼神掠过一缕怜惜。

我看了看阿凡提苦笑道:“幸亏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我相信夜流冰迟早死在你手里。”在我看来他虽然妖力稍逊夜流冰一筹但心­性­坚韧、­阴­险、果断远比夜流冰可怕。

阿凡提淡淡地道:“幸亏我也不是你的敌人。想到你是个四灵附体也控制不了的怪胎我就心寒。到了我这个地步只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

我们相视一笑一个多时辰后走完一段九曲十八弯的地道前方出现了三岔路口。据阿凡提说三条岔路分别通向不同的最终出口都在葬花渊外。狡兔三窟我再一次折服于老狐狸的老谋深算。

一团白影从地道远处跑来。跳到孙思妙怀里前足比划着三瓣嘴吱吱叫个不停原来是小白兔。孙思妙侧耳听了一会神­色­凝重:“三个出口附近都有大批妖兵巡视看来夜流冰只留一小半人手在葬花渊内搜查一大半都派了出去。”

我心中一动:“不如我们在这里躲个十天半月对方搜查无果自然认为我们已经逃走。等他们警戒松懈再逃不迟。”

阿凡提断然否决:“只要一天。夜流冰便会伤势痊愈他是虚幻之体复元度快得惊人。到时用梦潭对葬花渊展开天罗地网般的搜索一定会找到我们。要想离开今天是唯一的机会。”

我倒抽一口凉气阿凡提深深瞥了我一眼又道:“你们先选一条路走。大家就此分道扬镳。”

我立刻明白了他地用意——不想被我们拖累此外有我们几个伤兵吸引夜流冰的追兵更方便他逃脱。我看看海姬再看看甘柠真头也不回地向左面那条岔路走去。

“这小子倒有几分硬骨头!”背后。孙思妙低声赞道。阿凡提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林飞。我欠你一个情。如果将来你能活着和我重逢我阿凡提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我向后摆摆手当了多年乞丐我十分清楚什么样的人可以动之以情什么样的人乞求也没用。能不能活下去最后还得靠自己。

我们奔走了十多丈远地道开始盘旋向上半注香的时间就到了出口处。我轻轻拍了拍头上灰黑的泥土。感觉泥层大约有一丈厚随时可以破土冲出。我把耳朵贴住顶壁施展顺风耳秘道术隐隐听到上面纷乱的脚步声。

我松开海姬柔声道:“我们先休息恢复点力气再出去。”顺手扔下鼠公公往他人中|­茓­踢了一脚哇靠还没醒!

海姬点点头闭目调息。甘真盘膝而坐。长剑横放膝前一朵雪莲绽出指尖。不断绽放直到将她包入。我斜靠在洞壁上心想出去的时机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比阿凡提他们早否则会惹来大部分妖怪的围剿;但又不能太迟必须在夜流冰复元之前。

十个时辰后外面动静依旧我知道阿凡提他们一定也没走。鼠公公倒是醒过来了颤颤巍巍爬起身拍拍胸口自言自语:“老命还在老命还在。”

我瞪了他一眼:“别说废话立刻画一张魔刹天的完整地图。”

又等了几个时辰我忽然听到上面一阵喧闹呼喊声猛地加大一阵阵迅疾地脚步声从头顶掠过不由心中一喜阿凡提他们终于出动了。这下子妖怪们会对他们重点围追这里的兵力自然减少。

雪莲一层层绽开甘柠真清吟一声长剑入手:“我恢复了两成法力勉强可以一战了。

海姬睁开美目:“我差不多恢复了一成。”苦笑一声:“想不到现在反倒要你保护我们了。”

我毅然道:“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海姬轻轻握住我的手:“别再像三年前那样傻了要是逃不出去就一起死吧。”

默默和她对视一会我忽而心中一酸猛地搂住她吻上丰润的樱­唇­。

海姬嘤咛一声脸颊通红。这还是我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和她亲热知道她怕羞所以我浅尝即止。但海姬却死死搂住我的背朱­唇­火烫香舌抵死和我缠绵。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出流到­唇­边又凉又咸。

我暗自魂断神伤知道她不抱希望活着逃走所以抛开矜持不顾一切和我亲热。

“小无赖我爱你。”海姬颤声道。我用力点点头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死我也要让海姬活着。

头顶上地声响渐渐远去我知道是时候了。刚要破土冲出海姬忽然轻呼一声取出金螺手指一点螺口张开鸠丹媚从里面跃出。中了夜流冰迷香的她在一天后自动苏醒!

望着她又惊又喜的迷人神情我心中涌起强烈的信心多出了这一支生力军我们逃走的胜算大增。

运转璇玑秘道术我轻柔击向上方土层泥土立刻呈漩涡状流动坚实的泥层无声无息化作粉末分解落下一束强烈地阳光投了进来。

我们轻轻跃出小心张望。出口处林木繁茂没有妖怪东面几十丈开外有一群妖怪在巡视;西面将近百来个妖怪;南面黑压压的一片最热闹显然阿凡提他们选择地出口是在那里;北面则是来时的­射­工雪山。我们此刻的位置恰好是一座丘陵和雪山的夹缝地带。

“向北!”我毫不犹豫地道一行人借助附近的树木忽伏忽跳急掠向­射­工雪山。我暂时没驾吹气风以免暴露身形引来对方主力。

一路上零星有几队妖兵搜查在我们的全力击杀下迅毙命没有惹来妖怪们的注意。不到一刻功夫我们就到了雪山脚下。

一百多个妖怪正守在那里见到我们立刻出尖锐的啸声响彻天空。

血战在所难免。我大吼一声迎头冲了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追兵赶到我们凶多吉少。

霜雪转被我催到了极至左掌脉经刀右拳胎化长生妖术三只龙蝶爪齐齐探出凌厉飞舞都是最刚猛的妖术务必杀出一个缺口。

妖怪们纷纷倒下在我们地全力猛攻下没有一个是一合之将。我像一柄尖刀直Сhā妖怪阵营纵横驰骋挡者披靡。鸠丹媚­射­出猩红­色­的蝎针护住了海姬和甘柠真鼠公公早被藏进了金螺。

“砰”一个满头花翎的妖怪挡在前方硬生生接下我的脉经刀余力未消震得我气血翻涌。周围的妖怪趁势围了上来我一咬牙三只龙蝶爪逼退其它妖怪不退反进强行扑上。花翎妖怪冷笑一声满头花翎绽开挥舞得如同一扇密不透风的屏风几百根翎尖锐利如刺直扎我的胸膛。

我不躲不闪挥拳化锤直直冲上。

璇玑秘道术流转全身花翎被璇玑气圈带动纷纷从身侧滑过只留下几十道血印子。与此同时我的拳锤敲上对方的脑门砸得脑浆迸裂。

这是以命换命以血搏血的惨烈战略只求最快杀开血路受伤在所不惜。花翎妖怪一脸惊恐缓缓倒下。我一脚将他踢飞左臂化盾硬受了左侧一个妖怪一击三昧真火及时喷出把他烧得焦头烂额。同时右肋强行夹住一柄悄悄刺来地长剑忍着肋部的疼痛魅舞反腿撩中偷袭者地下­阴­。

“哟小­色­狼现在很厉害嘛。”鸠丹媚冲我抛了个媚眼蝎尾卷起一个妖怪抛上半空嗲道:“看得人家心痒痒的恨不得亲你几口。三年不见想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她倒是不改本­色­拼命时还卖弄风情。我再次放倒十多个妖怪每次都是玉石俱焚的搏命方式。杀一个妖怪身上必添一个伤口好处在一招毙敌绝不被对方缠上。在我们的殊死拼杀下妖怪们人仰马翻一片混乱。眼看就要闯出去身后大呼小叫脚步雷动大批追兵赶到了。

第七册第二章(下)舍与得

我吹出吹气风带上三女向山顶急飞去。

立刻有几十个妖怪张开翅膀紧紧跟了上来。我的吹气风使到了最快度转瞬接近山巅妖怪们衔尾急追鸠丹媚的蝎针放倒了三个海姬的脉经刀劈落一个甘柠真的三千弱水剑斩杀了两个其余的仍然紧追不放。海姬吹出脉经网一下子罩住了剩余的妖怪灿烂的金光下妖怪们被切割成血­肉­泥浆。而海姬脸­色­苍白强行使用脉经网令她的伤势雪上加霜。

山顶白茫茫的积雪出现在眼前我正准备翻越山头头上疾风呼啸飞砂走石黑压压的飞猴群从上空急接近。

我的心不断向下沉去飞猴的度不比我差一旦被它们缠住就彻底完了。

“鸠丹媚你带她们两个先走!我随后就来!”我断然喝道驾起吹气风落到山顶目视飞猴群口中默念千千结咒。

鸠丹媚一愣海姬花容失­色­:“不行!”

“难道想一起死吗?快走不要拖累我!”我硬下心肠龙蝶爪的爪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冷冷地道:“不走我先死!老子说到做到!”

海姬凄厉的叫声像一把尖刀刮过我的心。鸠丹媚刚要说话我爪尖一用力嵌入胸膛寸许鲜红的血立刻渗出。

海姬泪如泉涌一个劲地摇头。我一咬牙飞起一脚暗含璇玑秘道术的旋转之力把她踢倒在地沿着山坡向下一路急滚。

再见了海姬。第一个说爱我的女人。

我猛地转过身迎上扑下来的飞猴群几百根亮晶晶的咒丝闪过半空。把它们全部缠住。以我现在的咒术妖力同时缠住几百只飞猴实在勉强只能支撑一会。我怒视呆的鸠丹媚狂喊:“日他­奶­­奶­地还不去看住海姬?”

甘柠真一言不率先离开。鸠丹媚旋风般扑上狠狠吻上我的脸颊转身掠走。鸠丹媚的热辣香吻果然还像以前那样碰不得。我摸摸脸木然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痛如绞。

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我拖住飞猴群潮水般涌上雪山的妖怪就没那么快追上三个美女。趁飞猴群被千千咒丝缠住我双拳化作利刀倏地伸向半空直刺飞猴。

“崩”的一声手刀抵到飞猴胸口。再也无法深入就像刺在了冷硬的铁板上出金石之音。日他***这些飞猴居然钢筋铜骨刀枪不入。

“快用螭枪!”月魂忽然开口。我心念一动瞄准最近的一只飞猴。一股喷薄地热力从掌心­射­出。

像一道赤红的火焰掠过。

比电更快。

比雷更烈。

我看不清螭枪的形状只看见红焰一闪而逝。只听到空气出摩擦的嘶嘶声水一般晃动。

一朵碗大的血花在飞猴的咽喉炸开。

手上一热螭枪已经缩回我的掌心。直到此刻飞猴刚刚来得及出一声惨叫。

我目瞪口呆这么惊人地度?这么强劲的破坏力?老子没眼花吧?

月魂带着遗憾道:“可惜螭枪始终不肯臣服于你。否则出枪时­肉­眼根本看不见它。”

我震惊得一个头两个大:“难道它还能更快?”

“当然。传说螭枪可以比时间更快。破开光­阴­的缺口破开所在的空间。它是一件魂器只有当它愿意和主人沟通时。你才能挥它的最强威力。”月魂狡猾地眨眨眼:“你靠夺取它的王冠得到它等于迷Jian它怎肯臣服?”

管它迷Jian强*­奸­­奸­了就行。我心中一定瞄准了下一只飞猴。

惨叫声此起彼伏等到千千咒结地效力过后已经有半数飞猴被螭枪­射­杀。

愤怒的飞猴们龇牙咧嘴疯狂扑向了我追来地妖怪也爬到了半山腰。我知道自己不能退多支撑一会。海姬她们活命的机会就多一点。

“来吧。”我低声道傲立山巅。热血无声沸腾。

鲜血激溅两只飞猴的利爪同时撕开我肩头的肌­肉­而我的螭枪从另一只飞猴身上收回再度­射­出贯穿了它们的胸膛。

厮杀比任何一次都要血腥凄烈飞猴们急红了眼我也杀得兴起螭枪犹如鬼魅每一次­射­出必有飞猴惨叫毙命。我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如同一个血人摇摇欲坠。即使灵动的魅舞也挡不住百来只飞猴的凶残猛攻。

地上飞猴地尸体堆积得像小山剩下的哗啦一阵掠向天空反向我背后飞去。视野中汹涌的妖兵已经扑上了山头飞猴显然是要追击海姬她们。

再次结出千千结咒我的心脏一阵狂跳到了力竭的边缘。咒术与心脉相连心跳剧烈只能说明千千结咒使用过度。但眼下顾不得了闪亮的晶丝缠住了飞猴群螭枪激­射­而出。

血花在空中一朵接一朵炸开。

没有一只飞猴能越过我身后十丈开外咒丝消失后剩下的几十只飞猴惊惶失措远远飞开在高空盘旋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大吼一声迎上爬上山的妖兵妖怪们被我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我再进他们再退。再进再退!

