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你让谁死谁就会死吗?”有人忍不住叫了出来,却被叶晨瞪了一眼,立即憋屈的住了嘴。只是心里还是在愤愤不平,这人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他以为他真的可能为所欲为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尤其是杀不是本国的人,那就涉及到国际纠纷了。再说他们这里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们的家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轻易让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乔的锐眸轻轻一扫,在那人的脸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哈哈大笑了几声,蓦然,脸色变得阴鸷,一双透着野狼一样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他,哼道:“不相信的话要不要试试?在这块地盘上,我说一还没人敢说二呢,我又不是没打死过人,可是谁敢管我,啊,谁敢管我?”
“你……”
后着贝看。沈竞康手臂微微一抬,让身后的人停止说话,嘴角一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乔,勾起淡淡的笑纹,轻声说道:“你如果要我们死,那他们两个现在也不会活着了。”他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同学,眸光闪了闪。
乔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不错,有做老大的范儿。说说,你们是混哪条道上的?你介不介意到我的手下来做事?”
“我们是混黑手党的。”梁以素恼怒的瞪了一眼揪着她后衣领的景逸然,呸了一声,这死混蛋,干嘛老是跟自己作对?
听到黑手党三个字時,乔的脸色微微一变。然而下一刻见到沈竞康几个的脸色時,又轻声笑了笑,“这女人胆子倒是挺大的,敢冒充黑手党,呵,说不定不用我来收拾,一出门你们就完蛋了。”
“谁冒充了,我们确确实实是……唔唔……”混蛋景逸然,放开你的臭手。
“梁以素,闭上你的嘴,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景逸然真后悔当初没一脚将她踹下车去,他就说嘛,这女人跟来只会坏事,拖后腿,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情势紧张,对面的一伙人显然是在道上混的,说不定就是黑手党下面的某个分支,她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开这个口。
梁以素‘唔唔’两声,被他捂着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心里火烧火燎的。她哪里说错了哪里说错了,本来就是黑手党的。贝老师是黑手党的小姐,他们都是她的学生,难道不是黑手党吗?
沈竞康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他们的胡闹。沉稳的步子上前两步,无波无澜的眸子就这样紧紧的盯着沙发上的男人。“那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老大也没想做什么。”乔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就有一个满头金发的高大男人上前,斜睨着沈竞康,似乎很不屑跟他开口说话似的,哼了一声:“你们的兄弟侮辱了我们的大嫂,你也知道大嫂一人受辱,就是我们全部兄弟都受辱。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全部人都跪下来给我们大嫂赔罪,至于你们身后的那个女人,就让弟兄们玩玩。”
沈竞康缓缓的勾起笑,那笑意越是灿烂,表示他心里的怒火越是烧的旺盛,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乔,声音平稳。“说侮辱两个字,太严重了吧。”
“……我女人受了委屈了,那就是侮辱了。”乔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枪,放在手中把玩着,轻轻旋转了两圈,随即指着地上迟理的脑袋,挑衅的看着沈竞康。
“你,你不要太过分。”叶晨阴沉着脸,全身颤抖。让他们全体跪下道歉?让梁以素给他们玩?死都不可能。
“不答应吗?那你们这个朋友可就要去见阎王了。”乔将手枪往前挪了挪,脚下更是重重的一踢,踢上迟理的脑袋。迟理吃痛,闷哼一声,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沈竞康一行人。
乔轻笑了一声,“我数到三,要是你们不全体跪下的话,我可就要下手了。”
景逸然悄悄凑近脸色紧绷着的沈竞康耳边,低声的问道:“竞康,他手上的枪是不是真的。”
沈竞康眯了眯眼,片刻后点点头,轻声回道:“迟理身上受得伤,是枪伤。”
在他身后的学生都听见了,一時之间,众人更加冷凝肃穆了起来。
“下跪,可以,只是我身后的女人,抱歉,办不到。”沈竞康拳头紧紧的捏了捏,平整的指甲都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里。他明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收到的那种羞辱,男子自尊都必须统统抛开。可是,如果只是下跪就能换回两条人命,他可以妥协。但是梁以素是绝对不可能交给他们,任由他们侮辱的。
梁以素看向沈竞康,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还真他妈的顺眼啊。
“这么说,协议达不成了?”
