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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族的责任

第 四 章 家族的责任

走出小街,建明一身素衣地站在摩天大楼前边,看着巨大的反光玻璃幕墙中的身影,体味这超脱现实的现代化。刺眼的阳光在大厦和光亮的地面间跳跃。建明慢慢地游荡在这不属于小街的生活之中,看着眼前经过的一个又一个衣着光鲜、时髦的男人和女人。建明对今后的生活失去了主张,显然小街的生活以及小街之外的生活都不是建明想要的。

从旁边的一处长途汽车站里走出来许多风尘仆仆的人,看样子是怀着梦想来到这个城市。他们被城市的伟大所吸引着,一时间全然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小街。

建明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理解这城市呈现出的不真诚的诱惑。建明习惯­性­地叫了的士,坐上了车,才发觉两个月的小店生活并未把自己从以前的生活状态中完全隔离出来,建明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小店的生活不可能永久,可我也要时刻提醒自己记住在那里领悟到的一切。”建明叮嘱自己。两个月来,建明最大的转变就是不再仅仅以自己的眼光去审视周围的事物,学会了用身边人的视角观察,学会了体会别人表情之下隐藏着的心情。

的士载着建明又一次飞驰在宽敞的大道上,建明在城市表面平静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安。这都是以前不曾觉察到的。城市的每一个片段,不再与建明无关了,建明开始四处寻觅,解读自己那模模糊糊的期待。

的士很快就开到了建明的住宅区,城市的距离原来是这么的短。建明感叹自己曾经的目光短浅。时隔两个月,建明又回到了这个金壁辉煌的“城堡”中,的士缓慢地穿过严密监视下的大门,向着建明的大楼开去,建明看着一路上密布的监视设备和来回巡逻的保安,感到巨大的压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沉重。这里设防的不是自己的财产,而是社会的不公平。纵然有千金也无法在这个城市里觅得全然的、随心所欲的心安理得。

建明说不出这城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现实的一切似乎都是必然且必要的。没有人怀疑它的合理­性­,没有人拒绝它的不公平对待。城市就这样在一片虚荣与虚空之间夹缝中生存着,繁衍着。可是也没有人会觉得真正的快乐,真正的自由,“城堡”里的人肯于接受没有保安的日子吗,小街的人民可否认为自己能恣意地在城市中驰骋?!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城市分配给各自的生活方式和各自根深蒂固的角­色­。

建明走出了的士,路边的保安还记得建明,向建明礼貌地敬了个礼,建明笑了笑,但,感觉到了保安转过身后笑容的骤然消失,“城堡”里的不安。

建明又回到了那个后现代的套房,指纹锁、智能灯、红外感应器、中央空调、可视对讲机、电脑、移动电话、全球定位仪、信用卡、按摩浴缸、电动窗帘、感应水龙头……,建明历数着后现代文明的累赘。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必要的,建明失去了标准,要知道,小街的人民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更何谈后现代文明的便利呢。

建明来到了浴室的镜子面前,看着满脸胡须的自己,傻傻地笑了,不知道以这样的形象去见以前的同事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犹豫了一下,建明还是决定恢复以前的样子,叫了理发师过来给自己整理了头发,刮了胡须。镜中的建明只是比以前略微黑了一点,略微瘦了一点。

下午,建明衣着整齐地驱车去了公司,决定正式地向公司提交辞职,虽然事实上建明已经不再可能继续成为公司的一员了,哪怕是坐在大厅里的普通员工,可对同事的情意还抱有一丝幻想,回去告别一下的愿望让建明又踏进了办公大厅。公司里的气氛依旧,熟悉的、陌生的面孔都在不由自主地专注着各自的工作,建明来到了以前自己的秘书桌前,把带来的­精­美的零食放到她桌上,秘书被建明突然地造访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地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大家过来啊,老部长给我们带点心来了。”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大厅的同事又开始直呼建明的名字。“建明,去哪里发财了?”

“刚刚旅游回来。”建明隐瞒了小店的生活。周围的气氛恰似建明没有当部长之前。同事们热闹地围在一起,分享着建明的美食。建明抽空退了出来,走到部长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建明从声音上已经猜出*了。建明推门进去,一个以前的下属正在埋头批阅着文件。建明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新部长才抬起头,当他看到是建明站在面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建明看出来他的担心了。

“我是来办离职手续的。”

“哦……”新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表情略微有些松动。很快,他就发觉刚才的举动太过明显,于是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建明,“来来,请坐,请坐,贵客临门啊。喝点什么?”