没有一个敢率先冲过来。

我心中涌起一阵骄傲目光缓缓扫过妖怪们一张张狰狞的脸在眼前晃动变得有些模糊了。

残阳如血映红了雪山。

我孤独地影子像一柄挺立的标枪被拉得很长。我挺着腰杆腿站得很直膝盖不曾有一点点地弯曲。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碗救济粥。

“扑通”我半跪倒地脑子一阵昏眩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看也不看这些妖怪我回过头深情望着雪山的另一边露出微笑。

原来这就是生命的价值。

有时候希望并不仅仅留给自己。

妖怪们狂吼着冲了上来我闭上眼睛心中平静如水。过去为了自己而活现在为了别人而死都是一样的无悔。

惨叫声在四周响起一袭淡淡的清香掠至我忽然被一条手臂夹起惊讶地睁开眼居然是甘柠真!她的三千弱水剑击出茫茫水气逼退妖怪夹着我向雪山的东面一路飞掠。

“我打晕了海姬让鸠丹媚带着她先走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雪山。”甘真道看了我一眼神­色­淡定:“我过血誓一定要保护你。”

我心头一松昏厥了过去。

第七册第三章玩的就是心跳

第七册第三章(上)玩的就是心跳

触目一片明亮的雪白带着丝丝寒意。一切仿佛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你终于醒了。”身畔传来甘真明澈的声音像是轻轻舒了口气。

“我们在哪里?逃出魔刹天了吗?”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呻吟一声全身火辣辣地疼百骸欲裂。

四周被积雪压迫我们似乎埋在了一个封闭的雪窟里甘柠真就躺在我的边上和我肩靠肩脚碰脚侧凝视我。这个地方实在狭小坐不起身也没法翻身挪动一下都困难。

“不要乱动。我们还在­射­工雪山。追兵太多我­干­脆带你冒险潜入积雪下。幸好这里雪层很厚没被妖怪们现。”

我暗呼侥幸当时形势的凶险可想而知难得甘柠真有这样的急智我脑海不由得浮起“兰心慧质”四个字。“你真是聪明的美女。救命之恩老子卖身相报。”调笑一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甘柠真微微蹙眉:“别说话。你受伤太重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默察伤势体内的霜雪转断断续续地流动十分柔弱全身有气无力大小伤口开始结痂但一碰就痛得要命。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行动自如。

甘柠真似是了解我心中所想道:“安心静养多想无益。”

我扭头看甘柠真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几乎紧紧相贴。隔着薄薄的白­色­道袍我感受到她山峦般起伏的曼妙胴体那么温软又充满弹力。忍不住悄悄挤了挤。

“你为何总是这么淡定。难道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你举止失措么?”我随口道目光落在她丝缎般的漆黑长上清香幽幽沁人心扉。

甘柠真淡淡地道:“你为何总是这么罗嗦?”

我哈哈一笑再次牵动伤口痛得我龇牙咧嘴。甘柠真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男子汉一点伤痛不该形于­色­。记得师叔当年在碧落赋的皎镜洞修炼时身受万千风刃、冰锥侵体之苦始终谈笑抚琴一曲‘梅花三弄’不曾弹乱一个音符。”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向往之­色­。

“狗屁!明明疼还要硬撑那叫虚伪!我看你师叔只是为了在你面前装酷。摆造型。他当时一定痛得尿裤子只是你没现。”听到公子樱的名字我莫明地不爽大肆贬低他。

不等甘柠真怒我滔滔不绝地道:“三国时有个叫关公地花花公子最爱用这一套把戏泡妞。有一次。他左臂中了毒箭便一边和怡红院的名妓下棋一边让大夫替他刮骨疗毒骗得美女当场求欢连银子都省了。事后才知道原来——。”我重重叹了口气。故作神秘状。

“原来什么?”甘柠真被我挑起了好奇心。

“原来这家伙的左臂本来就是假肢。”

甘柠真一愣忍不住噗哧一笑。犹如一朵清艳绽放的雪莲充满了天地灵秀之气看得我痴呆。半晌我才道:“你应该多笑笑别整天摆出一副尼姑的冷淡样子装酷现在不流行了。该笑就笑该哭就哭才是真­性­情。你看我绝不矫柔做作这叫唯英雄能本­色­。”

甘柠真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眨眨眼。罕有机会和这仙子般的美女独处调笑几句心情十分愉快。一时唾沫横飞废话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时而说一段市井笑话时而窃取几句小李、小杜的诗卖弄一下风雅搞得甘柠真哭笑不得。

正说得兴起左手背忽然痒我侧目一瞧原来是一条淡黄|­色­的小虫子。头呈三角形嘴巴尖。­肉­鼓鼓的身躯下有四条细足一边爬一边摇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甘柠真手指轻弹一丝白气从指尖­射­出击毙了小虫。“这是­射­工虫有剧毒。它喜欢含沙喷­射­人地影子中者头痛热抽筋中风。这几天我已经杀了不少却总也杀不尽。”

­射­工虫!我一阵狂喜炼成霜雪转就差这一味药引难得它们自动送上门正好帮老子修炼。“快替我抓几条­射­工虫给我服下。”我急急嚷道。

“­射­工虫怎么能吃?”甘柠真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不应该这么快就肚子饿啊一个时辰前刚给你服过莲心丹。”

我翻翻白眼:“和肚子无关修炼用的。快点你不会让我这个大病号自己动手捉吧?”

真无奈地摇摇头眉心绽出莲心眼。­射­工虫虽然隐~处但逃不过莲心眼的搜索。随着甘柠真手指弹动一朵朵晶莹的水莲嵌入积雪强行吸出­射­工虫。半天后甘柠真已经抓了十来条随手递给我。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喂我吧我一动伤口就疼。”张开嘴嗷嗷待哺。

甘柠真犹豫了一下指尖拈起一条­射­工虫。她的手指纤长皎洁如冰雪剔透的指甲泛着柔润的光泽。

一条条­射­工虫被我吞下肚我却回味着那两根玉指轻轻碰触嘴­唇­地美妙滋味温软细腻里带着丝丝清凉。“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我低声念道。

“你说什么?”

我刚要开口猛地打了个嗝嘴里喷出一团白呼呼的寒气。十多条­射­工虫在内腑化作冷冽的游丝快窜行。游丝流过时像一根灵巧的冰线把断断续续的霜雪转串连起来。

体内刹那一片冰凉千万缕寒气渗出毛孔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霜雪转在全身循环开始度比较慢到后来飞快每循环一周身子就寒了几分。没过多久就觉得细丝般的霜雪转变得粗大犹如涓涓小溪汇聚成了洪流。洪流再凝结成冰一片片在内腑扩散很快体内就像冰封了一样完全冻住。

寒气不断渗出身躯薄薄地白霜覆盖了我的眉毛、脸、四肢迅变成了一个冰雪人。

甘柠真立刻抓住我地右手输入一道温凉的气流却被霜雪转排斥出来。

眉心的内丹突然跳起来内腑“咯噔”一下鼎炉像是被硬生生从丹田内挤出来轰然开启。如同长鲸汲水鼎炉把冰冻的霜雪转一股脑儿吸入全身霎时变得暖洋洋的凝结皮肤表面的霜雪纷纷融化。鼎炉吸进霜雪转后不断鼓胀“轰”鼎炉又把霜雪转反喷出来。

体内骤然一片清凉经过鼎炉炼化后的霜雪转不再寒冷直到这时我才了解霜雪转的大成状态。气息不再像从前那样呈流线形状而是一颗颗米粒般的东西。无数粒子在内腑游荡看似杂乱却又遵循了某种奇异地轨迹。每一颗粒子都在不停地旋转粒子和粒子一旦碰触便各自弹开无数粒子碰撞、轻弹令我浑身畅快带来一阵阵妙不可言的滋味。

我舒服地长吟一声只觉­精­气弥漫妖力大增虽然还没有到进化飞升的地步但也差不远了。要知道从受态进化到数态至少需要几十年苦修而我在进入受态的当年便要迈入新的境界可见丹鼎流的秘道术何等神奇。

甘柠真檀口微张震惊地看着我。不知不觉我浑身大小伤痂已经脱落肌肤犹如玉石一般洁白莹润。

“多谢你喂我­射­工虫我的伤全好了。现在生龙活虎再来十个夜流冰也不在话下。”笑嘻嘻地回望着她我故意张张嘴巴。

“你这人说话老爱夸大。”甘真避开我的目光:“既然你伤势痊愈我们可以立即启程离开此地了。”

我想了想道:“还没到时候。夜流冰一定带领手下四处搜索我们的行踪这几天的防范最为严密。我们现在出去很可能被现而陷于苦战。”

“你地意思是待上十天半月等夜流冰放弃追捕时再离开?”

“再等三天就够了。”迎着甘真不解的目光我微微一笑:“我们可以被夜流冰现但不是在他地地盘上。远离葬花渊的势力范围老子再和他玩一场猫捉耗子的生死游戏吧。”

甘柠真冰雪般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淡淡一笑:“我明白了你想吸引夜流冰的追兵好让海姬她们可以脱险。”

我苦笑:“女人这么聪明会让男人害怕的。唉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如果我有魔主那样的实力该有多好。”攥紧拳头生平第一次我渴望拥有力量。就像我从前渴望吃一顿饱饭。

甘柠真沉默了一会道:“你已经很像个男子汉了。为了救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我忽然问:“你为什么又回来救我?”

甘柠真神­色­平静:“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仅此而已。”

我们都不说话了。我默默调息一遍遍运转霜雪转心灵缓缓进入平静无波的境界。

第七册第三章(下)玩的就是心跳

声流逝这三天我除了调息养­精­蓄锐就在想我的思不解在生死关头那一声把我救出幻境的低吟到底是谁出的?我为什么会看见黄泉天的景象?幻由心生在我的心灵深处难道始终潜伏着龙蝶的烙印?

我心头一凛脑海中浮现出三个白衣蒙面人把龙蝶逼到吊桥的一幕以当时双方的力量对比龙蝶要么交出地图要么被杀或者被迫进入黄泉天。对一般的人、妖来说去黄泉天等于自杀。但对龙蝶也许有些不同。

难道他还活着?我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无比的想法随后又暗自摇头。太可笑了如果龙蝶还活着那我算什么?何况黄泉天是所有人、妖的最后归宿以龙蝶的妖力怎么可能不死?

“你在想什么?”甘柠真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随口道:“胡思乱想。”顿了顿嬉皮笑脸地道:“和你这个绝­色­美人在一起还能想什么?”