“乔老大,换个条件如何?你也不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只是想要出口气而已,既然如此,何不换个对你更有利的条件呢?”沈竞康眯了眯眼,拿出商场上和人谈判的姿态。
“哦?”乔眯了眯眼,饶有兴味。“比如说……”
“金钱,美女,权利……或者,乔老大有什么野心,想要拥有更多的地盘……”
“哈哈哈哈哈哈,说实话,小子,你确定不加入当我的手下?”乔哈哈大笑,对他口中说的话倒是真的有了兴趣,伸手,将手枪收了起来,翘起来的腿也放了下来,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面前的青年。“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大,不过魄力和胆识都不错。只是,你说的这些,我要怎么相信你,可以给我办到?”
“要如何你才能相信?”
乔摸了摸下巴,松开怀里微微不满的女人,良久,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放在鼻尖下享受一般的嗅了嗅,半晌才睁开眼,笑看着站在那里犹如松柏一样的男人,“吸了这根,我就相信。”
毒品??
众人全都震惊的看向沈竞康,叶晨直接扯住他的衣服,摇摇头,“竞康,那东西碰不得。”
“换一个。”景逸然上前一步,直接对着乔大声说道。
乔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又换?呵,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以为你们现在是处于什么地位,我一开枪,谁都别想离开。”
迟理吃力的挪了挪身子,将眸子对上沈竞康的沉稳的眼眸,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不要答应。”他宁愿死,也不要一辈子活在愧疚里面,那东西一旦沾上,就是致命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错,他不能连累别人,尤其是沈竞康。
沈竞康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就见乔又勾起那一脸邪恶的笑,一只脚使劲的在迟理的还在流血的伤口上用力的拧了拧。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他发誓,等救出了人,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
“呵……”乔阴沉沉的笑了一声,靠在背后的沙发上,挑着眉看着众人。见沈竞康被拉住,锐利的眸子闲闲一扫,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枪,朝着迟翼的腿上又开了一枪。
“砰……”
“啊……”迟理的惨叫声让所有的学生心都提了起来,齐齐上前一步,喊道:“住手??”
沈竞康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眼睛如同蓄势待发的狂暴狮子一样,死死的盯着乔,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够了。”
“恩?”乔挑了挑眉。
“待会见机行事。”眉眼间冷若冰霜,沈竞康对着身后的叶晨低低的说道,随即左脚迈出了一小步。
梁以素连忙拉住了他,“不要冲动,我们再拖延拖延時间,贝老师很快就来了。”她现在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看着迟理血流如注的样子,她的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贝老师到底怎么了,她一早就打电话给她,告诉了她周边的环境,怎么人还没来呢?
她哪里知道贝冰榆会找错了地方?
