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首微仰,秋水明眸瞬间锐利如剪:“展爷所说,兰若自然明白。当日叛教,即知再劫难逃。”低叹一声,幽幽入心:“与五爷相识之日,便已再无退路...”
“---事已至此,展爷有话请问,我知无不言。”
也算是...为我自己...
.........
谈话间,外面一阵混乱。
“官爷,官爷...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我这可是有客人的....”
随着老鸨尖声叫嚷,楼下人声鼎沸,脚步声急促如催。
“--少废话,跑了朝廷钦犯,头一个拿你开刀!”
二人大吃一惊,自窗口望去,只见厅外人头攒动,火把亮起,大队官兵箭在弦,刀出鞘,三面拱卫,将天香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兰若后退几步,目光冷凝--
“展大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人不是我带来的!”展昭面沉如水--想不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
“倘若你适才所说是真,他们的目标未必是你一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闯出去!”宛如古潭般莹澈幽送的眸中一丝光芒闪过,射向默然而立的女子:“兰姑娘---!”
兰若抬首,红衣青年的眼神明亮深远,找不出半点杂质---卓然静立,却于无形中流露出一段极端清冽的纯净韵息,隐隐中,有着无比的沉着坚毅之气!
甫一点头,展昭身形已起,直如凌隼蹑空掠出!
“走---!”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如箭离弦,自楼阁电射而出,冲向最外层的骑兵!
红影尚未着地,身躯蓦然倒旋,避过对方仓促刺出的长枪---湛卢以不容喘息之势斜刺里兜上,直捣其肩井大|茓,对方未及反扑已跌落马下!
旁边如梦方醒的骑兵急挺枪来刺,但觉眼前一花,银链洒射,缠于颈上---
清叱一声,反手一抖,对方落地之际娇躯已稳坐马上,狠挥一鞭,随展昭向外冲去!
---与此同时,喝斥喊杀四起,顷刻混杂一片,人影刀光狼奔逐突,纷涌而至!
二人以快字占了先机,大部守兵猝不及防,一击即溃。展昭不愿伤人,引兰若拍马疾冲,一口气竟奔出几十里地,觉胸中微微气闷,速度放慢,已落于后---
忽地,坐骑扬蹄声嘶,躁动不已。展昭心底一沉---
四下寂静如窒,杀气弥漫---
策马于前的兰若突飞身而掠,闪落于地---寒芒暴射间坐下骠骑仆然倒地,马的前
蹄竟已折断,闪现煞光的利刃齐齐没入马颈腿腹处,鲜血汩汩而下---
险险避过直逼面门的寒光,伏地矮身,惊魂甫定之际,细如游丝的钢针电射而至,银链倒挥,罩将下来,击落第一波,环发利针紧随又至---
红衣去势如箭,剑芒匹练绕回,剑气激荡如飞,银光挥洒中暗器匪所思义弹飞开来!扶起兰若,悚然一惊--她银牙紧咬,左腿上已是血红一片!
“是...是教中‘无肠三恶’到了!”兰若玉容变色,在他俯身之际悄声道。
迅疾为她封|茓止血,展昭身后飒然风动---
瞬息之间,猝然后撤反削,荡开斜砸下来的狼牙棒,湛卢如影随形,剑尖抹过对方颈子,带起一串血珠,顺势旋身,去势不停,挑向如风般缠向自己足踝的乌黑索影,急速格挡攻势,左手在腰际一翻,袖里箭闪飞如电,破空穿向扑来的黑衣人---动作一气呵成,围袭者已有四人仆地不动。
余下几名黑衣人神态愈见阴沉狞疠,虽未出手却似露出森森白牙,欲择肥而噬!
将兰若护于身后,冷眼凝神,眼前形式众寡悬殊,若不速战速决,追兵在后以逸待劳,今日之战恐要断送于此了!
湛卢微微指向天,视线朝着剑尖,轻吁口气---
龙吟未绝,几条身影同时弹到---
黝瞻夜色里,剑光尾芒流星般交泄飞舞,时如狂瀑飞溅,时如狂涛涌出,时如云花缤纷,时如风啸云滚---眨眼间又是几十招过去。
窒闷冷冻于四周,展昭不敢疏懈身上任何一处,任何一路失算也将一败涂地---闷哼声传来,心神一颤---与两人缠斗的兰若,肩上又是一道血痕,处境危急!
咬牙,仰身,身形与笔直的剑芒流为一线,如怒矢猛射,倾力赶到,金铁交鸣声中血雨溅落,弹飞半空的两条人影沉重坠落。
咽下涌到喉头的逆血,呛咳声中却仍挺立如松,右臂及左腹红衫碎裂,带出串串血珠,脸庞反倒有一种病态的红晕,宛若染上了一抹丹朱...
对峙中,风声动,马蹄声疾,追兵渐至---
“展大人---”兰若眸中水光波动,踉跄上前:“不要为兰若拼命了---不值得。”抖颤着摸出一包交付展昭:“这...这是我偶然劫下的证物,想不到还有用处---你,走罢。”
语音凝住,身子一轻已被他托与马上---手中多了一物,随即马臀上狠受一记,没命般撒蹄狂奔起来---
疾风彻面,泪珠滚滚滴落,喊杀声抛落身后,那红衣青年,他仍在浴血拼战么...
耳边响起他依然淡定的声音---
----我答应了白兄,怎能食言?
----展某相信姑娘定能将证物交付白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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