甘柠真蹙眉道:“你为何总爱胡说八道?美貌只是外相总有一天芳华老去白­鸡­皮。贪恋美­色­的男人只会让人感到浮浅。”

“不贪恋美­色­的男人只会让人感到变态。”

甘柠真瞪了我一眼:“够了。”

“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长吟一声道:“但美人慢慢变老犹如夕阳下山未尝不是一种美丽。即使柠真你将来白­鸡­皮但在我心里始终是初见时的莲花美女。”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甘柠真的脸微微一红见到向来清傲的美女露出的羞意我心里有种恶作剧般的快活。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隔了半晌甘真道。

我点点头伸手按向上方的雪层魔刹天地图清晰浮现脑海。

缓缓挤出厚厚地积雪我们藏身的地方是在山坳的几块巨石下距地面足有三丈左右交错嶙峋的山石恰好形成一个隐秘的夹角向内凹陷再加上冰雪堆积。难怪没有被妖怪找到。

天空中三个太阳散着耀眼的光芒正是清晨时分。周围没有一个妖怪空中也没有飞猴。我看清方向和甘柠真悄悄潜行向山崖处飞快赶去。到了崖边我吹出吹气风。带上甘真腾空而起向西面全飞去。

耳畔风声呼啸俯视山脚我看见一队妖怪还在来回巡视。

甘柠真讶然道:“方向不对吧?我们应该向南返回红尘天与魔刹天之间的天壑。”

“如我所料没错。天壑附近一定埋伏了对方的重兵正等我们自投罗网呢。所以我们的目的地。是魔刹天和清虚天之间地天壑而非红尘天。那处天壑正是魔刹天的西北角。你明白了吗?我们要逃往清虚天这样才能出人意料。”我胸有成竹地道下方似乎有妖怪现了我们但我飞行度奇快故意兜了几个***将它们抛出视线再继续西飞。

“如此一来我们的行程岂不是要贯穿整个魔刹天?魔刹天已被魔主统一。夜流冰一定会转告其他三个妖王协同追杀我们。到时我们只会越陷越深。”

“我敢打赌以夜流冰的个­性­绝对不会向其他妖王求助。俗话说置死地而后生。夜流冰一定想不到我们不但不逃反而深入魔刹天内腹。”

甘柠真沉吟一会终于点头同意。我一路向西疾飞重重森林、山脉、河流在下方飞倒退。沿途风景各异或奇险诡异。或雄伟壮观或瑰丽优美。在灿烂的阳光下。映出五光十­色­千姿百态­色­泽更是鲜艳无比就像用大桶大桶浓墨重彩的­色­汁倾泼上去的。相比之下红尘天地山水只能算是小盆景。

三个太阳6续落下天­色­渐渐昏暗**控吹气风缓缓落地。霜雪转大成后我不但飞行度加快而且丝毫不觉疲劳。换作过去带一个人飞行一天肯定累死。

四面是连绵起伏的草原魔刹天的草又高又粗­色­泽墨绿长势旺盛得异乎寻常。草叶表面油光亮十分肥厚。根据地图这里应该是枯荣草原。如果说葬花渊还位于魔刹天的外沿地带那么枯荣草原则是外沿的最后一站再向西算是真正进入魔刹天的内域了。

和煦地暮风中一根根草纹丝不动高。我用手碰了碰才现它们非常重沉甸甸得像毛茸茸的扎人一点也不柔软。

甘柠真道:“小心点。记得以前鸠丹媚说过越是深入魔刹天便越是凶险怪物奇兽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咦?你­干­什么?”

“美女啊好几天没有出货老子憋死了啊!”我挤进草丛解开裤带蹲下满足地叹息一声。早在雪窟我就内急只是美女当前只好痛苦地忍。

等我完事出来现甘柠真也不见了。过了一会才见她从草丛里出来触及我地视线神­色­颇不自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瞄着湿亮的草叶脑子里转着龌龊的念头。

甘柠真轻咬下­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边笑边摇头美女不是任何时候都美常人关注的也往往只是她们美好的一面。想到这里我蓦地心头一震任何人、妖、甚至法术也有不同的层面如果能把握其中最弱的一面岂不是可以击其软肋战无不胜?

怔怔地看着甘柠真我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些玄妙的奥理。老太婆师父说过高手并非仅靠日久修炼只有意境上地领悟才能不断突破。这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区别。

甘柠真施展氤氲身法犹如一缕若有若无的水烟率先向前掠去。我提气轻跃施展渡术平平贴着草尖滑行。这里的草又硬又重如果老老实实在草原里穿行一定累得够呛。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幽深的草叶尖上闪动着|­乳­白­色­的星光。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我们衣衫下摆轻轻擦过草丛的声音。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草原太静了反倒让人不安。

月魂忽然道:“这片草原怎么没有任何生灵?感觉死气沉沉的。”

我心中一动:“魅来过魔刹天吗?”

“只匆匆来过一次仅在外围逗留而已。昔日的魔刹天血腥无比到处有妖怪互相残杀魅不喜欢这里。”

甘柠真倏地停下警觉地盯着草叶。高肥墨绿的草开始黄肥厚地叶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干­瘪不断衰败。没多久触目一片黄|­色­草原像是经历了一个长长地旱季。

奇诡的变化还在继续黄的草叶迅­干­涸、枯转为深褐­色­的枯草整片草原如同被妖法吸­干­了血­肉­只留下森森白骨满目凄凉萧瑟。

我骇然四顾:“这是怎么回事?”

甘柠真若有所思:“难怪叫枯荣草原。”突然抬头夜空中一片片浓重的乌云从远处飘来遮住了上方的星辰。从乌云的间隙里透出闪烁不定的绿光。

我神­色­一紧那不是乌云而是一群怪兽!

就在这时我觉体内的霜雪转正一粒粒泻出体外原本充沛的­精­力也渐渐变弱莫明地感到疲劳。甘柠真忽然高高跃起轻呼:“不好!这片草原会吸食人、妖的生气!”

我恍然大悟立刻吹出吹气风顺手拉起甘柠真向高空冲去。居然还有这么古怪的草原难怪这里生灵绝迹死气沉沉。

无声无息一片片乌云向我们飘过来。乌云哗地展开原来是一片片黑­色­滑亮的­肉­膜布满了恶心的绒毛。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怪兽共有十头。每头怪兽腹部生有四片宽大的­肉­膜足足十多丈长可以灵活地舒卷伸展。怪兽的躯体­精­瘦透出惨碧­色­的光。它们没有四肢头颈细长如同一根自如扭曲的管子而整个脑袋就是一张血盆大口没有眼鼻耳。

我迎上最近的一头怪兽毫不客气地劈出脉经刀。凌厉的刀气犹如实质远胜从前。怪兽不慌不忙前面的两片­肉­膜同时展开卷住了金黄|­色­的刀气略一蠕动像享受美食一样把刀气吞噬得­干­­干­净净。我惊奇地现怪兽的身躯更亮了碧光在体内像波浪翻滚。它的另两片­肉­膜随意一拍一阵­阴­寒奇诡的力量笼罩住我四周陡然变成了一个怪异的吞噬场疯狂吸食我的内息。

我大惊之下立刻催动吹气风向后飞退。怪兽们的度更快­肉­膜舒展御风滑行轻飘飘堵住了退路。

第七册第四章由技入道

第七册第四章(上)由技入道

拔剑三千弱水剑化作绚丽的惊虹击向一头怪兽。膜同时卷出包住剑气剑气随即黯淡下来被­肉­膜缓缓吸入。我喷出一团三昧真火击向另一头怪兽嘴里嚷道:“这些怪兽和枯荣草原一样都能吸食人的力量!”

怪兽拍动­肉­膜卷灭三昧真火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甘柠真清叱一声剑芒暴涨滔滔弱水反过来卷住怪兽其余九头怪兽立刻围了过来纷纷展开­肉­膜再次将剑气淹没。甘柠真手指一引三千弱水剑骤然收缩成一根绣花针快似闪电猛地刺入一头怪兽的血口又从后脑钻出。怪兽向下坠落身躯黯淡碧光急消失。

“砰”的一声怪兽重重摔在了草原上。甘柠真趁胜追击三千弱水剑灵动穿梭接连刺落了四头怪兽。剩下的怪兽无声退后­肉­膜齐齐掀动周围暗流涌动形成了一个吞噬的气场把我们完全罩住。三千弱水剑也被气场紧紧锁住在气场内整个空间生出莫可沛御的吸力不断向内凹陷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无底洞不断吞敛生气。

甘柠真神­色­微变强行收回三千弱水剑:“林飞快闯出去不能被它们围住!”

我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仿佛置身在一个死寂的坟场一丝风也吹不进来。怪兽们的­肉­膜像庞大的暗黑天幕遮住了四面八方。视野里越来越幽暗黑沉沉的一片连星光都一点点消失了被吞噬­干­净。

脚下的吹气风渐渐微弱正被气场不断吸走。我赶紧驾驭吹气风向外猛冲双臂化作疾舞的两柄钢刀同时探出龙蝶蓝爪。击出一个呼啸的冰球在前方开路。

蓝莹莹的冰球还没有碰到怪兽就倏地碎裂融化蒸不过短短一息的时间就被气场完全吞噬。面对我锋利地手刀怪兽们向后退避了一下整个气场随之后移始终死死把我们罩住。

草原上蓦地­射­出妖异的绿光。映得四下一片惨碧。哇靠!被杀死的几头怪兽尸体重新亮起来碧光大盛怪兽纷纷爬起来重新飞上夜空加入攻击我们的阵营。

我顿时头皮麻还有死而复生这种事!到底什么怪物啊?甘柠真抛出三千弱水剑化作茫茫弱水。在身侧围成一条­色­彩斑斓、矫夭游动的洪流。怪兽们虽然不敢靠近但不停地掀动­肉­膜吸食剑气。

眼看形势不妙我准备­射­出螭枪。月魂制止了我:“不要用螭枪。虽然螭枪威力惊人但你不能养成依赖它的习惯。每一次搏杀对你来说都是最好的磨练。只有通过战斗。你才能不断提升妖力。”

月魂说得也有道理我暂时放弃了动用螭枪的念头。在三千弱水的守卫下。我施展各种妖术轮番向怪兽们击去。但怪兽的­肉­膜太厉害了任何法术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被­肉­膜卷入吞噬。

甘柠真面­色­一凛:“这些怪兽古怪得很不要和它们多纠缠。”

我苦笑一声我也知道走为上策但四下里全被围住怪兽又飞得比我快根本逃不掉。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先前地感悟既然所有生灵都有不同的层面那么怪兽最弱的一环在哪里?

我目光转动落在下方的草原。怪兽出现的时刻恰好是草原转枯之际。而草原又能令怪兽复活两者一定有某种奇特的联系。

灵机一动我驾起吹气风向上直冲引得怪兽跟着我飞到上空随后向下疾沉探出龙蝶碧爪。暗含龙虎秘道术犹如长长的藤蔓缠住下方两头怪兽。向外猛甩。怪兽虽然被我拖动了少许但­肉­膜反倒通过龙蝶碧爪不断吸食我地内息。但我顾不得了利用怪兽闪出来的空隙探出龙蝶赤爪熊熊火球喷向下方的草原。

“轰”火焰腾起­干­枯的草叶一点就燃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草原噼里啪啦地燃烧红通通的火焰像一群猛烈的野马以惊人地度狂窜。

火光直冲夜空怪兽的躯体突然剧烈抖动腹部地碧光晃闪个不停­肉­膜收缩生出一道道裂纹。我大喜过望自己所料没错枯荣草原是这些怪兽的力量源泉。毁掉草原怪兽就容易对付了。

怪兽立刻分出一半扑向草原。甘柠真清叱一声滚滚弱水冲天激起宛如无数道流光溢彩的烟花拦住怪兽不让它们有机会扑灭火势。我的龙蝶爪不停顿地击出火球加助火势同时施展混沌甲御术一拳击向气场。

气场的吞噬力已经大大减弱我拳击的位置恰好是气场中心那个向内凹陷的无底洞。“嘭”!吞噬生机的无底洞被一拳堵住气场在一刹那消失又在后一瞬重生。

四周气浪汹涌扑来山洪般的生气狂泄而出向内凹陷地无底洞竟然变成向外膨胀把先前吞噬的力量尽数吐回。千百道生气猛烈冲击我的身躯直透内腑又被霜雪转同化成粒子。

我忍不住放声长啸只

力弥漫百脉处处生气勃勃。混沌甲御术的奥义是刻我才算完全领会。即便是死气也可以转换成生气。吞噬一切的气场同样能转换成释放。

甘柠真惊讶地“咦”了一声美目异彩涟涟三千弱水剑光华大盛。这下子我和她都因祸得福不但得回先前被吸走的内息还平白增加了不少。倒霉的是那些怪兽­肉­膜急剧萎缩腹中的碧光越来越暗将近熄灭。

“有枯就有荣有死就有生。天地万物都有不同的层面但凭我心随意转换。”我对甘真微微一笑将来只要我妖力增进就能凭借混沌甲御术把对手最强的一面转换成最弱地一面再轻松击破。

甘柠真若有所思。三千弱水剑吞吐不定将一头怪兽斩成两半。我右掌轻轻松松拍向一头怪兽的脑门掌心润白如玉胎化长生妖术如意流转。

怪兽呜咽一声被我手掌紧紧黏住身躯飞快缩小。我心中一动怪兽­肉­膜地吞噬功能和胎化长生妖术有点类似如果我稍微改变一下胎化长生妖术是否也能形成一个无底洞般的气场呢?

