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怔之间,展昭竟反身一扭,不顾一切冲出,抢到画影剑后---
姬北残未料他来势如此凶悍,大惊之下竟至僵立慢了一步,手中剑圈了转来,削去展昭半边红袖,却被他一招得进,空手夺刃。顺势长剑斜围,身子向姬北残扑出,画影反跟在身后----这等打法极其惨烈,旨在两败俱伤,同赴幽冥----
---手腕一抖,画影向姬北残胸前刺去,身子已要抵上对方击出手掌,后背却被白玉堂抱住。
他这么一抱似乎平平无奇,其实拿捏之准,不爽毫发,应变之速,疾如流星----就地偏身一翻,避开掌势,连续几招犹如兔起鹘落,绝无余暇多想一想。
伸手揽住展昭,白玉堂仍心有余悸---回身却见姬北残并未跟进攻上,反退至门外嘿嘿冷笑。
适才展昭不要命的打法,自己竟险些乱了阵脚---姬北残恼恨不已,阴荫道:“我没空陪你们慢慢玩---白玉堂,赤龙教被你炸平荡尽之辱从不甘忘,今日我以牙还牙,送你们做对同命鬼!”
话音未落,人已飘出,嗖的一声有物远远掷来,跌入祠内。
两人只来的及叫声不好,耳边轰轰作响,犹如天崩地裂,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睁开眼睛,望去却只有黄蒙蒙一片,手边仍有泥沙纷落,右臂上方隐约有断梁残垣----是倒塌前白玉堂圈住自己滚落神龛石案下,幸好断梁支撑空有一隙,否则---心跳猛然一滞---
“白兄,白兄---”
挣扎着爬起,借了微弱的颜色四下里摸索,心中已然抽紧,死一般静寂中恐惧攫住周身,双手有些僵硬,声音也抖颤起来---
“白兄---玉堂,玉堂---”
...玉堂...玉堂...几近喃喃自语,灰尘四散中呛呵不止,甜腥之气涌上喉头,咬牙咽了下去,不甘心地四下抓刨---
“猫儿---”清亮的声音似微微嘶哑。
挪动的身子僵住,直到腕被另一只温暖的手包住,轻轻拽了过去---
不敢置信地用手轻摸他身,方才缓神:“--没事吧?白兄---”依稀可见白衣面容,虽瞧不甚清,亦是激动难抑。
“难得看到泰山崩于顶亦面不改色的猫大人为我如此着急,死了岂不可惜?”
嘻笑语气中一丝波动,却似在掩饰什么---展昭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一手搭在他肩,另一只手却被他握住,面上一阵发热,幸好黑暗中无人察觉---
欲抽手回身,对方却攥紧不放,甚至往前一带---
“猫儿,你---方才叫我什么?”略微犹豫,终脱口而出,语气却复杂难测。
“我---展某一时情急之言,白兄别放在心上---”恢复一向的沉静,心中却是波涛翻滚,略微后撤,出言提醒:“白兄先放开展某---”
......
默然半晌,展昭觉他手稍稍松动,微松口气,不防他猛一使力,又牢牢握住!
“猫儿,你总有本事惹我生气---”白玉堂恨恨:“这次,休想我再放手---好,你逃啊,就这么点地方,白爷看你能逃到哪里去!”语中已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说,那我来说---敢爱敢恨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我白玉堂,爱了就是爱了---都这种时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一口气说完,才发觉手已被展昭紧紧反握---
“玉堂,并非展某不敢承认---”这一声‘玉堂’却是自然不过,毫不扭捏,且语中分明带有笑意:“总不能就在这里过下去吧,纵然某只白老鼠愿意,展某可不愿在这陪着打洞---咱们,不是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