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悠然自得,一方星急火燎。
这一天一夜云灏桀奔波于仓澜山下各处别院公馆,将能问的人都问了遍,但是没有消息,平日绝佳的理智与冷静在此时方才知道那是没有遇到真正在意的事,心头大乱致使他像无头苍蝇般在仓澜山下来回奔波,见人就问可曾瞧见与他肩齐高的蓝衣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路人皆以为他疯了,可瞧他眼神清明却只是摇头,“没看见”无数的没看见让他最终绝望了,直到被人自地上搀起来……
回头望去,那人一脸冷肃,眉宇间隐隐藏着担忧,他看见云灏桀迅速憔悴的模样,眼神忽闪了一下,他凉声道:“主上,属下已经带了一小分队侦查兵前来,会马上知道夫人的下落的。”
云灏桀眉目染愁,他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淡淡开口道:“谢谢。”
那人眼中跳跃过一道火光,他低垂下身子,“属下不敢,若不是属下派去保护夫人的人出了差错,夫人也不会失踪,主上不怪,属下已万分感激。”
云灏桀没再说话,这一天一.夜,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做了什么,只知道眼前一片黑雾,怎么都找不到头,他以为他能潇洒的放手让她跟灏然走,他也以为自己能听到她出事时无动于衷,可事实上,他并不能做到如此淡然,冷硬的心因她而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再不复当初了。
一刻钟之后,有一黑衣人急速奔.来,向云灏桀行了礼后便道:“主上,距太子行宫500米之地发现了一位疑似夫人的女子,主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黑衣人话音刚落,眼前已没了.云灏桀的身影,他讶然望向身旁,结果身旁之人也快速消失了,他立时垂下头去,满眼的迷惑不解,主上走还说得过去,无尘干嘛也走啊?
慕含烟沿着石子铺就的路缓缓向前走着,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景公子,眼看又走了阵子,她止住脚步回转身去笑望着他,“景公子,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就送到此吧。”
景公子脸色微红,仍淡笑着回望她,“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到云家别院门前,看你走进大门我才能安心。”
慕含烟眸子里闪过一抹钝痛,昨日之事任她如.何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只是景公子体贴得不让她再提起,她展颜笑得越发灿烂,“你刚才不是已经吩咐侍卫暗里保护我了吗,再说这么一段路,也出不了大事,你快回去吧。”
景公子稍一愣,.原来她听见了!他笑:“既然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恕不远送了。”
慕含烟笑着点头,景公子再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寻着来路一步步的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随意又华贵,慕含烟转过身,慢慢的向前走,沁凉的夜风直灌进她领子里,她下意识的拢了拢领子,抬起头来却怔住了。
明月的清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眉间的深愁驱散了不少,他眼中波光似乎幽幽荡了荡,转眼火热起来,他大踏步走到她面前,眼眸中的波光已沉静了不少,他深深的望着她,还能看见她脸上掌掴的印迹,“痛吗?”
伸出手,他却不敢触上去,怕一触她就会从眼前消失,慕含烟一直未曾照过铜镜,但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景公子从头到尾都未提起,但她却能从一旁的下人眼中知道自己脸上的伤该是多么触目惊心,现在瞧云灏桀一脸心疼的模样,她的心一酸,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她下意识的撇过头去,半晌才哑声道:“不痛。”话音刚落,她便被人大力拥进怀里,她不安的挣了挣,可对方却丝毫未见放松,反而越搂越紧。
“对不起,含烟,对不起。”对不起,她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对不起,他轻易的说了放手,虽然她并不知。
慕含烟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但却未再挣扎,自己一天一夜未归,一定让他也受惊了,“灏桀,我没事,如果你再这样搂着我,说不定等一下就有事了。”
云灏桀稍稍放开她,嘴里止不住的说:“幸好幸好……”
慕含烟轻轻笑了,纵使还有委屈,纵使还有不甘,听到他这几个字,她也不再计较了,昨日之事昨日死,她不会再多想为难自己。
某公馆中,一名身着白衣单衣的俊逸男子在屋里不停的跳来跳去,边跳还边叫热,屋外的小厮见状颇为担心,连声喊道:“公子爷,公子爷,您可消停了?”
男子急如火燎的声音自内传来,“消停?说得那么简单,你来过敏试试?”男子边气喘吁吁的上跳下窜,边回道,唉,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今儿得改改了,叫木槿花下死,做鬼也喊冤。
“公子爷,您再等等,奴才已经叫人去打井水来了,您也真是的,对花粉过敏还偏要吃花朵做的钱,您这不是自找的么?”小厮抱怨着,今儿若不是他上了街,怎会让公子爷吃那么多的木槿花?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屋内蹦跳的身影并没有停下,他心知自己会过敏,但那一瞬间,她的笑容那么眩丽夺目,让他想极尽所能的宠她,哪怕今后再无缘得见,他也要多掬些她明艳的笑容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