想到这里霜雪转随意而动。一粒粒聚集掌心在胎化长生妖术地心诀引导下掌心渐渐形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粒子洞。

四面的气流“嗡”的一声犹如遇上磁石一般以我手掌为中心纷纷涌来。我心头一阵狂喜胎化长生妖术全力运转天地间的生气不断送入掌心。就连闪烁的星光也被吸了过来。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天地的核心在茫茫虚无中吸取雨露滋润成为一颗破土芽的种子。

胎化长生妖术被我练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婆婆法术到底要修炼到什么地步。才算大成?”沉浸在玄妙的氛围中我蓦地想起昔日和师父地一次对话。

“由技入道。永无止境。大成在狗屁屎尿里。”

“哇靠拜托说点简单易懂的好不好?”

“法术的本义是变化既然是变化的东西哪有止境?哪有大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不断抛弃不断获取。”我心头一阵激荡终于明白了师父的回答。所有的秘笈心诀不过是一级级阶梯在不断攀登中。抛弃、变化、展直到迈入一个全新的天地。

楚度早已在那个天地里了。

甘柠真道袍飞扬骇然看着我:“你在施什么妖法?快停下!”

我哈哈大笑暂时收手。她地内息也被我吸入少许改良后的胎化长生妖术真是厉害。怪兽嘴里流出墨绿­色­的汁液慢慢化作了胎形。我一面将它吸入一面又伸掌拍向另一头怪兽。随着枯荣草原变成熊熊火海怪兽的­肉­膜再也无法形成强大的气场腹内碧光消失个个变得有气无力。甘真的三千弱水迅如雷电。连杀四头怪兽剩下地都被我用胎化长生妖术吸食。

最后一团火焰“滋”地熄灭。火星微弱地窜闪了几下化作袅袅升腾的黑烟草原燃成了灰烬露出灰黑­色­地焦土。

甘柠真默默伫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的法力似乎又有突破整个人的气质和过去有些不同了。”

“男大十八变嘛。”我冲她挤眉弄眼:“你别盯着我看老子会想入非非的。”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臻至由技入道的微妙境界所以气宇才会有所变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周围传来泥土耸动无数犄角从地下顶出。我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会吧又有怪物钻出来了?

爬出来的是一具具兽形白骨有的像牛有的像马它们渐渐围拢过来刨动着腿响彻一片。

这些兽骨瞪着我们一根根青红­色­地血管爬出白骨外犹如藤蔓缠绕紧接着沿血管附近生出强健的肌­肉­最后长出斑斓的兽皮包住全身变成了活生生的马妖、牛妖、驴妖、羊妖数妖怪仰天嘶鸣蹄声如密集的雨点震得大地颤动。

“动手!”甘柠真雪衣飘飘率先冲向一头壮硕的牛妖。还没到面前所有的妖怪突然前腿一弯扑通扑通跪倒了一片。

我惊讶地一拍脑门:“这些妖怪倒也识相知道我们的莲花美女厉害所以趁早投降。喂不杀你们也行弄点灵丹法宝献上来。”

四面鸦雀无声妖怪们个个恭敬伏地头也不抬。过了一会儿不急不缓的蹄声由远而近妖怪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星光下一头美轮美的妖兽迈着优雅地碎步向我们跑来。

清幽的星辉被蹄声踏碎成点点光晕。

第七册第四章(下)由技入道

是一个鹿妖人脸鹿身蓝­色­的长眼睛温和而锐利间仿佛充满了洞悉的智慧。两根鹿角犹如高大茂密的珊瑚熠熠生辉。它的皮毛雪白光滑如缎比星光还要明亮颈后柔软的鬃毛轻轻飘动呈闪耀的九­色­。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鹿妖来到我的身前凝视着我前蹄点地不卑不亢。它浑身流露出一种高雅的王者气质脸很俊美看不出是男是女。

甘柠真收起三千弱水剑我好奇地打量着鹿妖揣测它话中的含义。

“我叫猄侯是魔刹天游牧一族的族长。”鹿妖平和的声音里透着激动:“两百年前我率领族人经过这片草原在这里休憩了一晚结果被吸食了­精­气。从此全族变得不死不活沦为休眠地下的兽骨。您烧毁了枯荣草原令它吸食的­精­气重新返回我们体内救了大家的命。我代表全族对您的恩德表示深深地感激。”

我和甘柠真交换了个眼­色­半信半疑地道:“你们既然变成了兽骨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们?”不是我多疑实在难以相信变成白骨的妖兽还能复活。现在整个魔刹天都知道夜流冰追杀我们的事眼前一幕说不定是个陷阱老子还是谨慎点好。

猄侯微微一笑:“这原本是我们游牧一族的秘密既然恩人相问我不敢隐瞒。游牧一族天生具有一种神奇的妖术一旦陷入危险就会化作白骨进入寂灭般的休眠状态但一点灵智始终保留。所见所闻和正常时没什么不同因此你们在枯荣草原做的一切。都被我们看在眼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暗生感叹这些妖怪打起来也许不堪一击但妖术却有独到的地方。天地万物奥妙之处真是无穷无尽。

猄侯续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开口游牧一族将竭尽全力。”

所有的妖怪呼声如雷:“游牧一族愿意报答您地救命之恩。”

我眼珠一转救命之恩?那就意思意思吧。这家伙的皮子挺好做件裘衣送给海姬她一定喜欢。鹿­肉­脯的味道想必也不错。想了想我试探着道:“我叫林飞对你们游牧一族这种神奇的妖术很好奇能详细介绍介绍吗?”

猄侯深深看了我一眼:“恩人想学?”

果然是个明白妖啊。一点就透。我厚着脸皮点头这种妖术保命一流日后用得着。

边上有个白胡子牛妖摇摇头:“恩人这是我们游牧一族天生就具有的能力旁人是没法学会的。”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猄侯犹豫片刻脸上出现毅然的神­色­:“既然是恩人的愿望。我当尽力满足。”

“族长!难道您要?”白胡子牛妖骇然叫起来:“千万不可以!”

猄侯用眼神制止了他:“如果没有恩人我们游牧一族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脱困。这样的恩德我付出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游牧族的妖怪们纷纷呼叫似乎都在劝阻猄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连月魂都不满地嘀咕:“抰恩图报真够差劲地。”

我尴尬地一摆手:“既然族长为难。那就算了吧。”看来对方传授这种妖术要很大的代价我当然不好强人所难。

“没关系。恩人请勿介意。”猄侯目光扫过四周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无需多说。”前蹄举起化作两条修长的手臂就像是个半人半鹿的人妖。他后腿踏地忽快忽慢响起一连串有节奏的蹄音。

游牧族的妖怪出叹息声纷纷散开在我们边上围起了一个大***。

猄侯的大鹿角闪出一轮璀璨地光晕。罩住了我我立刻像泡在温泉里身心暖洋洋的。蹄声听在耳里犹如奇特的催眠曲弄得我昏昏欲睡。

“我族的这种妖术确切地说并非妖术而是一种天生的力量名叫寂眠力。”猄侯肃声道眼中­射­出奇光:“虽然无法外传但可以把寂眠力的种子播入恩人体内。使恩人也具备游牧族地这种力量。”

说完猄侯突然拔下了颈后的一根鬃毛。细长地鬃毛闪动着九­色­光芒毛根还沾着一滴血珠凝而不散。拔下鬃毛的同时猄侯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手指一弹鬃毛利箭般刺入我的胸膛。

“轰”我全身剧震内腑刹那间急剧收缩忍不住趴在了地上。猄侯张开嘴猛地一口鲜血喷在我身上。

鲜血顺着我全身流淌雪白的毛皮绽出皮肤四肢化作了四条毛茸茸的长腿手脚变蹄我竟然变成了一头鹿的样子!

甘柠真清叱一声闪到我身前拔剑对猄侯声­色­俱厉:“你们在搞什么?”

猄侯神­色­萎靡低声道:“姑娘不用担心这是植入种子的必然反应。一个时辰后恩人就会恢复原形。从今以后恩人具有了我们游牧族的血统不但可以使用寂眠力还能幻变鹿形。”

我听得心头一震幻变鹿形?老太婆师父提过传说妖怪进入阿赖耶态便能拥有变化的妖力可以任意变幻形体化作飞禽走兽。想不

游牧族种子之后我也能变幻形体虽然只能变鹿足了。

我对甘柠真点点头示意自己感觉良好。九­色­鬃毛停在心脏处犹如种子飞芽生出长长地根须、茎藤。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随着藤须爬满心脏我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头鹿在一望无际的魔刹天原野飞奔。

疾风在耳畔呼啸大地飞倒退。日出日落草长草枯我就是游牧族的一员渴饮河水饥嚼青草追逐着遥远地平线上的一缕光芒。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浪起伏密集的蹄声响彻天地。透过九­色­鬃毛我看到了游牧一族的兴起、展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四处闯荡追求自由的不羁天­性­。

甘柠真摸摸我头上的鹿角眼中露出戏谑地笑意悄声道:“你现在地模样最可爱。”

一个时辰恍恍惚惚而过等我完全清醒时已经直立而起恢复了人形。

猄侯温言道:“恭喜恩人了。”神­色­还是很委顿。语声有气无力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歉然道:“你一定大耗元气吧真是对不住。”

白胡子牛妖苦笑一声:“何止耗元气?恩人有所不知九­色­鬃毛是族长气血凝化拔掉一根便损失一百年的妖力还会平白增加一次天劫。而且这一年内。族长不能施展妖力也不能受到一点点皮­肉­损伤否则会立刻死去。”

有个羊妖Сhā嘴道:“给恩人播种地过程也很凶险呢万一恩人体内出现排斥种子的现象族长大人也会遭到反噬而死。”

我听得额头冒汗对猄侯长长一揖:“没料到族长做出如此牺牲。实在让小子汗颜。”

猄侯微微摇头:“滴水相报怎及得上涌泉之恩?恩人救了我们全族上下。无论怎样回报也是不够的。您现在明白寂眠力了吗?”

我心随意动四肢在刹那间化作四条矫健的长腿白­色­的皮毛覆盖全身仰颈长鸣完全变成了一头白鹿。九­色­鬃毛已经扎根我的体内种下­精­神烙印只要意念一动立刻可以施展寂眠力化作暂时休眠的白骨。

猄侯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除非遇上必死地危险。才能使用寂眠力。因为一旦进入休眠只能凭借外力才有机会复原。”

我点头称是猄侯扭过头目光缓缓掠过游牧族的妖怪举起双臂激动地道:“风在远方呼唤。游牧一族今天终于苏醒了!”

“风在远方呼唤!”大地上响起妖怪们雄壮的欢呼声蹄声刨动像擂鼓一阵阵回荡在星空中。

猄侯高喊:“大家记住今天这个新生的日子吧!”

寂寞的深夜立刻变得沸腾喧闹起来游牧族的妖怪们变成半人半兽的样子。大肆欢庆。几十个围成一圈手臂勾着手臂。一边歌唱一边转圈踢腿跳起了奇异地舞蹈。

猄侯对我微笑优雅地伸出了手臂我一时兴起也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臂加入游牧族妖怪们的舞蹈中左摇右摆不亦乐乎。

猄侯问道:“恩人不是魔刹天的吧?”

我兴高采烈地转着圈:“不要恩人恩人的叫我林飞。我来自红尘天现在正被一个很厉害的妖怪追杀。”

猄侯毫不犹豫地道:“林公子需要我们游牧一族相助吗?”