“不用客气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打个招呼,从明天起我就不会再来上班了。”

“太可惜了,这个位置你坐是最合适不过的,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向你学习呢,以后经常回来指导我一下啦!”

“我尽力而为。”建明对新部长的虚情假意不感兴趣。“我要去一下总经理办公室,您先忙着。”建明还是很客气地道了再见。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以前的那个广告商,不出建明所料,刚见面时,广告商对建明十分客气,可当建明说明自己此次回来不是继续做部长,而是来辞职的时,广告商的谄笑就变成了假笑。建明向他们摆了摆手,走开了。虽然有这么多人在几年间曾经与建明有过十分密切的接触,可现在建明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他们不过是与自己擦肩而过罢了,以后的人生中,谁也不会再想起谁,谁也不会再关心谁,谁也不会再在意谁,就连口口声声感激建明的广告商也将会把建明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生活吗,除了积累了一堆后现代的累赘,其它什么也没留下,甚至连记忆也没有。”虽然什么也没有留下,建明还是非常高兴地结束了在这里的工作。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吗?”建明驱车去父母家里,“至少,几年的经历让我看得更远,让我能有所期待。有所期待的日子才不会觉得单调乏味。”

建明的车在大道上愉快地跑着,建明奇怪自己居然还是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这算是自己的领悟不够彻底吗?

然而,建明还是与从前不一样了。建明与一辆满载的公共汽车并行,从车窗里,建明看到的不再仅仅是拥挤的脸庞,还看到了人们的坚忍,看到了他们看自己车时经意和不经意的憧憬。建明羞愧难当,快速地超了过去。在转弯处,几个行人迟缓地过着马路,建明停下车耐心地等待他们通过,虽然这些人民比自己贫穷许多,可他们和自己享有同样的权利,自己没有理由催促他们的步伐,换得自己的方便。可后边的车已经很不耐烦了,不断地按着喇叭。“唉,不是所有的人和我想的都一样。”每当遇到城市的底层人民,建明都有很强的负疚感,自己不适当地占有了比他们多得多的财富,“享受所谓高贵生活的同时还要寻求他们的宽恕。”建明尽力不让这城市的不公平在自己身上表现出来。“我之所以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幸运地站在了城市再分配的一个高级环节上。”建明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是独一无二的,是只有自己才能完成的。就像那个部长的职位一样,谁都可以坐,谁坐都一样。“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占据,就导致了这么大的差异,以至于有那么多的人做着比我辛苦得多得多的工作却收入微薄。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还是城市组织有问题?”建明想不出答案来。“但至少,我可以从我的角度来体谅那些遭遇不平的人。”建明鄙弃那些在自己身后按喇叭的气势凌人者。

很快,建明就开到父母的住宅前边。建明停了车,过去按了门铃,想给父母一个惊喜。过了好久,母亲才过来开了门。

“妈妈,我回来了……”建明愉快的表情在话还没有说完时就消失了,建明看见了房间过道里的白花,看见了母亲一脸严肃的表情。

“啊,建明,你回来了,进来吧。”母亲淡淡地说。

建明有些担心,但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进了屋就看到父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父亲对面的桌子上摆了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照片前放着香炉和供品。建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爷爷走了!”父亲苍白无力的声音。

“你父亲一直在医院里守了十几天,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母亲向建明讲述了发生的一切,“爷爷在乡下得了急症,你父亲把他从乡下接到这里的大医院来治疗,可是医生说没有希望了,只能是尽量*持些时候。”

建明的眼眶有些湿润,“这让我如何能接受呢?”就在前些天还曾怀念过乡下的美好生活,这世界缘何能说变就变,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爷爷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父亲在一边略带责备地说:“爷爷想见你最后一面,可你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这是你爷爷唯一的遗憾。”