梁以素描述的匆匆忙忙,只是说了个大概,而贝冰榆正好对这一代比较熟悉。梁以素一说,她的脑海中立即就蹦出了两个地方,而该死的,她选择的第一个地方正好是错误的。她这才匆匆忙忙的往回赶,直到在巷子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大巴车,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下车直奔巷子里面。
才刚走了两步,便见亚力带着一群人从巷子的另一端跑了过来。
贝冰榆蹙眉停下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尔离得远,他知道我正好在这边,所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先过来,小姐,这后面是三十二个人,要如何安排,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数,有没有武器?”亚力表情严肃,沉稳冷静。
贝冰榆嘴角抽搐了起来,虽然她目前看亚力实在是不顺眼,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还是救人要紧,摒除偏见再说。
“我并不清楚人数,不过据说手上有枪,只是不知道是只有一个,还是全部都有。亚力,里面的人都是我的学生,你让弟兄们小心一点,不要伤到他们。”
“是,小姐。”亚力手一挥,便让身后的人将酒吧门口彻彻底底的包围了。
“我先进去看看,你在门口待命。”贝冰榆将身上的枪拔了出来,隐藏在过长的袖口里,冷着脸一步步的朝着酒吧走去。
而此刻正在不远处角落里的几个警察顿時停下了往前探的脚步,其中一个瞪了身边的中年男人一眼,压低着声音很不满的说道:“这是黑手党的恶斗,就我们这样的小警察,哪里管的了?真是胡闹。”
“黑手党?”怎么可能?刘褶错愕的瞪大了眼,抓着警察的衣服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警察更加不耐烦的甩了一下手,冷哼一声,“可不是,看到刚刚那个领头的男人没有?那可是黑手党四大护法之一,连他都出动了,这一场恶斗肯定是免不了的,我们这样的小警察,怎么管的了?走走走,收队,回去。”
“诶,警官?”刘褶想去拉,可是人家走的飞快,好像身后有老虎在追一样。
叹了一口气,刘褶忧心忡忡的看着那间酒吧门口,这可怎么办呢?竞康什么時候和黑手党有了交集了?这要是出了事情,他怎么向他父亲交代啊。
酒吧内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众人的沉重的呼吸声。沈竞康挣脱梁以素的手,缓缓的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他的指尖还夹着一根特制的眼,脸上的表情很是讥讽,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沈竞康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那就是的,除非他能有良好的制止力,以后的日子里强迫自己戒毒,但是,毒瘾发作了根本是磨砺你的心智的,哪里那么容易能够戒掉?
叶晨死死的拽着拳头,竞康一旦碰了这东西,不止他毁了,要是被商场上的人知道,那整个沈氏企业,也将面临不可抑制的丑闻,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都明白。
“……不……不要……”迟理额上身上都是汗,身上的鲜血也被染满了,他现在好后悔,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和对方呛声。如今不但自己危在旦夕,还将一群同学全部都扯了进来,他好后悔啊。
景逸然手心里全都是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沈竞康所有的动作。不行,他忍不下去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受这样的迫害,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宁愿好好的干一架,他宁愿受伤流血。
景逸然双拳一握,呼出一口气,就想要上前去。湿透了的右手却被身后的一双小手拉住。回头一看,就见到了梁以素微微颤抖的唇瓣。
“不要,他手上有枪,你冲动了,不仅迟理没命,沈竞康也没命的。”梁以素摇摇头,即使她自己也很想上去将那个闲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撕碎掉,可是那把枪让她克制住了,这个男人很狠,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就在迟理的腿上打了一个窟窿。沈竞康现在离他那么近,随時都会送命的。
景逸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回头见到沈竞康已经拿起了那只烟,就火急火燎了,哪里顾得了许多,手上用力的开始甩了起来,怒道:“松开,你自己胆小鬼躲在后面就行了,不要拉住我。”
“我……”
“谁是胆小鬼呀?”门口蓦然传来一道清清凉凉声音,带着慵懒的意味,斜斜的倚在门边。
众人齐齐朝着她看过去,乔不再闲适,缓缓的坐正了身子,看向背对着光的站在门口的女人。
所有紧绷着的学生全都惊诧的看向他们的老师,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的。此刻对于他们来说,贝冰榆就是救星,让他们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希望一样。
梁以素松了一口气,扯着景逸然的右手一放,差点让他往前栽去。看到贝冰榆,胸口中顿時有一股酸意涌了上来,直接朝着她飞奔而去。“老师……”
叶晨和景逸然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没什么理由的,就感觉竞康有救了。
沈竞康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门口的女人,一抹担忧涌上眼角,眼神变得锐利,朝着他吼道:“你来做什么?”
贝冰榆轻哼了一声,手中掂着一块小石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沈竞康,你要是敢碰那玩意,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你回去。”该死的,他都已经将她锁在了房间里面了,她竟然还能那么快的赶到这里来,她知不知道很危险的,即使仗着自己伸手不错,也不该冒险前来。
他锐利的眸子狠狠的射向一脸笑意的梁以素,那眼神尖利的像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一样。如果这个女人今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将帐都算在梁以素的头上。
“恩?”贝冰榆见他还是愣愣的拿着烟,眸色一冷,手中的石子飞快掷出,直接打在他的手腕上。