我拒绝了他地好意并把魔主出世的事告诉了他。我不愿游牧一族为了我受到牵连导致灭族。

猄侯陷入了深思我又道:“魔刹天地妖怪几乎全被魔主收服既然游牧族复出魔主很快就会找上你们族长要提前做好防范。”

猄侯长叹一声:“想不到这几年魔刹天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令人吃惊。虽然魔主是魔刹天天命所定但游牧族习惯了自由野­性­的生活决不愿受人摆布。”

“那你们以后遇到魔主能躲就躲吧别­干­­鸡­蛋碰石头的傻事。”

猄侯微微一笑眼中闪动着深邃的光芒:“林公子不用担心游牧一族屹立魔刹天几百万年不倒自然有点本事。魔主厉害我们几万游牧儿郎也不是好惹的。”

不再多说亲热地和我把臂共舞。

我兴冲冲地跳了一阵眼角瞄到孤傲伫立的甘柠真顺手一拉把她也拽进了跳舞的***。

“松手。”甘真玉颜微微一红挣开我的手。我手臂顺势一揽勾住了她地臂弯不由分说地带动她一起跳嘴里嚷道:“别整天像个刻板的尼姑好不好?一起放松一下吧。你看很容易跳。”

边上的一个老马妖也勾住甘柠真的另一条手臂边唱边笑手舞足蹈整个***欢快地旋转甘柠真脸上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融入了热情的海洋。她漆黑的长闪闪亮在夜­色­下旋舞。身姿翩若惊鸿雪白的道袍漾起星光的波浪似要飞扬而去。

“飞扬飞扬。”我偏过头凑到甘柠真耳边低声道:“你现在的模样最可爱呢。

第七册第五章过五关,斩六将

第七册第五章(上)过五关斩六将

光出现在苍茫的地平线上。

几万个游牧族的妖怪整阵待他们居无定所永远追逐着下一片水草。

猄侯挥手与我们道别:“林飞甘姑娘以后有用得着游牧族的地方请来找我们。”

我笑道:“你们也一样。记得小心魔主别被他拉壮丁啦!”

“除了朋友没有人能让游牧族臣服。”猄侯微微一笑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露出深厚的情谊“再见了朋友。”从容转身手臂化作线条优美的鹿腿弓起背仰天长啸鬃毛飞扬:“风在远方呼唤!”

“风在远方呼唤!”所有的妖怪出震耳欲聋的啸声。

尘土飞扬猄侯率众向远处飞奔无数腿影晃动蹄声风雷一般卷向遥远的地平线。在那里一轮赭红­色­的太阳刚刚升起光芒万丈。

遥望游牧族的背影甘柠真忽然道:“不知他们最后会停留在何处?”

“永不停留。”我悠悠地道幻变成鹿撒腿向前方奔去享受着酣畅淋漓的狂奔滋味。

天空地辽没有最后目的地的人生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中午时分我们走出了枯荣草原进入一片繁茂的雨林。按照地图这里被称作血戮林连绵几十万里林中的主­干­河流直接通向北端的冰海。鼠公公说过不少杂交的妖怪后代生活在这里楚度没有一统魔刹天之前血戮林成为妖怪们彼此厮杀斗狠的集中地。能在这里存活的妖怪大多有一手绝活。

这时三个太阳都已升起但在血戮林里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头上黑压压的一片。乔木高大茂盛肥硕的树叶、粗壮的藤蔓层层叠叠彼此纠缠着遮住了天空。只有极细小的丝丝阳光透过缝隙渗进雨林在纵横交错地河道里留下粼粼光影。

空气­阴­暗而潮湿浮动着迷蒙的水雾河水很清倒映出碧翠的丛丛树影不时有­色­彩鲜艳的鱼群游过。我小心翼翼跨过一棵大章鱼般的怪藤四周乍听沉寂。但仔细一听又涌动着千奇百怪的声响。有的像蚊子嗡嗡叫有的像老头咳嗽有时突然从远处利刃般Сhā出一声尖啼又恢复平静。

甘柠真问道:“为什么不施展御风术直接飞过这片林子呢?这里怪兽众多不好对付。”

我耸耸肩:“你当我妖力无边啊?足足几十万里长的雨林。还得带上你这个拖油瓶的老子哪里飞得动?”

甘柠真直视着我目光犹如空山灵雨看得我心虚。知道瞒她不过我老实交代:“要不了多久夜流冰就会现我们地踪迹。血戮林这么大。他就算知道我们的位置一时也找不到。所以步行反而安全些。”

甘柠真露出不解的表情:“一路上我们根本没有遇到夜流冰的手下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一拍剑鞘剑气­射­出将一条从树梢扑下的花蟒蛇斩断。

我顺手挖出蛇胆一口吞下:“我猜的。因为夜流冰是梦妖靠吸取魔刹天妖怪地梦修炼妖力。一旦有妖怪晚上梦到我们就可能会被夜流冰察觉。除非我们把一路上遇到的妖怪全部­干­掉否则迟早暴露。”

“你是担心游牧一族会泄漏我们的行踪?”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上游牧族的不少妖怪盯着你直流口水难保以后你不会成为他们春梦的对象。万一被夜流冰窥到他们的梦境你我行踪还能隐瞒吗?”

甘柠真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真是满嘴污言。”倒也将信将疑了几分。

我捂嘴偷笑其实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我也想通过和妖怪们地一次次搏杀提升自己的力量血戮林越凶险对我越有磨炼价值。再说我已经决定轰轰烈烈地­干­几仗引来夜流冰地追兵。好让海姬她们安全脱身。

曾几何时我渐渐从习惯逃避。变成了勇敢面对。

尖促的叫声蓦地从前方传来一个人脸蛇身的妖怪从树荫里探出三角脑袋脑门覆盖青蓝­色­的鳞片湿滑的蛇身缠绕住一棵树­干­密布金环鳞甲。灰白的腹部生有六条细腿爪尖细小如钩一张一缩。背部长着四片薄薄的翅膀翅沿锋锐如刀。

“你?怎么擅闯血戮林?”妖怪瞪着我们声音犹如小儿

我有心挑衅懒洋洋地道:“老子来这里关你鸟事?快让开路否则老子把你开膛剥皮挖出内丹进补!”

妖怪眼露凶光:“魔主早已颁布禁令魔刹天内不准妖怪械斗。我们肥遗妖族受魔主重托负责看守血戮林的入口。你再不交待来意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去你妈的狗屁魔主!”我一记脉经刀劈出妖怪慌乱闪开却被我左拳化锤砸飞出去。这家伙倒也强悍翅膀急颤稳住身形绕了个圈又飞了回来。

“外敌入侵!快——”妖怪地尖叫嘎然而止被茫茫三千弱水剑气斩落。

树丛中顿时嗡嗡声大作几百个肥遗族的妖怪从藏身处6续扑来。为的肥遗族妖怪身披铠甲头戴铁盔像个将军。背上的翅膀布满一条条金­色­的线纹比其它妖怪大了好几倍。

我毫不废话上前就打闪电般击杀了几个妖怪。为的妖将截住了我巨翅陡然化作四柄寒光闪闪的刀轮番斩下。我用兵器甲御术化出盾牌迎上“锵”第一把翅刀斩中手盾时我觉得手臂一麻;紧接着第二柄翅刀斩落手上吃疼;第三柄翅刀再斩手盾被打回了原形。我心头骇然学会兵器甲御术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失手。再看手臂竟然有些红肿。我急忙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撞上第四柄翅刀“嘭”我被震退一步翅刀从身侧掠过“轰隆”身后一棵榕树被翅刀波及碧绿的枝叶立刻腐烂树­干­流出腥臭的汁液几丈高地榕树眨眼化作了一滩臭水。

妖将狂笑四柄翅刀舞得眼花缭乱:“就凭这点本事还敢闯血戮林?”

我不惊反喜对手越厉害对我越有益。心灵霎时变得冰清玉洁浸入由技入道的境界。

翅刀再次轮番劈下。

我安忍不动运转地藏妖术身心和大地融为一体。满地藤草如同波浪起伏承接住四柄翅刀一连几十次地攻击。眼看刀势已弱我一口三昧真火喷在刀刃上对准翅刀和背部连接的柔­嫩­处劈出手刀。

这一击正是避敌锋芒打击最柔弱的层面。妖将悲啼一声背上鲜血直流。我顺势探出三只龙蝶爪摧枯拉朽一般将四柄翅刀连根拔掉。紧接着飞起一脚幻变钢刺送入对方腹部。

妖将直瞪着我慢慢倒在血泊中。我眼角瞄过甘柠真正陷于苦战。她同时应付几百个肥遗族妖怪一时只有招架之力。

“莲花美女我们该走啦!”我冲向甘柠真一口气连杀了十多个妖怪再一掌拍向远处的河面化出几十个傀儡水人挡住妖怪们。同时左臂化作长索缠上她的腰倏地拉近向河面飞掠去。已经达到了练兵的效果我当然见好就收否则和几百个妖怪死缠下去还是我们吃亏。

脚步在河面上轻盈滑过我携着甘柠真施展渡术一瞬间已远去了几十丈。

过了一个多时辰身后的追兵声渐渐不闻。甘柠真蹙眉道:“你在故意惹事。”

“没错。”我摆出一副英雄气概:“老子要给这些妖崽子们一点颜­色­看看。日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嘿嘿那些蛇妖一定被我打怕了!”

甘柠真白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和那几百个蛇妖激战而你只对付了一个吧?”

我讪讪一笑:“擒贼先擒王嘛。再说你我分什么彼此啊多见外。”忽然心中一凛停步不前。

前方的水面上露出几块灰不溜秋的巨石。石面粗糙前端有两个孔眼嘟嘟冒着气泡。

那是活的东西!

我和甘柠真交换了神­色­这里的河道特别宽两岸长满了密生尖刺的树还有不少­色­彩斑斓、狰狞舞动的诡异植物如果现在返回6路并不好走。

水声汨汨一块块巨石浮出水面方圆几里的河面上无数巨石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巨石上暴出一双双­阴­冷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

第七册第五章(下)过五关斩六将

人敢硬闯血戮林?”河面下响起闷雷般的吼声水动。

“你大爷我!你又是哪根葱?”我笑嘻嘻地回答甘柠真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知道又要动手了。

“轰”!十几道水浪冲出河面猛地炸开。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撞出水面直立而起足足十多丈高巨人般俯视我们大声咆哮:“本将军石鳄受魔主大人的命令率领鳄鱼族镇守血戮林的第二关。”

我翻翻白眼:“说话那么大声你他妈是个聋子啊?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大脑简单、四肢达。要动手快点老子没功夫和你蘑菇!”

石鳄“哇呀呀”狂吼几声长长的尖尾巴猛力一扫河上轰然激起雪白的巨浪。周围的鳄鱼妖张开血盆大口两排尖牙犹如森森箭雨纷纷­射­出。

我躲也不躲双臂化盾轻松挡住尖牙不屑地道:“就这点伎俩还在老子面前卖弄?”忽然手盾一阵奇痒“滋滋”尖牙紧紧黏附在盾面上犹如活物般耸动不停地咀嚼手盾。不一会儿奇痒从手臂传遍全身就像无数颗牙齿在轻轻噬咬痒得我难受极了。

心知不妙我赶紧力想震开鳄牙但这些尖牙像扎了根似的死死叮在我的手臂上。我暗骂自己太托大了血戮林的妖怪各有异术怎么能轻敌?

疾风压面石鳄的大拳头已经狠狠砸向了我。我施展魅舞轻巧跃开反腿撩向他的小腹。“砰”脚像踢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石鳄连眉头也没皱一记拳头张开。一根根手指长满尖锐的锯齿犹如剪刀一开一合急掠向我的脖子。

我运转羽道术飘然闪到石鳄上空。河面上根本不能待无数血盆大口张开了等着我而我一面要和石鳄打斗一面浑身搔痒难当只好偷空上下乱抓。密集的牙齿再次­射­来这次我学乖了。运转镜瞳秘道术将牙雨反弹回去。

甘柠真忽然狡黠地一笑:“你喜欢惹事就自己解决麻烦吧。”一朵硕大地雪莲钻出指尖莲瓣把她层层包裹静静泊在水面上。无论鳄鱼妖怎么撕咬雪莲毫无损。

我的脸立刻变苦瓜想不到一向冷静淡然的甘柠真也会耍人。这下子惨了。先不说妖怪人多势众光是石鳄就不好打。这家伙皮粗­肉­厚妖力又深中了我十几下脉经刀都没事。

“小子你有种下来!”石鳄暴跳连连双拳狂舞。把岸边几十棵树剪得支离破碎。

我忽然心生一计从半空飘然落下。大大咧咧地道:“这么打既麻烦又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一个新鲜的打斗方式。”

石鳄一呆:“你想怎么打?”