建明为这无法实现的最后一面自责不已。

“明天是你爷爷的葬礼,你回来得还算及时,可以再看一眼。”母亲说。

建明走到爷爷的照片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把建明的心情打入了冰冷的忧郁中。

晚上,建明把母亲劝进了卧室,自己陪着父亲在爷爷的照片前守了一夜,听父亲讲小时候的故事。

次日清晨,城市的上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城市的雨季提前来临了。建明和父母一起去看爷爷最后一面。爷爷安详地躺在冰凉的铁床上,建明握着爷爷失去温度的手,轻轻地摇晃着,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父母为爷爷换上了新衣服,把爷爷生前最喜欢的烟斗放在爷爷手中。陆陆续续地,到了许多人来送爷爷走完这世界中的最后一程。

墓地的人送来了庄重的棺木,爷爷被安放到里边。建明一家人在棺木边上看着爷爷最后的面孔。父亲显得苍老了许多,脸上挂满了泪水。建明有些发蒙,看着眼前的生离死别,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最终相信这是真的。爷爷终于被厚重的棺木包围了,彻底地从这个世界的光明中消失了。

棺木被送到了墓地,这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地上已经挖了一个局促的方坑,墓碑就在一边等待着安置。建明亲眼看着自己的爷爷在这个城市的雨季刚刚来临的时候被红土一点一点地掩埋。父亲跪在墓地旁边,用双手恋恋不舍地一捧一捧地撒着红土。建明突然想起了在小店里的那个恶梦,死亡,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摆在眼前。“可我的未来会如何呢?”建明再一次陷入了惶恐之中。建明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头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在清冷的雨滴的拍打下冷静下来,爷爷的棺木已经被全部掩埋。墓地的人把墓碑竖了起来,很快墓碑旁边就围满了白花。父亲又过去添了几把红土,把墓地修得平平整整的。建明搀起了父亲,“时间不早了,爷爷也安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父亲蹒跚地和众人一起离开了墓地,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头观望,恰似小孩子第一次离开母亲身边一样。建*里一阵凄凉。

父亲的企业需要人打点,建明告知父母,自己已经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

“那就来帮帮你父亲,让他在家调养一段时间。”母亲希望建明能接替父亲撑起家族的产业。

建明答应了。

家族的产业是以生产为主,在这个城市的郊区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工厂,生产着许许多多的产品。此前,建明只是参观过这些工厂的公共研发大楼和业务办公场所,却从未去过工厂。是父亲不想让建明过去,据母亲说,工厂里很危险,也没什么好看的。家族的产业虽然与建明以前从事的行业有所差别,但建明并不担心自己的管理能力。父亲还专门指定了一个副手协助建明的工作。

新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生产过程,建明想先去工厂看看。副手说工厂忙,抽不出时间接待,执意要先给建明做两天的工艺流程和生产安全的培训后,才安排去工厂。建明觉得这事情背后有文章,部长和小店的生活练就了建明的洞察力,副手表情上的一丝遮掩被建明敏锐地捕捉到了。

建明打了电话给母亲。

“你父亲已经很少去工厂了,基本上,工厂都是交给那个副手在管理,你父亲偶尔去一次、两次也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后天的敏感还是让建明感到不放心。

两天的培训结束后,副手安排了时间请建明去最近的两个工厂。建明借口自己最近身体不适应,取消了行程。

过了两天,建明突然要求要去最远的工厂看看,副手在建明坚决的要求下,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建明没有叫司机,而是让副手开车,就两个人一起向城市外边驶去。在途中副手几次打电话的企图都被建明制止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在开车时说呢?”。副手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开着车。城市的高楼大厦被远远地甩在了后边,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来到一片低矮的厂房前。这里离开城市已经很远了,已经看不到城市的天空了,一路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厂房,和厂房缝隙间的小片农田。家族的厂房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

“工人们怎么生活?”建明对工厂的偏远有些不理解。

“所有的生活都在大院里边,”副手说:“里边有食堂,有宿舍,有医务室,有篮球场。”

“听起来,还不错。”建明十分佩服父亲能把家族的产业做到这么大。

车子开到大院的门口,一个制服明显瘦小的保卫过来为这辆特殊的车开了大门。“他们都认识这辆车。外人是不准随便进入工厂的。”副手有些得意地说。这里的人们还并不认识建明,副手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建明交代,自己只是来看看,不要向人们介绍自己。

