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事难料,当时刚上四年级的秦渊有一天放学后已经很晚,抄了小路回家。秦渊从小就对血腥味很敏感,那天晚上他即将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新鲜的、浓郁的血的味道,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作为没有自保能力儿童,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换路回家,得到了大人的陪同再来查看。但是,鬼使神差地,仿佛被魔鬼诱惑了一般,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体向巷子深处看去。
那边的小路上路灯坏了很久,巷子又深,理论上来说秦渊基本除了人影也看不见什么东西的。但是那一刻,秦渊的心跳激烈得似乎心脏会破裂开来,因为他有一瞬间发现眼前的情景清晰无比。一个矮小但是很强壮的男人背对着他,右手死死捂住一个可怜的女人的嘴巴,左手的匕首在女人的身上捅出好几个血窟窿,女人的鲜血几乎流了满地,还在不停地挣扎。
那一瞬间的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竟然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对鲜血的渴望逐渐攀升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眼睛里血色弥漫,除了那一滩鲜红的液体再看不到其他,让他产生了走过去加入施虐队伍的冲动。所幸秦渊的理智和自制力还在,在即将迈出那一步之前生生扼制。不敢再看,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黑暗的巷口。
回家将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父母之后,秦渊就将自己锁进了房间,父母也并没有意外,都认为孩子是被吓坏了。警察赶到后被害人还没有死亡,不过嫌疑人已经消失了,那个女人立刻被送进医院,幸运地被抢救回来了nAd3(这个事件最后以抓到了嫌疑人,判了故意杀人罪告终。过了几天之后秦父秦母发现孩子又恢复了正常,也就没有太在意。
但是那次事件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给秦渊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秦渊发现自己闻到血腥味或者看到鲜血就会兴奋,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突然有一种嗜血的杀意从心底浮现出来。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唯有将它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夜里甚至偶尔会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因为梦中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疯狂的杀意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演越烈。秦渊开始把真实的自己用伪装一层层包裹起来,他不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的异类是不会被这个社会允许,况且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在,不会放纵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杀意操控。
他的内心因为无法发泄变得越来越压抑,开朗温和的面具下是一张布满森冷杀意的狰狞面孔,强大的自控力将所有不容于世的杀意都一点点收敛起来。所幸对血的渴望并不是很经常爆发,一般情况下他的心绪都极其平静、寂寞而柔和,会为了美好的事物动容,也会为了和女友相处的温馨而微笑。但是压抑得越久,他的感情也跟着被压制和消磨,最终形成了漠然到死寂的内在。
他曾经到离家非常远的地方以旅游为借口去看了当地有名的心理医生,把除了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杀意隐瞒下来,其他所有全部都说出去。心理医生最后告诉他,他有深度的抑郁症和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建议他及早治疗。但是秦渊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拒绝了。不是不心动,而是他知道问题的根本在哪里,那种突然爆发的杀意不能解决,怎么治疗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秦渊将真正的自己更深地隐藏起来,按照父母的希望生活着。但就在他以为会这样子度过一生的时候,父母的一次出差飞机坠毁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秦渊知道消息的那天把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了,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待了两天。出来之后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拿,只是给女友发了一条分手短信,向工作没多久的公司辞了职,然后孤身走上了环游全国的道路。
因为秦母曾经说过希望有一天全家人都能出来一起去旅游,可惜已经来不及实现了。不过没关系,秦渊会去做的,虽然只有一个人了。秦渊在很多美丽的地方停留过一段时间,但都没有久留,一年后就回到了他的家。平静地写下遗嘱,将他死亡之后剩下的财产都捐给慈善事业,写完后寄给值得信任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然后他躺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子,里面是氰化钾。秦渊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他活着太累,长久的抑郁和压制本性让他身心疲惫,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个解脱。
秦渊哪怕到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都仍然是平静的,没有后悔过,甚至不希望还能再醒过来,反正他已经没有牵挂了,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任性,最后一次放纵。
可是他意外的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这对刚刚苏醒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惊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机会会降临到他身上。已经享受过摘下面具的轻松,他就不会再戴上了,刚醒来的秦渊这么对自己说。也幸好他没有戴上曾经的面具,才没有被紧密的监控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看到这个世界的介绍,秦渊才真正地为来到这个世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Nicesurprise~在所有人视线的死角,他微笑地告诉自己,却没有发出声音。即使不能成为一个异能者,他也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兴趣的,前提是他能成功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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