“你我站着不动你打我一拳我也打你一拳看谁能打死谁。挨打时不能还手也不能躲让。怎么样?”我乜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石鳄吼道:“天下哪有本将军不敢的事?来吧本将军让你先打!省得你到了黄泉天还不服气!”随手拔起一棵三合抱的大棕树示威一般。狠狠砸向胸膛。锐利的尖刺扎在他胸口连丝印痕都没有。

四周的鳄妖们纷纷鼓噪叫好石鳄得意地狂笑:“不开眼的蠢货!魔刹天有谁不知道鳄族的身体是妖怪中最强壮地?连血液、内脏都已经石化早就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当年魔主大人收服本将军时不过让我受点轻伤就凭你也能伤得了我?”

我心中好笑果然是个蠢笨的妖怪老子怎会傻到和你硬拼?站到他对面我装模做样地举起右拳。比划了一下道:“要是我一拳把你打死了。你这些手下追在老子ρi股后面报仇倒也麻烦。”悄悄运起改良的胎化长生妖术霜雪转粒子在掌心形成一个无底洞般的气场。

石鳄不堪激将怒吼道:“要

一拳打死我我的族人决不追究!”嘴角露出一丝狞小心你自己吧。本将军一定会挖出你的胆瞧瞧到底有多大!”

我不再废话高高跃起手掌纯白如玉一掌拍向石鳄头顶掌心气场向内凹陷粒子洞全力吞噬石鳄地­精­气。

石鳄先是一动不动双臂抱胸脸上挂满不屑一顾的表情。见我的手始终按在他头上不耐烦地嚷道:“你这一拳打好了没有?”忽然露出惊骇的神­色­嘶声道:“你搞什么鬼?”

河面上水流窜动气浪暗涌林木颤抖。以我手掌为中心吞噬气场逐渐扩大四周生命的­精­气被粒子洞源源不断地吸入。石鳄当其冲充沛的生命力狂泄不止通过掌心流入我地体内。如果他早点察觉还有逃脱的机会现在被粒子洞夺取了大部分­精­气早就无力挣扎。

周围地鳄鱼妖傻乎乎地瞪着我茫然不知所措。它们的­精­气也被我悄悄吸取连岸边的林木叶子的颜­色­也开始泛黄。“噗”一只树T从浓密的树荫里摔下来奄奄一息地抽搐四肢。几条死鱼翻着白肚子浮出河面。无论是花鸟鱼虫只要在附近就难逃被吸走生命力的结果。我忽然意识到丹鼎流的秘道术是通过开鼎炼丹在体内生出­精­气而吞噬气场则是从外界掠夺­精­气相当于在体外形成了一个炼丹的鼎。

石鳄脸­色­枯败巨大的身躯慢慢变小直到化作胎形被我一口吸入。因为吸取了不少­精­气内腑地力量激增彭湃激荡的­精­气在百骸来回冲撞我一边暗运霜雪转心法把吸来的­精­气同化成粒子;一边不满足地继续运转粒子洞吞噬天地万物的­精­气。

体内的妖力犹如涨潮一般一波高过一波不断激增。而妖力的增加使粒子洞威力更强吞噬的气场大幅度向外扩散。我心里乐开了花吸取­精­气来助长妖力的效果太好了如果这么修炼下去不要多久我的妖力就会突飞猛进成为真正的高手。

呆地鳄妖们终于觉得不妥凶猛地扑向了我。我冷笑一声施展魅舞巧妙避开他们的攻击采取游斗地方式用胎化长生妖术将鳄妖们个个击破。

一个个鳄妖化作胎形被我吞入。它们的身体虽然结实但我避实就虚直接吸取它们的­精­气。剩下的鳄妖惊惶失措纷纷沉入河底。

等我收起粒子洞时四面沉寂得宛如坟场两岸躺满了各种野兽的尸体水面上浮着一群群死鱼。映入眼帘的一棵棕已经黄叶斑斑­干­瘪得像一截枯柴。

雪莲绽开甘柠真凝视着我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样做有伤天和以后别再施展这种妖术了否则必遭天谴引来难以逃避的天劫。”

我不在乎地道:“我才不管呢。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谈什么都是屁话。夜流冰摧残了那么多女人也没见老天收拾他反倒追着我们到处逃。我算是明白了无论大唐还是北境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子。”清澈的水面上映出我熠熠生辉的脸。红艳丽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肌肤比玉石更光洁。吸取了­精­气后整个人神采迥然焕出迷一样的光泽。

甘柠真皱皱眉:“胡乱吸取万物­精­气杂而不纯你小心走火入魔。”

我一笑了之霜雪转能把杂乱的­精­气转化成­精­纯的霜雪粒子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这时候叮在手臂上的鳄牙纷纷脱落。一片片柔韧的薄膜钻出肌肤编拼成一个蛋形把我裹住。

我楞了一下随后现自己动不了了。甘柠真苦笑一声:“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说你够倒霉。居然在这逃命的时候进化。

第七册第六章过五关,斩六将续

第七册第六章(上)过五关斩六将续

迈入了妖怪的进化。同时也带来最大的麻烦。

从受态迈入数态需要九天。这就意味着九天内我不能和人动手要是遇到夜流冰只能任由宰割。

甘柠真用一根麻绳拴住我背着我上了岸。伏在她绵软的身上我好像在云端里飘遐思满怀幽香满鼻。忍不住道:“莲花美女啊在我的老家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咱们好几次肌肤相贴我的清白已经被你玷污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闭嘴!”甘柠真叱道:“再口出狂言我就把你扔下不管。”

我嘻嘻一笑:“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会乖乖保护我一辈子。对你来说遵守誓约是第一位的要不然也不会来救我。啧啧你真是个守信的人和尾生有得一拼。”

甘柠真好奇地问:“尾生是谁?”

“古时候有个男人叫尾生和女人在桥头相约。结果女人放了他鸽子没去。这家伙等到半夜洪水来了也不逃最后抱着桥墩淹死了。”

甘柠真默然半晌道:“真是个忠于誓约的痴情人。”

“我看他是一个顽固的傻瓜。”

甘柠真扭过头有些不满地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乌黑的鬓散开了露出白生生的一截脖子看得我一阵恍惚。

我费劲地把目光从玉颈移开:“洪水来了还不逃这不是顽固不化嘛。”

甘柠真想了想低声道:“因为尾生害怕自己离开后女子突然来了就会和她失之交臂。”

“这么傻等把命送了可不值。”我小声嘀咕心想如果自己是尾生。和海姬约会而她不来是否会一直等下去呢?以老子的法力一点洪水是淹不死我的。

“即使是死也不想错过自己所爱的人。”甘柠真美目中浮起朦胧的水烟:“尾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我眨眨眼:“你也会这样吗?为了自己爱的人一直等下去?”

“也许会也许不会。因为真清楚等待比错过更痛苦。”甘真淡淡地道:“我幼时明志绝不轻易陷入男女地情爱。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柠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失落。不再说话了。一路上甘真昼伏夜行有时­干­脆停下来歇息。我现在成了累赘所以要尽量避开妖怪和猛兽度过这九天再说。

虽然刻意放慢行程但我们也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很久开始深入雨林。

越往里走。树木越是高大笔挺枝叶繁密如层层宝塔长达几丈的树根钻出泥土像一块三角形的平板抵住树­干­。很多树和藤蔓彼此缠绕有的树藤上还开出­色­彩斑斓的鲜花像一条条爬动的蟒蛇。树下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灌木和草叶。不再是纯绿­色­夹杂着各­色­斑纹。半空的枝条上。也爬满形形­色­­色­的怪异植物把四周挤得满满的连阳光也透不进来。

附近的河道更阔更密了我们有时选择水路有时直接在密集地藤木间穿行。遇到一些怪兽凶物都被甘柠真的三千弱水剑轻松打了。

第四天的午夜忽然下起雨来。我从睡梦里惊醒现自己没有淋湿。几片巨大的蕉叶被折下来在我身上巧妙地搭成了一个帐篷。挡住了雨点只有零星的水滴溅在头上。夜雨声清亮湿漉漉的泥土散出腥味缕缕水雾蒸腾而起。

甘柠真站在河边幽幽出神。远远望着她的背影我忽然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除了门派、兵器和龙蝶保镖地身份外其它一片空白。

“想什么呢?”我问她。

甘柠真摇摇头没有回答黝黑的河面上溅起白花花的一片。偶尔有一条鱼跳出水面。尾巴甩动抽出“啪”的一声。

我开玩笑地道:“难道是想情郎?”

“不要胡说八道。”甘真沉默了一会。道:“只是突然想起和师叔的一些往事有些惘然罢了。小时候师叔总爱下雨天去河边钓鱼明明是个小孩子偏要盘膝静坐摆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偷偷把他钓到地鱼放走他也不生气反倒折下树叶搭成帐篷为我遮雨。”

我听得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道:“小时候一定有很多同门宠着你吧?你的父母也一定把你当作了心肝宝贝。”

甘柠真面­色­一寒目光凌厉地直视我:“我双亲早已不在了。”

我讶然道:“想不到你和我一样。”

甘柠真目光渐渐柔和忽然问道:“林飞你生活地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我楞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见甘柠真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和我说话。­精­神一振刚要滔滔不绝甘柠真神­色­微变倏地闪到我身边将我背起手按在了剑鞘上。

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又细又轻混在绵密的雨声里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察觉。

沿着繁茂交错的树枝花花绿绿的毛毛虫妖怪爬近缓缓蠕动前腿像两把大钳子咯咯摩擦;从地上厚厚的落叶层里钻出密密麻麻地蚂蚁妖大约一指来高挥舞大颚嘴里分泌出亮晶晶的液体淌满了一地。河里跳出几百只蛙妖通体蓝­色­背生耀眼的金黄|­色­花纹呱呱乱叫腮边不时鼓起两个大气囊。

我头皮麻包围我们的至少有几千个妖怪。显然他们很早就现了我们的行踪暗中调兵遣将趁着今夜大雨动突袭。

甘柠真沉吟道:“难怪这几天我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被跟踪了。”

我惊讶地道:“这个跟踪的妖怪倒是有一套竟然能瞒过你的莲心眼。”压低了声音:“还不开溜?”

甘柠真一跃而起急掠向枝头。毛毛虫妖个个耸立而起拔出身上的毛刺对准我们纷纷投­射­。甘真施展氤氲身法犹如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从茫茫刺雨中穿过。

我只好缩颈把头脸藏在甘柠真背后虽然全身有进化的蛋壳保护刀枪不入但头脸却禁不住毛刺地袭击。甘柠真一拍剑鞘白蒙蒙的剑气倏地­射­出十多个毛虫妖被斩成­肉­酱。

“走水路!”我低声道林子里埋伏地妖怪太多几乎没可能杀出重围。甘真足尖一点犹如一只雪雁横空掠过落向水面。

蛙妖们不慌不忙腮边的气囊鼓起喷­射­出五颜六­色­的毒烟、毒汁漫天激散。

甘柠真清叱一声一朵雪莲绽出指尖在空中层层盛开花瓣向外翻卷住毒烟毒汁贴着河面一连冲出了十多丈。眼看就要逃远河面上陡然冒出一张巨大的渔网兜头罩来。渔网是由一个个彩­色­鱼泡编织起来的几十个大头尖牙鱼妖手执渔网上下翻动鼓噪呐喊。

甘柠真并不停顿三千弱水剑出鞘直斩渔网。我忽然瞥见鱼妖们嘴角露出的狞笑心中一动喝道:“收剑快退!”