“我们先看食堂,然后是宿舍,最后再去车间里看看。”建明做了一个简单的安排。

食堂里很空旷,因为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里边的桌椅有些破旧,但总体来看还算整洁,偶尔有些苍蝇在空旷的空间里盘旋,等待着开饭。建明在副手的带领下进了食堂的­操­作间。­操­作间里的恶臭和肮脏是建明没有料到的。墙上、­操­作台上都积满了厚厚的油脂,地上污水横流。两个满脸横­肉­的师傅穿着脏兮兮的“白衣服”在洗菜,菜平铺在­操­作台上,用水龙随意地冲了冲就算完成任务了。两个人看到副手带了一个陌生的人进来,打趣到,“头,来视察工作啊。”

“咳,”副手生硬地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建明向­操­作间的里边走去,看到一个个的大盆里边装满了发臭的死鱼和死­鸡­,油桶里的油混浊不堪。一个大师傅正在炒菜,一个硕大漆黑的铁锅正冒着浓浓的油烟,大师傅把旁边配好的菜一股脑地倒了进去,接着从地上拿起一个小铁铲放到锅里不耐烦地翻着。建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屏住呼吸走出了­操­作间。副手也看出了建明的不悦,出来之前向­操­作间的一个人耳语了几句,这些都被建明眼角的余光看到了。

“工厂的厂长也在这里吃吗?”建明怀疑地问到。

“哦,厂长啊,……”副手吞吞吐吐地不太想说。

“是不是?!”建明坚定了口气,这都是建明在做部长时练就的“暴戾”。

“哦,不,他们在后边吃。”

“他们?”

“对,厂长啊,管理人员啊,技术人员啊,等等。”

“带我去看看。”

副手没有办法,带着建明从一条小路绕到食堂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情况果然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建明看见屋顶上安装的中央空调。建明进去一看,果然­干­净了不少。餐厅虽然不大,但是窗明几净。空调也在运行着,“一个非常好的就餐环境,呵?!”建明有点挖苦地说。到了­操­作间里边,建明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这里­干­净、整洁、光亮,鱼缸里还养着几条大大的鱼。建明径直去了冰箱,打开一看,里边不乏山珍海味。建明一脸苦笑,没有说话。­操­作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站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看着。副手冲他们摆摆手“继续­干­活吧。”

从这个小院出来后,建明看了看跟在后边的副手,“走吧,去宿舍看看。”

过了食堂不远就是工厂的宿舍区。宿舍区紧紧挨着厂房,厂房里的隆隆声震动着宿舍的每一扇窗户。

建明进到了宿舍楼里狭长­阴­暗的走道里,地面上到处散落着垃圾,墙上泛着霉点,整个走道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酸气。建明透过一个门上的窗子向宿舍里边看了看,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上下双层的床,一间小小的房间居然容纳了十多个人。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电脑,当然也没有互联网,除了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个柜子和一盏白炽灯。建明原以为自己在大学时代里住两人一间的公寓已经是最苦的生活了,可这里的一切比建明能想像到的更为艰难。

建明低着头,慢慢地走向宿舍的外边,副手并不理解建明此时的心情。

“去车间看看?”副手试探­性­地问了问。

“好吧。”建明仍旧低着头。

车间正对着宿舍楼,建明和副手在一片隆隆声中进到了车间。车间里空气闷热,一条条生产线整齐地排列其中,这里的空间比起工人宿舍可算开阔多了。一个个穿着工衣的工人站在流水线边上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动作。建明在机器、人、成堆的半成品之间穿梭着。所有的工人都面无表情地做着工作,建明知道,这面无表情是对现实的无奈和麻木。建明看到一个工人站在生产线边上一边­干­活,一边打盹,眼睛似睁似闭。副手一扬手招呼来了工长,指了指这个工人给工厂看,工长立刻上去重重地拍了那个工人一下,建明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工长和工人的表情。工人像是被吓坏了,低着头站在一边,手里还不停地做着工作,工长凶狠的表情和大声吆喝的样子连建明都觉得有些可怕。这一幕被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住了,其他的工人都没发觉,依旧低着头麻木地做着各自的动作。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建明走到生产线的尽头,产品在这里最终定型。建明拿起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边是一条真皮的腰带,“这个成本要多少钱?”建明问副手。

“大概不到十块。”

“不到十块?!”建明有些吃惊。“市场上买多少钱呢?”

“到批发商手里是30块左右,摆到专卖店里至少卖150块。您手上的这个是我们给别人代加工的,这个牌子的要卖到2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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