甘柠真略一迟疑还是听从了我的话凌空倒翻而退。耳听轰地一声天动地摇鱼泡犹如霹雳一般纷纷炸开。整个河面仿佛被掀翻几百道雪白的水柱冲天而起靠岸的树木被激烈的气浪抛上了半空。

我暗叫好险要不是见机得快早被渔网炸得粉身碎骨了。目光望向河流远处几乎每隔一段河道就有几十个鱼妖拿着大网在水面上拦截。这一次伏击我们对方是动了不少脑筋。

蛙妖们趁势扑来层出不穷地喷出毒雾。甘柠真无可奈何只好先掠回岸上。忽然觉不妥地上沾满了蚂蚁妖分泌的黏液这些黏液流到哪里哪里的雨水就会变成同样的黏液把甘柠真的双脚紧紧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倒抽一口凉气:“对方的伏击真是滴水不漏一环套一环将水6两路完全封死。暗中的主使妖怪倒是个杰出的将才。”

甘柠真神­色­镇静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夜流冰应该知道我们在血戮林了。”

我点点头:“否则这些妖怪不会主动伏击我们。不过夜流冰赶到这里需要几天时间我们还有逃走的机会。”心里有点内疚要不是我故意惹事引起血戮林妖怪的注意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危局。最倒霉的是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要命关头进化。想到夜流冰的变态嗜好我忍不住打哆嗦千万不能被这家伙活捉。

笑声陡然从头顶上传来层层枝叶被拨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树洞。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大绿袍长得像蝗虫的妖怪从树洞里钻出背着双手得意洋洋地盯着我们。他的鼻子是棕红­色­的像一根高高竖起的尖辣椒脸上长满了白麻子瞳孔里生着一圈金­色­环纹闪闪光。

第七册第六章(下)过五关斩六将续

到是我龙眼­鸡­立了头功。”妖怪挺胸凹肚在树杈长鼻子耀武扬威地耸动。

“龙将军神机妙算天人难测。龙将军英明神武智勇双全。龙将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四周的毛虫妖、蚂蚁妖齐声呐喊河上的蛙妖们也大吹法螺。

龙眼­鸡­摸了摸辣椒鼻一本正经地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要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放在最前面。”一指我们又道:“两个跳梁小丑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是不是被我的飒爽英姿惊呆了?震撼了?瞧瞧这个白衣女人眼里充满了痴迷之­色­啊!”

我几乎要喷饭:“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还英俊潇洒?”

龙眼­鸡­鄙视地看着我:“瞧瞧木秀于林必摧于风本将军再一次被恶意中伤。小伙子不要因为你长得丑就嫉妒本将军的俊朗。说实话就这么难吗?其实两位的眼睛早已告诉我你们被我的风采征服了。”

哇靠!我瞠目结舌不会吧?难道就是这个白痴布置下了如此周密的埋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龙眼­鸡­滔滔不绝地道:“你们两个胆子倒不小连夜流冰也敢惹还私闯血戮林械斗触犯魔主大人的禁令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为什么不说话了?本将军的神威令你们心惊胆寒了吧?”

甘柠真突然高高掠起只穿一双鸦头白袜麻鞋仍然留在地上上面爬满了蚂蚁妖。足尖一点树甘柠真三千弱水剑横扫而过把扑来的几个毛虫妖斩落。剑势回旋猛地一刺把另两个毛虫妖钉死在树­干­上。借反弹力再次跃起。

龙眼­鸡­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嗡嗡声大作一群黑压压的东西从上空猛扑下来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蜂鸟妖全身漆黑如墨尾羽张开撅起ρi股­射­出一根根毒针。我心里叫苦身在半空甘柠真又不会飞一旦被蜂鸟妖缠上。只能陷入苦战。

一道绚丽的光芒刹那间照亮了夜­色­滔滔光焰中蜂鸟妖化作粉末飞扬。甘真轻轻喘了口气被迫落回地面三千弱水剑的全力一击让她损耗了元气。

“当机立断­干­得好!”我赞道。这种以寡敌众地战斗千万不能和对方多纠缠务必一沾即走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龙眼­鸡­一溜烟退到树洞里探出脑袋嚷道:“别得意。本将军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逃不掉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瞧瞧。我们的人数是你们的几千倍难道你们不会数数?”

蚂蚁妖们动了潮水般的猛攻几个蚂蚁妖攀过同伴的尸体不怕死地冲过三千弱水剑的剑光爬上甘柠真的袜子后者被迫脱袜赤足跃起。地上是不能待了蚂蚁妖爬满方圆几里到处是闪亮的黏液。

树枝上。严阵以待的毛虫妖纷纷投出毛刺。甘真在纵横交错地枝叶间轻灵游走长剑挥动剑剑溅血血水沾在枝叶上又被雨水迅冲刷。

雨突然下大了一根根雪白的线条抽打林木淅沥哗啦地响。滂滂沱沱的水雾弥漫开来视野里一片模糊。

一团黑影幽灵般从远处逼近手执利钩急划向甘柠真脸颊。

“小心!”我惊呼。甘真一侧头堪堪避开。不等她反击。黑影倏地后退在半空滑过一道悠长的弧线隐入树丛深处动作快如鬼魅样貌都看不清。我心里一寒又来了什么厉害的妖怪?

甘柠真在枝头轻巧腾跃剑芒连闪一口气送入三个毛虫妖的喉咙把它们钉成一串糖葫芦。毛虫妖被激了悍­性­凶猛地直冲过来几百根毛刺疯狂投­射­。甘真足尖点向枝头要弹起避开“咯嚓”左侧闪出一团黑影利钩快似闪电劈断枝桠令甘柠真一脚踏空。

甘柠真身形顿时一滞密集的毛刺迎面­射­来避无可避。“呛”地一声清吟三千弱水剑化作滔滔弱水横挡在甘柠真身前及时震开了刺雨。

乌光在白茫茫的雨幕中一闪树荫里扑出另一团黑影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甘柠真在半空无法借力而三千弱水剑剑势将尽的一瞬间。利钩由下向上反撩“嘶”地钩破道袍在甘柠真左肩留下一道血口。黑影一击即退十几丈的距离一荡而过消失在郁郁的树丛中。

甘柠真眉头微蹙下落时接连踩断了好几根树枝才稳住身形伸手勾住一棵粗藤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我骇然道:“有毒!”

“这点毒还伤不了我。”甘真神­色­从容伤口缓缓钻出一朵雪白地莲瓣黑­色­的毒血自动渗入莲瓣只过了片刻就被全部吸­干­净恢复了正常地红­色­。雪莲瓣随即融入伤口消失不见。

莲心眼绽出甘柠真额头极目向丛林深处望去。我和她心知肚明那些来去飘忽的黑影才是最具威胁的妖怪也是对付我们的真正主力。如果不能除掉他们今晚休想逃脱。

龙眼­鸡­又从树洞里跑出来

气扬地道:“看你们两个能撑到什么时候?小的们攻!”长鼻子一翘一翘出号角般的怪声。

瓢泼夜雨中妖怪们动了总攻。蚂蚁妖占据地面不少还顺着树藤往上爬;毛虫妖在树荫里投出急雨般的毛刺;几十只马蜂妖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蛙妖们纷纷游到岸边鼓起气囊配合6路的进攻。龙眼­鸡­的长鼻子指向哪里哪里地妖怪就开始攻击一切调动井然有序不留任何漏洞。

“是蜘蛛妖大约有百来个。”甘柠真跃到一棵箭根薯的阔叶上冷眼望着妖怪们从四周扑近声音沉静如清冽的雨声。

我闻言一愕随即明白她已经看清了那些黑影。但此刻我们被重重包围。就算知道对方是什么妖怪也没用。

“瞧瞧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早点投降多好。小的们卖力点!本将军在­精­神上支持你们!”龙眼­鸡­兀自大呼小叫。

我心中一动沉声道:“擒贼先擒王!”

“你的意思是?”

“活捉龙眼­鸡­这是唯一脱困的办法!柠真你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甘柠真一脸疑惑:“栈道和陈仓是什么意思?”

我来不及向她解释这则楚汉的著名典故匆忙道:“你按我说地做!先。向河岸突围!”

甘柠真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我声东击西的战略。在妖怪中杀开一条血路逐渐逼近河水。蛙妖们集结岸边立刻喷出毒质毒烟阻拦大多数的蚂蚁妖、毛虫妖也被我们慢慢引向岸边地战场龙眼­鸡­附近的守卫兵力变得十分薄弱。

“全力突围冲向北面地灌木丛!”

“向左折!”

“后退。绕过凤梨木再向北进!”

在我的指挥下甘柠真左冲右突在林中迂回曲折甩开一群群堵截的妖怪在不经意间。一点点接近龙眼­鸡­。我眼看时机成熟离目标不远。断然喝道:“下手!”

甘柠真有点犹豫此刻我们和龙眼­鸡­相距三十丈左右她如果冲过去途中必须踏枝借力暗中匿藏的蜘蛛妖完全来得及阻拦赶到龙眼­鸡­身边担起保卫。

“快啊!把我扔出去借力!”我喊道。甘柠真双目一亮三千弱水剑化作绮丽璀璨的滔滔弱水破开夜­色­。把周围近百个妖怪淹没。随后反手把我抛出人高高跃起追着我急掠。

我如同腾云驾雾在半空急滑行呼啸着飞向龙眼­鸡­。甘柠真追上了我赤足在我脸上一点借力跃起同时伸手抓住我地头再次扔出。

日他***好疼!我又被甘柠真抓头。又被她踩脸心里有苦说不出。几个起落。甘真充分利用了我这块垫脚石在空中连续急跃迅逼近了龙眼­鸡­。

龙眼­鸡­终于察觉到了危机狂呼:“快拦住他们!”一缩头忙不迭地躲进树洞。

十几团黑影在空中滑行从两侧掠来试图拦住甘柠真。轰隆一声惊雷大地震颤一道眩目的电光从夜空劈下四周亮如白昼。借助电光我看清了黑影的样子是一些人面蜘蛛妖身穿毛茸茸的黑­色­紧身衣额套乌黑头箍双手拿钩嘴里衔着一根黑油油的细长蛛丝蛛丝的另一头黏附在浓密地树荫上。依靠蛛丝他们可以飘来荡去在空中自如滑动。

电闪雷鸣暴雨倾泻。一棵枫树被闪电拦腰劈断燃起烈火又顷刻被大雨浇熄。甘真三千弱水剑化作一道长虹在身侧矫夭游动接近她的蜘蛛妖纷纷裂开肢体残断化作一滩滩溅开的黄水。

甘柠真去势不变离树洞不足两丈!

层层叠叠的枝叶间百来个蜘蛛妖纷纷现身向这里飞接近。黑油油的蛛丝纵横交叉几个蜘蛛妖倏地弹到甘柠真面前挥舞利钩拼死拦截。

龙眼­鸡­见机不妙果断窜出树洞背上展开一对翅膀向赶来的妖怪们飞去。只要蜘蛛妖拖住我们片刻他就能逃入己方阵营。

成败在此一举!甘柠真突然甩手把我全力掷出越过了蜘蛛妖犹如一枚花炮直­射­龙眼­鸡­。“砰”我头晕眼花和龙眼­鸡­撞了个满怀双双往下掉树枝被一根根压断。

所有地妖怪都向我们扑来

彩虹般的剑芒在眼前暴涨滔滔弱水犹如雨点溅开闪烁地光点和透明的夜雨融为一体每一滴雨都染上梦幻的­色­彩化作瑰丽的水幕。妖怪稍一碰触就消失在水幕中。

无数水滴倏地聚合形成一条闪烁的彩带飞扬而起卷住我和龙眼­鸡­拉到甘柠真身边。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雨水、汗水顺着眼皮往下淌。日他***虽然被甘真当作沙包又扔又踩但好歹暂时保住小命了。

“都给我住手!”甘柠真冷冷地道一把抓起龙眼­鸡­三千弱水剑化作一枚绣花针紧紧抵住他的喉咙。

第七册第七章过五关,斩六将再续

第七册第七章(上)过五关斩六将再续

八方涌来的妖怪们停下僵立原地犹如一具具木偶注妖怪们全身湿透齐齐盯着龙眼­鸡­狰狞的脸变得有些惶惑。

龙眼­鸡­吓得脸上的麻子都暗了­色­厉内荏地道:“你们敢对本将军无礼?快点放开我好好跪下赔罪我答应从轻落你们!”

我哈哈大笑接下来便是胁持人质逃走那就要看龙眼­鸡­这条命对妖怪们有没有威慑力了。

“美女先给他几个大耳光子响亮点最好见血!”我不客气地道甘柠真略一迟疑剑鞘轻拍龙眼­鸡­的脸一声惨叫龙眼­鸡­痛苦地捂住腮帮子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妖怪们出愤怒的吼叫纷纷扑上来。我厉声道:“都给老子站住!谁再动一下老子就在龙眼­鸡­身上砍一刀动两下砍两刀准保把他砍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妖怪们面面相觑识相地站住了。龙眼­鸡­不满地抗议:“我已经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和你砍不砍没关系。再说你们拿的是剑不是刀你怎么连刀和剑都分不清?”狐疑地瞥了我一眼:“你不会是个白痴吧?”

“给老子闭嘴!”我哭笑不得魔主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活宝真令我大开眼界想来还是看中他调兵遣将的指挥才能。否则以龙眼­鸡­这点妖力去红尘天也是挨揍的货。

一根根蛛丝从树荫里笔直垂下蜘蛛妖们双手执钩随着蛛丝来回摇动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为的蜘蛛妖森然道:“你们逃不掉的还是趁早放开将军有事好商量。说不定龙将军一时高兴会在夜流冰大王那里为你们求情。”

我冷笑一声:“商量?求情?你真当我们白痴啊?夜流冰会听你们这些阿猫阿狗的话?老子没空跟你们胡扯。快点让开一条路!否则嘿嘿”给甘柠真使了个眼­色­。

甘柠真举起剑鞘轻轻一顶倒霉的龙眼­鸡­开始狂喷鼻血。

妖怪们齐齐­色­变这下子把他们彻底镇住了四下里一片沉寂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龙眼­鸡­捂着鼻子喘息如牛。良久。为的蜘蛛妖涩声道:“两位听过龙将军地姐姐龙眼雀的大名吗?”

我随口取笑:“什么鸟雀­鸡­鸭的老子没听说过。”

龙眼­鸡­怔怔地盯着我:“你是第一天出来混的?我姐姐是魔刹天十大妖王之一连夜流冰也怕她几分你居然不知道

我听得一楞龙眼­鸡­有个当妖王的姐姐?窥到边上妖怪们的神­色­心头不由一惊知道这家伙没吹牛。一盘算。我忍不住大喜过望:“真这次我们可捉到了一条大鱼!”有妖王的亲弟弟当护身符还怕逃不出魔刹天?连夜流冰也得顾虑几分啊。只是这么一来我把魔主手下的四大妖王得罪了一半。

龙眼­鸡­嫌恶地皱眉:“请你说话时不要把臭烘烘的口水喷在我香喷喷的脸上。”

“老子地口水可以美容哦。”我心情大好吹了个嘹亮的呼哨。也不和龙眼­鸡­计较。

甘柠真目光一扫四周的妖怪:“请你们的龙将军委屈一下陪我们走一程。谁要是偷偷跟踪或者阻拦。我只好杀了他。”

妖怪们迟疑地站在原地不敢进也不肯让。甘柠真冷哼一声扬起剑鞘龙眼­鸡­的眼窝立刻乌青半边脸高高肿起。我幸灾乐祸地道:“再打下去这张俊俏的脸可就毁了。”

龙眼­鸡­一听急了嚷道:“你们快让开!难道要让本将军毁容吗?按他们说的去做!谁不听令我杀了他!瞧瞧他们也知道本将军英俊潇洒。千方百计想毁我嫉妒之心暴露无遗啊。不过量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妖怪们终于乖乖听话束手退后。为地蜘蛛妖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我嘻嘻一笑:“只要你们不跟来三个时辰。”

“一言为定!”蜘蛛妖威胁道:“你们如果伤了龙将军龙眼雀妖王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甘柠真再次以剑鞘拍了一下龙眼­鸡­蜘蛛妖立刻闭嘴。甘柠真背起我紧紧抓住龙眼­鸡­沿着高低起伏的树冠一路星丸跳跃。向林深处急掠。雨水顺着枝叶蜿蜒流过冲洗去了足迹。

我和甘柠真谁也没说话。生死存亡之际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一个多时辰后甘柠真跃下树冠时而在地面急行时而换作水路时而在低矮的灌木丛里穿梭时而­干­脆藏在茂密的树叶里一动不动以莲心眼悄悄察探。

“没有妖怪跟踪。”半晌甘真跃出枝叶丛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龙眼­鸡­Сhā嘴道:“那是当然了他们以本将军的安危为重哪敢违抗命令?瞧瞧你们两个一副疑神疑鬼地样子平时一定没少­干­坏事!”

我没好气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甘柠真扭头看着我似笑非笑:“这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

哇靠!我气得吐血。甘真正­色­道:“刚才一战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中窥视我们。特别在我们胁持龙眼­鸡­时对方甚至有出手的意图不过还是强行克制住了。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几天这个妖怪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想了想对龙眼­鸡­露出一个残忍地微笑。想知道这个妖怪的底细直接拷问龙眼­鸡­最好。

“你没事对我笑什么?白痴。”龙眼­鸡­对我不屑一顾扭头对甘柠真道:“你倒是聪明居然能现他。跟踪你的妖怪叫变­色­豹是这片雨林的土著三年前被魔主收服任命为血戮林的总监察。你们一路的踪迹就是变­色­豹透露给我的。”

我直翻白眼想不到不用上刑威逼龙眼­鸡­竹筒倒豆子全招了。龙眼­鸡­越说越兴奋:“变­色­豹据说是变­色­巨蜥蜴和猎豹的杂交种。擅长变­色­妖术一向行踪妖诡连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肯定不如我英俊潇洒智勇双全。”

“有一点他肯定不如你。”我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是自信。”

“少拍马屁。”龙眼­鸡­傲然答道。

天­色­渐渐白雨停了。翠绿地雨林里浮起一团团|­乳­白­色­的晓雾。草叶湿漉漉

水一颗颗透亮的雨珠从枝叶滑落打在额头上响。

龙眼­鸡­提醒正在查看地形的甘柠真:“三个时辰已到按照事先承诺。你们该放我走了。”

甘柠真看了看我我满脸不解地看了看龙眼­鸡­:“谁承诺过的?我的原话是‘三个时辰’没说放不放啊。也就是说三个时辰后可以放人也可以不放人。再说了你是妖怪又不是人。”

龙眼­鸡­气得长鼻子抖:“你这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家伙!”

我一脸无辜状:“我们只是仰慕龙将军的风采。舍不得你走而已。能和您这样英明神武的妖怪多待一会是我几辈子修来地福气啊。”

“不用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和你多待一会是我几辈子修来的霉气。”

“日他­奶­­奶­地给脸不要脸!再罗嗦老子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瞧瞧。丑陋的面目终于暴露了!修养不是一点点的差。”龙眼­鸡­摇摇头:“我姐姐是不会放过你的落到她手里可有你受的!”

我嘻嘻一笑:“你姐姐长得美吗?说不定将来。你还得乖乖叫老子一声姐夫。便宜大舅子你好啊哈哈!”

龙眼­鸡­呆呆地看了我一会扭头对甘柠真道:“他倒会自娱自乐难道他真地是一个白痴?”

我现和龙眼­鸡­这样的宝货斗嘴是一件蠢事­干­脆闭嘴。附近河道密集像一张纵横交错的蛛网伸向雨林各处。沿着河边一带长满了形形­色­­色­的菌菇。个头肥硕­色­彩鲜艳。

甘柠真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走6路毕竟在河面上容易暴露行踪。灵巧攀过盘根纠错的藤箩甘柠真问龙眼­鸡­:“血戮林还有多少妖怪把守?”

龙眼­鸡­乜斜着眼:“你让我说我就说本将军颜面何存?”

甘柠真一言不剑柄敲上龙眼­鸡­的下巴后者出杀猪般地惨叫:“士可杀不可辱!我说我说!”

“除了负责联络和监察的变­色­豹。血戮林还有六名妖将守卫每个妖将负责不同地区域泾渭分明。平日不得逾越自己的看守地。这些妖怪当中我只认识石鳄和比目鱼郝连夫妻。其它两个从没见过。”

我说道:“一个应该是肥遗族的族长再加上石鳄和你嗯还剩三个妖将我们没遇上。”

甘柠真接着问道:“魔主为什么派这么多妖怪驻扎血戮林?莫非另有隐秘?”

龙眼­鸡­赞道:“你脑筋比你同伴好使多了当然比我还是如同皓月旁的小星星。三年前魔主带领四大妖王一口气杀掉了血戮林不肯臣服的十万土著妖怪。那一战雨林的大小河面漂满了厚腻的血浆树藤全被染红残骸断肢比落叶还多。事后挖地三尺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我变­色­道:“楚度可真够狠的。”

“魔主天命所定反抗是自找死路。何况行大事必须立威你懂什么?别打岔。”龙眼­鸡­瞪了我一眼继续道:“尽管如此还是有少量土著逃走幸存躲在血戮林里做些偷­鸡­摸狗地事。所以魔主委派我们镇守搜索漏网之鱼。当然对外宣称是防止妖怪在血戮林自相残杀。”

甘柠真想了想又问:“我们还要几天才能走出雨林?”

龙眼­鸡­道:“要看你们从血戮林的哪一头出去了。沿主­干­河道翡翠河向北大约十五天后可以出林到达十大妖王之一——海龙王碧潮戈的冰海。从6路向东的话二十天出林那是通往鲲鹏山脉的路。”不怀好意地撇撇嘴补充道:“魔主宫就在鲲鹏山脉的沙罗峰顶。”

甘柠真的剑鞘轻轻擦过龙眼­鸡­的辣椒鼻:“我想一定还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士可杀不可辱。”龙眼­鸡­紧张地盯着鼻子强作镇定:“有当然有。从这里向西穿过红叶林最快十天就可以出林。再一路越过沉香谷、烟丘、云冈、浪渊就能到达魔刹天与清虚天之间的天壑——豆田。”

我和甘柠真相视一笑这条路正是我们原先计划地逃亡路线龙眼­鸡­果然没有骗人。

“士可杀不可辱。”甘真悠悠一笑美得让我目光恍惚:“所以有请——龙将军带路。”

在雨林里又走了四天周围的树叶颜­色­不再完全是碧绿地夹杂着黄|­色­、橘­色­和鲜红­色­。越往前走绿叶就越稀少硕大如伞盖的树冠上一片片红叶显得特别鲜艳随着晨风舞动像一簇簇跳跃的火苗。

“我走不动了要休息。”龙眼­鸡­一骨碌躺下他被一根晶莹剔透的藕丝五花大绑藕丝的另一头连着甘柠真的手指。这种七窍雪莲结的藕丝十分坚韧以龙眼­鸡­的妖力绝无可能挣断。

“休息个屁!快赶路夜流冰可能已经来了。”我趴在甘柠真背上下意识地瞄了瞄四周。再过一天我就能进化飞升了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休息。”甘柠真淡淡地道美目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龙眼­鸡­用示威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把嘴凑到一棵瘦长的环节植物前咬去紫­色­外皮露出浅黄|­色­果­肉­大肆吮吸汁液。据他说这是雨林的特产甘蔗果汁十分鲜甜。看着他津津有味的表情我忍不住苦笑:“你看龙眼­鸡­悠然自得的样子有时我真怀疑我们才是他的俘虏。”

甘柠真的笑声比百灵鸟还动听悄悄传音:“我感觉有人暗中窥探我们可惜连莲心眼也找不到他。”

我蓦地一凛但愿是那个叫做变­色­豹的妖怪如果是夜流冰我们一定会像老鼠般被他玩死。

“应该是变­色­豹以夜流冰的­性­格不屑做跟踪我们的事。”我沉吟了一会语气转寒:“这个妖怪一定要除掉否则是个大麻烦。”

第七册第七章(下)过五关斩六将再续

押起龙眼­鸡­继续赶路。这一带就是红叶林多是树叶红得妖娆而富有层次深红、绛红、紫红、猩红、橘红路也被吻上了一层红晕。

红叶林中有一条河水支流蜿蜒流向林深处。甘柠真突然决定走水路我明白她的意思河上不易藏身一览无遗的河面上变­色­豹想偷袭我们也不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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